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外面吵吵得吴朝阳也睡不下了,索性他下了楼,吴妈正在收拾碗筷,见他下了楼,立即把饭菜放下,
“阳阳,这么早起来啦?吃早饭吧。”
天气热,吴家的早饭是温稀饭和各种凉菜,也不用再热。
“爸呢?又出去了?”吴朝阳接过妈妈手里的碗筷放厨房后再回来坐下,夹颗泡豇豆咬在嘴里嘎吱嘎吱。
“是,刚走,去茶田了。”吴妈手上活就没停过,这会儿又拿着抹布把吴爸和自己吃过的地方抹干净。
“是为了躲大伯他们家吧。”吴朝阳喝了口稀饭,
“哎,我说啊,爸就该硬气点儿,我们又没欠大伯家什么,该还的这些年都还清了。”
“哪儿有这样当亲戚的。”
“阳阳,这个事……”吴妈放下手中的抹布,坐下来想和儿子谈谈,从外面传来一声洪亮的女声,
“哟,弟妹在呢?阳阳也在呢?”
“早饭吃的稀饭哇?哎呀正好我买了樟茶鸭,阳阳吃哇?”
“不用了大伯娘,我都吃完了。”吴朝阳一口喝完碗里剩的半碗稀饭,不轻不重的把碗放下,看着来人。
来人正是吴爸哥哥的媳妇,吴朝阳的大伯娘,姓方,叫方如慧。
“大嫂来啦,你随便坐啊,我去把碗洗了。”吴妈性子软,向来有些怵这个争强好胜的妯娌。
方如慧堆着笑把一堆卤菜放在饭桌上,坐在吴朝阳旁边客套起来,
“阳阳真是越长越俊了,谈女朋友了吧?”
“大伯娘,我爸不在,您还是回去吧。”吴朝阳拿起那堆卤菜塞回方如慧手里,
“您心里那点儿想法大家都明白,不就是想把您家名字全加入这块地嘛。”
“是福是祸现在都还不知道呢,到时候万一外星人是要占领咱们地球,这儿就是第一个遭殃的地方,您跑都还来不及呢。”
“吴朝阳!这是大人之间的事情,是你小孩儿该管的吗?”吴朝阳就差没把“我家不欢迎你”写脸上的态度自然是惹恼了方如慧,她音量不自觉高起来。
“大嫂,大嫂有什么事情别冲着孩子发火啊……”吴妈听见方如慧高分贝,急急忙忙的从厨房出来。
“怎么教的孩子?还清大高材生呢,啥态度啊!”
“怪不得人家外星人要叫停了你们大学呢!哼,基本的尊重长辈都不会,将来一样成不了气候!”
“你这样还不如你堂弟呢,他跟着我们做生意几年下来自己都能买车了,你现在连个文凭都没有傲什么?”
屋外是一群一群人杂乱的哄闹,屋内是大伯母以一敌百高分贝的吵闹,睡眠严重不足的吴朝阳被大伯母的话激得脸色铁青,最终寻找吴爸未果没谈成事情的方如慧数落了一堆吴朝阳,撒完气提着那堆卤味走了。
“你说跟你大伯母有什么好闹的,你是小辈,她是长辈,你跟她闹起来吃亏的只有你……”吴妈见儿子脸色不好也是心疼,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银行卡想递给吴朝阳,
“妈知道,你现在停课了心情不好,但是新闻上不是说了嘛,要不了多久会恢复的,你约几个同学出去玩玩儿?”
“不用了妈,还去哪儿玩儿啊,现在全世界最热门的旅游景点就咋们这儿呢。”吴朝阳努力对妈妈挤出一个笑容,收拾完又自顾自的回了楼上。
一头把自己摔在床上,吴朝阳把脸埋在枕头里。
都TM什么破B事儿啊……外星人都入侵了,那真面目可能是外星侵略地球基地的所谓宇宙机场都快建好了,居然还有极品亲戚想方设法盯着别家那点儿东西处心积虑搞宅斗?
吴家的事情说来简单,左右不过典型的华国家庭亲戚之间家长里短的破事儿。
6、70年代华国没计划生育,那一辈生的兄弟姐妹众多,大环境条件就不好,一般家庭自然也不可能给孩子提供优质教育,所以一般都是先紧着把老大供出来,然后老大就长兄如父的得提携底下弟弟妹妹。
说好听点儿是一场兄友弟恭,说不好听点儿无外乎资源置换,一场亲人之间默契的交易。
吴家就是吴家大伯第一个出去闯荡,赶着80年末代改革春风吹到西南后,用低廉的价格买了古镇的铺子倒卖茶叶,没两年古镇就等来了政府扶持的大力旅游开发,铺面水涨船高。
做出了点儿成绩,吴大伯就提拔了弟弟妹妹们跟他一起做茶叶生意。
可吴朝阳他爸也不是没还过啊。
从吴朝阳出生起满打满算21年,他家手工炒的最好的茶叶,每一次给大伯家都是给的生茶的最低市价,相当于打折+免费加工,还要用什么还?
“做生意……做个锤子生意……也就早几年市场混乱劳了点儿钱,这些年市场稳定电商崛起,自己只想当翘脚老板,不愿意承包茶田干苦活,全靠着压榨下面弟妹家庭……”吴朝阳委屈的嘟嘟囔囔。
人心不足蛇吞象,现在居然异想天开的想换房子,古镇那边的铺面换吴朝阳他家这邻宇宙港的自建房。
“挟恩图报!道德绑架!”
