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爸,你别担心,就在家先陪着妈,公司的事情我会处理的,」接到父亲不放心的电话,靳光希一手插在裤袋中,闇黑色的瞳眸居高临下的望着窗外的街景。「妈现在最需要有人陪在身边。」
「知道,我会的,你放心吧!嗯……」忽地话声一顿,他皱眉,「你的意思是,乔乔也答应妈的提议?」异常惊讶的情绪在心底疾掠而过。
孙野猫在某些地方和他极度相似,如果说她是只不受拘束的野猫,他肯定就是匹脱缰野马,两人都拥有热爱自由的灵魂,而她这么爽快的答应这桩婚事,难道她都没想过往后的日子要如何度过?
「总经理,」念头还在转,门外传来两声轻敲,张秘书先探进头,后头跟着面色略显苍白的孙妤乔。「孙小姐找你。」
靳光希旋过身,漂亮的眼瞳迎上孙妤乔复杂难懂的眸光。
「爸,我临时有客户来拜访,」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直觉撒谎,不想让父亲知道孙妤乔在这里。「我晚点再拨电话回去。」
草草收了线,靳光希长腿一迈来到孙妤乔跟前,朝她微笑,感觉到彼此之间的气氛有些怪异,不复以往的轻松。「坐啊!干嘛傻愣愣站在那儿。」
白皙的肌肤因为一夜未眠,青色的血管依稀可见,似猫的美眸还残留昨夜哭过的痕迹,孙妤乔扬眸睇他,贝齿紧咬住下唇。
「怎么不说话了?妳平常不是叽叽喳喳像只小麻雀的吗?」靳光希故作轻松地开口。
「靳妈妈的情况还好吗?」从昨夜答应婚事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就彻匠改变了,站在她眼前的不再是靳光希,反而显得有些像陌生人。
「还可以,我爸正在陪着她。」
「没事就好,我一直很担心靳妈妈的身体状况,」话声一顿,孙妤乔轻吸一口气,「光希,关于靳妈妈的提议我答应了。」
闇黝的眸光疾闪而逝,靳光希不着痕迹地蹙眉,旋即舒展开来。「嗯,我听说了。」
「是吗?你已经听说了。」孙妤乔反应迟缓地点点头。
漂亮的眼瞳深深看了她一眼,靳光希一时间显得有些烦躁。
「乔乔,关于这件事我们应该好好谈一谈,」靳光希神情严肃,客观地说道:
「我知道我妈一直很疼妳,或许这对妳而言是个无法卸下的人情包袱,但是妳没有必要因为这样就答应这个不合理的要求。」
「你觉得不合理吗?」她反问。
「妳觉得合理吗?」靳光希挑眉问,「就算我们平时的感情再好,但我们终究不是一对恋人啊!」
眨眨美眸,孙妤乔将眼泪眨回眼底。
光希说的没有错,正是因为没有错,所以她心中特别有感触。
「我不希望妳太勉强,毕竟这是我们家的事,没必要连妳一起拖下水。」
「我并不觉得勉强,」孙妤乔朝他微微一笑,「你别担心。」
「妤乔,」不是只有她了解他,他也了解她啊!像她这种倔强的性子,再苦也会往肚里吞。「趁还来得及反悔,妳千万要想清楚,我和妳真的适合在一起吗?」
「如果我们都不答应,就让靳妈妈不快乐的走,这样你也无所谓吗?」
无声地叹气,靳光希没有回答。
他当然做不到,若是做得到的话,他自己就拒绝了。
「你不必为我担心,」孙妤乔沾染水气的美眸雾蒙蒙的。「倒是你,你真的愿意娶我吗?会感到勉强的人应该是你吧!你舍得下身旁那些波霸美女吗?我的胸部可是很平的喔!」她故意轻松地反问。
见她泪眼迷蒙还要逗他开心,靳光希的心像打了干千结,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涌回胸口。
「笨蛋!」又心疼又感动,他扬手赏她一记爆栗。
「好痛!」孙妤乔揉揉头,忍不住也笑了出来。
不知道这算不算苦中作乐啊?唉……
「光希,」忽地,孙妤乔轻声唤,颊边绽出两个甜甜的小笑窝。「你放心,我比你想象中还要坚强,你就放心的来娶我吧!」
望着她过度灿烂的笑,靳光希瞇细黑眸,心疼的感受在发酵。
她这年龄应该正向往着爱情吧!结果却毫无选择的必须踏入婚姻,她答应的时候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
「孙野猫。」他沙哑的低声唤。
「嗯?」
「我替我妈妈谢谢妳。」轻抚她冰凉的粉颊,他轻声道谢。
