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审问
张岭顿时不敢再说，原本直着跪在地上的上半身立刻伏在了地上。
“在朕面前，你们还敢欺瞒真相，颠倒黑白，简直无法无天。”朱钰厉声说道。
府衙内的人一时都噤了声，朱钰冷眼看着府吏和张岭，朝小陈捕快挥了挥手，“陈静香，你来说，仵作去验尸的那日，你从尸体上发现了什么？”
小陈捕快第一次听见朱钰叫自己全名，一时间有些不适应，愣了两下才反应过来，他站起身，清清嗓子：“那天，我跟随仵作去李绣娘的家中验尸，仵作说李绣娘是上吊自杀，我不认同，疑点有三。”
“其一，脖子上的勒痕不对，如果李绣娘是因上吊自杀而亡，那么她喉咙上的勒痕只应该出现在咽喉处，但尸体所呈现出的痕迹已经蔓延到脖子两侧，手法并不像自杀，反而像被他人掐住脖颈，窒息而亡。”
小陈捕快走到府衙大堂的正中央，继续说道：“其二，我在李绣娘尸身的指甲缝中，发现了血痕，应当是在挣扎过程中，抓伤了凶手。”
“其三，李绣娘的衣服上，有类似泥脚印的痕迹，我猜测，这是凶手的脚印。”
“府吏大人，陈静香只是一个新来的小捕快，尚且能看出这么多疑点，你手下从业多年的老仵作又怎会看不出？”朱钰声音威严，府吏立刻跪到了地上。
其实，除去小陈刚才说的三点，朱钰还发现了第四
点疑问。
在现代时，朱钰曾经看过一篇有关心理学的文章，里面提到过，想要自杀的人的心理，其实是很有仪式感的，举个例子来说，一个人想要喝安眠药自杀，躺到床上之前，他会将自己的眼镜端端正正摆在床头，会把床铺好，关好门窗。
但是，李绣娘自杀时，身上还穿着干活用的粗布衣服，袖子挽到手臂上，头发凌乱。而从他的家人朋友口中，李绣娘是一个可以为了刺绣花样熬上一天，也要做到尽善尽美的人，用现代通俗的话讲，就是追求完美，类似于强迫症的感觉。
而她的尸身上，呈现的种种痕迹，都不符合这一点，反而更像是他杀所致。
朱钰看着张岭和府吏铁青的脸色，对小陈说道：“把人带进来吧。”
堂下，张岭的儿子张英被几个大汉铐着押了进来，后面跟着李绣娘的好友，绣娘苏氏。
张英被押上来之后，看到堂上的张岭，立刻哭喊出了声：“爹，救我！”
张岭看到苏绣娘进来时，就知道此事已经无法扭转，面色已如死灰般惨白，面对儿子的求救，呵斥道：“孽障，皇上面前，快给我闭嘴！”
张英听到皇上两个字，抬头一看，正好对上朱钰的目光，立刻低下了头。
朱钰坐在侍卫搬来的藤椅上，好整以暇地说道：“诸位不妨听一听，这位苏绣娘是怎样说的。”
苏绣娘先对朱钰行了一礼，
接着起身说：“那日，布行关门之后，李绣娘仍在自己的工位上，想把新研究出来的玉兰花图样绣完，我便想着等等她，晚一点我们两个再一起回去，就在书架后面的软榻上睡着了。”她伸出手，指向张英，“等我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张英，这个畜生，正欲做不轨之事，李绣娘挣扎不从，张英就狠狠勒住她的脖子，将她活活掐死了。”
说着，苏绣娘又流下泪来，“我当时，就在书架后面躲着，小李还拼命示意我，不让我出去，后来我被他发现，张英本想把我也杀了灭口，情急之下，我只好装疯，这才逃过一劫。没想到后来，你们竟还想嫁祸给李绣娘的夫君，简直猪狗不如。我只后悔当时没和这个畜生同归于尽……”
说完之后，苏绣娘已经泣不成声。
“你们几个可都听明白了？”朱钰对着府吏，冷冷说道。
府吏颤抖着点了点头，“回陛下，下官听……听明白了。”
“听明白就好，省得等下还昏着脑子，不知道怎么断案！”朱钰对小陈吩咐道：“看看张英身上有没有指甲的抓痕，还有他的鞋印大小，看一看，能否和李绣娘尸体上的鞋印对上。”
小陈捕快当即在大堂上对比起来，果然在张英的脖子侧面找到了两条指甲抓痕，再脱下他的鞋子对比鞋印，痕迹几乎完全重合！
“张英，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张英
