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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乐章 王子的变奏曲——恶魔的诡计

  萧帆茵再次仔细审视一遍今天做好的采购进度报告。之前,她会在呈上去前先给白惠澍看过一遍,但是从上礼拜至今她见到他的次数手指头都数得出来,当然不可能有那闲功夫帮她检阅报告。

  她叹气地将报告书放至文件夹,明天一早就可以给赵锡娟审阅。她站起身看了看空荡荡的办公室,对自己苦笑。现在都八点了,还有谁会留在办公室?

  为什么会这么意兴阑珊呢?能够独当一面不是她现阶段最渴望达成的目标吗?平时很容易为一点小事就热血的她,如今独自完成报告,她却一点兴奋的感觉都没有。

  「你居然还在啊!」

  白惠澍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她又惊又喜地转身,看着他西装笔挺地朝她走来。

  「前辈?你怎么这么晚了还进公司?」

  「刚和总经理那些高阶主管开完会,想进来缓和一下情绪再回去。你怎么到现在还在办公室?有什么工作那么急着完成吗?」

  「那个……」

  听到他问起,萧帆茵本想拿报告给他看,请他指点的,但一看到他疲惫的脸,她就打消那个念头。

  「怎么了?」

  「没有,没什么。只是在看一些厂商从前的报价单,想当作日后审核估价的标准。」

  「这么用功啊。不过还是别太晚回去,一个女孩子晚上很容易遇到危险,早点回去休息吧。」

  白惠澍说完就转身想离开,忽然脚步一个跟舱,萧帆茵见状,赶紧上前扶他。

  「前辈?你怎么了?」

  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撑在她肩上的白惠澍皱着眉头,脸色显得更加苍白。

  「可能是没有吃晚餐,又连续开会,体力透支的关系。我回去休息—下就好。」

  「没吃晚餐?那怎么行呢,要吃点东西才能恢复体力啊!」萧帆茵的脸满布担忧。

  「这么晚了,我懒得去餐厅吃饭了。没关系,我回去泡个面就好了。」

  「泡面?不行,那种东西没什么营养。如果前辈不嫌弃的话,我煮点东西给你吃好吗?」

  「这样不会太麻烦?」

  「不会。我们走吧。」

  萧帆茵抓起包包跟着白惠澍到地下室,坐他的车回他家,途中他们在一家二十四小时的超级市场采买食材。

  回到白惠澍的住处,萧帆茵把他赶去洗澡。她提着食材进厨房,开始切切洗洗。白惠澍住的公寓并不新,但还挺大的,二十七坪大的公寓有一间卧房、一间书房和一间用来堆杂物的小房间。客厅和厨房以小吧台隔开,少了餐桌椅,使客厅的空间变得更大。

