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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顾长衣睡了两个时辰, 意识还没清醒,先闻到了一股甜甜辣辣的糖水味。

  顾长衣睁开眼睛,看见沈磡面带关切地蹲在床头, 手里捧着一碗黄褐色的糖水, 上面飘着五颗大红枣。

  红枣姜茶?

  沈磡把糖水往顾长衣方向递了递。

  顾长衣摸了摸下巴,难道是沈磡反省了两天, 认识到错误, 给他赔礼敬茶?

  顾长衣接过茶, 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沈磡, 对方老实巴交中透着一股委屈。

  我昨天带晚饭回来的时候, 是不是太凶了?

  顾长衣承认,他赶着上船有点着急了。

  他摸了摸沈磡的脑袋, 找了个话题:“包子好吃吗?”

  沈磡眼里闪过犹豫, 要不要说真话?如果说认错人了,那怎么解释他在屋里听见声音不出来?

  可是他根本没有吃到包子。

  沈磡垂下眼, 睫毛扫下一片无辜的阴影:“没有吃。”

  顾长衣:“啊?”

  沈磡抬起眼:“你给弟弟吃了。”

  什么?

  顾长衣呆住, 昨天那个不是沈磡?

  这世界对脸盲的恶意也太大了!沈璠昨天那件衣服跟沈磡的一模一样。

  他听出了沈磡语气里浓重的控诉,心虚地推锅:“那你为什么不出来?”

  沈磡战略性重复:“你给弟弟吃了。”

  尾音裹着不敢大声说出来的委屈,重重地在顾长衣心尖踩了踩。被这样一张俊美无暇的脸正面控诉, 顾长衣恍然觉得自己犯了罪不可赦的错误。

  买,再买!行了吧!

  顾长衣哪里还记得一切的起因是沈磡不肯出来,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串铜板, 放在沈磡手心:“这是我昨天赚的钱, 我们去再买。”

  沈磡观察顾长衣的反应, 眸光一闪,仿佛深谙了什么武功秘籍。

  他握紧掌心:“这是什么?”

  顾长衣解释:“我昨天在外面挣钱,第一次的工钱, 一文钱都没动,给你了,奖励你在家洗衣服。”

  这是夫妻间上交工钱?沈磡微妙地被愉悦到了,原来顾长衣买包子没花工钱,虽然都是钱,细数起来,还是不一样的。

  洗坏衣服的某人毫不心虚地把铜板揣进怀里:“我有好好洗衣服。”

  顾长衣:“对对对,你可厉害了。”

  彼时,顾长衣还不知道,洗坏衣服得打,不然还会再犯。

  沈磡推了推顾长衣手里的碗,“快喝。”

  暗七说,凉了的喝完没效果。

  顾长衣捧起碗,咕噜咕噜喝下去。

  他抿抿唇,有点齁甜,是不是红枣放多了?

  顾长衣正打算跟沈磡说煮姜茶不用放红枣,他没那么爱吃甜,突然想到自己给沈磡煮燕窝的手法。

  红枣也是一把一把拿。

  言传身教,罪魁祸首原来是我,那没事了。

  顾长衣挪着下床,右边屁股上的伤口突然被蹭到,不怎么疼,但有点猝不及防,眉头条件反射拧了一下。

  他换衣服的时候,才看见原来那根尖树杈隔着衣服把他刺出血了。

  流了点血,发现时都结痂了,顾长衣伸手想碰碰,余光瞥到沈磡正直勾勾盯着他,有点不好意思,顺势扶在腰上。

  沈磡目光停在顾长衣手上,腰疼?

  好像属于女子特殊时期正常反应的一中。

  沈磡连忙扶住了顾长衣,小心翼翼,像伺候坐月子的。

  顾长衣见缝插针地教育:“你看,你给我的茶,我二话不说就喝光,没有说一句不喝。所以你下次不能无缘无故不吃饭。至少要说出个原因,没胃口、不好吃、想吃别的,都可以跟我说。要是我不喝你的茶,你也会难过,对不对?”

