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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第三十一章

  牛肉汤躺在床上, 她眼睛没有睁开,只觉得筋疲力乏, 浑身上下,每一处都很酸软,她似乎已经躺了很久。意识随着她的清醒而渐渐复苏, 她仍闭着眼,视觉的世界仍是暂闭的, 嗅觉的世界却是长存的。

  床单的气味,皂角的气味,热粥的气味,水珠打在油腻腻的油条上的气味,手帕上的香粉的气味, 这味道倒是十分的熟悉,是她最喜欢的一种香粉, 让人想起在雨中静悄悄绽放的睡莲。

  她睁开眼睛, 先看见客栈略显破旧的屋顶, 绿色的窗纱, 堆着一层薄薄的灰的窗台, 灰色的落着一大块油垢的墙纸,她坐起身来,她的那几个手下正围坐在桌边吃饭, 见她醒过来,连忙站起身来,等她说话。

  牛肉汤看他们一会儿, 问道:“我上次见你们,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手下道:“是两天前了。”

  牛肉汤脸一沉,重复道:“两天前?”又问道 :“六姐姐她现在在哪呢?”

  牛肉汤在客栈里假扮厨子做牛肉汤的时候,她这十几个手下,有几个在客栈里做事,余下诸人都住在镇子上的百姓家里,随时等着牛肉汤发号施令。

  客栈着火那晚,因为牛肉汤被贾珂二人掳走,他们没等到命令,不像宫六的手下一般及时反应过来,一路跟踪客栈中的住客追到临镇,这两天才陆陆续续的赶到临镇。他们到临镇时,宫六及其手下已经被王怜花杀死,连尸体也已经用化尸粉清理的十分干净,因此他们始终没见过宫六等人。

  此刻听牛肉汤这么询问,其中一人道:“这两天都没见过他们。”

  牛肉汤脸色顿时变了,尚未说话,另一个手下道:“他们怕不是已经赶去武当了。”

  牛肉汤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她现在还以为自己先前遇见的真的是方玉飞,因为除非他们之中出了内鬼,不然这世上绝不应该有人猜到她和沙曼的关系。

  方玉飞知道这件事并不奇怪,也许沙曼虽然因为他把自己卖进了妓院而恨他入骨,但她同样也爱他,因为他毕竟是她的哥哥,这世上她唯一能信赖的人也许只有他。所以在她活着的时候,她就把他们的事情详详细细的告

  诉了他。

  方玉飞没有杀她,说明他来找她的目的,大概就是他说的那样,他想要在这件事里分一杯羹。可是为什么她这么晚才清醒过来?难道方玉飞同时也答应了宫六,让她晚几天再醒过来?毕竟方玉飞能找到她,就是宫六给他指的路!

  牛肉汤道:“你们是在哪里找到我的?”

  一个手下道:“就在这渡云镇的寺庙里。”

  另一个手下道:“两天我们一直在找你,昨天夜深时候,我们回到客栈,就见我和江舟的房间的桌上放着一封信,信上说你在一间庙里。当时我们在渡云镇和一开始待的紫竹镇之间的月桥镇上,一看到那封信,就立马赶到渡云镇来,照着信上所说,绕到佛像后面,一点亮灯,就看见你躺在一张毯子上安然酣睡。我们用了好几种办法都叫你不醒,就把你带到这家客栈来了。”

  牛肉汤沉吟着道:“那封信给我看看。”

  第一个手下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牛肉汤。这封信没有信封,只是一张对折的信纸,信纸上写着一句话。

  “往南五里,有镇名渡云,镇上有寺,寺中有佛,佛后有女,最善牛肉汤。”

  牛肉汤冷哼一声,一时真想将这信撕碎来泄恨,可是手指放在信上,想到这封信到时候甩在宫六脸上才更快意,于是强忍住怒火,将信折好,放进怀里。她从床上跳下来,说道:“赶快吃点东西,然后……咱们要用最快的速度赶去武当,定要比那贱人更快一点!”

