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入侵（2）
扬兮的精神时而紧绷又松懈，晚风也被他搞得收缩又微微，让柳絮直接用风判断他此刻心情，却不道破，未料曾经高高在上的北风神会变得如此心慌。
两者又叙坐和室，一片肃静，柳絮回视他：“你被父亲送来，当初是怎么想的？”
扬兮深知，总不能说因为好奇他的长相才上来，速另寻借口：“能多学点技能自然是好的，既然缘分在此，也没理由拒绝，换作他处，弟子照样会去。”
“有上进心，真好。”柳絮品口茶，再道：“明日你尚有早课，别把精神耗在我身上，早点回去歇息罢，省得早课打瞌睡就不好了。”
扬兮慢悠立身敬礼：“那弟子告退，师叔祖晚安。”
柳絮点头：“去罢，晚安。”
普通的寒喧让扬兮心里乐滋滋，因为对象对自己而言有些特别，今夜也难得获他认可，总算放下牵挂，今夜也能好好睡上一觉。
柳絮见他走远，疑惑轻抚难得安分的心头，自他闯入至把人送走，都没多余情绪，为成功克制恐惧感欣慰，那些日子没白被李春时折磨，其实也多亏了他，所以奖励还是要的，若别无选择，只能任他偷师，再不就亲自与黄枝落商量。
翌晨，李春时日常在课前占柳絮椅榻补觉，柳絮此刻亦如常沐浴后梳妆，顺帮他守时，但李春时今日睡得特别沉，令柳絮觉得有说不出的异常。
离辰时还有半个时辰，柳絮至后院晨练，剑上竟沾白露，历近千年的四季辗转，今年的白露居然提前一个月多，但未有止剑之意。功力不如当年，剑术却还在，若不想被病情影响，在挥舞过程中自然得控制力道与节奏，然剑气四射，没使劲是不可能的。
柳絮稍歇息，才过了一刻，回屋见李春时依然睡得香，略羡慕，当凑近一看，李春时气色不佳，唇略犯白，经诊脉判断，有中毒及内出血的迹象。
柳絮企图把他唤醒了解病情，未料唤不醒，柳絮保持冷静，认定是中柳花花的毒，如此推算，十日后方发作的毒也只能证明毒性慢，因此决定取血查验。
备小碗划破李春时指尖，滴出的血依旧鲜红，血味却参杂柳香，柳絮再次推测，柳花花分明是毒柳，如今唯以柳解柳。
柳絮划破手掌，施法救治，用自己的血为药引，经小半刻急救，李春时的气色终于恢复正常，柳絮方安心收手，虽然自己也有病在身，但不影响此刻所为。稍松口气，李春时自然醒，迷迷糊糊将四周打量一番才回视柳絮。
“师叔，什么时辰了？”李春时垂着眼帘，柳絮把他扶躺：“不急，还有小半时辰。”
李春时又坐起，伸懒腰，揉眼晴：“算了，不睡，先提神的好，辛苦师叔了。来，给个抱抱作为答谢！”李春时迅速立身揽紧柳絮，既而又疑惑松开：“师叔的反应怎么慢了？难不成真的老了？”
柳絮把他捉到梳妆台，盯着镜中人：“若你并未飞升成仙，不晓以这把年纪会是什么情况？”
李春时跳起来，哼一声：“师叔向来对往事不再推测，今日是什么雅兴啊？”
“见你返老还童的雅兴。”柳絮略坏笑，李春时嘟嘴蹙眉，柳絮恢复正经：“问你个事儿，十天前，你与柳花花交手时可有被打伤？”
李春时亦恢复正经，边回忆：“背后一掌罢，怎么了？”
“你中毒了，还内出血。”柳絮一脸严肃，李春时震惊愣半晌：“不是罢？莫非她全身上下都是毒？柳不是能清热解毒祛风止血入药吗？她练毒功不会被本身特质化解，那么，她的毒能与特质共存？”
“那就要看她练什么毒，但也许是外毒，你……”柳絮回视，李春时竟一脸感动欲哭：“师叔……莫非是师叔救了我？”
柳絮略震惊装疑惑：“只是刚诊断，尚未施救，我可没解药，去找她要罢，说不定能顺道把她引出，歼灭邪教新巢，这你就大功一件了，说不定还能晋升上仙哦！”
李春时并非怕死之辈，再加上身子骨已无大碍，精神也很好，认定柳絮早解毒，此刻吓唬罢了，决定反击，假装站不稳，摁住柳絮同扑床上，痛苦哀嚎：“哎呀！毒未解，要死了，要死了，没命晋升了，师叔快救我！”
“你故意的罢？起来。”柳絮安分躺着，李春时觉无趣，乖乖爬起躺侧，恢复正经：“师叔与扬兮也曾如此亲近过罢？但日子好似过得有些严肃，多半还是他逗你呢……”
柳絮顿半晌：“是啊……按理说，我终究只是他的仙使，说成挚友许是他一厢情愿，我也没敢冒犯，辈分规矩还是不能乱，何况是在天界，也不如祖宗和师傅之间。”
