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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是错觉吗?阮若岚一直觉得有人在暗地里看着她。

  这种感觉让她愤怒又害怕,不知道那双眼睛要看她看到何时?

  “有人要我拿给你的。”交恶的怡婷特地到她上课的大楼找她,口气不善的转交一封信。

  没有署名,封口黏死,黄色的牛皮纸信封。

  不知为何看见这东西,她出现不舒服的反应,直觉——不要打开。

  “这么好心?不像你会做的事。”昔日好友,交恶后心中都有个梗。

  她看着怡婷,发现她没什么变,依旧光鲜亮丽,白白净净,化着粉嫩的妆,模样漂亮可爱,可见秘密被揭穿没有对她造成太大的影响。

  “你讲话一定要这么贱吗?”怡婷却像是被人踩了痛脚,回头咬人。“我是收了人两千块转交东西给你,怎样?不行吗?谁像你生来就聪明,一出生就有个教授父亲……”巴啦巴啦,泼妇骂街。

  阮若岚不发一语的看着怡婷骂她,都是她这辈子没听过的难听字眼。从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孩子嘴里说出来,让她非常的佩服,尤其还是当着她同学们的面前,怡婷还真是旁若无人呢。

  她笑了,认识两年来,第一次这么认真看着眼前的女孩,仔细想,为什么当初她会羡慕怡婷,想要成为她们之中的一份子?

  或许就是她这种随心所欲的任性吧,那让她很羡慕。

  “竟然有人羡慕我的人生,让我非常讶异。”阮若岚慢条斯理地道:“早上六点起床洒扫应对、预习温书,出门前抽背古文、听写英文生字,仪容得宜、清汤挂面,不得哗众取宠——这种古代大家闺秀的人生,原来现代人还有人喜欢呢。”

  怡婷被她冷静自若的态度震慑了,不敢置信的瞪着她。

  “还有问题吗?”她微笑。“谢谢你送东西来给我。”不是朋友所以不需要再见,她划清界线。

  恰婷闷闷地瞪她,怕开口又被她反讽,最后悻悻然离开。

  “若岚,口才这么好,落落大方呢,以前看你上台报告都没这么精彩,你确定还要念研究所?”

  “对啊,当老师好像不太适合你,唇枪舌战的你非常抢眼,当初你怎么不报法律系?”

  看完戏的同学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她聊了起来。

  “家父希望我念中文系。”她苦笑,回答这个问题。

  父亲希望她念中文,因为过世的母亲正是中文系的才女,父亲希望她像母亲一样,才貌兼具。

  法律系啊……那是她想都没有想过的……

  要来当我学妹哦,若若,我等你。

  突然有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惊恐的四下张望,没人,没有人靠在她耳边说话,同时脑中闪过了一个男人的背影,穿着墨绿色的POLO衫,身形顽长,头发微长,像时下流行的偶像艺人那般。那画面太清晰,清晰得令她颤抖,怎么会有个男人突然冒出来?他是谁?她努力想,却怎样也想不起来……

  当——当——当——当——

  上课钟声响起,她收回心绪,胡乱的拿出上课要使用的课本,把先前一堂的笔记连同那黄色牛皮纸信封,一同扫进包包里。

  都别想了,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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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行不行啊?”质问的声音来自他办公桌上那具电话,会用这种口气对游仕德说话的人,除了损友阮才人之外,还有谁?

  “吕骥搞砸了。”提起这件事情,他就觉得悲哀。“被若若发现了。”

  在无法求助于警方的情况卜,他们只好自救了,必须要低调,不被人发现。所以游仕德找上这阵子正好没接工作,又一直走低调路线的妹婿帮忙。

  以为他出马万无一失,凭吕骥的身手和身旁保护他的人,要他暗中保护若若是小事一桩。

  结果那小子却引起若若的注意……真让人想杀了他。

  “你妹婿不就是那个……”阮才人口气高了八度。“你让他去保护若若?!”

  “对,你不能否认那是最好的办法。”

  阮才人原本的不服气,在想到那家伙身后的人……也得同意,确实如此。“那现在呢?”