  她大口吃着早点,直把桌上的肉饼和咸菜当宫六似的,她狠狠咬在上面,就好像她在咬宫六的肉,耳边似乎也听到了宫六的惨叫声。

  她的心里也在惦念着宫六。

  宫六走了多久了呢?起码得有一天了。

  宫六还有这份找方玉飞对她出手的闲心,看来那天晚上,那两个忽然出手攻击她的少年,也一定已经落在她手里了。那两个少年,没准一个是在少林寺救走贾珂的人,而另一个人就是贾珂。

  牛肉汤一想到此次功劳都要被宫六一个人抢走,心里愈发嫉恨起来。她简直快要气炸了!人在气头上,哪能吃得下饭去,可是她一定要吃,因为接下来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这里和武当山相

  距四百多公里,宫六这时候一定还没到武当的,她还有机会,只要她抢先一步赶到武当,她还能赢!

  王怜花一脸嫌弃的道:“这字真的好丑。”

  贾珂笑眯眯的道:“毕竟是用脚写出来的嘛,我现在用手都能写的一模一样,你该夸我临摹的好才对。”

  王怜花长吁短叹道:“你面前就有一个精通十几种书体的大师,你却偏要用这么丑的字。”

  贾珂笑道:“就是因为你在书法上造诣颇深,才不能用你的字啊。除非你以后再也不写字了,不然说不定哪天别人看见你的字,就看出蹊跷来了。咱们这趟虽然做的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可是这事却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当然不能留下任何线索来。

  至少我以后是不会用脚写字的,自然就不担心别人把这字和我联系在一起。我看这字很好嘛,反正别人骂这字丑,也不是骂到你身上,你何必在意?”

  王怜花横他一眼,道:“只因这件事你我虽不能认下,但一定是件日后听到别人提起就会大大得意的事情,我实在不想听见别人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还要加上一句,那人做的事虽很漂亮,只可惜字写的实在太丑了。”

  贾珂轻笑道:“那也不错,你这么爱美,这么丑的字,谁也想不到会和咱们有关系。”

  说这话时,正好隔着窗户,看见牛肉汤从对面的客栈里走了出来,她那十几个手下早已经备好干粮和马匹,一人两匹马,牛肉汤足尖一点,落在马上,一拉缰绳,健马一声轻嘶,冲出数十丈,眨眼之间便已奔出小镇,她那十几个手下紧随其后。

  贾珂和王怜花对望一眼,走下楼去,牵来他们早准备好的马匹,遥遥跟在牛肉汤身后,一路南行,向武当赶去。。

  客栈里,木一半打开窗户,放信鸽进来,取下信鸽脚上绑着的书信,展信一读,走到客房的里屋,说道:“公子,大老板来信说,贾珂已经把咱们的计划告知皇帝了,现在皇帝分别派人去了少林和武当,派去武当的将领是库库特穆尔,一路乔装打扮,悄悄赶路。贾珂也没有回京,现在正在从少林赶往武当的路上,大老板让咱们设法将他截住,无论死活,不能让他跑了。”

  木一半进来的时候,宫九正坐在桌旁发呆,走神,或者说是在思考人生。

  只是他发呆的时候,也没有人能看出来他在发呆。

  因为即使他在发呆,他那轮廓美如雕刻的脸上,也带着一种冷酷、自负而坚决的表情,连眼神都十分的锐利。

  木一半的脚还没有踏进屋时,他已经回过神来,刀锋般的目光也已经落在了木一半的脸上,木一半说话的时候,他不动声色的静默的听着,木一半说完以后,他点了点头,淡淡道:“好。贾珂现在在哪里?”

  木一半道:“不知道。”

  宫九道:“那怎么截住他?”

  木一半道:“大老板说,以他对贾珂的了解,宫主和宫六既然没有杀死贾珂,那贾珂一定发现了她们的身份,贾珂很可能会跟在她们身后赶去武当。”

  宫九道:“她们两个现在在哪里?”

