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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第 7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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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相提出十日灭魏赌约, 业王应允。

  即使十日灭魏是燕相布置的陷阱,裴声行亦要完成赌约,灭掉魏国, 早日收复天下, 直接把夏幺幺从燕国夺回, 无论是什么名声,他都不在意。

  业军的攻势如虎狼吞食, 眼见业军就要攻入魏境,血洗城池。

  一纸谏君书,从业国臣子手中递给业王。

  这位年轻俊美的业王,身披裘氅,神色苍白, 他瘦白的手, 接下这封帛书。

  业国臣子不知, 这封被燕军婢女递来的,据说业国王后亲笔所写的帛书,到底书了何等内容。

  臣子只见,冰冷如神祗的业王,瘦白的手攥紧, 他的身影如夜色寒刀, 长睫低颤,情之一字, 何等动容悲痛!

  “暗卫司!”

  “暗卫司!”裴声行脸色发白,他差点失了风度,暗卫司恭敬跪下,“大王,有何吩咐?”

  “那日她离开, 她可曾说过什么?”裴声行后知后觉,他压下喉间涌上的血腥,直直问。

  暗卫司哆嗦着说:“大王、王后说她会回来,让大王好好等待。”

  裴声行环顾四周,急急问:“那件衣裳呢?”

  “什么?”

  “你替她带给孤,那件她亲手挑选的衣裳。”

  暗卫司小心将那件崭新的红衣呈上,裴声行眼角发红,他一把将新衣从暗卫司手中夺过,一纸谏君书,一件新衣,男人对着两件死物,怔然落泪。

  丞相高华君走进营帐,询问进攻魏国之事,“大王、该进攻了吗?大王?”

  见业王模样,高华君刹那噤声。

  暗卫司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恨不得让自己变成死人。

  “丞相,我大业要十日灭魏?”裴声行哑声。

  高华君扑通跪下,行礼高声:“无论何等吩咐,臣誓死相随大王。”

  裴声行低低笑出声,“丞相,你不必紧张。”

  高华君冷汗浸满脊背,只觉自己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燕相对业国提出的十日赌约,即使是高华君这样激进的臣子,也觉得太过,但业王执意完成赌约,现在业军进军,马上就要攻入魏境了。

  “若王后,不愿呢?”裴声行更是笑道,他拿着谏君书,眸色幽深,让高华君难以看清,业王,是喜,还是悲。

  “孤的妻子,孤毕生挚爱,送孤一封谏君书。”

  “大王,那王后的意思是......”高华君呐呐。

  “她劝孤放弃十日赌约。”裴声行缓缓道。

  此时此刻,高华君紧张到极点,业王与他提起这些,是想让他表态么?是让他表明到底是忠于业王还是忠于王后?还是想探究他对十日赌约的态度?

  “可孤的大军已经君临城下。”

  听到裴声行的话,高华君心里更是一咯噔,业王与王后政见不合?

  “那大王,想要、想要作何决断?”高华君跟暗卫司一样,低着头,只恨自己此刻不是死人。

  裴声行:“让大军鸣金收兵。”

  高华君一愣,差点没反应过来,随即吃惊抬头:“大王,莫非不攻魏国了?此时燕魏决裂,正是攻打魏国的时机,燕相也与大王做了赌约,若十日灭魏,那业国就可以收复除燕国以外的大国了!”

  “十日赌约?”裴声行冷笑,“孤正是要撕毁这十日赌约。”

  一封谏君书,宛如她贴耳轻叹,女郎的深深担忧,脉脉情意,牵制着这位业王的心,如蚕丝束缚,薄薄温暖,让他看不到其他。

  而他,甘之如饴。

  “收兵,我大业攻打魏国,何时何地,猛攻缓进,随意挑选,不需要受制于燕相!”

  ***

  业国收兵的消息传来,最为震惊的莫过于燕相。

  “什么?业王竟真的收兵了?”燕相不可置信,“斥候,你可探错?”

  “小的亲眼见到,亲耳听到,业军鸣金收兵,这真是奇怪,业军十万将士,已兵临魏国城下,只差一声号令,便能攻入魏国,但那业王不知道如何想,竟然收兵了?”

