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四十二颗星
第二天的义诊工作依然是忙碌的。
前来排队看病的镇民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一些周围村庄的村民听说了消息，千里迢迢赶过来看病。
忙到中午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中年女人着急忙慌地跑过来。
一看见穿着白大褂的简曦，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冲向她，抓住她的胳膊就哭：“医生！医生你救救我儿子吧！他发烧好几天了，今天早上昏过去了！你救救他吧！”
简曦一听，立刻问：“你儿子现在在哪里？”
女人抬起泪痕斑斑的脸，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反反复复就那么几句话：“在家里！求求你了！你去救救他吧！”
“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简曦回头与这次义诊负责带队的吴医生交换了目光。
吴医生说：“你放心过去吧，这边交给我。你找一两个学生跟你一起去帮忙。”
简曦点头。
不等她开口，旁边搬药品箱子的韩昭就走过来说：“我陪你去。”
“好。”简曦也不推辞，时间紧迫，直接背起医疗急救箱，两个人就跟着那个女人去了。
那个女人的家并不在镇上。
而是在相隔十多公里的村子里，他们借了镇上拉货用的电动三轮车就去了。
光是坐电动三轮车，就在山路上走了一个多小时。
到了村口，三个人下了车。
大白天的，整个村子冷冷清清。
村子规模看着很小，没有几户人家，也没什么人，只有几个老人在自家门口的小院子里一边聊天一边晒苞谷。
一看见有陌生人出现，一个个都警惕地望过来。
女人领着他们进了自己家。
他们一进门，就闻到了血腥味。
简曦一眼就看到厅堂中央，一个看起来十五岁左右的小孩昏倒在桌子边的地上。
只见他的胸口还插着一把锋利的剪刀。
鲜血淌了一地。
看那角度，那剪刀十有八九这小孩自己捅的。
那个中年女人尖叫着扑过去：“儿子！我的儿子！你不要吓阿娘啊！”
简曦飞快地上前检查。
伤口出血很严重。
“还有呼吸和脉搏，很微弱。”韩昭抬头问她，“现在该怎么办？”
万万没有想到，上门出诊一个发烧的病例，居然会遇上自杀未遂的现场。
此时简曦也顾不上别的了，飞快地打开急救箱说：“需要立即进行修补缝合。”
韩昭愕然：“现在？在这里？”
简曦点头，非常果断地说：“没有别的办法了。不可能指望救护车开来送去医院。”
距离这里最近的医院，赶过来再载过去，都够这个小孩死十几回了。
简曦将情况跟女人快速解释完。
然而那个女人早就已经吓得六神无主，哆哆嗦嗦地点头说：“都、都听你的。医生，求你救救他！求你救救他吧！”
情况已经刻不容缓。
就算眼下完全不具备足够的医疗条件，但他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不救，他肯定会死。
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简曦瞬间做出了判断。
她抬眸看向韩昭，语气坚定：“准备手术。”
没有任何检测设备，无法确定伤口究竟有多深。
一切只能靠他们开胸进去再确定。
……
他们家里什么都没有，只能依靠简曦带来的手术工具，没有条件创造条件。
剩下的只能听听天由命了。
然而手术进行到一半，屋子外面忽然闯进来一个中年男人，精神紧张地嚷嚷着说：“他们是谁？怎么在咱家里？”
手术正进行到紧要关头，简曦来不及分神。
那个女人赶紧站起来将男人拉到屋子外面。
“他们是我请来的医生！在给咱们儿子做手术！”
男人大声嚷嚷：“什么医生？！你好好的叫人到家里干什么？让他们赶紧走！”
女人哭哭啼啼：“儿子烧了几天了，我跑镇上请医生，回来就看见儿子拿着剪刀自杀了。”
“那也不行！你就不怕——”
两人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手术中的两个人分神对视一眼。
他们也将刚才的对话听了个大概。
那个男人恐怕就是患者的父亲。
可是那男人从头到尾丝毫没过问儿子究竟怎么了，却对医生出现在家里非常在意。
韩昭拧眉：“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简曦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手上，随口问道：“什么？”
“那两个人不对劲。”韩昭警惕地扭头，视线穿过窗户，落在门口鬼鬼祟祟的那对男女身上。
还有不知何时在院子外面探头探脑的村民们。
“正常人看到医生在治疗自己的亲人，第一反应会让医生离开吗？”
简曦一怔。
缝合的动作一慢。
之前发生的一切快速在脑袋里过了一遍。
“他母亲说他发热、咳嗽……”
她快速扫了一眼小孩，只见他格外消瘦的脸颊上，唇畔还留着干涸的血迹。
“咯血、消瘦……”
她的目光最后扫过他的胸口。
淋巴结肿大。
种种症状综合分析，大致能判断出几种可能性。
简曦的脑海中飞快得出几种可能性的同时，血色慢慢从脸上褪去了。
不管哪一种可能性，对他们来说都很不妙。
韩昭注意到她脸色不对：“你的判断是？”
“如果不是病毒恶性感染，那么最有可能的是——”说着，她低下头，快速摸到小孩的手臂，反转过来。
然后，他们就看见细瘦的手臂内侧，稀稀疏疏地遍布多个针孔的痕迹。
……！
简曦与韩昭无声对视。
