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松语文学 > 玄幻魔法 >写给我最喜欢的女孩的书最新章节 > 写给我最喜欢的女孩的书TXT下载
错误举报

《写给我最喜欢的女孩的书》正文 第十八章 三 最后的谜底

  晚上,家里空无一人。

  所有悲痛与无助把身体洗劫一空之后,我才下楼打的回去,停下来拉我的是辆黑车,10公里不到的路程开价70。钱这种东西对我而言无所谓,因为它廉价,低贱,就算失去也有再回来的那天。

  我开始拒绝一切只要稍微显得麻烦的事,比如进门换鞋今天都懒得做。漆黑的环境在关上门的时候将我包围,我一直捏着手里的生日祝福,回宿舍把它装进了一只小巧精致的月饼盒里。

  ——它里面承载着我从初中到现在所有值得纪念的事。有照片,大头贴,五颜六色的便签,信纸,准考证,奖券,校徽……往事纷至沓来。

  一年前我离开家来到这里,那是我第二次孤身一人前往陌生属地,和去大学不同,大学时我只知道我所在的地方是座璀璨繁华的大城市。而这次,当我独自面对时,外人眼里的人间天堂便成了随时会将我吞没的冷血迷宫。

  下飞机时是夜里九点,空旷冷漠的机场大厅和温差迫使我缩成一团,我打着寒噤拨通了苏芊的电话,那边很快接通,轻甜的声音就像一道道暖流直击心头:“安夏姐终于来啦!你在哪?用微信把位置共享给我,我去找你。”

  当晚我找了家酒店住下,此后又住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在网上看到许梦涵的招租广告,她的那句“终于有人可以和我一起做很h的事了”至今还回响在耳畔。

  很h的事,大概就是她常用的必杀技——袭胸或者强吻,我每次都一脚把她踢下床。

  那晚我像现在这样,站在酒店的落地窗边抬头看月亮,年少轻狂随岁月逐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次又一次强颜欢笑和一句又一句息事宁人的谎言。

  我和许梦涵认识之后,很快把她带进了我的工作圈,这正好与她整天无所事事就想找个工作打发时间的想法不谋而合。尽管她三天两头迟到早退,甚至经常整天不来上班,我也一直带着她。她好像不经意间便闯入了我的人生规划一样。

  半年后我们迎来了江凌雪,一位曾经天真烂漫过的姑娘,某天的加班会让她碎碎念着抱怨,与家人通电话的时候会哭,内向的她连生日都不告诉我们,如果不是许梦涵在门外偷听,我们也不会在一年前的傍晚一起提前下班为她预谋惊喜。

  “亲爱的公主,现在请闭上眼睛,许下愿望吧!”

  许梦涵没等江凌雪开口便像拎兔子耳朵一样把她拎到了高凳上,估计她的心愿还没读完,许梦涵就抓起一大把奶油塞进了她嘴里。

  还有陈冬阳,我压根没想过此生还能见到他并喜欢他,喜欢一个人是很容易的,也可能只是自我催眠的一瞬间,过几天又不喜欢了。我又失去了他,就像曾经失去苏晴那样,永远失去了。不同的是,这次换我选择了辜负和伤害,其实根本没有想象的那么洒脱且决然,无论在哪个位置,只要结局一样,都不好过。

  如果不是苏芊的电话,或许根本不会有今天吧。故事从我再见苏晴开始改写,之后遇到了柳嘉琪,周天一,韩月……这个看似旷大的世界里,我们相识,离别,重逢。我们欢笑,流泪,努力,争吵,我们同甘共苦,最后反目成仇。

  每个人都拿着目的地不同的单程票,踏上了青春这辆有去无回的列车,有些人在旅途中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深信不疑并义无反顾,比如江凌雪;有些人也如愿以偿的看到了一路上惊艳的风景,比如许梦涵和李泽,只要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每一天都是充满希望的一天;也有些人似乎根本不在意这趟车的终点在哪,或永不停下,他们只是安静的坐在靠窗的位子上,不慌不忙,怡然自得,比如苏芊,比如韩月;还有人睡着了,迷失在恍然的梦里,比如我。

