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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3、第二十六章

  薛宝钗见她们你推给我,我推给你, 想起薛姨妈中毒后, 贾珂将其他人都赶了出去, 屋里除了薛姨妈,便只有贾珂和王怜花二人,登时涨红了脸,心想:“难不成……难不成我的衣服……”正心烦意乱,忽然听得有人欢喜道:“爷,您二位回来了!”她抬起头来, 向门口张望, 正好瞧见贾珂抱着王怜花大步走来。

  薛姨妈见到贾珂和王怜花, 心中大喜,急忙站起身来,说道:“珂哥儿,花哥儿, 你们总算回来了,你们表弟这是怎的了?为什么睡在地上?她们也不让我过去,说是你不准咱们碰他,可有这事吗?”

  贾珂将王怜花放到床上, 见薛姨妈脸色苍白, 神色焦急,但不似先前中了剧毒的模样,知道她已然大好,又见薛宝钗一张脸涨得通红, 脸上似嗔似恼,猜到她是在计较自己的身子给他们看光了,目光在她们二人脸上一转,心中已然有了主意。他也不理睬薛姨妈,将守在屋外的亲兵叫过来,沉下了脸,说道:“我离开之前,不是命你们守着屋子,不得让人进来吗?”

  那为首的亲兵叫陆晟,他见贾珂神色不悦,忙道:“刚刚薛太太和薛姑娘醒过来后,就在屋里叫人,卑职想着她们几个都是大人家里的仆婢,算不得外人,就叫她们进来了。”

  瑶露等人听到这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里却不害怕。

  蕊初向瑶露使个眼色:姐姐,咱们要不要认错?

  瑶露眨了眨眼:咱们为什么要认错?

  梅友瞥向王怜花,见他凝视着薛蟠,目光流动,显是在盘算着什么计划,便看向落琴,眯了眯眼:夫人都没有生气,看来爷也不是真在生气呢。

  只听贾珂道:“好一个‘卑职想着’,我倒不知道究竟你是大人,还是我是大人了。”

  陆晟听到贾珂这么问他,立即吓得魂不附体,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说道:“当然您是大人,卑职自作主张,违背大人的命令,还请大人惩罚。”

  贾珂冷哼一声,道:“你违背我的吩咐,自作主张将人放进来,理应打你三十大板,再将你革职查办。不过我念你是初犯,就只打你三十大板,之后会不

  会有惩罚,全看你日后的表现了。”挥了挥手,便有人将陆晟带走,不过一会儿,院子里就响起啪啪乓乓的打板子声音和痛呼声。

  薛姨妈和薛宝钗哪料到刚刚贾珂待她们还算和善可亲,不过睡了一觉,贾珂居然就换了一副面孔,不由悚然心惊,背上一阵阵凉意,只觉得那板子一下一下地打在陆晟的身上,也一下一下地打在她们的身上。

  薛姨妈握住薛宝钗的手,只觉得她的手冷冷的,没什么温度,她自己的手也是。待贾珂叫瑶露等人出去,他自己转身坐回床上,薛姨妈方强笑道:“珂哥儿,你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我们过来看你,反倒看成犯人了?”

  贾珂笑道:“倘若姨妈只是来看我,那我自当看在亲戚的情分上,对你恭恭敬敬,小心伺候,只不过么……”看向陆晟的副手吴兴,问道:“倘若有人打着探望的名义前来刺杀我,那是什么罪名?”

  吴兴一怔,暗道:“原来他们是刺客?难怪大人这么生气了!”想到这里,心中不禁暗暗后怕,又有些疑惑:贾珂离开之前,怎的没将这件事告诉他们?他们若是早知道这件事,即使薛姨妈母女喊破了喉咙,又哪里敢放丫鬟进去?尽管满腹疑虑,吴兴仍是恭恭敬敬地道:“刺杀朝廷命官,形同造反,按律应当全家抄斩。”

  昨晚有刺客混入金风楼刺杀贾珂这事,薛姨妈早就知道,但她万料不到自己竟然也变成了刺客,这时听得贾珂这么问,吴兴这么说,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她眼前一黑,若非薛宝钗瞧她不对,用力掐她的手,只怕她都要晕过去了。薛姨妈感到手上一阵剧痛,定了定神,装糊涂道:“珂哥儿,是谁要刺杀你?”

