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古绍扬一身劲装的潜入了黄庭豪的宅子,这对于善于追踪的他来说,根本是小事一桩。
方才在到了黄庭豪囚禁黄玲的小房间之后,他和楚笑生发现早已人去楼空,满腔怒火的他不管楚笑生说什么,一定要到这里来看看,此刻黄玲的安危重于一切,黄庭豪在他的眼中已跟死人没什么两样。
他潜行到了惟一还有灯光的一间房间外面,拿出声音扩大器贴在墙壁上,仔细的听着房内传来的交谈声。
“何律师,这样一切就行了吧?”
“黄先生,您放心,剩下的交给我办就是了,有了黄玲签的这张财产让渡同意书,你很快就能拥有这笔资金了。”
“那就好,那就好。”黄庭豪的声音中透露着贪婪,几乎可以让人想见他只差没有流出口水罢了。
“不过,你打算怎么处置黄玲?”何律师谨慎的问道,他可不想招惹什么麻烦,要不是看在那百分之一的利润上面,他是怎么也不肯帮黄庭豪做这种违法的事情。
“哼,算那丫头走运,不知怎地,几次要动她都不成功,后来我仔细一调查,才发现保护她的那些人居然来自幻之林!”黄庭豪顿了一顿,声音中透着可惜,“那些人亦正亦邪的,我可不想招惹他们,所以我让那丫头签完了同意书后,就让她走了。”
“这样也好,不过……留着她,恐怕会后患无穷。”何律师也想到了这一点,毕竟他们取得让渡书的手段并不光明。
“放心吧,只要这笔钱我拿到了手,还怕那丫头怎么样,这个世界有钱就能办妥一切事情……”说完,黄庭豪很不屑的“哼”了一声,“没想到我哥哥居然将财产的一大部分都设立了基金给她,害我还要多此一举,早知道当初就连她也一起干掉,都怪那个该死的古凯!”
“是啊!不过他还真够义气的,想当年他的老婆都已经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了,他还是为了朋友的情义,硬是将黄玲救了起来。”
什么!?原来当年父亲的失约,就是因为黄家的灭门血案吗?
听到这里,古绍扬长期以来怨古凯的心境因这个消息而稍稍有些平息了。毕竟如果没有父亲的英勇,黄玲很可能就活不到现在了。
母亲的死换来黄玲的生,而夹杂在爱情与友情之间的父亲,当时应该也有很多的挣扎吧,或许今天换个立场,若是幻之林的朋友有难的话……自己应该也会做同样的选择吧!
古绍扬的双拳紧握,算是认同了父亲的作法。
恨了他这么久,自己也真的累了,或许真的是该放下了,父亲辜负了母亲,却将黄玲送给了他,这样的一笔恩恩怨怨该怎么算呢?
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黄庭豪,古绍扬霍地起身,一脚踢开了房门,正气凛然的对着惊惶失惜的黄庭豪朗声说道:“弑兄夺产,天良丧尽,你等着接‘幻影帖’,尝尝家破人亡、身败名裂的滋味吧!”
然后他旁苦无人的走到何律师的面前,轻松的接过何律师手中的那张财产让渡同意书后,在警卫还没赶来前离开了这里。
一出黄庭豪的宅子,古绍扬就联络了陆正平。确认了黄玲已不在黄庭豪的控制之下后,他马上就要求陆正平下“幻影帖”彻底摧毁所有黄庭豪的组织和关系企业,他要为黄玲和自己报当年的仇恨。
他相信幻影一定会帮他办好所有的事情的,但是现在的问题是……黄玲到底去了哪里呢?