那些针孔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了！
麻烦了！
简曦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难怪那对父母的反应这么奇怪！
原来是不希望让他们发现他们儿子的异常。
简曦再一联想到他们一路过来时，那些看见他们的村民不太寻常的警惕反应……一个十分可怕的念头不禁从她的脑海中升了起来。
姜城是缉毒警，偶尔他们聊的时候，姜城会在不涉及案子的情况下跟她聊及一些细节。
比如S市附近的地下制毒窝点大多都是以偏远村庄为据点，往往令警方防不胜防。
——他们该不会是进了狼窝吧。
这时候，原本还在院子外面的村民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窗子外面，正隔着窗户玻璃盯着他们。
仿佛在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她不动声色地垂下眸，声音放得极轻，极力表现得自然：“这整个村子恐怕都有问题。”
然而声音中的颤抖，还是悄然透露出了她的紧张。
韩昭问：“现在怎么办？”
简曦顿了下，老实说，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到什么办法脱身。
羊已经入虎口了。
那些毒贩什么都做得出来。
只要他们表现出一丁点的不对劲被那些村民发现，他们俩就危险了。
她试探地说：“……找机会联系吴医生吧。”
韩昭想也不想就立刻否决了。
“不行，万一处置不当打草惊蛇了，我们更危险。”
“……那？”
韩昭抬眸，定定地看着她：“联系姜城。”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的脚步声。
那一对父母像是终于说完了话，进了屋子。
女人仍然是一副紧张的样子，而孩子的父亲一进来就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抽着烟，沉默地盯着他们。像是在探究地打量。
简曦与韩昭对视一眼，同时不动声色地低头继续手中的工作。
修复工作还算顺利。
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
简曦拧眉沉思，不知道究竟该找什么样的机会。
女人误将她的沉思当做是遇到了什么难题，焦急地问：“医生！我儿子没事吧？他还有没有生命危险吧？”
简曦正要回答，这时候，韩昭忽然抬头对女人说：“他现在还很危险。”
简曦一顿。
其实他们救得及时，血已经止住了，孩子应该不会有大碍才对。
但她没说话，安静听韩昭说。
韩昭看着女人，一脸正色地说：“你儿子血流得太多了，必须要给他输血，否则他会因为失血过多休克的。”
女人一听，顿时吓得脸色发白：“那、那该怎么办？”
韩昭说：“这样吧，我联系一下我们镇上的同事，让人带着血袋过来。”
女人慌得六神无主，一听有解决方案，只顾点头。
“好好好——”
还没说完，就被坐在角落的孩子他爸打断了。
“镇上过来得到什么时候了？要血咱们也有，村里的人那么多，还找不到一个血型一样的？”
简曦暗暗叹气。
这个男人果然很警惕。
然而韩昭并没有放弃。
他说：“不止血袋，我们来的时候以为只是发烧，没有带抗生素。你儿子做了开胸手术，如果不立刻注射抗生素的话，他很有可能扛不过术后黄金二十四小时。一旦发生恶性感染，就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什么抗生素什么术后黄金二十四小时……简曦沉默地听他面不改色地瞎掰，内心暗暗忍不住对他另眼相看。
如果今天只有她一个人……
她暗暗倒吸冷气，她甚至不敢想。
但是，此时此刻有韩昭在身边，她忽然觉得就算真的掉进了龙潭虎穴，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女人被韩昭的一套说辞唬得一愣一愣的，听了半天只听懂一句“没有抗生素就救不回来了”，立刻慌神了，焦急道：“快、那你们快找人送过来！求求你了医生！”
男人闭上了嘴。
韩昭于是对简曦说：“你打电话吧。”
她点头，掏出手机就拨了姜城的电话号码。
还没拨通，坐在角落的男人就沉沉开口：“开免提。”
简曦抿了抿下唇。
依言照做。
“嘟——嘟——”
响过第三声，电话终于接通了。
姜城含笑的声音从电话中响起来：“简医生怎么主动找我了？”
简曦生怕他说出别的什么话来，赶紧开口：“姜医生，我有事需要你帮个忙。”
她很少给姜城打电话，平时基本都是微信联系。
她这一开口喊他姜医生，声音听着也比平时紧绷很多，姜城立刻察觉了。
电话那头，他顿了两秒，然后慢慢地问：“你说，要我帮什么？”
他的回应令简曦意识到姜城懂了，她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然后她神态自然地说：“是这样的，我下午不是带着韩昭一起去附近的村子给一个发热的孩子看病吗？到了之后因为一些原因在这里做了紧急手术，孩子需要立刻输血……”
说到这里，简曦顿了一下，暗暗押了重音地说：“这方面应该是你负责的吧？你能不能派人送点血袋，还有抗生素过来？”
从头到尾都在打哑谜。
所幸姜城是个警惕的性子，听完就理解了个大概。
他慢慢地问：“好，我立刻派人送过去。你们具体在什么位置？”
简曦抬头问孩子他妈。
女人立刻报了村庄的名字，生怕对方找不到，还说了具体该怎么走，怎么走比较近。
等简曦确定姜城已经将必要的信息都获取之后，她将手机往口袋里一揣，低头继续给孩子做手术。
