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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又生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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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香，嘴里淡的很，去拿些蜜饯来。”</p>

  “好，小姐稍等。”</p>

  梅香出去的时候，忍不住看了一眼在圆桌旁呆呆坐着的裴峰。</p>

  此刻，柳念雪独自在榻上摆着棋局，仍旧不理裴峰。</p>

  而裴峰么，倒是真的一赖到底，从白天一直赖到了皓月当空。</p>

  他暗自懊悔，本来，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谁知竟然脱口说出了派人监视魏清姿之事。</p>

  他哪里会知道，柳念雪和魏清姿，经历了这样的事，感情竟然比之前更加好了。</p>

  一听自己监视魏清姿，这一下午就不再与自己说话了。</p>

  不行，自己可万万不能就此退缩！</p>

  裴峰暗下决心，站起身，悄咪咪的挪到棋盘对面坐下。</p>

  柳念雪头也不抬，自顾自地照着书上的棋局，认真的摆着。</p>

  裴峰望着柳念雪摆棋局的手指，只觉得那双手可真是漂亮。</p>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又看看她的。</p>

  他的手指骨节分明，虽然也是纤长，不过不免让人觉得刚硬。</p>

  她就不一样了，十指纤纤，嫩白嫩白的，书中形容女子的手指如同水葱一般，以前他根本不信。</p>

  可如今，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p>

  他不由得抓住她的手，拿到面前细细看。</p>

  她手上还拿着棋子，本想挣开，却见他看的如此认真，倒不免有些好奇了。</p>

  “看什么呢？”</p>

  听到她对自己说话，他激动不已，“我在看你的手，怎么那么好看。”</p>

  她低头一笑，倏地抽出自己的手，“贫嘴……”</p>

  他见她笑了，便起身蹭到她身边坐下。</p>

  她没有把他推开，而是仍摆着棋局。</p>

  她摆的认真，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一般。</p>

  他在一旁细细地打量她，他有多久，没有在这么近的距离看着她了？</p>

  不是说，生了孩子的女人会变老吗？她怎么一点都没变老，和自己初在平湖边见她的样子一样。</p>

  就连腰肢，也还是这样纤细，一点都没变胖。</p>

  不过，她最近怎么擦粉了？萧远说她脸色不好，最近身子一直时好时坏。方才握着她，他也感觉到了。她的手，又变得很凉。</p>

  他伸手握上她书卷上的手，柔声道：“别看了……”</p>

  她本是下定了决心要与他死硬到底，可他的语气中满满的不舍又是为何？</p>

  她愣了愣神，转头望他，见他眼中是许久不见的深情和疼惜，不免心下不忍，便任由他从她手中拿过书卷，放到一边。</p>

  他放好书，牵住她的手，拉向自己，让她靠在自己怀里。</p>

  她没有拒接，因为这个怀抱，她也贪恋了许久。不过是心结未解，才故作别扭罢了。</p>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我看到你这样，如何会舍得？”</p>

  他的声音中满是怜惜，她心里一软，身子便软软地靠进了他的怀里。</p>

  他一手牵着她的手，另一手在背后抚着她的头发。</p>

  她的头发很长，一直垂到榻上。他便一路轻抚，从脑后、脖颈、背脊，一直到腰间。</p>

  她是不是又瘦了，总觉得摸在手里，越发没有几两肉了。</p>

  他心疼不已，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为了什么不高兴。我也不高兴，可是你要相信我，不会太久的。我会让太后得到一个必须让皇儿回来的理由，我们的孩子会一直留在我们身边。”</p>

  “我只是……没有信心……我害怕……”</p>

  “我知道，是我不好……”</p>

  “我并不是要你在我和太后之间做选择。可是幽儿死得不明不白，我对不起我的姐妹……对不起一直在照顾我的萧远……”</p>

  “我已经……处置了一干人等……你别难过了……”</p>

  她在他怀里摇着头，恍惚间，他好像感觉到她抽噎了几下。</p>

  他吓了一跳，捧起她的脸，她的眼中是伤心、是失望，眼泪仿佛正在质问他为什么要欺瞒自己。</p>

  他慌了神，一边为她擦眼泪，一边安慰道：“怎么又哭了？有什么事，和我说，别难过了。”</p>

  她看着他眼中的慌乱，沉默了许久。</p>

  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眼泪也吸回去。</p>

  她徐徐开口问道：“夫君，我愿意叫你一声夫君，便是觉得你我之间，绝不会有秘密。当时我派竹香监视太后，思虑再三，我还是告诉你了。既如此，也请夫君直言，为何如此着急，就处置了芳兰等人。”</p>

  “自然是为了你的姐妹报仇啊！”他理直气壮地说着，仿佛是真的一般。</p>

  “你心里，就真的不曾有一丝怀疑吗？”她徐徐诱导，只要他说一句真话。尺度文学 <a href="http://om&lt;/p&gt;" target="_blank">om&lt;/p&gt;</a>

  他低下头，“我……”&lt;/p&gt;

  见他松动，她也有些心疼。她自然知道他心中的难处，一手爱人，一手亲人，他不知道该如何权衡。&lt;/p&gt;

  哪怕那个亲人，自幼不将他放在心上，可到底是生他养他的亲生母亲。&lt;/p&gt;

  她叹了口气，“我明白，我不是怪你这么做。我知道你会维护她……幽儿虽是我的挚友，可与她相比，对你来说，不过是个外人。”&lt;/p&gt;

