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节
牛三妹哭着，奔跑着。
只有跑进风雨里，慢慢地承受这忽然之间到来的痛苦。
雨不大，风也不是很大，但是这风雨夹击的夜晚也实在是太冷，冷得让人无法承受。
发梢上的雨滴随着她的奔跑落进眼里，又与泪水一起往外涌，她早已经分不清楚是泪水还是雨水了。
发梢上的雨滴被风吹得落进脖子里，混合着她的汗水一直湿透了衣服，她也早已经分不清楚是汗水还是雨水湿透了衣服，只感觉浑身上下一会凉一会热。
她的眼前浮现出昔日的情景：
瑞华对她的恩爱和对孩子的宠爱：自从她嫁给瑞华后，大二夫人把她当成亲妹妹一样待，把她的孩子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一样带，四个大人围着瑞英豪一个人转，院子里的快乐一直都眼前，却又好像已经消失到了遥远的地方。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天啦！”
牛三妹在泥地里跌倒了又爬起来，爬起来又跌倒
她凄苦悲哀的脸上流的已经不知道是泪还是雨水，抑或是泥水了。
在这样的夜晚，她一个人奔跑着，却全然不顾危险了，她也根本就意识不到自己还会不会有危险，只顾着向前跑啊跑啊。
这个时候的牛家，牛趋安正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看着身旁地孩，怜爱地为他掖好被子。
他刚要吹灭灯，准备睡下，却听到院外传来急促地敲门声。
牛趋安赶紧来到院中，问道：“是谁？”
“是我，三妹！”牛三妹的哭声。
牛趋安打开门，把牛三妹让了进来，她一下扑到他的肩头哭了起来。
牛趋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安慰她，让她进屋再说。
听到声音的牛趋平也开门出来了，听到是三妹的声音，就赶紧走了过来。
三兄妹进到屋里，一见牛三妹浑身透湿，趋安叫她赶紧去换干衣服，可她还是哀哀地哭，就是不去。
“三妹，你先别哭，说说你为什么这么晚了跑回来？是不是瑞华欺负你了？”牛趋安说道。
牛三妹哭着摇摇头，哀哀地说：“二嫂就是被老四害死的！”
牛趋安惊呆了，眼里的怒火喷出来，好像要烧红整个世界。
牛三妹流着泪看着怔怔地发呆的牛趋安，继续说：“那天老四回家要钱，见你们都不在家，就骗二嫂说向光得病了，二嫂匆忙去取钱，不慎被门槛跌倒，绊了腹中的胎儿，活活痛死的。这些都是老四亲口对瑞华说的。”
“瑞华为什么不同你一道回来呢？”牛趋平有些不解，这么晚了，这样冷的夜晚，她一个女人居然跑了十几里地独自一人回来，想想都让人心里不安。
“我是偷听了他俩的谈话，忍不住悲痛才跑回来的。他们还不知道呢！”
“这个该天杀的老四！你竟然这么丧尽天良！”牛趋安愤愤地说。
“还不光这些呢！当年娘被土匪打死，我被抢，尔后老四被绑要钱之事，全都是瑞华策划的，而且老四是亲自参加了呢！这么些年，我还只当瑞华是真的喜欢我，想不到其中有这么大一个骗局！”牛三妹哭得伤心极了。
“现在该怎么办？”牛趋平问道。
牛趋安怒目圆睁：“我非好好教训他不可！”顿了顿，他又说，“三妹，其实瑞华对你还是很不错的，我们也别太为难他，再说同他斗没多大好处，我们只狠狠地惩罚老四算了！”
“不，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发誓！”牛三妹怒目喷火。
“三妹，你别太激动。如果爹娘的死这个事情一直追下去，可能还会牵到其他人，爹娘已经死去那么多年了，我发誓要给他们报仇的念头也淡了，就算报了仇又有什么意思呢？回想这些年，瑞华他对你也不错，就算他有太多过失，那也是过去的事了，你想开点。人这一辈子，能有多长时间在世上走噢！”
牛趋安依旧劝她，“三妹，你听我的，二哥不会害你的，我们给老四一些惩罚，让他汲取一些教训。至于瑞华，我想他往后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要他是真心对你好，他会改过的！”
牛三妹还是怒火中烧，紧咬嘴唇，眼睛里的愤怒还是那么炽烈。
