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恍悟过后
此时已是深夜，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她趿着拖鞋步履沉重地过去开门，在看到来人的一瞬间，心中百感交集。
程彻站在门外，一脸心疼地望着她，有太多的情绪在眼中回环流转，人有时就是这样脆弱，沐娉婷一向自诩坚强，现在却不争气地流了眼泪。
程彻关上门，温柔地说：“别哭了，我来了。”他伸手想帮她拭去眼泪，脑海里却有一张笑脸一闪而过，他的动作一顿，把药袋子放在她手里，“先吃药，再好好睡一觉。”
沐娉婷神情复杂，眼含泪光，既不接话也不接药。
程彻放下东西，想要离开，她却突然一把甩掉他手里的药袋，欺身拉近两人的距离：“你在怕什么？”
程彻眼中闪过一抹压抑的冲动，双眼一热，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吻上了她温热的嘴唇。两人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拥抱在一起，唇齿纠缠，一路跌跌撞撞地退回卧室，不知谁扬手一挥，门“嘭”地一声被关上，屋里的人压抑已久的，，，终于被释放······
黑暗里，沐娉婷躺在床上，紧紧箍着他的身躯，那种温暖，如同在荒凉寒冷的野外抓住了一张可以温暖身体的兽皮，她顾不得许多就立即裹在身上，血管里凝滞的液体终于回暖。
而她，终于又活过来了，真好······
这样的深夜，两个久违重逢的人像是借助划过天际的一道亮光，穿梭回到过去，回到年少时的程彻和沐娉婷，回到六年前那段如胶似漆的时光，回到那个彻底分道扬镳的夜晚······
“程彻，咱们分手吧。”
“等我拿到P.R，就可以稳定了。”
“之前，我要等你完成学业。现在，我要等你通过PR，我不知道自己要等到什么时候。”
“很快。”
“多快？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回来，要么我们分手。”
“呵，回来做什么，当我爸的傀儡？我当初决定出国，就没有打算再回来。你再等等，娉婷，你再等等。”
“五年了，我等了你整整五年，我已经等不起了！”
“······”
“我总不能这样一直等下去。你恨不得永远躲开这里，我知道！但是我不能，我不可能抛下我的父母家人跟你一起远走异国他乡再也不回来！你可以不顾忌他们，我不可以。”
“那你说怎么办······”
“回来吧，别固执了。我们年龄都不小了，不要这样浪费时间了好吗？”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就······算了吧。”
“什么算了？”
“我们。程彻，我们散了吧。”
“······祝你幸福。”
“好。”
沐娉婷累了，吃了药，烧也退了，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程彻盯着窗外的天，漆黑暗沉，看着她的睡颜，熟悉又陌生。他走到床边，帮她掖了掖被子，然后关上了门。
憋闷了半月有余的天气，总算下了场酣畅淋漓的大雨。
偶尔的雷声，令入眠的人儿陡然一惊。
透过窗帘，沐娉婷隐约看见一道刺目的闪电划破天际，怔愣之间，心有余悸。天快亮了，风雨交加的动静却愈发大了，她透过门缝，看到厨房的灯还亮着，他还没走吗？
她望着天花板发呆，脑子里全是过往的片段，他心里还是有她的，她该难过？还是该高兴？厨房窸窣的声音连连不断，她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趿着拖鞋，走到厨房。
站在厨房门口，她愣了很久，看他熟练地煮清粥、熬姜茶，细心体贴一如从前。终于，她忍不住从背后抱住了他：“对不起······”
程彻陡然一滞，淡淡道：“都过去了。”他没有回头，就这样任由她抱着他，不拒绝，也不回应，“你结婚了。”
“嗯。”
他的话，化作一柄利剑袭来，直戳心肺。沐娉婷心中顿时发涩，转身回了卧室。很久之后，直到她听见大门打开又关上的声音，才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桌上的姜茶还冒着浓浓的热气，暖人心脾。躺在一旁的字条白纸黑字分外清晰，字体龙飞凤舞，一如他的人，只见纸上赫然写着：照顾好自己。祝你幸福，我也幸福，再见。
原来，他也有了自己喜欢的人，这样很好······
程彻站在楼下，注视着窗口那团昏黄的光晕，眼神清澈，温暖如春。
院子里的凉风肆虐，地上的雨水未干，花草、土壤都湿漉漉的，散发着浓浓的潮气，树上的叶子因为沾了雨水，随风摇摆的时候也是沉甸甸的，横七竖八的枝杈，在月光底下的斑驳倒影看着不像树影，倒像人影。
一阵劲风，树干巨颤，程彻脚步一顿，下意识地环视四周，继而摇头一笑，明明是树影斜斜，竟然差点看成了人。
漆黑的天幕如同一滩没有被晕开的墨迹，黑云漫顶的压抑气息放肆地充斥着整个地平线，极尽的黑暗之后，远处的天边慢慢绽出一抹微弱的白光，肚白虽浅，却给人以生机。
这个时间，路上的行人很少，寂静的街道上只有几个环卫工人穿着显眼的橙色工作服，在寒风中瑟缩着脖子，静静地清扫道路。
他把车停在了路边，点了一支烟，闭目沉思。不知过了多久，烟盒已经被塞得满满的了。浑浊的烟雾从口中吞吐，汇集，又消散，吞吐，汇集，又消散，他彻底清醒。
原来，那心底铭记的脸孔已然换了模样。她的笑意浓浓，她的忧伤失落，还有她的咄咄逼人，他都能如数家珍地一样样拎出来，提起笔，画下来。
