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上高中的时候, 大家被时间和卷子追着跑的时候都喜欢说：没关系，可以暂且搁一搁, 到大学就有时间啦。
一直到陪顾宴清参加完聚会，梁溪依旧对这个提议深信不疑。
毕竟言情角的小姐姐们熬夜追更, 一学期看个几十本小说都是事实摆在了眼前。
一两个月后，当时的想法被现实一点一点磨灭, 梁溪觉着自己仿佛上了个假大学。
不仅课程安排多, 作业也多, 要求全文背诵的东西更多。
法条哐哐哐地成堆成堆压下来, 背完还得参加每周不少于六个学时的咨询、辩论、模拟审判等等等等。
一提起这事儿她就悔得肠子发青。
为什么要图跟顾宴清近一点儿就报法学系！为什么！
就算两栋楼挨着边儿, 她连摸出去上个厕所的时间都没有！还痴心妄想见什么面！！！
好在顾宴清还像个人，自己学院没事儿的时候也不敢去梁溪面前晃找存在感，也就临饭点准时过来接她一起吃饭。
俩人把教务系统的密码一交换，互相都能查到对方的课。
梁溪周五最后一节社会学, 相对轻松一点, 她一边鬼画符似的在笔记本上乱打圈一边熟练地用左手发信息：【一会儿吃什么, 好饿……你的小宝贝正在嗷嗷待哺.jpg】
顾宴清回得比任何时候都快, 梁溪一看信息直接气成河豚。
【你想吃什么都行，我先去排队, 这节没课】
她看了一眼自己密密麻麻的课表, 再登录教务系统扫了一眼顾宴清的。
到底谁他妈是学霸！
社会学的年轻教授已经从当前社会形态发散性思维讲到了社会关系和就业形势，投影仪上两份报告，揭露了当前普通高校对金融/计算机专业趋之若鹜导致后续就业形势艰难，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严峻现实。
梁溪反手拍了张照甩给顾宴清, 义正言辞地敲打学霸：【照这么下去，毕业即失业啊。顾导，你别怕，晚上帮我写两份小论文，以后我砸锅卖铁凑合养你。】
【上周不是刚给你写过？】
【你有听说过昨天吃过饭今天就不吃的道理么？】
梁溪手指上下翻飞，一刻不停：【还是说，女朋友这点小小的请求你都不能满足】【弱小可怜又无助.jpg】
又来了。
顾宴清收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刚从物理实验室出来。
贺铭跟在屁股后面，跟复读机似的重复邀请他：“哥们，以后你们经管空的时候，常来实验室玩儿。哎你当初要选的物理该多好，咱们一起畅游在杜红昆特关系和普朗克常数测定里，你实验来我记录，新世纪绝代双骄——”
“慢点儿走啊，下周几没课来着，记得再来啊！我和教授都想你啊！”
“在~想你的三百六十五天——”
贺铭拉开嗓子一曲高歌挽留无果，活生生把再次邀请喊出了怡红院揽客的气质来：大爷，记得再来玩儿哦~
顾宴清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回头瞥了他一眼：“收一收，这是哪来的野鸡给自己加戏。”
他低头回完消息，又不放心地提醒贺铭一回：“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那不会！只要你还来实验室帮忙，你就是我亲兄弟。亲兄弟的事儿就是我自己的事儿，那肯定办得一级妥帖——那吃过饭，要不您再回来一会儿？咱们把布拉格反射做一下？”
“……得寸进尺。”
贺铭是真得寸进尺，仗着女朋友是法学系梁溪正上头一级的学姐，又是她们大一生的学生辅导员，哄得顾宴清经管那边没课就去物理实验室帮他的忙。
帮忙帮到最后，就成了教授常挂在嘴上一句口头禅：“今儿个小顾怎么不来啊？”
“小顾来了吗？我想让他帮忙改改实验报告。”
“要我说经管有什么好的，你跟学院领导说说，让小顾转来咱们物理系多好。”
“咱们物理系缺人才啊……对了，小顾今天来了吗？”
他陪着贺铭造作，换来的好处就是，忙得人仰马翻的梁溪在贺铭女朋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帮助下，有些形式主义的活动中能签个到就溜，不至于那么辛苦。
顾宴清脱了实验室的大褂往衣柜里一搭，就看见手机上又接二连三来了一堆撒泼打滚的新信息。
他翘起唇角，心情大好地输入道：【没事儿，实在是困难那我先把直升机卖了贴补贴补家用。】
视线向上拐，上面是他严词拒绝，说自己的作业自己做，然后小姑娘嗷呜一嗓子，跳着脚大喊要是他失业，以后家里吃饭分俩锅，她吃香喝辣，无业游民喝白粥。
离法定结婚年龄还两年，就想好了以后怎么过日子了啊……