  木一半道:“不知道。”

  宫九淡淡道:“那就去武当山好了,贾珂总要去武当山的。”

  木一半道:“只怕去武当山已经晚了。属下以为不如在咱们在丹江布下的暗桩等他,宫主和宫六一路赶来,一定会用到他们,贾珂见到咱们布下的暗桩,一定会对他们动手的。”

  宫九点了一点头,木一半便退出里屋,招呼其他人收拾行李。

  路上。

  库库特穆尔忽然一抬手,众人停下,赵敏一挥鞭子,赶到库库特穆尔身边,向他望去,原来是先一步赶路的玄冥二老回来了。他二人明面上是被库库特穆尔派去探路的,实际上却是去联系吴明的手下的。

  赵敏到的时候,就听见玄冥二老中的鹤笔翁道:“世……咳,公子,前面镇子上有一处镖局,一共二十七人,全被杀死了。”他刚刚差点又说出“世子”二字,所幸很快想起库库特穆尔临出发时对他们的嘱托,因此话到嘴边,立马就改口了。

  先前库库特穆尔派他二人去联系的人,正是前面镇子上的金海镖局的老板,此刻库库特穆尔听到这话,不由和赵敏对视一眼,二人心中皆是惊惶诧异,隐隐约约生出许多不安来。

  库库特穆尔道:“鹤先生,他们都是怎么死的?”

  鹤笔翁道:“回小姐,他们这二十七人,其中有六人死在大

  金刚掌之下,五人死在寂灭爪之下,五人死在龙爪手之下,七人死在如来千手式之下,还有四人是被无相劫指杀死的,这些都是少林派的绝学。除此之外,他们的尸体旁边,还写着一句话。”

  赵敏好奇心起,说道:“什么话?说来听听。”

  鹤笔翁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行字是用血写成的,字迹十分难看,歪歪扭扭,很不工整,连七八岁的小孩写的字都不如。”

  库库特穆尔喃喃道:“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难道是少林的僧人做的?”这句话声音压的很低,生怕别人听见似的。

  赵敏道:“少林不是讲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么,这么狠辣的事,可不像是少林做的,我看这些人八成都是贾珂杀的。”

  鹿杖客道:“这少林的绝学极为难学,即使是少林的高僧,终其一生,恐怕也只能修习一两门,何况我们师兄弟看那二十七人身上的伤势,皆是一招毙命,毫无反抗的机会,贾珂只怕没有这么高深的武功。”

  赵敏心中暗道:“难道真被贾珂找到机会,救出了几个少林的僧人来?”只是这话不好当着其他人的面说,于是一牵缰绳,不再说话。

  这般赶了一天的路,一路上遇见三四个吴明告诉他们的据点,皆是当铺和镖局这种地方,每到一处据点,就见一处据点的人都被人用少林绝学杀了个干净,地上也都写了“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句话。他们还找到了几个撞见杀人凶手的过路人,据他们描述,那凶手是两个人,穿着普通的布衣,有点像僧袍,身上带着斗笠,连是男是女都分不清。

  到了晚上,赵敏等人投入客栈,库库特穆尔将一路见闻写信派人送去给吴明,赵敏坐在桌旁,喝了口茶,说道:“哥哥,看来我先前所料不差,不是咱们这里,就是吴先生那里,反正总有一处出了内鬼。”

  库库特穆尔沉吟片刻,道:“敏敏,我派人送你回京。”

  赵敏听到这话,心中一怔,抬头看库库特穆尔,察颜辨色,知道他是担心这内鬼查到他们和吴明的关系,或会对他们不利,因此才让自己离开。

  赵敏笑道:“如果这内鬼能查到咱们和吴先生的事,定然

  会对咱们下手,哥哥,你觉得我是跟着你,跟着这两千来人一起赶路安全,还是自己带着几个人回京城安全?”