「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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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妳今天身体还好吗?」赶着出门上班的靳光希在母亲的颊上送上早安吻,「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的精神还不错。」靳母皱眉笑答。
应该很少癌末病人像她这样气色不错、又精神饱满的,自上回从医院回来也一个多星期了,说实话,她真的感觉不出有哪里不适,想重回医院检查却又提不起勇气,要再听一次自己已经时日不多的感觉当然不好,她不想再重温一回。
「没有不舒服就好,」靳光希忍不住又多看了母亲一眼,总觉得她红光满面,气色好到不行。「妈,有任何问题记得叫姚婶打电话给我。」要不是知道母亲不可能拿自己的身体来开玩笑,他几乎要以为母亲是藉由装病来逼婚了。
「我会的,你别担心,」靳母点点头,「对了,光希,你和乔乔的婚事办得如何?」
「都处理得差不多了。」
「那喜帖都寄出去了吗?」
「昨天就寄出去了,」靳光希顿了顿,「因为时间太赶,又怕太忙会累到妈,所以我们只宴请几位亲朋好友,一切从简。」
「这样啊?那房子呢?你们婚后不是要搬到郊区那间房子去住?」靳母点点头。
「房子已经重新装潢,就快完工。」
「这样就好,我们可不能亏待乔乔。」靳母叮咛。
「我明白,妈不用担心,」听见孙野猫的名字,靳光希不着痕迹的蹙眉,旋即舒展开来,「今天乔乔放学后会去看新房子装潢得如何,小细节我都有注意。」
说到孙野猫,她最近就像失踪人口,找都找不到。
「嗯,你去上班吧!公事重要。」
「好,有问题记得打电话给我。」走出家门,靳光希拿出手机再一次拨给孙野猫。
您拨的电话目前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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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乔,妳是不是有心事?最近瞧妳都闷闷不乐的?」宋雅果用吸管用力戳动杯内的冰块,她回头环顾四周一圈。「居然还会拉我来PUB喝酒,一点都不像妳。」
孙妤乔没吭声,只是怔怔望着手中莓红色的调酒出神。
「乔乔,妳有在听我说话吗?」坐在这里发呆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虽说这里的气氛极好,播放的音乐也不是震耳欲聋的电子乐,但是要她莫名其妙低头猛喝酒也不是办法。
「……」
「乔乔,到底发生什么事?妳最近常常神神秘秘的丢下我先走,打妳手机也不接,妳不说我怎么帮妳忙?」宋雅果嘀咕。
「雅果,我……」孙妤乔空洞的视线终于迎上她的,「我要结婚了!」
「什么?」宋雅果震惊地瞪住她,「妳是说真的吗?」
「嗯,就在下个月第一个星期日,妳记得要来参加喔!」孙妤乔叹出一口长气。
「结婚?妳要嫁给谁啊?」宋雅果的音量不自觉扬高,「更何况妳还没毕业就要嫁人?」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只告诉妳一个人,」孙妤乔双掌合十地看着她。「妳千万要帮我保密。」
「乔乔,妳到底要嫁给谁?」宋雅果皱紧眉,从好友的脸上她完全瞧不出新婚的喜悦。
「还能有谁……就是靳光希啰!」孙妤乔用力吸口长岛冰茶,琴酒淡淡的苦味在舌间漫开。
「妳说谁?」宋雅果表情微僵,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妳说要嫁给谁?」
「我刚刚不是说了,我要嫁给靳光希。」孙妤乔又是重重一叹。
其实她的开朗和坚强都是装出来的,心中十分忐忐不安,有好多好多苦闷积压在胸口说不出来。
不管她表面上再坚强,想到从此以后要和另一个男人同床共枕,她还是会惶惶不安啊!就算对方是熟悉不过的靳光希,她也会感到害怕。
不知道光希最近有没有发现她在躲着他?手机不接就算了,连今天下午约好去看新屋装潢的事她也临时爽约,但是没办法,她还没调适好自己的心情,把本来像哥哥的人当恋人看待。
这样的关系——很奇怪。
「妳要嫁给靳光希……」宋雅果紧紧握住冰凉的杯子,种种复杂的情绪在翻搅,有不信、有羡慕、还有——
嫉妒!
