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四十六颗星
于是，简曦找医院院长一沟通，师兄带团队回国治疗MERS的事情立刻敲定了下来。
同一时间，国内出现MERS病毒的消息不胫而走。
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里，医院里已经送来了不下十名感染者，加上之前那个村庄中已经被确诊的村民，目前MERS感染者已经上升到了四十人。
全医院乃至全市上下人心惶惶。
电视上新闻报道不断，来医院就医的人直接少了两成。
而外界的这些，似乎被远远地隔绝在了隔离病房外面。
简曦与韩昭两个人安心在里面住着。
感染科的护士们偶尔经过门口，还能看见韩昭坐在窗台边弹吉他唱歌。
她们站在门口听不清，还会拜托简曦帮她们录下来。
视频很快便在全院护士之间流传。
有人说，看到他自弹自唱的视频，感觉连对抗病魔都有了力气。
“挺好啊，能给别人力量。”韩昭抱着吉他笑道。
眉眼弯弯。
窗外的世界蓝天白云，阳光和煦。
他们住进来的第二天傍晚，简曦在洗手间一边听着韩昭弹吉他，一边低头洗脸。
吉他声弹至婉转处，蓦然一顿。
随即“嘭”地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
简曦赶紧奔出洗手间，就看见韩昭靠在窗台边，有点诧异地盯着摔在地上的吉他。
他抬头故作轻松地笑道：“咳，没事，我就是手滑了。”
说着就要低头去拿，此时眼前的视线陡然模糊了起来。
他伸出的手堪堪错过了吉他，抓了个空。
简曦看得浑身血液发冷。
MERS的潜伏期平均2-14天，韩昭居然就这么快出现发病症状了。
她想也不想就打电话给刘院长。
电话响过两声就被接了起来，刘院长带笑的声音传来：“简曦啊，你打来的正好，你师兄徐医生刚到医院——”
简曦来不及听完，飞快说：“马上请我师兄过来一下。”
刘院长一愣：“发生什么事了？”
简曦抬头望向不远处的韩昭，一字一顿艰难地说道：“韩昭发病了。”
……
“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很多年轻人几乎是第一时间出现了症状。”
发病之后，韩昭立刻就被送入了检测室。
简曦与徐邦在旁边的观察室，单独对话。
“韩昭的身体很好，怎么可能——”简曦说到一半，忽然顿住了。
徐邦看她一眼：“想明白了？”
简曦脸色发白：“细胞因子风暴？”
徐邦点头：“聪明。”
细胞因子风暴又被称作是免疫风暴。
免疫系统的日常工作是清除感染，但是如果免疫系统被激活到极限程度或者失去控制，它就会伤害宿主。
因此，一旦感染了MERS病毒，免疫力越强的人，实际上也就越危险。MERS病毒能够触发免疫系统猛烈攻击身体。
“但是——”徐邦拧眉，“他的情况恶化得有点超乎想象。”
他转头问远处的团队同时：“进一步的血检报告什么时候能出？”
等到拿到检查报告一看，徐邦的眉头顿时皱得解不开了。
叹气：“难怪他发病的速度这么快。”
“怎么了？”
徐邦将检查报告递过去给她。
简曦拿过来飞快地一目十行。
看完也愕然了。
“……他体内有微量SARS抗体。”
也就是说，韩昭当年居然也曾经感染过SARS。
“这一点居然没人知道吗？”
简曦：“按照时间推算，他当年才两三岁，家长如果刻意隐瞒，不知道也很正常。”
“SARS康复者血液中的抗体对MERS病毒也会产生强烈反应，这让他们在感染MERS之后可能会出现更严重的病症。这叫做抗体介导的免疫增强。”
徐邦的言下之意就是，针对韩昭的治疗过程，将会更加艰难。
也就是说，MERS对于韩昭来说，致死率远不止60%，甚至更高。
最坏的几种情况居然同时发生了。
简曦艰难地吞了吞口水。
失措地看向徐邦：“师兄——”
徐邦叹气。
“只能尽力而为了。”
……
韩昭的情况不太好。
自从发病之后，几乎在非常短的时间里就陷入了昏迷。
发热、咯血、气短胸痛，各种各样的症状一一出现，甚至比之前那个村子里做手术的孩子更为惨烈。
简曦自责得不行。
觉得当初如果不是她硬要拉着他去什么义诊，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韩昭像是看透了她似的。
偶尔难得醒过来，看到她守在床边，眼睛里释出笑意。
“你自己……都是病人，怎么还……在这里照顾我？”
病房里感染的风险极大，简曦已经被感染，相对来说倒是“安全”一些。
因此几天来照顾韩昭的事情，都由简曦亲自来做。
她正给韩昭量完体温。
39度5。
她低头看他：“守着你我安心些。”
“又不是你的责任。”韩昭拿下氧气面罩，轻笑，“咳，不过这样也好。我就想天天看见你。”