  库库特穆尔听到这话,不由叹了口气,道:“我真后悔一时心软,把你带出京城来了。”

  赵敏笑道:“我倒要感激你带我出来呢,京城哪有这么好玩的事,我还真想会会这两个内鬼。”

  牛肉汤为了抢在宫六前面赶到武当山,一路上每路过一处据点,就径自去那处据点换马,要来热水热食,并不停歇,直接向下一个据点赶去。贾珂和王怜花紧紧跟在她身后,自然也不能停下来,好在两人早有准备,离开客栈时就打包好了清水、干粮和肉干,虽争分夺秒,倒也过得下去,不过三日,他们就赶到丹江。

  这时东方天色放亮,江面湍急,水声涛涛,贾珂和王怜花远远将马扔下,一路用轻功追着,来到江边,他二人躲在树上,就见牛肉汤等人驱马赶到江边后,才自马上跳下,走到茶铺老板面前,从怀里拿出一条青铜鱼符,伸手过去给老板一看。

  她这动作虽然极为隐蔽,但这茶铺老板此时站在铺子外面,贾珂和王怜花躲在高处,正好将她手里的青铜鱼符看得清清楚楚。一路上她每到一处据点,皆是向人出示这条青铜鱼符,因此二人虽然听不见牛肉汤和老板说的是什么话,但是一看便知,这茶铺老板也是她的同伙。

  王怜花窝在贾珂怀里,低头凝视着牛肉汤,沉吟道:“咱们这一路遇见他们十多个据点了,这还仅仅只是从少林到武当大半路程上的据点,这伙人的势力当真好了不得。”

  贾珂抚摸他的头发,笑道:“十三个,如果这人没有这么可怕的势力,又怎会去实施这么可怕的计划,打朝廷的主意的人可不止他一个,很容易就给他人做嫁衣了。”

  王怜花笑道:“这也不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别说旁人,就算是我,对此也是心动的。”

  贾珂哈哈一笑,道:“这么看来,我岂不是个佛陀,竟把你这个小魔头给度化成了好人,真是功德无量。”

  王怜花噗嗤一笑,仰头看他,说道:“你说得不错,我若是从前不认识你,此刻见你第一面,一定以为你是个

  少林弟子。”

  贾珂笑道:“为什么?难道我脸上闪动着佛光?”

  王怜花笑道:“自然不是,只因为我看你的脸皮,就知道你一定练过少林派的金刚不坏体神功,不然说出这种话的时候,你怎么一点儿也不见脸红。”

  贾珂笑道:“我为什么脸红,明明我说的都是实话。”

  王怜花微笑道:“这两天来,我杀的人简直比我过去杀的人加起来都多。你竟然还说你把我度化成了好人?”

  贾珂正色道:“当然是好人。”

  王怜花道:“嗯,除了你以外,还有谁会认为你我这么做是好人会做的事?”

  贾珂抚摸他的头发,微笑道:“只要是知道内情的人,都会这么认为的。皇上一直忌惮江湖,江湖也一直忌惮朝廷,这些年来,好不容易朝廷和江湖的关系趋于稳定,可是这伙人为了一己私欲,就设下陷阱,想要挑起朝廷和江湖的战争。

  如果那天我没有想到无花的事,咱们就不会去少林,如果咱们没有去少林,五岳剑派和少林武当都会被拖下水,到时候只杀死我一人,也根本无法平息这场战火,朝廷就算愿意割肉求和,只要他们从中挑拨,战争也是一触即发。到时候卫国不仅要和江湖人打,只怕丹国、西泥国、吐蕃甚至草原那边都会参与。

  到时候会有多少人|妻离子散,多少人流离失所,咱们今日所作所为,我觉得甚至应该被人立长生碑的。”

  王怜花越听越好笑,听到最后,笑得简直不可抑制,忍不住靠在他怀里,哈哈笑道:“真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王怜花竟然也成做好事的大侠了。”

  贾珂一脸浩然正气的道:“可不是,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你现在不仅是一位大侠,并且还是大侠中的大侠。如果日后你做了坏事,不幸被人抓到了把柄,你大可以直接扇那人几巴掌,大声斥责他说:‘老子当年为了黎民百姓为了天下苍生累死累活的时候,你都做什么了?有什么脸来指责老子?’”