认识乔乔多年,她从来没有嫉妒她的好命,只有这一刻,她真的嫉妒她,其实她暗恋靳光希好多年了,却因为自知配不上他而始终不敢表达。
可乔乔却不必付出什么,就可以轻易的得到他?
为什么所有的好事全教她一个人给独占了?!
「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嫁,却又不得不嫁。」孙妤乔不知好友的心思,吐露着真心话。「我好闷。」
「……」
「我和靳光希本来无话不谈,像兄妹一样,忽然之间,我竟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话了。」这种感觉真不好。
「是吗?妳真感到那么为难?」宋雅果吐出来的话好酸涩。
「如果换作是妳,妳应该也会有我这样的感受吧!」孙妤乔空洞的眸光落在远远的一点,没发觉好友不对劲的神色。
「乔乔,既然如此,我们今天就来喝个痛快吧!」不想再继续这个不开心的话题,更怕自己接下来会说出伤人的话,宋雅果命令自己转移心思,「把所有的不痛快一次发泄出来。」
「嗯?」没料到宋雅果会说出这样的话,孙妤乔惊讶地抬眼看她。
雅果的心情也不好吗?
「我们尽情的喝,把所有不愉快的事都忘了吧!」宋雅果一口气将杯内的调酒喝光,用力将玻璃杯往旁边一搁,负气地朝酒保开口。「先生,我要一杯Tequila Bomb……」
当靳光希接到宋雅果的电话,要他来认领一只坐在吧枱边摇摇欲坠的小醉猫时,时间已是晚上十一点了。
说实话他不太高兴,甚至隐隐还有些火气。
一个女孩子家跑到酒吧去买醉,成何体统?!
「很不舒服吧?」靳光希抿着薄唇,冷眼看着扶在墙边干呕的孙妤乔。「吐出来会好一些。」
活该难受!谁教她喝酒不懂节制!
「我已经没有东西吐了,」孙妤乔深吸一口气,胃还在不停的翻搅,觉得自己现在就像严重晕船,天旋地转。「吐不出东西。」
很想摆脸色给她看,偏偏孙妤乔此时美眸含泪的模样显得可怜兮兮,教他一句句责备的话梗在喉间说不出来。
「妳到底喝了多少酒?」孙野猫年轻贪玩,也不是第一次在外喝酒了,却是第一次醉得如此狼狈。
「应该不多吧?」看见他没好气地伸出手,孙妤乔考虑了一下才握住他的手,踩着不稳的步伐在秋千上坐下来。「我先喝了长岛冰茶,雅果帮我点了杯威士忌沙瓦、还有Tequila Sunrise,最后一杯是Tequila Bomb……」
越听额角青筋越是暴跳,靳光希重重一哼。
喝喝喝,喝死她算了!怎么不干脆连「深水炸弹」一一点!