不管她去了哪里,也不管他们之间到底是谁欠谁,古绍扬对着满天的星空立誓,他一定要找到她,而且这一次他再也不会迟疑,更不会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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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的炉火,烧不暖黄玲冰冷的心,在漫无目的的一阵游荡之后,她回到自己的公寓收抬了简单的东西后,便来到了古凯生前居住的小木屋,这里是她心中最后的容身之处了。
回想起五年前,大卫叔叔还在这里求她找到他惟一的儿子——古斯霖,谁知一晃眼人事已非。
她轻轻的抚摸着这屋子里的所有东西,口中喃喃的道:“大卫叔叔,我已经找到你的儿子了,其实他现在过得很好,是大企业的老板,你在九泉之下应该可以放心了。”
想到了古绍扬,黄玲干涩的双眼,不自觉的又泛起了泪光,她心想心若碎了,不是应该不会痛了吗?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还是好痛好痛。
“但是请你原谅我,因为我真的没有办法完成你的心愿,把阳光带进他的生命中。”黄玲的泪一滴滴的掉落在地板上。为了平息那椎心之痛,她停顿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又继续说道:“因为我连自己的阳光都已经被夺走了……”
彷佛是在做最后的巡礼似的,她细细的探看着这间木屋的每一个角落,直到最后她来到了古凯的卧房。
她打开了门,走到古凯的书桌前坐下,然后小心翼翼的拿起桌上的照片,对着照片中那个宛如父亲的古凯说道:“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我的身世,我知道这是你想要保护我的一番苦心,可是我终究还是知道了,原来我的亲生父亲是黄家豪。可是他却不能真正认我,他以为给我一笔信托基金就能让我感受到他的爱吗?不可能的!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的人都这么的无知,总认为钱可以买到一切,但是却总是为了钱而抛弃珍贵的东西,像爱情、亲情、友情之类的感情呢?
“而我明知道爱上了一个没有心的男人会很痛很痛的,可是我却如飞蛾扑火般的还是一头栽了进去。”黄玲失神的望着照片,只是想要倾诉,“虽然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我却无法不爱他,即使他的行为是那么的恶劣,即使他只是想要捉弄我。大卫叔叔,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离开纽约吧!突然间她的脑里浮现了这个想法,让她踟蹰了好久,也挣扎了好久。
终于她定下了决心,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笑容。对了,就是离开这个让她心碎的城市,到另外一个地方去重新开始她的生活,远离这里所有的一切,只有这样才能抛弃所有的回忆。
“大卫叔叔,原本我想保留着这个地方的一切东西,等到我找到古斯霖的时候,再让他到这里来,如今看来是不可能的了……”黄玲在一阵喃喃自语后,开始着手收拾所有古凯私人的遗物,打算将它们一起带走,因为这些是她现在惟一拥有的。
突然在抽屉的下层,一本表面略呈焦黑的本子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打开来一看,发现原来是古凯的日记。
她大略的翻了几下,并不是很想知道其中的内容,只是想从那些苍劲有力的字迹中感受古凯的温暖,可是在日记的最后几页,一个名字突然跳进了她的眼中,使她不由得往下看了下去——
今天,家豪特地来找我,拜托我替他查一下,到底是什么人在计划打击他,因为他最近常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意外。唉!家豪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能不帮他呢,看来原本安排好的休假又泡汤了,若素和斯霖一定又要失望了。
而且家豪还交代了我一些事,原来玲儿是她的亲生女儿,他怕自己万一出了什么事,会没有人照顾她,所以特地拜托我,要是他有什么万一的话,一定要好好的替他照倾玲儿。
看他说话的神情,我知道他一定很疼玲儿,虽然碍于面子,他不能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分,可是这份怜爱却反而更深。
于是我向他保证,一定会查到那居心不良的人到底是谁,要他不担心。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黄庭豪,难道黄庭豪真的在图谋他哥哥的财产吗?可是没有真凭实据,我怎么能告诉家豪这个可怕的事实……
若素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而在斯霖的眼中,我几乎可以感觉到一股恨念,在这个时候,我究竟该怎么办?我能置老朋友的生死于不顾吗?只希望若素能再撑一段日子,我发誓,只要这个案子告一段落,我一定会多花些时间陪他们母子俩的。
斯霖,爸爸不是不爱你,你千万不要恨爸爸……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要同时发生?