  贾珂笑道:“姨妈是在装糊涂吗?倘若我是你,我可不会这么做,毕竟薛蟠还躺在这里呢。”

  薛姨妈嘴唇发颤,脸上血色全无,她看向薛蟠,见他躺在地上,睡得十分香甜,愈发觉得心惊肉跳,问道:“珂哥儿……你……这……这和蟠儿有什么关系?”

  贾珂笑道:“没关系?哈哈,姨妈,既然你说薛蟠不是来刺杀我的,那你敢去摸他的手吗?”

  薛姨妈颤声道:“他……他的手怎的了?”

  贾

  珂道:“也没怎的,这双手不还好好的长在他的手腕上吗?他不过是在自己的手上涂了一层‘绿波香露’,无论是谁碰到了这双手,不过须臾,这人就会毒发身亡。这‘绿波香露’发作时是什么滋味,我想你们二位再清楚不过了,若非王公子医术高明,你们二位早就在黄泉地府了,我和王公子也会跟在你们后面,一起去见阎罗王。怎么,难道这还不算刺客吗?”

  薛姨妈没想到她和薛宝钗先后中毒,竟是因为薛蟠,不由得又恐惧,又担忧,连连赔罪,道:“珂哥儿,这事儿一定有误会,你表弟喜欢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害你?他今天早上回来就一个劲儿的念叨你,湿透的衣服都没换下来,就惦记着过来看你,他怎么会对你下毒!何况……何况他若是真要害你,又怎会先对我和他妹妹下毒?这不是多此一举吗?你可要明察这件事啊,他好歹也是你的表弟,你可不能害他啊!”

  贾珂故作沉吟道:“你这话也有三分道理,只不过他手上有毒这事可是铁证如山,不是花言巧语就能改变的。”向吴兴道:“给我拿两粒小石子过来。”

  不过一会儿,就有亲兵走到贾珂面前,摊开手掌,手心里放着几粒小石子,最小的有黄豆那么大,最大的和桃核一般大。众人不知道贾珂为什么要石子,个个屏息凝神,凝注着他,霎时之间,屋里安静下来,只听见院里响起的一阵阵打板子的声音。

  贾珂挑了两粒黄豆大小的石子,拿起一粒石子,手指轻弹,这粒石子破空飞出,打在薛蟠的身上,薛姨妈还没来得及心疼出声,又听得“嗤”的一声,却是另一粒石子也破空飞出,打在薛蟠身上。

  这第二粒石子一打在薛蟠的身上,薛蟠登时“啊哟”一声,睁开了眼,原来贾珂刚刚那两粒石子正好打在薛蟠的穴道上,解开了他先前被贾珂封住的睡穴。

  薛蟠坐起身来,一眼就看见薛姨妈站在一旁,怒视着他,眼里泪珠滚动,薛蟠大为吃惊,问道:“妈,你这是怎么了?”说完才想起来薛姨妈和薛宝钗中毒的事,他看看薛姨妈,再看看薛宝钗,见她二人虽然脸色难看,神色惊惶,但已经不是先前中毒时的可怕

  模样,不由松了口气,笑道:“你们两个大好了?”

  薛姨妈见他问起,眼泪不禁落下来,咬着牙道:“不知好歹的冤家,你还问我们大好了没有,我们可都要被你气死了!”

  薛蟠一怔,忙问道:“我又做什么了?”

  薛姨妈哭道:“你还装憨!你珂表哥说你手上涂了毒要来杀他,现在要将咱们全家杀了!你早上不还和我说你喜欢你珂表哥喜欢得不得了,恨不得昨晚在金风楼上和他成亲的人是你吗?你怎能做出这种事来!”