  “莫非是业王胆小,业军懦弱?”燕国将士道。

  “不、”燕相冷声,“燕军与业国作战,不管是业王、还是业军,他们的胆识都值得钦佩,此次业国鸣金收兵,绝非因为业国懦弱胆小。”

  燕相手中的相印差点握不稳,“本相与那业王做十日赌约,业王此举,无疑是撕毁赌约。”

  “业王到底在想什么?”其余人不解,“燕相您的十日赌约,对我大燕是大有不利,可谓将魏国领土拱手相让,这等好的机会,业王竟然放弃了,当真怪哉。”

  “不过,业王放弃也好,魏国因业国进攻之时人心惶惶,朝政不稳,我燕国,可坐收渔翁之利,去攻打收复魏国!”

  燕人对业国失利感到喜悦,此前因燕相擅自与业王做出十日赌约的不满也消散,燕相看着手中相印,眼神莫测,让众人退下。

  没过多久,夏幺幺就来拜见。

  “父亲,您看,业王并没有虐杀魏民,业国退兵了。”夏幺幺按捺激动的心,对燕相轻快道,她杏眸发亮,不经意流露出对业王的信任、自豪。

  燕相看着女儿对业王的信任,他叹口气,“你已长大,为父终究留不住你。”

  “那、”夏幺幺唇角翘了翘,“父亲,既然业王已经证明,他值得做仁善明君,他自然也值得做您的女婿,父亲,燕国终究是异乡他国,若您愿意......”

  夏幺幺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燕相打断,“为父不会离开燕国。”

  “可是、”夏幺幺顿了一下,她微咬唇瓣,眸色惶惶,“我不想见您与业王为敌。”

  “业王是反臣。”燕相道。

  夏幺幺眉角狂跳,“但他已经证明了!他不会为了吞并天下,履行十日赌约,试问列国君主,有哪一位君王可以放弃灭掉一国的机会。”

  “夏丫头,你现在太过激动。”燕相却放柔语气,犹如对待不听话的孩童,“业王是你的夫君,为父只是希望,你不要被业王蒙蔽双眼,为父所做,是为你好。”

  夏幺幺愣愣抬眼,她看着燕相,看着熟悉的亲人面庞,心里兀地升起无力感。

  她的阿耶,怎会说出这样的话?

  到底是什么,改变了她的阿耶。

  燕相拿着相印,在帛书上盖下印记,“业王只是没有直接进攻魏境,但业国到底要作何打算,并不清楚,但十日尚未终结,十日赌约仍然继续。”

  “只有这十日度过,为父才能知道业王到底是怎样的人。”

  夏幺幺低头,轻轻道:“父亲,业王已经放弃十日赌约了。”

  燕相道:“业王没有进攻魏境,但魏国领土之大,业王迟早要吞并,他只是一时间放过了魏人。”

  “为父不能把你送到业王手中,为父不忍看你羊入虎口。”

  “那您要如何?”夏幺幺眸色越发悲凉。

  “等。”燕相道,“为父要你一起等,等业王进攻魏境,业国虎狼之心,即便没有十日之约,迟早要灭掉魏国,届时,业王到底是会善待黎民,如你所说,堪为圣君,还是反臣,天下将知。”

  “原来,十日赌约,不过是一个借口,事到如今,您还要拿魏人的性命做赌注么?为了您心中的猜想?还是为了您的天下大义?”

  “不、您真的......是为了大义么。”

  夏幺幺心如死灰,她终于明白,她心中的阿耶,早在淮水一战消失,此时的燕相,虽然是她的父亲,但他不再是她心中钦佩的大英雄了。

  ***

  夏幺幺的父亲,燕国丞相,并不相信业王是仁善之君。

  圣君?这位业王、曾经的裴上卿,怎么可能是圣君,他可是在夏幺幺看不见的地方做了许多不义狠毒之事。

  夏幺幺的话并不能说服燕相。

  不管有没有什么十日赌约,燕相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让裴声行继续当业王,没有想让业国继续强盛。

