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在刚能看清那个小聚居地的时候，阿瑛的腿就变回了人腿，这个聚居地虽然小，但是在这里聚集的，大多是健康的成年人，老人和孩子只有几个，还都是身体健康，能自理的，至少在帐篷外，他们只能看到两户有老人和孩子，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在小溪岸边打水洗头，她站在水里，用瓢舀水冲洗头发。山上流下来的水非常干净、透明，上游一点河岸的另一侧，有个男孩在那里洗衣服，男孩看起来十几岁，从衣服的数量看，他大概洗了所有人的衣服。他脚上拴着一根长长的铁链，磨红了他雪白的脚腕，飘出炊烟的地方在一个石屋前，那应该是他们的公共饭堂，因为天气很热，负责煮饭的人在石屋门口架起了锅灶，浓稠的汤里翻滚着蔬菜和大块的骨头，这骨头应该属于一种很大的动物，那些骨头即使敲碎了，也仍然很大块，那骨头上面还带着大块的肉。这地方看起来是不缺少食物的，正赶上吃饭时间的他俩没有受到排斥，更没看到谁不满。一个男人坐在树下，他在用磨刀石在磨一把一米半长的刀，他撂下手里的大刀和曹沫二人打了个招呼，他问：“你们从哪边来？”男人很热情，他打听曹沫二人的来处，也打算问问他俩的去处。“我们从两座山以外的城市那边过来的，那里没有食物也没有水源，活不下去了。”男人打量了一下曹沫和曹瑛，“你们俩是末日之后才一起过日子的吧？”男人看看完全不相配的曹沫和曹瑛，他很直接的问，毕竟曹瑛年轻漂亮，而打扮得像科学怪人的曹沫已经40多岁了，就算再显年轻，也因为长时间不梳洗，让人第一印象并不好，曹沫解释：“这是我妹妹曹瑛，我叫曹沫，这孩子的父亲路上出事了，没挺过来。”曹沫指指怀里抱着的孩子。男子点点头，眼睛里透露出这才正常的意思。“哈哈，”男子虽然说错话，但笑声中没有丝毫尴尬“对对对，我就说这么美的女人怎么会找你这样的伴侣，”男子拍了拍曹沫的肩膀，“不过你妹妹真不明智，明知道现在的孩子都活不久还要孩子，死了的话得多伤心。”曹沫特别想骂他关你屁事，还真当自己占山为王了呢！“就希望这孩子能挺住，能多活几年。”曹瑛适时的插了一句话，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以此缓解曹沫的愤怒，只是效果并不好，曹沫更气了。男人身后，一个坐在锅边做饭的老妇人说：“来来来，跟我们一起吃饭吧，别说那些有的没的，过去的就过去吧，这是我特意盛出来的米汤，给孩子喝。”因为长期缺少食物，人们早就不寄希望于母乳了，毕竟这个情况下哪个母亲能自己给孩子哺乳。“开饭了，都过来。”虽然男人看起来像是这里的首领，但曹沫发现男人每次说话前，他都会看那个坐在锅边煮汤的老妇人的眼色。在各处干活的人听到男人喊话，都拿着自己的碗筷聚了过来。那个在江边洗衣服的男孩，从旁边的石头上拔下钉住他脚上铁链的钉子，拿了餐具也坐到了锅边，那钉子再次被他按进了一块石头里。老妇人给每个人都分了汤和肉，大家都各自吃起来，这群人的组合真是怎么看都怪怪的，这里的人都不像是会打猎的，曹沫猜测着兽肉会不会是那个少年猎的，毕竟那少年看起来很神秘。曹沫和曹瑛也分到了两块肉，这是两块纯粹的肉，也是成块的肉，他俩已经啃了好多天的草木根了，吃到肉的瞬间感动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俩人心里都在想着一句话，“虽然算不上好吃，但这是肉呀！”。那个男人一边吃饭一边向曹沫介绍这里的情况，他叫黄牧当初带着家人逃出城市就跑来了这边，这里不远处有个风景区，叫做八佛洞，这边盛产莲花，所以莲藕、莲子和鱼都非常多，当初逃过来的时候，也多亏这些东西，他们才能活下来来。