  贾珂一呆,随即反应过来,薛姨妈这是想着薛蟠看上他这事,闹得再大,不过一件风流韵事,不会有多大影响,但是薛蟠意欲刺杀他这事,可是一件货真价实的全家掉脑袋的事。常言说:“两权相害取其轻。”薛姨妈便抛出这件事来,好让大家相信薛蟠对他满心情意,绝不可能刚说完自己想和他成婚,转头就来刺杀他了。

  其实贾珂和王怜花都不相信薛蟠是来刺杀贾珂的,多半是什么人在他的手上涂了毒药,利用他来刺杀贾珂。贾珂之所以这么说,只是想要提醒薛姨妈和薛宝钗,倘若不是王怜花出手相救,她们母女早就死在薛蟠手上了,有这救命之恩在前,还去计较其他的事,未免太不知好歹,没想到竟然炸出这么一件耸人听闻的事来。

  贾珂一时哭笑不得,忽然感到背上一热,却是王怜花靠在墙上,将脚搭在他的背上,脚趾在他的背上抓来抓去,几乎要将他身上这件薄薄的长袍撕破了。贾珂不禁幸灾乐祸,看向薛姨妈,寻思:“我老婆本就恨他恨得牙痒痒,你这话一出,我老婆更不能放过他了。”

  薛蟠听到薛姨妈这样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先是因为母亲道破了自己的心思,不禁有些不好意思,然后才反应过来,母亲这样说,是因为贾珂认定自己是来杀他的。他呆了一呆,当即跳起身来,急得乱跳,向贾珂走去,刚走了一步,就觉眼前一亮,随即脖子一凉,却是亲兵拔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说道:“薛大爷请留步。”

  薛蟠垂眼看见明晃晃的刀刃,已经吓掉了半条命,定了定神,才向贾珂叫道:“珂二哥,我爱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来杀你

  !我若是对你存了半点坏心,就叫我天诛地灭,暴毙当场,珂二哥,你可千万别信了小人挑拨,误会了好人啊!”

  忽听王怜花拍掌笑道:“好一个‘别信了小人挑拨’,不知薛兄口中的小人指的是谁?莫非是指在下?”

  薛蟠抬眼看去,只见王怜花坐在贾珂身后,下颏搭在贾珂的肩头,笑吟吟地看了过来,他那三分讥诮,七分风流的眼波在薛蟠脸上转了一圈,薛蟠的身子就酥软了一半,忙笑道:“花二哥这样的人物,怎会是小人?谁要敢说花二哥是小人,我第一个将那囚攮的满口牙敲碎了!”

  贾珂偷偷一笑,心想:“那你第一个敲碎的就得是你花二哥这口牙。”当下板起了脸,沉声道:“你喜欢谁不喜欢谁,那是你自己的事,我管不着,也不想管,可是你来刺杀我,那可就是件大事了。哼,你说我信了小人的挑拨,那你手上的毒药是怎么回事?”

  薛蟠心中又茫然,又着急,道:“什么毒药?我手上有毒药?我自己怎的都不知道?”

  贾珂冷笑一下,道:“怎么,你还想抵赖吗?你以为你母亲你妹妹都是怎么中的毒?你以为我老婆为什么现在脸色这般苍白,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薛蟠越听越纳闷,急道:“珂二哥,你是说……是说我妈我妹妹都是我害的?还有花二哥也被我害的中毒了?可是……”他挠了挠头,道:“这倒奇了!我怎么害得着他们?”

  薛姨妈见儿子没听懂贾珂的话,急道:“你表哥是说你手上有毒,我和你妹妹都抓过你的手,就中了刚刚的毒,还有花哥儿刚刚是不是也碰你的手了?所以他也中了毒。你这不知好歹的冤家,来这里的路上是不是给人碰过你的手?”