  然而,世间的所有事都存在变故。

  燕国丞相,这位曾经的英雄武昌侯,即使他从淮水一战的枯骨中死里逃生,他能预测战场的千百变化,也无法预测业王的行动。

  起初,不出燕相所料,业国大军只是短暂撤退,没过两日,再次集结于魏国边境。

  因业王的吩咐,业军采取缓攻,不毁一城一池,善待百姓,不掠夺粮财,吃力地缓慢蚕吞魏国。

  十日之约,眼见就要过去,燕相虽然诧异于业王真的以仁君之道行事,但他对业王,没有善待之心。

  业王,是他的敌人。

  即便女儿嫁给了业王,那也只是女儿自己的事,业王,身为业国君主,他是燕国丞相必须除掉的敌人。

  就在燕相暗中集结燕军,准备在业军与魏军斗得你死亡破坐收渔翁之利时,变故,发生了。

  魏国宫廷政变,魏国王后因宫廷秘事杀魏王,将魏国王室的奢靡血淋淋揭露,魏国大乱,魏军顿如散沙,在魏国极具动荡之时,魏人,竟主动投降于业军!

  见魏王室腐败,无力挽救,多处魏国城池因业军的仁义纷纷弃甲投降,业国迅速攻占魏国。

  当业军进入魏国都城安邑,从魏宫接下王玺时,正好十日。

  这一切,让天下人唏嘘。

  业国收复天下,人心归复,大势所趋。

  而燕国,与列国唇亡齿寒,作为除业国外唯一的大国,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丞相!我等要求见丞相!”

  燕国门客臣子,竟不辞辛劳,从燕都赶赴军营,痛骂燕相。

  “若不是燕相与业王约定十日赌约,魏国怎会如此快被业国剿灭!”

  “我大燕,难道要亡于此吗?!”

  燕相在燕国苦心经营,一路改革燕国懦弱朝政,早就让各方势力看不顺眼,此时落井下石,更为尤甚。

  “丞相,该怎么办?”

  燕相盯着王命诏书,一字一句用指尖拂过,他脸上的疤痕让他看上去犹如罗刹恶鬼,

  “丞相?”属下疑惑,“燕王,传了何等诏命?”

  “燕王要召本相回朝归都。”燕相冷冷道,“燕王想必是非常不满。”

  属下顿时紧张,“丞相,那我们回去还是不回去啊?”

  燕相放下帛书,道:“最多罢职,不会危机性命,自然回去,以示忠心。”

  如夏幺幺所说,燕王不是什么好的君王,燕国朝政,也是一片昏庸,可以说,燕国上上下下,能用的臣子,只有燕国丞相了。

  燕相的地位,极其重要。

  而燕王,即使不解怨恨燕相此次的十日之约,也不会对燕相怎样,因为懦弱的燕王清楚,若还想苟延残喘,燕相必须活着,为他出谋划策。

  燕相,也因此毫不畏惧。

  “那些门客臣子,你去记一下都是来自哪里,等本相回去后,逐出燕都,其余未参加的士人,既然忠心于本相,作为回报,皆授予官职。”

  “燕人面临亡国危机,害怕痛恨业国,以后,燕国只要灭了业国一国,就可以匡扶天下正义。”燕相慢慢道,他握紧相印。

  ***

  燕相奉王诏回都,燕军收营,夏幺幺忐忑不安,芈皎急匆匆跑来,她脸上惊喜,“夏幺幺!燕相要派人送你回业国了!”

  夏幺幺站起,脸上诧异。

  她以为,父亲回燕都,依父亲的态度,是要把她也带回燕都的。

  “真的吗?”

  “真的!”芈皎激动地说,“是燕相的侍从亲口告诉我的,让我把消息带给你。”

  这样的事,父亲竟然不会亲自告诉她,而是让人带话......夏幺幺蹙了蹙眉尖,总觉得不安。

  “夏幺幺?你快点收拾东西,业国也派人来接你了。”芈皎兴奋地说。

  夏幺幺顿了一下,说:“不必了,我没有什么需要带走的。”

  芈皎却看了看她,欲言又止,“你、别忘了,你之前答应过我的。”

  芈皎是燕军营帐里她唯一能说的上话的人,夏幺幺自然记得芈皎和她的事情,她微笑:“放心,我会让带你和芈舒一起离开的。”

  路上,芈皎忍不住问:“夏幺幺,你是不是不开心?”

