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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宇烜烺已有多日未前来紫霞殿。

  艳姬看着床铺,总觉得彷佛少了些什么,很不习惯。

  这日,她终于忍不住对他的思念,步出寝宫。

  但看着这庞大的宫殿群,她竟感到有些不知所措,连忙唤来一旁的宫女,「妳们可知王在何处?」

  宫女们纷纷摇头,表示不知。

  艳姬抿唇。也对,他身为王,又怎么会宫女禀报他人在何处?迫于无奈,她只得命令宫女请李斯入殿。

  没一会儿,李斯步入寝宫。

  「贵妃有何吩咐?」他恭敬的跪地施礼。

  「可知王在何处?」

  李斯神情复杂,不知该不该说。

  「他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快告诉我啊!」艳姬急着想知道他人在何处,可有发生什么事?

  李斯往一旁看去。

  艳姬立即明白,「妳们全都退下,没我的命令不许进来。」

  宫女们立即领命退离。

  寝宫内只剩下他们两人独处,李斯这才小声的说:「王重病,但他不许我告诉妳。」

  「什么?」艳姬诧异。他重病,怎会如此?「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为什么不愿告诉她?

  「五日前,王因不明原因一病不起,他怕贵妃担忧,所以下达封口令,宫内没几人知道此事。」

  艳姬蛾眉更为紧蹙,「快带我去见他。」

  「但王吩咐……」

  「别管那些有的没的命令,有什么事由我担承,马上带我去见他。」艳姬心急如焚,顾不得一切,非得亲自见他一面不可。

  李斯见她是真心真意在担忧着王,立即转身,带她乘车前往升龙殿。

  才一入寝宫,艳姬便瞧见床铺上躺着一人,神色憔悴,而那人正是她思念多日的宇烜烺。

  她直奔向前,一把握住他略微冰冷的厚实大手。「你究竟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她的眼角泛着泪光。

  宇烜烺一见她前来,皱紧眉,瞪向李斯,以眼神责备他,为何要告诉她此事!

  艳姬见状,反倒先责怪起他的不是,「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不让李斯告诉我这事?若我今日没传唤李斯前来询问你的消息,天晓得还要多久才知道你生病了!」

  宇烜烺这才晓得,原来是她询问李斯,并不是他主动告知,这才朝她轻扯一抹笑,「原来妳这么挂念我?」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笑得出来?」艳姬又气又恼。