  沈磡心脏被撞了下,既喜又痛。他骤然意识到,他不吃饭,会让顾长衣难过。

  顾长衣:“眼睛看哪呢,记住了吗?”

  沈磡低头,他不吃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想吃情敌间接施舍的饭菜,这个原因说不出来。

  最近不能惹顾长衣生气,这样会让他身体更不舒服,沈磡有些庆幸他回来之前,暗卫把门口没动过的饭菜处理了。

  沈磡忍辱负重:“嗯。”

  顾长衣从兜里摸出一颗糖:“很好,奖励你。”

  他下床做饭,和沈磡一起研究如何用简单的工具煮出一锅香软的干饭。

  “我觉得水应该加到这,你觉得呢?”顾长衣举着葫芦瓢,侧头问沈磡。

  沈磡很想表现得聪明一点,他的打算是“在顾长衣的教导下,慢慢恢复正常”,但煮饭超出了他的能力,只能诚实地摇头。

  顾长衣:“那就试试吧。”

  两人围着灶台,盯着一锅饭,都没有炒菜的打算。沈磡去搬了一把小板凳给顾长衣。

  顾长衣若有所思:“你好像变懂事了。”

  沈磡反省自己是不是操之过急了。

  顾长衣接着道:“一定是我教导有方。”

  顾长衣怀疑是沈威把沈磡关在这里,才把人关傻的。一个人从小没有受到任何教育,没有与人接触,两分傻也会变成九分傻。沈磡长成这样,说明底子还是不错的。

  他多教教,假以时日,一定能跟正常人一样生活。

  米饭熟了,顾长衣激动地揭开锅,收获了一半锅巴。

  “锅巴好啊,蘸蘸酱油还能当菜吃。”顾长衣底气不足地把锅巴铲起来。

  沈磡飞快捏了一块放进嘴里:“好吃。”

  顾长衣弯起眼睛:“我们吃完去买东西吧。”

  卖衣服的钱,加上从船老板那儿得到的一两银子,他又有钱了。

  不想屋里再进老鼠,就必须买两个大缸存放米面,密封性比较好。

  他和沈磡厨艺差,在摸索出正确的炒菜方法之前,买点肉松和咸鸭蛋凑合,配上水煮青菜,荤素均衡。

  沈磡摇摇头:“不去。”他看不出顾长衣到底肚子痛不痛,只能让他多休息,最好是睡着,这样他就可以给他揉揉。

  “你累了,要多睡觉。”

  顾长衣有些惊讶,沈磡居然知道疼人,他心里暖暖的,笑道:“好,听你的。”

  但是存放米面的大缸还是要买的,顾长衣揣手站在院子门口,等一个有缘人路过。

  侯府的花匠扛着锄头经过,顾长衣叫住他:“师傅,有偿帮个忙。”

  侯府之中,没有人会主动搭理沈磡,花匠犹豫了下,想到最近侯爷对于顾长衣和沈磡放任的态度,或许可以帮个忙赚个酒钱,便走近一些:“什么事?”

  顾长衣:“花园里这些花盆都是师傅您挑的吧,真好看,能否请您帮我跑腿买两口缸?”

  他拿出一块碎银:“多的给您买酒喝。”

  花匠:“就买两口缸?没别的?”

  顾长衣:“我用来放米面,如果您方便的话,可以再帮我买一些果树苗吗?”

  这两件事对于花匠都不难,他有相熟的果农和窑厂,说一句对方就自己送货上门了。

  见顾长衣态度友好,花匠应下两件事,“帮你买可以,别往外说啊。”

  “行。”

  很快,顾长衣要的东西便运到门口,他指挥沈磡去搬进来,把米面都放进大陶罐里保存。

  沈磡有点遗憾,老鼠不来,顾长衣就没理由住他屋了。

  顾长衣跟花匠借了锄头,选了三个点让沈磡挖坑。

  “柿子树,苹果树,桃树。”顾长衣撑着下巴看沈磡挖土,“等它们长大了,夏天我们就能在树下乘凉吃桃,天气转凉时,还能吃到苹果和柿子。”

  “我们还能晒柿饼!”顾长衣分享为数不多的生活技能。

  沈磡动作一顿,百年树木,中树是一中长远的规划,从小树苗到开花结果,至少要五年时间,这是不是证明自己在顾长衣的未来里?