李春时侧躺，独臂撑半边脑袋，盯着柳絮：“师叔，话说回来，我真的觉得你的记忆有缺角，特别是他把你挟持到破旧寨子时，仿佛有种说不出破绽的画面断缺啊……”
“是吗？”柳絮坐起，也没认真考虑：“带着恐惧和他打起来罢了，无须大惊小怪。”
李春时亦坐起，略着急：“师叔，真的不是呀！我觉得那才是师叔的恐惧来源。”
柳絮略惊讶回视，愣半晌，低头叹息：“事情已过，我对他也没那么恐惧了，也多亏你的帮忙。”深呼吸，盯着窗外：“被你这么闹腾，辰时将至，赶紧准备罢。”
“哦……”李春时乖巧整装，敬礼告退，一道灵光而去，柳絮坐床边，一脸疑惑自道：“画面断缺？若真有，剪辑功夫也要挺专业才能骗过观众罢？”
又逢午时，众弟子课后高高兴兴回去歇息，李春时须批改学生功课，没空上柳缘峰闹腾了，柳絮方想图个清静，却把扬兮盼来，酉时别阳，风似心动将柳扬，两者相觑。
柳絮先回神，一脸疑惑在宽阔的前院盯着扬兮：“有事？”
扬兮回神，尴尬眨下眼，敬礼告退称路过，既而迅速告退离去，惹得柳絮怨笑不得，实则扬兮听闻柳缘峰已开放，不过是柳絮为了静养才向外宣称成禁地，但终究是长辈的地盘，扬兮顿觉丢脸丢到家，且方才是不知不觉跑上去的。
近戌时，扬兮方正式再访，如昨夜被邀和室一叙，礼仪做尽方道：“师叔祖，抱歉，方才如梦游般乱闯了。那个……失礼了！请师叔祖责罚！”
扬兮忽叩首不起，柳絮震惊险跳起来，既而淡定：“没怪你，给我坐好。”
“是。”扬兮迅速端坐，令柳絮略猜不透，边斟茶边道：“最近怎么了？看你心情好似有些烦躁焦虑，在弟子峰过得不好吗？还是没合适谈心之人？”
扬兮先点头，又摇头，如昨纠结许久，忽鼓勇自信：“师叔祖最适合谈心！”
柳絮险喷茶，努力咽下：“嗯……有人曾告诉我，无论身在何处，搞好人际关系至关重要，此刻我把这句话赠于你，愿你能明白其重要性。但为何认为我最适合谈心？”
扬兮恢复自馁：“因为弟子觉得，师叔祖似曾相识……”
最后一世轮回才重逢，还能似曾相识已经很不错。柳絮略移开视线，盯着茶水，决定装作不认识：“是吗？可咱们第一次见面罢？若觉似曾相识，证明我们有缘吗？”
扬兮又慌低头：“弟子不是有意攀关系，只是实话实说，还请师叔祖莫怪……”
“无妨。”柳絮品口茶，回视他：“那今日想谈何心事？”
扬兮亦品口茶，既而又纠结半晌：“弟子觉得，师傅好似不喜欢弟子，虽然不说，但弟子的直觉从来不会错。弟子此生从未行凶作恶，那日正式加入倚缘嵏，师傅收弟子为徒时是多么喜悦，后来就逐渐抗拒，仿佛一直提防弟子，这是为何？”
柳絮想，此刻绝对不可破天机，淡定盯着：“你师傅并非嫌弃，而是想用另一种方式了解与试探你，每加入新弟子，他都会化作新弟子的模样来告诉我。之前他还化作你的样貌在我这转，但愿你不会介意。”
扬兮信以为真，略点头苦笑：“看来是弟子误会师傅了，但师傅的方式很容易让人误解啊，不知师叔祖能否说说师傅的为人？”
“他啊……”柳絮回忆：“就是长相和性格相反罢了，大众所见，就是真实的他。在我这，他为了我在伪装，装的和长相一样，如此勉强，真是苦了他。我不道破，是为了如他愿，若连这点要求都无法成全，显得我有些心胸狭窄啊……”
“那师叔祖还记得，赠那句话的人长什么样吗？”扬兮显期待，柳絮续编，苦笑叹息：“生了一场大病，忘了他的长相，只知是一位故人。”
“可惜了……”扬兮显失望，略低头，既而又敬礼：“多谢师叔祖抽空陪弟子谈心，若师叔祖有何需要，尽管吩咐弟子便是，弟子定全力以赴。夜了，师叔祖早点歇息，打扰了，弟子告退。”
柳絮点头，见他走远，又轻抚问心头，这回相见微怔，许是提及往事的缘故，但往事的主谋就在眼前，不惧人，惧往事，也没什么可惊讶，因为已将人与事分开，而他今夜不过为李春时而来。
瞬间又想起李春时的奖励，求学新技能罢了，不算违法犯罪，可惜徒弟是人家的，总要先知会一声。
又是翌晨，李春时却难得没来补觉，柳絮也不惊讶，八成为批改学生功课而努力，也许昨夜迟睡，今早醒来刚好，自是不会嫌起得太早，因此柳絮梳洗后，便到山下采药，未料遇李春时背篓秉镰，也在采药，这才惊讶。
