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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陆回 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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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叛，我该如何面对？

  以眼泪？以沉默？还是以愤怒？

  我自知在当今世态炎凉，北有辽军暗中窥视，西有西夏金军伺机而动，我大宋内外担忧，人心惶惶，江湖之中更是在平静水面以下暗潮涌动，似乎少了更多的刀锋相争，取而代之的是在暗中的算计和猜疑，也许比死在刀下更痛苦的是尔虞我诈。

  背叛在我看来其实并不可怕，因为我早已有准备，就连师傅也嘱咐过我：

  不要相信任何人！

  但真正可怕的，在我看来是自始至终的相信，往往这一份最初的善意和信任，在当下的世道，却变成最可笑的良知。

  而我脖子上的锋利，似乎就在这注定不眠的夜晚，要给我好好的上了一课。

  只是我选择的，不是泪水，也不是沉默！

  是愤怒。

  “袁灵辉！你想做甚！难不成，你也是那帮恶贼的同党！而今想灭我等的口？”

  我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圈套，以这帮恶贼的势力，每一次都是以十四个人的方式，“正面”出现在世人眼前，但他们的背后，还有多少的“影十四”可以无限的替换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本尊？

  所以或许，更多的，是那些不为人知的同党，伪装成各种各样的身份潜藏于世！而如今，就伪装成捕快善后！

  真正的捕快根本就没有赶来？或者已经被劫杀在半路上？！这帮“捕快”根本就是他们的同党，这样的处理，简直是完美无缺！瞒天过海！

  现在只需要，把我和李梓卯弄死，就能办到了！

  我们都认为他们不会做声，可谁能想象到，如果这正是“影十四”想要让我们知道的呢！

  或许，哪里有什么“影十四”！他们所有人，都是“影十四”！

  这种信任的崩塌，随之而来的，便是愤怒。

  “呵！袁灵辉！你也不悔当人了！”我破口大骂。

  没想到，袁灵辉却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露出阴冷的嘴脸，再一刀将我了解，就像这满地的庄人一样。

  “哈哈哈哈！可笑，可笑！”没想到袁灵辉竟然破口大笑！

  “要不是为了将你们尽数剿灭，我袁某又怎会留你这条狗命到现在！”袁灵辉把脸贴近我，就好像是看破了我的所有心神。

  “放屁！你若是想要灭口，就不要在这里装模作样了！动手！”我怒目圆睁.

  “哈哈哈，好不容易逮到一个会说话的，尽没想到事到如今却还在诡辩！”

  ”什么会说话的？！难不成你认为我是他们的同党？“我有点不明所以。

  我是“影十四”？看这袁灵辉的态度，全然是把我当作那些贼人一般，但是事到如今，我已经不能再相信他们了！就算他们是真的捕快，我也没有任何的证据直接证明我不是，或者他们根本就不是捕快，只是再让我在不明他们其真身的状态下死去！

  谁都不能相信！或者，我该相信谁？！

  “好，袁某现在就让你无言以对！”

  袁灵辉死死的盯着我的双眼，就好像生怕漏掉我瞳孔中的每一个破绽。

  “平日里这山庄与世无争，几乎鲜有人会下山，除了那龙井茶掌柜，是和山上山下来回最多的，要不是我等接到那身中暗器的掌柜报案，估计我等现在还不知此情！再说这里上上下下都穿着量身定制的庄服，你两明明就是一个说书的和店小二的穿着，怎么会知道此事！”

  “哼，我们也是掌柜告知！”我大声说道，而此时一旁的李梓卯也似乎再跟我一样，只不过是在做无声的抗议，扭动着身体。

  “还在诡辩！”周俊杰一脚蹬在我的膝盖窝里，把我踢跪了下来。

  “好，我等接到消息后便立刻赶往此地，但我等在雨中看到的最后一幕，便是一道气浪直逼正门，那出招的可不是你！再看这些黑衣人的尸体的死因，可不是你之前抓着的武器就能办到的，这些贼人武器上的豁口也不是你这把小小十手就能做到的！你又作何解释！”

