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夜子晴越狱
前方战线来报, 昨日一战,两界损伤惨重,却不分胜负。
神后端坐在大殿上, 手里拿着折子细看战况, 冷不丁看见一个熟悉的姓名。
神后禁不住蹙了蹙眉, 问:“苍云怎会跑战场上去了?”
底下将军道:“禀陛下,苍医师原本在军营里替伤员疗伤。只是昨日情况紧急,玄阳神将又身负重伤,战神便让苍医师顶上,谁知······”
神后了然地点了点头。
有些事情别人不清楚,她是清楚的, 苍云曾经也是神将。危难之下, 夜天让苍云顶上并无不妥。
神后有些烦躁, 肃声问道:“尸首可带回来了?”
“四殿下还在找······”
神后眉头紧锁:“跟元乐又有何关系?”
“殿下亲眼见到苍医师身负重伤后被打下悬崖,殿下到崖底下找了许久也没找到。”
“本座晓得了,你先退下。”
神后瘫在宝座上, 眉眼间充斥着说不清地疲惫。
她之前答应过夜子晴,照顾好苍云的。
可如今······
适时,神官来报:顾挺求见。
神后敛起眉间的倦意, 让人进来。
顾挺向神后行了一礼后, 道:“臣有一言,望陛下采纳。”
“顾老请说。”
顾挺挺直腰背,面容坚毅道:“千冥塔内, 不乏才能出众之辈,况且塔内囚犯修习无邪道,陛下不妨给他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也算是助神界渡过难关。”
神后道:“顾老言之有理, 此前亦有先辈曾试过此种做法,只是······。”
神后说道一半,戛然而止。
顾挺会意,拱手道:“陛下可命底下人将塔内的囚犯筛选一番,看看有哪些人符合条件。”
神后沉默一番,方道:“此事容后再议。”
“是。”顾挺又道:“臣还有一事。”
“顾老请说。”
“眼下正是用人之际,陛下不妨先将九殿下放出来,让她戴罪立功。”顾挺说着,一脸正气,不卑不亢。
神后有些诧异,不赞成道:“此事怕是不妥。若是将那个孽障放出来,本座岂不是愧对你们顾氏?”
顾挺笑了笑道:“陛下好意,臣心领了。只是,臣听
闻九殿下武功盖世,若是让九殿下上阵,定是一大助力。”
神后想也不想,婉拒道:“不必了,她做了混账事,后果如何都该受着。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顾老不必心软。”
顾挺叹了一口气,又道:“非臣心软,实是······”
“顾老一片忠心,本座都明白。”神后打断了顾挺的话,一脸客气地说道。
顾挺只好作罢。
***
魔宫。
行燕优哉游哉地坐在不远处看着医师给苍云诊治,眼底遮不住笑意。
半晌后,那医师走了过来,恭敬道:“回大人,陛下并无大碍,修养几日便可痊愈。”
行燕心情甚好,笑道:“赏。”
顾行归在神界的身份——苍云已经被她打伤后一掌拍下悬崖了,顾行归再怎么想回去也没那么容易了。
行燕想了想,又不放心地问道:“赵辞,你有没有在崖底下放一具尸体?”
行燕边上站着的小侍女,忙走上前来,道:“属下已办妥帖,请大人放心。”
行燕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传令下去,三日后,陛下设宴款待朝臣,请他们务必出席。”
赵辞有些犹豫地说道:“大人,若是陛下醒来······”
“顾行归还能灭了我?”行燕反问道。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只是怕陛下会生气。”
“生气又怎样?”
赵辞撇撇嘴,大着胆子说道:“也就您仗着是陛下的亲姑姑,才敢这么······”
行燕睨了赵辞一眼,道:“顾行归不也仗着自个儿是行家的独苗苗,就任性妄为吗?!”
赵辞小声嘀咕:“陛下才没有······”
“嗯?”行燕挑了挑眉,面带威胁地看了一眼赵辞。
赵辞马上道:“属下这就去办。”
“办完就赶紧回来,好生照看陛下。”
行燕将所有人都挥退后,撸起袖子亲自上去照看苍云,好声好气道:“姑姑都亲自照顾你了,醒来后就不要跟姑姑生气了。”
行燕说着,将手中的毛巾拧干,轻轻地苍云擦拭身子。
***
两日后,神后下令从千冥塔内挑选一些囚犯上阵杀敌,给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顾挺之子顾刚得知消息后,主向神后请下这个任
务。
神后想起前两日顾挺提出给夜子晴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后,心有疑虑,委婉地拒绝了。
顾刚再三请求,神后这才应允了。
这日,顾刚奉神后之命进塔后,悄悄地把顾挺也带了进来。
顾刚还未挑选完人选,便提出要见九殿下夜子晴。
守塔的官员心有顾忌道:“陛下下令,九殿下不在释放人选范围内。”
顾刚却道:“本王只是想要见一见她而已,你们带我去就是了。”
“这······”
顾刚道:“陛下问起来,本王一力承担罪责就是。还是说你们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夜子晴原本跟着古槃在修习剑术,古槃却忽然间停了下来。
夜子晴:“???”