  我拉开窗户,轻风吹干了脸上的泪,远处只剩一丝挣扎在天边的夕阳余晖,很快就会和我一起被无情的夜幕吞没。随后是大片凄美的橙红色晚霞,对每个可怜人的遭遇都无动于衷。

  我想用这些回忆编辑一篇长文放在《晴天·月》里,可曾经的团队早已天各一方,众叛亲离。真可悲啊!人总是不再拥有时,才会明白什么叫真正的失去。

  “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我想笑,原来柳嘉琪是那么意味深长。真不愧是作家啊!每一句都像一把利刃在我心口狠狠插上一刀,再开膛破肚,痛的无法呼吸。

  有人在用钥匙开门,我回过神,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许梦涵破口大骂:“操你妈!家里进贼了!”

  她显然没猜到我今天提前下班,我从阳台回客厅,见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之后她马上识趣的闭嘴了。其实我更愿意听她继续骂下去的,因为比起怒骂,沉默才是彻底的放弃。

  我想去卫生间拿拖把拖地,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无所事事,只有无尽的忙碌才能让我暂时将痛苦抛在脑后。

  “不好意思,忘了。”我抬了抬脚,不知所措的犹豫了会,还是决定开口问,“韩月呢?你们……昨晚都没回来,从医院出来以后呢?”

  “去北京了。”许梦涵轻描淡写的道。

  “北京?”我惊讶。

  “回家了。”她解释说,“是她自己的家,她说想看看离开十年的故乡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顺便看看她家里人。”

  时至今日我才知道韩月的来历,她就像一层又一层谜,神秘,优雅,虽然陌生但有种强烈的安全感,和她在一起会特别有力量。如果有一天她不在,我还会感到说不出的落寞。

  我刚要追问,许梦涵已经心有灵犀的慢慢把昨晚的事讲给我听了。

  从医院出来,许梦涵蹲在路边疯狂的抽烟,不知从何时开始,香烟已经成为了她的精神寄托,不管遇到什么事,只要抽一口,就还能找到坚持走下去的希望。

  韩月跟出来,拍了拍她的肩,居然捉摸不透的笑了:“一起去玩游戏吧!”

  “我以为我听错了,又问了一遍,她十分肯定的点头,然后我把手放在她额头上,一点都不发烧。我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她那个笑,美的太不真实,就像天上下凡的仙女……我知道韩月一直都是个爱笑的女孩,可昨晚不一样。看到她的笑,我居然忘了苏晴已经不在了,心情跟着变好……”我听入迷了。

  韩月带许梦涵去了豆豆网咖。

  “听说过英雄联盟吗?”

  我当然听过,上大学的时候是两个舍友撺掇我入坑的,玩的时候总是莫名其妙就死了,打山里面的鸟打不过,水里面的龙更打不过,它两下就把我吐死了,所以语音提示总是“youhavebeens”或者“executed”。

  我玩了不到两个星期就卸载了。

  “她上周一直忙着赶杂志内容,好久没玩了,问我有没有账号。我和李泽在一起的时候偶尔玩,但我们都不太会。她说没关系,今晚可以教我。结果刚进游戏我就看到她人物角色的边框,我见过。李泽说那个框代表超凡大师段位。我的24k钛合金狗眼都掉地上了……李泽玩这个游戏起码两三年了,他才黄金五啊!”

  我哑然失笑,可能对这个游戏没太深的印象,随便问了句:“后来呢?”

  “她只玩了两局,每次都打的对面15分钟就投降啦!哦对了!你猜昨晚我发现了什么?”许梦涵神采奕奕的看着我,我心情还是很沉重,没太大的反应,“什么?”

  “她会骂人!我的天哪!我第一次听到她骂人诶!”

  “不会吧?”

