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章 那是一晚桃花夜
回到家，姐赶紧慌慌张张的烧起了柴火做饭，娘天天的顶着大日头在地里干活，中午还等着回来吃饭哩！
山里最不缺的就是柴火，劈劈啪啪的又好烧又烧的旺，没一会功夫，香喷喷的饭菜味道，就随着咕嘟咕嘟的水蒸气，从锅里头冒了出来。
大热天的，姐被熊熊燃烧的火焰炙烤的浑身大汗，身上的那件宝贝花衣裳也湿透了，湿漉漉的紧贴在身上。二蛋也没闲着，双手举着一把烂蒲扇，使劲的给姐扇着风。姐擦擦头上的汗，赞许的表扬二蛋：“我家二蛋真会疼人哩！”
二蛋顾不上擦擦满头的汗，不停的呼哧呼哧给姐扇着风，听姐夸他，小嘴巴乐的嘿嘿笑：“姐，你是我小媳妇，我哪能不疼你哩？”
姐怦的一虎脸：“娘快回来了，你再胡说，让娘听见了，看不打烂了你的黑屁股？”
二蛋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吭声。
姐揭开了锅子，二蛋呼的扔掉了扇子，下手就抓，滚烫的饭菜烧的他哎呦一声大叫，赶忙缩回了手，躲着脚一个劲的喊疼！
因为这两年连着大旱，地里的收成不好，每天的饭菜就两样，地瓜和野菜，就这样还一天只能吃两顿，二蛋一早上饿到了现在，小肚子早已经是咕咕乱叫，自然是饥不择食了！
姐赶紧舀了一瓢水，抓着二蛋的手按到了水里，二蛋才逐渐的不疼了！
姐瞪他一眼：“你饿死鬼脱生的啊？”
二蛋鼻子一抽：“我饿呗！”
姐一甩脸“饿你也不能下手抓啊，烧死你？”
二蛋一呲牙：“我怕个球！”
姐一撇手：“让你嘴犟，不管你了！”
二蛋一撇嘴：“不管拉倒！”话说完，噌的又伸手从已经蒸汽渐散的锅子里，捞出了一个地瓜，烫的他嗷嗷叫，俩手轮替颠倒着也舍不得把地瓜扔了！
姐一声呵斥：“你咋恁眼尖，就那一个地瓜是留给娘吃的，你快放下！”
二蛋一愣，恋恋不舍的把地瓜重新放回到锅里，眼珠子依依不舍的盯着地瓜，嘴里问：“姐，你咋就蒸了一个地瓜哩？”
姐叹一口气：“咱家里的地瓜快吃完了，就剩了几个，还是爹藏在地窖里刚拿出来的，娘天天的在地里头干活，咱可的把地瓜留给娘吃，咱只能吃野菜，知道了吗！”
二蛋嘴一撅：“姐，这野菜吃多了我老恶心！”
姐鼻子一酸，泪珠爬出来夹杂在满脸的汗水中：“乖弟弟，咱要是把地瓜吃了，娘回来吃啥？”
二蛋不再说话，两行泪从眼窝里爬出来，但他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咬着牙说：“姐，我知道了，娘干活养活咱哩，咱不能饿着娘！”
姐点了点头，背过脸擦去眼泪，然后装作高兴的样子，嘻嘻的笑着：“姐今天蒸的野菜闻着就香哩，肯定好吃，你赶快吃，吃饱了长个子！”
姐说着话，拿抹布垫着从锅里端出来一碗野菜，放在了灶台上：“乖弟弟，你吹一吹凉的快，赶快吃！”
二蛋哼一声，规规矩矩的蹲下，嘟起嘴不停的吹，他拿手摸了摸碗，不烫了，于是端起碗，走到在树荫下乘凉的姐姐跟前：“姐，你先吃！”
姐咧嘴笑，咽了咽唾沫：“你吃吧，姐不饿哩！”
“姐，我站着都饿了，你干活哩咋能不饿？我都看见了，就这一碗野菜里有棒子面，别的碗里净都是野菜，我一个人吃了，你吃啥哩？”
姐咯咯一笑：“你是男孩子，身子长的快，这是姐专门给你留的，你赶快吃吧！姐是女孩子，长的慢，姐不饿！”
二蛋看着姐的脸：“姐，你净骗人，你天天干活做饭哪能不饿，你要不吃，我也不吃了！”
姐的泪珠子簌簌的掉：“好弟弟可真乖，姐和你一块吃！”
二蛋高兴的点点头，把筷子递给姐：“姐，你先吃，咱俩一人一口！”