「曾几何时,妳已经变成小醉猫一只?无论我什么时候看到妳,妳都是醉醺醺的。」靳光希在另一个秋千坐下来,语气嘲讽。
见她低头不语,只是坐在秋千上轻轻摇晃着,靳光希眉头狠狠锁紧。
「孙野猫。」他唤。
「嗯?」
「妳在躲我吗?」也懒得拐弯抹角,他挑明问。
惊讶的神情从她脸上掠过,似猫的大眼直勾勾瞪住他瞧,好似讶异他竟将话说破。
「我打妳手机,妳不肯接,就连今天临时爽约,妳也只是留言给璋祺请他转告,这不是躲我是什么?」他直逼视她的眼,不让她逃避。
「……」
「还是妳反悔嫁给我了,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靳光希放软语气。「如果真的反悔也不用感到歉疚,由我来处理吧!」
「我没有反悔,我答应过的事情绝不反悔。」她小声地道,娇颜有抹豁出去的倔强。
她只是有点怕,会怕应该是人之常情吧!
「要不然就是嫁给我真的很恐怖,让妳非得喝得像只小醉猫不可?」他自嘲。
「其实我也没喝得那么醉,」孙妤乔摇摇头,「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啦!」
靳光希深深看了她一眼,好看的薄唇微扬。「孙野猫。」
「嗯?」她扬睫望他。
「我曾告诉过妳别太勉强,妳又何必把所有的事情压在自己心上?说穿了,妳也担心往后的改变吧!」
「嗯。」她老实的点点头。
「其实我也是,」靳光希目光落在黑暗中的某一点,「这样突然改变的关系让我们都很不习惯。」
「原来你也会有这种感觉,我还以为你大风大浪见多了,不为所动呢!」孙妤乔小声嘀咕。
「妳心里烦应该跟我说,毕竟我也是当事人,况且——」靳光希怜惜地揉揉她的发心。「在这整件事情中,我觉得妳是最无辜的。」
「干嘛这样说,靳妈妈很疼我是事实,嫁给你……」她顿了下,笑笑的看他,「也不是真的很讨厌啦!只是觉得很怪罢了。」
「乔乔,不如我们做个约定吧!」靳光希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
「什么约定?」孙妤乔疑惑地抬眸看他。
「这件婚事知道的人不多,我们孙、靳两家也进行得相当低调,」靳光希敛下眸,浓密的长睫掩住他复杂的心思。「我一直认为因为妈的一句话就要绑住妳一辈子是不对的,妳还年轻,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乔乔,我们就维持一年表面的夫妻生活,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实际则是各过各的生活,等一年后……我们就离婚吧!」靳光希薄唇勾起淡笑。
「这样好吗?」没想到他竟会提出这样的建议,孙妤乔怔忡,「这样会不会……」
「孙野猫,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靳光希语气轻松,「要绑住妳一辈子妳才会觉得痛苦吧!一年后就能重获自由,这样不好吗?」
当然好,但是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还有两家人,到时他们要如何向爸妈交代?「爸爸和靳伯父不会同意我们离婚的。」
「呆猫,坏人交给我做就好啦!」靳光希揉揉她的发心要她放心,「到时我就当个千夫所指的浪荡子,妳当然就有理由脱离我的魔掌啰!」
「光希,这样做你肯定会被骂死的。」孙妤乔不赞同的蹙眉。
「妳别替我紧张,到时我自有办法,」靳光希扬扬眉。「妳还是先担心要如何演好一年恩爱的夫妻吧!」
「怎么演?要演什么?」
「例如新婚夫妻的亲热场面啊!」靳光希边说,性感的薄唇边贴近她,黑眸里闪耀着戏谑的光芒。「浓烈的热情香吻~~」
「靳色狼!」孙妤乔猛然跳了起来,连忙推开他的俊颜。「你活腻啦?连本小姐的豆腐都敢吃!」被他这一惊吓,她方才沉重的心情瞬间消逝无踪,眼下只想教训这只胆大包天的色狼。
「呵!」靳光希含笑看着她恢复生气的模样,果然比之前要死不活的德行好多了。
这才是他的孙野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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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野猫在某些地方和他极度相似,如果说她是只不受拘束的野猫,他肯定就是匹脱缰野马,两人都拥有热爱自由的灵魂,而她这么爽快的答应这桩婚事,难道她都没想过往后的日子要如何度过?
