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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1节

  “倒不如你直接告诉大姐她们,让她们自己作主张,去留自便。并且还要想个万全之策,免得被隐心他们看出破绽!不然的话,你也要想得到,他们会对我们还有我们的其他亲友做什么的。”

  牛三妹心里担心还有自己的娘家人,是啊,毕竟是亲人嘛,他们遭遇的已经不是什么变故了,这些年来一直都生活得那么不安定,身心俱疲呀。

  “还是我的三妹想问题想得周到!”瑞华高兴地说,“我这就同她们商量去。反正这个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牛三妹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又说了一句:“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事儿,这次出去,无论如何都要想法打听一下咱家老五的消息,看他究竟在哪儿。”

  “对了,你说起这事儿,我倒是在前些天听到一些消息。”瑞华回转身对她说,“回来时,又忘了告诉你了。”

  “什么事儿,有老五有关么?”牛三妹瞪大了眼睛,一下子来了兴趣。

  “也算是和他有关吧。当时老五不是和同学一起离开学校参加的革命的么,后来他和同学因为意见不一致分开了。他同学去了前线,因为受了伤被送回来了。那同学只听说老五因为年纪,学习成绩好,被送到军校去继续学习了,但具体送到哪儿去了,他同学并不知道。”

  “哦,这意思老五现在肯定是在哪个军校里了?”

  “对,顺着这个线索,要想找老五就更容易一些了。你知道这些就是了,给你哥他们说时,就说目前打听到的情况,老五暂时是安全的就行了。”

  牛三妹点了点头。只要知道老五没有生命之忧,她的心里就好过多了。

  瑞华其实并不知道大夫人和二夫人的真实想法,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那么些年,但瑞华并不真正理解两个夫人。

  瑞华不喜欢她们,但也不讨厌她们,毕竟她们是父亲给他娶的,要说没感情也不是,但真要说有感情,那也不深。

  二位夫人才嫁到瑞家那些年,瑞华还是与她们玩得挺好,只是后来慢慢地就淡漠了。

  毕竟这二位夫人与外边花街柳巷的女子比起来是不在一条线上。那个时候的瑞华年轻气盛,哪里是那么轻易就会囿于现状的?

  再后来,瑞华成熟了,变得顾家了时,因为有牛三妹在身边,被冷落的两位夫人又从来不会争什么,自然他就把她们当成是姐姐妹妹一样的家人了。

  除了偶尔一起吃吃饭,说说话,有客时一起接待一下,他已经完全不会随便就走进两位夫人的房间去了。

  两个夫人与世无争的生活态度,让瑞华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她们,所以在瑞华的心里,这个时候自己要走了,他心里想的是,还是把她们带走的好,免得出什么差错!

  可是出乎瑞华的意料,两位夫人的想法一下子让他轻松了,他忽然之间就觉得肩上的担子没有那么重了。

  当瑞华和两个夫人坐在一起的时候,瑞华轻轻地对他们说:“我这次出门后,肯定一时不会回来,你们有什么打算?跟着我走吗?你们都说说自己的想法。其实更主要的一点就是,我想从此后好好做人,不再趟这浑水,这个也是你们两个多年来就一直劝我的!”

  瑞大太太和二太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吭声。

  瑞华只好又说:“反正我要将三妹两娘母带走。至于你们两个,愿意跟我走也好,不跟我走也好,总要给我一个答复呀!我好给你们做一些安排。”

  瑞大夫人说:“我不会走的,我早就想出家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跟你说。如今你既然要走,堂堂正正地做人,我心里真的好高兴,如果我们都跟着你走,又会拖累你,这样想来我正好出家为尼,以了却尘缘!”

  瑞华听她一说,眉头皱了一下,他并不知道她还有这么一个想法:“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就不会勉强你,我会给你一些钱,你自己保重了!”

  大夫人含着泪点点头。

  瑞华又对二夫人说:“你呢?你有什么想法,跟我走么?其实这么些年,我虽然对你们的态度有些冷淡,但我一直都把你们当成是我的姐妹,我这一走,可能会出现一些想不到的困难,所以我想先把你们的去处做一些安排,然后我才走得安心,你呢,说说你怎么办?”

  二夫人见问她,就忙说:“按理说,老爷要我跟去呢,我一定会去。只是要去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哪儿,我一个妇道人家,哪经得起那些波折?倒不如你给我一纸休书,咱们各走各的!”