姐抬手擦了擦眼泪，接过筷子，吃了一口，然后赶紧的挑了一棵染着棒子面的野菜，塞到二蛋的嘴里。
二蛋香甜的嚼着，一边吃一边唠叨：“小媳妇就知道疼人哩！”
姐噗嗤的被逗乐了：“刚吃一口，是不是止住了心慌了，又开始嘴贱了？”
二蛋嘿嘿一笑：“姐，我逗你哩，你老是哭，我看着也想哭哩！姐，等我长大了，给你买一屋子地瓜，让你尽管吃！”
姐强忍住眼泪，咯咯的笑：“好弟弟真知道疼人哩，姐想好了，长大后不嫁人了，就给你当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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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从山下的小溪里一担一担的往山上的地里挑水，再一瓢一瓢的浇到庄稼上，但大太阳太热，水一倒下去，噗的就冒起一股灰，眨眼间就干了。娘近乎于绝望，太阳又晒的她本来就体弱多病的身子摇摇晃晃，加上又累又饿，她再也坚持不住了，蹒跚着脚步回了家。
姐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小跑着过去拉住娘的手：“娘，你回来了？”
娘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姐拉娘坐下，又小跑着端来一盆水，拿毛巾沾了水，给娘擦去脸上的汗。
二蛋端过来一个碗，碗里头放着一个地瓜。娘实在是饿了，啪的伸手抓起地瓜，嘎巴咬了一口，娘正要咽下去，看到了二蛋眼馋的目光，娘心里头怦的一颤，盯着姐问：“你们吃了没？”
姐慌忙的笑道：“我和二蛋都吃饱了，娘你赶紧吃吧！”
娘好像想起了什么，把地瓜放到了碗里，突然站起来，走进了屋子，她翻开一个缸子，里头躺着三个地瓜，她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缸子里明明是四个地瓜！
娘一下子眼泪簌簌的掉，她站着没有动，低低的哭，然后她拿衣裳袖抹去眼泪，脸上堆着笑，高高兴兴的走出了屋子。
娘从碗里重新拿起那个地瓜，一分为二，一只手递给了姐，一只手递给了二蛋，嘴里咯咯的笑：“娘在山上吃了好多个野桃子，肚子撑的弯不下腰，这地瓜你俩吃吧！”
二蛋看了看姐，站着没有动。姐呵呵的笑：“娘，你净骗人哩，山上的野桃子都让那猴子给吃光了，哪会留给你？你天天干活哩，你吃吧，我们小孩子不干活，饿不着！”
娘虎着脸喝道：“我说了不饿，你俩个快吃，别让娘生气！”
姐看看娘的脸，无奈的接过那半个地瓜，对着娘说：“娘，我和二蛋分半个，那半个你吃，娘要是不吃，就是生气了，我们也不吃！”
娘强忍着眼泪，笑道：“行，娘也吃！”
姐看娘吃了，高兴的笑起来，她把那半个地瓜又一分为二，把大的递给了二蛋，自己只留下了小半块。
二蛋高高兴兴的大口吞咽起来，姐那块地瓜很小，她一口就塞进嘴里，然后又慌忙给娘端上了一碗野菜。
娘吃着野菜，赞不绝口：“我闺女能着哩，饭做的这么香，真好吃！”
姐看娘乐呵呵的样子，趁机说道：“娘，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娘呵呵一乐：“你跟娘客气啥，有啥事就说啊？”
姐有点扭捏：“娘，我想让二蛋跟我睡！”
娘一惊：“你胡说啥哩，二蛋已经懂事了，哪能跟你睡？”
姐害羞的笑：“那我不脱衣服睡不就行了？”
娘黑着脸：“这大热天，不把你捂出蛆啊？”