  他张开嘴，想说什么，却被她抢先开口，“我介意的，是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你说要遮掩，我不会逼你做什么的！”&lt;/p&gt;

  裴峰叹了口气，“真的不会吗？你如今不会逼我做什么，不过是因为，我们手上没有切实的证据。一切都是你我的揣测，不能为证。”&lt;/p&gt;

  柳念雪皱起眉，“所以，你把可能的证据，都毁了……”&lt;/p&gt;

  裴峰侧着脸，并不说话。&lt;/p&gt;

  看来，这一日又要不欢而散。&lt;/p&gt;

  柳念雪站起身，冷冷一笑，是失望，却更是自嘲。&lt;/p&gt;

  “太后真正好手段，都不需要耍什么花招。不过是扔掉什么芳兰、夏红，就能让你我疏离至此。”&lt;/p&gt;

  “我从来都没打算疏离你，我只是……我只是没有办法去落罪于自己的母亲！”&lt;/p&gt;

  他有些急躁，总觉得不管怎么说，都和她说不明白一般。&lt;/p&gt;

  此举确实对不起萧远和周幽儿，但是周幽儿已经死了，自己已经许给了她以公主之礼下葬。&lt;/p&gt;

  至于萧远，将来自然会有所重用。&lt;/p&gt;

  作为裴峰，他的心中自然是不安的，他没有一刻不感到愧疚。&lt;/p&gt;

  可作为一个帝王，这已经是他能给他们最好的一切了，也是最人道的处理方法了。&lt;/p&gt;

  裴峰可以心怀仁义，但皇帝只能着眼于现实。&lt;/p&gt;

  或许，这才是他真正急躁的原因，不是因为柳念雪的固执，而是他内心的撕裂和痛苦。&lt;/p&gt;

  这一刻，他无比需要这个他深爱的女人，靠在他怀里，给他安慰，抚平他的撕裂。&lt;/p&gt;

  可是，这个他深爱的女人，却一直将他往外推。&lt;/p&gt;

  没有他向往的软言细语，甚至连一个好脸色都不给他。&lt;/p&gt;

  他觉得很累。很多事，他不想。可身为帝王，他没有办法。&lt;/p&gt;

  而柳念雪呢？这个时候，她已经不生气了。&lt;/p&gt;

  她突然觉得太后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她和裴峰之间，多了一道看不见的墙。&lt;/p&gt;

  那堵墙里有太多东西，不只是大皇子裴昊，还有周幽儿、太师、魏清姿。&lt;/p&gt;

  “早些睡吧，我有些累了。”柳念雪说罢，也不顾裴峰，自行到床上躺下。&lt;/p&gt;

  她没有赶他，也没有留他，只是背对着他躺着。&lt;/p&gt;

  他望着她的背影，此刻只感觉到说不出的疏离。&lt;/p&gt;

  “你好好休息，朕改日再来看你。”&lt;/p&gt;

  裴峰离开的时候，恰逢梅香拿着蜜饯进来。&lt;/p&gt;

  “陛下，您……这么早就走了？”&lt;/p&gt;

  没有得到回答，裴峰被赶走过很多次，可唯有这一次，梅香突然觉得，或许裴峰不会再来了。&lt;/p&gt;

  梅香捧着蜜饯，走到床边，见柳念雪躺着，便问道：“小姐，您睡了吗？蜜饯还吃吗？”&lt;/p&gt;

  “放一边吧。”&lt;/p&gt;

  虽然柳念雪极力忍着，梅香还是一下子就听出了她声音中的呜咽。&lt;/p&gt;

  “小姐，你哭了？您别哭啊！萧太医说您身子不好，不宜过度悲伤的！”&lt;/p&gt;

  梅香也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在柳念雪背后坐下，一边伸手绕过去帮她擦眼泪，一边帮她抚着背。&lt;/p&gt;

  良久，柳念雪从梅香手中接过帕子，自己擦干了泪，说道：“行了，我没事了，你去睡吧。”&lt;/p&gt;

  梅香咬了咬牙，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小姐，您别怪梅香多嘴。只是您既然心里想着陛下，为什么不留住他呢？方才陛下的脸色可难看了，奴婢担心……担心……”&lt;/p&gt;

  柳念雪转过身，拍了拍梅香的手，“你担心，他再也不来了？”&lt;/p&gt;

  梅香犹豫了片刻，却仍咬着唇点了点头。&lt;/p&gt;

  柳念雪微微一笑，眼底透出几缕无奈与伤感，“若他不来，也是命。”&lt;/p&gt;

  “小姐，咱们进宫那么久了。就连梅香都明白，在这宫里活着，最不可认命！小姐怎会说出这种话呢！”&lt;/p&gt;

  “你不明白，或许过一段时间，等我和他都冷静一下。”&lt;/p&gt;

  “小姐！您与陛下已经冷静了三个多月了，再冷静下去，又要冷静多久呢！”&lt;/p&gt;

  “大概……要冷静到……我与他能心平气和的说话……”&lt;/p&gt;

  梅香叹了口气，她不懂小姐的意思，想再劝阻，却见柳念雪已经转过身，似乎不再愿意多话。&lt;/p&gt;

  没办法，她站起身，为柳念雪掖好被角，又吹了殿中的蜡烛。&lt;/p&gt;

  如今，她唯一能为柳念雪做的，就是照顾好她的身体。&lt;/p&gt;

  另一边，裴峰回到紫宸宫，越想越觉得烦闷，便不顾已是深夜，将裴屿召进了宫中。&lt;/p&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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