  薛蟠一怔,立时想起顾红衣来,忙不迭地道:“是了!是了!我来之前遇见一个小姑娘挺美的,就和她喝了几杯酒,她跟我说,她的心上人是珂表哥,求我先摸摸她的手,然后再摸摸珂表哥的手,权当她和珂表哥摸过手了,我一时心软,可不就答应她了。”

  贾珂登时想起阿紫,正想发问,忽然感到一双手臂自身后伸来,将自己紧紧抱住,他微不可查地一笑,握住王怜花的手,向薛

  蟠道:“好,我暂且相信你的话,那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薛蟠道:“那小姑娘姓顾,名叫红衣,不过她今天穿的却是一身紫衣,还问我奇不奇怪她明明叫‘红衣’,却不穿红衣,反倒穿紫衣。”

  贾珂略一回想,昨晚金风楼上的刺客之中,还真没有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嗯”了一声,问道:“那小姑娘多大年纪?”

  薛蟠道:“我看也就十五六岁,对了,珂二哥你该认识她啊,她还跟我说,她明明已经不是小孩了,你却总是把她当成小孩。”

  众人听到这话,均望向贾珂,神色各异。

  贾珂却不以为意地道:“倘若你说的都是真话,你手上之所以有‘绿波香露’,十有八|九是因为她趁着和你握手的功夫,将这毒药抹在了你手上,好利用你来杀我。倘若你先前找到机会,一把抓住我的手,倘若我老婆没有这般高明的医术,解不开这‘绿波香露’,到时候我中了剧毒,不过须臾,毒药发作,一命呜呼,你杀了我,难道你还能得好吗?到时候无论是我还是你们薛家,没有一个能逃得过去。她小小年纪,手段就这般毒辣,你怎的还敢相信她说的话?”

  薛蟠听到这话,只吓得张口结舌,脸色大变,薛姨妈和薛宝钗面面相觑,都不禁毛骨悚然。

  贾珂又细问了薛蟠和那紫衣姑娘是如何认识的,紫衣姑娘是如何要他答应这件事的,薛蟠答应以后她又做了些什么,待薛蟠一一答过,贾珂看向吴兴,吩咐道:“你带薛蟠去找苏庆白,叫他找画师画出紫衣女的画像,然后分出三百人来,全城搜查这紫衣女。”

  吴兴应是,薛姨妈见薛蟠要被吴兴带走,生怕他们找不到紫衣女,就让薛蟠顶罪,忙道:“珂哥儿,蟠儿向来胡闹惯了,做事又一向不走脑袋,你可得相信他,他是真给人骗了,可不是有意要害你的!”

  贾珂淡淡一笑,说道:“姨妈真爱开玩笑,自古以来,谁判案子是用相不相信来判案啊?倘若咱们能找到这紫衣女,证实薛蟠的话,那自然是皆大欢喜,不然么,可别怪我不顾念情分了。”说着右手一挥,吴兴便带着薛蟠离开,贾珂又命亲兵将薛姨妈母女送回她们暂住的宅子

  里,这几日派人看守宅子,不准薛家人外出。

  待他们离开,卧室方安静下来,贾珂向后一倒,靠在王怜花的怀里,仰头看他,王怜花低下头去,手伸进贾珂的衣服里,向他一笑。忽听得敲门声响,有人在门外低声道:“您二位找我?”却是丁枫。

  王怜花收回了手,低声道:“他还真会挑时间来!”神色颇为不悦。

  贾珂噗嗤一笑,脱下鞋子,躺在床上,头枕在王怜花腿上。

  王怜花向他一笑,然后看向屋门,说道:“你进来。”

  丁枫推门走进卧室,见他二人待在床上,一个躺着,一个坐着,皆是衣冠不整,心知自己来的不是时候,问候一声,便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等着贾珂和王怜花吩咐。

  王怜花微笑道:“昨晚有一人乘着纸船,自岸边缓缓驶来,这件事你一定听说了。”

  丁枫神色不动,说道:“是,属下已经知道了。”

  王怜花凝视着他,微笑道:“那么,这件事和你有关吗?”