顾宴清想着，嘴角扬起的弧度又深了一些。
***
周五的饭点，人不是很多。
顾宴清索性就到专业楼下面去等梁溪。
下了课陆陆续续出来好几批人，他也算法学系的常客，前头出来有好几拨女生都单方面认识他，见着人了，嘻嘻哈哈地从他边上路过，刻意套着近乎：“又来等梁溪啦？”
顾宴清态度疏离：“嗯。”
贴他最近的女生莞尔一笑：“班长找她有事儿呢，估计早不了。”
顾宴清微微拧眉，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没关系。”
他来得次数多了，很轻易就听出女生刻意藏在话里的讯息。他知道班长是个男的，对方也猜他应该知道。
说班长单独喊了梁溪有事儿，像是平常话又跟绵里藏针似的，总有一处戳出来硌得慌。
像顾宴清这样相貌成绩样样出众，看似比同龄人成熟稳重又保留着一丝少年气的人着实不多，没人打他主意才是不正常。
看他油盐不进的样子，女生眯了眯眼，也没多说，挽起旁边同学的手就走。
又等了好一会儿，梁溪才蹦跶着从楼上下来，身后一起的倒不是班长，而是她们同寝室其他几个姑娘。
顾宴清不管站哪儿，都是一道不可忽视的风景线。
梁溪一下子看到了他，和舍友打了个招呼就奔过来，临到跟前一脚刹车，眼皮子一抬，满脸睥睨：“哦，我倒是忘了。您到底是个富二代呢，动不动卖直升机贴补家用可真行。”
还在说不帮她写作业那事儿。
顾宴清好脾气地扬了扬唇角：“你执笔，我帮你翻资料总行了吧？”
梁溪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注意力跟着被他手腕上一圈深深浅浅的勒痕吸引了。
她揪着衣袖一角，抬高，打量着又放下：“你又去实验室了？”
“嗯，我们院没课。”
听听，什么叫做学霸的自我修养。
自己没课还去别的院蹭实验课上，不给他发个双学位简直人神共愤。
梁溪面无表情地啪啪啪鼓掌：“你这么爱学习，怎么不来我们院蹭课？一起背法条多浪漫，你一条我一条，保准让你死去活来对蹭课再也没别的想法。”
她说完自顾自把手收拢进兜里，轻描淡写又补充了一句：“少蹭点实验课，X射线反正不太好……”
“好，我知道了。”
顾宴清探过半个身子，把手一齐塞进她兜里去捏她的小手。
两人手指交缠在一块儿，隔着衣服的布料，他用指腹肆无忌惮地去蹭她掌心，眉梢都染上了笑意：“那你能不能给我讲讲，具体哪儿不好了？”
梁溪把手指扣拢，握住他作乱的手，斜觑一眼开始胡说八道：“容易秃头你知道吗？你看你最近是不是掉头发了？”
顾宴清从善如流：“是。”
还……真掉啊？
梁溪心情一下子从威胁转为安慰，颇有些为难地安抚道：“没关系，也许是季节性掉发呢，我最近也有点掉。你别担心，学校实验室防护措施那么好，没事儿的。但……你还是少去吧。”
“好了，骗你的。”
顾宴清笑意加深，轻声道：“不过你说的话我都会放心里。”
“啧，骗子。”梁溪嘴角一扁，又把话题拉回原位：“我还说过你要帮我写作业呢，你放心里了吗？”
“放了。”
梁溪眼前一亮：“所以说还有回转余地？”
“并没有。”顾宴清斩钉截铁地拒绝，“放心里是一码事，做不做是另一码事。”
“……还说不是骗子。”
两人在楼底下拉着小手腻歪了一会儿，法学院大楼的人都快走空了。
顾宴清在梁溪眼皮子底下不费一兵一卒，在她全然不知的情况下在她们专业楼底下刷足了存在感。
他抬腕看了眼表，状似若无其事地问道：“想好去哪儿吃了吗？下午不回专业楼的话就去外面吃点儿？”
“不回啊。”
顾宴清表情依旧自然：“你们班长的事儿找你说完了？”
“班长？什么事？”梁溪莫名其妙，“他找我吗？”
“哦，我记错了。上回记得你说周五有谁找你什么的，可能X射线真的有影响，这不记忆力都减退了。”
看他脸上适时出现一丝懊恼，梁溪一拍手应和道：“是吧！真得少去蹭实验课，我就说不好吧！”
顾宴清得了便宜便卖乖的技能点满。
“对。”
“你说得对。”
“我都听你的。”
***
饭后梁溪难得有时间富余，但顾宴清提前答应了还得回实验室去做布拉格反射实验，约莫还得占一节课。
梁溪忽然空闲下来，本来还不知道要去干吗，手机嗡嗡震动两声，之前报了名早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的社团发来了群通知，还少见地艾特了全体人员。
当初她也不知道自己系会这么忙，开学迎新那几天，各种各样神奇的社团都在主路上站点儿拉新人。
梁溪心说新的学校新的开始，怎么着也得积极向上一点，参加些社团做一名现代社会主义优秀大学生。
一眼望过去也就对空手道社感点兴趣。