  瑞华一听她也这么说,心里倒有些黯然了:“我原想在城里给你们置办一处房屋,然后你们在城里做点生意,一来避开这里的纷争,二来也为我们以后的相聚留个后路,想不到经过这么多年,你们的想法会是这个,那好吧,算了,人各有志,我也不强留你们了,随你们的便呢。我会给你们一部份钱,你们以后就好好保重自己啊!”

  这个时候,牛三妹抱着英豪进屋里来了。

  瑞大夫人从牛三妹手中接过英豪,她看着孩子说:“咱们英豪是个好孩子,老爷你以后要带他走正道,别把他害苦了。我们走了后,你们也别用牵挂,我们会好好地生活下去的。”

  瑞华看着两人:“毕竟我们是多年的夫妻,这次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在这个动乱的时代,你们各自保重自己,我去找我的正路了,不能在你们身边了,但我会常常想着你们的。”

  两个夫人抱着英豪亲着,流着泪。

  瑞华见这场面,心里有些感激,他说:“我出去走走,有些事情我还得想法处理,争取在走之前做好,你们慢慢聊。”瑞华说完话走了出去。

  生活总得要过下去的。要是一遇到什么波折,就一直举步不前,人生就没有了乐趣了,牛趋安虽然还尚在悲痛中,但他还是得为了生活不停地劳作。

  牛趋安把牛向光交给孙香月说:“大嫂,麻烦你帮忙照看一下,我和大哥去田里干活了。”

  孙香月说:“你放心去吧,反正他们兄弟俩好玩着呢!”

  趋平和趋安两兄弟扛着农具出了院门。

  孙香月看着兄弟俩出门的背影,又看了看院里玩耍的兄弟俩,摇摇头,做自己的针线活了。

  这个时候的白果山居里,牛趋祥躺在床上,看着断腿,脸上漠然。

  他抓起床头的双拐,拼命地站了起来,又开始练习走路了。

  走着走着,不心被凳子一绊,他整个人飞扑出去跌得好远。

  牛趋祥双手拍地,脸上满是仇恨的火,他大叫:“我要报仇!”

  他站起来,扔掉拐杖,用手扶着桌子:“牛老大牛老二,你们还是不是我的兄弟,对我这样,我这辈子怎么办,这个仇不报,我死不瞑目!”

  满脸怒火的他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看着自己的断腿,忽然他一拍桌子,抓起靠在桌旁的拐杖,站起身,走到门口叫道:“阿兴!你在哪儿?”

  阿兴应声走了进来:“三爷,你有什么吩咐?瞧你,腿还没有全好,你可心了!”

  牛趋祥摸出几块大洋递给他:“你去给我买些酒菜回来,咱们喝个痛快。然后今晚你陪我出去办点事,回来后,我会重重地赏你的!”

  阿兴答应着走了,这么些年,阿兴他一直跟着牛趋祥,两人也算是臭味相投。

  牛趋祥恨恨地咬牙说:“牛趋安,牛趋平,此仇不报非君子!”他的眼睛里又看到了一屋子燃起的熊熊大火,他狰狞地笑着!

  隐心一得到瑞华肯定的答复,他就加快了对西边麻哥的催促。麻哥倒也爽快,一听说事情有了眉目,马上就答应先付一半的订钱,等到货一到就付全部的款子。

  麻哥派来的人前脚一进白果山居,隐心后脚就派人通知了瑞华。

  瑞华一听说麻哥已经付来了应付的款项,他的心里一阵狂喜:哈哈,隐心啊,你可不知道我这一次将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了,这么些年,我为你做的那些事,也算对得起你了,如今我将走出我自己的天地,你也就不要怪我了!

  瑞华本来想去一趟山居里,但又一想,还是派自己的心腹去的好,于是他给隐心写了一封信,告诉他自己还有一些事情得在走之前处理好,所以就派自己最信任的人汪去取款子。

  隐心一见瑞华的信这样写,又见来人真的是自己常看到的跟在他身边的人,也就放心地把麻哥送来的款子全部交给来人带了回来。

  傍晚时分,瑞华接到了汪带回来的全部东西,他开始预备要带走的东西了。

  这天晚些时候,天完全黑了,牛趋安和大哥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里。

  向光一见父亲回来了,就跑来对牛趋安说:“爹爹,我早就饿了,你快点做吃的吧!”

  牛趋安马上应着,开始手忙脚乱地做起饭来。牛趋平端着碗进来了,碗里装着几支红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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