  今天一早,丁枫听说贾珂和王怜花受了重伤后,就一面派人来节度使府,看看他方不方便过去,一面派人打听昨晚金风楼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知道昨晚原随云的鬼魂乘纸船来向贾珂讨要一杯喜酒以后,心中就惴惴不安,一来他知道贾珂和王怜花定会疑心这件事和自己有关,说不定就会对他下手,来断绝后患,二来他担心原随云的鬼魂知道他现在给贾珂和王怜花做事后,就会来找他。

  丁枫心乱如麻,万分烦躁,本来以为王怜花会对他百般试探,没料到王怜花居然直接问他,不由一怔,随即定神,忙道:“半点关系也没有。”

  丁枫说完这话,见王怜花脸上笑容不变,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相信了自己的话,心中愈发不安,说道:“这两年来,我跟着你们二位做事,不比我跟着原随云做事时得到的少,我实在没有理由为了他出卖你们。何况我已经背叛了原随云,以他的性子,绝不可能再原谅我,即使我将你们卖给他,他也只会收下你们的性命后,就送我去陪你们,除非我是个白痴,不然我怎么会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自寻死路。”

  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这个解释

  不错。”话锋一转,又道:“水月楼从前的主人是谁?”

  丁枫早已习惯王怜花上一秒还说着这件事,下一秒就跳到另一件事上,只不过这次的事情毕竟关系到他自己,他不禁暗暗紧张,微笑道:“我是从‘僧王’铁水手里买下来的。”

  王怜花道:“‘僧王’铁水?这名字仿佛在哪里听过。”

  丁枫道:“这人本是少林门下,学了一身武功,但是他脾气不好,又受不惯少林寺的戒律束缚,十年前就叛出少林派,自封为‘僧中之王’,但是他武功太高,因此少林派也始终奈何不得他。这几年他在江南一带称王称霸,收了不少徒弟,那水月楼也是他从别人手里抢来的。”

  王怜花笑道:“很好,我找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你回去歇着,这几日杭州城很乱,你出门的时候,切记戴上面具,不要让人发现你的身份。”

  丁枫一怔,不明白贾、王二人为什么会想起问他水月楼从前的主人是谁,如今水月楼已经不复存在,水月楼从前的主人是谁,又有什么意义?他恭恭敬敬地道:“是,属下明白。”

  王怜花挥手道:“去,叫莫管家过来。”

  丁枫走出屋去,找来莫管家,莫管家正和蕊初说话,要她这两日和雪宜暂且去照顾秦南琴,这时见丁枫过来,和他寒暄几句,便赶去卧室。

  进到屋里,见贾珂枕在王怜花的腿上,王怜花的手在他的衣服里面玩躲猫猫,知道他二人已经和好如初,心中大为宽慰。

  贾珂见莫管家过来,问道:“你安排秦姑娘住在那间厢房了?”

  莫管家听到贾珂提到秦南琴,不由眉心一跳,去看王怜花,只见王怜花仍在玩躲猫猫,似乎完全不把秦南琴放在心上,不由很是纳闷,说道:“西边第二间。”

  贾珂似乎只是随意问问,点一点头,说道:“你去找宋仁,让他带人将‘僧王’铁水带过来,我有事要问他。这‘僧王’铁水是江湖人,名气在江南一带似乎挺大的,他若是不知道铁水住在哪里,就去找个丐帮弟子问问。”

  莫管家应是,贾珂又道:“陆晟伤的挺重?”

  莫管家道:“那可不,毕竟三十大板呢,打完以后就趴在那里,站都站

  不起来了,最后只能找人将他抬了回去。”

  贾珂哼了一声,道:“我看他平日里做事还算可靠,还当他是可用之才,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不过你记得盯着点,该找大夫就找大夫,该开药就开药,他虽然做了错事,但是已经挨了罚了,切记不得纵容他人落井下石。”

  莫管家笑道:“爷尽管放心,一会儿我就过去一趟,当着陆大人的面,提醒他们这件事。”

  贾珂赞许一笑,说道:“没事了,你出去。”

  待莫管家走出卧室,将门关上,贾珂坐起身来,向王怜花笑道:“王公子,你想不想知道秦南琴做了这么多事,是因为什么?”

