《天地玄师》正文 第62章 苍狼往事
我将灰熊的尸体扛在肩上，跟着苍狼一步一步上了山，此时天也有些微微发亮了，看来这漫长的一夜即将过去了，可惜，故去的人不能再回来了。
我们一路从树枝干上跳跃穿过，看到晨鸟也开始抖擞精神，打算外出捕虫了。
一面是朝气蓬勃的动物，一面是灰熊已经冰冷僵硬的身体，压在我的肩头，感觉到分外的沉重。
终于，我们来到了山顶上，东方还是一片暮色，太阳还未曾升起，苍狼让我将灰熊先放到一边，之后，他紧握长剑开始在地上挖坑。
我问道：“为什么不用玄力？你这样挖，可是很费时间的……”
苍狼没有抬起瞧我，低着头轻声说道：“战斗的时候，他赶着去送死；现在，我们活着的人，还赶时间吗？”
说完，他抬起头来，冷峻的眼神瞪了我一眼，我心里晓得他话中的意思，于是我也赶紧走过去，变化出一柄玄剑，同苍狼一起挖起土坑来。
“苍狼，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加入地却司做杀手？”
苍狼听完我的发问后，突然一愣，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先是看了看我，随后又马上低下了头陷入了沉思。
我担心是不是自己没有讲清楚，于是解释道：“就像之前灰熊说他是个加入地却司的可怜之人，我……也算是可怜之人吧，我们两人加入地却司都有着各自的缘由。但是，你教我剑术的九年里，我从未听你说过任何你自己的事情。刚刚在险些被落羽白杀死的时候，我想到，你或许是我活到目前为止，陪我时间最长的人，但是我却一点儿也不了解你，太失败了，所以就想着趁现在，我们都还活着，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加入地却司吗？”
苍狼听后，似乎对我的话心有所感，我看到他的眼里闪烁着什么东西。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也跟你聊聊我的事情吧。”
“好的，我一定安安静静地听完。”
苍狼摘下了面具，把面具凭空化走，把嘴冲我一嘟：“你也把面具取下来吧，而且，听我说可以，但是手上的活别停啊！”
“是是是。”我赶忙点头，同时取下了面具将其化入了万妖葫芦，随后重新跪在地上继续挖坑。
“早在几十年前，我就认识了你的父亲令狐现，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少年侠客，为了探讨武学，我和他交了一次手，随后我就被他的文韬武略所折服，同他成了好友，之后他继续游历天下，而我，则和温柔贤惠的妻子和一个可爱的女儿住在一个平静的小城里，过着安稳的日子。后来妖魔突然大举入侵，我迅速带着妻子女儿一同逃跑出了城，结果没想到……”
我看到苍老头突然深深叹息了一声，心头感到疑惑：“出什么事了吗？”
苍老头依然埋着头，在拿长剑挖着土坑，突然，我看到一滴泪珠落下并很快浸入泥土中。苍老头哭了？我难以相信，那个坚强又冷血的苍老头，居然哭了……
“结果，就在我牵着她们的手沿着丛林逃开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一个手持三叉戟，脖子上长满鳞片的妖魔，我的妻子女儿都被他……杀死了。”
我心头一惊，想着自己居然挑起了这么一段令他伤心的往事，实在是后悔。
苍老头既然摸了摸自己的右脸继续说道：“我右脸的这道伤疤，也是他给我留下的，他……真的很强。就在他打算把我也一同解决之时，你的父亲突然率领众多高手出现，那妖魔见情况不妙就快速离开了，我也就此捡回了一条命。”
“所以，你之后就加入了地却司成了一名杀手？”
“没错，一方面是为了报答你父亲令狐现对我的救命之恩，另一方面，我是为了继续磨炼自己的剑术，想着终有一天，当我再次遇上这个妖魔的时候，我能够亲手宰了他，替我的妻子和女儿报仇！”
苍老头突然义愤填膺地将手中长剑猛插进土坑里，我感觉得到他此刻的满腔怒火，真没想到，苍老头平静冷漠的外表下，还藏着一桩有关血海深仇的故事。
