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夫债妻偿
凌榆雁愕然的看着霍朗动如脱兔地跑走了，然后盯着鞋柜上的盒子看了半天，他在干嘛？
怔了好久，凌榆雁才打开盒子。入眼是一个胖滚滚的咖啡杯，鹅黄色的杯身上浮雕着小狗的脚印，状如梅花，最特别的，是杯子的把手上，还趴着一只憨态可掬的柯基。
柯基的前爪趴在杯沿上，短短的后腿则艰难地蹬着杯子的把手，虽然是金属做的，但是线条一点也不冷静，反而看起来很柔软，活灵活现的，只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十分治愈。而且这只柯基和杯子是分离的，既可以趴在咖啡杯上，也可以单独拿下来，让它趴在电脑屏幕上方，甚至是桌子边缘。凌榆雁立刻就喜欢上了，把小柯基拿下来，翻来覆去地玩儿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霍朗这是在送她礼物吗？赔礼道歉的礼物？
凌榆雁开始有点迷茫，随后心里却又升起了一股奇妙的欢喜之情，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欢喜什么。尽管一个人在家，还是心虚地四处看了看，这才回过头来继续盯着手里的柯基发呆。
她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么可爱的礼物，小的时候是没有人送，等长大了，到了可以谈恋爱的年龄，那些追她的男生，见她平时总是冷清清的，便径自判断她不喜欢这些可爱的小玩意儿，从来也没送过这些。就是关系好的几个闺蜜之间，也总爱送她书啦c化妆品啦c首饰啦，时间久了，连她自己也忘了到底喜不喜欢这些小摆设。直到今天霍朗送了这只小狗，她才确定，原来自己是喜欢的，而且十分喜欢。
凌榆雁把小狗拿出来，把咖啡杯重新装到了包装盒里，可是手里拿着小狗环视了一圈，又把咖啡杯取了出来，她还是觉得小狗和咖啡杯放在一起，更合适。
因为有了凌榆雁的首肯，第二天霍朗没有去上班，直接打个车去了澳琪，又见到了蒋芸。
只两天没见，蒋芸看起来又憔悴不少。因为前一日就知道了华信不给她贷款的事情，再见霍朗，便没有什么好声气“你又来干什么？”
霍朗体谅她不容易，并没有生气，依旧和和气气的“我今天不是代表华信来的，是我自己想看一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蒋芸不领情，尖刻道“想帮忙？那你有没有三四百万的现金？”
霍朗刻意忽略掉她嘲弄的神情和语气，十分诚恳地说道“蒋姐，你有没有想过，华信为什么不贷给你钱？如果你不解决这个问题，不光是华信，其他银行也不会贷给你钱的。”
霍朗不提这茬儿还好，一提，蒋芸更加烦躁了“什么问题？我能怎么办？他已经在外面欠了那么多钱了，现在就是把他杀了，还是有这么多欠债在外头，我能怎么办？”
霍朗耐着性子继续开导她“蒋姐，张伟在外面欠钱是他的事儿，只要你能和他划清界限，凭着澳琪现有的资产和你以前的信用记录，不愁贷不到钱的。华信这次不愿意贷钱给你，也是因为不放心张伟，并不是因为你或者澳琪有什么不妥。”
蒋芸听了这话，才意识到霍朗今天跑这一趟是真心想帮她。便叹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了“你姓霍是吧？我听我们公司里的小姑娘说，那天周行长他们走了之后，你又一个人跑回来找她了解情况。我知道你是热心肠，你的心意我领了。可是，我们家的情况你不了解，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回去吧，别浪费时间了。”
霍朗不接她的话，反而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一副促膝长谈的模样“蒋姐，这件事，只要你下定了决心，就一定能解决的。你要是不嫌我多事，就告诉我，张伟在外头欠的钱，你是打算替他还呢，还是不替他还呢？”
蒋芸苦笑着摇摇头“我想什么重要吗？我问过别人了，都说我们是夫妻，他欠钱，就是我欠钱，一样的。”
“你问的是什么人？是律师吗？”霍朗问道。
“是律师。”蒋芸肯定的点点头“我们认识很长时间了，以往公司有什么事我也会咨询他。”
霍朗便觉得有些奇怪，想了想，试探着问“你说的那个律师，张伟认识吗？”
“认识啊”，蒋云说完，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追问道“你是什么意思，是说他串通张伟骗我？可是我之前在网上查过，婚姻法确实是这样规定的，夫妻一方不管谁在外头借钱，都按两人共同债务算。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也不会想和张伟离婚。只是被他一直拖到现在，也没离成。”说完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当着外人的面，居然把自家隐私说出来了，蒋芸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霍朗却松了一口气“蒋姐，你要真想离婚，那这事儿就好办了。”
见蒋芸面露疑惑，霍朗进一步解释道“以前的婚姻法司法解释第24条，确实规定了在婚姻存续期间，夫妻一方所负的债务，按照夫妻的共同债务来处理。但是，在这两年的实际运用中，出现了很多人利用这个条款来躲避债务，甚至把债务扔给无辜的配偶的情况。所以，最高法院在今年一月份，出了一个新的司法解释。对原来的解释进行了修正。”
蒋芸其实并没有完全听懂霍朗在说什么，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敏锐的抓住了那个关键词“原来的”。
“你说这是原来的规定，那现在呢？张伟欠的钱，和我没关系了？”
