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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 53 章

  楚梨同薄臣野回来后, 生活似乎变了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她忙着在剧组化妆,虽然常常加班, 但江茵知道楚梨跟薄臣野隐婚后就不让她通宵呆在片场,林景澄也招来另一个特效化妆师, 让新来的顶上夜场的化妆戏份。

  这天薄臣野出差,楚梨便也回去的晚了一些。

  周丞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来了片场。

  江茵和楚梨正好在片场打瞌睡, 周丞来的时候, 楚梨吓了一跳, 以为是薄臣野也来了。

  “怎么了?”楚梨赶紧坐起来,江茵也听到了声音,借口自己出去透透气, 给他们留下空间。

  周丞看江茵走后,他过去关上了门, 然后像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

  “今天下午薄总在办公室接了薄家的电话,情绪一直不太好……薄家现在不太太平,薄修筠在监狱里闹了事, 刑期延长了些,但是也只延长了三个月, 薄家那边已经给薄总订了机票,我估计薄总回去又要出事情……”周丞断断续续地说完, 然后有些求助似的看向楚梨, “等薄总回去的时候,您能不能一起跟着回去?”

  “他会答应吗?”楚梨反问了一句,她大抵能知道薄臣野和薄家的关系不和,那天薄臣野的沉默不语,无?疑是一道透明的墙——楚梨明白, 薄臣野不想让她逾越那堵墙。

  “不会,”周丞也沉默了,“那您能不能想想办法?”

  “……”这种事,怎么想办法?

  “我只知道,薄总跟薄修筠碰上,肯定又要出事情,”周丞静默了会,最终说,“薄修筠在薄家娇惯坏了……做事情,挺不要命的。”

  能让周丞说出这种话,楚梨大概也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

  她只知道薄家的事情是薄臣野最不可触碰的地方,如同逆鳞似的,他有意封锁的墙,她偏要逾越了……又会怎样?

  楚梨不知道。

  但只听到周丞说薄修筠不要命,她必然不放心薄臣野独自回去。

  “好,那我想想办法。”

  “好,到时候我把?航班号发给您,”周丞说,“还有……楚小姐,希望您别说是我告诉您的。”

  “为什么?”

  “因为……薄总身边没什么人了,他救

  过我,我以后都应该报答他曾经给我的帮助,要是他知道是我告诉您的,肯定会辞退我。”

  “好。”

  楚梨也不多问,她答应下来,她能看出来,周丞虽然话不多,但是做事很麻利,对薄臣野也是绝对的忠诚。

  他脸上和手上有疤,看起来不好惹,右胳膊上还有一个宏大的纹身,但谈吐做事却极有耐心,并不像是她原本想的那样可怕。

  楚梨觉得周丞是个好人。

  周丞道了谢,这才离开。

  他走后,楚梨思考了一下,要是三个月后,估计拍摄也结束了,肯定不会耽误什么。

  周丞走后,李启明也打来了电话——

  那几起医疗事件的患者到底决定起诉了,法院受理,于一周后开庭。

  楚梨听李启明说这个,没多大意外。

  李启明约楚梨出来面谈。

  楚梨正好要下班,便约在了市中心的一个咖啡馆。

  天已经黑了,咖啡馆里没什么人。

  李启明到的很早,楚梨拎包来的时候,李启明已经点好两杯咖啡了,楚梨坐下,很自然就看到了李启明脸色不太好,眼眶下有些发青,显然多日都没休息好。

  李启明本来就有自己的本职工作,最近还在忙着几个案子的起诉流程,楚良翰这个案子,完全是因为薄臣野的吩咐。

  他尽心尽力,好在律所其他律师都不算忙,于是李启明才能专心去查楚良翰的案子。

  “我算是找到了一个关键点,”李启明开门见山,“宏泰医疗的一批心脏支架有问题,沈屹山也是宏泰医疗的沈家。”

  得到这个答案,意外,也并没那么意外。

  她这几天总想过这个问题——沈屹山也是她认识很多年的叔叔了,她意外沈屹山跟爸爸关系那么好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但成年人只见利益,这也不稀奇古怪。

  “当初这批支架的质检员已经离职了,离职一个月后他们在市中心买了一套房子,楚小姐,您懂我意思了吧?”