  王怜花见他眼中满是顽皮神色,知道他八成要戏弄自己,故意一笑,说道:“你刚刚不是说,她是为了我来的么?我看她多半是因为本公子英俊潇洒,文武双全,普天之下,再也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人物,便想抢了本公子当相公,才大费周章做了这么多事,就只为了接近本公子,你说是不是?”

  贾珂噗嗤一笑,将王怜花扑倒在床,一面亲他,一面笑道:“傻孩子,倘若她是冲着你的美色来的,那她何必当着你的面,装作对我芳心暗许?”

  王怜花哼了一声,得意道:“这你就不懂了,她当着我的面,装作对你芳心暗许,正说明她手段高超,可不是你这今天早上才脱离了处子之身的纯情少年能比得了的。”

  贾珂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得手脚无力,只得趴在王怜花的怀里,王怜花也不打断,伸手将他搂在怀里,贾珂笑了半晌,眼睛亮晶晶地看向王怜花,说道:“不错,不错,我是今天早上才脱离了处子之身的纯情少年,可是王公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啊。看来在这风月场上,你也好,我也好,都不可能是秦南琴的对手了。”

  王怜花大为尴尬,刚刚他只顾着取笑贾珂,竟然忘了自己了,眼珠一转,心中有了主意,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你不仅很纯情,还很缺心眼儿,不然你怎会明知道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却还笑得这样开心?难道你不害怕我被她抢走吗?”

  贾珂哭丧着脸,说道:“怕,怕极了。”

  王怜花眨

  了眨眼睛,说道:“那你还不赶快来讨好我?倘若你惹我不高兴了,说不定我就移情别恋了,毕竟她确实是一个天香国色的大美人,天下任何一个男人看见她只怕都会心动,我当然也不例外。”

  贾珂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说道:“王公子说得有理,不过比起整日里提心吊胆,生怕我哪里做的不好了,王公子就移情别恋了,我还是更喜欢直接解决了那位天香国色的大美人。”

  王怜花笑道:“嗯,你要怎么解决她?直接将她杀了?我虽然会觉得有点可惜,不过你若是非要杀她,那我自然双手赞成。”

  贾珂哈哈一笑,说道:“杀人这么容易的事情,我是不屑轻易去做的,咱们总得先搞清楚她的目的,再决定要不要杀她,是不是?”

  王怜花手脚并用,将他紧紧抱住,笑道:“你打算怎么搞清楚她的目的?”

  贾珂噗嗤一笑,道:“王公子抱我这么紧,是怕我说完这句话以后,就扔下你去找秦南琴吗?”

  王怜花被他戳破了心事,不免有些尴尬,但是他却睁大了眼睛,理直气壮地道:“我的衣服是被谁脱掉的?”

  贾珂笑道:“当然是我。”

  王怜花继续理直气壮地道:“咱们现在躺在哪里?”

  贾珂又是一笑,说道:“当然是床。”

  王怜花很理直气壮地一笑,说道:“现在我脱光了衣服,躺在床上,难道我不能做一点现在应该做的事情吗?”

  贾珂格格笑道:“王公子所言甚是,倒是我不解风情,实在该咬。”说着向王怜花眨了眨眼睛,笑道:“你是要用哪一张小嘴咬我一口?”

  他这模样真是该死的迷人,王怜花忍不住将贾珂抱得更紧,柔声道:“你喜欢哪一张嘴来咬你,我就用哪一张嘴来咬你。”

  贾珂笑嘻嘻道:“那还是上面这张小嘴,至于另一张,等到晚上,我再来认真品尝。”说着凑到王怜花面前,去吻他的嘴唇,王怜花轻轻咬住他的舌头,又很快放开。

  过了半晌,王怜花心满意足地放开了贾珂的嘴,说道:“你还没告诉我呢,你打算怎么搞清楚秦南琴的目的?”

  贾珂向他一笑,笑容很是纯良,但是王怜花却一眼就看出了背后的不

  怀好意。

  王怜花突然一伸手,堵住贾珂的嘴唇,说道:“你还记得你答应了我一件事吗?”