当冲动尽数散去，他才终于意识到，此时不论是向她坦白解释，还是对她善意隐瞒，都是一件极其艰难的事。不仅是感情上的愧疚，还有一种难言的酸涩，像是紧塞进心口的一团棉絮充斥在他烦乱的内心，憋闷着呼吸不得。
程彻苦笑，他竟然骗了自己这么久？那么，一贯挂在嘴边的‘放不下’，难道只是他的自以为是？可能是的。时光荏苒，从前常说的那句‘时时不忘’，或许早就幻化成了‘时过境迁’。
他早在不知不觉中前进了，只是自己尚未发觉。他一直说服自己放下，给出的理由是因为沐娉婷早已不是当初的沐娉婷，她已经有了新的生活，但是他却忽略了一点：程彻，也早不是当初的程彻。
凉风萧瑟，雨却停了，昨夜无数的雨滴珠子把尘埃的悲伤剔了个干干净净，如今只余下一片清明。
暖意融融的卧室里，一张宽大的飘窗上，摆着一个冒着袅袅轻烟的小熏炉，飘散着淡淡的清味道。
沐心悦盘着腿坐在飘台上发呆已经两个小时，她的手边放着让阿静打出来的那沓子通讯记录，笑意渐冷，好像是在仔细思索什么，两眼微红，时而让人疼惜，时而让人疏离。
她两只指头拎着手机，把玩了半天，此时‘嘭’的一声，她便把将崭新的机子狠狠掷在了冷硬的大理石砖上，好好的东西，不过片刻便身首异处，碎了个稀巴烂。
她捏了两下僵硬的脖颈，“呵”地笑出声：“程彻啊程彻，你可把我害惨了······”话音未落，头便埋进了双臂之间，这才看清矮几上落下的斑斑点点，再也不肯抬头。松语文学www.sywx8.coM免费小说阅读
程彻站在门外，一脸心疼地望着她，有太多的情绪在眼中回环流转，人有时就是这样脆弱，沐娉婷一向自诩坚强，现在却不争气地流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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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娉婷神情复杂，眼含泪光，既不接话也不接药。
程彻放下东西，想要离开，她却突然一把甩掉他手里的药袋，欺身拉近两人的距离：“你在怕什么？”
程彻眼中闪过一抹压抑的冲动，双眼一热，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吻上了她温热的嘴唇。两人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拥抱在一起，唇齿纠缠，一路跌跌撞撞地退回卧室，不知谁扬手一挥，门“嘭”地一声被关上，屋里的人压抑已久的，，，终于被释放······
黑暗里，沐娉婷躺在床上，紧紧箍着他的身躯，那种温暖，如同在荒凉寒冷的野外抓住了一张可以温暖身体的兽皮，她顾不得许多就立即裹在身上，血管里凝滞的液体终于回暖。
而她，终于又活过来了，真好······
这样的深夜，两个久违重逢的人像是借助划过天际的一道亮光，穿梭回到过去，回到年少时的程彻和沐娉婷，回到六年前那段如胶似漆的时光，回到那个彻底分道扬镳的夜晚······
“程彻，咱们分手吧。”
“等我拿到P.R，就可以稳定了。”
“之前，我要等你完成学业。现在，我要等你通过PR，我不知道自己要等到什么时候。”
“很快。”
“多快？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你回来，要么我们分手。”
“呵，回来做什么，当我爸的傀儡？我当初决定出国，就没有打算再回来。你再等等，娉婷，你再等等。”
“五年了，我等了你整整五年，我已经等不起了！”
“······”
“我总不能这样一直等下去。你恨不得永远躲开这里，我知道！但是我不能，我不可能抛下我的父母家人跟你一起远走异国他乡再也不回来！你可以不顾忌他们，我不可以。”
“那你说怎么办······”
“回来吧，别固执了。我们年龄都不小了，不要这样浪费时间了好吗？”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就······算了吧。”
“什么算了？”
“我们。程彻，我们散了吧。”
“······祝你幸福。”
“好。”
沐娉婷累了，吃了药，烧也退了，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程彻盯着窗外的天，漆黑暗沉，看着她的睡颜，熟悉又陌生。他走到床边，帮她掖了掖被子，然后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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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天花板发呆，脑子里全是过往的片段，他心里还是有她的，她该难过？还是该高兴？厨房窸窣的声音连连不断，她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趿着拖鞋，走到厨房。
站在厨房门口，她愣了很久，看他熟练地煮清粥、熬姜茶，细心体贴一如从前。终于，她忍不住从背后抱住了他：“对不起······”
程彻陡然一滞，淡淡道：“都过去了。”他没有回头，就这样任由她抱着他，不拒绝，也不回应，“你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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