她用眼神询问了一下顾宴清，对方大概对她高中时候能撂倒一米八几大汉的事情念念不忘，以为这是她跟自己在一起后压抑了许久的兴趣爱好。在对接下来参加社团活动时跟异性之间捎带会发生肢体接触感到吃醋的同时，硬是咬牙没做劝阻。
但除了第一次非常讲究、没有动武的小型欢迎会之后，梁溪立马就感受到了法学系的威力，后面的活动一回都没能成功参加。
这次艾特全体，好像是在活动室举办了一次汇报表演，之前参没参加过的都能以社团一员的身份参与观看。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儿，梁溪兴高采烈和顾宴清交代了下地址。
是以观众的角度参加，顾宴清没做他想，答应得也毫不犹豫。
真要说起来，梁溪和社团众人都只有一面之缘，记不记得住脸是一码事，对脸有点印象但能不能想起名字来又是一码事。
她到的时候，来了不少人了，层层叠叠贴着四面墙绕中心场地席地而坐。
在门口登记完，拿着记录本的男生朝里边一张望，指着前排最贴近场地的那一排挺靠中间的空位道：“同学，你坐那儿去吧。”
那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梁溪估摸着那张座位本来应该特意为谁留的，人又突然来不了才便宜了她，她也向来不是喜欢假客气的人，爽快地坐了过去。
正中间，也就是梁溪边上那张座位的人有点眼熟。
她根据座位一判断，猜测可能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社长之类的人物，客气地跟人打过招呼才坐下。
社长抬手推了推眼镜，露出的小臂肌肉线条半隐在衣料底下，拉出一条完美的弧度。
他也客气地回应：“来了啊。”
这也就参加过一次压根没展现过个人实力的欢迎会，社长竟然还能记得她？
梁溪掩下惊愕，一时半会儿真想不起面前这人姓甚名谁，尴尬又为难地只好往下接话：“来晚了，不好意思。”
“没关系，您能来就挺荣幸的。不过我也挺意外——”
“……？”
有必要这么客气的吗？还“您”？
梁溪想来想去，不觉得自己一个大一新生，跟社团也没什么私人交情，至于让社长这么以礼相待。
她刚想问是不是认错人了，陆陆续续就有人往中间场地上排排站。
鞠躬，拉开队形。
算了，看完再说。
汇报表演有序进行，整场都很顺畅，除了最后出了一点小小的差错。
细胳膊细腿的女生应该太紧张，手刀试割没成功，演武时过肩摔也没成功，姿势摆了半天嗓子眼溢出一声呵声，对方也纹丝不动。
她脸色微红，有些为难地频频朝社长的位置看过来。
社长还算沉得住气，只朝她摆了摆手，斜过身子往梁溪方向靠了一些：“您要不上去给做个示范？”
“……啊？我吗？”
梁溪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我都好久没撂过人了，手法生疏……”
上一次把人撂倒，还要追溯到上初中的时候，一战成名那次。
她也不知道社长是从哪里看出自己天赋异禀的，但中二少女自认为自己与众不同以一人之力能敌千万的莫名自信还在蠢蠢欲动，真要拒绝也只是单纯觉得不好意思。
两相推诿之后，梁溪叹了口气，把衬衫袖口往上卷了一道：“那我就试试吧。”
“您谦虚。”
梁溪一上去，很客气地给对方鞠了个躬。
底下谁也不知道突然上来这个穿着衬衫牛仔裤打扮不太合时宜的美少女是干吗来的，压着声音议论开来。
门口做记录的男生听着骚动声扭过头来一看，也心有疑惑。
他顺着记录本往前翻了半册，再对上刚签到的名字，心想：这位叫梁溪的同学这才是第二次来社团，就上台切磋了啊？那估计挺厉害的吧？
眼下反正没有进出场的人，他索性顺着过道一路摸到梁溪刚坐的空位上坐下，手做纸筒状伏在社长耳边说道：“昨天说来的指导今天有事来不了了，不过也没事，你看这也不挺顺利。”
社长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谁？谁来不了了？”
“指导啊，刚都快开始了，突然给我发信息说临时有事——”
“等等，那她是谁？？？”
男生顺着社长的手指看向台上，呃了一声：“咱们社团的成员啊，叫梁溪，梁是梁山好汉的梁，溪是小溪潺潺的溪，这是第二次来参加社团活动。你不记得也正常。”
“……我，操。”
社长一字一顿吐了个脏，满脸写着我他妈刚才丢了个大人，手臂底下肌肉随着跳动的太阳穴一起微微抖动。
男生也不知道社长突然抽什么风，远远看见门口新进来一人，赶忙爬起来迎了上去。
顾宴清做完实验过来，看梁溪他们社团活动还没结束，正想着在人群里找一圈她坐哪儿，眸光一转，赫然被台上撩起袖管准备大干一场架势的少女吸引住了目光。