简曦说不出话来。
忽地想起不久前徐师兄交代的事，她微微俯身，说：“韩昭，你醒来正好，我有事同你商量。”
院内经过几次商谈之后，最终决定还是在韩昭的身上试验M3抗体。
最近两天内，陆陆续续有人发病，徐师兄在其中三人的身上注射了抗体，到目前为止进展良好。
这也给了简曦一点信心。
但在韩昭身上试用之前，简曦决定先在自己身上试一下。
这事她不打算跟韩昭说。
因为到了现在，她才终于发现，自己真的不能失去他。
连一丝一毫的可能性都不敢去想。
简曦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
病魔面前，人类的力量太渺小了。
就算科技的水平足以对抗，可是总归还剩下那一点点的听天由命。
韩昭笑道：“我相信你。”
简曦望着他的眼睛。
不可思议。
即便是这个时候，他的眼睛里也像是盛满了星星。
明亮又清冽。
她仿佛看见那夜风中飘扬的白纱与舒朗月光。
韩昭说：“简曦，我喜欢你。”
这一瞬间，简曦只觉得这些天来绷在脑海中的那根弦“啪”的一声就断了。
这一声她很熟悉。
每次她对着韩昭怦然心动的时候，这根弦就会不受控制地猛断。
但是没关系，她还有很多根弦可以控计住寄几。
可是这一回，剩下的那几根弦居然也“噼里啪啦”地全断了。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俯下身，主动亲吻了他的唇角。
“我知道。”她说。
韩昭的眼神此时简直能飞出花来。
明亮得耀眼。
简曦想。
人果真是最会自欺欺人的生物了。
明明周围的人一遍遍地告诉过她，明明她的心也已经一遍遍地大声宣告过了。
可是到了现在，才终于让她无所遁形。
不用她回答，韩昭已经得到了答案。
“你喜欢我！”他大声说，“就算反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少年眼角弯弯，唇角弯弯，笑得志得意满，得意洋洋。
简曦忍不住失笑：“是是是。瞧把你得意的。”
韩昭盯着她笑。
盯得简曦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老看我干什么？”
韩昭：“你好看呀。你知道吗？你身上有光。”
什么光啊……
简曦失笑。
抬手轻轻覆在他眼皮上，轻声说：“下午要开始使用M3抗体治疗了。你趁现在好好休息一下。”
掌心下的触感柔软。
韩昭乖巧地任由她挡着双眼，笑着说：“等我们从这里出去了，我们去看向日葵的花田吧。还有……”
话音未落，句子却已经断了。
简曦愕然抬头转向骤然发出警报声的监测仪器。
下一秒，她飞快地按下警报铃。
同时转身给他注射药物。
大量的医护人员涌入。
徐邦匆匆赶来，对她说：“这里交给我！”
兵荒马乱中，简曦被人从床边拉开了。
简曦手脚冰凉地站在病房角落。
等到韩昭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徐师兄一脸凝重地朝她开口：“不能再等——”
简曦打断他。
“那就直接开始吧。”
徐邦：“什么？”
简曦定定地说：“先给我注射M3。马上。”
“你确定？”
“确定。”
……
简曦再次睁开眼睛，身边陪床的护士告诉她，已经过去了两天。
M3在她身上的治疗效果很显著。
“那他呢？韩昭呢？”
护士为难地说：“他……还没醒。”
简曦踉踉跄跄冲到韩昭的病房门口，发现徐邦也在。
他一看到她，轻声说：“不用这么着急的。”
“他怎么样了？”简曦顶着沙哑的嗓子焦急问道。
“给你注射过抗体之后，没多久，我也给他注射了。当时他——”
简曦打断他：“说重点。”
徐邦被她这熟悉的强势给镇得失笑。
这小妮子当初读书的时候就这么强悍霸道。
“重点就是，抗体对他有效果。虽然不如在你身上这么明显，但是的确在起作用，各项数据也在慢慢回升。”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天能醒。”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刚才撑着一口气拼命冲过来的简曦这才虚脱似的晃了晃，被徐邦扶着坐到了病房旁边的沙发上。
徐邦笑着打量她：“你对这年轻人很不一样啊，醒过来连自己的情况都不问就眼巴巴地问他的。他是你的小男朋友？”
“……”简曦往沙发靠背上一靠。
哎。
小男朋友吗……
总觉得一旦承认了这个头衔，接下来的麻烦肯定会一个个接踵而至。
首先，老简同志就不会放过她。
随后是医院和学校，肯定要以败坏师德处分她……
那……
不承认吗？
还……来得及吗？