  我低下了头，一时语塞，是的，这一切都不是我做的！

  如果袁灵辉一行是真的捕快，那么我和李梓卯现在所受到的一切，都是来自我那可耻的虚荣！

  无功不受禄，现在想来袁灵辉当时就好像特别希望我承认这都是我做的一样，原来他早就觉得我和李梓卯有问题，从第一面开始。

  如果当时我不断地否定这些是我做的，现在的结局会不会有所不同？

  一切都是虚伪的咎由自取！一个十二连环坞的捕头！若要是真的，怎么可能会看不出来这一切不是我所为？！无非就是给我下套，请君入瓮！我还是阅历甚浅了！

  “无话可说了吧！你这伤疤，虽然也是骨鞭所致，但是旧伤！我从业这么多年，怎么会看不出？！这些尸首，在你们昏迷时我就统统查过了！我的恩师就这样被你们残忍的杀害，要不是为了将你们这些贼人一网打尽，我巴不得在你躺在地上的时候就将你们一刀了结！说，剩下的在哪！”说罢袁灵辉一把拔出自己的官刀，一下便插进了地里，那利刃在月色下闪着寒芒，就径直插在我的膝盖前。

  “不是我们！若我们真要是同党，何必不走？！”我无力的喊着。

  “哈，没想到你们可真是恪尽职守啊！要是放在正道上，说不定可以称一番大事，只可惜...”袁灵辉摇摇头。

  “你们没有得到想要的东西，索性便让负伤的你两留下，装作一个受害者或者是行侠仗义之人，我等自然会全力救助你们，正好借机打探情报，是一步好棋，只可惜被我反将一军！”

  什么情报？难道这“影十四”此行不只是为了取那汤庄主的首级？还有其他的任务，若要是有，那也只可能是在方才袁灵辉独自所在的内楼里。

  又或许，正是我刚才说漏了嘴，让这些伪装成捕快的恶贼此时也知道了秘密所在？

  那幅画，真的有问题！

  但是我现在，究竟应该相信哪一种可能？

  “呜呜，呜呜呜呜呜！！”此时一旁的李梓卯叫的更大声了，似乎有什么重要的是说。

  “让他说。”袁灵辉对手下说道。

  接着周俊杰一把扯下塞在李梓卯嘴上的布团。

  “有..有两个掌柜！！”李梓卯脱口喊出。

  现场一时间都没了声响。

  没错啊！李梓卯明明是背着已经不省人事的茶店掌柜先来到酒楼的，出发前明明是嘱托两位跑堂先将掌柜送到我师傅那里去的，而袁灵辉如果是真的捕头，那联合十二连环坞总捕头的门府，可是在长江更下游的地方，离我和李梓卯所在的酒楼，起码有半个时辰的路程，如果袁灵辉说的属实，按照他们出发和到案发地点的时间来看。

  他们和我们是同时出发的！

  所以，有两个茶店掌柜，在同时告诉了我们和袁灵辉山上的变故！

  如果这所谓的“影十四”真的手段干净利落，只要他们想，又怎么会放那真正的掌柜活着离开呢？！

  这两个“掌柜”至少有一个，有问题！

  往往最大的漏洞，便是人们最最容易忽略的，因为没有人会去仔细纠结书卷的标题，我们都只是在纠结这件“事”，但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的“因”！

  慢着，如果去通知袁灵辉“掌柜”是假的倒也罢，要是抬回师傅他老人家那里的才是假的...

  师傅有危险！

  我脑子里浮现出那李梓卯暴雨里的哀嚎，甚至是袁灵辉或许是演出来的无能伫立....

  我现在只想立刻回家！

  似乎袁灵辉也被李梓卯突如其来的一句刺激了思绪，但就在他想要开口时，就听得几声闷响，除了我们四人意外其他所有捕快，统统都应声倒地，包括架着李梓卯的两位！

  钢刀“咣当”两声便掉在了地上，只剩李梓卯被反绑的双手是对他最后的限制。

  “俊杰..”袁灵辉小声说道，同时一把拔起地上的刀，双眼就如黑夜里寻找猎物的猫头鹰，抬起头来看着四周墙壁顶端，褐色的瞳孔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冷峻。

  “快帮他松绑！”

  周俊杰一时没反应过来，但他也意识到现在出了变故，把刀锋从我脖子上移开。

  “大人..？”周俊杰只是不解为什么要放了刚才的嫌疑人。

  “‘影十四’从来不救...”

  话音未落，我就感觉右肩上传来一阵穿透般的疼痛，正当我转头看向自己肩膀上时，那熟悉的飞镖头，正从我正面的右肩上冒出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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