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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密码》正文 第二章

  我右手握着扇子,左手搭在门把手上,轻轻往下一按,只听到弹簧锁发出“咔哒”一声,“嘿嘿”,我轻声一笑,得意地迈出左脚,踏入门外大厅,这种地方经常被人们称之为共享空间,而我此时心中浮现出一个成语——光明磊落。

  可我万万没想到展现我在眼前的竟然是车水马龙,人们穿的破衣拉撒,打扮的不男不女的男人们天灵盖剃的光溜溜的,后脑勺梳个辫子,他们居然还用惊诧的眼神望着我,就像当年我第一次看见外国人一样,心中好奇他们怎么长成那样!这帮人可没我当年的礼貌,他们不仅出言不逊,还对我动手动脚,我像一只被堵在墙角无路可逃不知所措的耗子。我后背贴在墙上,低头瞧着我的脚尖,寻找逃跑的机会。我伸手去摸索身后的门,想返回藏书室,再反锁上门,爬进暖气沟,返回到泵房。原路返回是最安全的路径。可哪有门把手啊!连门都没有。一个脑袋瓜子顶住我的下巴颏,头发茬刺的我又痛又痒,我仰头躲闪看到的是城门楼,上面写着三个大字:永定门。

  人群外面传来一个耳熟的声音:“快让开让开,抓住这个狗崽子!”是书页上那个持鞭打我的太监,他现在跟真人一样大小,手中仍旧挥舞着鞭子,身后跟着一群兵勇,他从闪开的人缝中朝我冲来,吓得我双腿一软蹲在地上,太监还以为我是给他磕头认罪呢,他脸上愤怒的表情顿时缓和下来,换成一副得意轻蔑的神情。趁他放松警惕正趾高气扬数落,我瞅准机会“嗖”地冲出人群,一溜烟消失在永定门内,右手紧握的扇子就是接力棒,没成想却跑错了方向。

  钻暖气沟前,我就着一只扒鸡喝了一瓶小二,体能充沛加上逃命的激情,况且我还穿着运动鞋呢!那帮兵丁哪里追得上我。

  我气喘吁吁躲进一家店铺,肺都要吐出来了。老板问:“这位爷这么着急,是要口榆木的?还是要口杨木的?”原来这是家棺材铺。

  身后追兵的吆喝声越来越近,我忙不迭地对老板说:“这口棺材我要了!”说完就慌忙跳了进去。

  维护客户利益是每个老板应有的责任和本能的反应,特别是在收款之前。他很配合地合拢棺材盖,我便置身于密封的狭小空间之中,生怕自己心跳的声音被追兵听见。气喘吁吁的太监问老板:“有没有一个穿着怪异没剃头的家伙躲在你店里?”

  我吓得缩成一团闭着眼期待老板说没有。结果,他还真的说“没有”。真担心此时有人给我打电话,手机铃声一响,我就完蛋了!现在我才明白那些明星大茄平时为什么要把手机调成震动或静音,做坏事的时候不容易被发现。

  一阵凌乱脚步声渐渐远去,我仰躺在棺材里,犹如钻进了封闭的暖气沟,眼前是一片漆黑,心想莫非是老板动了杀机,要把我闷死在里面?

  当棺材盖慢慢移开,我目不转睛地从缝隙向上望去,一张阴森的脸压低声音说:“出来吧!”

  因躲藏窒息而死并不十分痛苦,特别是被人追赶到穷途末路之时,深深的恐惧会让人失去痛苦的知觉。

  我谢过老板弱弱地问:“师傅,能给口水喝吗?”

  老板朝墙角一呶嘴说:“嗯!”

  我歉歉地拿起葫芦做成的瓢,从木桶里盛起水咕咚咕咚牛饮一番,心里寻思应该说点啥客气话,以表达救命之恩,“这是什么地方?”我终于憋出一句话,心中却很纳闷为什么一张嘴就乱打听。

  “棺材铺,”生意人倒也不计较。

  “我说的是外边,”我想知道自己来到了什么地方。

  “前门大栅栏,”老板嘴角咧出一丝微笑,一定是得意自己的商铺开在了闹市区,|“天子脚下北京城!”