  「当然要笑……因为我总算明白……妳对我的心意。」宇烜烺说起话来断断续续,十分虚弱。

  「够了,你别说话,让我来照顾你。」艳姬连忙捂住他的唇,不许他再开口说话。

  宇烜烺见她神情担忧,又想起她之前所说的话,不由得低笑出声。

  她曾说过,不管他发生什么事,她都不在乎,绝不会陪在他身旁……看来她对他撒了不少谎。

  「别笑了,好好休息。」艳姬怒瞪他一眼,眼底却有更多的心疼与担忧。

  宇烜烺缓缓闭上限,嘴角微勾。也许是心理因素,但一瞧见她的身影,他便觉得病情稍微好转。

  艳姬朝李斯比了个手势,李斯立即尾随在她身后,两人一同步出寝宫。

  「你说他是在五日前突然病倒?」她小声询问,再次确认。

  「正是。」

  「可有请御医前来?」

  「当然有,但御医查不出个所以然,只有派人每日煎熬汤药给王服用。」

  「经过多日服药,仍未见起色?」

  李斯点头。

  艳姬沉思不语,好半响才开口,「你先退下,我若有要事会再传唤你。」

  李斯朝她恭敬的施礼,随即退离。

  艳姬步入寝宫内,看着放在床铺旁的瓷碗,取下发间银钗,放入碗中所剩的汤药内。

  取出一看,银钗略微泛黑。

  她蛾眉紧蹙,随即将那碗药倒掉,又往四周看去。

  寝宫内香炉升起袅袅白烟,她凑近一闻,总觉得有些异味,立即掀开青铜炉盖一瞧,里头除了檀香外,还有一包不明粉末。她拿起那包粉末,以银钗置于其中,立即泛黑。

  只要他每日嗅闻这不知名的粉末所散发的气味,以及饮用下了毒的汤药,再过没几日,他一定会没命。

  虽不知是谁刻意要取他的性命,但只要有她在,就绝不会任由他这么轻易死去。

  他说过,不顾一切就是要她,那么她也会不顾一切保全他的性命。

  艳姬立即将那包毒粉处理掉,并逐一检查寝宫内的所有物品,只要一觉得不对劲,立即将可疑物品丢弃。

  最后,她来到宇烜烺身旁,动手为他褪去衣袍。

  宇烜烺睁开眼,挑眉看着她为他褪衣的举动,「我很高兴妳主动亲近我,但我目前身体不适,怕是无法满足妳。」

  艳姬双颊绯红,瞪了他一眼,「你千万别胡思乱想,我不过是想查看一下你的身体情况。」

  褪去他身上的绣金龙白袍,这才发现隐藏在衣袍底下的身躯结实壮硕,肌肉线条分明,毫无一丝赘肉。

  但她立即发现,在他左手浮现一道青筋,沿着臂膀直往胸口蔓延。

  艳姬大为讶异,她知道这种毒,只要那道青筋一到胸口,他便会没命,但这是尧日国才有的毒啊!

  这么说来,除了她以外,尧日王还派了其他杀手前来欲取他的性命?

  宇烜烺见她敛眉不语,神情严肃,便开口问道:「妳可是发现了什么?」

  艳姬抬起头,直瞅着他,「听好,千万别再服用御医所给的药,也别再让任何宫监、宫女前来服侍你,更千万别焚香。」

  宇烜烺瞇起黑眸,自然明白她话中含意,有人在暗中欲毒害他。

  「我绝不让你死。」艳姬为他穿妥衣袍后,俯身在他唇瓣印下一吻。

  宇烜烺诧异。她竟然主动吻他?

  艳姬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妳要去哪里?」宇烜烺起身,喊住她。

  「我去帮你调配解药,很快就回来。」艳姬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绽出一抹绝美的笑容,然后迈步离去。

  宇烜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眉头紧蹙。她只看了他的身躯一眼,便知道他中了什么毒,也知道如何调配解药……

  这么说来,除了她以外,一定还有另一名来自尧日国的杀手,在暗中早已与宫中一些人挂钩,欲取他的性命。

  哼,好个尧日王,够阴险狠毒!

  宇烜烺随即命人传唤侍中前来。

  李斯一接获传令,立即步入寝宫。

  宇烜烺比了个手势,李斯立即上前。他小声低语,吩咐一些事情后,李斯面色凝重的退离寝宫。

  宇烜烺缓缓闭上限休憩。

  相信再过不久,那幕后指使者便会主动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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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艳姬来到百草苑,瞧见几名宫监坐于一旁,见到她来也不起身迎接,视若无睹。

  「御医何在?」

  「御医前往长公主的寝宫,不在百草苑内。」一名宫监态度高傲,冷声回答。

  艳姬毫不在乎他们态度傲慢,立即将一张清单递向前,「我需要这些药材,快帮我寻来。」

  「小的不识字,帮不了忙。」那名宫监看也不看,立即拒绝。

  艳姬见其他宫监态度相同,摆明了就是不打算帮她寻找药材,只得咬咬牙,径自步入药房内,四处寻找自己所要的药材。

  所幸百草苑内的药草、药膏皆分门别类放置妥当,并注明标记,但不知为何,她所要的那些药材偏偏就是没有。

  怎会如此?