喉结上下一滚，他差点也是一句经典国骂出口。
不是说看表演么，怎么看着看着都到台上去了？！
梁溪在内圈场地上，不知道底下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为配合最后那名女生的身材，最后落她手里的这位男生也就一米七几堪堪出头，个子不高，身材也不敦实。
比起她初中就能达到的辉煌纪录，实在是不算什么。
梁溪挺有自信，光凭着当初撂倒大汉的记忆，踩了个点，小臂展开估摸出适当的距离，略背过身，勾着对方的胳膊往前欠身用力一甩。
记忆中熟悉的肉|体与软垫碰撞的闷声并没有出现。
梁溪又揪着对方的胳膊使上劲儿往前背了一背。
——纹丝不动？！
对自己实力退化成现在这副模样，梁溪不太敢相信。
心说难不成这也得遵守能量守恒定律？！好好学习当了学霸，相对应的这方面能力还他妈会降低？
她不信邪，小声逼逼：“你倒是动一动啊。”
又加了点劲，狠力一摔。
男生还以为她那句吐槽是对着自己说的，很配合地抬腿跳了一下。
身上的力量忽然轻了一点儿，梁溪还以为自己成功了，一转头，男生跳起自由下落又回到了原地。
不会吧？！
她撒开手，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实在是没法成功接受“多年之后我成了弱鸡”的设定。
底下坐着的社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倍感绝望地抬手捂了捂额角，打着圆场：“那个，刚才都是特意安排的错误示范。接着，后面，后面就给大家——”
“后面我代替。”
旁边一道略无奈的声音打断。
顾宴清抬手示意了一下，脱外套上场，顺其自然把衣服往梁溪方向一丢，精准地搭在了梁溪头上。
宽大的外套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气息罩在头顶，挡住了自己开始泛红的脸颊。
梁溪抱着外套深吸了口气，嗓子眼发出小兽一般可怜兮兮的呜咽。
眸子透过衣服的缝隙一点点钻了出来，她就半蹲半坐在一旁的软垫上，看着顾宴清根本不需要做准备，行云流水般轻轻松松把人撂倒在地。
甚至在对方倒地的一瞬间还尤为绅士地弯腰用手臂垫了一下。
啊，来了，就是这个。
当初把她迷得死去活来的场景，又出现了！
底下和她当初一样，一片迷妹的尖叫声。
看表演是一回事，看一个帅得乌鸡鲅鱼的大帅逼把人撂了又是一回事。
A爆了！！！
顾宴清抽回手示意了一下，径直走到梁溪跟前，不轻不重拍了拍她脑袋：“这样行了吗？”
尖叫声中含了几嗓子吁声。
——可惜，有女朋友了。
梁溪抱着他那团衣服，不再遮掩地扯起嘴角。
行，当然行了，呜呜呜男朋友A断腿！
但她有点对不起特意给她机会上场的社长，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正瞧见社长把脸埋在手掌下深深吐了口气。
梁溪勾着顾宴清的手指把人拉到社长面前，还有些不好意思：“看吧，我真不是谦虚，就是时间太久了疏于练习，手法都生疏了。不过还好，我男朋友帮我找回了场子……”
“……”
社长压根不想提刚才那个丢人的话题，手臂上肌肉一抖一抖压抑得厉害。
他扯开尴尬的笑容摆手：“没事儿，回头有空多参加几次，那个什么，手感就回来了。”
“嗯，对，那我下回社团活动一定会过来，具体是周几来着——”
顾宴清看她又开始上蹿下跳折腾自己，抬手弹了一下她脑门：“行了，你是书背完了还是论文写完了？”
“是哦……”
梁溪瞬间偃旗息鼓。
反正表演也接近尾声，顾宴清替他和社长打完招呼就把人从活动室揪了出来。
他没好气地望着毕恭毕敬站直了的少女，抬了抬眼角：“还玩儿吗？”
梁溪万分纠结自己的天赋被时光磨灭这件事，做了个按下暂且不提的动作，掏出手机来点开程飞扬的手机号。
“这不是我正常能发挥的水平，我得打个电话给程狗，让他替我正名一下。”
“我以前也是挺厉害来着。”
“不应该啊，今天可能是有点儿失误，我不能在你面前丢这个人。”
电话一通，她三言两语跟程飞扬沟通了一下，然后点开免提，当着顾宴清的面提高音量和电话那头的人说道：“程狗，你摸着良心再把我当年是怎么撂倒那大个子的故事说一遍。”
这句话也不知道哪里戳中了程飞扬的笑点。
他一边笑得抽抽，一边简而化之把故事概括了一下，就在梁溪眉梢才扬起来没多久，他终于破功开始放开嗓子大笑起来。
等“鹅鹅鹅——”的喘息声过去，才极力忍住笑意。
“但刚才讲的故事，有个大前提。”