那厢，姜城挂了电话，跳起来猛然抓住旁边技术部的同事：“快，帮我锁定一个手机号码的位置！”
同事茫然：“怎么了？”
姜城凝重：“别问了赶紧查！”
不一会儿，定位数据就出来了。
简曦的手机定位显示她在距离小镇不算太远的一个小山村里。
那个同事这时候也觉出不对了，疑惑道：“这个地方……怎么离咱们上次捣毁的那个窝点这么近？莫非还有漏网之鱼？”
姜城拧眉。
他也希望不是。
但是从刚才简曦的话锋来看，十有八九跟毒品脱不开关系，否则她也不可能给他打电话。松语文学www.sywx8.coM免费小说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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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到中午的时候，忽然有一个中年女人着急忙慌地跑过来。
一看见穿着白大褂的简曦，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冲向她，抓住她的胳膊就哭：“医生！医生你救救我儿子吧！他发烧好几天了，今天早上昏过去了！你救救他吧！”
简曦一听，立刻问：“你儿子现在在哪里？”
女人抬起泪痕斑斑的脸，宛如抓住了救命稻草，反反复复就那么几句话：“在家里！求求你了！你去救救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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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医生说：“你放心过去吧，这边交给我。你找一两个学生跟你一起去帮忙。”
简曦点头。
不等她开口，旁边搬药品箱子的韩昭就走过来说：“我陪你去。”
“好。”简曦也不推辞，时间紧迫，直接背起医疗急救箱，两个人就跟着那个女人去了。
那个女人的家并不在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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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不行！你就不怕——”
两人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手术中的两个人分神对视一眼。
他们也将刚才的对话听了个大概。
那个男人恐怕就是患者的父亲。
可是那男人从头到尾丝毫没过问儿子究竟怎么了，却对医生出现在家里非常在意。
韩昭拧眉：“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简曦的所有注意力都在手上，随口问道：“什么？”
“那两个人不对劲。”韩昭警惕地扭头，视线穿过窗户，落在门口鬼鬼祟祟的那对男女身上。
还有不知何时在院子外面探头探脑的村民们。
“正常人看到医生在治疗自己的亲人，第一反应会让医生离开吗？”
简曦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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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发生的一切快速在脑袋里过了一遍。
“他母亲说他发热、咳嗽……”
她快速扫了一眼小孩，只见他格外消瘦的脸颊上，唇畔还留着干涸的血迹。
“咯血、消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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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曦的脑海中飞快得出几种可能性的同时，血色慢慢从脸上褪去了。
不管哪一种可能性，对他们来说都很不妙。
韩昭注意到她脸色不对：“你的判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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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们就看见细瘦的手臂内侧，稀稀疏疏地遍布多个针孔的痕迹。
……！
简曦与韩昭无声对视。
那些针孔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了！
麻烦了！
简曦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难怪那对父母的反应这么奇怪！
原来是不希望让他们发现他们儿子的异常。
简曦再一联想到他们一路过来时，那些看见他们的村民不太寻常的警惕反应……一个十分可怕的念头不禁从她的脑海中升了起来。
姜城是缉毒警，偶尔他们聊的时候，姜城会在不涉及案子的情况下跟她聊及一些细节。
比如S市附近的地下制毒窝点大多都是以偏远村庄为据点，往往令警方防不胜防。
——他们该不会是进了狼窝吧。
