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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章 再见史奈

  回到行里,凌榆雁就忙了起来,一直在办公室里打电话。霍朗一想起昨天凌榆雁说的,让他今天就转组,心里就十分的不情愿。好在凌榆雁也交代了,要写一个会议情况通报,虽说当时只是拿来当借口,霍朗还是故意磨磨蹭蹭写了,准备拿给凌榆雁看时再试着说服她一次,看能不能让她改主意。

  快到中午下班时,霍朗又去敲了凌榆雁的门。不出意料的是,凌榆雁看都没看他写的通报,就让直接通过邮箱发给大家,出乎意料的是,凌榆雁竟然说“转组的事先放一放,你再跟我几天。”

  霍朗喜出望外“好啊好啊,凌总,你让我做什么?”

  “还不知道,”凌榆雁手指敲着桌面,沉吟道“我还没有弄清楚史奈想做什么,不过一定是大项目,我们得跟一跟,你就跟着我打下手吧,别人也实在没有时间分身做这个。”

  “好,”霍朗狂点头,只要不让他走,让他干什么都行“有什么需要,凌总你随时吩咐!”心里美滋滋的,第一次觉得史奈面容可亲起来。

  霍朗虽然高兴,凌榆雁却在暗自头疼。从业多年的直觉告诉她,能让史奈亲手抓的项目,一定非同小可。华信和恒盛较劲儿了这么多年,眼看着恒盛有了大动作,凌榆雁做不到视而不见。

  可是打了一上午电话,问了许多人,谁都不知道恒盛要做什么。史奈的保密工作做的那么好,反而更加激起了凌榆雁的好胜心,更加不肯放手了。

  下午的时候,凌榆雁接到了闺蜜沈默默的约饭电话。沈默默不能吃辣,就把吃饭的地点定到了一家知名的淮扬菜餐厅。

  说起来,这个餐厅还是凌榆雁请客户吃饭时发现的,虽然她不是特别喜欢,但很合沈默默这个江南女孩子的胃口。她带着沈默默去过一次之后,两人就经常约在那里。

  沈默默是凌榆雁的大学同学,当年毕业时,在绝大多数同学都选择了金融业的时候,沈默默不走寻常路地跑去做了老师,还是小学老师。

  当时她的理由是喜欢孩子,不过,在做了几年老师之后,再见面,画风就变成了这样

  “我能活到现在一定是奇迹!天啊,才刚开学没几天,我就在数着日子盼寒假了!”沈默默一看见凌榆雁,不等她坐下,就开始吐槽。

  “怎么了?”凌榆雁已经习惯了好友这样的开场白,见怪不怪,问得十分随意。

  “开学摸底测试,你猜怎么着?上个学期教的东西几乎忘光了!寒假作业一塌糊涂,从头到尾写完的就没几个。让我怎么教?只能把上学期的内容又领着回顾了一遍,可是又耽误了这学期的课程安排!就因为这个,昨天年纪主任还把我叫过去训了一顿,说别的班都教到第二章了,我还在第一章打转转。”

  凌榆雁一边给沈默默倒水,一边笑“你不是喜欢小孩子么,喜欢就是动力啊。”

  沈默默白眼翻上了天“毕业那会儿我就是脑子进水了,现在才知道,一个孩子是天使,一群孩子简直就是恶魔!我每天下班的时候脑子都是蒙的,耳朵里面全是小孩子的吵吵声。有时候做梦都听到有人在大喊沈老师,半夜被吓醒了睡不着。”

  凌榆雁只是笑着听。她知道沈默默只是吐槽,心里其实很爱她的那一群小学生,也很喜欢她的工作,不然也不会抱怨了这么几年都没有提过要换工作。每次见面的例行吐槽,不过是在发泄工作压力罢了。

  “对了,我妈又催我相亲了,还让我问问你,周围有没有合适的男生能介绍给我。不过被我顶回去了,说你自己还没着落呢,哪顾得上我。”沈默默发泄了一通,终于神清气爽了,便开启了另一个话题。

  “阿姨来杭州了?”凌榆雁大学时候放假几乎都不回家,倒是被沈默默拉着去过她家几次,所以和沈妈妈也很熟悉。

  “没有,电话遥控指挥呢。她说她也在给你留意着,就是你个子太高了,总遇不到合适的。我就开导她,眼光要放宽泛一些,有身高合适的,年龄就不要太限制了,就是年纪小一些也没关系,现在年下男多流行!”沈默默挤眉弄眼地笑着,秉承着有难同当的原则,十分开心地把凌榆雁也拉进了相亲的队伍。

  凌榆雁慢条斯理地吃了口菜,才开口“阿姨这么热心,我也不能不礼尚往来。我们行里没结婚的男生多的是,明天我就整份名单出来,发给阿姨瞧瞧。”

  “别,别,”沈默默是在太恐惧她妈妈的催婚大法了“你可不能这样坑我啊,一个我妈我就招架不住了,要是你真给弄个名单出来,接下来一年我都消停不了。我妈还不得安排个日程,压着我一个一个见啊。我就开玩笑啦,不会让我妈给你介绍的。放心,有我在前头挡着,她一时半刻还杀不到你那。”

  凌榆雁别沈默默的用词逗笑了“阿姨就这么恐怖?”