古槃道:“这阵法好似要打开了,有人要进来了!”
夜子晴微微蹙眉,这种地方谁会进来?
想了想,夜子晴道:“你确定吗?”
“这阵法越来越弱了,肯定有人要来,我先躲起来。”古槃说着,就要躲起来。
夜子晴拉住他,指了指上方的锁链镣铐,道:“你先把我锁回去,免得露馅了。”
这牢笼内四周都是铁石墙壁,完全没有出口的感觉,夜子晴委实好奇,这究竟是怎么进来的?又要怎么出去?
她问古槃,古槃只是高傲地哼了哼,并不回答。
夜子晴晓得古槃是怕自己逃出去,也就没再问了。
刚刚古槃说阵法越来越弱了,难道一直困着自己的就是阵法?
不多时,夜子晴面前蓝光乍现,夜子晴不由得伸出手去挡住眼睛,待光芒消失后,才看向眼前人。
见到是顾挺,夜子晴很是惊讶,他怎么来了?
顾挺定下神来,见夜子晴浑身上下都带着镣铐,神色有些复杂,主开口道:“殿下这百年过得可还好?”
夜子晴微微向顾挺行了一礼,缓声道:“还好。前辈······可还好?”
顾挺冷“哼”一声,道:“老夫弄丢了传家之宝,这百年来,老夫恨不得就死,以此向我顾氏一族谢罪!”
夜子晴微微垂下眉眼,淡声道:“我很抱歉。”
顾挺眼带精光,打量着夜子晴,道:“老夫不明白,明明不是殿下偷的,殿下为何要认罪?”
夜子晴
笑了笑,温和道:“承蒙前辈信任,是晚辈······之错。”
顾挺眼神愈发凌厉地盯着夜子晴,夜子晴毫无畏惧,直视顾挺。
顾挺看了夜子晴半晌,才说道:“殿下可知道,我顾氏一族一日不倒,殿下便一日不得出?”
夜子晴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晚辈做错了事,理应受罚,万不敢抗刑。”
顾挺看了夜子晴半晌,神色莫辨道:“老夫活了数万年,只见过推脱罪责的,还从没见过上赶着揽罪的。”
夜子晴笑笑不说话。
她仔细地想过了,神后说的不无道理。
若是没有她,神后不会失去一身神力,元乐也不会去偷“上术”。
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她不恨神后,也不怪元乐。
只是,她心里难平罢了,毕竟,神后逼她顶罪······做法实在是令人寒心。
她可以不去恨神后,却做不到不怨神后。
顾挺见夜子晴不说话,又道:“殿下可知老夫今日来的目的?”
夜子晴轻轻地摇了摇头。
顾挺道:“神魔二界开战了,殿下可晓得?”
夜子晴再摇头。
顾挺又道:“神界处于下风,不敌魔界。”
夜子晴微微有些惊讶,还是“嗯”了一声。
顾挺见此,脸色微沉,道:“殿下这是丝毫不在意的意思了?”
夜子晴抬起头,莫名其妙地看了顾挺一眼,道:“前辈,晚辈是戴罪之身,身陷牢狱,在意能做什么?不在意又能做什么?”
顾挺深深地看了夜子晴一眼,道:“只要有心,何愁做不了什么?”
夜子晴莞尔一笑,却没有多说。
顾挺沉着脸,犹豫片刻,方道:“神界出了叛徒,领军者是夜天,却依旧不敌魔界。”
夜子晴面上毫无波澜,轻轻地“嗯”了一声。
顾挺心绪复杂,意味不明地说道:“殿下如此不上心?”
夜子晴垂着眉眼,没有说话。
夜天都打不赢的话?她又能做什么?
顾挺是怎么想的?
夜子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问:“前辈今日屈尊来此,所为何事?”
顾挺正色道:“老夫只想问殿下一个问题,殿下是想在这里度过一生,还是上阵杀敌,守护神界,戴罪立功?”
“
前辈何意?”夜子晴挑了挑眉。
顾挺:“殿下想不想出去?”