  李启明没有直接说。

  “懂了。”楚梨也不傻,她肯定明白什么意思。

  “我只托人找到了这个质检员的小区住址,最直接的证据,就是他亲口承认是收了宏泰的好处,他是最直接最重要的人证,”李启明说,“医院里

  的采购是沈屹山的安排来的,这个我已经掌握了证据,但是还没有打草惊蛇。”

  “我明白了。”

  楚梨点点头,李启明给了楚梨一张纸,纸上写着一个地址。

  是那个已经离职的质检员。

  “你一定要小心一点,我听说沈家也给这个人准备好了后路,沈家给他们办好了护照签证,应该是可以随时出国的,但是他们有个孩子,应该正在升学考。”

  “好。”

  这一张薄薄的纸,接过来却沉甸甸的。

  “李律师,”楚梨知道谈话快结束了,她捏着那张纸问,“你有信心打赢这场官司吗?”

  李启明听到这个问题,疲惫的脸上露出点笑容,“我还没输过。”

  “……”

  “薄总说赢了这场官司,还给我加薪,我肯定要赢。”

  李启明想开个玩笑,但好像一点也不好笑。

  李启明离开之后,楚梨在咖啡厅多坐了一会,她给薄臣野打了个电话,薄臣野还没有结束工作,楚梨答应了一声,又问,“你吃饭了吗?”

  “还没有。”

  “你今晚还要在淮川市吗?”

  “要很晚回。”

  “好。”

  楚梨应允一声,挂了电话,她靠坐在咖啡馆的椅子上,拿出手机打开软件看了看。

  淮川市是临省的省会城市。

  从临江到淮川,高铁只要一个半小时。

  正好一小时后是最后一趟。

  明天的妆效是下午的,肯定也赶得回来。

  楚梨直接买了票,到高铁站的时候,她还给周丞发了信息,周丞做事很快,不过几分钟就把薄臣野的行程发了来。

  听说今天是跟一个什么公司在一个签合同,楚梨也不懂这些,周丞说晚上应该是有饭局的,饭局设在一星级酒店,但是听薄臣野说还没吃饭,估计他对外面的东西也没什么胃口。

  楚梨下了高铁,拦了辆出租车直接去了酒店。

  她给薄臣野打了个电话。

  “忙完了吗?”

  楚梨站在酒店外,淮川市是国内知名的一线城市,夜景繁华,有一条江,江景极致瑰丽。

  而这酒店,就位于江岸边的市中心,最佳位置,酒店墙壁上的无?数金光亮起,华丽的不像样子。

  “还没,”饭局枯燥无聊,薄臣野没胃口,只喝了些

  茶水,胃中仍然发腻,偏偏桌上的人总时不时敬酒,客套又聒噪。

  他没什么耐心。

  “那我等你。”楚梨乖巧应了一声,酒店外面就是市中心,她正好也可以在这里看看夜景。

  “你在哪?”

  薄臣野敏感地察觉到了她那边川流不息的车声,人声。

  “你在窗边吗?”楚梨哼笑一声问他。

  “……”

  饭局上,薄臣野起身,桌上本正在谈笑,瞬间众人静默下,今天薄臣野兴致不高,大家脸上带笑的,但谁都不敢乱说话。

  讲个笑话,也得余光看着薄臣野的脸色。

  今天点的这些山珍海味,薄臣野是一筷未,只在席间喝了几杯龙井。

  众人忐忑时,只见男人走到了窗口往下看。

  然后,他唇边勾起了一点笑意——是他今天一天唯一一个笑。

  薄臣野的目光盯着楼下,楚梨恰好仰起头看他,他在八楼的包间,楚梨就在酒店广场的喷泉边,仰着脸,有些模糊,可他却分明能够感觉到楚梨是在笑。

  她对他挥了挥手。

  薄臣野拿着手机折回座位,取了自己的外套,“失陪。”

  “是是是,薄总,今天就要回去了吗?我去送送您。”

  一中年男人起身,给旁边的助理使眼色。

  “不用,下次有时间我回请。”