  “那家伙的家人‘听说’已经掌握到他的行踪。”

  游仕德把那些照片交给加害人家属,眼见为凭,证明事情并未结束,“他”依旧未死心。除了面对事实与合作外,别无他法,双方已达成共识——极力避免二次伤害。

  “那还是会对若若造成威胁啊!该死,早知道就把若若送出国……”

  “送出国不代表事情没有发生过。”游仕德懒懒的戳好友伤口。

  “你住口!你闭嘴!我不要跟你说话!”

  好,他闭嘴,眼睛对着电脑萤幕,十指在键盘上敲打晚点开会要用到的议程。每年的这个时候,都要为即将毕业的学生们进行专题的口试,一些规范什么的,都要先行讨论。

  依他的经验,这些口试会开到很晚……

  那睫嚏嚏的键盘声,让心焦如焚的蠢哥哥爆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工作?我就知道你这个人不能信任,我不该把若若交给你的啊啊啊啊——”阮才人抱头痛呼。

  “哥,你怎么了?”阮若岚一进职员室,就听见哥哥的惨叫声从电话扩音键传出来。

  “咳咳,若若,你什么时候到的?”阮才人听见妹妹的声音吓了一跳,被口水呛到猛咳不止,一边低咒游仕德的知情不报。

  “刚刚啊,今天系办要开会,助教请我留下来帮忙跑腿,送茶水资料,系主任要我来跟仕德各个拿个资料。”对哥哥说话的态度,就跟他们出国前一样,轻轻柔柔的。

  “那太辛苦了,开会会开到很晚,你叫游仕德先送你回家。”

  “阮才人,我才辛苦好吗?”游仕德额上青筋冒了出来,对着电话咆哮,“你当我很闲吗?就把你妹顾好就好我就不用工作啦?好啊,你要付我多少钱你说啊!我一秒钟几十万上下你是知道的!”

  “好啦、好啦,干么这样呢?我只是开开玩笑而已……”好友的咆哮声有把他吓到,阮才人这才改口,“谈钱多伤感情……我爸在叫我了,先玄忙,再联络,若若。”

  “哥,我在。”

  “你要小心点啊,不要哥和爸不在你就不会照顾自己,我很担心你,你太单纯了,有件事情你一定要记住——游仕德不是什么好男人,你别日久生情啊,我不会把你交给我不认同的男人!”

  每天的例行电话,阮才人一定要鬼叫这几句,阮若岚已经很习惯了。

  “哥,你别这样说,仕德哥哥是好人。”她闷笑回答。

  “没错,发他卡就对了。”

  “你吵死了!”游仕德深觉好友的鬼叫碍眼,把电话按掉。

  “哈,我看你怎么应付我爸和我哥。”她看好戏的双手环胸。“你死定了。”

  “你这死丫头,我被揍你很开心吗?”游仕德把眼镜拿下来,袖子卷起,先确定门有掩上。“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给我过来!”

  将笑得花枝乱颤的她扯过来,兜头吻上她爱笑的唇。

  四唇相接的那一刻,热情瞬间爆发,原本轻尝而止的吻,不受控制的发展成激情热吻。

  唇齿相依,四肢交缠,心跳激越,双手不能控制的探进对方的衣服内,感受对方的体温。

  游仕德意乱情迷,眼睫微张,看见她迷蒙的神情,被吻红的小嘴,她嘟嚷着他停下来很扫兴,主动凑上唇吻他。

  但他看见办公室最里头那张干净的方桌上,有着一只黑底白字的立牌,上头写着“阮祥青 教授”字样。好友痛骂他“畜生”扑过来揍他的画面,像盆冷水把他的热情浇熄。“哦,Shit,这年头老师真难当——”他痛苦的把怀中的女人推开。

  “欸?”

  “剩下的我们回家继续。”他声音沙哑,抖着手,帮她扣好上衣钮扣,再拨拨头发,遮掩她颈间的吻痕。

  这里是学校——两人意识到这点后就尴尬了,阮若岚红着脸离开他大腿,虽然觉得他的身材很迷人很想继续摸……她把持住了。

  她退开时不小心失手,把放书的包包丢在地上,课本、笔、纸,散落一地。还有那抹突兀的黄色牛皮纸信封,被丢得最远,几乎到门边。

  游仕德眼眯了起来,蹲下身子摸走那信封,放进裤袋里,再帮她捡课本。

  “主任要的东西我先送过去,你在这里……等一下再离开。”他抚着她过于红艳的脸蛋和嘴唇,迷离诱人的眼神一看就知她刚被人狠狠吻过,他不能让这样的她出现在众人眼前,太危险了。“有人问起,你就说才人打电话回来,你在跟他们说话,听见了?”他先套好话,免得露出马脚。