“你说的那大个子——”他在电话那头回味了两秒，声音略带敬意，“真他妈是个好演员啊……”
作者有话要说： 梁溪：……？
梁溪：原来我是个弱鸡？？？
来了，我带着超肥番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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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课程安排多, 作业也多, 要求全文背诵的东西更多。
法条哐哐哐地成堆成堆压下来, 背完还得参加每周不少于六个学时的咨询、辩论、模拟审判等等等等。
一提起这事儿她就悔得肠子发青。
为什么要图跟顾宴清近一点儿就报法学系！为什么！
就算两栋楼挨着边儿, 她连摸出去上个厕所的时间都没有！还痴心妄想见什么面！！！
好在顾宴清还像个人，自己学院没事儿的时候也不敢去梁溪面前晃找存在感，也就临饭点准时过来接她一起吃饭。
俩人把教务系统的密码一交换，互相都能查到对方的课。
梁溪周五最后一节社会学, 相对轻松一点, 她一边鬼画符似的在笔记本上乱打圈一边熟练地用左手发信息：【一会儿吃什么, 好饿……你的小宝贝正在嗷嗷待哺.jpg】
顾宴清回得比任何时候都快, 梁溪一看信息直接气成河豚。
【你想吃什么都行，我先去排队, 这节没课】
她看了一眼自己密密麻麻的课表, 再登录教务系统扫了一眼顾宴清的。
到底谁他妈是学霸！
社会学的年轻教授已经从当前社会形态发散性思维讲到了社会关系和就业形势，投影仪上两份报告，揭露了当前普通高校对金融/计算机专业趋之若鹜导致后续就业形势艰难，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严峻现实。
梁溪反手拍了张照甩给顾宴清, 义正言辞地敲打学霸：【照这么下去，毕业即失业啊。顾导，你别怕，晚上帮我写两份小论文，以后我砸锅卖铁凑合养你。】
【上周不是刚给你写过？】
【你有听说过昨天吃过饭今天就不吃的道理么？】
梁溪手指上下翻飞，一刻不停：【还是说，女朋友这点小小的请求你都不能满足】【弱小可怜又无助.jpg】
又来了。
顾宴清收到这条信息的时候，刚从物理实验室出来。
贺铭跟在屁股后面，跟复读机似的重复邀请他：“哥们，以后你们经管空的时候，常来实验室玩儿。哎你当初要选的物理该多好，咱们一起畅游在杜红昆特关系和普朗克常数测定里，你实验来我记录，新世纪绝代双骄——”
“慢点儿走啊，下周几没课来着，记得再来啊！我和教授都想你啊！”
“在~想你的三百六十五天——”
贺铭拉开嗓子一曲高歌挽留无果，活生生把再次邀请喊出了怡红院揽客的气质来：大爷，记得再来玩儿哦~
顾宴清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回头瞥了他一眼：“收一收，这是哪来的野鸡给自己加戏。”
他低头回完消息，又不放心地提醒贺铭一回：“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那不会！只要你还来实验室帮忙，你就是我亲兄弟。亲兄弟的事儿就是我自己的事儿，那肯定办得一级妥帖——那吃过饭，要不您再回来一会儿？咱们把布拉格反射做一下？”
“……得寸进尺。”
贺铭是真得寸进尺，仗着女朋友是法学系梁溪正上头一级的学姐，又是她们大一生的学生辅导员，哄得顾宴清经管那边没课就去物理实验室帮他的忙。
帮忙帮到最后，就成了教授常挂在嘴上一句口头禅：“今儿个小顾怎么不来啊？”
“小顾来了吗？我想让他帮忙改改实验报告。”
“要我说经管有什么好的，你跟学院领导说说，让小顾转来咱们物理系多好。”
“咱们物理系缺人才啊……对了，小顾今天来了吗？”
他陪着贺铭造作，换来的好处就是，忙得人仰马翻的梁溪在贺铭女朋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帮助下，有些形式主义的活动中能签个到就溜，不至于那么辛苦。
顾宴清脱了实验室的大褂往衣柜里一搭，就看见手机上又接二连三来了一堆撒泼打滚的新信息。
他翘起唇角，心情大好地输入道：【没事儿，实在是困难那我先把直升机卖了贴补贴补家用。】
视线向上拐，上面是他严词拒绝，说自己的作业自己做，然后小姑娘嗷呜一嗓子，跳着脚大喊要是他失业，以后家里吃饭分俩锅，她吃香喝辣，无业游民喝白粥。
离法定结婚年龄还两年，就想好了以后怎么过日子了啊……