  薄臣野下楼时,一旁的电梯还在往下走。

  酒店很大,六个电梯,通通载人,往上的,往下的。

  薄臣野做事从来不疾不徐,但这回,看着不断跳的数字,他到底没了耐心。

  于是选择了酒店里的楼梯。

  彼时,楚梨挂了电话,她没进酒店里面,就站在外面的喷泉边。

  这里的景色可真好,巨大的喷泉,水流汩汩,有些老人带着小孩也来这里拍。

  高耸入云的建筑,闪着层层光,远处是淮川的最美夜景,这里有个细腰高塔样的建筑,听说是国内最漂亮也是最昂贵的酒店。

  那酒店附近的的江岸,也是淮川市最标致的夜景。

  于是无数的游客来 ,也有无?数的本地人在那里赏景散步。

  她撩起视线,酒店里面金碧辉煌,锃亮的象牙白地板上都泛着光。

  里面的人衣着靓丽。

  一条旋转楼梯,贯穿整栋酒店。

  于是,她看

  到一道身姿颀长的男人,顺着旋梯阔步下来,他的步伐急急的,像是要见什么重要的人。

  他的短发擦过眉眼,余光却是向着外面。

  隔着酒店厚厚的玻璃窗,隔着大堂里那么多的人。

  楚梨看到酒店大厅里的人都纷纷看向他,女人惊艳的,羡慕的,匆匆一瞥的,久久停留的。

  薄臣野的目光却在看到外面的她时,才弯唇笑起来,眼底也终于多了点温度。

  他的脚步很快。

  楚梨在路上还觉得,自己这么急匆匆跑来,哪儿不太好似的——似乎显得自己太主了一样。

  但是当薄臣野满眼是她的时候,她又想,他们之间从来都不是单向的。

  他们之间永远是双向奔赴。

  他从酒店里推门出来,看到站在面前的楚梨,似乎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从八楼走楼梯下来,呼吸也确实有些不稳。

  “怎么过来了?”

  薄臣野的心跳在胸腔里有些不稳。

  “想你啊,”楚梨自然而然拉住他的手问,“你饭局结束了吗?”

  “没有。”

  那种枯燥的饭局,时常是一场接一场,从酒店到什么KTV,到凌晨也是常见。

  薄臣野平时很少?会参与这种。

  可今天他却是来了——

  那点突然生出来的卑怜感,让他有一瞬间的想逃避。

  这种感觉很奇怪。

  薄臣野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可是这回,却在让她见到了自己同薄仲一那场混乱之后,他突然衍生出的感觉。

  楚梨有多好?

  她的家庭是正常的,哪怕楚良翰与陶静姗工作繁忙常常不着家,但是她是活在爱里,活在阳光下的。

  她不是玫瑰,没有玫瑰的尖刺,向阳花形容她也不妥帖。

  远处,一个年轻的男人捧着一束花跑过去,时不时看向腕表。

  一大捧亮眼的,浅色的满天星。

  花很小,但是那样一大捧,却也是扎眼,

  温温柔柔的,并不瞩目,静默的,却也热烈的。

  他的那些不堪的曾经,是应当被封锁起来的,他一点都不想让楚梨知道,也不想让她因此而对他产生怜悯与可怜。

  他有他的坚持与高傲。

  楚梨并不知道薄臣野心中所想的,她自然而然地牵着他的说,“反正你也出来了,就当结

  束了,我刚到,我们在淮川吃晚饭吧。”

  “想吃什么?”他低声问一句,任由楚梨拉着走。

  后面一个助理模样的男人从楼上匆匆跑下来,是某个合作方老板安排来的助理,负责薄臣野此次行程的。

  他应该负责把薄臣野送去机场。

  然而出来,却见薄臣野被一个年轻女人拉着手,二?人走在一起离开,这会,这助理什么也猜不到,但是却知道他不能过去打扰。

  楚梨拉着薄臣野逛了一圈,江景旁都是商业街了,大大小小的餐馆,网红店,她只看一眼,再侧头看看薄臣野,也就知道他没兴趣。

  “那吃什么?”

  一条商业街快要走到尽头了。

  街末的档口开阔起来,是个丁字街,横着的那一条,石板路,再往前就是江水,石板路上拉着铁链。

  在那个拐角,一家餐厅开着。

  门前是暗暗的灯,欧式街头风,铁艺椅,露天茶几。

  墙体很有风格,一眼就能看出来价值不菲。

  “这吧。”

  薄臣野说一句。

  “好。”

  楚梨应下,同他进去时,里面与外面的风格不搭。

  外面灯光暗,里面亮堂一些,但也是米色的灯,单向玻璃的墙壁,金色的装饰,角落都摆着价值不菲的艺术品。

  侍者来询问他们几人。

  “两人,角落就好。”

  “OK。”