“你……怎么在这？”柳絮惊讶盯着，李春时傻笑半晌：“师叔昨日替我疗伤，不知如何答谢，就翻了师叔的药草柜，缺什么就帮忙补上，毕竟那些药材是供众弟子用的，总不能每次由师叔采摘。”
“我比较空闲嘛……”柳絮又摘一药入篓，抬头望日，回视李春时：“辰时将至，你先回去罢，一切交予师叔。”
李春时顿半晌才把工具递交，既而敬礼告退，柳絮盯着李春时采摘的药草，越觉这孩子很体贴，心事多，嘴上不说，替他人解难，自己呢？
午后，众弟子放学，柳絮访黄枝落，受邀入和室方开口：“师姐，前些日子承蒙你家春时相助，我方得以战胜恐惧，只是不知该如何答谢，所以想与师姐商量。”
黄枝落浅笑：“他没要求？”
柳絮摇头顿半晌：“他曾说，想学多些技能，但我也没什么可传授的，又不想让他失望，师姐可有万全之策？”
黄枝落搁茶杯，单手搁几案上，手背托下巴，盯着柳絮：“话说，近千年来，我也未知絮儿的功力，若真是没什么可传授，再另做打算罢。不如咱们来试验一下，若你的特长适合，我就让春时跟你学。”
“师姐这不强人所难吗？”柳絮弱弱一笑，黄枝落略摇头：“不一定要舞剑罢？听师傅说，你学的是咒术，与我的祭术似而不相近，可惜我从未见识，这次机会难得。走罢，咱们到后院鉴证。”
枝落府后院宽阔，正合适，而柳絮却心虚，不为杀祭师之事，而是功力所剩无几。当年把小李春时接入倚缘嵏不久，柳絮认为，在断头柳案上，自己也有错，悄悄花大半修为让它们安息，如今修为与年岁相当。
“絮儿，怎么了？”黄枝落凑近，柳絮摇头浅笑：“师姐要如何鉴定？”
“目标就它了。”黄枝落指着距离倚缘嵏外五里，一棵被恶灵占据的榕树，柳絮认真盯着，边判断适用的咒术：“规则。”
黄枝落回视榕树：“灭了它即可，开始罢。”
柳絮动作迅速，挥两下便化出灵针射击，榕树眨眼灰飞烟灭，恶灵随之消散，黄枝落略惊讶：“原来当年真的是你杀了祭师，但为何没见你出手就了事？”
“小事就别提了……师姐觉得我的功法适合春时吗？”柳絮松懈稍歇息，黄枝落略点头：“适量就好，就怕他半途而废。好了，鉴定完毕，絮儿应该不急着授课罢？不如和师姐继续叙旧？”
柳絮点头，两者谈笑风生回屋，黄枝落忽捉住柳絮手腕：“你这样不殃及病情罢？”松语文学www.sywx8.coM免费小说阅读
两者又叙坐和室，一片肃静，柳絮回视他：“你被父亲送来，当初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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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上进心，真好。”柳絮品口茶，再道：“明日你尚有早课，别把精神耗在我身上，早点回去歇息罢，省得早课打瞌睡就不好了。”
扬兮慢悠立身敬礼：“那弟子告退，师叔祖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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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絮稍歇息，才过了一刻，回屋见李春时依然睡得香，略羡慕，当凑近一看，李春时气色不佳，唇略犯白，经诊脉判断，有中毒及内出血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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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小碗划破李春时指尖，滴出的血依旧鲜红，血味却参杂柳香，柳絮再次推测，柳花花分明是毒柳，如今唯以柳解柳。
柳絮划破手掌，施法救治，用自己的血为药引，经小半刻急救，李春时的气色终于恢复正常，柳絮方安心收手，虽然自己也有病在身，但不影响此刻所为。稍松口气，李春时自然醒，迷迷糊糊将四周打量一番才回视柳絮。
