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离开流星街
初是在教堂后面的墓地找到白夜的。他蹲在小小的新坟面前，墓碑前放着用红色银莲花编成的花环。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墓碑上的名字，内心微微抽痛。
埋葬在这里的是他的伙伴，是他的家人，也是他的过去。
他的眼圈微红，眼神确很平静，仿佛一块被打磨过的红色琥珀。
初提着篮子站在墓园入口的白色花雕石柱旁，她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深蓝色的眼睛也染上了一层悲伤的颜色。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时，白夜发现了她。
他撑着腿起身，对着初笑着招了招手，笑容温柔。风夹着这个时节盛开的不知名的白色花瓣吹向他，他的头发，衣服被风吹起，在初看来，他仿佛是要和风一起离开似得。
“白夜！”初有些慌张的跑到他的身边拉住他的衣角。眼神里透着担忧。
白夜有些惊讶。他垂下眼眸，温柔的揉了揉初的头发。
“怎么了？”他问道。少年手中的温度和特有的有些沙哑的嗓音让初找回真实感。
“我……我没事。”初松开她的手，目光移到了一旁的墓碑上。那是秋的坟墓。初蹲了下去，从篮子里拿出一束绑着白色缎带的紫菀花。淡紫色的小花放在了红色银莲花的旁边，随着微风吹来轻轻的摇晃着花瓣，仿佛在召唤着漂泊的灵魂。
墓碑上没有照片，只是刻着秋的名字，写上了他的生辰和死亡。一句话，几个字就是这短短的一生。
初感到心里闷闷的。她不是第一次接触死亡，在她看来，死亡是一件迟早会发生的事，任何人都无法避免。她以为她可以淡然的面对了。可是内心的疼痛却在告诉她并不是这样。
她伸出手轻轻的在墓碑上摹着秋的名字。柔软的指腹感受着粗糙的冰凉的触感。压抑的情感仿佛找到了突破口，泪水从她的眼眶中了滑了下来。
“白夜！”初低着头，眼里陇着一层水雾。“他会冷吗？”她问，她的声音隐隐带着哭腔。“秋一定很冷很孤独吧。”
那个地方那么狭窄，黑乎乎的，冰冷又潮湿，还会有虫子和老鼠。秋一个人会害怕吧。他是那么胆小的孩子，会害怕孤独，会怕黑。晚上睡觉甚至要抓着她或者白夜的手才能入睡。
“如果那个时候我在的话，如果我在……”初还没有说完。白夜突然蹲了下来。双手捧起她的脸，一双朱砂红的眼睛盯着她。
“秋没有怪过你。”他非常认真的看着初说道。“秋非常喜欢你。一定不会想听到你这样说。”
“不要哭了。”眼前的少女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在流泪，仿佛是大海里的水从她的眼里溢了出来。
“生死是人之常情，我们只能在心里为死去的人默默祈祷，希望他在另一个世界幸福的生活！秋一定会在那里过的很好的。至少，我是这样相信着的。”白夜微微勾起嘴角，他想对初笑一笑，但是眼中却充满了悲伤，隐隐有水光在他眼眶里。
“我，我也……”初用袖子胡乱擦着脸上的泪水。“我也相信。”
“秋一定会幸福的。”
流星街的风吹过墓园，带着这个季节不知名的白色花瓣，吹起少年少女的衣衫，吹走浓郁地悲伤，也带离了不舍的幽魂。
▼
“嗡嗡嗡……”昏暗的客厅，手机在桌子上不停地震动。完全是一种主人不接电话不罢休的架势。
浴室的淋浴喷头突然被一只白玉般的手关上。浴室里水雾朦胧，弥漫着男士沐浴液特有的清香。对着磨砂玻璃，隐约能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
“咔！”浴室的门被打开。泽维尔走了出来，随意地擦着头发，下身简单的围着浴巾。
他上身赤／裸着，露出结实匀称的肌肉。他的皮肤很白，身上有不少疤痕，都已经变成浅浅的粉色。
他走到桌子旁，修长的手指点开了接听键。身后的镜子照射出他的背影。黑色的蜘蛛趴在他的背上，一道狰狞的十字伤疤从中间的数字1上割过，仿佛要把蜘蛛划得支离破碎。
“我知道。”泽维尔把手机放在耳边，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冒着冷气的龙舌兰，倒在晶莹的玻璃杯里。
他靠在桌边，姿态随意又优雅。手中的龙色兰酒也只是轻轻抿了一口。
他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灰蓝色的眸子转动了一下，没有一丝神采。嘴角勾起的笑容异常残忍。
“我会把阿尔格的头颅给你带回来的。”
泽维尔挂断了电话，转身回到了卧室。初还没有回来。整栋房子里只有他一个人，显得异常安静。
他换好衣服，转身看到台子上摆放的相框。照片上的两个少年笑的明媚肆意，仿佛世间任何事情都与他们无关，
他们必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契合的伙伴。