她偏过头望向病床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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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国内出现MERS病毒的消息不胫而走。
短短不到两天的时间里，医院里已经送来了不下十名感染者，加上之前那个村庄中已经被确诊的村民，目前MERS感染者已经上升到了四十人。
全医院乃至全市上下人心惶惶。
电视上新闻报道不断，来医院就医的人直接少了两成。
而外界的这些，似乎被远远地隔绝在了隔离病房外面。
简曦与韩昭两个人安心在里面住着。
感染科的护士们偶尔经过门口，还能看见韩昭坐在窗台边弹吉他唱歌。
她们站在门口听不清，还会拜托简曦帮她们录下来。
视频很快便在全院护士之间流传。
有人说，看到他自弹自唱的视频，感觉连对抗病魔都有了力气。
“挺好啊，能给别人力量。”韩昭抱着吉他笑道。
眉眼弯弯。
窗外的世界蓝天白云，阳光和煦。
他们住进来的第二天傍晚，简曦在洗手间一边听着韩昭弹吉他，一边低头洗脸。
吉他声弹至婉转处，蓦然一顿。
随即“嘭”地响起重物落地的声音。
简曦赶紧奔出洗手间，就看见韩昭靠在窗台边，有点诧异地盯着摔在地上的吉他。
他抬头故作轻松地笑道：“咳，没事，我就是手滑了。”
说着就要低头去拿，此时眼前的视线陡然模糊了起来。
他伸出的手堪堪错过了吉他，抓了个空。
简曦看得浑身血液发冷。
MERS的潜伏期平均2-14天，韩昭居然就这么快出现发病症状了。
她想也不想就打电话给刘院长。
电话响过两声就被接了起来，刘院长带笑的声音传来：“简曦啊，你打来的正好，你师兄徐医生刚到医院——”
简曦来不及听完，飞快说：“马上请我师兄过来一下。”
刘院长一愣：“发生什么事了？”
简曦抬头望向不远处的韩昭，一字一顿艰难地说道：“韩昭发病了。”
……
“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很多年轻人几乎是第一时间出现了症状。”
发病之后，韩昭立刻就被送入了检测室。
简曦与徐邦在旁边的观察室，单独对话。
“韩昭的身体很好，怎么可能——”简曦说到一半，忽然顿住了。
徐邦看她一眼：“想明白了？”
简曦脸色发白：“细胞因子风暴？”
徐邦点头：“聪明。”
细胞因子风暴又被称作是免疫风暴。
免疫系统的日常工作是清除感染，但是如果免疫系统被激活到极限程度或者失去控制，它就会伤害宿主。
因此，一旦感染了MERS病毒，免疫力越强的人，实际上也就越危险。MERS病毒能够触发免疫系统猛烈攻击身体。
“但是——”徐邦拧眉，“他的情况恶化得有点超乎想象。”
他转头问远处的团队同时：“进一步的血检报告什么时候能出？”
等到拿到检查报告一看，徐邦的眉头顿时皱得解不开了。
叹气：“难怪他发病的速度这么快。”
“怎么了？”
徐邦将检查报告递过去给她。
简曦拿过来飞快地一目十行。
看完也愕然了。
“……他体内有微量SARS抗体。”
也就是说，韩昭当年居然也曾经感染过SARS。
“这一点居然没人知道吗？”
简曦：“按照时间推算，他当年才两三岁，家长如果刻意隐瞒，不知道也很正常。”
“SARS康复者血液中的抗体对MERS病毒也会产生强烈反应，这让他们在感染MERS之后可能会出现更严重的病症。这叫做抗体介导的免疫增强。”
徐邦的言下之意就是，针对韩昭的治疗过程，将会更加艰难。
也就是说，MERS对于韩昭来说，致死率远不止60%，甚至更高。
最坏的几种情况居然同时发生了。
简曦艰难地吞了吞口水。
失措地看向徐邦：“师兄——”
徐邦叹气。
“只能尽力而为了。”
……
韩昭的情况不太好。
自从发病之后，几乎在非常短的时间里就陷入了昏迷。
发热、咯血、气短胸痛，各种各样的症状一一出现，甚至比之前那个村子里做手术的孩子更为惨烈。
简曦自责得不行。
觉得当初如果不是她硬要拉着他去什么义诊，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韩昭像是看透了她似的。
偶尔难得醒过来，看到她守在床边，眼睛里释出笑意。
“你自己……都是病人，怎么还……在这里照顾我？”
病房里感染的风险极大，简曦已经被感染，相对来说倒是“安全”一些。
因此几天来照顾韩昭的事情，都由简曦亲自来做。
她正给韩昭量完体温。
39度5。
她低头看他：“守着你我安心些。”
“又不是你的责任。”韩昭拿下氧气面罩，轻笑，“咳，不过这样也好。我就想天天看见你。”