此时已经面如死灰，绝望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泪流满面的张岭跪着挪到张英面前，双手缓缓扶上儿子的肩膀，痛苦着说道：“怪我，怪我没在你小时候管教好你……”
父子二人抱头在一起痛哭。
朱钰看着眼前的画面，心中一阵唏嘘，但也只能说是因果报应，天道轮回，做恶的人，终究要付出代价。
既然案子的真凶已经找了出来，朱钰就可以开始他想要的事了。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在皇城脚下，青天白日，官商勾结，把律法放在哪里，把朝廷放在哪里，又把朕放在哪里！”
此时府吏已经和张氏父子跪到了一起，朱钰看向他，厉声问道：“府吏大人，你可有何解释？”
“回皇上，微臣没有官商勾结，更没有不把朝廷和陛下放在眼里呀！”
“那你有为何要和张岭父子串通？”
府吏听到这话，跪着上半身伏到地上，双腿直打颤。
朱钰走到他面前，“你可要想好了再说，官商勾结可是死罪，逃无可逃，若你有什么别的苦衷，朕或许还能饶你一命。”
府吏立刻明白了朱钰的意思，皇上这是想对付首辅陈循，他想利用自己抓住陈循的把柄，若自己说出实情，或许真能有一线生机。
他低头直起身，沉默了一瞬后，开口说道：“陛下，微臣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受陈首辅所迫呀！”
“哦？陈首辅在我朝一直
忠心耿耿，你这又是从何说起？”
“回陛下，其实，是因为，张岭只是玉灵布行的挂名掌柜，背后真正的东家，正是陈首辅。张岭的儿子在布行里搞出了命案，陈首辅恐出现什么坏的影响，这才找上微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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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朕面前，你们还敢欺瞒真相，颠倒黑白，简直无法无天。”朱钰厉声说道。
府衙内的人一时都噤了声，朱钰冷眼看着府吏和张岭，朝小陈捕快挥了挥手，“陈静香，你来说，仵作去验尸的那日，你从尸体上发现了什么？”
小陈捕快第一次听见朱钰叫自己全名，一时间有些不适应，愣了两下才反应过来，他站起身，清清嗓子：“那天，我跟随仵作去李绣娘的家中验尸，仵作说李绣娘是上吊自杀，我不认同，疑点有三。”
“其一，脖子上的勒痕不对，如果李绣娘是因上吊自杀而亡，那么她喉咙上的勒痕只应该出现在咽喉处，但尸体所呈现出的痕迹已经蔓延到脖子两侧，手法并不像自杀，反而像被他人掐住脖颈，窒息而亡。”
小陈捕快走到府衙大堂的正中央，继续说道：“其二，我在李绣娘尸身的指甲缝中，发现了血痕，应当是在挣扎过程中，抓伤了凶手。”
“其三，李绣娘的衣服上，有类似泥脚印的痕迹，我猜测，这是凶手的脚印。”
“府吏大人，陈静香只是一个新来的小捕快，尚且能看出这么多疑点，你手下从业多年的老仵作又怎会看不出？”朱钰声音威严，府吏立刻跪到了地上。
其实，除去小陈刚才说的三点，朱钰还发现了第四
点疑问。
在现代时，朱钰曾经看过一篇有关心理学的文章，里面提到过，想要自杀的人的心理，其实是很有仪式感的，举个例子来说，一个人想要喝安眠药自杀，躺到床上之前，他会将自己的眼镜端端正正摆在床头，会把床铺好，关好门窗。
但是，李绣娘自杀时，身上还穿着干活用的粗布衣服，袖子挽到手臂上，头发凌乱。而从他的家人朋友口中，李绣娘是一个可以为了刺绣花样熬上一天，也要做到尽善尽美的人，用现代通俗的话讲，就是追求完美，类似于强迫症的感觉。
而她的尸身上，呈现的种种痕迹，都不符合这一点，反而更像是他杀所致。
朱钰看着张岭和府吏铁青的脸色，对小陈说道：“把人带进来吧。”
堂下，张岭的儿子张英被几个大汉铐着押了进来，后面跟着李绣娘的好友，绣娘苏氏。
张英被押上来之后，看到堂上的张岭，立刻哭喊出了声：“爹，救我！”
张岭看到苏绣娘进来时，就知道此事已经无法扭转，面色已如死灰般惨白，面对儿子的求救，呵斥道：“孽障，皇上面前，快给我闭嘴！”