泽维尔拿起相框看了很久。过去的回忆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他的眼神里有思念，有愧疚，还有一些复杂的看不懂的情绪，最后都归于平静。
他把相框扔进一旁的垃圾桶。但是准备离开的身影却顿了一下。他转过身，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把它从垃圾桶里捡了回来。他把相框放了回去，把它合倒在了台面上。
不去见就可以了吧。
他不是恋旧的人，回忆根本不重要。他不在乎……那个人也是。
▼
“我们接下来去哪里？”泽维尔驾驶着车，初坐在副驾驶上。后座上坐着有些局促的芙蕾雅和白夜。
初和泽维尔之后又在流星街多呆了一段时间，用来完善初的念能力。
初的气化冰可塑性很强。她对气的掌握非常好，因此对于冰的塑型也很容易。她可以用冰变成各种形状。这种能力无论是用在攻击上还是防御上都非常强。
她的绝对零度的领域范围可以随着圆的范围扩大，但相对的，范围越大，对念的消耗会很大而且冰冻的硬度会减弱。
在实验了几次后，他们确定了最合适地范围在半径一百米之内。也许以后这个范围会随着初的能力增强还会增大。但目前来说这是最合适的。
白夜配合着初进行实验。在绝对零度的领域范围内使用念能力会变的吃力，而且对念的消耗也比较快。
泽维尔大胆的猜测，当绝对零度的领域范围缩小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可以形成绝念区。
初把这个绝念区的零界点叫做“真空零点”。它的范围很小，直径大概在十米。而且要维持“真空零点”对念的消耗也是巨大的。初尝试了一下，自己大概只能坚持三分钟。
在离开流星街的前一天，初说服了白夜和他们一起离开。当泽维尔说可以解决他的身份证明的问题后，初突然觉得自己这个便宜师父似乎隐藏了不少她不知道的事。不过，她也不问就是了。谁还没有点秘密啊。
芙蕾雅也让初和泽维尔有些惊讶。虽然初不知道她经历了怎样的训练，但想必不会很容易。尽管对上初或者白夜依旧是架不住，但自保还是可以的。而且她好像也入门了念。所以泽维尔遵守了约定，带上了她。
“去见一个朋友。”泽维尔嘴角带着笑，看样子心情不错。
“嗯？”她倒是没见过泽维尔的朋友。每次他说要去见朋友都把她支开。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背着她干坏事去了。
泽维尔倒是不知道初心里是怎么想的。要是知道的话一定又会给她一个爆栗吧。
嘛，也不知道是不是打的次数多了。初觉得泽维尔敲她爆栗的这个举动越来越顺手了。真是糟糕啊。
泽维尔所说的朋友叫东野，是位旅行爱好者。他是一位大学教授。知识面很广，在各个方面都有涉及，目前正在国立医科大学做客座教授。
他年轻时是一个痴迷于研究，实验的人。甚至因为实验而多次冷落了自己的妻子。直到有一天妻子意外死去，他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在往后的生命里他打算完成和妻子的约定——一起旅游。他带着妻子的照片一起踏遍了整个世界地图。一遍又一遍，他不想停下来，他说那是他该去赎的罪，也是他的救赎。
初听了这个故事沉默了。坐在后座的芙蕾雅和白夜也沉默不语。许久才听到芙蕾雅略显遗憾悲伤的道：“这真悲伤。他一定很爱他的妻子。”
她是个喜欢浪漫的女孩。这样的故事对于她来说确实太悲伤了。
“我不觉得。”白夜反驳道。“如果他真的爱他的妻子的话，为什么在她活着的时候不珍惜？现在做这个样子给谁看？”他皱着眉头，有些生气。人只有活着才有意义，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他不喜欢东野这番做派。
“虚伪。”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芙蕾雅一脸不赞同。秀气的眉毛微皱着，嘴巴因不满而嘟了起来。“谁都会犯错。他已经知道错了。”
“那又如何？他的妻子已经死了。他知道错了就能换回他妻子的生命吗？别搞笑了。大！小！姐！”最后那句话白夜几乎是咬牙说出来的。可能是他的表情太过可怕。芙蕾雅居然被吓的缩了一下，一句话也说不出。
车厢里一阵沉默。芙蕾娜绞着手指，偷偷的瞟着白夜。而白夜则一直看着窗外，他不是没注意到芙蕾雅看他的视线。他只是不想理她。
他们不是一路人。
“我不懂。”初突然出声。打破了车厢里沉闷的安静。
“不懂什么？”泽维尔饶有兴趣的看了她一眼。
初低头沉吟了一会儿道：“喜欢到底是怎样的感觉。”
“嗯？”泽维尔倒是没想到初会问这样的问题。他挑了挑眉头。正想着要怎样回答时芙蕾雅突然开口。
“喜欢呀！就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喜欢一个人会害怕，会紧张，在他面前心脏会砰砰直跳，反而会想逃走呢！”芙蕾雅脸色微红。她双手相扣放在胸前，眼神炙热而向往。
“唔……”初陷入沉思。她看着窗外，眉头不见松开。过了一会儿，泽维尔都快忘了初问了这个问题了。就在这时初说话了。