  “我这样,算不算是背弃我的父亲呢?”夏幺幺叹口气,但她没有回头,这次,她知道,是阿耶错了。

  “你何时背弃武昌侯了?”芈皎不服夏幺幺的话,“他早就丢下你,丢下楚国了,要说背弃,也是他先背弃女儿的。”

  “你现在冷冰冰称他为父亲,而不是阿耶,难道不是因为你对你的父亲感到生气么?”

  “夏幺幺,既然你生气,那就生气!”

  “你是业国王后,回业国,比待在你父亲身边听他那疯魔的理念好!”

  “你也觉得我父亲有些疯魔么?”夏幺幺叹口气。

  “我只是说事实,没有刻意诋毁。”芈皎生怕夏幺幺反而生她的气。

  “罢了,我不怪罪你。”

  “业国在十日内收复魏国,十日赌约,业国倒也履行了。”夏幺幺看着不远处业国车驾,慢慢说。

  “因为赌约,燕国,会与业国结盟,虽然是短暂的,但不管怎样,裴声行与父亲暂时不需要作对。”

  “夏幺幺,你现在怎么想这么多复杂的事,你难道不累吗?”芈皎在一旁听得头疼。

  “好了!你什么都不用想,我本来想瞒着你,给你一个惊喜,但你这样,我只能提前说了,业王、那个裴上卿,你的夫君来接你了,你快点过去!”

  芈皎把夏幺幺推过去,夏幺幺还未反应过来芈皎的话,她被人接住。

  男人身上熟悉的冷香传到鼻尖,夏幺幺竟没出息地,直接红了眼圈。

  “幺幺,我等了一日又一日,还以为你不回来了。”裴声行指尖滑过她的发丝,掌心抵上她的脸蛋。

  夏幺幺与他额头相抵,她颤了颤眼睫,声音娇糯:“我、我哭了、你别看。”

  裴声行擦掉她脸上的泪水,女郎可怜兮兮,他敛下眼底暗意,转而柔声道:“幺幺受委屈了,想哭,就好好哭。”

  夏幺幺更是泪眼汪汪。

  裴声行直接把她抱到马车中。

  “回业国。”

  燕军解营回都,殊不知,他们害怕愤恨的业王,正在不远处。

  业国的车队启程不久,有一列燕国马车追来。

  “业王!业王后!丞相求见!”

  燕相身份特殊,裴声行即便不愿,还是会给燕相一分薄面,“去问问燕相,何事?”

  “本相亲自言说。”

  燕相看了一眼马车,才慢慢道:“业王,既然你能来到我燕军接走业国王后,那应当知道,业国王后乃本相之女,业国与燕国联姻,互为唇齿,今天下仅余燕业,应当如十日赌约所说,结盟交好。”

  “业国王后,在你们业国一日,业燕之间,便会友好一日。”

  燕相话音落下,夏幺幺脸顿白,这是何意?用她威胁裴声行么?因为她是燕国丞相的女儿,所以要用她的身份牵制业王,掣肘业国么?

  若裴声行并非真心待她的郎君,燕相这番话,会让她在业国置于何种危险境地?一旦业国想要攻打燕国,那第一个杀的,应当就是业国王后了。

  夏幺幺差点想掀开车帘,去看燕相的神情。

  父亲怎能,说出这样的话。

  她的阿耶,武昌侯,明明是英雄啊。

  裴声行握紧夏幺幺的手,她脸上迷茫,像露出裂痕的琉璃娃娃。

  他眸色沉了沉。

  裴声行登上车驾,他回头,对身后马车行礼:“燕相。”

  郎君拱袖行礼,带着尊重,是因为燕相是夏幺幺的父亲,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的父亲。

  “燕相所说,孤并不能理解。”裴声行挑眉。

  夏幺幺坐在马车内,怔怔听到裴声行的声音传来:

  “孤的王后,是亡楚之后,英雄武昌侯之女,而非燕国丞相之女。”

  “燕相,可不要认错人了。”松语文学www.songyuwenxue.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