  仔细一瞧,原本放置那些药材的空格底下地板上有一些药草细屑,分明就是有人特意将那些药材暗中处理掉。

  该死!御医那老家伙果然有问题。

  为了要救他的性命,她势必得冒险出宫一趟,到民间或是山林间去寻找那些药材,而且动作要快。

  艳姬甩袖,径自步离百草苑。

  那几名宫监一见她离开,也装作什么也没瞧见。其中一名宫监立即起身,往另一头的飞阳殿步去。

  一进入飞阳殿,便小声的在长公主宇媚耳畔低语。

  宇媚点头,「好,做得好。」

  在一旁的御医则是神情不安,「这么做可好?真不会有任何差错?」

  「放心,我早已想好对策,你只须让王继续服用那些药就好,其他的事就都甭管。」宇媚瞇眼瞪着他,「记住,你与我已站在同一条船上,若你敢多说一句话给外人得知,不只你会没命,我也会人头落地,明白吗?」

  御医点头,抿紧了唇,保证绝不会将这事告诉任何人。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名宫女人内,在宇媚耳畔说了几句话。

  宇媚大笑出声,「哈哈哈……可总算让我等到这一刻了。」她转头朝一旁的宫女下令,「我先前所吩咐的事,妳们快去办妥,不得有误。」

  数名宫女立即步出飞阳殿,往紫霞殿快步走去。

  宇媚看着窗外阴霾的天空,冷笑出声,「谁教妳要出现在我面前?自寻死路。而且凡是阻挠我的人,全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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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艳姬在没有知会任何人的情况下,施展轻功,避开重重守卫,擅自出宫。因为她不信任宫中的任何人,更怕她会被守卫拦阻,到时候就会误了替他解毒的期限。

  必须得在三日内找到那些药材,并让他服下才行。

  出宫首日,她忘了自个儿身上毫无分文,只得变卖头上的银钗、身上的丝绸衣裳换取银两,这才有办法到民间的药铺购买药材。

  到了第二日,她虽已买到大部分的药材,药铺的老大夫也答应要替她将那些药材制成药丸,但她还欠缺一种名为绛红草的药草。

  但绛红草只生长在尧日国啊!

  现在该怎么办才好?若她要返回尧日国取绛红草,这一来一返的时间,怕是得花上数十天,甚至一个多月,到时候他肯定没命了。

  艳姬手足无措,晶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此时,一名药草行商步入药铺。

  「老刘,好久不见了,最近可有取得什么好药草?」

  「有,当然有。我去了一趟尧日国,带回当地一些难得一见的药草,你若有需要便拿去。」

  艳姬闻言,大为惊喜,连忙步上前,「这位大叔,请问你可有带回尧日国的绛红草?」

  「好,妳等等,我记得有带一些回来。」老刘见眼前这名身着粗布衣裳的绝色美人眼底尽是焦急,立即弯身在竹篓内翻找,没一会儿,便找到绽放着红花的药草,递给她。

  「哟,老刘,你今儿个怎么如此大方?我记得绛红草在尧日国是价值不菲的药草,就这么白白送给人可好?」一名药铺常客问道。

  「没关系,反正我方才在逍遥楼内赢了不少银两,这小姑娘急着要,给她便是,何必那么计较!」

  「这么说来,我上回欠你的钱,也就不必还了?」

  「门都没有,你可别赖帐,借钱就得还,否则老子给你好看。」

  艳姬没空听他们两人斗嘴吵架,连忙将绛红草递给老大夫,请他将所有药材制成药丸,她还得马上带回去给他服用。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老大夫将药材制成药丸的工夫可马虎不得,深怕比例一弄错,这药丸就一点效用也没有,艳姬也只能待在药铺内等待。

  直到酉时,老大夫这才满头大汗的将一只瓷瓶递给她,「小姑娘,药丸制好了,快拿去吧!」

  艳姬接过瓷瓶,向老大夫点头致谢,随即快步往霞天宫方向奔去。

  只是当她施展轻功,避开重重守卫,来到升龙殿,才一推开镶金木门,立即被无数名手执刀戟的侍卫团团围住。

  艳姬愣住,冷眼往四周望去。

  只见长公主宇媚缓缓自侍卫身后步上前,「真没想到妳还有胆子敢回来。」

  艳姬瞇起双眸瞪着她,「妳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妳做了什么事,自个儿明白,用不着问我。」宇媚恶狠狠的说,「我就觉得王最近几日身体不适,其中必有古怪,待妳径自离宫后,我便派人到紫霞殿四处搜索,果然就在里头搜出一些毒药。」