夜子晴抬起眼皮,略带疑问地说道:“晚辈洗耳恭听。”
“殿下若想出去,老夫可助你一臂之力。”顾挺说道,“只是殿下的名声怕是要彻底臭了。”
夜子晴看了顾挺一眼。
顾挺又道:“殿下可挟持老夫,闯出这千冥塔。”
夜子晴嗤笑一声,讽刺道:“前辈是想要晚辈死?”
她本就是戴罪之身,若是挟持顾挺,畏罪潜逃,怕是谁也护不住她。
顾挺并不表态,道:“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既是是看晚辈的意思,那晚辈便不出去了。”夜子晴淡淡地说道。
顾挺被噎住了,脸色有些难看,道:“殿下的意思是打算在这里待到羽化的那天?”
“······并无不可。”
顾挺沉默一番,又问:“你可知道苍云还在等你出去?”
夜子晴长睫轻轻地颤了颤,却没说话。
顾挺又道:“你刚进来那会儿,她去求老夫免了你的锁雷刑。”
夜子晴神色一僵,嘴唇翕,却没吐出一个字儿。没一会儿,夜子晴又闭上了嘴。
顾挺仔细地观察着夜子晴的神色,见她有所反应,又戚戚道:“前些日,奕轩在大战重伤,我不放心奕轩,又想到云儿医术无双,便托她去照看。不料,玄阳神将也受了重伤,夜天想起云儿曾经是神将,便令云儿替他上场。”
顾挺顿了顿,又道:“云儿战死了。”
“你胡说什么?!”夜子晴瞳孔微缩,面色煞白,她不信道:“你胡说八道!你骗我!苍云明明好得很!神后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她怎么可能会出事?”
顾挺微微眯了眯双眼,意味深长道:“我有没有说谎,殿下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苍云不可能会死的!”夜子晴歇斯底里地喊道,想要扑上前去,抓住顾挺问个明白,可身上的镣铐紧紧地锁着她。
夜子晴被勒得面目狰狞,她握紧了双拳,恶狠狠地询问:“你骗我!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古槃明明说苍云过得很好,她又怎么会战死?
她不信!
比起顾挺,她更愿意相信古槃,顾挺定是心中怨恨她,所以才来骗她!
顾挺并不搭理夜子晴,任由她一个人发泄心中的怒气,只待她火气稍稍下去后,顾挺才道:“她战死了,众神皆知。殿下若是不信,就亲自去看看。”
*****
约莫一个时辰后,九殿下夜子晴在受刑期间,打伤并挟持前西平王顾挺畏罪潜逃一事传了开来。
神后下令,将人逮捕归案,不论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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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后禁不住蹙了蹙眉, 问:“苍云怎会跑战场上去了?”
底下将军道:“禀陛下,苍医师原本在军营里替伤员疗伤。只是昨日情况紧急,玄阳神将又身负重伤,战神便让苍医师顶上,谁知······”
神后了然地点了点头。
有些事情别人不清楚,她是清楚的, 苍云曾经也是神将。危难之下, 夜天让苍云顶上并无不妥。
神后有些烦躁, 肃声问道:“尸首可带回来了?”
“四殿下还在找······”
神后眉头紧锁:“跟元乐又有何关系?”
“殿下亲眼见到苍医师身负重伤后被打下悬崖,殿下到崖底下找了许久也没找到。”
“本座晓得了,你先退下。”
神后瘫在宝座上, 眉眼间充斥着说不清地疲惫。
她之前答应过夜子晴,照顾好苍云的。
可如今······
适时,神官来报:顾挺求见。
神后敛起眉间的倦意, 让人进来。
顾挺向神后行了一礼后, 道:“臣有一言,望陛下采纳。”
“顾老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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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后道:“顾老言之有理, 此前亦有先辈曾试过此种做法,只是······。”
神后说道一半,戛然而止。
顾挺会意,拱手道:“陛下可命底下人将塔内的囚犯筛选一番,看看有哪些人符合条件。”
神后沉默一番,方道:“此事容后再议。”
“是。”顾挺又道:“臣还有一事。”
“顾老请说。”
“眼下正是用人之际,陛下不妨先将九殿下放出来,让她戴罪立功。”顾挺说着,一脸正气,不卑不亢。
神后有些诧异,不赞成道:“此事怕是不妥。若是将那个孽障放出来,本座岂不是愧对你们顾氏?”