  他看着畅想吃桃子的顾长衣,握紧了锄头,用力铲了一块土,一次一个大坑。

  他被顾长衣传染了,眼前仿佛浮现一块块澄红流糖的柿饼,还有雪白的糖霜。

  他有自己的糖了,只能他一个人舔。

  皇天后□□证,这三棵树中下去,他要顾长衣一百年。

  “阿秋。”顾长衣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小树苗要经常浇水,特别是天气热了,第一年它会比较脆弱,你要注意一些。”

  沈磡听出了言外之意,火热的心脏瞬间被泼了一盆冷水:“我不会浇。”

  顾长衣:“这不是很简单?”

  沈磡强调:“你要和我一起,不然它没水喝。”

  顾长衣隐隐约约听出了一丝威胁的意思,然后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沈磡会什么威胁,拿果苗的生死威胁他吗?

  顾长衣:“我当然和你一起,但是有时候我要去出去挣钱,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在家照看它们。”

  沈磡眉心一跳,他光顾着心疼顾长衣,忘记了顾长衣还会继续打工这件事。

  再让顾长衣搬一次砖,他干脆把侯府烧了带顾长衣远走高飞。

  他想到了顾长衣去买衣服的那家衣店,不如让现在的掌柜回家探亲,雇顾长衣为临时掌柜?

  作为临时掌柜,店里的衣服可以随便挑随便穿,趁机解决顾长衣的衣服都是钱华荣买的这个问题。

  从钱华荣和顾长衣的对话中,不难看出顾长衣喜欢逛街买衣服,应该会很喜欢在衣店当掌柜。

  一举多得。

  沈磡蹲下,将果苗端端正正地栽在坑里,用手拨土覆住。

  顾长衣伸脚过来,把土踩实,假装自己参加了劳动。

  “好了,浇点水。”

  话音刚落,沈磡就跑到井水打水,好像慢一步打水的活儿就会被顾长衣抢走。

  顾长衣觉得非常暖心,十分享受,直到他第二天想出门也被沈磡阻止。

  沈磡表情不赞同,怕顾长衣又出门干活:“姑姑说,要休息五天。”

  顾长衣:“可是我已经不累了。”

  沈磡:“不行,就要五天。”

  顾长衣讲道理:“我要出门打工挣钱,如果我不挣钱,就不能给你买好吃的鸡腿和荷花糕。我出去一会儿,中午就回来,到时候给你带个鸡腿。”

  沈磡定定地看着顾长衣,如果他们变得有钱,顾长衣是不是就不会拖着虚弱的身体出门谋生了?

  “我不要吃鸡腿和荷花糕了。”他伸手捂住肚子,一言不发转身往自己屋里走去。

  顾长衣说实话:“挣钱很简单的,我只要动动手指,就有钱了。”

  沈磡不为所动,走得更快了。

  简单?哄傻子呢。

  他虽然没亲眼看见顾长衣搬砖,但是顾长衣手上的伤口反应了一切。

  暗卫说顾长衣那天晚上在玉顶山,突然变得非常虚弱,白天能扛能挑,晚上连石头都推不动,满头大汗,气喘吁吁。

  现在想来,顾长衣是那天晚上来月信了。

  据说,有些女子这个时期脆弱异常,上吐下泻,风吹都会头疼。顾长衣体能变化剧烈,说明受此影响巨大。不舒服还在推石头,性格相当能忍,沈磡已经不相信他表现出来的轻松了。

  总之,这几天他不会让顾长衣出门挣钱的。

  沈磡甚至后悔,天底下那么多山,他当初怎么选了离京城如此近的玉顶山试炸|药。

  顾长衣见沈磡不信,跟在后面解释,他挠了挠脸蛋,不知道怎么说清楚。

  不解释不行,沈磡要是不吃他买的东西,那他钱挣给谁花?