  “绝对是真的!上路死她把镜头切过去看了眼队友的尸体说傻逼,下路送双杀她又切视角过去骂人脑残,智障。打野去她中路抓人没抓到她也骂,说这个人是智障吗?对面蓝有我的真眼,下路视野也没看到对面打野,这个时间点人家肯定卡视野反蹲或者跑我们家野区反野了,他来干什么?还吃了我一波兵的经验……”

  我郑重的看了许梦涵一眼,想说“别开玩笑了”,但没说出口。

  许梦涵彻底被韩月完美的操作和意识折服了,想让她带她上分,结果韩月把耳机一摘,老气横秋的摸了她的头:游戏而已,那么认真干什么?走吧,下一站。

  “今晚你还要去哪?”

  “健身房。”韩月挽起长发,扎了个高马尾。

  韩月推着极不情愿的许梦涵上了10公里每小时的跑步机,仰卧起坐一百次,坐位体前屈五十次,平板支撑半小时……这些项的运动量都没到一半的时候,许梦涵便不出所料的开始在地板上打滚耍赖了:“大姐,求放过……”

  韩月脸不红气不喘:“你这么弱,将来你男朋友要是欺负你,你怎么办?”

  “借他十个胆儿!”许梦涵快被折磨哭了。

  韩月接过教练递来的毛巾,擦干脸上的汗:“现在,午夜十二点半,知道什么地方最热闹吗?”

  “酒吧。”许梦涵趴在地上,一大口一大口的喘粗气,活脱一滩烂泥。

  “还等什么?”韩月扛起许梦涵,半披上外套。

  ——你知道吗?她就是个流氓!土匪!

  听到这儿我总算歪了下嘴角,笑了。

  韩月认识酒吧里的一位调酒师,于是借他的道具临时表演了几招,许梦涵眼花缭乱天花乱坠眼冒金星时,两杯辅以冰块,柠檬片,薄荷的淡绿色鸡尾酒便摆在了她面前:“尝尝看。”

  许梦涵不敢。

  “相信我。”韩月率先拿起一杯,“cheers。”

  许梦涵半信半疑的皱着眉头噘着嘴,含住吸管抿了一口。

  “怎么样?”

  “酸酸的,甜甜的,很清凉,还有点苦。”

  “这是我发明的,名字叫青春的滋味。”

  此刻我已不再是单纯的听故事,这更像是一场解密游戏,韩月的秘密就这么一点一点揭晓了。

  从酒吧出来,两位微醺的女孩又去了电影院,韩月买了两张世界经典黑白电影轮播票,许梦涵早已无力反驳,筋疲力竭的她坐上位子便一头栽进韩月肩膀里睡着了,当时,《罗马假日》这部电影只放了个开头。

  “醒醒,快六点了,影院要清场了。”韩月叫醒沉沉睡去的许梦涵,“我走了哦。”

  “去哪?”许梦涵抱住她的胳膊。

  韩月抬起头,似乎回忆着遥远而模糊的归途,荧幕上的光明暗交错,照着她忧伤且深沉的脸:“十年了,想回趟家。然后去云南,西藏,再到新疆那边看看……国内对西部地区关注的不多,那边人少,空气环境都特别好,是散心的好去处。”

  “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提起你家。十年没回去,你不想吗?”

  “不想。”韩月轻描淡写的说,“和我爸相比,我还差的远。”

  “你爸?”

  “嗯。我十岁生日过后他就走了,再也没回来。想他的时候就拿照片来看一看,电话很少打,因为我不爱讲英语。”

  “等下!”大脑来不及处理这么庞大的信息,我打断了许梦涵的故事,“你刚说到,英语?”

  韩月的妈妈曾在新加坡留学,上世纪那个保守封闭的年代,出国深造并不是件被世人看好的事,她在大学里遇到了韩月的爸爸,文化的碰撞与吸引还有性格合拍使两人很快坠入爱河,再后来她回国,不仅带回了韩月的爸爸,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他们结婚了。

  原来,韩月浑身都带着一种神秘色彩,高三那年英语口语考试满分通过,每次家长会她都被老师误解,第一眼看上去就和所有人都不同。

  这才是原因。

  她是混血儿。

  转学来的那天,她穿着高贵的淡粉色长裙,清冷淡雅的气质和教室里乃至全校女生都不是一个画风,一头柔顺的长发,斜刘海下是一张极度冰冷却非常漂亮的脸,雪白的肤色就像她清甜温柔的自我介绍中说的那样:大家好,我叫韩雪。