  侍应生引着他们去了一个座位,这里朝着江,外面的江景一览无?余,桌上的玻璃瓶里插着一支玫瑰,燃着一个玻璃蜡烛。

  虚虚浅浅的灯光下,楚梨分明地感觉到薄臣野的反常。

  这些天,他好似变了,又好似没有。

  依然是每天陪她吃早餐,送她上班,晚上一起睡在一张床上,晚安吻后相拥而眠。

  可是就是少了什么。

  少?了他们之间的亲密无?间。

  吻不再深入,触碰时不再恋恋不舍。

  多细微的变化,楚梨感受的真真切切。

  如果是以往,楚梨肯定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但是现在楚梨却可以猜测到。

  薄仲一,薄修筠。

  她跟这谢俊瑜做过几次心理疏导,所以知道有个词叫“刺激源”。

  薄仲一,薄修筠,甚至整个薄家都是他的“刺激源”。

  侍应生送上来菜单,菜单是异

  常精致的牛皮纸书,左边是英文版本,右边是中文版。

  那些汉字列在上面,明明都认识,但是却偏偏不知道组合起来却偏偏不知道是一道怎么神奇的菜。

  于是她把?菜单推给薄臣野,由着他选。

  薄臣野点完,侍应生没有收回菜单,楚梨凭着记忆在菜单上寻找薄臣野点的东西。

  羊乳干酪苦苣丝,苏格兰烟熏帝王鲑,芥末蛋黄汁烤法国新鲜牛排。

  这些词组合在一起,奇奇怪怪,翻译也生硬。

  其他几道菜楚梨也没找到。

  这些跟路边那些餐馆有区别吗?

  楚梨觉得没有。

  她什么都不介意,只是跟他一起就好。

  这顿饭似乎跟往常也没什么差别,二?人在餐桌上说些话,但是又好像有区别,薄臣野回应时脸上有些笑,但笑的却并不真意。

  “再两个月剧组就收工了,我想去走走,休息一段时间。”

  楚梨坐在对面,侍应生推着银质的餐车来上菜,瓷白色的上好餐点,上面罩着银色的罩子。

  侍应生在讲解这道菜,薄臣野拢蹙眉心,于是侍应生察言观色,立即收口。

  前菜、主菜,酒水,饭后甜品,逐一上来。

  “祝二?位用餐愉快。”

  侍应生离开后,暂时无人打扰。

  楚梨说了一句没再说下一句,薄臣野便说,“好,想去哪?”

  想去哪。

  一个问句,

  就是这么一个问句,楚梨终于确定他就是不对劲,她抬起头,看着薄臣野,他的眉眼依旧好看至极,鼻梁是过分地优秀挺拔,眼睛也是好看的桃花眼形,只是他平日里罕见带笑,所以更徒显一股冷意。

  他这会也在看着她。

  以往的对视,他们总不过几秒,于是薄臣野便抬手揽住她,也不顾在哪,也不顾是什么时候,便要压着她吻过来。

  车上是。

  红灯时是。

  餐桌上是。

  厨房里也是。

  他向来不顾她的意愿,哪里能为她抛下选择。

  有人说,相爱的人对视6秒便会控制不住亲吻。

  而这一刻,他们在对视,薄臣野的目光却慢慢转向另一侧。

  “那我得想想。”

  楚梨没再多说什么。

  餐厅的墙壁上摆放着奖杯,厨师是从法国留学回来的,已经是专业的

  法餐主厨,这家店是得过奖的。

  上面还挂着厨师的照片。

  国外的饮食进来,多少?都要因为迎合国内人的口味所以做出适当的改变,但是这家店没有,就是原汁原味的法餐,固执的,丝毫不加以改变。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游客或许多多少?少?不能很好地适应这里的口味,所以门前的人总不如别的店铺。

  他们之间也是这样的似是而非。

  她不能适应他这样的微小与刻意的变化。

  从餐馆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这个时候还有一趟回去的高铁,但是楚梨明天上午也不需要赶回剧组,便说刻意在这住一夜。

  江岸对面,那栋“小窄腰”的夜灯开着,在墙体上泛出璀璨的光。

  最顶层的套房,一夜高达六位数。

  楚梨又察觉到了反常。

  刚才的餐点,一顿下来几千块。

  她知道薄家也不差钱,但这么个花法,她总觉出一种泄愤似的隐忍。

  前台小姐给了房卡,顶层的电梯都是额外的。

  进了电梯,楚梨模糊地想起来那次,在临江市的某顶楼餐厅吃过饭后,从电梯下来时薄臣野将她揽在怀中吻。

  电梯静静地在向上,偶尔有些摩擦的细微声音。

  淮川市和临江市都是省会的一线城市,夜景极好。

  楚梨侧头看薄臣野,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目光落在某处,像看又不像。

  管他呢。

  楚梨突然凑过来,像学着他上次。

  “你说什么?”薄臣野一时失神,以为楚梨说了什么自己没有听见。

  “你过来一点。”

  薄臣野闻言凑近,他身高,凑过来的时候需要微微地弯腰。

  于是楚梨便踮着脚,手臂也揽住了他的脖颈,她凑上去吻住他。

  柔软的唇瓣,染着一点凉意。

  薄臣野愣滞片刻——

  楚梨鲜少?会主地索吻,她羞怯,次次都是被,而现在……

  楚梨的吻很青涩,明明二人接吻过那么多次,她却从不敢学着他是如何主的,他每次吻的都自然而然,记不得是如何撬开唇齿。

  她索性闭上眼睛,乱吻一通。

  薄臣野没。

  楚梨睁眼睛,眼前似乎是蒙着一层薄薄的潮湿雾气,她勾着他的脖颈,呼吸有些不平。

  “你怎么都不回应我?”