  贾珂点了点头,笑道:“怎么,你已经想到要我做什么事了?”

  王怜花凑到贾珂耳旁,轻声道:“不错,我要你不得自己去找秦南琴套话。”

  贾珂一呆,道:“为什么?”

  王怜花微微一笑,说道:“刚刚你也说了,她是冲着我来的,那么我去找她套话,不比你去找她套话更有用吗?”

  他本来以为贾珂会立刻答应下来,哪想到他说完这话,过了片刻,都没有等到贾珂回答。

  王怜花脸色一变,道:“怎么,你答应的话不作数么?”

  贾珂亲亲他的眉心,笑道:“咱们换一件事成不成?换成你刚刚说的那样,我不许握她的手,也不许给她握我的手,不许摸她的脸,也不许给她摸我的脸,不许亲她,不许抱她,不许向她笑,更不许这样看她……嗯,只要你准我用眼睛看她就足够了。毕竟未来会发生什么事,咱们谁也说不准,我既不能向你保证,我能永远不自己去找她套话,也不愿意违背咱们两个的约定,只能向你保证,我绝不与她亲近,怎么样?”

  王怜花噗嗤一笑,通情达理地道:“好,那咱们说定了。”

  贾珂点点头。

  王怜花笑道:“那你打算怎么搞清楚她的目的?”

  贾珂向王怜花一笑,笑容仍然很是纯良,说道:“其实这件事说简单很简单,说难却也很难,全看王公子愿不愿意帮忙。”

  王怜花听到这话,只觉一股甜甜的花蜜流过心扉,当真说不出的快活得意,他在贾珂脸上亲了几口,哈哈一笑,说道:“你要我做什么?你放心,无论你要我帮什么忙,我都不会推辞的。”声音中尽是志得意满,眼里的笑意几乎都要融化成水,满溢出来。

  贾珂见他高兴成这样,不禁暗暗吃惊,又觉得心虚,他干笑道:“其实只是一件小事。”

  王怜花笑吟吟道:“你尽管说。”

  他笑得越开心,越得意,贾珂心中就越心虚,越后悔,他斟字酌句地道:“真的只是一件小事,只不过这件事情虽然很小,但也只有你能做了。”

  王怜花噗嗤一笑,道:“既然只

  是一件小事,你何不直说,婆婆妈妈的做什么?”

  贾珂心想:“这是你说的,一会儿可不能怨我了。”便坐起身来,将王怜花也拉了起来,笑道:“你先坐在这里,我去拿几样东西。”

  王怜花奇道:“你究竟要我帮什么忙?干嘛这般神神秘秘的?”

  贾珂笑道:“你放心,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我现在不说,只是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惊喜,你且坐在这里,不许偷看。”说着跳下床去,走到衣柜前面,打开衣柜,将衣服推开,打开最下面的暗格。

  王怜花哪是乖乖听话的人,贾珂一跳下床,他就去看贾珂,待看见贾珂走到衣柜前面,他满心的得意和快活才渐渐冷却下来,他心念一转,隐约猜到贾珂想要做的事情,又觉得贾珂不会这样无赖,拿这种事情骗他。当下微微一笑,柔声道:“贾珂,你若是骗我,那你的王姑娘当真回天乏术,再也救不回来了。”

  贾珂听到王怜花提起王姑娘,便知道王怜花多半猜到自己想要做什么,但是不愿相信,他哈哈一笑,说道:“我是这样的人吗?若是我会用这种事骗你,那我怎么会和我的王姑娘一别就是两年多?”

  王怜花本来只疑心三分,听到贾珂这话,登时疑心全无,笑嘻嘻的道:“那你究竟要我帮什么忙,干嘛要去衣柜里拿东西?难不成你趁我不在家,偷偷地在衣柜里修了一条密道?”

  贾珂笑道:“真是个不讲信用的小鬼,说好了不许偷看,结果你不仅偷看,还光明正大的问我,嘿嘿,一会儿我就来打你屁股。”说着从暗格中拿出了一个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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