原本吴朝阳的人生目标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他没有别的本事,只会读书,就努力学努力考,好不容易才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学府,想毕业后留在京城找好工作,奋斗奋斗在京城安家落户,然后把老家这边房子卖了,把爸妈接到京城养老,以后老家这边的亲戚除了红白喜事就不常来往了最好。
可现在外星人来了,他的计划全盘打乱了。
愁啊……愁学业,愁工作,愁未来。
“真TM愁!”
如果外星人是来毁灭地球的就好了,一下子没了,啥都不用愁了!这种刀悬在头上要落不落的时候最闹心。
最终饱食后的脑供养不足终于让愁云惨淡的吴朝阳在吵闹的环境中迷迷糊糊睡着了,一觉睡到傍晚,又被楼下的闹声吵醒。
不对,院子里小黑汪汪叫呢!
是自家出事了!
急忙下了楼,吴朝阳发现自家常年不开的卷帘门被拉开了,吴爸吴妈站在餐桌边一脸茫然又尴尬,而卷帘门旁边站着几个浑身社会气息的小青年,以及外面街上围过来的各种好奇的目光。
院子里被拴住的看门狗小黑像是知道来者不善,一直叫个不停。
“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我们以为……这家没人。”破坏了别人家门的小青年显然没料到这家是有人居住的,毕竟那卷帘门上的灰尘都老厚了。
吴朝阳家是比较典型的县城90年末00年初自建房格局,因为一面邻着河边的这条街,这条街的所有自建房都修成了带商铺的样式,吴家没那么多讲究,起楼的时候也跟风这样修的。
以现在的设计视角看是相当不可理喻的,邻街这边的卷帘门一拉开,这家人的一楼公共空间的沙发茶几电视机、饭桌上摆的吃食、后院养的鸡鸭狗、啥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瞧得明明白白。
10几年前吴爸承包茶田后就在茶田那边加工批发茶叶了,楼下卷帘门是常年紧闭的,也不影响生活,也就一直没想过改建,哪想到一朝会被这么多不认识的陌生人围观。
“没事没事……这里有人住。”吴爸爸也是老实温和的性子,人破门而入道歉了也半点儿脾气上不来。
“哦哦,那正好,老板你们租不租顶层啊?”小青年立刻半点儿不好意思都没了,窜进来上下打量起屋内来。
“顶层我儿子……”吴爸爸还想解释,吴朝阳已经站在了几个小青年面前,用自己身躯挡住了父母,
“不好意思啊,这儿是私人住家,不出租的。”
“诶诶,通融一下嘛,我们也不是外省的,都是老乡!不是要租你们3楼房间,就租最顶层,我们自己搭帐篷住,租不租嘛?”其中一个操着一口流利本省方言口音只些许不同的青年上前和吴朝阳交涉。
“不行!顶楼没防护栏,失足掉下楼了谁负责?”吴朝阳一边拉着卷帘门一边赶客,
“你们走吧,我家还吃晚饭呢,没法招待你们。”
“摔不下去,又不要你负责。”几个小青年还想赖着不走,试图讲价,
“一晚2000干不干?……3000!3000包伙食,怎么样?”
“这儿是我家,我不负责谁负责?你们谁要是摔死摔残了警察第一个找我,不能租也不敢租,多少也不行。”最后吴朝阳和几人推搡了几下,终于把人推出去了,拉下卷帘门。
“疯了,都疯了。”吴爸摔下筷子,起身准备出门,
“我去找张老五给换个锁芯。”
张老五是同一条街上经营五金店老板的诨号,附近住家的人平时换锁开锁配钥匙都找他。
吴朝阳没吃几口饭,吴爸就拿着堆东西念念叨叨的回来了,
“疯了,真的疯了。”
“咋了?”吴妈把吴爸没吃完的饭碗递过去,
“张老五不来?”
“他哪儿有空啊!”吴爸说起就来气,端起碗来刨了几个饭。
“这才几天啊,被他儿子儿媳捣鼓着开什么民宿了,正装修着呢。”
“阳阳,这锁芯咱爷俩换。”
“嗯。”
吃完饭,吴朝阳靠搜索来的换卷帘门锁芯教程和吴爸把锁芯换好了,洗了澡又回屋躺倒在床上,无所事事的拿出手机网上冲浪。
网络上几乎99%的信息都被外星、宇宙等相关话题覆盖了。
什么新番动漫上星电视剧网剧全没热度了,大家热衷于把新闻联播里报到地球文明和外星文明接触的相关新闻拿出来做阅读理解;流量爱豆们谁火谁糊也没几个粉丝在意了,失学儿童们终于转移了阵地,在层出不穷的宇宙学网络课堂下控评吹各自老师的理论最好互相学术battle……
就在这人人心里都躁动不安的时刻,宇宙联盟像是一点儿也不介意火上浇油一把,时隔两个月,半夜11点,像上次一样突然发出了第二条全球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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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刚走,去茶田了。”吴妈手上活就没停过,这会儿又拿着抹布把吴爸和自己吃过的地方抹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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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了大伯娘,我都吃完了。”吴朝阳一口喝完碗里剩的半碗稀饭,不轻不重的把碗放下,看着来人。
来人正是吴爸哥哥的媳妇,吴朝阳的大伯娘,姓方,叫方如慧。
“大嫂来啦,你随便坐啊,我去把碗洗了。”吴妈性子软,向来有些怵这个争强好胜的妯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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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朝阳没吃几口饭,吴爸就拿着堆东西念念叨叨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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