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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先将她安置在主卧房的床上,再轻柔的替她脱掉外衣和鞋子,最后再帮她盖上一层薄被之后,屈竞才有机会走出房问打量她的住处。

  这是一间两房一厅的小公寓,室内坪数大概不足二十坪,但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所有家电用器一应俱全,看得出来她已在这里住上好一段时间了。

  屋里干净整洁,没有多余的赘饰,只有实用的家具和家电而已,不过却能构筑出一种舒适宜人的温暖感受,让人很有家的感觉。

  看完她的屋子,屈竞回到她的卧房打开她的皮包,在里面找到她的身分证件。

  言海蓝,他终于知道她叫什么名字,民国六十八年十月八日生。

  今天不就是十月八日吗?他讶然的挑起眉头,心想难道这就是她之所以满身酒气的原因?

  思绪突然一顿,屈竞想到一件事,如果她有男朋友的话,在今天这样的日子里,有可能会不陪她过生日,还让她单独一个人坐计程车回家吗?

  不可能。

  所以他是否可以预设她现在根本就没有男朋友?

  压抑不住迫切想知道这个答案的心情,他开始在屋里寻找男人的踪迹。

  她的皮夹里也没有男人的照片,卧房和屋里其它地方也没有。

  她的浴室里看不见任何男人的用品,例如刮胡刀或刮胡膏之类的东西。

  她的衣橱——虽然这么做有点儿变态也有点卑鄙,但是原谅他,他就是无法管东自己的双手,以及迫不及待想确认她没有男朋友的一颗心,所以他打开她的衣厨,仔细的看了一遍。

  没有。

  他不禁松了一口大气,然后咧开嘴,差点没放声大笑,她的衣橱里没有半件男用的衣物,她果真没有男朋友。

  他无声的大笑,一颗心雀跃得差点没飞起来。

  她没有男朋友,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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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的朝阳穿过薄纱窗帘照进屋里,照射在床上人儿的脸上,吵醒睡眠中的言海蓝。

  她先是轻蹙了下眉头,然后伸手放在额头上遮去朝阳后,才缓缓地睁开双眼。

  她习惯性的先转头看向床边的闹钟,查看现在的时间,接着才想到今天是周末假日的第一天,不必上班。

  她重新闭上眼睛,决定享受难得可以赖床的假日继续睡,只是朝阳太刺眼,让她不得不转身背对窗户。

  但拘束感让她在突然之间皱着眉头睁开眼睛,她坐起身来,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白衬衫和铁灰色中庸裙,然后想起了昨晚的庆生会,以及离开Lounge Bar时所发生的事,但是她却完全不记得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到家、躺上床的。

  是谁送她回来的?是计程车司机老伯吗?

  蹙着眉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言海蓝还是想不起自己究竟是怎么回到家的,倒是记得自己把计程车司机老伯看成了屈竞,对他发了一顿酒疯。

  也许正因为如此,司机老伯被她吓坏了,才直接一拳打昏她然后再将她送回家,所以她才起会想不来自己究竟是怎么躺上床的。试问有哪个人在被打昏之后,还会记得自己昏倒后所发生的事?

  苦笑着躺回床上,她闭上眼睛,却再也寻不回睡意,满脑子充满的都是她不愿想起,如今却又历历在目的一切。

  关于他与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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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她刚从大学毕业,在渡过了几个月无聊的上班族生活后,便仗着父母的疼爱以及自认独立的个性,任性的硬是辞去了人人称羡的工作,一个人自助旅行的跑到美国去游学,然后便遇见了他。

  当时在台湾英文成绩好得吓吓叫的她,自以为到英语系国家可以完全没问题,没想到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口音加上当地居民各式各样奇异的生活用语,搞得她这个超会考试的才女信心全失,紧张得连平日一半的英文能力都发挥不出来。

  就在她茫然不知所措的时候,英雄从天而降,她遇见了他。

  屈竞,一个七岁就随父母移居美国,英俊帅气到阳光都为之失色的ABC。

  他的中文听力很好,说起来却有点不轮转,读写更只能用烂到爆来形容,但却不失东方人热情好客的本性,硬是自我推荐兼强迫的当起她的导游来,带她四处游山玩水,好不快活。

  他们从陌生到熟识,从朋友到恋人,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当时年仅二十三岁的她正是爱玩的年纪,拥有一个比明星还帅的男朋友,而且男朋友对她又好又有钱,每天带着她吃好吃的、玩好玩的,两个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过着亲亲我我的日子,无忧又无虑,这样的生活谁不喜欢、谁不着迷?