顾宴清想着，嘴角扬起的弧度又深了一些。
***
周五的饭点，人不是很多。
顾宴清索性就到专业楼下面去等梁溪。
下了课陆陆续续出来好几批人，他也算法学系的常客，前头出来有好几拨女生都单方面认识他，见着人了，嘻嘻哈哈地从他边上路过，刻意套着近乎：“又来等梁溪啦？”
顾宴清态度疏离：“嗯。”
贴他最近的女生莞尔一笑：“班长找她有事儿呢，估计早不了。”
顾宴清微微拧眉，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没关系。”
他来得次数多了，很轻易就听出女生刻意藏在话里的讯息。他知道班长是个男的，对方也猜他应该知道。
说班长单独喊了梁溪有事儿，像是平常话又跟绵里藏针似的，总有一处戳出来硌得慌。
像顾宴清这样相貌成绩样样出众，看似比同龄人成熟稳重又保留着一丝少年气的人着实不多，没人打他主意才是不正常。
看他油盐不进的样子，女生眯了眯眼，也没多说，挽起旁边同学的手就走。
又等了好一会儿，梁溪才蹦跶着从楼上下来，身后一起的倒不是班长，而是她们同寝室其他几个姑娘。
顾宴清不管站哪儿，都是一道不可忽视的风景线。
梁溪一下子看到了他，和舍友打了个招呼就奔过来，临到跟前一脚刹车，眼皮子一抬，满脸睥睨：“哦，我倒是忘了。您到底是个富二代呢，动不动卖直升机贴补家用可真行。”
还在说不帮她写作业那事儿。
顾宴清好脾气地扬了扬唇角：“你执笔，我帮你翻资料总行了吧？”
梁溪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注意力跟着被他手腕上一圈深深浅浅的勒痕吸引了。
她揪着衣袖一角，抬高，打量着又放下：“你又去实验室了？”
“嗯，我们院没课。”
听听，什么叫做学霸的自我修养。
自己没课还去别的院蹭实验课上，不给他发个双学位简直人神共愤。
梁溪面无表情地啪啪啪鼓掌：“你这么爱学习，怎么不来我们院蹭课？一起背法条多浪漫，你一条我一条，保准让你死去活来对蹭课再也没别的想法。”
她说完自顾自把手收拢进兜里，轻描淡写又补充了一句：“少蹭点实验课，X射线反正不太好……”
“好，我知道了。”
顾宴清探过半个身子，把手一齐塞进她兜里去捏她的小手。
两人手指交缠在一块儿，隔着衣服的布料，他用指腹肆无忌惮地去蹭她掌心，眉梢都染上了笑意：“那你能不能给我讲讲，具体哪儿不好了？”
梁溪把手指扣拢，握住他作乱的手，斜觑一眼开始胡说八道：“容易秃头你知道吗？你看你最近是不是掉头发了？”
顾宴清从善如流：“是。”
还……真掉啊？
梁溪心情一下子从威胁转为安慰，颇有些为难地安抚道：“没关系，也许是季节性掉发呢，我最近也有点掉。你别担心，学校实验室防护措施那么好，没事儿的。但……你还是少去吧。”
“好了，骗你的。”
顾宴清笑意加深，轻声道：“不过你说的话我都会放心里。”
“啧，骗子。”梁溪嘴角一扁，又把话题拉回原位：“我还说过你要帮我写作业呢，你放心里了吗？”
“放了。”
梁溪眼前一亮：“所以说还有回转余地？”
“并没有。”顾宴清斩钉截铁地拒绝，“放心里是一码事，做不做是另一码事。”
“……还说不是骗子。”
两人在楼底下拉着小手腻歪了一会儿，法学院大楼的人都快走空了。
顾宴清在梁溪眼皮子底下不费一兵一卒，在她全然不知的情况下在她们专业楼底下刷足了存在感。
他抬腕看了眼表，状似若无其事地问道：“想好去哪儿吃了吗？下午不回专业楼的话就去外面吃点儿？”
“不回啊。”
顾宴清表情依旧自然：“你们班长的事儿找你说完了？”
“班长？什么事？”梁溪莫名其妙，“他找我吗？”
“哦，我记错了。上回记得你说周五有谁找你什么的，可能X射线真的有影响，这不记忆力都减退了。”
看他脸上适时出现一丝懊恼，梁溪一拍手应和道：“是吧！真得少去蹭实验课，我就说不好吧！”
顾宴清得了便宜便卖乖的技能点满。
“对。”
“你说得对。”
“我都听你的。”
***
饭后梁溪难得有时间富余，但顾宴清提前答应了还得回实验室去做布拉格反射实验，约莫还得占一节课。
梁溪忽然空闲下来，本来还不知道要去干吗，手机嗡嗡震动两声，之前报了名早被她抛到九霄云外去的社团发来了群通知，还少见地艾特了全体人员。
当初她也不知道自己系会这么忙，开学迎新那几天，各种各样神奇的社团都在主路上站点儿拉新人。
梁溪心说新的学校新的开始，怎么着也得积极向上一点，参加些社团做一名现代社会主义优秀大学生。
一眼望过去也就对空手道社感点兴趣。
她用眼神询问了一下顾宴清，对方大概对她高中时候能撂倒一米八几大汉的事情念念不忘，以为这是她跟自己在一起后压抑了许久的兴趣爱好。在对接下来参加社团活动时跟异性之间捎带会发生肢体接触感到吃醋的同时，硬是咬牙没做劝阻。