“没事，我不怕！”
娘看着姐坚决的样子，不解的问：“为啥？”
“娘，你不是也说，二蛋已经懂事了嘛，还让他跟你和爹一块睡，怕他学坏了！”
娘的脸腾的一红：“死丫头，疯疯癫癫的胡咧咧啥哩？”
姐支吾着：“娘，二蛋他，都已经学会胡说八道了！”
娘鼻子一酸，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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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摸黑爬到了娘的脸跟前，偷偷的抱住了娘就亲，胡子拉碴的扎的娘生疼，娘一声怒喝：“你能不能轻点，我挑水都挑了一整天，骨头都散架了，你还来折腾？”
爹赶紧捂住娘的嘴：“你喊啥，也不怕二蛋听见？”
娘反唇相讥：“你急的驴一样，倒怕孩子听见了？这大半夜一回来，光顾着往老婆怀里拱，咋就不先看看孩子在不在？”
爹一惊，赶紧摸了摸，急着叫：“二蛋呢？”
娘又好气又好笑：“放心吧，还能把孩子给你弄丢了，跟他姐睡去了！”
爹一愣：“为啥？”
娘没好气的说：“怕碍着你干好事呗！”
爹耷拉着厚脸皮又趴到娘脸上：“老婆，你是不是想我了？”
娘呸了爹一脸口水：“你天天的耷拉着一张死人脸，垂头丧气的跟骟了驴蛋一样，个把月都没有挨过我身子了，今天咋了？是不是在哪偷吃了狗屁了，跟疯狗一样？”
爹顾不上擦去娘喷他一脸的口水，讪笑着：“这阵子家里没吃没喝的，我一个大男人心里头能好受啊，咋能提起精神呢？”
“那你今个咋就有精神了，这一上来就急蹦蹦的？”
爹嬉皮笑脸：“老婆，你答应好好伺候我一回，我就告诉你！”
娘冷冷一笑：“呸！你爱说不说，睡觉！”
爹讨个没趣，不死心：“那我说了，你可的让我好好乐呵一下！”
娘懒洋洋的说：“看你是啥事了，老娘听了高兴了，你想咋样就咋样，不高兴，门都没有！”
爹屁颠的撅起屁股，趴到娘耳朵边：“我到大渠上去跟他们说好了，明天就到大渠上去干活，听说那里还有白面馍吃哩，这下饿不着咱俩孩子了！”
娘腾的坐起来：“啥？去大渠上干活？”
爹一愣：“咋了？”
娘紧张的说道：“听说那里都是在悬崖峭壁上干活，经常死人，那咱村的李麻子不就是放炮炸飞了钢枪，被钢枪穿透了肚子死的吗？”
爹嘿嘿一笑：“别听他们瞎说，又不是去打仗，哪有那么多人都死哩？那放炮是技术活，咱想干人家还不让咱干哩！”
娘将信将疑：“你说的是真的？”
爹依旧嘿嘿笑：“你是我老婆，我骗你干啥？再说了，我是当爹的，哪能光顾着自己，整天让你和俩孩子饿着哩，我就是真炸死了，也不能眼睁睁看你们饿死吧？”
娘啪的伸手捂住了爹的嘴：“不准你胡说，你要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孩子咋活哩？”
爹趁势拽着娘的手，猛的一下子把娘搂在怀里：“这一去，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哩！”
娘低声的娇骂：“馋死你，今个晚上都给你！”
爹呼哧呼哧的刚要开始，娘扯住他，不放心的交代：“到了大渠上多长点眼，大不了咱不挣那钱，咱一家人就是一直吃糠咽菜，只要能平平安安在一起就好！”
爹眼睛里模糊着，轻轻的把娘放倒，却又猛的停下来说道：“听说过了夏天，上头在后山张洼村新建的小学就要开学了，你抽空带着闺女先去报个名，咱闺女都这么大了，还不识字哩，等我挣了钱就让人给你捎回来，等明年了让二蛋也上学去，咱就是累死，也不能让孩子跟咱一样不识字！”