  “这是哪朝哪代?”我虚心再问。

  “大清朝,皇上是咱乾隆爷!”老板大拇指一伸,说话的口气骄傲的仿佛是在炫耀自己的祖宗家谱,哪他刚才为什么不把我交给朝廷呢?

  老板把我上下打量一番之后,阴阳怪气地问:“你哪来的呀?”完了完了,他开始代朝廷进行审讯。

  “石家庄,”我恭敬地把瓢放回原处。将用过的东西恢复原位是一个人的基本素养。

  “石家庄是什么地界?”他刨根问底。

  “北京南边。”

  “保定府的呀?”

  “保定还南边大约300里。”

  “真定府啊!”老板脸上有了点笑模样,“我舅家就是真定府的。”

  “是是是……离得不远,”我知道正定在清朝叫真定,那时候它的行政级别可不是个县,而是相当于现在的石家庄市。

  “来京城干什么呀?”老板审视着我说,“瞧你这打扮……”

  “我过来看看房价,瞎看瞎看,”我揪揪衣襟谦逊地说,“我是烧锅炉的,穿着土气。”

  “官府正在捉拿一个小偷!”他语气中明显透着敲诈的味道,“听说宫里丢了什么值钱的物件儿!”

  我说我只是一个烧锅炉的。他还要再问,我岔开话题指着我躺过的棺材问:“这多少钱?”

  老板伸出一个巴掌盯着我的眼睛,然后慢条斯理地说:“五两银子。”

  五两银子!凭我在清代古装剧中了解的行情,乾隆年间这种成色的棺材顶多七钱银子。

  人生地不熟,又被官兵缉拿,我本着花钱消灾的理念,决定低头认宰。我掏出身上仅有的两百元人民币,心想这兑换成银子即使削去三百年的通货膨胀也能抵七钱银子!

  老板捏着粉红色的票子端详一番后,把人民币还给我说:“我不收银票。”显然,他认为这是两张假币。

  无论我怎么解释,他就是拒收。明知我身上没有他认可的钱,可他硬是要我买下躺过的这口棺材,“否则……”他望着门外压低声音说,“那队人马回来再问……”我敢说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把棺材卖给活人用。

  面对敲诈我不知如何是好,当真吵起来撕破脸,后果可想而知,急的我胡乱用扇子不停地击打手掌。

  嘿,奇迹出现了!两颗黄灿灿的金瓜子掉了出来,“这个够吗?”我捡起地上的金瓜子递给转过脸去老板,他转身去看别处一定在盘算怎么才能勒索成功。

  接过我手中的金瓜子,老板顿时变的喜笑颜开,他掂着沉甸甸的硬货不再说银子的事,“看在您和我舅舅同乡的份上,我劝您剃了头,换身衣服再出去,外面全是官兵,整个京城都戒严了,顺天府昼夜巡街准备拿人呢!”他说话恳切简直是在规劝亲舅舅。

  “他们不是捉拿我,我就是一烧锅炉的。”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怕。

  “是不是吧,”老板拉着长音说,“这年头还是小点心点好!”

  我想他说的对,换身衣服剃了头,像普通人一样,混在人群更容易出城。我摘下手表递给他说:“用这表换一身衣服,再叫个剃头师傅来。”我摸着自己的脑袋想这头怎么才能剃条辫子出来。

  老板撇着嘴看着表说:“这东西没官老爷的怀表大,”他从手腕上摘下来还给我,“戴上感觉怪怪的,不如从褂子兜里掏出来气派!”第一次买车的老百姓都想买黑色奥迪,因为他平素仰慕的那些人出来进去坐的大都是a6。

  我悻悻地想,如果不是划了表蒙子,我还舍不得换呢!“一身衣服要多少银子?”

