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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恨无常叹未央1

  南宋风烟路涉道无弹窗 故事之外的人,自然体会不了这一夜的漫长。天明时分,若不是因为帐外喧响,楚风流也不会这么早就醒来。起身在营帐中来回走了几步,确定了伤势已无大碍,楚风流深知自己不能在盟军中随意走动,既为了自身安全,也因为敌我分明,必须避嫌。

  第一次离开尔虞我诈,曾经,尔虞我诈是她生命的全部。

  然而此刻倚帘而立,望着远处春色里两个年轻女孩子嬉戏追逐的场景,不经意间,心情也全然随之而放松愉悦,这画面真是美好,真是熟悉,仿佛生命里有过。是啊,现在这个时节,在家乡,应当是春光明媚,清风荏苒的好日子,七岁那年的春天,娘亲的眼前,应该是我教着风月在扎纸鸢,娘亲在微笑看着我们,怀里还抱着刚出生不久的风雪我楚家三姐妹,却终于不可能享有这种平凡,江南小桥明月,逐渐被镌刻在记忆的尽头,如尘,如烟。

  缓过神来,却意外地现,其实那两个年轻女孩也一样不平凡,宁孝容和何慧如,她们可都是魔门举足轻重的人物,前几日,在战场上几乎兵戎相见的她们,原来离开了战争,可以活得这样开心,相处得这样自然。

  “教主,介不介意我借你的兔子抱一抱天亮之前,我就得走了。”她二人终于停止追逐,宁孝容迫不及待地问。楚风流略有耳闻,黑夜是宁孝容的活力,强光是宁孝容的威胁。

  “不借介意。”慧如微笑着,一改之前的清冷无意,竟还和宁孝容开起了玩笑。而,此情此境,差一点就被战争摧毁。

  楚风流失神地看着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谁想得到,她二人这么小的年纪,身上竟可以有那么多的背负。八岁,还必须由人照顾的年龄,身体模样,教局外人看见了,还以为是寻常人家走失的儿童,魔门之中,却谁人不知何人不晓宁与何,城府虽相异,地位皆群。

  “真的老了”楚风流轻声叹,忽听得一个人在她身边噗哧一声笑出来,转过脸来,现原是凤箫吟。

  “是真的,直到流逝了,才现年少原来是那么短暂,一眨眼就过去,一去就不复返”

  吟儿见她认真,一怔“楚姑娘今年,应该才二十有三啊,何以竟觉得老了”

  “有一种感情,一生只有一份。一旦爱上,就会搭上自己的青春年华,如果失去了,自己的心也就老了,老到要等候死亡。”楚风流叹了口气。

  吟儿愣在原地“真的是这样么真的会这样么”她懂,楚风流说的爱情,辉煌后可能就当即陨落,却因为耗尽了所有的气力,以至于没有办法再分一点点爱给别人,分了一点都会迫不及待要收回、用来保护自己不再去爱。

  “可以答应我一件事么吟儿”楚风流忽然微笑着问,称呼她吟儿,再亲近不过。

  “什么”吟儿一怔。

  “今生今世,都不要给林阡任何的遗憾。”楚风流轻声说。吟儿明显心事被击中,神情忽然变得惆怅,也许楚风流说准了,云烟姐姐和蓝玉泽,真的有可能会给胜南带来遗憾

  “保护好自己。将来他身边的女人,必须每一场战事都和他一起,每一次战绩都是一致,所以,无论何时何地,一定要保护好自己。”楚风流正色说。

  吟儿噙泪,为何楚风流这句话出口,她不好的预感也接踵而至难道阡要割舍玉泽和云烟么,不,不是,胜南答应她,会顺着云烟的意思,胜南也答应了宋贤,会比以前更爱玉泽

  忽然营帐附近传来一个女人的哀哭声,风流和吟儿皆被勾起恻隐,不约而同循声找去,走近些才现角落里正在哭泣的是个年轻女子,面容姣好,与她二人年纪也相仿,却蜷缩一隅悲痛哭泣,不知所为何事。

  “你不是联盟中的,你是谁”吟儿当即提高了警惕。

  那女子一惊更甚,缩得更远,泪流不止“死了相公他死了,一切都完了”

  “谁是你相公”楚风流眉头一蹙。

  “魔王殿下他答应过我要为我活着的”楚风流和吟儿皆是一怔,吟儿这才现她原是被魔门掳掠由联盟解救的少女之一,不禁又好气又好笑“你不是被掳掠去的么那死了,你竟还为他伤心”

  “不准你侮辱我的王跟他一起,不知生活得多么快活,有饰戴,有好东西吃,还有丫鬟伺候,天天夜夜都充实,哪像外面这般拘束”那女人越说越肤浅,吟儿蓦然有种走错世界的错觉,竟然,世上真有这样的人