  无涯境当然不能说,沈磡太单纯,万一被人套话,秘密就藏不住了。

  “真的只要动动手指……”顾长衣搜肠刮肚,伸出一根手指比划。

  真的,就这么简单!

  沈磡猛地站住,胸口气得一突一突地跳。

  动动手指?

  沈磡怀疑自己是不是见识短浅,他只听说过“动动手指勾引男人”,难道顾长衣还想效仿上次,跟别的男人吃饭,然后打包回来给他?

  他绝不允许。

  顾长衣差点撞上沈磡的后背,见他似有怒色,有点茫然,咋还越哄越生气。

  想到沈磡是因为心疼他,顾长衣倒也没觉得不妥,他掏心掏肺地对沈磡,沈磡要是无动于衷,那才叫人吃惊。

  他拍了拍沈磡的肩膀,摸出一颗糖:“吃糖,不生气了。我今天呆在家里,我们一起给小树苗浇水,好不好?”

  沈磡垂眼看着那颗糖,顾长衣好像很会藏东西?

  上次三块荷花糕也是,藏在哪里从外表根本看不出来。

  沈磡:“我吃糖,你睡觉。”

  顾长衣没法,只能躺回床上睡回笼觉,沈磡忙里忙外,一会儿给他倒水,一会儿给他捏腿,还问他要不要换套衣服,他可以马上洗。

  真贤惠啊,娶妻当如此。

  腿被捏得太舒服,顾长衣没有困意也被催生出慵懒感,闭上眼睛,陷入小憩中。

  沈磡渐渐放开手,出去关上门,回到自己屋里,踹了脚地道。

  暗卫立即出现,沈磡吩咐了一些事:“长衣睡不久,半个时辰内办好。”

  “是。”

  ……

  屋檐下一块柴掉落在地,声音吵醒了浅眠的顾长衣,他下床喝了口水,下意识找沈磡在哪。

  “沈磡?”

  奇怪,怎么不在院中?

  大门半合,一个人影从外面跑进来,像是沈磡。

  顾长衣一朝被蛇咬,万分谨慎,端着一脸高深站在那儿,等对方主动打招呼。

  沈磡:“长衣!我发现了好玩的!”

  是沈磡,顾长衣确定。

  他扬起嘴角:“什么好玩的?”

  承平侯不让沈磡一个人乱跑,顾长衣有些担心,但沈磡现在兴致高昂,不是教他别乱跑的时候,晚上再教不迟。

  沈磡牵住他的手,“你跟我来。”

  顾长衣:“去哪里?”

  “好玩的。”

  沈磡带着顾长衣左绕右绕,来到侯府库房之外。暗卫早就将侍卫都引开,并争分夺秒挖出了一个狗洞。

  “看!有个狗洞!”沈磡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物事,“里面会不会有小狗?”

  顾长衣:“应该没有吧?”

  沈磡:“我进去看看。”

  顾长衣阻止不及,眼睁睁看着沈磡钻了进去。

  这个狗洞相当大,简直跟门一样。

  顾长衣蹲下来:“有没有看见小狗啊?没有就出来吧。”

  沈磡:“你快进来。”

  顾长衣见沈磡不出来,只好一起钻了进去。

  平生两次钻狗洞,居然都是为了沈磡。

  只不过上次是为了逃婚。

  顾长衣进去后,才发现这里居然就是侯府的库房。

  此刻门没关紧,里面堆积的东西露出冰山一角,尽是布匹珍玩之类。

  他看了看那个人工痕迹还很新的狗洞,猜测有人监守自盗,恰好被沈磡发现了。

  “里面没有小狗……”顾长衣进去找人,一进门就是被一箱子黄金闪瞎了眼。

  沈磡正蹲在箱子旁边,好奇地拿起一块块沉甸甸的金元宝:“这是什么?”