  老板伸出一个巴掌,见我没说话,他又翻了一下手掌说,“十两银子,包剃头。”

  我没说话是被他一个巴掌报出的价钱吓到了。我结巴着说:“你店里的棺材全卖了,也不值十两银子!”开黑店的不法商人源自清朝。

  “棺材是死人用的,您可是个活的!”老板不再搭理我,径自去了后院,令我倍加恐慌。

  生死关头犹豫不决必会招来祸端,出手果断方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刚才用扇子拍了两下掉出两颗金瓜子,现在他要十两银子,再多拍两下——我是双击之后掉下了两颗金瓜子。我倒是想讨价还价给他三颗却又担心乱了节奏,拍不出金瓜子可就完蛋了。眼见四下无人,我忙用扇子骨在手掌双击再双击,四颗金瓜子应声落地。我哪知道金银怎么换算,权当四颗金瓜子相当于十两银子好了,反正老板看着它们挺高兴。“去给我买身衣服,再叫个剃头师傅来。”我理直气壮地吩咐道。

  “照着贝勒爷的行头来一套行不行?”老板殷勤地说,“一看您派头就像皇亲贵胄!”

  我努力回忆电视剧中皇子们的言谈举止,用石家庄土话说:“沾!”

  “获鹿话!”老板说,“我姨家是获鹿滴。”

  你家亲戚真多,我心中愤懑,钱才是你亲爹!

  见老板目测我的身形,我说:“xl”

  “贝勒爷,咱京城成衣铺不按那么分大小号。”

  我穿上新衣服,摸着半个脑袋感觉怪怪的。老板没叫剃头师傅来,他亲自给我剃了头,只剃光了天灵盖,后面头发短的梳不起辫子,老板就给我戴上一顶瓜皮帽,上面别上一条编成麻花状的长辫子。我怀疑这辫子是他从哪个死人头上剪下来的。否则,他干吗不再伸出一个巴掌要追加五两银子!

  “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万一被官府拿住,您可千万嘴下留情别说是我帮您干的!”老板千叮咛万嘱咐,“您不如先找个客栈住下,等事态平息再择机出城。”

  我说我没带身份证。嗯……想起在派出所办身份证的复杂程序,我幡然醒悟此时正在大清朝经历的这场事故,决计不可能毁掉出生在二十一世纪的我——张宝!

  既然知道自己死不了,胆子立马壮了起来,点滴灵感赋予了我无限智慧和勇气,“你把我运出城去,送到京石高速入口,就不用管了,”我必须回石家庄,明天领导还要我检查暖气管道呢!“我给你二十两银子。”我心算二十两银子得将扇子拍打几下?我算术一直很差,小学考试只及格过一次,只能“一巴掌一巴掌”五两五两地累加,不敢许诺给他十七或者十八两,一五一十这个成语就是打我这来的。

  棺材铺老板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他说,“现在军机大臣和珅和大人亲手督办,顺天府尹亲自领兵上街拿人呢!听说是总管太监高公公弄丢了皇上的什么宝贝!”老板建议我钻进棺材,他用马车拉着我去他姐夫开的客栈住下。

  我决定自己走。我都花钱买好了行头,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上街溜达,不想再躺在密封的棺材里,钻上透气孔也不行,就我现在这身打扮,没人怀疑我是逃犯。

  我把扇子别在裤腰带上,用衣襟盖住,大冬天手里拿把扇子太不合适宜。多亏是冬天,否则这条辫子可怎么别在帽子上。我扽了扽辫梢,缀的还挺结实。什么军机大臣顺天府尹高公公,和我有毛关系!我大摇大摆地出了棺材铺。

  虽然是冬天,但乾隆年间的灿烂阳光还是晃的我睁不开眼睛,要是有副太阳镜就好了。

  我兜里揣着两颗提前拍出的金瓜子,想找家类似银行的部门换成零钱,正好也了解一下金银的汇率,不能总像爆发户那样买瓶水都用一百元的大票子说不用找了,可走了半条街也没找到“大清银行”。

  我在路边小吃摊要了一碗馄饨和两个高炉烧饼,结帐时就像拿着一百块钱去公交站旁的小商店买块口香糖,要老板找成一块一块的零钱好去坐车。可饭摊老板掂着手心里的金瓜子苦笑着说:“这位爷,小的找不起您零钱!要不下次您来再给吧!”他可怜巴巴地陪着笑,真的把我当成某位皇亲国戚或是中堂尚书家的公子爷了,自认倒霉就当吃白食了。

  我可是个老实人,哪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还会再来,“你看着找吧,”我说。阿拉伯现点现人穷志不短,我不愿意欠别人的钱。

  “翠儿,把盛钱的匣子拿过来,”老板招呼女儿,把木头盒子里的铜钱倒在桌上,又一一捡起来捧在手心说,“只有这么多,也不够找您的!”他哈腰陪笑道。

  我把老板双手捧给我的一把铜钱装在左边袖子里,右手掏着方便嘛!我见电视剧中的人都是这样装钱的。

  我拍拍小肚皮,吃点热乎东西暖和多了。我边走边踅摸,在胡同深处找到一家客栈,问迎出来的店伙计:“有房间吗?”