  王怜花听了这话,眼睛睁得简直不能再大了。

  他就像看怪物一样看贾珂,脸上既有残留的笑意,也有新生出的震惊和诧异,这几种表情混在一起,复杂极了,扭曲极了

  ,贾珂却一脸正气的任他看,就好像王怜花在很崇敬的看着他似得。

  王怜花看了他许久,又开始笑起来,笑得肚子都疼了,贾珂只好伸手给他揉肚子,揉着揉着,王怜花伸出手来,勾住他的脖子吻了上去,吻着吻着,王怜花又忍不住笑起来,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差点咬到贾珂的舌头。

  王怜花将头埋在贾珂的肩上,大笑道:“贾珂,你真妙啊。”

  贾珂伸手将他的脸捧起来,轻声笑道:“我又不是猫,怎么喵啊?王大侠,不要笑这么大声,被旁人听见就不好了。”说完,就吻住他的嘴,很坚决的将王怜花的笑全都堵了回去。。

  木一半伏在江边的长草丛中,监视着江边渡口,这时正好看见牛肉汤走到茶铺,木一半道:“公子,宫主来了,贾珂应该就在附近了。”

  他说完这话,却没听到应声,不由看看左右,在碧草丛中看到不少同伴,但是就是没有看到宫九。

  木一半问附近的人道:“公子呢?”

  那些人摇头:“不知道啊,我们没和公子一起走。”

  那些人又问后面的人:“看见公子了吗?”

  后面的人也说:“没有啊,你们不是和公子一道走的吗?”

  前面那些人说:“不是啊。”

  他们问了好一会儿,就见草丛不断晃动,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这三十多人终于确定了一件事,宫九并不在这里。

  宫九去哪里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根本不需要问别人,在场的三十多人每个人都能回答出来。

  九公子他又迷路了!

  清晨的阳光黄融融的,一点也不刺眼,落在地上,平添了一种可亲的妩媚。

  陆小凤大步从客栈里走出来,他看着地上的阳光,心情非常的好,肚子也非常的空,他决定去城里最好的面铺吃当地的特色早餐热干面。

  他刚从客栈里出来,还没走几步,路过一个古董铺子的时候,他忽然就被人从身后叫住。

  “陆小凤。”

  声音是年轻而陌生的,但是念出这名字的时候却没有半点迟疑,显然叫他名字的人很笃定他就是陆小凤。

  陆小凤不由好奇起来,他记性很好,只要是他见过的人,他基本就不会忘记他们,可是这个人的声音,他

  确实从来都没有听过。

  陆小凤顺着声音回头,就看见一个少年站在街上看着他。

  这少年梳着发髻,身着白衣,面若冠玉,神色冷漠而高傲,若非他年纪太轻,看起来似乎还不到二十岁,陆小凤都要以为他是自己的好友西门吹雪了。

  但是这少年身上并没有剑!

  宫九见陆小凤转身,道:“这里是哪里?”

  语气虽然没什么波澜,但是这种理所当然的态度,别说让旁人听见,就是陆小凤自己,都几乎以为他们两个是交情很好的朋友了。

  可是陆小凤完全不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难道他前段时间失忆了?

  陆小凤一面努力回想,一面走到宫九面前,回答说:“这里是双岭镇。”

  宫九沉吟着,说:“你知不知道离这里最近的渡口该怎么走?”

  陆小凤点点头。

  宫九道:“你可以带我去吗?”

  陆小凤真真切切的被他这自来熟的态度给唬到了,他想了很久,还是想不起这人是谁,只好笑了一笑,道:“可是我还没有吃饭。”

  宫九凝视着他,从善如流的道:“我可以等你吃完饭再去。”

  陆小凤道:“你非要我陪你去?”