家豪,我对不起你们全家,看着你们全家血淋淋的尸体,我的心也好像被刺了千百刀一样,没想到家豪你竟一语成谶,从此与我天人两隔。幸亏玲儿没有遭人毒手,家豪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玲儿的……
若素,我也对不起你,没能在你身旁陪着你,可是我真的没有料想到,我们的缘分竟然这么的短。而我更是作梦也没有想到,我竟然会在同一个晚上,失去了家豪这个朋友,又失去了你这个爱侣……
老天爷,你大残酷了吧,我救不了家豪一家人,又令若素含恨而终,现在惟一的儿子斯霖也离家出走,不知去向……
我真想跟你一起去啊,若素,可是我必须找到斯霖,他还没有成年呢,还有玲儿也需要我的照顾啊!若素,你等我,总有一天,我会去找你的……
黄玲看到日记在这一页结束,而最后一页只有两句话——
天若有情天亦老,海若无恨海也枯
看到这里,黄玲所有的意识都在那一瞬间僵住,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是那个害古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更是那个令古家父子失和的原凶。
原以为自己的苦已经够多了,没有想到大卫叔叔的苦竟是更深、更浓。妻子的泪、好友的血和儿子的不谅解,已经够折磨人了,但却还必须每天对她强颜欢笑,只因一个义字。
而古斯霖呢?母亲的亡故、父亲的失约和他的漂泊,更是因为她的存在才发生。
“原以为你糟蹋了我的真心,存心的捉弄我,却没有想到原来欠你最多的人反倒是我了。”黄玲轻抚着有些泛黄的日记,喃喃自语了起来。
刹那间,大卫叔叔带着遗憾的脸和古绍扬那不快乐的脸,全都在她的脑海里回旋了起来。
阳光!?如果这是惟一能够让大卫叔叔安息,让古绍扬重拾快乐的方法,那么她不再逃避了。
不管他是不是永远不会爱上她,不管他会怎么对她,她都决定回到他身边去了,不是为了两个月之约,而是为了她爱他,和那份她该还他的债。
“大卫叔叔,我向你发誓,不管会遭遇到什么困难,不管要花多少的时间,我一定会把阳光还给他的。”黄玲对着古凯的照片宣誓般的说道。
不过她还需要时间来想一想到底该怎么做?七天之后,她一定会再度到他的身边,永远无悔的爱着他。她坚定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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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潇洒笑容的楚笑生,走到这座小巧的木屋前轻轻的敲了三下门,心想红娘的角色可不是这么容易当的啊!
那天手下一时大意,让黄庭豪的人将黄玲给带走后,整个幻之林就像被捅开的蜂窝一样沸沸汤汤了起来。
黄玲是幻形的心上人这回事,他早就向幻影报告过了,原本幻影还半信半疑的,不过随着事情的发展,幻影也不得不信了。
而这三天来,幻形根本不见人影,当然是用他天下无双的追踪术在调查黄玲的下落,除了定时和总部连络以取得最新消息外,完全没有人能找得到他。
这下子连白痴都知道黄玲在他心中到底是什么地位。搞不好在找常洛和洛云时,他都没这么用心呢!
还好,凭着过人的脑袋,他先一步想到要从古凯这儿下手,否则自己现在也不会比幻形早一步站在这里。
难得自己的兄弟会大动凡心,让自己不想帮一把都不行。幻形这个呆子,对感情是完全低能的,又不像幻影曾经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恋,只怕他就算找到了黄玲,也会三两下就把人给气走的。打铁要趁热,不趁此时把他们两人给拴起来,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敲门声响起,黄玲有些疑惑的往门的方向看去,心想应该没有人会来这儿找她才对啊!怎么这个时候会有人来找她呢?
她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去开门了,她想,或许是巡山员吧!毕竟这儿已经有五年没有住人了。但是当大门一开,映入眼帘的竟是她料想不到的人——楚笑生,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小美人,这么快就忘了我是谁吗?这样就太伤我的心了。”楚笑生的招牌笑容再次出现,他不请自人的走进了屋子。“别吃惊,以后你就会知道为什么我找得到你了,而且我相信那呆子不久也会到这儿来。”
“你……”跟着他身后走进屋子的黄玲,在听到楚笑生的话后更是愣在原地。
古绍扬真的会来找她吗?为什么他要来找她?这两个问题成为盘旋在黄玲脑海中的惟一意识。
见到她这副模样,楚笑生倒也不以为意,毕竟刚接触爱情的人就是这样呆呆的,任何人都不会例外。
他迳自的环视着这间小小的木屋,然后找了个看起来最舒适的地方坐了下来。
“我想,你已经知道古绍扬就是古斯霖的事情吧?”楚笑生一针见血的问道。早就叫幻形早点把事情说开,他就是不肯,现在尝到苦头了吧!四处寻无人的滋味可不好受吧。
他是有些幸灾乐祸的,谁教幻形以前老是拿着看白痴的目光看他,就因为他太钟情于何洛云。现在可好了,幻形自己现在还不是一样变成白痴了,风水总是轮流转的嘛!