  “你是没经历过,”沈默默干脆放下了筷子“成天叨叨叨就不说了,现在还会讲策略,打苦情牌了。要是她安排的相亲我拒绝一两次,我爸就该给我打电话了。说什么我妈又睡不着啦,更年期啦,成天要吃药啦,抑郁啦,有的没的说一堆。虽然明知道是假的,可听着我就头皮发麻,只好乖乖接着去相亲。”

  凌榆雁简直要笑死了“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阿姨孙子兵法读的不错。”

  “你就知道笑话我,仗着没人催你是吧。”沈默默嘟囔了一句,可话一出口,就发觉自己说错了。凌榆雁家里的情况再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父母亲情一直是她的心结,听了这话该怎么想?

  “哎,我的意思是,你别光顾着笑我,我妈正给你找着呢,早晚有一天你和我一样。”沈默默慌乱地解释了一句。

  多年的好朋友,凌榆雁当然知道她是不小心,可是提及这个话题,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有些神伤。虽然一直听到的都是抱怨,可她最羡慕沈默默的,就是她融洽的家庭关系和虽然吵吵闹闹却永远互相关心的家人。

  看见凌榆雁瞬间情绪低落,沈默默更加后悔了,想要把话岔开,可情急之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无意识地环顾了一下餐厅周围,竟然发现了一个自己认识的人。

  “雁子,那边有个我认识的人,我去打个招呼,很快回来。”沈默默捅了捅凌榆雁的手臂,指着餐厅里一个挺拔的身影说道。

  虽然贸然上去打招呼有点尴尬,不过等她回来,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和雁子聊别的了,多么自然且不留痕迹啊!沈默默不禁为自己的聪明沾沾自喜起来。

  谁知凌榆雁扫了那人一眼,竟然叫出了他的名字“史奈?”

  “你认识他?”两人异口同声。

  “他是我学生的爸爸,家长会上见过几次。”沈默默先开口。

  “他是恒盛银行的行长,同行。”凌榆雁接着解释。

  两人的动静引起了史奈的注意,他往这边张望了一下,顿了顿,才带着一贯的温和笑容走了过来“沈老师,凌总,好巧啊,竟然在这里遇到。”

  凌榆雁先站了起来“一天见到史行长两次,确实巧。史行长也是和朋友吃饭?”

  “是,”史奈含含糊糊应了一句,又说“没想到沈老师和凌总竟然是朋友,真是缘分不浅。那下次我再请两位吃饭,两位可一定要赏光啊。”说着,有意无意地低头扫了眼手腕上的表。

  凌榆雁知道他的意思,忙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史行长的朋友来了没有?我和默默很快就吃完了,史行长先去忙你的事吧。”

  沈默默也点头“史爸爸,哦不,史行长,你先去忙吧。”

  史奈还是不疾不徐的样子“好,那我就先过去了,我们改天再约。”

  一直等到史奈走远了,沈默默才吐了吐舌头“你居然认识他!他在我们学校女老师中间可受欢迎了,都说他又帅又有气质,可惜连儿子都有了。”

  “不用可惜,他离婚了,有的是机会。”凌榆雁皮了一下。

  沈默默瞪大了眼睛,八卦之心大盛“离婚了?我们都不知道啊,噢,怪不得几次开家长会,来的都是他,从来没见过孩子妈妈。我之前就觉得奇怪了,对了,他们为什么会离婚?”

  “不知道。”凌榆雁是真不知道,也不感兴趣。

  “可是他条件很好啊,又高又帅,既然是行长,也一定很有钱,怎么会离婚?难道是,有隐疾?”沈默默眼睛眨啊眨的,十分搞笑。

  “说什么呢,”凌榆雁很是佩服沈默默的想象力“现在的时代,离婚是很正常的事情吧,哪里要什么理由。”

  “也是,”沈默默叹了口气“我之前一直觉得史鲤——就是史奈的儿子顽皮,不服管教,现在看来,也许就是小孩子用来争取大人注意力的手段。他没有妈妈,爸爸工作又忙,不顽皮点,恐怕爸爸都不会注意他。”

  “他儿子在学校表现不好吗?”凌榆雁问。

  “也不是不好,就是会折腾,总是领着一群男孩子干点让人哭笑不得的事。不过说起来,这个史奈还不错,对孩子蛮上心的,家长会都按时参加,平时沟通态度也很好,很配合我们的工作。”沈默默说了一大堆,才发现凌榆雁心不在焉的“你在想什么?”

  “说是和朋友吃饭,可是衣着那么正式,领带袖口都带着,也太整齐了。”凌榆雁喃喃了一句。

  “你说什么?”沈默默没听清。

  “没什么,”凌榆雁回过神,笑着回了一句“你觉得他好,可以试试啊,反正阿姨催着你相亲,相谁不是相。”

  “算了吧,”沈默默撇撇嘴“就离婚这一条,就被我妈一票否决了,我才不找事呢。”

  凌榆雁笑了笑,低头夹了口菜,却吃不下,心思始终在史奈身上打转,只好放下筷子“默默你先吃,我去趟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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