  “怎么这么主?”

  薄臣野的唇上泛着些淡淡水光,显然使她刚才的成就。

  唇边一点殷红,她吻技真差。

  楚梨笑笑不语。

  电梯停下来,顶楼的套间只有这么一套,足足有三百多平。

  浴室也很大,一个巨大的按摩浴缸,看起来十个人进去也不拥挤。

  楚梨鲜少?有这样“厚脸皮”的时刻——主跟着薄臣野进浴室。

  “怎么?”

  她这么个寸步不离的跟法,薄臣野倒是笑了,他脱了外套随手搭在

  套间客厅的沙发上,回头看楚梨。

  楚梨倒不疾不徐的,“有意见啊?”

  他哪儿有什么意见?

  他站在浴室门口,楚梨微微一侧身,从他旁边挤进去。

  自然而然的。

  浴缸很大,楚梨却偏要依靠在他的身边。

  浴室是一面落地窗,高高地睥睨着淮川的夜景,下面繁忙的交通,无?数亮起的灯,如一条璀璨银河一样环绕着这整个城市。

  大城市的纷纷扰扰,纸醉金迷,无?数拔地而起的高楼,人间无数喧嚣吵闹。

  而此刻,他们依偎在一起,楚梨的长发湿了,贴在他的身边。

  楚梨也没说话,同他一起看着窗外,水温很温热,浴缸的设计也很有讲究,有个温水循环,顶上一个龙头造型的金色出水口汩汩地流着温水。

  热气袅袅。

  淮川的江景一览无?余,江面上,停靠着一辆游轮。

  蓦地,烟花突然蹿起,无?数的火光在天空中四散,然后落下时,天空中多了个Marry me。

  不知道是哪儿的富二?代在求婚,极致的奢华。

  烟花一波接一波的窜起来,渡轮上的人们在欢呼。

  这个世界永远这样,有人喜,有人悲。

  楚梨看了会夜景,或者是腻了,她侧头看了薄臣野一眼,他的的视线也看着窗外。

  他在想,自己还欠她一个求婚,一个公开。

  楚梨在想,他的侧脸这么好看,他在不开心什么?

  她想吻他。

  于是楚梨就凑过去了,水波荡起来,她深深地吻住他,依然没有什么技巧可言,只是那样凭借着本能去吻他。

  她只想吻住他,一个疯狂的念头冒出来——她一定要好好地吻他一次。

  薄臣野起初并没有回应。

  楚梨却拉住他的手。

  浴室里直开着一盏小灯,浴缸里的水泛起潋滟的光,楚梨松开他的唇时,她依靠在他的身边。

  “你别对我这样,”她说,“你明知道我永远都会向着你。”

  她拉着他的手放在左胸前,心跳在他的手掌下有力地跳着。

  爱人理应相互平等,相互奔赴。

  他那些卑怜,渴望着被春雨融化,又一次次在他的心上匍匐辗转。

  那一点微小的卑劣感,像是一张遮羞布,好似能把他那些过往都遮起来似的。

  但能吗?

  薄臣野抬眸,楚梨的长发都打湿了,贴在脖颈上,那截脖颈与肩颈,线条迷人的流畅。

  她那双眼睛,干干净净的,湿漉漉的,就那样直勾勾地看着他,万般的真诚,一点掩饰都没有。

  她那些欲|望,也没有掩饰。

  这样真实的她。

  楚梨说——

  “回来招惹我的也是你,只要你退缩,我就再为你勇敢一次,你不对我敞开心房也没关系,我顺其自然地继续爱你。”

  她的吻又落在他的唇上。

  “这些事情上……我以前都不会主,但我不能否认我对你的感情,我想这也没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我对你也有那些欲|望,这一点都没什么好羞耻的,我也不要面子也不要矜持,我只想要你。”

  清高者堕落,重欲者退避。

  长夜不明,雨过没有天晴,于是一切颠倒过来。

  也正是在这一刻,她突然察觉到了那种失控源自于哪。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来晚啦,递上小皮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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