「总经理,」念头还在转,门外传来两声轻敲,张秘书先探进头,后头跟着面色略显苍白的孙妤乔。「孙小姐找你。」
靳光希旋过身,漂亮的眼瞳迎上孙妤乔复杂难懂的眸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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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不说话了?妳平常不是叽叽喳喳像只小麻雀的吗?」靳光希故作轻松地开口。
「靳妈妈的情况还好吗?」从昨夜答应婚事的那一刻起,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就彻匠改变了,站在她眼前的不再是靳光希,反而显得有些像陌生人。
「还可以,我爸正在陪着她。」
「没事就好,我一直很担心靳妈妈的身体状况,」话声一顿,孙妤乔轻吸一口气,「光希,关于靳妈妈的提议我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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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不合理吗?」她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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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的,你别担心,」靳母点点头,「对了,光希,你和乔乔的婚事办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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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喜帖都寄出去了吗?」
「昨天就寄出去了,」靳光希顿了顿,「因为时间太赶,又怕太忙会累到妈,所以我们只宴请几位亲朋好友,一切从简。」
「这样啊?那房子呢?你们婚后不是要搬到郊区那间房子去住?」靳母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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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好,我们可不能亏待乔乔。」靳母叮咛。
「我明白,妈不用担心,」听见孙野猫的名字,靳光希不着痕迹的蹙眉,旋即舒展开来,「今天乔乔放学后会去看新房子装潢得如何,小细节我都有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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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乔,妳有在听我说话吗?」坐在这里发呆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虽说这里的气氛极好,播放的音乐也不是震耳欲聋的电子乐,但是要她莫名其妙低头猛喝酒也不是办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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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果,我……」孙妤乔空洞的视线终于迎上她的,「我要结婚了!」
「什么?」宋雅果震惊地瞪住她,「妳是说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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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妳要嫁给谁啊?」宋雅果的音量不自觉扬高,「更何况妳还没毕业就要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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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乔,妳到底要嫁给谁?」宋雅果皱紧眉,从好友的脸上她完全瞧不出新婚的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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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她表面上再坚强,想到从此以后要和另一个男人同床共枕,她还是会惶惶不安啊!就算对方是熟悉不过的靳光希,她也会感到害怕。
不知道光希最近有没有发现她在躲着他?手机不接就算了,连今天下午约好去看新屋装潢的事她也临时爽约,但是没办法,她还没调适好自己的心情,把本来像哥哥的人当恋人看待。
这样的关系——很奇怪。
「妳要嫁给靳光希……」宋雅果紧紧握住冰凉的杯子,种种复杂的情绪在翻搅,有不信、有羡慕、还有——
嫉妒!
认识乔乔多年,她从来没有嫉妒她的好命,只有这一刻,她真的嫉妒她,其实她暗恋靳光希好多年了,却因为自知配不上他而始终不敢表达。
可乔乔却不必付出什么,就可以轻易的得到他?