娘眼眶里咕咕的流泪，她把嘴唇贴着爹的耳朵：“嗯，我记住了，今个晚上你想干啥都行！”
豪霸龙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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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最不缺的就是柴火，劈劈啪啪的又好烧又烧的旺，没一会功夫，香喷喷的饭菜味道，就随着咕嘟咕嘟的水蒸气，从锅里头冒了出来。
大热天的，姐被熊熊燃烧的火焰炙烤的浑身大汗，身上的那件宝贝花衣裳也湿透了，湿漉漉的紧贴在身上。二蛋也没闲着，双手举着一把烂蒲扇，使劲的给姐扇着风。姐擦擦头上的汗，赞许的表扬二蛋：“我家二蛋真会疼人哩！”
二蛋顾不上擦擦满头的汗，不停的呼哧呼哧给姐扇着风，听姐夸他，小嘴巴乐的嘿嘿笑：“姐，你是我小媳妇，我哪能不疼你哩？”
姐怦的一虎脸：“娘快回来了，你再胡说，让娘听见了，看不打烂了你的黑屁股？”
二蛋调皮的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吭声。
姐揭开了锅子，二蛋呼的扔掉了扇子，下手就抓，滚烫的饭菜烧的他哎呦一声大叫，赶忙缩回了手，躲着脚一个劲的喊疼！
因为这两年连着大旱，地里的收成不好，每天的饭菜就两样，地瓜和野菜，就这样还一天只能吃两顿，二蛋一早上饿到了现在，小肚子早已经是咕咕乱叫，自然是饥不择食了！
姐赶紧舀了一瓢水，抓着二蛋的手按到了水里，二蛋才逐渐的不疼了！
姐瞪他一眼：“你饿死鬼脱生的啊？”
二蛋鼻子一抽：“我饿呗！”
姐一甩脸“饿你也不能下手抓啊，烧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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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蛋一撇嘴：“不管拉倒！”话说完，噌的又伸手从已经蒸汽渐散的锅子里，捞出了一个地瓜，烫的他嗷嗷叫，俩手轮替颠倒着也舍不得把地瓜扔了！
姐一声呵斥：“你咋恁眼尖，就那一个地瓜是留给娘吃的，你快放下！”
二蛋一愣，恋恋不舍的把地瓜重新放回到锅里，眼珠子依依不舍的盯着地瓜，嘴里问：“姐，你咋就蒸了一个地瓜哩？”
姐叹一口气：“咱家里的地瓜快吃完了，就剩了几个，还是爹藏在地窖里刚拿出来的，娘天天的在地里头干活，咱可的把地瓜留给娘吃，咱只能吃野菜，知道了吗！”
二蛋嘴一撅：“姐，这野菜吃多了我老恶心！”
姐鼻子一酸，泪珠爬出来夹杂在满脸的汗水中：“乖弟弟，咱要是把地瓜吃了，娘回来吃啥？”
二蛋不再说话，两行泪从眼窝里爬出来，但他强忍着没有哭出来，咬着牙说：“姐，我知道了，娘干活养活咱哩，咱不能饿着娘！”
姐点了点头，背过脸擦去眼泪，然后装作高兴的样子，嘻嘻的笑着：“姐今天蒸的野菜闻着就香哩，肯定好吃，你赶快吃，吃饱了长个子！”
姐说着话，拿抹布垫着从锅里端出来一碗野菜，放在了灶台上：“乖弟弟，你吹一吹凉的快，赶快吃！”
二蛋哼一声，规规矩矩的蹲下，嘟起嘴不停的吹，他拿手摸了摸碗，不烫了，于是端起碗，走到在树荫下乘凉的姐姐跟前：“姐，你先吃！”
姐咧嘴笑，咽了咽唾沫：“你吃吧，姐不饿哩！”