但除了第一次非常讲究、没有动武的小型欢迎会之后，梁溪立马就感受到了法学系的威力，后面的活动一回都没能成功参加。
这次艾特全体，好像是在活动室举办了一次汇报表演，之前参没参加过的都能以社团一员的身份参与观看。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儿，梁溪兴高采烈和顾宴清交代了下地址。
是以观众的角度参加，顾宴清没做他想，答应得也毫不犹豫。
真要说起来，梁溪和社团众人都只有一面之缘，记不记得住脸是一码事，对脸有点印象但能不能想起名字来又是一码事。
她到的时候，来了不少人了，层层叠叠贴着四面墙绕中心场地席地而坐。
在门口登记完，拿着记录本的男生朝里边一张望，指着前排最贴近场地的那一排挺靠中间的空位道：“同学，你坐那儿去吧。”
那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梁溪估摸着那张座位本来应该特意为谁留的，人又突然来不了才便宜了她，她也向来不是喜欢假客气的人，爽快地坐了过去。
正中间，也就是梁溪边上那张座位的人有点眼熟。
她根据座位一判断，猜测可能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社长之类的人物，客气地跟人打过招呼才坐下。
社长抬手推了推眼镜，露出的小臂肌肉线条半隐在衣料底下，拉出一条完美的弧度。
他也客气地回应：“来了啊。”
这也就参加过一次压根没展现过个人实力的欢迎会，社长竟然还能记得她？
梁溪掩下惊愕，一时半会儿真想不起面前这人姓甚名谁，尴尬又为难地只好往下接话：“来晚了，不好意思。”
“没关系，您能来就挺荣幸的。不过我也挺意外——”
“……？”
有必要这么客气的吗？还“您”？
梁溪想来想去，不觉得自己一个大一新生，跟社团也没什么私人交情，至于让社长这么以礼相待。
她刚想问是不是认错人了，陆陆续续就有人往中间场地上排排站。
鞠躬，拉开队形。
算了，看完再说。
汇报表演有序进行，整场都很顺畅，除了最后出了一点小小的差错。
细胳膊细腿的女生应该太紧张，手刀试割没成功，演武时过肩摔也没成功，姿势摆了半天嗓子眼溢出一声呵声，对方也纹丝不动。
她脸色微红，有些为难地频频朝社长的位置看过来。
社长还算沉得住气，只朝她摆了摆手，斜过身子往梁溪方向靠了一些：“您要不上去给做个示范？”
“……啊？我吗？”
梁溪有些不好意思地挠头，“我都好久没撂过人了，手法生疏……”
上一次把人撂倒，还要追溯到上初中的时候，一战成名那次。
她也不知道社长是从哪里看出自己天赋异禀的，但中二少女自认为自己与众不同以一人之力能敌千万的莫名自信还在蠢蠢欲动，真要拒绝也只是单纯觉得不好意思。
两相推诿之后，梁溪叹了口气，把衬衫袖口往上卷了一道：“那我就试试吧。”
“您谦虚。”
梁溪一上去，很客气地给对方鞠了个躬。
底下谁也不知道突然上来这个穿着衬衫牛仔裤打扮不太合时宜的美少女是干吗来的，压着声音议论开来。
门口做记录的男生听着骚动声扭过头来一看，也心有疑惑。
他顺着记录本往前翻了半册，再对上刚签到的名字，心想：这位叫梁溪的同学这才是第二次来社团，就上台切磋了啊？那估计挺厉害的吧？
眼下反正没有进出场的人，他索性顺着过道一路摸到梁溪刚坐的空位上坐下，手做纸筒状伏在社长耳边说道：“昨天说来的指导今天有事来不了了，不过也没事，你看这也不挺顺利。”
社长眼底闪过一丝疑惑：“谁？谁来不了了？”
“指导啊，刚都快开始了，突然给我发信息说临时有事——”
“等等，那她是谁？？？”
男生顺着社长的手指看向台上，呃了一声：“咱们社团的成员啊，叫梁溪，梁是梁山好汉的梁，溪是小溪潺潺的溪，这是第二次来参加社团活动。你不记得也正常。”
“……我，操。”
社长一字一顿吐了个脏，满脸写着我他妈刚才丢了个大人，手臂底下肌肉随着跳动的太阳穴一起微微抖动。
男生也不知道社长突然抽什么风，远远看见门口新进来一人，赶忙爬起来迎了上去。
顾宴清做完实验过来，看梁溪他们社团活动还没结束，正想着在人群里找一圈她坐哪儿，眸光一转，赫然被台上撩起袖管准备大干一场架势的少女吸引住了目光。
喉结上下一滚，他差点也是一句经典国骂出口。
不是说看表演么，怎么看着看着都到台上去了？！
梁溪在内圈场地上，不知道底下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为配合最后那名女生的身材，最后落她手里的这位男生也就一米七几堪堪出头，个子不高，身材也不敦实。