  那女人还想说下去,却被一声掌掴骤然打断,吟儿一惊回神,楚风流已然狠,一个巴掌拍在她脸上,“世上竟有你这种恬不知耻的女人”说罢楚风流立即拔剑要杀她,吟儿赶紧制止“楚姑娘,她也只是无知而已,罪不至死。”

  楚风流回剑入鞘“滚有多远给我滚多远”吟儿冷冷看着那女人“莫要让我再听到你叫他相公,听见没有”

  “听见了,听见了”那女人吓傻了,连爬带滚地认错。

  “荒诞之极”吟儿看那女人逃窜,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总是逃不了一句话,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楚风流敛了愤怒,静静一笑,“如果倒过来换作林阡战败,适才恸哭的人就该是你了。”

  “不,不会是我。”吟儿微笑,“胜南决不战败。”

  “哦何以他决不会战败”楚风流略带惊奇,“即便他先前并无败绩,也不能保证他的下一场战事能够维持胜局。”

  “下一场战事开始之前,当然要全心相信他能够旗开得胜。”吟儿笑着说,“不怕楚姑娘笑话,我还真就没有哪次征战之前觉得赢家会是别人过。”神色,这神色,明明在浓云井里也流露过,当时,是林阡,“楚将军可曾听说过,我林阡在哪一场战事之前,因为势单力孤所以就直接退却的”心被震慑,楚风流当然懂,这神色的相似说明了什么。

  “楚姑娘,你且留在营帐里休息,等过几天伤势恢复了再离去。”吟儿将她送回,关切地说。楚风流笑道“正合我意,这一战,我也期待着林阡凯旋归来。”吟儿点头,在心里暗暗说胜南,希望你记得这一战还是我们大家的战事,不管你要调遣盟军多少人,我们所有人,都早就枕戈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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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日,贵阳城郊,再不见千军万马,再不闻战鼓动地,张弛空气里,却仍有起伏杀机继续。

  可以无战马,无鼓角,无盔甲,独独不能缺的,是兵刃。

  兵刃,专属于武者,走到哪里,也许未必能觅战场,但都可以找到江湖。

  诚然,若不论征战而纯粹论武功,金南金北不占劣势,也许他们的兵刃,实力比盟军拥有的深厚,年代也比他们的悠久,却、可有他们的锋利

  当刀剑陈列,寒气映面,气氛就直接对。迎面的就是敌人,亟待征服的,必须击溃的,和不可饶恕的。

  劫后余生的柳峻,应该就是这一战最主要的敌人。阡审度,叶不寐和完颜猛烈皆不够心狠手辣,所以不会比柳峻威胁柳峻身后人数虽多,却更是等闲之辈不足为惧南北前十里,没有别人敢公然逆着楚风流,叶不寐和完颜猛烈也多半是中立而已。而,还有能悄然逆楚风流的,不愿,不屑,无暇,甚至,有人只想旁观这样的南北前十

  不,不对,还有一个难以忽略的敌人,不在对面,而在自己的阵营里。叶文暻,他虽然不在对面,心理却那样的捉摸不透,全副武装,他带的手下不比自己少,且个个面带紧张,眼神凌厉,似乎,来得比盟军更快更早。

  联盟先由越风、沈依然、慕容荆棘等人戒备,这一次,是吟儿、沈延、新屿、海逐浪随阡赴战。

  “林阡,用你两个女人,换饮恨刀与轮回剑”柳峻直截了当,贪婪至此,全局皆是哗然。

  “想得倒美,你一个都夺不走”吟儿即刻回应。柳峻阴冷一笑,话中有话“这两个是林阡的女人,生死怕容不得你凤箫吟决定”吟儿当即一怔他说得不错,这一战,我本应该回避

  “林阡,你的两个女人,不会连饮恨刀和轮回剑都值不起吧”柳峻笑而追问。

  “轮回剑,还不属于他林阡。”叶文暻低声说,看似反驳柳峻,实际却是他与阡暗战的开始,他其实是在暗示着阡,此刻二人非敌非友。

  “不在他手上,但也将在他手上。”柳峻冷道,咄咄逼人,“林阡,只要你将你饮恨刀交出来,蓝玉泽就可以立即回到你身边”

  听闻“蓝玉泽”三字,联盟诸将皆是面色一变,这个名字,其实阡心心念念了太久,也凭空消失了多年,然而,此刻唯一没有改变神色的也是阡,他的立场,“刀与剑,皆须留我抗金联盟。”

  “你说什么”岂止柳峻蹙眉惊疑,众人也出乎意料。这一句,使轮回剑也属于他的联盟。叶文暻一怔,若有所思。

  “刀剑我要留,她们我也要救。”阡继续说,柳峻愠怒不已“林阡,你这般不合作,还如何救得出她们”