  宫九道:“除了你以外,我不认识别人。”

  陆小凤笑道:“是么,但是我……”他迟疑着,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其实我完全不记得你是谁了”这种很容易伤人自尊的话来。对待朋友的时候,他一向是非常体贴的,哪怕他完全不记得这个朋友是谁了。

  他决定一会儿找机会问出来这少年的名字,笑道:“那走。”

  王怜花道:“那片草在动。”

  贾珂道:“看来咱们杀了这么多人,他们终于反应过来了。”

  王怜花很不满的说道:“他们发现咱们的存在以后,居然就派了这样一帮连埋伏都不会的乌合之众来对付咱们。”

  贾珂想着从前小老头的做事手段,吻了吻他的脸颊,道:“千万别太大意,也许他们这些人是诱饵,真正的后手在后面。”

  王怜花笑道:“那你就别光顾着亲我,快看看四周有没有藏身之处。”

  贾珂道:“我刚才看了很久,咱们这棵树是这附近枝叶最繁茂的一棵,其他树都藏不了人的

  ,我看他们的后手一定是藏在了相距较远的地方。”

  草丛里。

  木二半问木一半道:“大哥,现在怎么办?”

  木一半沉默一会儿,叹了口气,道:“只能等。”

  木二半怔了一怔,道:“等什么?”

  木一半道:“等九公子回来,亦或者等贾珂过来,看看他的武功高低,也许咱们这些人足以把他们拿下。”

  木二半道:“如果不能呢?”

  木一半道:“还是等。”

  木二半道:“等什么?”

  木一半道:“等贾珂他们离开,咱们再离开这里。”

  宫九也在等,等着热干面变凉。

  宫主也在等,等着船停在岸边。

  那是一艘小船,虽然小,但是却很灵活,真正过江的大船还要一个时辰才能到,这艘小船也是茶铺的老板找来的。

  她和手下上了船,船行到江心,宫主站在船头吹着江风,忽然就感到一阵劲风自身后袭来。她勉力一躲,也没避开,直接被这股劲风打中。

  那竟然是一柄被人自岸边掷过来的长剑。

  那柄剑穿透她的腹部,鲜血顿时喷涌出来,她还没感到疼,那柄剑已经飞出了她的腹部,然后又穿过了站在她前面划船的船夫。

  “噗通”一声,长剑落入水中。

  “噗通”两声,宫主和船夫被那柄剑的劲力所带,也齐齐落入了水中。

  草本是绿的,现在在阳光下却变成了红色。

  红的不是草,是血。

  江水也是红的,淡淡的红。

  贾珂站在河边,他只捞上来了几具尸体,余下的尸体都被江水冲走了,其中就有宫主的尸体。

  也许她没有死。

  贾珂很遗憾的看着滚滚江水,王怜花走到他身后,去拉他湿漉漉的手,叫他道:“走。”

  贾珂道:“嗯,好。”

  他飞到树上,拿走挂在树枝上的包袱,两人走了约莫一两里路,才换下身上染血的僧袍布靴,将斗笠扔到江里,脸上又换了一副面具,虽然有些风尘仆仆,但是眉目舒展,气息平和,无论怎么看,都看不出来他们刚刚杀了那么多人。

  贾珂道:“距离这里最近的镇子叫双岭镇,渡口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我看今天的船是不会开了,咱们得在那镇子上住几晚上。”

  王怜

  花道:“几晚上,你不怕太迟了?”