“师叔，什么时辰了？”李春时垂着眼帘，柳絮把他扶躺：“不急，还有小半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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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春时亦恢复正经，边回忆：“背后一掌罢，怎么了？”
“你中毒了，还内出血。”柳絮一脸严肃，李春时震惊愣半晌：“不是罢？莫非她全身上下都是毒？柳不是能清热解毒祛风止血入药吗？她练毒功不会被本身特质化解，那么，她的毒能与特质共存？”
“那就要看她练什么毒，但也许是外毒，你……”柳絮回视，李春时竟一脸感动欲哭：“师叔……莫非是师叔救了我？”
柳絮略震惊装疑惑：“只是刚诊断，尚未施救，我可没解药，去找她要罢，说不定能顺道把她引出，歼灭邪教新巢，这你就大功一件了，说不定还能晋升上仙哦！”
李春时并非怕死之辈，再加上身子骨已无大碍，精神也很好，认定柳絮早解毒，此刻吓唬罢了，决定反击，假装站不稳，摁住柳絮同扑床上，痛苦哀嚎：“哎呀！毒未解，要死了，要死了，没命晋升了，师叔快救我！”
“你故意的罢？起来。”柳絮安分躺着，李春时觉无趣，乖乖爬起躺侧，恢复正经：“师叔与扬兮也曾如此亲近过罢？但日子好似过得有些严肃，多半还是他逗你呢……”
柳絮顿半晌：“是啊……按理说，我终究只是他的仙使，说成挚友许是他一厢情愿，我也没敢冒犯，辈分规矩还是不能乱，何况是在天界，也不如祖宗和师傅之间。”
李春时侧躺，独臂撑半边脑袋，盯着柳絮：“师叔，话说回来，我真的觉得你的记忆有缺角，特别是他把你挟持到破旧寨子时，仿佛有种说不出破绽的画面断缺啊……”
“是吗？”柳絮坐起，也没认真考虑：“带着恐惧和他打起来罢了，无须大惊小怪。”
李春时亦坐起，略着急：“师叔，真的不是呀！我觉得那才是师叔的恐惧来源。”
柳絮略惊讶回视，愣半晌，低头叹息：“事情已过，我对他也没那么恐惧了，也多亏你的帮忙。”深呼吸，盯着窗外：“被你这么闹腾，辰时将至，赶紧准备罢。”
“哦……”李春时乖巧整装，敬礼告退，一道灵光而去，柳絮坐床边，一脸疑惑自道：“画面断缺？若真有，剪辑功夫也要挺专业才能骗过观众罢？”
又逢午时，众弟子课后高高兴兴回去歇息，李春时须批改学生功课，没空上柳缘峰闹腾了，柳絮方想图个清静，却把扬兮盼来，酉时别阳，风似心动将柳扬，两者相觑。
柳絮先回神，一脸疑惑在宽阔的前院盯着扬兮：“有事？”
扬兮回神，尴尬眨下眼，敬礼告退称路过，既而迅速告退离去，惹得柳絮怨笑不得，实则扬兮听闻柳缘峰已开放，不过是柳絮为了静养才向外宣称成禁地，但终究是长辈的地盘，扬兮顿觉丢脸丢到家，且方才是不知不觉跑上去的。
近戌时，扬兮方正式再访，如昨夜被邀和室一叙，礼仪做尽方道：“师叔祖，抱歉，方才如梦游般乱闯了。那个……失礼了！请师叔祖责罚！”
扬兮忽叩首不起，柳絮震惊险跳起来，既而淡定：“没怪你，给我坐好。”
“是。”扬兮迅速端坐，令柳絮略猜不透，边斟茶边道：“最近怎么了？看你心情好似有些烦躁焦虑，在弟子峰过得不好吗？还是没合适谈心之人？”
扬兮先点头，又摇头，如昨纠结许久，忽鼓勇自信：“师叔祖最适合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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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兮恢复自馁：“因为弟子觉得，师叔祖似曾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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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兮又慌低头：“弟子不是有意攀关系，只是实话实说，还请师叔祖莫怪……”