  就在她熄火准备将拉面盛入碗中时,白惠澍一身清爽地换上轻松的棉衫长裤,来到开放式的吧台前。

  「好香喔!」

  他的笑容洋溢着率真的赞美,使那原本就英俊的睑更为迷人,萧帆茵的胸口一阵骚动。

  她急忙撇开视线,按捺急遽加速的心跳,屏住气息稳住自己的手将面盛入碗中,端至吧台放在他面前。

  将汤匙筷子递给他后,她说:「请用,希望合你的口味。」

  「谢谢你。」

  白惠澍抬头又给她一个超温柔的笑容,害她端着自己的面时差点手滑。

  今天他是怎么回事,既绅士又温柔,那俊美的笑容里略带忧郁,面对这样截然不同的白惠澍,萧帆茵完全没有招架能力。

  她红着脸喃喃地说「不客气」、「快点吃」之类的话,自己也坐到他身旁的位子安静地吃着面。

  「好好吃,想不到你的手艺这么好。」

  他说得一脸真挚,萧帆茵感到脸红又开心不已。

  「没有啦!这是市售的冷冻熟面,煮法和煮泡面一样,只要放入青菜、鸡蛋看起来就很丰盛。前辈你可以买一些库存在冷冻库里,要吃时煮一下就行了。」

  「我很少下厨,泡面是我唯一会煮的食物。」

  「那不是浪费了这么好的厨房?这些厨具不是你买的?」

  「厨具是当初买房子时附带的。因为装潢、家具、冷气都差不多备齐了,只要搬进来住就好,这样轻松多了。」他笑着说。

  不一会儿,两人吃完面。萧帆茵站起来收拾准备洗碗时,白惠澍出声阻止她。

  「先别忙了,碗又不会跑掉。想喝什么?」

  「呃……不用了。」没料到他会有此一问的萧帆茵,一时间也想不到要喝什么。

  「不介意的话,陪我喝杯酒好吗?」

  白惠澍从吧台上取下两个玻璃高脚杯,置放在吧台旁的橱柜里摆满许多种类不同的酒。从他熟练地打开软木塞、流畅斟酒的动作看来,他很常品酒。

  「来,敬你。谢谢你煮面给我吃。」

  她紧张地接过酒杯,很少喝酒的她怕自己不胜酒力,可又无法拒绝。今晚的白惠澍心情似乎很低落,有种让人心生不舍的忧郁气息。

  只喝一杯应该没关系吧?这么想的她,鼓起勇气举苦酒杯和他轻碰一下。浅尝之下,她发现红酒的味道香醇、不会呛喉,入口后微甜的滋味在味蕾上跳舞,吞下后,有一股果香溢满整个鼻间。

  「好好喝。」她惊讶地望着酒杯,她竟然一口就喝掉一半。「我不曾喝过这么好喝的红酒。」

  白惠澍笑着又为她斟了些酒。「很高兴你喜欢。告诉我你最近在忙什么?」

  不知是因为喝了酒的关系,还是待在白惠澍身边带来的晕眩感,为了掩饰她怪异的感觉,她比平时热络地说出这两天帮桂彧楷打扫秘密总部的趣事。

  她生动地形容从那垃圾堆里挖出多少恐怖的垃圾,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白惠澍有时会笑出声,但大多时间他都只是噙着笑听她说。

  萧帆茵有股冲动,她想逗他笑,想让他再振作起来。

  不知说了多久,她才惊觉都是她一个人在说话,白惠澍只是安静地望着她,眉宇间仍有股化不开的淡淡忧愁。

  她忽然住口不说话,空气突然静默,隐隐浮现一抹教人窒息的尴尬。萧帆茵低头努力思索还有什么可以拿出来讲,好填满这段沉默。

  白惠澍伸出手拨开覆在脸颊的发丝,那深邃的黑眸紧瞅着她的视线,仿佛要将她吸入般,让她情不自禁地泛起轻微颤栗。

  「辛苦你了。以后不要再替阿桂打扫了,这不该是你的工作。」

  他是在心疼她吗?萧帆茵的呼吸在瞬间停止,胸口又涌起那股甜蜜的暖流,这种狂喜得像要飞上天的感觉是什么?从不曾有过的情绪和感觉,在两人相处时不断冒出来,这种莫名的悸动教她不知所措,心里有股直觉叫她赶快离开,如果再待在他身边,她会变得越来越奇怪。

  尤其她发现自己一直情不自禁地凝望着那双神秘的眼,当他也专注地回视她时,似乎连地面都在摇动。

  她深吸一口气,低头看了看手表,惊觉已经十点多了。

  「已经这么晚了,我该回去了——」

  她才刚站起身,他就捉住她的手腕。萧帆茵一回头,他的眼睛像两泓无底的深潭,教她心一紧。

  「还不要回去,再陪我一会儿……」

  他的语气里有令人怜惜的寂寥,她被他孤寂的神情定在原地。他叹息地靠在她的肩上,她心底泛起不舍。

  他一定累极了,忙到连饭也没好好吃,又得付出加倍的精神在工作上,他有好好休息吗?