  艳姬冷眼睨着她,「我承认径自出宫是我的不是,但那毒药并不是我的,一定是妳刻意栽赃,嫁祸于我。」看来宇媚已和尧日王暗中联手。

  「哼,事到如今,妳还死不承认,还不快瞧瞧这是什么!」宇媚将一封密函丢至她足尖前。

  艳姬弯身拾起,拆开一看,蛾眉紧蹙,抿唇不语。

  「哼,没话可说了吧?」宇媚笑得得意,「这是威赫将军在国境从一名尧日国官吏身上搜来的密函,上头清清楚楚写着,尧日王赠与齐陵王的舞姬,将在会近期内杀害齐陵王,暗中协助尧日国一举攻下齐陵国,而几乎尧日国所有官吏都接获了这封密函。枉费王对妳一番心意,妳却暗中下毒谋害他,可说是死不足惜,人人得而诛之!」

  艳姬冷眼看着指证历历的宇媚以及那些以刀戟指向她的侍卫,眼底毫无惧意。「我没下毒杀害王。」

  「东窗事发,妳还死不承认!」宇媚气煞。

  她虽知道艳姬是尧日王所派来的杀手,照理来说她与她是同一阵线,但她就是看她不顺眼,一定要除去她,谁教她之前要得罪她,当然只有死路一条。

  「王在哪里?我要见他。」艳姬一心只想见他一面,并亲手将解药交给他。

  「妳要见王是吧?」宇媚冷笑一声,比了个手势,所有侍卫立即往左右退去,让出一条通道。

  通道彼端,一名男子坐于床榻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她。而那名男子正是她挂念不已的宇烜烺。

  「告诉妳好了,王也看过那封密函,证据确凿,任妳说破了嘴,现在也没人会再相信妳。」宇媚冷笑出声。

  艳姬并未开口讨饶,只是凝视着宇烜烺。她什么都不在乎,只在乎他是否相信她!

  所有人都望着宇烜烺,等待着他将会说出什么话。

  宇烜烺黑眸直瞅着她,缓缓开口,「将她押进天牢,听候本王发落。」

  宇媚冷笑,看着侍卫上前,将艳姬一举拿下。

  艳姬如遭雷击,俏脸煞白,久久反应不过来。

  最后,她深深地、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彷佛要将他的身影烙印在心头,随即任由侍卫将她带往天牢。

  心彷佛在那一瞬间停止,只因为他不相信她。缓缓垂下眼,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心已死,什么都不在乎了。

  宇烜烺面无表情的看着艳姬被侍卫带离,此时李斯急忙奔入升龙殿,一瞧见长公主宇媚也在场,不禁愣住。

  「见到本公主还不下跪?」宇媚大喝。

  李斯立即恭敬的行跪拜礼。

  「你来找王有何事?」宇媚瞇眼瞪着他。李斯这几日不在宫中,不晓得他在暗中搞什么鬼?