“只要张伟不能证明这个钱是你和他一起花掉的，那么，这些债务就与你无关，你就不用还。而且，就算是有债主想让你还，只要法院没有判决这些债务需要你承担，你都可以拒绝债主的要求。”
蒋芸又惊又喜，甚至还有一点不可置信“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些钱我当然一分钱也没有碰过，我从来没有花过他的钱。”
“既然是这样，你可以直接向法院申请离婚，同时判决债务与你无关。等离了婚，你就解脱了。不过你得另外再找一个律师，之前咨询那个肯定不行。”
蒋芸激动地浑身都在微微颤抖。就在刚才，她还以为她的人生跌到了低谷，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没有钱就不能开工，接到再大的订单也没有用，公司就得破产。又要破产，又要替张伟还钱，怎么想都是个死局，没想到在绝境中遇到了霍朗，竟然把她从谷底拉了上来。
蒋芸现在再看霍朗，已经是全然的感动和信任“我能不能请你做我的律师？你懂那么多，应该能做律师吧。”
霍朗笑着摇摇头“我不行，我没有执业资格。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问问朋友，给你介绍一个。不过你的情况其实相对简单，而且今年年初以来，各地法院已经在适用新的司法解释陆续纠正了很多和你这种情况类似的案件。所以你也不需要请多么知名多么顶尖的律师，只要在这个领域经验丰富的就足够了，你可以先打听打听，找熟悉的律师咨询一下。”
蒋芸兴奋地站了起来，伸手就去拿桌上的电话“那我这就联系。”号码拨了一半，突然想起什么，又把听筒扣了回去，凝重地抬起头“就是我能顺利离婚，可打官司也是需要时间的。远水解不了近渴，我现在就需要钱开工啊。”
霍朗点头“没错，离婚案子最纠结，况且涉及到财产分割，有时候法庭还要调解好几次，拖个一两个月都有可能。”
蒋芸脸都白了“拖一两个月？公司可撑不了那么久。”
霍朗便调皮地笑了“蒋姐，我跑这么大老远，如果只是给你出这么个不解决问题的主意，还不被你打出去啊。你先向法院提出诉讼申请，然后带着律师再去找银行谈判，用你的厂房或者机器做抵押，应该是可以贷来钱的。重点是一定要带着律师，要让银行相信你绝对可以把张伟的烂摊子甩干净。”
蒋芸看着霍朗干净的笑脸，听着他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落到耳朵里，从几天前就一直绷着的心弦突然放松下来，先也跟着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却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哽咽道“谢谢你，谢谢你。”
霍朗手足无措地站起来，看见桌上有盒纸巾，忙推到蒋芸面前“蒋姐，你别哭呀，你看，问题都有解决方法不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便闭了嘴。
蒋芸哭了几声，拿起纸巾在脸上狠狠擦了几下，勉强笑道“对不起，我太激动了。刚才我还坐在这里算帐，看公司要是支持不下去了，还能剩点什么。你就来了这么一会儿，不但救了我的公司，还救了我这个人，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样感激你。”
这下轮到霍朗不好意思了“蒋姐你别这么说，我也就是动动嘴，举手之劳。就是没有我，你自己也一定能把这关闯过去的。”
蒋芸摇了摇头，换了个话题“等我带着律师再去谈，是应该接着找以前联系的周行长吗，还是找你就行？不过那天我听周行长说，你是分行的人，贷款的事不直接经手，是不是？”
没想到霍朗竟然摇头“华信已经拒绝过你一次了，其实还是换家银行再申请，成功的可能性能更大一些。”
蒋芸讶异“换家银行吗？可你是华信的人”
霍朗便夸张地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故意小声道“所以你千万别告诉别人，别让我的老板知道我把客户往外头赶。”
蒋芸被逗笑了，又叹气“我和华信合作了那么久，这次贷的是救命钱却被拒绝了，我心都凉透了。本想着要是能翻过这道坎，以后也一定和华信老死不相往来，没想到承了你那么大的情，可你又劝我换银行。”
“别想那么多，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了。”霍朗知道蒋芸心里肯定不舒服，提议另选银行，也是不想勉强她。
蒋芸重重地点头“对，先把眼前的困难闯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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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了好久，凌榆雁才打开盒子。入眼是一个胖滚滚的咖啡杯，鹅黄色的杯身上浮雕着小狗的脚印，状如梅花，最特别的，是杯子的把手上，还趴着一只憨态可掬的柯基。
柯基的前爪趴在杯沿上，短短的后腿则艰难地蹬着杯子的把手，虽然是金属做的，但是线条一点也不冷静，反而看起来很柔软，活灵活现的，只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十分治愈。而且这只柯基和杯子是分离的，既可以趴在咖啡杯上，也可以单独拿下来，让它趴在电脑屏幕上方，甚至是桌子边缘。凌榆雁立刻就喜欢上了，把小柯基拿下来，翻来覆去地玩儿了好一会儿，这才反应过来，霍朗这是在送她礼物吗？赔礼道歉的礼物？
凌榆雁开始有点迷茫，随后心里却又升起了一股奇妙的欢喜之情，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欢喜什么。尽管一个人在家，还是心虚地四处看了看，这才回过头来继续盯着手里的柯基发呆。