比起她初中就能达到的辉煌纪录，实在是不算什么。
梁溪挺有自信，光凭着当初撂倒大汉的记忆，踩了个点，小臂展开估摸出适当的距离，略背过身，勾着对方的胳膊往前欠身用力一甩。
记忆中熟悉的肉|体与软垫碰撞的闷声并没有出现。
梁溪又揪着对方的胳膊使上劲儿往前背了一背。
——纹丝不动？！
对自己实力退化成现在这副模样，梁溪不太敢相信。
心说难不成这也得遵守能量守恒定律？！好好学习当了学霸，相对应的这方面能力还他妈会降低？
她不信邪，小声逼逼：“你倒是动一动啊。”
又加了点劲，狠力一摔。
男生还以为她那句吐槽是对着自己说的，很配合地抬腿跳了一下。
身上的力量忽然轻了一点儿，梁溪还以为自己成功了，一转头，男生跳起自由下落又回到了原地。
不会吧？！
她撒开手，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实在是没法成功接受“多年之后我成了弱鸡”的设定。
底下坐着的社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倍感绝望地抬手捂了捂额角，打着圆场：“那个，刚才都是特意安排的错误示范。接着，后面，后面就给大家——”
“后面我代替。”
旁边一道略无奈的声音打断。
顾宴清抬手示意了一下，脱外套上场，顺其自然把衣服往梁溪方向一丢，精准地搭在了梁溪头上。
宽大的外套带着他身上特有的气息罩在头顶，挡住了自己开始泛红的脸颊。
梁溪抱着外套深吸了口气，嗓子眼发出小兽一般可怜兮兮的呜咽。
眸子透过衣服的缝隙一点点钻了出来，她就半蹲半坐在一旁的软垫上，看着顾宴清根本不需要做准备，行云流水般轻轻松松把人撂倒在地。
甚至在对方倒地的一瞬间还尤为绅士地弯腰用手臂垫了一下。
啊，来了，就是这个。
当初把她迷得死去活来的场景，又出现了！
底下和她当初一样，一片迷妹的尖叫声。
看表演是一回事，看一个帅得乌鸡鲅鱼的大帅逼把人撂了又是一回事。
A爆了！！！
顾宴清抽回手示意了一下，径直走到梁溪跟前，不轻不重拍了拍她脑袋：“这样行了吗？”
尖叫声中含了几嗓子吁声。
——可惜，有女朋友了。
梁溪抱着他那团衣服，不再遮掩地扯起嘴角。
行，当然行了，呜呜呜男朋友A断腿！
但她有点对不起特意给她机会上场的社长，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正瞧见社长把脸埋在手掌下深深吐了口气。
梁溪勾着顾宴清的手指把人拉到社长面前，还有些不好意思：“看吧，我真不是谦虚，就是时间太久了疏于练习，手法都生疏了。不过还好，我男朋友帮我找回了场子……”
“……”
社长压根不想提刚才那个丢人的话题，手臂上肌肉一抖一抖压抑得厉害。
他扯开尴尬的笑容摆手：“没事儿，回头有空多参加几次，那个什么，手感就回来了。”
“嗯，对，那我下回社团活动一定会过来，具体是周几来着——”
顾宴清看她又开始上蹿下跳折腾自己，抬手弹了一下她脑门：“行了，你是书背完了还是论文写完了？”
“是哦……”
梁溪瞬间偃旗息鼓。
反正表演也接近尾声，顾宴清替他和社长打完招呼就把人从活动室揪了出来。
他没好气地望着毕恭毕敬站直了的少女，抬了抬眼角：“还玩儿吗？”
梁溪万分纠结自己的天赋被时光磨灭这件事，做了个按下暂且不提的动作，掏出手机来点开程飞扬的手机号。
“这不是我正常能发挥的水平，我得打个电话给程狗，让他替我正名一下。”
“我以前也是挺厉害来着。”
“不应该啊，今天可能是有点儿失误，我不能在你面前丢这个人。”
电话一通，她三言两语跟程飞扬沟通了一下，然后点开免提，当着顾宴清的面提高音量和电话那头的人说道：“程狗，你摸着良心再把我当年是怎么撂倒那大个子的故事说一遍。”
这句话也不知道哪里戳中了程飞扬的笑点。
他一边笑得抽抽，一边简而化之把故事概括了一下，就在梁溪眉梢才扬起来没多久，他终于破功开始放开嗓子大笑起来。
等“鹅鹅鹅——”的喘息声过去，才极力忍住笑意。
“但刚才讲的故事，有个大前提。”
“你说的那大个子——”他在电话那头回味了两秒，声音略带敬意，“真他妈是个好演员啊……”
作者有话要说： 梁溪：……？
梁溪：原来我是个弱鸡？？？
来了，我带着超肥番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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