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悲讯

  “大哥，大哥你怎么了？”</p>

  高飞听见了旁人的议论，杨国忠、熊小伟也都听见了。俩人以前听高飞说起过张自忠，知道自己这位结拜大哥是张将军手下的营长。高飞也提起过黄维刚，所以，一听到张将军、黄维刚，俩人立马就联想到了张自忠。</p>

  抬头一看，见高飞木呆呆一动不动，熊小伟赶紧叫他。</p>

  高飞回过神，看了看在座的二人，强忍住沉重的心情勉强笑了笑，“小伟，怎么了？”</p>

  “我刚才听见隔壁人在说，张将军阵亡，黄维刚军长抢救遗体。张将军，是不是您的老长官张自忠？”</p>

  “肯定不是！”杨国忠挥手否认，“大哥的长官黄维刚是师长，刚才隔壁明明说军长黄维刚。我估计，应该是两个人重名了。”</p>

  哪有那么多重名？张自忠早就是军团长了，现在说不定都是集团军的司令了。黄维刚是他手下的头一员虎将，顺势升一级，接任五十九军的军长也没什么稀奇的。高飞心里是这么想的，口中并没有说出来。</p>

  “我们别在这儿瞎猜了，过去问问不就明白了吗？”杨国忠站起身，熊小伟也站了起来。高飞没办法，只好跟着两个人拉开了屏风。其实这是一个大包间，中间用屏风分隔成了两个小包间。</p>

  隔壁的四个人正在吃饭，一看屏风被拉开了，隔壁三人面色不善的走了过来，这四位当时就愣在那儿了。</p>

  “你们刚才说张将军阵亡。张将军是哪位？他叫什么名字？”杨国忠问的一点儿也不客气。</p>

  四个人一听，原来是问这个，顿时松了一口气。其中一个穿长袍的回答：“是第三十三集团军司令官，张自忠张将军。张将军的灵柩今天由宜昌运来重庆，到时候我们都打算去码头上迎接将军忠魂！”</p>

  消息落实了。高飞给隔壁的食客赔礼道歉，退回自己的包间，又把屏风重新放归原处。这顿饭还怎么吃？三个人谁也没有继续吃饭的胃口了。杨国忠让他再去找林婉儿寻乐子，高飞也没兴趣。</p>

  三人约好，等张将军灵柩运抵重庆的那一天，兄弟三人一起到码头上去祭拜、接灵。这是高飞返回军校最早的一天。下午不到四点钟他就进了校园。一个人回宿舍，蒙头大睡。室友们回来看见还觉得纳闷，高飞每逢周末都不见人影，今天这是怎么了？</p>

  余俊利过来问，高飞嗯阿两声也不多说。余俊利摸了摸高飞的脑袋，没发烧，也就不再理他了。</p>

  从第二天开始，高飞更加发奋的学习、训练。没过两天，消息传到学校了。第三十三集团军总司令张子忠将军不幸为国捐躯。灵柩将在几天之后运抵重庆。</p>

  到时候军校停课三天，头一天，军校组织全体去朝天门码头迎接灵柩。后面两天师生们可以自行去祭拜，也可以休息。</p>

  因为张自忠，中央军校都放假了。不用说，张将军灵柩运抵重庆的头一天，肯定是全城缟素、人山人海。单独一个人想凑到跟前恐怕很难。与其那样，还不如跟着军校团队一起祭拜。</p>

  高飞心里打定了主意，但是另外一个心思却忽的一下冒出了头，压都压不住。我要上前线，杀鬼子，为张将军报仇雪恨！</p>

  高飞现在是中央军校的在校学生，想上前线的话，得等到完成学业，毕业了才能去。但是高飞等不及，他也不想再等了。所以，趁着课余时间，高飞写了一封请战书。</p>

  写完之后他可没交。现在交上去的话，上级还没批，张自忠的灵柩来了。被这件大事一冲，请战书也许就被塞进哪个旮旯里了。高飞要等到灵柩运到重庆，安葬了，这件事的风头过去之后，再向上递交请战书！那样更合情理，也容易被批准。</p>

  写好的请战书放到上衣口袋里，这件事高飞对谁都没说。</p>

  一九四零年五月二十八日，阴历四月二十二，星期二。这天一大早，中央军校就出动了。军校师生，坐车的坐车、骑马的骑马、走路的走路。兵分几路，赶赴朝天门码头。</p>

  学校专车没他的份，高飞又不愿意步行走着去，所以，他打算开着自己的车去朝天门迎接张将军的灵柩。</p>

  昨天晚上室友们就说好了，都搭高飞的车一起去。没想到，一大早班主任刘老师就带着三位任课老师一起，来到宿舍堵人了。老师们也想搭高飞的便车。</p>

  “刘老师，不是我不愿意拉你们，实在是，我们三零二寝室的同学们几天前就已经预定好了。咱办事情得讲个先来后到，刘老师您看？”</p>

  高飞不想拉着老师们。和老师们在一起麻烦，没有几个室友挤到一块儿自在。</p>

  “是嘛？你们寝室的同学能够相互帮助，老师很欣慰。不过呢，这一次情况特殊。余俊利、吴坚强，你们都提前预约好了？”</p>

  “把位置让给老师吧。将来你们毕业的时候，思想品德分好像是归我填吧？尊敬师长，似乎是其中比较重要的一条。不知道同学们愿不愿意在这方面取得个理想的分数呢？”班主任刘老师漫不经心的问高飞的室友。</p>

  “我们愿意！我们都很尊敬老师的。刘老师、孙老师、郑老师、董老师，你们坐车吧。我们年轻，走路就行。跟着班上的同学一起走路去，也能锻炼体魄。多谢老师们给我们这个最好的锻炼机会。谢谢啊。”</p>

  余俊利很会说话。知道这汽车是非让不可了，一番漂亮话说的几位老师眉开眼笑。</p>

  就这样，高飞带着四位老师，坐汽车赶奔朝天门码头。刘老师是班主任，坐的是副驾驶。</p>

  “高飞，你这车不错嘛，我今天还是第一回坐。这车也是你从孔大公子手里赢过来的？”刘老师坐在车上，看看这儿看看那儿，和高飞闲聊。</p>

  高飞说不是。本来也不是，这车是杜月笙送给他的。感谢高飞替他杜老板去和孔大公子赌钱。</p>

  高飞没解释那么多，只说车子是开朋友的。引得老师们一片啧啧称奇，高飞才来重庆几天？不光是赢了别人几辈子都赚不来的钱，还有朋友送如此高档的小汽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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