她从来没有收到过这么可爱的礼物，小的时候是没有人送，等长大了，到了可以谈恋爱的年龄，那些追她的男生，见她平时总是冷清清的，便径自判断她不喜欢这些可爱的小玩意儿，从来也没送过这些。就是关系好的几个闺蜜之间，也总爱送她书啦c化妆品啦c首饰啦，时间久了，连她自己也忘了到底喜不喜欢这些小摆设。直到今天霍朗送了这只小狗，她才确定，原来自己是喜欢的，而且十分喜欢。
凌榆雁把小狗拿出来，把咖啡杯重新装到了包装盒里，可是手里拿着小狗环视了一圈，又把咖啡杯取了出来，她还是觉得小狗和咖啡杯放在一起，更合适。
因为有了凌榆雁的首肯，第二天霍朗没有去上班，直接打个车去了澳琪，又见到了蒋芸。
只两天没见，蒋芸看起来又憔悴不少。因为前一日就知道了华信不给她贷款的事情，再见霍朗，便没有什么好声气“你又来干什么？”
霍朗体谅她不容易，并没有生气，依旧和和气气的“我今天不是代表华信来的，是我自己想看一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蒋芸不领情，尖刻道“想帮忙？那你有没有三四百万的现金？”
霍朗刻意忽略掉她嘲弄的神情和语气，十分诚恳地说道“蒋姐，你有没有想过，华信为什么不贷给你钱？如果你不解决这个问题，不光是华信，其他银行也不会贷给你钱的。”
霍朗不提这茬儿还好，一提，蒋芸更加烦躁了“什么问题？我能怎么办？他已经在外面欠了那么多钱了，现在就是把他杀了，还是有这么多欠债在外头，我能怎么办？”
霍朗耐着性子继续开导她“蒋姐，张伟在外面欠钱是他的事儿，只要你能和他划清界限，凭着澳琪现有的资产和你以前的信用记录，不愁贷不到钱的。华信这次不愿意贷钱给你，也是因为不放心张伟，并不是因为你或者澳琪有什么不妥。”
蒋芸听了这话，才意识到霍朗今天跑这一趟是真心想帮她。便叹了口气，语气也缓和了“你姓霍是吧？我听我们公司里的小姑娘说，那天周行长他们走了之后，你又一个人跑回来找她了解情况。我知道你是热心肠，你的心意我领了。可是，我们家的情况你不了解，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回去吧，别浪费时间了。”
霍朗不接她的话，反而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坐下，一副促膝长谈的模样“蒋姐，这件事，只要你下定了决心，就一定能解决的。你要是不嫌我多事，就告诉我，张伟在外头欠的钱，你是打算替他还呢，还是不替他还呢？”
蒋芸苦笑着摇摇头“我想什么重要吗？我问过别人了，都说我们是夫妻，他欠钱，就是我欠钱，一样的。”
“你问的是什么人？是律师吗？”霍朗问道。
“是律师。”蒋芸肯定的点点头“我们认识很长时间了，以往公司有什么事我也会咨询他。”
霍朗便觉得有些奇怪，想了想，试探着问“你说的那个律师，张伟认识吗？”
“认识啊”，蒋云说完，便觉得有些不对劲儿，追问道“你是什么意思，是说他串通张伟骗我？可是我之前在网上查过，婚姻法确实是这样规定的，夫妻一方不管谁在外头借钱，都按两人共同债务算。要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也不会想和张伟离婚。只是被他一直拖到现在，也没离成。”说完才发觉自己说漏了嘴，当着外人的面，居然把自家隐私说出来了，蒋芸不免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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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芸其实并没有完全听懂霍朗在说什么，但是这并不妨碍她敏锐的抓住了那个关键词“原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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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芸现在再看霍朗，已经是全然的感动和信任“我能不能请你做我的律师？你懂那么多，应该能做律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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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轮到霍朗不好意思了“蒋姐你别这么说，我也就是动动嘴，举手之劳。就是没有我，你自己也一定能把这关闯过去的。”
蒋芸摇了摇头，换了个话题“等我带着律师再去谈，是应该接着找以前联系的周行长吗，还是找你就行？不过那天我听周行长说，你是分行的人，贷款的事不直接经手，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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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芸讶异“换家银行吗？可你是华信的人”
霍朗便夸张地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故意小声道“所以你千万别告诉别人，别让我的老板知道我把客户往外头赶。”
蒋芸被逗笑了，又叹气“我和华信合作了那么久，这次贷的是救命钱却被拒绝了，我心都凉透了。本想着要是能翻过这道坎，以后也一定和华信老死不相往来，没想到承了你那么大的情，可你又劝我换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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