  “好。”她点点头,抚着发烫的脸颊——不只是脸,她现在全身发烫,都是因为眼前这个男人,火是他点的,可恶,她现在每一个细胞都在对她呐喊“吃了那个男人”让她很痛苦……

  “下次换我……”她小小声道。

  “你说什么?”他没听清楚。

  “我说差一点就……”

  “够了。”游仕德拒绝从她口中听见过于煽情的话,那会让他……真的变成好友口中的畜生。

  虽然他已经是了……

  他吃了,而且不只一次……但起码在学校别这样,让他保有一点为人师表的颜面,他对好友的妹妹下手……那是他恩师的掌上明珠啊!

  “你乖,别乱来。”他原本要摸摸她的头,想想还是算了。赶紧带着主任讨了很久的报告,离开办公室。

  他并不是先拐进系办,而是到厕所,趁着四下无人,拿出那牛皮纸信封拆开。

  每一张照片的主角都是他们两人,不论是在学校说话还是在校外时,拍摄这照片的人很清楚他的双重身份。

  知道他是Tex也是大学讲师,每一张两人的合照跟上回一样,都对他的存在大感不满,上回红笔画了个大×,这回是直接用刀片将他的脸刮除,再从中间撕开。

  他眼神一凛,摸到一张纸。你是我的。

  精简四个字跃于纸上,这家伙故技重施,宣示警告的意味很清楚。

  “臭小子,被我找到你就死定了!敢这样吓她!”这种手段吓不到他,但若若一定会被吓哭,一被吓哭,可能会想起之前的事——他试探过,她不记得,他也不要她想起来。

  如果没有被他发现这封信,在若若之前抢先一步拿走,她看了会有多害怕?

  光是想到那画面就让他觉得有团火在腹部燃烧,他抓狂的撕碎所有照片,连同那张纸,丢进马桶里冲掉。

  “我死也不会放过你!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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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当──当──

  下课钟响了,但这是夜间部的下课钟声。

  阮若岚坐在会议室的最后头,最靠近门的位置,随时听候助教的差遣,倒水、泡咖啡、叫外卖……等等杂事。

  她听不懂会议的内容,一直神游,或者在底下偷用助教借她的笔电上网,跟游仕萱和管曼妃MSN。

  可怜的小东西,回来很晚喽,回来直接上楼来,姊姊帮你补一补。管曼妃传来这段讯息。

  很晚?

  她看向窗外,一片漆黑。她没有这么晚还待在学校的经验,感觉还满怪的。

  “若若,这个麻烦你回办公室去列印,影印二十份过来。”助教很神的给她一张磁片,那是在开会时打好的,某位教授提出的提案,几位讲师的附议,助教归纳好立刻打出来,让所有师字辈的检阅。

  “难怪主任不想让你毕业了。”接过那磁片时,阮若岚窃笑道。这么好用的学生,当然舍不得他走。

  助教闻言低吼着,“我要毕业、我要口试!你不要再诅咒我了!”他的BOSS太“爱”他,爱到迟迟不让他毕业,甚至给他高薪要留下来做研究这件事情,是不是全校都知道了?

  “好好好……”她掩着唇,拿着那磁片离开会议室。

  系办里还是有几名老师和学生,不过是夜间部的,她对正在讨论报告的夜间部学生和老师点头打招呼,坐在助教的位子,输入电脑的密码后,将那份文件列印出来。

  接着,使用影印机。

  要印的数量不少,她一边等待一边翻阅那份资料,觉得能在开会同时做纪录,汇整成一份二十页的书面资料,而且浅显易懂──

  “你绝对毕不了业的,林助教。”她忍不住这么想,这人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难怪现在人在美国的爸就对她抱怨,哥太笨了,没有林助教好用。

  想想这人还满可怜的,不知道游大哥公司缺不缺一个这样的人才?应该可以当一个称职的秘书或助理吧?