“无妨。”柳絮品口茶，回视他：“那今日想谈何心事？”
扬兮亦品口茶，既而又纠结半晌：“弟子觉得，师傅好似不喜欢弟子，虽然不说，但弟子的直觉从来不会错。弟子此生从未行凶作恶，那日正式加入倚缘嵏，师傅收弟子为徒时是多么喜悦，后来就逐渐抗拒，仿佛一直提防弟子，这是为何？”
柳絮想，此刻绝对不可破天机，淡定盯着：“你师傅并非嫌弃，而是想用另一种方式了解与试探你，每加入新弟子，他都会化作新弟子的模样来告诉我。之前他还化作你的样貌在我这转，但愿你不会介意。”
扬兮信以为真，略点头苦笑：“看来是弟子误会师傅了，但师傅的方式很容易让人误解啊，不知师叔祖能否说说师傅的为人？”
“他啊……”柳絮回忆：“就是长相和性格相反罢了，大众所见，就是真实的他。在我这，他为了我在伪装，装的和长相一样，如此勉强，真是苦了他。我不道破，是为了如他愿，若连这点要求都无法成全，显得我有些心胸狭窄啊……”
“那师叔祖还记得，赠那句话的人长什么样吗？”扬兮显期待，柳絮续编，苦笑叹息：“生了一场大病，忘了他的长相，只知是一位故人。”
“可惜了……”扬兮显失望，略低头，既而又敬礼：“多谢师叔祖抽空陪弟子谈心，若师叔祖有何需要，尽管吩咐弟子便是，弟子定全力以赴。夜了，师叔祖早点歇息，打扰了，弟子告退。”
柳絮点头，见他走远，又轻抚问心头，这回相见微怔，许是提及往事的缘故，但往事的主谋就在眼前，不惧人，惧往事，也没什么可惊讶，因为已将人与事分开，而他今夜不过为李春时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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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翌晨，李春时却难得没来补觉，柳絮也不惊讶，八成为批改学生功课而努力，也许昨夜迟睡，今早醒来刚好，自是不会嫌起得太早，因此柳絮梳洗后，便到山下采药，未料遇李春时背篓秉镰，也在采药，这才惊讶。
“你……怎么在这？”柳絮惊讶盯着，李春时傻笑半晌：“师叔昨日替我疗伤，不知如何答谢，就翻了师叔的药草柜，缺什么就帮忙补上，毕竟那些药材是供众弟子用的，总不能每次由师叔采摘。”
“我比较空闲嘛……”柳絮又摘一药入篓，抬头望日，回视李春时：“辰时将至，你先回去罢，一切交予师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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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众弟子放学，柳絮访黄枝落，受邀入和室方开口：“师姐，前些日子承蒙你家春时相助，我方得以战胜恐惧，只是不知该如何答谢，所以想与师姐商量。”
黄枝落浅笑：“他没要求？”
柳絮摇头顿半晌：“他曾说，想学多些技能，但我也没什么可传授的，又不想让他失望，师姐可有万全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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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枝落回视榕树：“灭了它即可，开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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