  「前辈……」

  「只要一会儿就好。」他埋在她颈间轻声低喃。

  看他这么落寞,她怎么忍心拒绝。她抬起手,轻轻抚摸他柔细的头发,她曾猜想他的发丝摸起来是否和看起来的一样细,指间轻柔的触感证实她的揣测。

  他的头发有些长,长到覆盖了颈部,却无损他的魅力。

  他栖息在颈间的头微微转动,倏地,他炙热的唇印在她肩颈的交会处,她的身体瞬间冻结,电流从他唇下的肌肤迅速在她体内蔓延开来。

  她的心跳忽然停止,隔了好几秒才又重重地跳动,所有神经末梢因为这轻浅的一吻全都苏醒过来。

  等等,她想太多了。他只是不小心碰到罢了,她没必要反应过度。她深呼吸一口气,想保持冷静。

  「前辈?」

  但白惠澍仿佛没听到她的叫唤,贴着她的唇缓缓沿着脖子的弧线来来回回地摩挲,阵阵麻痹般的愉悦感泛开来,她全身禁不住轻轻颤栗。

  他灼热的气息和唇搅乱了她的呼吸,不断传来的搔痒感使她的喘息越来越急促。

  白惠澍在此时伸出舌轻舔她柔嫩的肌肤,萧帆茵像触电般弹动了一下,不过他的舌不但没有退缩,反而变本加厉地顺着脖子往上滑。

  强烈的晕眩感袭来,萧帆茵本能地低下头想避开那灼热的舌,反而给了他机会攻占她敏感的耳后地带。

  「啊……」

  压抑不住的呻吟逸出喉咙,鲜明的触感带来的愉悦逐渐淹没了她的意识。

  他灵巧的舌仔细地描绘她的耳廓,当他大胆地探入她的耳朵时,巨大的快感使她双膝发软,完全无法撑住自己的重量。

  他顺势地环住她,将她拉靠在自己身上。

  「不要……」脑海里隐约还有一丝理智,她努力地想捉住那丝理智。

  但白惠澍在她喘息呢喃着拒绝时,霸占她的唇。没有任何预警,那烫热的舌侵入她檀口,红酒的果香霎时溢满她的嘴和鼻。

  极尽贪婪的热吻,像要将她吞没似的,萧帆茵顿时陷入一阵晕眩,不自觉地软倒,靠在他厚实的胸膛。

  白惠澍紧紧抱住她,像是怕她随时会溜走,舌尖不断绵密地交缠她的舌,索取她所有的热情。

  不知不觉间,她抬起手勾住他宽阔的肩膀,倩不自禁地搔乱他的头发,陷在他诱人的吻中无法自拔。

  紧攀着他,她的脑袋完全失去思考,只能接受他狂野需索的吻。

  他雄性粗喘的气息混合着她柔细浅促的呼吸,交织出教人意乱情迷的氛围。

  恍惚间,他轻轻结束亲吻,叹息地将脸埋入她的锁骨。

  「你好香……」他的声音低沈而幽远。

  「前辈……别这样……」

  搔痒难耐的感觉让她往后缩,感觉到她退缩的白惠澍加强箍紧她的力道。他霸道地吮吻她的锁骨,毫不犹疑地往下移。

  慌乱的喘息中夹杂着难耐的嘤咛。「不行……不能……」

  白惠澍对她毫无迫力的阻止置若罔闻,持续进行这邪恶又折磨人的亲吻。

  过于真实的抚触让脑袋一片混沌的萧帆茵突然醒过来,惊讶地看见自己衣衫不知何时被解开。

  「等,等一下,前辈!」

  就在她出声制止的同时,白惠澍绕到她背后的手已解开胸罩,感觉胸前一片凉的萧帆茵,低声惊呼地拢紧敞开的衣襟。

  「你讨厌我的吻和爱抚吗?」他一脸可怜兮兮地问,语气中的沮丧让她也跟着难过。

  「呃……也不算讨厌啦……」她小声地呢喃。

  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还不到亲热的地步,理智告诉她应该要断然拒绝,可是今晚的白惠澍特别令她难以抗拒。