顾挺笑了笑道:“陛下好意,臣心领了。只是,臣听
闻九殿下武功盖世,若是让九殿下上阵,定是一大助力。”
神后想也不想,婉拒道:“不必了,她做了混账事,后果如何都该受着。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顾老不必心软。”
顾挺叹了一口气,又道:“非臣心软,实是······”
“顾老一片忠心,本座都明白。”神后打断了顾挺的话,一脸客气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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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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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燕优哉游哉地坐在不远处看着医师给苍云诊治,眼底遮不住笑意。
半晌后,那医师走了过来,恭敬道:“回大人,陛下并无大碍,修养几日便可痊愈。”
行燕心情甚好,笑道:“赏。”
顾行归在神界的身份——苍云已经被她打伤后一掌拍下悬崖了,顾行归再怎么想回去也没那么容易了。
行燕想了想,又不放心地问道:“赵辞,你有没有在崖底下放一具尸体?”
行燕边上站着的小侍女,忙走上前来,道:“属下已办妥帖,请大人放心。”
行燕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道:“传令下去,三日后,陛下设宴款待朝臣,请他们务必出席。”
赵辞有些犹豫地说道:“大人,若是陛下醒来······”
“顾行归还能灭了我?”行燕反问道。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只是怕陛下会生气。”
“生气又怎样?”
赵辞撇撇嘴,大着胆子说道:“也就您仗着是陛下的亲姑姑,才敢这么······”
行燕睨了赵辞一眼,道:“顾行归不也仗着自个儿是行家的独苗苗,就任性妄为吗?!”
赵辞小声嘀咕:“陛下才没有······”
“嗯?”行燕挑了挑眉,面带威胁地看了一眼赵辞。
赵辞马上道:“属下这就去办。”
“办完就赶紧回来,好生照看陛下。”
行燕将所有人都挥退后,撸起袖子亲自上去照看苍云,好声好气道:“姑姑都亲自照顾你了,醒来后就不要跟姑姑生气了。”
行燕说着,将手中的毛巾拧干,轻轻地苍云擦拭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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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神后下令从千冥塔内挑选一些囚犯上阵杀敌,给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顾挺之子顾刚得知消息后,主向神后请下这个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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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后想起前两日顾挺提出给夜子晴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后,心有疑虑,委婉地拒绝了。
顾刚再三请求,神后这才应允了。
这日,顾刚奉神后之命进塔后,悄悄地把顾挺也带了进来。
顾刚还未挑选完人选,便提出要见九殿下夜子晴。
守塔的官员心有顾忌道:“陛下下令,九殿下不在释放人选范围内。”
顾刚却道:“本王只是想要见一见她而已,你们带我去就是了。”
“这······”
顾刚道:“陛下问起来,本王一力承担罪责就是。还是说你们不把本王放在眼里?!”
夜子晴原本跟着古槃在修习剑术,古槃却忽然间停了下来。
夜子晴:“???”
古槃道:“这阵法好似要打开了,有人要进来了!”
夜子晴微微蹙眉,这种地方谁会进来?
想了想,夜子晴道:“你确定吗?”
“这阵法越来越弱了,肯定有人要来,我先躲起来。”古槃说着,就要躲起来。
夜子晴拉住他,指了指上方的锁链镣铐,道:“你先把我锁回去,免得露馅了。”
这牢笼内四周都是铁石墙壁,完全没有出口的感觉,夜子晴委实好奇,这究竟是怎么进来的?又要怎么出去?
她问古槃,古槃只是高傲地哼了哼,并不回答。
夜子晴晓得古槃是怕自己逃出去,也就没再问了。
刚刚古槃说阵法越来越弱了,难道一直困着自己的就是阵法?
不多时,夜子晴面前蓝光乍现,夜子晴不由得伸出手去挡住眼睛,待光芒消失后,才看向眼前人。
见到是顾挺,夜子晴很是惊讶,他怎么来了?
顾挺定下神来,见夜子晴浑身上下都带着镣铐,神色有些复杂,主开口道:“殿下这百年过得可还好?”
夜子晴微微向顾挺行了一礼,缓声道:“还好。前辈······可还好?”
顾挺冷“哼”一声,道:“老夫弄丢了传家之宝,这百年来,老夫恨不得就死,以此向我顾氏一族谢罪!”
夜子晴微微垂下眉眼,淡声道:“我很抱歉。”
顾挺眼带精光,打量着夜子晴,道:“老夫不明白,明明不是殿下偷的,殿下为何要认罪?”
夜子晴
笑了笑,温和道:“承蒙前辈信任,是晚辈······之错。”
顾挺眼神愈发凌厉地盯着夜子晴,夜子晴毫无畏惧,直视顾挺。
顾挺看了夜子晴半晌,才说道:“殿下可知道,我顾氏一族一日不倒,殿下便一日不得出?”