  “教我如何相信,她们在你手上”其实,从阡和柳峻的对话里,吟儿已经听出谁正在取代谁占据主动,形势如何展,见微知著。

  柳峻往后与叶不寐对视一眼相互点头,不刻,金人阵中,终于有个女子被押解而至。战局中心,由此而定。

  没有错,死而复生。她出现的时候,永远使周围黯淡失色。玉泽,尽管是作为人质被押解,仍旧从容不迫得维持着她从前就有的清高淡漠,面容里添了一种凛然的美。是天糊涂,让她接连闯进了太多英雄的梦境,所以越来越沉静,也越来越孤独。

  当视线再次和玉泽有了交点,刹那间,阡知道这感情太复杂,太难解,曾经,这寂寞的恋人是他的全部,他的追求,他人生的目标,为何,现在却遥远又模糊伤离别,苦难见,流言纷飞,心事蒙尘,枝节横生,恩断义绝这生过的一切,曲折,无常,忧郁,藕断丝连

  和玉泽不确定的就是过去还记得吗玉泽,你和云蓝一样,害怕一开始就是结束。我曾对你说,你放心,不会结束,我很快就会回来。你也对我承诺,你会等我,等开始。而,我们俩的爱情,成熟得太慢,腐朽得太快。所以真的,还没有开始,就好像结束了

  “现在可相信了么”柳峻的声音,在这句话的开始还云淡风轻,然而随着眼神一变忽然转厉,恶狠狠地对着玉泽就是一踢直将她按倒在地,众人尽皆大惊失色,这样的折磨,显然在这半年之内不止一人一次,而更令所有人惊叹的是,曾经多愁善感的玉泽,曾经喜欢流泪的玉泽,竟在这一刻,脸上一点泪痕都没有,一点惆怅也见不着“胜南,不要答应他”

  “是啊,真不值得,为了一个欺骗感情的女人,的确不值得连饮恨刀都放弃。”柳峻语言阴毒,其实这句话对着玉泽。吟儿面色苍白,她没有想到会有这句话嘲讽,这句话出口,根本救玉泽是错,不救也是错。柳峻真是不择手段,连自己的亲侄女都这般伤害。胜南也因为这句话而一惊,怒不可遏“柳峻你闭嘴”他知道,这句话对玉泽来说,该是个多大的伤害

  玉泽,过去的玉泽,听到这句话应该是凄苦,是泪流,为什么,竟变得这样坚强这无声的,却决绝的美,只有卑鄙到极点的人才忍心伤害

  柳峻转过头来,语气才有所恢复“林阡,适才不答应我的要求是因为不信她在我手上,现在她已经出现,就在你十步之遥,你总该信了。怎么她的性命,和你饮恨刀的得失,竟这般的难以抉择吗”

  是,难以抉择,饮恨刀。从寻刀的那天甚至更久以前,他就清楚知道这双刀对江湖的至关重要,否则,敌人也不会一次次地要,而它的丢失对武林造成的打击他不是没有体验过,自从两年前这镇谷之宝丢失,短刀谷因此爆的动乱至今还没有完全平息,当年他在大散关、石城郡、路南、大理、点苍、东方大峡谷和云雾山,也亲身经历了这些由饮恨刀带来的不计其数的动荡日子。江湖传言,对阵预言,矛盾也好,错误也罢,清晰的就是这一点不可丢弃,无法代替。

  “往前五步,放下饮恨刀”柳峻不给他时间考虑,谁都知道,玉泽此刻命悬一线。新屿紧张地看着胜南,此刻不能给他的思想有任何的左右,但新屿真的很希望,胜南对宋贤不要食言。

  惊呼声中,阡竟然当真除去饮恨刀。为了承诺,卸下武装。

  “饮恨刀怎么能放手饮恨刀一离开主人,就会引起武林浩劫”海将军瞪大了眼睛,其实,现在胜南无论怎么做,都一定会有人失望,牵制着他的,是过去和未来两种势力,无论如何,会有一部分人意料之外。吟儿轻按住海将军冲动的脾气“海将军,刀剑失去了,可以夺回来,性命却不能重来。”

  五步之外,玉泽微微一惊“胜南,不要”再与胜南四目相对,忧伤的内在被他一目了然,只听她怅然低声,果真有心事郁结“胜南,不要为我这样做。我不想再害一个人”

  “玉泽,宋贤他没有死。”到现在才现,原来他们三个人,竟相互间生死茫茫。

  听见阡对她说,玉泽的泪就忍不住夺眶,而当听说了宋贤的消息,她终于有所释怀“是真的宋贤没有死”原本这释怀,是这感情最好的解决方式,迟到了多年的玉泽的决定,他听得见玉泽心里那独一无二的选择。可是,太晚了