“我喜欢西索！”
泽维尔被初的这句话吓得差点把车开的冲出了路边的围栏。
一行人因突如其来的刹车差点飞了出去。
“应该……”初看着泽维尔一脸惊恐的看着她。有些犹豫的把剩下的话说了出来。
“你……”泽维尔双手按住初的肩膀，不知该如何开口。
倒是坐在后座的芙蕾雅颇为好奇的开口道：“西索是谁呀？”
白夜也探着头一脸好奇的模样。
“是我猎人考试时遇到的一个人。”初回答道。“他非常强也非常可怕。我在他面前心脏都是砰砰直跳。唔，想逃。”话说初也很奇怪。如果喜欢都是这样，那他们难道都是受虐狂吗？脑子有病？
成年人的世界好复杂啊，她不懂……
听了初的话，众人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不知是谁先笑了出声，三个人再也忍不住了，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只有初一脸懵，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你呀！”泽维尔轻轻擦掉笑出来的眼泪。左手在初的头上狠狠的揉了揉。
“喜欢可不是那样。你还太小了，以后会知道的。”
初满脸疑惑。但还是哦了一声，不在追问。也是啊。喜欢西索什么的，也太惊悚了吧！松语文学www.sywx8.coM免费小说阅读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墓碑上的名字，内心微微抽痛。
埋葬在这里的是他的伙伴，是他的家人，也是他的过去。
他的眼圈微红，眼神确很平静，仿佛一块被打磨过的红色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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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撑着腿起身，对着初笑着招了招手，笑容温柔。风夹着这个时节盛开的不知名的白色花瓣吹向他，他的头发，衣服被风吹起，在初看来，他仿佛是要和风一起离开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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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他问道。少年手中的温度和特有的有些沙哑的嗓音让初找回真实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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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哭了。”眼前的少女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在流泪，仿佛是大海里的水从她的眼里溢了出来。
“生死是人之常情，我们只能在心里为死去的人默默祈祷，希望他在另一个世界幸福的生活！秋一定会在那里过的很好的。至少，我是这样相信着的。”白夜微微勾起嘴角，他想对初笑一笑，但是眼中却充满了悲伤，隐隐有水光在他眼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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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配合着初进行实验。在绝对零度的领域范围内使用念能力会变的吃力，而且对念的消耗也比较快。
泽维尔大胆的猜测，当绝对零度的领域范围缩小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可以形成绝念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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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蕾雅也让初和泽维尔有些惊讶。虽然初不知道她经历了怎样的训练，但想必不会很容易。尽管对上初或者白夜依旧是架不住，但自保还是可以的。而且她好像也入门了念。所以泽维尔遵守了约定，带上了她。
“去见一个朋友。”泽维尔嘴角带着笑，看样子心情不错。