  年轻的她只在乎眼前的快乐,根本不懂什么叫思前顾后,而他虽然长了她七岁之多,却也不知为何原因,每天陪她无所事事的花钱玩乐。

  他们从东海岸玩到西海岸,从美国玩到加拿大,除了睡觉的时间之外,其它时间全花在谈恋爱和玩乐上头。

  虽然如此,她仍确定他们是相爱的,不是因寂寞才在一起的伴侣。因为她交过许多男朋友,只有他让她甘愿付出一切——身,心、情感、眼泪,而他则向她许诺了他们的未来。

  他说他们的孩子一定会很漂亮,男的像他,女的像她,男的帅,女的美。

  他说她的父母一定会很自傲能生出像她这么漂亮的女儿,然后拐了一个像他这么帅的女婿给他们。

  他说等她玩够玩累了,他就陪她回家,请她父母将他们漂亮的女儿嫁给他。

  他说得深情款款,她听得感动落泪,两人深情相拥时,谁也没想过感情这种东西是会变的,而空口白话更是保障不了未来。

  感情生变的原因她至今仍不是很明了,但是对于起因她却记得一清二楚。

  那天天气晴朗,阳光普照,她已在美国优游了半年多,从西海岸又玩回了纽约。

  第五大道不分季节始终忙碌着。

  Saks Fifth Avenue八楼的咖啡店有着不错的甜点,边吃边喝还可以俯瞰风华绝伦的第五大道街景。

  Berdgorf  Goodman里的服装饰品仍走着高级精品的路线,要了解欣赏纽约上流社会的品味,到那里准没错。

  Tiffany&Co继续他们不二价的属态,卖着贵死人却让所有女人着迷,并幻想拥有的奢侈品。她是个女人,自然逃不了它的魅惑。

  屈竞牵着她定进这问在第五大道上的不朽名店Tiffany&Co,然后豪气十足的要她随便选,只要她喜欢的他都可以买给她。

  “戒指也可以吗?”她柔声问,立刻换来他一记深情的热吻。

  “当然可以。”

  他的模样看起来高兴得不得了,于是两人手牵着手,开始挑选他们的订婚戒指。

  他们一边谈情说爱一边挑选,花了许多时间才选定他们两人都满意的戒指。

  “待会儿我们去哪儿?”将无上限的信用卡交给满脸微笑的店员后,屈竞问她。

  “都行。”她笑着回答,好心情一览无遗。

  “你很开心?”

  “嗯。”她用力的点头,毫不避讳。

  “原来你这么想要嫁给我呀。”他揶揄她,得意全写在脸上。

  “是呀,像你这样的金龟婿,谁不想嫁呢?”她开玩笑的故意说道。

  “原来你看上的是我的钱呀。”

  “错了,还有你英俊的长相。”

  “你好狠的心,竟然说出这么残忍的话。”他做出心碎的表情,捧着受伤的心,伤心的指控。

  她瞬间笑出声,被他逗得笑不可抑。

  “我好伤心,我的心好痛,谁来救救我,谁来呀?”他还在演。

  “好了啦,大家都在看我们了。”言海蓝好笑又害羞的扯着他低声笑着。

  “不要,除非你说爱我。”他藉机勒索她。

  她先是娇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心甘情愿的接受他的勒索。“我爱你。”。

  他咧嘴笑,英俊的相貌加上幸福满溢的笑脸,几乎让店里所有的珠光宝气为之失色,至少在她当时的眼中是如此。

  “对不起,先生,请问你还有别的信用卡吗?”负责接待他们的店员突然回走来问。

  “怎么了?”他反问。

  “这张卡不能用。”

  他蹙起眉头,脸上写着“怎么可能”四个字,不过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从口袋里拿出皮夹,抽了另外一张白金卡递给对方。

  对方点头转身离去,他拿着不能用的那张信用卡,正面背面转动着看了一遍又一遍。

  “怎么回事?”她问道。

  “大概是磁轨出了问题吧。”他耸耸肩。

  可是不一会儿,同一位店员再度走回他们面前说着和之前一样的话。

  “对不起,先生,请问你还有别的信用卡吗?”

  一张信用卡不能用可以说是意外,但两张信用卡不能用还可以说是意外、是凑巧吗?

  他们俩同时都起了戒心,言海蓝率先开口,“也许是我昨天下小心把你的皮夹丢进洗衣机里的关系,才会让你的卡片都不能用,对不起。”

  她这么说的目的是想为他们解套,怎知他不知是不明白她的用意,还是为了面子问题,竟然一鼓作气的把皮夹里剩下的三张信用卡全部抽出来交给店员,要她拿去试试看。

  结果在未试之前便可预见了,那三张信用卡果然与前两张一样都不能用。

  歉然离开那间店后,他黑着脸,表情严肃,沉默不语,而她也只能努力表示不在意,企图以玩笑的话语炒热气氛,可惜成效并不大,他的脸从走出那间Tiffany&Co之后,便拒绝再展现笑容。