“姐，我站着都饿了，你干活哩咋能不饿？我都看见了，就这一碗野菜里有棒子面，别的碗里净都是野菜，我一个人吃了，你吃啥哩？”
姐咯咯一笑：“你是男孩子，身子长的快，这是姐专门给你留的，你赶快吃吧！姐是女孩子，长的慢，姐不饿！”
二蛋看着姐的脸：“姐，你净骗人，你天天干活做饭哪能不饿，你要不吃，我也不吃了！”
姐的泪珠子簌簌的掉：“好弟弟可真乖，姐和你一块吃！”
二蛋高兴的点点头，把筷子递给姐：“姐，你先吃，咱俩一人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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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蛋香甜的嚼着，一边吃一边唠叨：“小媳妇就知道疼人哩！”
姐噗嗤的被逗乐了：“刚吃一口，是不是止住了心慌了，又开始嘴贱了？”
二蛋嘿嘿一笑：“姐，我逗你哩，你老是哭，我看着也想哭哩！姐，等我长大了，给你买一屋子地瓜，让你尽管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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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小跑着过去拉住娘的手：“娘，你回来了？”
娘疲惫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姐拉娘坐下，又小跑着端来一盆水，拿毛巾沾了水，给娘擦去脸上的汗。
二蛋端过来一个碗，碗里头放着一个地瓜。娘实在是饿了，啪的伸手抓起地瓜，嘎巴咬了一口，娘正要咽下去，看到了二蛋眼馋的目光，娘心里头怦的一颤，盯着姐问：“你们吃了没？”
姐慌忙的笑道：“我和二蛋都吃饱了，娘你赶紧吃吧！”
娘好像想起了什么，把地瓜放到了碗里，突然站起来，走进了屋子，她翻开一个缸子，里头躺着三个地瓜，她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缸子里明明是四个地瓜！
娘一下子眼泪簌簌的掉，她站着没有动，低低的哭，然后她拿衣裳袖抹去眼泪，脸上堆着笑，高高兴兴的走出了屋子。
娘从碗里重新拿起那个地瓜，一分为二，一只手递给了姐，一只手递给了二蛋，嘴里咯咯的笑：“娘在山上吃了好多个野桃子，肚子撑的弯不下腰，这地瓜你俩吃吧！”
二蛋看了看姐，站着没有动。姐呵呵的笑：“娘，你净骗人哩，山上的野桃子都让那猴子给吃光了，哪会留给你？你天天干活哩，你吃吧，我们小孩子不干活，饿不着！”
娘虎着脸喝道：“我说了不饿，你俩个快吃，别让娘生气！”
姐看看娘的脸，无奈的接过那半个地瓜，对着娘说：“娘，我和二蛋分半个，那半个你吃，娘要是不吃，就是生气了，我们也不吃！”
娘强忍着眼泪，笑道：“行，娘也吃！”
姐看娘吃了，高兴的笑起来，她把那半个地瓜又一分为二，把大的递给了二蛋，自己只留下了小半块。
二蛋高高兴兴的大口吞咽起来，姐那块地瓜很小，她一口就塞进嘴里，然后又慌忙给娘端上了一碗野菜。
娘吃着野菜，赞不绝口：“我闺女能着哩，饭做的这么香，真好吃！”
姐看娘乐呵呵的样子，趁机说道：“娘，我想跟你商量个事？”
娘呵呵一乐：“你跟娘客气啥，有啥事就说啊？”
姐有点扭捏：“娘，我想让二蛋跟我睡！”
娘一惊：“你胡说啥哩，二蛋已经懂事了，哪能跟你睡？”