  雪,多么贴切的一个字眼。我甚至怀疑韩月这个名字才是后来改的。

  “走之前她要我帮她挑几件好看的衣服,不想这么狼狈的回去。于是我们一起去解放路迪奥专卖店,我从没想过韩月居然懂这种高档品牌。平时去商场她买的都是大众款,但就在今天上午她一口气买了四条百褶裙,一件两万多啊!上次跟家里吵架过后我再没舍得给自己买过。安夏,你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来历吗?”

  我除了摇头震惊,什么都做不了。

  太过美丽对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来说并非好事,转学不到一周,她就被绝大多数同学孤立了——我们并不讨厌她,只是自卑,她身上带着让所有人自惭形秽的耀眼光芒,就连从走廊路过,嬉闹扭打在一起的男同学们都会不由自主的停下来整齐的为她让路,眼中跳动着倾慕的光。

  我想象着那个画面:韩月穿起裙子,大方而自信的拉着裙摆原地转了一圈,随后对许梦涵嫣然一笑:“怎么样?好看吗?”

  “你不是人。”韩月走之前,许梦涵拉着她的手,认真的说。

  “嗯?”她扬起嘴角,妩媚动人。

  “是天使。”

  故事讲完后,我们各自沉默,坐在沙发上,没看电视,没听音乐,没开房灯,就那么肩并肩坐在黑暗里。

  捱了二十多分钟,我才又张口说话,许梦涵依然呆坐着,早被那个极不真实的,却已经发生的梦迷住了。

  “她还会回来吗?”我声音很轻,生怕惊扰她。我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我有预感,韩月可能不会再回来了。毕竟当初她出现的时候就是那么虚无缥缈,无论在高中,还是一年前,都一样。离开时也如此。

  我想起了徐志摩的一首诗。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我最痛恨的就是这句诗,自以为潇洒,其实不过是不负责任的借口。

  “对不起。”

  这句道歉来的一点也不突然,当许梦涵一个人回来时我就隐约猜到了这种可能,她也要走了。

  她伸手去扣大灯开关,晃眼的灯光立刻照了下来,刺的我睁不开眼,她从包里翻出两份辞职报告,看得出她在很努力的假笑:“其实江凌雪出了事之后我就打算走,因为韩月一直劝阻我才留下来。如今她不在了,我……”

  “那我呢?”我张口就来了句苦情戏。

  “哎……”她叹了口气,目光复杂又纠结的看着我,“刚才我一直在想一个很严肃的问题,所以没说话。韩月走了以后我才发现我好像喜欢她。你知道吗?第一次这么真切的体会到某个重要的人突然有一天离我而去那种心痛的感觉,我甚至怀疑我根本不喜欢李泽,和他在一起不过是一时兴起罢了。我是不是疯了啊?我喜欢她……”许梦涵抓耳挠腮,急于寻找某个发泄点,“我为什么会喜欢另一个女孩?我是不是神经病啊……安夏,这是秘密,你不能告诉她。我知道或许此生再也见不到她了,我也知道她心里只有苏晴一个……我好难过,怎么办?我想哭。”

  于是她真的哭了,像个孩子般抱住我嚎啕大哭,和上次她跟我讲她爸的婚外情时一样,悲伤抽走了她所有的力气,她声音模糊:“我要结婚了……”

  “哈?”这个消息再度让我吃惊,“不是吧?!”

  她趴在我肩膀上强烈的哽咽着:“我真没用,喜欢她不敢告诉她,害怕辞职之后又过回以前散漫的生活,会胡思乱想,再这么下去我该不会患精神分裂吧?我必须找些事情干,他是个好人,想来想去,不如跟他把婚先结了。”

  “你可真是个奇怪的人呢!”我拍了拍她的头,明明比她小,却像是看着妹妹即将出嫁的姐姐。

  div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