  回到饭店,他拨了通电话回家,这是他们在一起半年来,她第一次看见他打电话回家,但把她吓得双目圆睁,惊恐得说不出话的,却是他拿着电话大声咆哮的模样。

  相交半年,她从没见过他生气的模样,甚至于连大声说话都不曾,她原以为他没有脾气或是脾气超好,结果根本就不是这样,他发起脾气的凶狠模样,任是流氓也会忍不住想要退避三舍。

  第一次,她发觉自己其实并不了解他。

  他重重的摔上电话,看见一旁的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的模样,便扯唇向她道歉。

  “对不起。”他说。

  “发生了什么事?”她不得不问。

  “我爸把我的户头全冻结了。”他咬着牙,怒不可遏的对她表示。

  她眨了眨眼,不懂的脱口问:“为什么?”他都已经三十岁了,不是吗?

  他眉头深锁,“我也不知道,如果是我爸动用了关系和银行一起搞鬼,那就别怪我翻脸,总之,现在我得回家一趟。”

  她轻怔了一下,突然有股莫名不祥的预感。“其实要用钱的话我这边有,过去半年来都在花你的钱,我户头里的钱连一块都没用到。”她希望这样能让他取消回家一趟的决定。

  “我不能用你的钱。”他立刻否决。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如果没有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用?我现在就去领钱。”她说着起身就往门外走,却被他猛然拉住手。

  “我现在心情很糟,你不要跟我闹了好不好?”他以隐忍的语气说道。

  “我没有在闹,我是跟你说真的,我不在乎你用我的钱。”她认真的看着他。

  “你不在乎,我在乎!”他突然提高音量叫道,吓了她一跳。

  “我只是不想你为钱心烦而已。”她眼眶迅速泛红,委屈的低下头。

  “对不起。”他将她拉进怀中,抱着她低声道歉。

  “我不是因为你有钱支付我们的费用才和你在一起的,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我是真的爱你,真的想和你结婚过一辈子。”她忍不住低泣。

  “我知道。”他安抚的轻拍着她。

  “我也想要付出,虽然我的钱没有你多,但是至少也能支撑一段时间,支撑到我们一起想出办法解决困境为止,不要拒绝我好不好?”她抬起头,泪眼汪汪的凝视着他,“你的钱、我的钱有什么分别呢?只要我们在一起,那些就是我们的钱,不是吗?”

  他深深地凝望着她,没有说话便突然低头吻她。

  泪水是咸的,他吮干她的泪水和她分享泪水的味道。

  他的吻温柔而怜爱,每次亲吻她时,总是能让她失魂,当温柔变成了热情,怜爱变成了诱惑,她的身躯总会失守,不由自主的呻吟出声,然后和他一起攀上喜悦的高峰,小死上一回。

  激情太盛的结果是累得昏睡过去,再度醒来,房里一片黑暗,窗外的天色已黑,偌大的床上就只剩下她一人。

  扭开床头灯,率先落入她视线的是他留在几案上的纸条,上头简单的写着——

  我回家一趟,等我,爱你的竞。

  但是他却从此一去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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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方知心痛。

  她醉过也爱过,所以现在的她除非必要绝不碰酒,至于爱……

  言海蓝不禁伸手轻覆在自己的心脏上方,感觉它的跳动,确定她的心还是存在的,但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经历过与他的那段情之后,她便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曾经沧海难为水吗?还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所以她不想再爱是为了不想再心痛吗?

  老实说她真的不知道,只知道这些年来她心如止水、波澜不兴,追求者再多再热情也牵动不了她的心,如果不是感觉到心脏仍在她体内跳动着,她会以为自己没有心。

  往事已矣,她不想再追忆。

  摇摇头,她起身下床走进浴室里补洗昨晚没洗的澡。

  今天天气不错,既然无法睡回笼觉,待会儿就来洗被单,顺便擦擦地板整理一下屋子吧。

  她边洗澡边作打算,等她洗好澡走出浴室时,已计划好周末两天要做些什么事,包括打扫家里、逛卖场买东西、去剪头发,然后明晚再回爸妈家去吃晚饭。

  走到一半,她的脚步戛然而止,连擦头发的动作都在一瞬间停了下来,言海蓝浑身僵直,血色尽失的看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此时正坐在她床铺上对她微笑的男人——

  屈竞!