  「妳可是忘了朕还在此?」宇烜烺沉声喝问。

  宇媚连忙转头,讨好的笑说:「当然没忘,只是王身体不适得好好休憩,我再传唤御医前来为王诊治。」

  「不必,今夜发生太多事,朕想独自一人好好休息。」宇烜烺挥手。

  宇媚当然明白他在下逐客令,只得步出升龙殿。

  哼,反正他中了毒,离死期不远,就让他再当个几日的齐陵王吧。

  待宇媚离开后,李斯立即起身来到宇烜烺身旁,在他耳畔小声低语,将自己这几日来所查出的情报,一五一十禀报。

  宇烜烺沉着脸,敛紧眉。「此事确定无误?」

  「我已暗中取得那封密函。」李斯将藏在衣襟内的密函呈上。

  宇烜烺拆阅密函,瞇起黑眸。「想不到尧日王竟在暗中做出这等事来,而她也太过无知,还真以为尧日王会帮她?」

  倘若尧日国的军队真进了齐陵国,宇媚又与他们里应外合,任凭他们进攻霞天宫,到时候尧日王定会趁火打劫,一鼓作气擒住皇族之人,一举诛灭齐陵国。

  「王,事到如今,该如何是好?」

  「勿打草惊蛇,兵分多路,暗中观察,待对方有所行动后,再逐一击破,令他们措手不及。」宇烜烺眼底尽是杀意。

  既然宇媚这么想称王,那他自然就得顺她的意,让她在黄泉独自称王。

  不必宇烜烺多说,李斯也知道该怎么做,只是尚有一事让他无法放心,「王,贵妃她……」

  宇烜烺回想起艳姬当时的神情,心疼不已。

  他知道自己伤了她的心,但在当时的情况下,他不得不这么做,更是唯一保全她性命的方法。

  「她的事,朕自有打算。」

  李斯不再多问,随即退离,尽速办妥王所交代的事。

  宇烜烺缓缓站起身,步出寝宫,前往天牢。

  他的心,全系在她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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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牢内,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虽不骯脏,但终年不见天日,空气中泛着一股令人快要喘不过气来的霉味。

  艳姬坐于角落,倚靠石墙,面无表情,冷眼看着这漆黑一片的牢笼。

  她不是没待过这种地方,可说是习以为常,但她这回被关入牢笼的心情,却是无比沉重哀痛。

  她原本就是奉尧日王的命令要前来暗杀他,好帮助尧日王一举进攻齐陵国,但她却怎么也下不了手,只因她爱上了他。

  他的深情与温柔,彻底攻陷她的心。

  他曾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会要她。可是他方才却不相信她所说的话,命令侍卫将她押入天牢……

  他骗了她,骗得她好惨。

  他的甜言蜜语,全都是虚伪不实的。他怎能将她的心一点一滴地拐走后,却这么待她?

  晶莹剔透的泪珠成串坠落,沾湿了她身上所著的粗布衣裳。好气自己的不争气,为什么要为了他而落泪?

  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她总算能深刻体会。若要被他下令处死,还不如自我了断。她取出一直暗藏于身上的匕首,就要往自己的颈部划去……

  蓦地,牢笼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下一瞬,火把光芒照亮一室。步入天牢中的不是别人,正是宇烜烺。

  当他一瞧见她手中紧握着锐利的匕首,抵在喉间的情景,发了怒,低吼出声,「妳在做什么?快把刀放下。」

  艳姬冷眼睨着他,并未答腔,手上的利刃亦紧抵在喉间。够了,她觉得自己活得好累,已经不想再去想任何事。

  「快把门打开。」宇烜烺命令一旁的侍卫将牢笼打开。

  艳姬傻眼。他打算做什么?

  踏入牢笼中,宇烜烺一把夺过她手上的匕首,丢于一旁。「真不该让妳带这种东西在身上。」

  她性格刚烈,倘若他再迟来一步,后果不堪设想。

  艳姬直勾勾望着他担忧焦虑的神情,「你……担心我?」

  宇烜烺将她一把拉起,紧紧拥入怀,怎么也不肯放开。

  「总有一天,我会被妳吓死。」

  倚靠在他温暖的胸怀,艳姬忍不住又落下泪来,「你为什么还要来见我?你不是不相信我吗?」

  她压根不想在他面前痛哭失声的,一点都不想啊!

  宇烜烺听着她的哭泣声,整颗心紧揪着,疼得难受,「我不是不相信妳,当时的情况逼得我不得不这么做。」

  艳姬愣住,止住泪。他是为了她着想,才命人将她押入牢中?

  「抱歉,让妳受委屈了。」宇烜烺在她耳畔柔声低语。

  艳姬只觉得心头暖烘烘的,方才的委屈与哀伤顿时消失不见,突然想起一事,连忙自怀中掏出一只瓷瓶,倒出数颗药丸。

  「快服下,不然你会没命的。」

  宇烜烺凝视着她手中的药丸,迟迟未伸手。

  艳姬蛾眉紧蹙,「你不相信我?」

  宇烜烺拿起药丸,毫不迟疑的全数吞入腹中。「我当然相信妳,但妳可知这么做的结果?」

  艳姬咬唇不语。当然知道,她如同背叛尧日王。

  「这辈子,我都不会放妳走了。」宇烜烺伸手抬起她小巧的下巴,透过昏黄火光,给她一记缠绵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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