牛趋安又接着说：“三妹，我想你也应该静下心好好想想，现在你和瑞华已经一起生活了好多年了，难道就没有一点感情？还有就是你们也有孩子了，那么大了，难道你想让孩子还生活在我们上辈人仇恨的阴影里？再说了，就算斗下去，我们也不是瑞华的对手，与其再毁了你的幸福，对瑞华还不如你就忍了，所有的过去的仇恨就一笔勾销，看在孩子们的份上，好好生活！”
牛三妹擦擦眼泪，悲哀地说：“二哥，就算我不再计较那些过去，可是我算了，为了孩子们，我不再说瑞华的事了，那老四呢？”
“这就是我们要商量的事了，明天怎么样把老四找回来。而且找他就全靠三妹你了，你可要稳住，别让他看出破绽，要不他跑了，就再难找到他了！”牛趋安说。
三兄妹议论着。
这个时候，瑞华愤愤地坐在书桌前，他回想着以往那些和牛三妹在一起的快乐的日子。牛趋祥的话在他的耳边响着：“你干的好事比我还多呢！”
是啊，自己对他们牛家真的是有愧呀，从他们父亲的死，到他们母亲的死，自己都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这一切的一切，要是自己讲给三妹听了，她会怎么对自己？是恨自己还是原谅自己？不管三妹对自己的态度如何，也到了自己应该给她说清楚的时候了！
想着想着，瑞华趴在桌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瑞华又回到了以前才见到牛三妹时的情景，她对他微微一笑，他的神情就再也难以守舍了！
洞房夜，牛三妹没有笑容，眼角挂着泪水，瑞华怜爱地为她擦去泪水。
一起逛街的时候，牛三妹笑着拉着他的手，两人快乐地转着，看着，说笑着，他看着三妹的笑容，开心得不得了！
孩子出世了，两个人争着抱孩子，一家人笑得那么开心。
忽然一阵风吹来，瑞华打了个冷战，他看着天空，天上的乌云就好像牛三妹愤愤的脸，圆睁的怒眼。
瑞华惊出了一身冷汗，他醒了。
天已经亮了，雨也没有下了。他站起身，在屋里踱着步，想着如何去给牛三妹说他所知道的一切事情。
牛三妹和两个哥哥商量好了，却怎么也睡不着，就让二哥送她一程，她连夜回来了。
牛三妹已经回到了瑞家，她先敲天了大夫人的房间。“大姐，昨晚老爷没来过你这儿吗？”
“你没和老爷在一起吗？”瑞大夫人一边给英豪穿衣服一边对她说，“他没来过这儿。”
“那好，大姐，待会儿见到老爷和我四弟，我说我昨晚一直都在你这儿给你做伴，你就说是，好吗？”牛三妹帮着一边给英豪穿衣服，一边看着大夫人的眼睛。
瑞大夫人听牛三妹这么一说，心中虽有一些疑惑，并不知道牛三妹心里想什么，但一见着她那双含着一点忧虑的眼睛，她不再说什么了，点了点头。
牛三妹这时的心里还充满着愤怒，要不是二哥的那一番话，她还是想着要去找瑞华了，但一想二哥的话是那么的在情在理，是啊，这么一些年来，瑞华对自己是那么好，特别是有孩子了后，他好像就是变了一个人了，这些是不是就足以能够抵了他的罪过了呢？
牛三妹心里想不明白，是应该把罪和爱分开来说，还是
哎，对瑞华，现在也就听从二哥的话，以后再和他好好理论，但是老四啊，你可是我们牛家的人哦，你怎么会对自己的父母兄弟也做出那些事呢？这可是天理不容的呀，如果今天大哥二哥就算是要了你的命，我牛三妹也只能袖手旁观了！你也别怪我这个做姐姐的心狠！这一切的一切还不都是你的错呀！
人一旦愤怒起来，无法收拾时，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那是一种激烈的感情释放，一旦释放，火山般的烈焰一经燃起，就足可以使世人闻之色变！
那种愤怒的火，是对不争气的人格的火，它的燃起是长期积累的；又正由于是长期积累的火，它的持续性又决定了消亡的艰巨性。但是，相反的一方却又会因为愤怒的火是冲着自己的，又会燃起报复的火
冤冤相报何时了！
牛三妹安排好一应该安排的事情后，就同瑞大夫人领着英豪来饭厅里吃早饭了。
瑞华和牛趋祥坐在桌旁，等着他们。
牛三妹牵着英豪，与大夫人走了进来，英豪甜甜地叫了爹和四舅后，就扑到了瑞华怀里。