这时候，原本还在院子外面的村民不知什么时候凑到了窗子外面，正隔着窗户玻璃盯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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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动声色地垂下眸，声音放得极轻，极力表现得自然：“这整个村子恐怕都有问题。”
然而声音中的颤抖，还是悄然透露出了她的紧张。
韩昭问：“现在怎么办？”
简曦顿了下，老实说，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到什么办法脱身。
羊已经入虎口了。
那些毒贩什么都做得出来。
只要他们表现出一丁点的不对劲被那些村民发现，他们俩就危险了。
她试探地说：“……找机会联系吴医生吧。”
韩昭想也不想就立刻否决了。
“不行，万一处置不当打草惊蛇了，我们更危险。”
“……那？”
韩昭抬眸，定定地看着她：“联系姜城。”
话音刚落，外面就传来的脚步声。
那一对父母像是终于说完了话，进了屋子。
女人仍然是一副紧张的样子，而孩子的父亲一进来就坐在角落的椅子上，抽着烟，沉默地盯着他们。像是在探究地打量。
简曦与韩昭对视一眼，同时不动声色地低头继续手中的工作。
修复工作还算顺利。
情况暂时稳定下来了。
简曦拧眉沉思，不知道究竟该找什么样的机会。
女人误将她的沉思当做是遇到了什么难题，焦急地问：“医生！我儿子没事吧？他还有没有生命危险吧？”
简曦正要回答，这时候，韩昭忽然抬头对女人说：“他现在还很危险。”
简曦一顿。
其实他们救得及时，血已经止住了，孩子应该不会有大碍才对。
但她没说话，安静听韩昭说。
韩昭看着女人，一脸正色地说：“你儿子血流得太多了，必须要给他输血，否则他会因为失血过多休克的。”
女人一听，顿时吓得脸色发白：“那、那该怎么办？”
韩昭说：“这样吧，我联系一下我们镇上的同事，让人带着血袋过来。”
女人慌得六神无主，一听有解决方案，只顾点头。
“好好好——”
还没说完，就被坐在角落的孩子他爸打断了。
“镇上过来得到什么时候了？要血咱们也有，村里的人那么多，还找不到一个血型一样的？”
简曦暗暗叹气。
这个男人果然很警惕。
然而韩昭并没有放弃。
他说：“不止血袋，我们来的时候以为只是发烧，没有带抗生素。你儿子做了开胸手术，如果不立刻注射抗生素的话，他很有可能扛不过术后黄金二十四小时。一旦发生恶性感染，就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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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今天只有她一个人……
她暗暗倒吸冷气，她甚至不敢想。
但是，此时此刻有韩昭在身边，她忽然觉得就算真的掉进了龙潭虎穴，也没有那么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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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点头，掏出手机就拨了姜城的电话号码。
还没拨通，坐在角落的男人就沉沉开口：“开免提。”
简曦抿了抿下唇。
依言照做。
“嘟——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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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回应令简曦意识到姜城懂了，她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然后她神态自然地说：“是这样的，我下午不是带着韩昭一起去附近的村子给一个发热的孩子看病吗？到了之后因为一些原因在这里做了紧急手术，孩子需要立刻输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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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地问：“好，我立刻派人送过去。你们具体在什么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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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立刻报了村庄的名字，生怕对方找不到，还说了具体该怎么走，怎么走比较近。
等简曦确定姜城已经将必要的信息都获取之后，她将手机往口袋里一揣，低头继续给孩子做手术。
那厢，姜城挂了电话，跳起来猛然抓住旁边技术部的同事：“快，帮我锁定一个手机号码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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