为什么所有的好事全教她一个人给独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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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靳光希本来无话不谈,像兄妹一样,忽然之间,我竟不知道该如何跟他说话了。」这种感觉真不好。
「是吗?妳真感到那么为难?」宋雅果吐出来的话好酸涩。
「如果换作是妳,妳应该也会有我这样的感受吧!」孙妤乔空洞的眸光落在远远的一点,没发觉好友不对劲的神色。
「乔乔,既然如此,我们今天就来喝个痛快吧!」不想再继续这个不开心的话题,更怕自己接下来会说出伤人的话,宋雅果命令自己转移心思,「把所有的不痛快一次发泄出来。」
「嗯?」没料到宋雅果会说出这样的话,孙妤乔惊讶地抬眼看她。
雅果的心情也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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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他不太高兴,甚至隐隐还有些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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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妳已经变成小醉猫一只?无论我什么时候看到妳,妳都是醉醺醺的。」靳光希在另一个秋千坐下来,语气嘲讽。
见她低头不语,只是坐在秋千上轻轻摇晃着,靳光希眉头狠狠锁紧。
「孙野猫。」他唤。
「嗯?」
「妳在躲我吗?」也懒得拐弯抹角,他挑明问。
惊讶的神情从她脸上掠过,似猫的大眼直勾勾瞪住他瞧,好似讶异他竟将话说破。
「我打妳手机,妳不肯接,就连今天临时爽约,妳也只是留言给璋祺请他转告,这不是躲我是什么?」他直逼视她的眼,不让她逃避。
「……」
「还是妳反悔嫁给我了,只是不好意思说出口?」靳光希放软语气。「如果真的反悔也不用感到歉疚,由我来处理吧!」
「我没有反悔,我答应过的事情绝不反悔。」她小声地道,娇颜有抹豁出去的倔强。
她只是有点怕,会怕应该是人之常情吧!
「要不然就是嫁给我真的很恐怖,让妳非得喝得像只小醉猫不可?」他自嘲。
「其实我也没喝得那么醉,」孙妤乔摇摇头,「没你说的那么夸张啦!」
靳光希深深看了她一眼,好看的薄唇微扬。「孙野猫。」
「嗯?」她扬睫望他。
「我曾告诉过妳别太勉强,妳又何必把所有的事情压在自己心上?说穿了,妳也担心往后的改变吧!」
「嗯。」她老实的点点头。
「其实我也是,」靳光希目光落在黑暗中的某一点,「这样突然改变的关系让我们都很不习惯。」
「原来你也会有这种感觉,我还以为你大风大浪见多了,不为所动呢!」孙妤乔小声嘀咕。
「妳心里烦应该跟我说,毕竟我也是当事人,况且——」靳光希怜惜地揉揉她的发心。「在这整件事情中,我觉得妳是最无辜的。」
「干嘛这样说,靳妈妈很疼我是事实,嫁给你……」她顿了下,笑笑的看他,「也不是真的很讨厌啦!只是觉得很怪罢了。」
「乔乔,不如我们做个约定吧!」靳光希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
「什么约定?」孙妤乔疑惑地抬眸看他。
「这件婚事知道的人不多,我们孙、靳两家也进行得相当低调,」靳光希敛下眸,浓密的长睫掩住他复杂的心思。「我一直认为因为妈的一句话就要绑住妳一辈子是不对的,妳还年轻,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乔乔,我们就维持一年表面的夫妻生活,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实际则是各过各的生活,等一年后……我们就离婚吧!」靳光希薄唇勾起淡笑。
「这样好吗?」没想到他竟会提出这样的建议,孙妤乔怔忡,「这样会不会……」
「孙野猫,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靳光希语气轻松,「要绑住妳一辈子妳才会觉得痛苦吧!一年后就能重获自由,这样不好吗?」
当然好,但是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还有两家人,到时他们要如何向爸妈交代?「爸爸和靳伯父不会同意我们离婚的。」
「呆猫,坏人交给我做就好啦!」靳光希揉揉她的发心要她放心,「到时我就当个千夫所指的浪荡子,妳当然就有理由脱离我的魔掌啰!」
「光希,这样做你肯定会被骂死的。」孙妤乔不赞同的蹙眉。
「妳别替我紧张,到时我自有办法,」靳光希扬扬眉。「妳还是先担心要如何演好一年恩爱的夫妻吧!」
「怎么演?要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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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色狼!」孙妤乔猛然跳了起来,连忙推开他的俊颜。「你活腻啦?连本小姐的豆腐都敢吃!」被他这一惊吓,她方才沉重的心情瞬间消逝无踪,眼下只想教训这只胆大包天的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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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他的孙野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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