看着父子俩的亲热劲儿，牛三妹挂在脸上的笑容一点也没减少，和往常一模一样。虽然说她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瑞华和牛趋祥的眼睛，怕自己不心露出点什么，但是还是让瑞华隐约觉得她今天的表情与往常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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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跑进风雨里，慢慢地承受这忽然之间到来的痛苦。
雨不大，风也不是很大，但是这风雨夹击的夜晚也实在是太冷，冷得让人无法承受。
发梢上的雨滴随着她的奔跑落进眼里，又与泪水一起往外涌，她早已经分不清楚是泪水还是雨水了。
发梢上的雨滴被风吹得落进脖子里，混合着她的汗水一直湿透了衣服，她也早已经分不清楚是汗水还是雨水湿透了衣服，只感觉浑身上下一会凉一会热。
她的眼前浮现出昔日的情景：
瑞华对她的恩爱和对孩子的宠爱：自从她嫁给瑞华后，大二夫人把她当成亲妹妹一样待，把她的孩子当成是自己的孩子一样带，四个大人围着瑞英豪一个人转，院子里的快乐一直都眼前，却又好像已经消失到了遥远的地方。
“都是假的！都是假的！天啦！”
牛三妹在泥地里跌倒了又爬起来，爬起来又跌倒
她凄苦悲哀的脸上流的已经不知道是泪还是雨水，抑或是泥水了。
在这样的夜晚，她一个人奔跑着，却全然不顾危险了，她也根本就意识不到自己还会不会有危险，只顾着向前跑啊跑啊。
这个时候的牛家，牛趋安正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看着身旁地孩，怜爱地为他掖好被子。
他刚要吹灭灯，准备睡下，却听到院外传来急促地敲门声。
牛趋安赶紧来到院中，问道：“是谁？”
“是我，三妹！”牛三妹的哭声。
牛趋安打开门，把牛三妹让了进来，她一下扑到他的肩头哭了起来。
牛趋安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安慰她，让她进屋再说。
听到声音的牛趋平也开门出来了，听到是三妹的声音，就赶紧走了过来。
三兄妹进到屋里，一见牛三妹浑身透湿，趋安叫她赶紧去换干衣服，可她还是哀哀地哭，就是不去。
“三妹，你先别哭，说说你为什么这么晚了跑回来？是不是瑞华欺负你了？”牛趋安说道。
牛三妹哭着摇摇头，哀哀地说：“二嫂就是被老四害死的！”
牛趋安惊呆了，眼里的怒火喷出来，好像要烧红整个世界。
牛三妹流着泪看着怔怔地发呆的牛趋安，继续说：“那天老四回家要钱，见你们都不在家，就骗二嫂说向光得病了，二嫂匆忙去取钱，不慎被门槛跌倒，绊了腹中的胎儿，活活痛死的。这些都是老四亲口对瑞华说的。”
“瑞华为什么不同你一道回来呢？”牛趋平有些不解，这么晚了，这样冷的夜晚，她一个女人居然跑了十几里地独自一人回来，想想都让人心里不安。
“我是偷听了他俩的谈话，忍不住悲痛才跑回来的。他们还不知道呢！”
“这个该天杀的老四！你竟然这么丧尽天良！”牛趋安愤愤地说。
“还不光这些呢！当年娘被土匪打死，我被抢，尔后老四被绑要钱之事，全都是瑞华策划的，而且老四是亲自参加了呢！这么些年，我还只当瑞华是真的喜欢我，想不到其中有这么大一个骗局！”牛三妹哭得伤心极了。
“现在该怎么办？”牛趋平问道。
牛趋安怒目圆睁：“我非好好教训他不可！”顿了顿，他又说，“三妹，其实瑞华对你还是很不错的，我们也别太为难他，再说同他斗没多大好处，我们只狠狠地惩罚老四算了！”
“不，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发誓！”牛三妹怒目喷火。
“三妹，你别太激动。如果爹娘的死这个事情一直追下去，可能还会牵到其他人，爹娘已经死去那么多年了，我发誓要给他们报仇的念头也淡了，就算报了仇又有什么意思呢？回想这些年，瑞华他对你也不错，就算他有太多过失，那也是过去的事了，你想开点。人这一辈子，能有多长时间在世上走噢！”
牛趋安依旧劝她，“三妹，你听我的，二哥不会害你的，我们给老四一些惩罚，让他汲取一些教训。至于瑞华，我想他往后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要他是真心对你好，他会改过的！”