  “嗨。”他笑着向她打招呼。

  她瞪了他半晌,突然垂下脸来恍恍惚惚地对自己说:“你在做梦言海蓝,他不可能会出现在你房里的,醒一醒。”

  “你没在做梦。”他出声说。

  她蓦然再度抬起脸来瞪着他,然后慢慢地,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冷漠。“请你立刻离开,否则我会报警说你私闯民宅。”

  “我们谈一谈好吗?海蓝。”他目不转睛的凝望着她,轻声要求。

  “我不认识你。”她别开头。

  “昨晚你才揪着我的领子说我们曾经交往过,曾经深爱过,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我呢?海蓝,不要说谎。”屈竞叹息的看着她。

  “如果我们真的曾经交往过,曾经深爱过,昨晚在酒吧里,你又怎会开口问我我们认识吗?”她嘲讽的扬起唇角,冷漠的回过头看着他,“我没说谎,昨晚是我认错人了,我们不认识。”

  “那你叫得出我的名字屈竞,这该如何解释?”他紧盯着她。

  “纯属巧合。”她耸耸肩,漠然回答。

  “意思就是我不仅长得和你曾经深爱过的男人很像,连名字都一样?”

  “世上巧合的事有很多。”

  “就像我和他一样逃不出你的魅力、一样受你吸引、一样情不自禁对你动了情,这也是巧合?”他深深地瞅着她轻声说道。

  心跳在一瞬间似乎跳快了一拍,但言海蓝仍旧不动声色、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只说了一句话,“请你离开。”

  这回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缓慢地站了起来,缓慢地走到房门边,接着突然停下回头看她。

  “离开只是暂时的,我会再回来,回到你身边、回到你心里。”他宣誓的对她表示,之后才离开。

  客厅传来大门被关上的声音,言海蓝整个人忽然虚脱的瘫软到地板上,浑身无力得连呼吸都觉得吃力。

  他为什么要这样说?离开只是暂时的,我会再回来,回到你身边、回到你心里。他是认真的吗?

  回到你身边、回到你心里?

  如果他真有这个心,当年为什么要离弃她呢?昨晚又为什么要假装不认识她呢?她一点也不相信他是认真的,可是为什么她的心却为此狂跳不已?

  她好生气,为什么只有他能触动她的心?为什么在经过了椎心刺骨的心痛之后,她对他竟然还有期待?

  那年她一直在等他,她在饭店里足足等了他一个月,结果不仅没等到人,连一通电话都没等到。

  然而即使如此,她还是不死心,在考虑到金钱的用度后,她离开饭店改在饭店附近租了间小套房,继续她的等待。

  她整整等了他一年,等到饭店员工上至经理,不至门房都成了她的好朋友,她依然等不到他的任何一点音讯。

  然后有一天,她在街上忽然看见他的身影,他西装革履,一样英俊潇洒、气宇非凡,身边簇拥的全是城市里的精英分子,男的女的都有,就是没有她——没有她的位置。

  一年的等待磨损了她的自信,她看着他竟然鼓不起勇气走向他,直到他坐车离去,她才默默地潸然泪下。

  但自卑抵不住思念,她终于还是打探出可以去哪里找到他,随即鼓起勇气前拦,她想过千百种他们见面时可能会有的画面或对话,但就是没想过这一种——

  他不愿意见她。

  冰冷的水泥墙面冷不过她当时的心,他竟然连再见她一面都不愿意?泪水早已在心里冻结成冰,流不出来。

  “我们家少爷就是这样,因为长得帅又有钱的关系,总是四处留情,一年内总会有四、五个像你一样长得漂亮又年轻的小姐上门来找他。”负责传话的阿桑这么对她说道。

  “你别这么痴心,还是忘了我们家少爷吧,他既然不想见你,就代表他对你不是真心的,你应该知道。

  “别再来了,以前有个女人不肯放弃的每天来,连续来了一个月最后还是没能见到我们家少爷。

  “你还年轻,长得又漂亮,应该有很多人喜欢你才对,忘了我们家少爷这个负心汉吧。”

  阿桑的语重心长虽是出自子关心,但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刀一样,一刀又一刀的刺进她心里。

  她没有哭,但心里所受的伤、淌的血却早已血流成河。

  痛是一定的,但是能怪他吗?

  不,她只怪自己愚蠢,竟然把心交给一个负心汉。

  结束了长达一年的等待,她终于离开美国,回到台湾的怀抱、父母的怀抱。

  如果说那一年半的时间让她学到了什么,除了知酒浓、知心痛之外,还有就是父母的怀抱是天底下最温暖,而且绝对不会背弃她的怀抱,即使做女儿的她再不孝也不会。

  抹去不知何时从眼眶库落下来的泪水,言海蓝从地板上爬起。

  往事已矣,当年那个单纯愚蠢的自己已经随往事而去,如今的她应该有能力也有本事抵御他才对,她如此告诉自己。

  俗话说的好,兵来将挡,水来上掩,其实她根本就没什么好忧虑或不安的,只要她的秘密不被揭穿就行了。

  是呀,她的秘密。

  她有一个秘密,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个秘密甜美可爱、聪明乖巧。

  那是她最甜蜜也最喜爱的负担。

  如果他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那么就请他拿出真心来感动她、追求她吧,在她重新接受他之前,她绝对不会告诉他,也不能让他知道这个秘密——

  她有一个女儿,一个和他生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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