“所以，我无怨无悔地做了地却司的杀手，为得就是除尽所有的妖魔妖兽，守天下平安，避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在别人身上重演。”
我听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万妖葫芦，暗自想到：但是雷从云豹，并非恶类呀……
“这天下的妖魔皆是一类吗，那万一有个心善的妖魔呢？”我小心地试探问道。
苍老头紧紧地盯着我，我屏住呼吸不敢大声喘气，静静等待他的回答。
“照杀不误。”
“为什么？”
“妖也好，人也好，哪怕是天神，天生都是不自由的，因为他们的一旦降生于这个世间，就必然受到环境的制约，这种制约就来自于周围的群体制约。”
“生而……不自由吗？”
“我问你，倘若在你的身边，有一个极恶之人被妖魔杀死，你是不是会动一点恻隐之心？”
我低头沉思了一番，倘若这种情况真的在我眼前发生，或许自己不会阻拦妖魔的做法，但是心里确实会挺不是滋味的。
“会有一些吧……”
“没办法，因为我们是同类，看到同类被杀，动恻隐之心是刻在我们骨子里面的事情。正因为有了分别心，才有了阵营对立，才必须一直斩杀下去，否则，你迟早会变得里外不是人的，既失去了自己的根，又找不到新的寄托，孤零零一个人虚无缥缈地活在世上，还不如死了算了。”
苍老头最后这番话说得很轻松，但听在我的耳朵里，却是分外的沉重，我感受到了某种名为“宿命”的东西，像枷锁一样捆在每个人的身上。
“坑挖好了，你把灰熊抗进来吧。”苍老头扭过头来对我说道。
我走到一旁，轻轻把灰熊的尸体抱起来，安放在坑里，然后一点一点把刨开的土再送回去。待土坑被重新填得平整后，苍老头削了一块树木板，用剑在上面竖着刻了一行字，然后用力地将木板牢牢地插在土坑前。
我蹲下身看着木板上的八个大字：此处埋着一位英雄。自己的嘴角也泛起浅浅微笑，此时，远方的晨曦终于划破了黑暗，朝这里照耀过来……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我们一路从树枝干上跳跃穿过，看到晨鸟也开始抖擞精神，打算外出捕虫了。
一面是朝气蓬勃的动物，一面是灰熊已经冰冷僵硬的身体，压在我的肩头，感觉到分外的沉重。
终于，我们来到了山顶上，东方还是一片暮色，太阳还未曾升起，苍狼让我将灰熊先放到一边，之后，他紧握长剑开始在地上挖坑。
我问道：“为什么不用玄力？你这样挖，可是很费时间的……”
苍狼没有抬起瞧我，低着头轻声说道：“战斗的时候，他赶着去送死；现在，我们活着的人，还赶时间吗？”
说完，他抬起头来，冷峻的眼神瞪了我一眼，我心里晓得他话中的意思，于是我也赶紧走过去，变化出一柄玄剑，同苍狼一起挖起土坑来。
“苍狼，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加入地却司做杀手？”
苍狼听完我的发问后，突然一愣，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先是看了看我，随后又马上低下了头陷入了沉思。
我担心是不是自己没有讲清楚，于是解释道：“就像之前灰熊说他是个加入地却司的可怜之人，我……也算是可怜之人吧，我们两人加入地却司都有着各自的缘由。但是，你教我剑术的九年里，我从未听你说过任何你自己的事情。刚刚在险些被落羽白杀死的时候，我想到，你或许是我活到目前为止，陪我时间最长的人，但是我却一点儿也不了解你，太失败了，所以就想着趁现在，我们都还活着，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加入地却司吗？”
苍狼听后，似乎对我的话心有所感，我看到他的眼里闪烁着什么东西。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也跟你聊聊我的事情吧。”
“好的，我一定安安静静地听完。”