  “有有有,这位爷,您里面请,有间上房一直给您留着!”店伙计殷勤地接过我手里的包袱,里面是我换下来的衣服和其它物件,包括一块手表,一个手机,一盏头灯,还有一个打火机。我不抽烟,打火机是我干电工活的时候破线头用的。

  人生在世追求的就是有事可干。我无所事事百无聊赖地在炕上躺了约么两小时,琢磨着干点啥好?望着四处陡壁的旅馆心想如果贴上壁纸就上档次便可提高房价,下次来京一定带着工具和材料,开家装饰公司,名声一旦打出去,京城的高官显贵都将是我的客户,说不定乾隆还会请装修紫禁城呢!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打算先把皇上及所宠幸的妃子的房间用铝质扣板吊顶,其他房间用成pvc扣板,偷工减料才能赚取更大利润!pvc在当时也算相当高级的材料,二百多年前能让封建王朝的统治们享受到此种服务已经相当不错了。外墙贴磁砖还是刷涂料?内墙贴壁纸还是刷乳胶漆?门窗换成塑钢还是断桥铝?这个可以听从甲方意见,无论换成哪种门窗,一定要用中空双层玻璃,把我的名片夹在中间必会起到宣传作用!嘿嘿,我就会像米开朗基罗画希思廷教堂一样流芳百世!

  哎呀,差点忘了,还要给皇宫及所有高官显贵大户人家装上暖气,发挥我锅炉工的特长,水暖气暖哪全在我一念之间!

  时光倒退三百年,即使穷光蛋都会有优越感,我上街买了一尺黑粗布,把它缝在运动鞋上,盖住时髦的鞋面和鞋带,免得让人看着我怪异。我还是喜欢穿运动鞋,它跑得快呀!现在这双被我加工过的鞋看上去像是一双白底黑面的千层底布鞋,我又用剩下的布缝了一个抽绳束口的袋子,垂直缝在褂子左肋,然后把扇子装进去,像个腋下跨枪的侦探,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抽出来扇扇。每次干针线活,我都觉着自己娘们气,总盼着早日娶上媳妇,就不用自己缝缝补补了,不不不……我没想过会干两个或两个人以上的家务活。

  母亲病危时曾泪眼婆娑地攥着我的手,担心我一个人活不下去。其实苦日子无师自通不用教,比如一天只有一个馒头吃,要想一日三餐,就把它切成三份;想吃两顿就一分为二;想过得奢侈点就不用切了,一顿吃下就好。如果结婚生了孩子,一家人分吃一个馒头,那将会是怎样的情景?

  我用悲伤的眼睛盯着手中的扇子,心想掂着也不沉呀,里面究竟藏着多少金瓜子?想着想着,我就用大拇指轻轻捻开了扇面,随着枣红色的扇子骨慢慢展开,露出一幅山水画,和普通扇面没什么区别,只是山少水多,应该是这位擅长画水,另一面是一首看不太懂的草书的古诗,落款处有签名还有一个红印章,根本没有任何金属物质,更别说金瓜子了。我满腹狐疑地合上展开,重复了好几遍力图发现其中奥秘,却始终弄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合上再次双击,它就变成了停电时银行的柜员机,除了扇风,其它一点功能都没有。

  我抓耳挠腮怎么也静不下来,财源断了,我的生活没了着落!

  这下我可有事干了。合上展开,展开合上,我努力揉搓着,徒劳地想恢复扇子此前的功能,一直到深夜,到凌晨,到客栈老板进屋催帐,我也没把它变回能吐出金瓜子的宝扇。

  我掏光了身上所有的铜钱也付不起房费,老板看我穿着阔绰,才没把我赶出店门,而是非常客气地将我请出了客栈。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