夜子晴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晚辈做错了事,理应受罚,万不敢抗刑。”
顾挺看了夜子晴半晌,神色莫辨道:“老夫活了数万年,只见过推脱罪责的,还从没见过上赶着揽罪的。”
夜子晴笑笑不说话。
她仔细地想过了,神后说的不无道理。
若是没有她,神后不会失去一身神力,元乐也不会去偷“上术”。
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她不恨神后,也不怪元乐。
只是,她心里难平罢了,毕竟,神后逼她顶罪······做法实在是令人寒心。
她可以不去恨神后,却做不到不怨神后。
顾挺见夜子晴不说话,又道:“殿下可知老夫今日来的目的?”
夜子晴轻轻地摇了摇头。
顾挺道:“神魔二界开战了,殿下可晓得?”
夜子晴再摇头。
顾挺又道:“神界处于下风,不敌魔界。”
夜子晴微微有些惊讶,还是“嗯”了一声。
顾挺见此,脸色微沉,道:“殿下这是丝毫不在意的意思了?”
夜子晴抬起头,莫名其妙地看了顾挺一眼,道:“前辈,晚辈是戴罪之身,身陷牢狱,在意能做什么?不在意又能做什么?”
顾挺深深地看了夜子晴一眼,道:“只要有心,何愁做不了什么?”
夜子晴莞尔一笑,却没有多说。
顾挺沉着脸,犹豫片刻,方道:“神界出了叛徒,领军者是夜天,却依旧不敌魔界。”
夜子晴面上毫无波澜,轻轻地“嗯”了一声。
顾挺心绪复杂,意味不明地说道:“殿下如此不上心?”
夜子晴垂着眉眼,没有说话。
夜天都打不赢的话?她又能做什么?
顾挺是怎么想的?
夜子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问:“前辈今日屈尊来此,所为何事?”
顾挺正色道:“老夫只想问殿下一个问题,殿下是想在这里度过一生,还是上阵杀敌,守护神界,戴罪立功?”
“
前辈何意?”夜子晴挑了挑眉。
顾挺:“殿下想不想出去?”
夜子晴抬起眼皮,略带疑问地说道:“晚辈洗耳恭听。”
“殿下若想出去,老夫可助你一臂之力。”顾挺说道,“只是殿下的名声怕是要彻底臭了。”
夜子晴看了顾挺一眼。
顾挺又道:“殿下可挟持老夫,闯出这千冥塔。”
夜子晴嗤笑一声,讽刺道:“前辈是想要晚辈死?”
她本就是戴罪之身,若是挟持顾挺,畏罪潜逃,怕是谁也护不住她。
顾挺并不表态,道:“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既是是看晚辈的意思,那晚辈便不出去了。”夜子晴淡淡地说道。
顾挺被噎住了,脸色有些难看,道:“殿下的意思是打算在这里待到羽化的那天?”
“······并无不可。”
顾挺沉默一番,又问:“你可知道苍云还在等你出去?”
夜子晴长睫轻轻地颤了颤,却没说话。
顾挺又道:“你刚进来那会儿,她去求老夫免了你的锁雷刑。”
夜子晴神色一僵,嘴唇翕,却没吐出一个字儿。没一会儿,夜子晴又闭上了嘴。
顾挺仔细地观察着夜子晴的神色,见她有所反应,又戚戚道:“前些日,奕轩在大战重伤,我不放心奕轩,又想到云儿医术无双,便托她去照看。不料,玄阳神将也受了重伤,夜天想起云儿曾经是神将,便令云儿替他上场。”
顾挺顿了顿,又道:“云儿战死了。”
“你胡说什么?!”夜子晴瞳孔微缩,面色煞白,她不信道:“你胡说八道!你骗我!苍云明明好得很!神后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她怎么可能会出事?”
顾挺微微眯了眯双眼,意味深长道:“我有没有说谎,殿下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苍云不可能会死的!”夜子晴歇斯底里地喊道,想要扑上前去,抓住顾挺问个明白,可身上的镣铐紧紧地锁着她。
夜子晴被勒得面目狰狞,她握紧了双拳,恶狠狠地询问:“你骗我!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古槃明明说苍云过得很好,她又怎么会战死?
她不信!
比起顾挺,她更愿意相信古槃,顾挺定是心中怨恨她,所以才来骗她!
顾挺并不搭理夜子晴,任由她一个人发泄心中的怒气,只待她火气稍稍下去后,顾挺才道:“她战死了,众神皆知。殿下若是不信,就亲自去看看。”
*****
约莫一个时辰后,九殿下夜子晴在受刑期间,打伤并挟持前西平王顾挺畏罪潜逃一事传了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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