  “玉泽,你的眼泪,可有曾为他一个人而流”

  玉泽的泪和笑都忽然停留,她清楚地明白胜南说的是什么,不错,对面没有宋贤的存在,玉泽不禁脸色一变“宋贤他他在哪里”

  新屿和吟儿也被敲醒。胜南的心,竟可以对玉泽也关上,且关死,不留缝隙。

  “少废话放下刀退回五步以外,我得到饮恨刀,自会放过玉泽”柳峻劫持着玉泽,刀贴着她喉间偏一寸都是死路。

  “玉泽,希望你能明白,我们过不了,也回不去了。”阡话如刀割,一字一伤,玉泽静默听着,流泪点头。

  再也回不去了,满身伤痕,一错再错,这份爱,其实一直跟着时间在熄灭,终于,此情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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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饮恨刀轻轻搁在地上,已经两年没有离开过主人身边过,跟着它的主人,辗转江湖,出生入死,陪他最久,也磨难最多。

  感谢天意,没有娇惯出一双饮恨刀,而是磨砺出它。

  放下的是刀,放弃的却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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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刀与剑,你抗金联盟都留不下”柳峻猖狂而笑。

  阡后退数步,柳峻早已迫不及待,将玉泽往阡的方向一推,便即上前来取双刀。

  却在刚刚要握的一瞬,柳峻万万没有料到会遭遇林阡这么快就反击,当林阡一掌突然袭来,柳峻没有提起饮恨刀就被迫松手,下意识地全力去防御这一掌击,电光火石间却现他的那一掌只不过是声东击西,对啊,他应该知道,林阡不屑取他性命而一心在饮恨刀

  想通之际,为时已晚,林阡脚对着刀下一移,长刀已然腾空而起直返他手中,度快得不可思议,力道又是那样的雷霆千钧,教柳峻一刹那间方寸大乱,立即要去追袭玉泽而忘记玉泽已然在阡身后,提刀和阡交锋了十余招,慌乱之间哪里是阡的对手,叹只叹阡动作竟那般神,明明离饮恨刀有五步开外比他更远,却先他一步握饮恨刀在手。而且,比动作更快的,一定是心。他的心,早就算计好了度和距离。

  “林阡你竟背弃方才约定”柳峻看他轻而易举再夺得短刀,大怒。

  背弃约定是,他背弃了太多的约定,当第一次能够保护玉泽往回走,真正也是他最后一次。太残忍,曾经的他,是怎样的希冀他能亲自保护玉泽哪怕一次

  叶文暻冷笑“这却是你柳峻的不对了,大家亲眼所见,林少侠已然把刀给了你,是你自己无能,没有保护得了。没有人规定,东西给了就不可以拿回去。”

  给了就不可以拿回去是啊,玉泽不是饮恨刀,玉泽给了宋贤,就不可以再要回来,这个狠心的决定,他不能一拖再拖。

  于是宁愿绝情,宁愿要太多人的不理解“我说过,刀剑要留,她们我也要救。”

  “哼,不守约定,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不择手段如此,竟然还能领导一个联盟。”完颜猛烈忽然带着嘲讽的语气,冷道。

  “不守约定不守约定的应该是柳峻吧是他要胜南退回五步以外他才会去取饮恨刀,也是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五步以内就迫不及待去拾的。怨什么都不该怨对手,而该怨他自己贪心”吟儿冷笑,“完颜猛烈,如果你们的想法是合情合理,我们当然可以采取,如果你们的所谓约定根本就大逆不道,也怪不得我们背弃约定”向来不饶人,饶是完颜猛烈,也被她说蒙过去。

  柳峻面色惨白,的确,适才他也没有留意,原来是他自己先违背了约定,吟儿的这番话,把原本就没有脸面的金人说得更是颜面尽失。柳峻满头冷汗,不仅仅为了凤箫吟的话,更为了林阡的刀,为什么,明明自己方才有防备,进攻也颇具实力,竟没有机会拿到饮恨刀真的,竟连碰、也没有碰到

  “饮恨刀,你握得起么”阡将柳峻心理一眼看穿,冷冷扔给他一句。

  柳峻却僵硬地冷笑了两声“林阡,不知同样的伎俩,你会否成功两次”

  阡、沈延以及叶文暻全是一怔,群雄刚刚舒缓的心又再度提起。

  昨夜蓝玉泓的话还充斥耳边“立即就把云姑娘救下那姐姐呢,不是更危险么难道为了云姑娘,就要弃姐姐不救”是啊,现在却相反了,救下玉泽,云烟则更危险,因为,她是柳峻仅余的希望了,柳峻不会再栽在同一个错误里。

  而,为了救云烟,他连命都可以豁出去,而这一次,非要冒着背离父亲遗志的风险不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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