“嗯？”她倒是没见过泽维尔的朋友。每次他说要去见朋友都把她支开。她都要怀疑他是不是背着她干坏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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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年轻时是一个痴迷于研究，实验的人。甚至因为实验而多次冷落了自己的妻子。直到有一天妻子意外死去，他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什么。在往后的生命里他打算完成和妻子的约定——一起旅游。他带着妻子的照片一起踏遍了整个世界地图。一遍又一遍，他不想停下来，他说那是他该去赎的罪，也是他的救赎。
初听了这个故事沉默了。坐在后座的芙蕾雅和白夜也沉默不语。许久才听到芙蕾雅略显遗憾悲伤的道：“这真悲伤。他一定很爱他的妻子。”
她是个喜欢浪漫的女孩。这样的故事对于她来说确实太悲伤了。
“我不觉得。”白夜反驳道。“如果他真的爱他的妻子的话，为什么在她活着的时候不珍惜？现在做这个样子给谁看？”他皱着眉头，有些生气。人只有活着才有意义，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他不喜欢东野这番做派。
“虚伪。”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芙蕾雅一脸不赞同。秀气的眉毛微皱着，嘴巴因不满而嘟了起来。“谁都会犯错。他已经知道错了。”
“那又如何？他的妻子已经死了。他知道错了就能换回他妻子的生命吗？别搞笑了。大！小！姐！”最后那句话白夜几乎是咬牙说出来的。可能是他的表情太过可怕。芙蕾雅居然被吓的缩了一下，一句话也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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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初突然出声。打破了车厢里沉闷的安静。
“不懂什么？”泽维尔饶有兴趣的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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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泽维尔倒是没想到初会问这样的问题。他挑了挑眉头。正想着要怎样回答时芙蕾雅突然开口。
“喜欢呀！就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喜欢一个人会害怕，会紧张，在他面前心脏会砰砰直跳，反而会想逃走呢！”芙蕾雅脸色微红。她双手相扣放在胸前，眼神炙热而向往。
“唔……”初陷入沉思。她看着窗外，眉头不见松开。过了一会儿，泽维尔都快忘了初问了这个问题了。就在这时初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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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因突如其来的刹车差点飞了出去。
“应该……”初看着泽维尔一脸惊恐的看着她。有些犹豫的把剩下的话说了出来。
“你……”泽维尔双手按住初的肩膀，不知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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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猎人考试时遇到的一个人。”初回答道。“他非常强也非常可怕。我在他面前心脏都是砰砰直跳。唔，想逃。”话说初也很奇怪。如果喜欢都是这样，那他们难道都是受虐狂吗？脑子有病？
成年人的世界好复杂啊，她不懂……
听了初的话，众人一阵沉默。过了一会儿不知是谁先笑了出声，三个人再也忍不住了，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只有初一脸懵，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你呀！”泽维尔轻轻擦掉笑出来的眼泪。左手在初的头上狠狠的揉了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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