苍狼摘下了面具，把面具凭空化走，把嘴冲我一嘟：“你也把面具取下来吧，而且，听我说可以，但是手上的活别停啊！”
“是是是。”我赶忙点头，同时取下了面具将其化入了万妖葫芦，随后重新跪在地上继续挖坑。
“早在几十年前，我就认识了你的父亲令狐现，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少年侠客，为了探讨武学，我和他交了一次手，随后我就被他的文韬武略所折服，同他成了好友，之后他继续游历天下，而我，则和温柔贤惠的妻子和一个可爱的女儿住在一个平静的小城里，过着安稳的日子。后来妖魔突然大举入侵，我迅速带着妻子女儿一同逃跑出了城，结果没想到……”
我看到苍老头突然深深叹息了一声，心头感到疑惑：“出什么事了吗？”
苍老头依然埋着头，在拿长剑挖着土坑，突然，我看到一滴泪珠落下并很快浸入泥土中。苍老头哭了？我难以相信，那个坚强又冷血的苍老头，居然哭了……
“结果，就在我牵着她们的手沿着丛林逃开的时候，在路上遇到了一个手持三叉戟，脖子上长满鳞片的妖魔，我的妻子女儿都被他……杀死了。”
我心头一惊，想着自己居然挑起了这么一段令他伤心的往事，实在是后悔。
苍老头既然摸了摸自己的右脸继续说道：“我右脸的这道伤疤，也是他给我留下的，他……真的很强。就在他打算把我也一同解决之时，你的父亲突然率领众多高手出现，那妖魔见情况不妙就快速离开了，我也就此捡回了一条命。”
“所以，你之后就加入了地却司成了一名杀手？”
“没错，一方面是为了报答你父亲令狐现对我的救命之恩，另一方面，我是为了继续磨炼自己的剑术，想着终有一天，当我再次遇上这个妖魔的时候，我能够亲手宰了他，替我的妻子和女儿报仇！”
苍老头突然义愤填膺地将手中长剑猛插进土坑里，我感觉得到他此刻的满腔怒火，真没想到，苍老头平静冷漠的外表下，还藏着一桩有关血海深仇的故事。
“所以，我无怨无悔地做了地却司的杀手，为得就是除尽所有的妖魔妖兽，守天下平安，避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剧在别人身上重演。”
我听后，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万妖葫芦，暗自想到：但是雷从云豹，并非恶类呀……
“这天下的妖魔皆是一类吗，那万一有个心善的妖魔呢？”我小心地试探问道。
苍老头紧紧地盯着我，我屏住呼吸不敢大声喘气，静静等待他的回答。
“照杀不误。”
“为什么？”
“妖也好，人也好，哪怕是天神，天生都是不自由的，因为他们的一旦降生于这个世间，就必然受到环境的制约，这种制约就来自于周围的群体制约。”
“生而……不自由吗？”
“我问你，倘若在你的身边，有一个极恶之人被妖魔杀死，你是不是会动一点恻隐之心？”
我低头沉思了一番，倘若这种情况真的在我眼前发生，或许自己不会阻拦妖魔的做法，但是心里确实会挺不是滋味的。
“会有一些吧……”
“没办法，因为我们是同类，看到同类被杀，动恻隐之心是刻在我们骨子里面的事情。正因为有了分别心，才有了阵营对立，才必须一直斩杀下去，否则，你迟早会变得里外不是人的，既失去了自己的根，又找不到新的寄托，孤零零一个人虚无缥缈地活在世上，还不如死了算了。”
苍老头最后这番话说得很轻松，但听在我的耳朵里，却是分外的沉重，我感受到了某种名为“宿命”的东西，像枷锁一样捆在每个人的身上。
“坑挖好了，你把灰熊抗进来吧。”苍老头扭过头来对我说道。
我走到一旁，轻轻把灰熊的尸体抱起来，安放在坑里，然后一点一点把刨开的土再送回去。待土坑被重新填得平整后，苍老头削了一块树木板，用剑在上面竖着刻了一行字，然后用力地将木板牢牢地插在土坑前。
我蹲下身看着木板上的八个大字：此处埋着一位英雄。自己的嘴角也泛起浅浅微笑，此时，远方的晨曦终于划破了黑暗，朝这里照耀过来……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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