  顾长衣:“钱。”

  沈磡:“可以花吗?能买几个鸡腿?”

  顾长衣:“买吃不完的鸡腿。”

  沈磡立即兴奋:“那我们拿走一些吧。”

  这箱黄金是他让暗卫放在这儿的,目前只能这么委婉地给顾长衣钱。

  顾长衣:虽然很心动,但是……

  沈磡指着箱子上的字,打消他的疑虑:“好像有我的名字。”

  顾长衣定睛一看,只见箱子上一个大大的“磡”字,下边小字写着贵妃赠给沈磡十八岁生辰礼。

  承平侯居然把贵妃给沈磡的金子放在库房落灰,也不肯给沈磡好一点的生活条件。

  太过分了,顾长衣生气,若非有限制,简直想把整个库房都搬空送城外的乞丐。

  沈磡抓了两个金元宝,塞到顾长衣怀里:“藏起来。”

  顾长衣结巴:“藏、藏哪呀?”

  这……不是他的,很容易被定义成偷,无涯境不收啊。

  再者,他不能当着沈磡的面用无涯境。

  沈磡有些着急,顾长衣不是很会藏东西吗,这黄金都标明是他的了,为什么不拿?

  他其实也有点好奇顾长衣怎么藏的。

  难道是太大个了不好藏?

  他返回箱子边,刨了刨,找出两块小的,放进顾长衣手里。

  沈磡扫了扫顾长衣这件衣服宽大的袖子,觉得可以放两斤。

  腰封有一掌宽,顾长衣腰瘦,也能塞一圈小金珠子。

  看着看着,沈磡突然注意到了顾长衣因为腰封束身,而显得弧度圆润的臀部。

  他连忙移开目光,催促地看向顾长衣。再不走,暗卫该来不及把狗洞堵上了。

  顾长衣心里正强烈谴责沈威,突然觉得不对,沈磡看他屁股干嘛,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吧……?

  听说古代有些管理库房的太监会把金子藏在后|庭,逃避搜身将黄金带走。

  我不行的……顾长衣花容失色。

  怀里的金子也掉了一地。

  沈磡上前一步,他媳妇人美心善,可能过不去心理这关,他是傻子,又没人教他,拿自己的东西天经地义。

  他拿了一块金子,想塞到顾长衣衣袖里。

  顾长衣后退一步,脚下踩到了散落的金珠,往后仰倒,与此同时,他听见了沈磡的话——“袖子里面多放一点。”

  艹,他究竟为什么会忽略沈磡的智商,想到别的地方去!

  脑子短路,活该他摔个屁股开花。

  电光石火之间,沈磡一把揽住了顾长衣,紧紧按在怀里,两人贴得密不可分。

  倏地,沈磡微微睁大了眼,双手捏住顾长衣的肩膀,分开了一些,目光不解地盯着顾长衣的胸前。

  他之前在树林里背过顾长衣,对方贴到他背上的时候,触感完全不同。

  顾长衣随着沈磡的眼神看过去,他最近偷懒,懒得缠一圈那什么。

  棘手了。

  沈磡震惊:“你、你这里——”

  顾长衣脑子短路之后,重新变得灵活,他镇定地瞥了一眼,叹气道:“果然,胖人先胖脸,瘦人先瘦胸。”

  沈磡费劲理解了一下,大为心疼。

  顾长衣因为他都累瘦了,沈磡皱眉,下意识想补救:“怎么变回来?”

  顾长衣:“……”

  兄弟,这不是我两需要涉及的领域。

  顾长衣缓缓摇头:“没办法了。”

  沈磡抿了抿唇,眼神晦涩不明,是他的错。松语文学www.songyuwenxue.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