牛三妹还是怒火中烧，紧咬嘴唇，眼睛里的愤怒还是那么炽烈。
牛趋安又接着说：“三妹，我想你也应该静下心好好想想，现在你和瑞华已经一起生活了好多年了，难道就没有一点感情？还有就是你们也有孩子了，那么大了，难道你想让孩子还生活在我们上辈人仇恨的阴影里？再说了，就算斗下去，我们也不是瑞华的对手，与其再毁了你的幸福，对瑞华还不如你就忍了，所有的过去的仇恨就一笔勾销，看在孩子们的份上，好好生活！”
牛三妹擦擦眼泪，悲哀地说：“二哥，就算我不再计较那些过去，可是我算了，为了孩子们，我不再说瑞华的事了，那老四呢？”
“这就是我们要商量的事了，明天怎么样把老四找回来。而且找他就全靠三妹你了，你可要稳住，别让他看出破绽，要不他跑了，就再难找到他了！”牛趋安说。
三兄妹议论着。
这个时候，瑞华愤愤地坐在书桌前，他回想着以往那些和牛三妹在一起的快乐的日子。牛趋祥的话在他的耳边响着：“你干的好事比我还多呢！”
是啊，自己对他们牛家真的是有愧呀，从他们父亲的死，到他们母亲的死，自己都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的，这一切的一切，要是自己讲给三妹听了，她会怎么对自己？是恨自己还是原谅自己？不管三妹对自己的态度如何，也到了自己应该给她说清楚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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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夜，牛三妹没有笑容，眼角挂着泪水，瑞华怜爱地为她擦去泪水。
一起逛街的时候，牛三妹笑着拉着他的手，两人快乐地转着，看着，说笑着，他看着三妹的笑容，开心得不得了！
孩子出世了，两个人争着抱孩子，一家人笑得那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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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华惊出了一身冷汗，他醒了。
天已经亮了，雨也没有下了。他站起身，在屋里踱着步，想着如何去给牛三妹说他所知道的一切事情。
牛三妹和两个哥哥商量好了，却怎么也睡不着，就让二哥送她一程，她连夜回来了。
牛三妹已经回到了瑞家，她先敲天了大夫人的房间。“大姐，昨晚老爷没来过你这儿吗？”
“你没和老爷在一起吗？”瑞大夫人一边给英豪穿衣服一边对她说，“他没来过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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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种愤怒的火，是对不争气的人格的火，它的燃起是长期积累的；又正由于是长期积累的火，它的持续性又决定了消亡的艰巨性。但是，相反的一方却又会因为愤怒的火是冲着自己的，又会燃起报复的火
冤冤相报何时了！
牛三妹安排好一应该安排的事情后，就同瑞大夫人领着英豪来饭厅里吃早饭了。
瑞华和牛趋祥坐在桌旁，等着他们。
牛三妹牵着英豪，与大夫人走了进来，英豪甜甜地叫了爹和四舅后，就扑到了瑞华怀里。
看着父子俩的亲热劲儿，牛三妹挂在脸上的笑容一点也没减少，和往常一模一样。虽然说她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瑞华和牛趋祥的眼睛，怕自己不心露出点什么，但是还是让瑞华隐约觉得她今天的表情与往常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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