姐害羞的笑：“那我不脱衣服睡不就行了？”
娘黑着脸：“这大热天，不把你捂出蛆啊？”
“没事，我不怕！”
娘看着姐坚决的样子，不解的问：“为啥？”
“娘，你不是也说，二蛋已经懂事了嘛，还让他跟你和爹一块睡，怕他学坏了！”
娘的脸腾的一红：“死丫头，疯疯癫癫的胡咧咧啥哩？”
姐支吾着：“娘，二蛋他，都已经学会胡说八道了！”
娘鼻子一酸，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爹摸黑爬到了娘的脸跟前，偷偷的抱住了娘就亲，胡子拉碴的扎的娘生疼，娘一声怒喝：“你能不能轻点，我挑水都挑了一整天，骨头都散架了，你还来折腾？”
爹赶紧捂住娘的嘴：“你喊啥，也不怕二蛋听见？”
娘反唇相讥：“你急的驴一样，倒怕孩子听见了？这大半夜一回来，光顾着往老婆怀里拱，咋就不先看看孩子在不在？”
爹一惊，赶紧摸了摸，急着叫：“二蛋呢？”
娘又好气又好笑：“放心吧，还能把孩子给你弄丢了，跟他姐睡去了！”
爹一愣：“为啥？”
娘没好气的说：“怕碍着你干好事呗！”
爹耷拉着厚脸皮又趴到娘脸上：“老婆，你是不是想我了？”
娘呸了爹一脸口水：“你天天的耷拉着一张死人脸，垂头丧气的跟骟了驴蛋一样，个把月都没有挨过我身子了，今天咋了？是不是在哪偷吃了狗屁了，跟疯狗一样？”
爹顾不上擦去娘喷他一脸的口水，讪笑着：“这阵子家里没吃没喝的，我一个大男人心里头能好受啊，咋能提起精神呢？”
“那你今个咋就有精神了，这一上来就急蹦蹦的？”
爹嬉皮笑脸：“老婆，你答应好好伺候我一回，我就告诉你！”
娘冷冷一笑：“呸！你爱说不说，睡觉！”
爹讨个没趣，不死心：“那我说了，你可的让我好好乐呵一下！”
娘懒洋洋的说：“看你是啥事了，老娘听了高兴了，你想咋样就咋样，不高兴，门都没有！”
爹屁颠的撅起屁股，趴到娘耳朵边：“我到大渠上去跟他们说好了，明天就到大渠上去干活，听说那里还有白面馍吃哩，这下饿不着咱俩孩子了！”
娘腾的坐起来：“啥？去大渠上干活？”
爹一愣：“咋了？”
娘紧张的说道：“听说那里都是在悬崖峭壁上干活，经常死人，那咱村的李麻子不就是放炮炸飞了钢枪，被钢枪穿透了肚子死的吗？”
爹嘿嘿一笑：“别听他们瞎说，又不是去打仗，哪有那么多人都死哩？那放炮是技术活，咱想干人家还不让咱干哩！”
娘将信将疑：“你说的是真的？”
爹依旧嘿嘿笑：“你是我老婆，我骗你干啥？再说了，我是当爹的，哪能光顾着自己，整天让你和俩孩子饿着哩，我就是真炸死了，也不能眼睁睁看你们饿死吧？”
娘啪的伸手捂住了爹的嘴：“不准你胡说，你要真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孩子咋活哩？”
爹趁势拽着娘的手，猛的一下子把娘搂在怀里：“这一去，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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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呼哧呼哧的刚要开始，娘扯住他，不放心的交代：“到了大渠上多长点眼，大不了咱不挣那钱，咱一家人就是一直吃糠咽菜，只要能平平安安在一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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