黄牧指了指在对面山上半山腰的巨大山洞，“但是那边现在住了一群蛇，特别凶猛的蛇，我在夜年的时候住在那边，昼年的时候那边的蛇会出来活动，我们就躲出来，这个时节过去的人都没有回来，但是夜里那边非常安全那个洞很暖。”坐在火炉旁的老妇人咳嗦了两声，黄牧就转移了话题。“你们来这边打算常住吗？”黄牧从碗里又捞出一块骨头啃了起来，“算是打算常住吧，但是我俩想找个野菜多的地方，我俩狩猎的能力不强。”黄牧听到这句话眼神闪了闪，“在这大山里狩猎能力不强还是挺危险的，要不和我们在一起吧，你妹妹还带着个孩子，本来现在的孩子都活不长，更何况跟着你们吃野菜。”曹沫很惊讶，在这种危机重重的情况下，他俩这种看起来战斗力低下的人，竟然还能受到邀请。曹沫心想，要不就是黄牧这人太善良，要不就是这里面有阴谋，黄牧这样邀请他们留下，可以视为这男人没什么脑子，可是那老妇人也没阻止，就不得不说奇怪了。“我们真的可以留下吗？”曹瑛眼泪含着泪水，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黄牧，“我丈夫死了之后，”曹瑛低头假装擦了擦眼泪，在衣服的遮挡下，她用手狠狠的在曹沫的后背上拧了一下，她手上落了一滴泪：“他死之后......我和我哥连好好睡一觉都做不到，我俩根本打不到动物，连虫子都好久没吃到了，两天之前，那些给孩子存下的一点奶粉也吃光了，这几天孩子饿的半夜直哭，没什么给他吃的，又怕引来野兽，好几次险些把孩子闷死。”曹瑛哭的和真的似的，那涕泪恒流的样子，看的对面的七个男人眼睛都直了，曹沫在心里感慨，果然哭也是一门艺术，好看的人到哪都吃的开哦。叫黄牧的男人明显对曹瑛起了色心，他拿过曹瑛已经吃干净的碗，他又去给她盛了两块肉一碗汤。曹瑛用的碗，是他们一路上一直用的军用饭盒，那饭盒看着小，其实很深。黄牧这次可是下了血本，盛了几乎一满碗，曹瑛含羞带怯的看了黄牧一眼，微微低头用袖子擦擦脸上的眼泪，同时眼神斜了曹沫一眼，嘴角不着痕迹的挑了挑，这个角度正面那群人根本看不到她的表情，曹沫内心十分震惊，这曹瑛两三下，就把这流氓一般的人玩弄手掌心。可是曹沫又不懂得如何配合曹瑛，只能努力的低下头，用颤抖的声音说“妹妹，哥哥对不起你。”在曹沫心里，他已经给曹瑛竖起了一排大拇指，要是在大灾年之前就知道曹瑛，曹沫绝对自己掏钱给曹瑛买个小金人，现在让他掏钱也行，就是不知道哪里有卖小金人的。曹瑛本来就生得好看，这一下简直撩拨到了黄牧心里，这年头女人本来就少，好看的女人更少，很少有哪个女人能抗住这暴晒的太阳，几乎所有人的脸都很粗糙，是因为这变态的气候变得干枯、爆皮，晒的发黑。为了求生，一双双手都变得干枯粗糙，可是曹瑛的手，因为吃饭前刚洗过手，虽然手上也有细小的伤口，可是那又小又纤细的手，根根手指都如同葱白一般，看起来手感不是这里的那些女人能比的，黄牧想，她这样的女人，配他黄牧这样的男人，不是正好？黄牧斜了曹沫一眼，想，而且她那哥哥一看就是个怂货、废物，估计只要他一说，这曹瑛一定自己贴上来，所以对于即将成为自己女人的曹瑛，黄牧开启了色令智昏模式，对于曹瑛来说，既然他们要在这逗留一段时间，她会让自己利益最大化。曹沫从包里拿出之前烤熟晒干的野草根，根碾碎了拌着肉汤和迷糊，一点点喂给怀里的孩子，这孩子是真的饿了，还没长牙的嘴努力的磨着小勺子，一点点的把肉汤和迷糊吃下去。曹沫一边喂孩子，一边看戏，这场戏简直不要太好看，曹瑛应该得十个小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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