  「我喜欢你的味道,忍不住想要更多。你刚刚也感觉不错吧……」

  看着他充满情欲的眼眸,萧帆茵实在无法说出违心之论。

  「嗯……」

  「那么在你觉得不舒服前,让我们继续吧。如果你不想要,我们随时可以喊停。」他轻轻搂着她,由于他还坐在吧台椅上,所以高度正好可以直接亲到她的耳朵。

  耳际传来他啄吻的热度,薰得她又一阵茫茫然。

  「真的吗?」

  「我保证。」

  他在她敏感的耳后印下一记热吻,随即抱起她步向卧房。

  昏暗的卧房里只有床头一盏黄澄澄的灯亮着。白惠澍将她放在床上,不疾不徐地帮她褪去所有衣物。

  「那个……一定要脱到这样吗?」她脸红小声地问,两只手紧紧遮着裸露的胸部。

  她完全不晓得这样将她的曲线挤得更丰满。他低头望着她,脸上的笑闪过一抹戏谑。

  「你觉得一个人脱不公平吗?那我也脱掉好了。」

  「耶?」

  不等她反应过来,他站直身体,唰地脱掉棉质上衣。

  他一边低喃一边倾身覆到她身上,低头吻住她嫣红的唇。不一会儿,那愉悦的晕眩感再次袭来。

  「前……前辈……」

  「我们都这样了,还叫我前辈?喊我的名字。」

  她全身轻颤不已。「澍……」

  听到她驯眼地喊出他的名字,白惠澍不再克制冲动,他在下一秒长驱直入。

  「啊——」

  他倾身以吻封住她痛楚的惊呼。虽然知道这是必经过程,但白惠澍还是忍不住苛责自己。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缩短痛楚的时间。他的额抵着她的眉心,喘气地低语:「抱歉,我尽量让你不那么难受,可是……」

  萧帆茵张开眼看着近在眼前的俊脸,当他贯穿她时,她觉得好像突然被掴了一巴掌,但那痛楚很快就消失了。

  望着那黑眸里不容错辨的担忧,萧帆茵的心像被装了翅膀一样轻飘飘的。

  「你没事了吗?」他小心翼翼地问,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担忧。

  「嗯……」

  「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弄痛你的。」

  他弯着身用力地攻击,一次又一次。紧搂着他的萧帆茵感觉意识逐渐蒙胧,强烈的欢愉不断地被送入体内,她觉得自己的灵魂好像快与肉体分离,所有意识已飞到九霄云外,只能任凭欲望主宰她的身体。

  在白惠澍放松地倒在她身上时,她终于失去意识……

  「……醒醒,你没事吧?」

  萧帆茵眨眨眼,看着白惠澍的脸在眼前突然变得清晰。咦?她刚刚怎么了?

  只记得最后好舒服的感觉袭来,然后她全身懒洋洋地闭上眼不省人事了。

  「你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呢?」

  听到这嘲讽的问句,萧帆茵整个人都醒了。她望着白惠澍,之前那种傲慢又坏心眼的表情回来了,他脸上的得意,就算超级大近视都看得到。

  不会吧?他刚才做爱时不是很温柔吗?怎么做完后就露出本性了?还是……

  「你心情恢复了吗?」她关心地问。

  「恢复什么?」

  「今晚看你一脸沮丧的模样,不是因为工作太累所以情绪低落吗?」

  「工作太累?不会啊,那种事从来就没困扰过我。你看我像情绪低落的样子吗?」

  他嘴角那抹不可—世的笑容,让萧帆茵瞬间明白。

  「你、你该不会是故意装忧郁骗我上床的吧?!」她大吼。

  「说骗就太严重了,我只是略施手段,是你自己心甘情愿跟我回来的。」他说得一副错不在他的样子。

  天啊!她怎么这么笨?!竟然看不出他是伪装的。都怪她心太软,桂彧楷明明就警告过她,不可以低估白惠澍。

  为什么她偏偏就没听进去呢?

  「从今以后,你就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宠物喽!以后,除了在公司要叫我前辈之外,其余时间可以叫我主人,只有在床上必须喊我的名字。这是命令。」

  看她气得七窍生烟的样子,他笑着忍不住在她脸颊印上一吻。「以后我会好好疼爱你的,谁教你是我的宠物呢!」

  她没有误解,他果然是世界上最邪恶、最恐怖的大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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