  最后一份资料印好了,她装订好后抱着资料离开,与正好要进来系办的夜校学生撞上。

  “抱歉。”对方很有礼貌的帮她开门,她给那男人淡淡一笑,立刻回到会议室去。

  很多讲师、教授抽烟,整个会议室一团白烟,不习惯烟味的她咳了两声。

  “再麻烦你。”助教脸色苍白,累得眼睛眯成一直线,下巴努了努桌上空了的茶水和咖啡,而他的十指仍不停的在键盘上打字。

  真是太厉害了!阮若岚真心赞叹。

  这回她走到茶水间,烧开水、煮咖啡,这要一点时间,她便在茶水间等,偷得浮生半日闲。“真佩服这些人。”她捏了捏酸痛的颈子,把头发撩到一边槌槌酸痛的肩膀。

  “请问。”一个校外人士模样的男子敲门而入。“游仕德老师还在学校吗?”

  她惊讶的转过头。“你是?”

  那男子摸摸头,笑说:“我是他学生。”

  “游老师在开会,现在不方便,你要不要明天再来找他?”她想可能是毕业的学生,或者是延毕吧;因为对方看起来年纪不像在学学生。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男子懊恼的地道:“可恶……”

  “是哦……”会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他露出这么懊恼的神情呢?她想,可能跟毕业有关吧?于心不忍的她,决定帮他这个忙。“我帮你叫他出来好了,你叫什么名字?”她站在男子面前,微笑询问。

  “我叫……”那男人高瘦的身子站在门口,看着她的眼神很专注,专注到很怪异。

  她心中打了个突,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没听清楚。”

  男子先是皱眉凝望她,而后眉头舒展,漾开一抹笑,充满感情的声音、眼神,对着她风马牛不相及的问了一句,“你一直都是这样吗?”

  “什么?”对方那痴狂的眼神,让她觉得不对劲。

  “啊,对,你一直都是这样,对人完全没有防备……若若,我的若若,我来接你了。”那男子对她笑。他的笑容令她觉得恐怖,还有他说话的语气,他怎么会知道她的小名?

  “你是谁?!”她声音颤抖。“你不要过来!”

  “你忘记了……”男子黯然神伤。“你忘记了……”

  “出去!你走开!”阮若岚愤然关上门,大声喊叫希望引起还在校内的学生或师长注意。“出去,我不认识你!”她推挤着门,欲把他挤出门外。

  “若若,不要这样,我——”男子好声好气地道,但那语调听来毛骨悚然。

  他话说到一半窒住,双眼胶着在她颈间的瑰色吻痕,他眼色转黯,语气从刚才的过份轻柔,转为深沉恐怖。

  “他碰你……你是我的,若若,你是我的!”男子发狂般冲进茶水间,攫住吓呆的她,将她拉到眼前,捧住她的小脸,喃喃道:“你是我的,我一个人的,不许你背叛我!”不顾她意愿的吻,强行覆上。

  阮若岚挣扯、扭动,奋力槌打着陌生男子加诸在她身上的恶行,她害怕,她尖叫,她觉得痛、不舒服。

  牙齿相互碰撞,恶心、难闻的气息扑鼻而来,眼泪不自主的落下,她整个人吓得发抖。

  “你是我的,我们说好了,我们说好了——不要忘记我……”男子不断的说着话,不曾停止暴行。

  这么恐怖的事情……任何一个女孩子一辈子都不想面对的事,为什么她却觉得似曾相识?

  黑色的记忆涌入脑中,像倒带般一一跃于眼前。

  散落一地的照片、被画上×的他的脸、她床上突然冒出来的黄色牛皮纸、她洗澡前在房间内脱下衣物走进浴室——

  她懂了,不是小偷,她因为太害怕而忘了,没有人忍心告诉她事实,她差一点就……

  记忆再往前推,那最深沉最恐惧的回忆。

  她十五岁时憧憬的人,那意气风发的男孩,他的脸,与正在强吻的这个男人,重叠。

  她不要想了!那无助、恐惧、想死的心情……

  声音卡在喉咙,她叫不出来,拚命的哭着,挣扎着,槌打着正在她颈间留下印记的男人。

  她想大吼不要!滚远一点!她叫不出口。

  直到热水烧开的呜笛音响起,男人身子一颤,她突然找到声音,尖叫——

  “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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