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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滴答——滴答——

  漆黑的环境中,看不见任何一处地方,只传来水滴滴落的声音。

  “这鬼东西到底要喂给它多少,它才会吃饱!”晏久渊看着眼前的一团黑雾,向旁边的侍从问道,语气中充满了不满。

  “回陛下,据秦大人所言,怕是还要再喂上一喂,方可无恙。”身旁的侍从行礼回道。

  “啧。”晏久渊不满的啐了一口。

  “走吧,回去吧。”

  最终,晏久渊吩咐身边的人,转身离开密室。

  晏莲一手提着照明的灯笼,一手小心翼翼地提起自己拖在地上的裙摆。

  “没想到这里这么黑,而且路还这么不好走,早知道就换一身方便行动便捷点的衣服了。”晏莲边走边小声地抱怨道。

  突然,晏莲停下脚步,举起手上的灯照了照自己的四周。

  “原来到这儿了呀。”

  在晏莲年前,是一道充满青苔的古门。门上刻着一些雕像,在岁月的冲刷下,也是变得不好认出那些雕刻着的是什么,但唯有大门中央的那个身形却是一如既往地清晰可见。

  “时隔多年,我终是又回到了你这边。”晏莲抚上大门中央的那个身形,苦笑道。

  晏莲从衣袖中摸出那块玉佩。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心不想用到你。”说完,晏莲把玉佩揿在大门的空缺处。

  “好久不见了啊,小莲儿。”

  晏莲一踏入进入门内,一道声音就在里面响起。

  听着那个声音,晏莲笑了笑,随后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好久不见……祖宗……”

  “哎呦喂,你这孩子怎么叫人的呢!本尊看上去有这么老吗?”

  石洞之内皆为晶石,每一块晶石都散发着它该有的光晕,五彩斑斓。

  “每一次看着这些山洞里的晶石,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晏莲熄了手里的灯,向着石洞中央走去。

  “也就那样吧。”说话的人慵懒地回道。

  虽说门口分那些晶石就已经让人觉得美不胜收了,但同眼前所看到的那片景色,是不能相比较的。

  石洞四周的所生长的晶石都延伸至中央的那一块巨大晶树。晶树的枝杈上都悬挂着像琉璃一般的冰晶,唯一的光源从洞顶的中央,直直地照耀在树上,使得树以及洞内的其他晶石的光泽更加的闪烁。

  晶莹剔透的树枝上躺着一个“人”,虽说看上去像个“人”,但身形却像洞中的晶石那般通透缥缈。

  “小莲儿,这次来有事为了什么?”那“人”开口道。

  晏莲低下头不敢看“他”,抿了抿唇,“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随后才开口说道,“求求您,救救这妖界,救救这妖界的众生,救救……我的哥哥……”

  那“人”抬手伸向自己眼前,想要触碰那些在空气中闪耀飘动的晶尘。

  像是有默契一样,两者皆未开口说一句。

  许久,那“人”才缓缓开口道,“晏莲,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见到本尊……那时候的事了?”

  晏莲直起身子,跪在地上,回道,“晏莲一直记得,不敢忘却。”

  “本尊也记得。”那“人”挥了挥手,搅乱着空气中的晶尘。“那时候的你还是那么小小的一个,糯糯的,甚是可爱。现如今,也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是。”晏莲低头应道。

  “小莲儿,你说……要救这妖界,要救这众生,要救你那哥哥……那你可有想过你要付出什么代价吗?这世间,向来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平白得来的,也没有人会愿意一直为了一个莫有关系的人,去拼尽所有。所以……你,想明白了吗?”

  晏莲跪在地上不语,也不敢抬起头对着那个“人”去说一些不切实际的大话。因为,她懂的,她是真的不配去许这些愿。现在的她,不配啊。没有相应的实力,就不配去拥有那些不属于自己的期待和愿想。

  晏莲跪拜在地上,没有抬头,而是咬紧牙关,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不让它掉下来。

  不行不行!不能哭!晏莲争气点!现在你不能哭,也不许哭。眼泪,是弱者对自己的慰藉,是强者对别人的利器。而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弱者,自己不配哭!

  “祖宗……”晏莲抬起头,直挺着身板,开口道。未等她说完,那“人”打断到。

  “又叫‘祖宗’!再叫!再叫!信不信本尊打死你!别以为你是个女娃娃,本尊就不好打你啊!”

  “额……狐羲爷……不不,是姐姐!狐曦姐姐!”看到狐羲坐起身子,晏莲连忙改口道,看狐羲蛮受用的样子,才又开口道,“狐曦姐姐,我不知道我现在还有什么能用来与你交换的,但是!但是,唯有哥哥,唯有他!只要他能活下来,您让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接受!”

  “你说的倒是轻巧。”狐羲从树上起身,缓缓地走下来,每走一步,自身的模样都在幻化着,一步一步,踏在地面上升起的晶柱上,随手拂过一缕晶尘化作纱衣,徐徐而至,直到站在离晏莲还有一步远的地方,狐曦已幻化成一个女人的样子,轻启朱唇道,“你啊,还只是个孩子啊……无论是哪一辈,唯有你,是最让本尊痛心的,不为其他,仅仅是因为你,才让本尊最心疼……”

  狐曦蹲下身子,张开双臂,将晏莲轻轻地拥在怀里。

  “你祖宗我活的千万年间,都只是天地间的弹指一挥间。而在这之间,本尊只痛心过两次。一次,是现在,为了你,一次,是先前,为了她。你和她不一样,但也有一样的地方,都是个蠢的,蠢得让本尊痛心。”

  “对不起。”晏莲从狐曦的怀里抬起头,看向狐曦。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在看到狐曦眼里的那份哀伤,像是感同身受那般,心痛不已,但是,她也只能说一声“对不起”。

  “你们向来都不用对本尊说‘对不起’,本尊要的,也不是那句‘对不起’。本尊要的,从来都是你们来了自己而活,而不是次次都为了别人……”狐曦抬手,轻轻地撩起晏莲额前的秀发,闭上眼,十分温柔地亲在上面。

  在那一瞬间,晏莲像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那样,任由眼泪滴落,将自己和狐曦的衣袖打湿。

  “对不起……对不起……”

  “傻孩子,就当是本尊成全了你,莫要再哭了。”狐曦看着自己面前哭的不接气的少女,像是看到当面的那个自己一样,弯着唇角,温柔地笑着说道,“去吧。”

  “狐曦——”洞内的晶石发出闪耀的光芒,令人不由得想要闭上双眼,晏莲惊恐地唤着狐曦的名字,眼泪再一次的不争气得从眼角划出。

  “乖,你祖宗我也活了这么多年,不会有事的。”

  “可是……可是……”晏莲哭咽着,不能吐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傻孩子,这洞里的一切本就是用本尊的身体滋养着的……本尊,不会有事的。”狐曦笑得温柔,抬手亦是温柔地为晏莲擦去她眼角的眼泪。

  “放心吧!本尊一直都在……”

  “不要——”晏莲失声大叫出来。

  再睁眼时,就见自己跌坐在自家皇城的正殿前。

  晏莲站起身,擦去自己脸上的泪水,深吸了口气。而未等晏莲调整过来身后的城墙外传来一阵骚动。

  “时至今日,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妖界之主——晏久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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