张英听到皇上两个字，抬头一看，正好对上朱钰的目光，立刻低下了头。
朱钰坐在侍卫搬来的藤椅上，好整以暇地说道：“诸位不妨听一听，这位苏绣娘是怎样说的。”
苏绣娘先对朱钰行了一礼，
接着起身说：“那日，布行关门之后，李绣娘仍在自己的工位上，想把新研究出来的玉兰花图样绣完，我便想着等等她，晚一点我们两个再一起回去，就在书架后面的软榻上睡着了。”她伸出手，指向张英，“等我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张英，这个畜生，正欲做不轨之事，李绣娘挣扎不从，张英就狠狠勒住她的脖子，将她活活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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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之后，苏绣娘已经泣不成声。
“你们几个可都听明白了？”朱钰对着府吏，冷冷说道。
府吏颤抖着点了点头，“回陛下，下官听……听明白了。”
“听明白就好，省得等下还昏着脑子，不知道怎么断案！”朱钰对小陈吩咐道：“看看张英身上有没有指甲的抓痕，还有他的鞋印大小，看一看，能否和李绣娘尸体上的鞋印对上。”
小陈捕快当即在大堂上对比起来，果然在张英的脖子侧面找到了两条指甲抓痕，再脱下他的鞋子对比鞋印，痕迹几乎完全重合！
“张英，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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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流满面的张岭跪着挪到张英面前，双手缓缓扶上儿子的肩膀，痛苦着说道：“怪我，怪我没在你小时候管教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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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钰看着眼前的画面，心中一阵唏嘘，但也只能说是因果报应，天道轮回，做恶的人，终究要付出代价。
既然案子的真凶已经找了出来，朱钰就可以开始他想要的事了。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在皇城脚下，青天白日，官商勾结，把律法放在哪里，把朝廷放在哪里，又把朕放在哪里！”
此时府吏已经和张氏父子跪到了一起，朱钰看向他，厉声问道：“府吏大人，你可有何解释？”
“回皇上，微臣没有官商勾结，更没有不把朝廷和陛下放在眼里呀！”
“那你有为何要和张岭父子串通？”
府吏听到这话，跪着上半身伏到地上，双腿直打颤。
朱钰走到他面前，“你可要想好了再说，官商勾结可是死罪，逃无可逃，若你有什么别的苦衷，朕或许还能饶你一命。”
府吏立刻明白了朱钰的意思，皇上这是想对付首辅陈循，他想利用自己抓住陈循的把柄，若自己说出实情，或许真能有一线生机。
他低头直起身，沉默了一瞬后，开口说道：“陛下，微臣这么做，完全是因为受陈首辅所迫呀！”
“哦？陈首辅在我朝一直
忠心耿耿，你这又是从何说起？”
“回陛下，其实，是因为，张岭只是玉灵布行的挂名掌柜，背后真正的东家，正是陈首辅。张岭的儿子在布行里搞出了命案，陈首辅恐出现什么坏的影响，这才找上微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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