简曦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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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两天内，陆陆续续有人发病，徐师兄在其中三人的身上注射了抗体，到目前为止进展良好。
这也给了简曦一点信心。
但在韩昭身上试用之前，简曦决定先在自己身上试一下。
这事她不打算跟韩昭说。
因为到了现在，她才终于发现，自己真的不能失去他。
连一丝一毫的可能性都不敢去想。
简曦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来。
病魔面前，人类的力量太渺小了。
就算科技的水平足以对抗，可是总归还剩下那一点点的听天由命。
韩昭笑道：“我相信你。”
简曦望着他的眼睛。
不可思议。
即便是这个时候，他的眼睛里也像是盛满了星星。
明亮又清冽。
她仿佛看见那夜风中飘扬的白纱与舒朗月光。
韩昭说：“简曦，我喜欢你。”
这一瞬间，简曦只觉得这些天来绷在脑海中的那根弦“啪”的一声就断了。
这一声她很熟悉。
每次她对着韩昭怦然心动的时候，这根弦就会不受控制地猛断。
但是没关系，她还有很多根弦可以控计住寄几。
可是这一回，剩下的那几根弦居然也“噼里啪啦”地全断了。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她已经俯下身，主动亲吻了他的唇角。
“我知道。”她说。
韩昭的眼神此时简直能飞出花来。
明亮得耀眼。
简曦想。
人果真是最会自欺欺人的生物了。
明明周围的人一遍遍地告诉过她，明明她的心也已经一遍遍地大声宣告过了。
可是到了现在，才终于让她无所遁形。
不用她回答，韩昭已经得到了答案。
“你喜欢我！”他大声说，“就算反悔也已经来不及了！”
少年眼角弯弯，唇角弯弯，笑得志得意满，得意洋洋。
简曦忍不住失笑：“是是是。瞧把你得意的。”
韩昭盯着她笑。
盯得简曦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老看我干什么？”
韩昭：“你好看呀。你知道吗？你身上有光。”
什么光啊……
简曦失笑。
抬手轻轻覆在他眼皮上，轻声说：“下午要开始使用M3抗体治疗了。你趁现在好好休息一下。”
掌心下的触感柔软。
韩昭乖巧地任由她挡着双眼，笑着说：“等我们从这里出去了，我们去看向日葵的花田吧。还有……”
话音未落，句子却已经断了。
简曦愕然抬头转向骤然发出警报声的监测仪器。
下一秒，她飞快地按下警报铃。
同时转身给他注射药物。
大量的医护人员涌入。
徐邦匆匆赶来，对她说：“这里交给我！”
兵荒马乱中，简曦被人从床边拉开了。
简曦手脚冰凉地站在病房角落。
等到韩昭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徐师兄一脸凝重地朝她开口：“不能再等——”
简曦打断他。
“那就直接开始吧。”
徐邦：“什么？”
简曦定定地说：“先给我注射M3。马上。”
“你确定？”
“确定。”
……
简曦再次睁开眼睛，身边陪床的护士告诉她，已经过去了两天。
M3在她身上的治疗效果很显著。
“那他呢？韩昭呢？”
护士为难地说：“他……还没醒。”
简曦踉踉跄跄冲到韩昭的病房门口，发现徐邦也在。
他一看到她，轻声说：“不用这么着急的。”
“他怎么样了？”简曦顶着沙哑的嗓子焦急问道。
“给你注射过抗体之后，没多久，我也给他注射了。当时他——”
简曦打断他：“说重点。”
徐邦被她这熟悉的强势给镇得失笑。
这小妮子当初读书的时候就这么强悍霸道。
“重点就是，抗体对他有效果。虽然不如在你身上这么明显，但是的确在起作用，各项数据也在慢慢回升。”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天能醒。”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刚才撑着一口气拼命冲过来的简曦这才虚脱似的晃了晃，被徐邦扶着坐到了病房旁边的沙发上。
徐邦笑着打量她：“你对这年轻人很不一样啊，醒过来连自己的情况都不问就眼巴巴地问他的。他是你的小男朋友？”
“……”简曦往沙发靠背上一靠。
哎。
小男朋友吗……
总觉得一旦承认了这个头衔，接下来的麻烦肯定会一个个接踵而至。
首先，老简同志就不会放过她。
随后是医院和学校，肯定要以败坏师德处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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