  贾珂道:“那也没法。咱们一路上能杀的都杀了,可他们还是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收到消息来埋伏咱们,可见仍有人给他们通风报信。刚刚咱们杀死埋伏在草丛中的那三十多人,却一直没等来后招,我想后招恐怕是在江对岸呢。

  也许他们是特意安排那三十多人来送死的,用他们的性命来迷惑咱们,让咱们以为一时半会儿他们就只能分出这么点人手来对付咱们,实际上只要咱们乘船赶到对岸,就有天罗地网的杀招候着咱们。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咱们干脆先晾他们几天,等他们等烦了再过去,这点我是很有经验的,毕竟当初在灵鹫宫,我天天都要花好大的力气去给她们鼓气。”

  他一不留神,说出了灵鹫宫对付李秋水的事,不由心虚的笑了一笑,见王怜花正好在看他,就凑过头去亲他脸颊一口,继续道:“何况我不是找人给东方不败送去信了么,我倒不担心武当,我更担心他们因为这件事,临时改变计划对其他门派下手。”

  王怜花笑道:“这天下又不是你的,何必操心这么多事?”

  贾珂点了点头,笑道:“王公子说的是,如今江湖这么乱,我还是更应该操心自己千万别被他们抓去了。不然,不仅我自己一条小命难保,还要害得王公子年纪轻轻就变成寡妇。”

  王怜花听到这话,顿时气得双眼冒火,忽然眼睛一转,笑吟吟的道:“贾珂,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小命难保?”

  贾珂大笑道:“当然不信。”

  王怜花微微笑道:“我若是你,我一定信,因为我现在就要咬死你。”

  说完,扑进贾珂怀里去咬他脖子,一口一口,十分用力,咬出来一个个连绵的红圈。

  贾珂亲吻他耳朵,道:“怜花。”

  王怜花停下来,抬头看他,道:“嗯,怎么?”

  贾珂道:“我忽然想起来,双岭镇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王怜花听他这话,登时也想了起来,说道:“天吃星从西域回到中原,曾经在一户姓富的人家里住过一晚,我记得那家人就住在双岭镇上。”

  贾珂笑道:“正好,这倒省了咱们的功夫了,如果天

  吃星现在就在双岭镇上就更好了。”

  他抚着王怜花的头发,见他站着的时候,姿势总有点不对劲,就问道:“你累不累?”

  王怜花道:“还好,怎么了?”

  贾珂道:“我背你去镇子上。”

  这提议对王怜花来说是十分具有诱惑力的,为了避免露出马脚,他们的马不能要了,两人只能徒步走去双岭镇。这两天他们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又是一直骑马,自小娇生惯养的王公子哪受过这种罪,他的腿一直隐隐作痛,不知道是不是磨出血来了。

  王怜花先道:“你不累吗?”

  贾珂微笑道:“还好,我从前自己闯荡江湖,一般都是骑马,也经常这样日夜兼程,这点路不算什么。并且我从前要练轻功,身上经常背铁块的,我忽然想起来,这几个月我一直都没有背铁块,实在太懈怠了,不过现在有了你,好像也不需要用铁块来加重了。”

  王怜花怎会不知道贾珂说的这些都只是推辞,他如今轻功之高,在江湖上只怕已经没有几个人是他对手,哪还用得着负重去锻炼。王怜花心中温暖异常,问道:“你真的不累?”

  贾珂笑道:“当然是真的,你要不喜欢我背你,我抱你也是一样的。”

  被贾珂背着已经很没面子了,要是他被贾珂抱着走进双岭镇,王怜花觉得他离开双岭镇的时候,一定会忍不住把镇子上的人都杀掉灭口的。

  他见贾珂已经伸手过来,似乎要把他打横抱起,连忙绕到贾珂身后,跳到他背上,抱住他的脖子,说道:“这样就好了。”

  贾珂笑了一下,轻声道:“腿疼不疼?”

  王怜花觉得贾珂这话实在让他很没面子,但是他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一颗心就好像吸饱了水的豆子似的,觉得快活极了,也满足极了,老老实实的回答说:“好像有一点疼。”

  贾珂道:“那我的手放在这里会碰到你腿上的伤吗?要不要再靠下一点?”

  王怜花忽然凑到他耳边,舔了一下他的耳朵,笑着说道:“我倒希望你能再往上面一点。”

  作者有话要说:多年以后,小老头回忆这次的失败,他说,如果你指望一个路痴帮你做事,你一定要给他备上实时地图导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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