“嗯!”虽然已经决定原谅古绍扬的欺瞒,可是想起这件事,黄玲还是有些不舒服。
“我不想就这件事帮他解释些什么。”楚笑生很轻易的察觉了黄玲的异样,于是朗声开口道:“我今天来,只是想让你知道,在古绍扬还没碰见你之前,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感情的世界里是容不下一颗沙子的,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谎言,也会造成无可弥补的后果,楚笑生深知这一点,所以他特地早古绍扬一步找到这里,借以让黄玲了解古绍扬的过去,而让他们之间的爱能毫无芥蒂。
“为什么?”黄玲不解的看着楚笑生,对于他的用意感到不解。
“因为他是寂寞的,即使是拥有我们这些同生共死的伙伴和一个庞大的企业,”楚笑生正色的说道,“而你的出现就像是在一潭死水中扔下了一颗石子,激起了他所有蛰伏的情感。”
“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你说得像是他爱我,可是我可以肯定他并不爱我。”黄玲对楚笑生的话感到有些错愕,看来他们误会了她和古绍扬的关系了。
她爱他,那是毋庸置疑的,可是他却绝对不爱她。如果他真的爱她的话,那么他就不会这么绝情了,他之前甚至还当着她的面带别的女人回来。
“你错了,他是真的爱你的,只是他不懂也不明白这个就是爱罢了。你先听我说完你就知道了。”楚笑生给了她一个淡淡的微笑,然后开始诉说十余年前的往事。
“当年,他是被我们的大哥陆正平在路边救回来的,那个时候他浑身是伤,几乎已是奄奄一息。”
“刚救他回来时,他像个哑巴一样什么也不说,眼神中的冷漠,就像他已经和这整个世界都隔绝了一般。直到很长一段时间后,他才渐渐信任了我们,可是他的心仍是冰封的,除了几个兄弟外,他几乎难得开口说一句话。”楚笑生说到这停了停,他看见黄玲的表情,似乎不相信他的古绍扬和她所认识的是同一个人。
原以为已经枯干的眼泪却再次因为古绍扬可怜的遭遇而落下,透过迷蒙的双眼,黄玲揪着心仔细的听着。
“大哥当然也花了一番心思去追查过他的过去,才知道他因为父亲长年在外出生人死因公忘私而忽略了母亲和他,甚至在母亲死时都没有陪在她身边,所以十分不谅解他父亲,因而离家出走。在外漂泊的那几年,他尝尽人间冷暖,自然也是饱受欺凌,但这一段的经历他从来不提,但是可想而知的是,他对人性是失望到了极点。所以他学会用冷漠保护自己,用尖酸刻薄的话语来武装自己。”
“他活到三十几岁,真正快乐的日子却没有几天。我即使是他的好兄弟,也很少看过他的笑容。而女人只是他解决生理上需要的工具,他从来不放感情的,这就是为什么那天我看到他和你在一起时,会这么吃惊的原因了。”楚笑生说到这里,语气也不觉沉重了起来。
虽然幻之林的每个成员都有一段伤心往事,可是每个人都试着学习去遗忘,而他相信幻形有了黄玲后也一定可以做到。
楚笑生温柔的拿出一条手帕,递给黄玲,“别哭了!他一定不会希望你因为他的遭遇而这么难过。”
“没什么,只是听完你这些话,我发现他好可怜,我也终于了解他为什么这么恨大卫叔叔了,其实大卫叔叔是很爱他的啊!相对之下,我觉得自己好幸福哦!虽然也有不幸的身世,可是周围还是有着爱我的人。”黄玲语带哽咽,但却扬起了一抹满足的笑。
“你果然很善良,古凯真的没有看错人,你的出现,可以说是古凯给他儿子最好的一份礼物,你的乐观和包容,一点一滴的融化了他的心,让他知道什么叫作关心和爱,他认识你的这几个礼拜笑的次数大概比他一辈子还多,这个世上大概也只有你才能打开他心中的死结了。”楚笑生真诚的说道。
黄玲羞红了脸,不觉得自己有楚笑生所说得这么好,不过他的话确实让她更加坚定回去找古绍扬的决心。
“其实,就算你今天没有来,也不管他是不是会爱我,我都打算回去的。”
“真的?在那个笨蛋这样对你之后,你还要回去?”楚笑生这下真的对黄玲另眼相看起来。“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你不要叫他笨蛋,虽然他凶是凶了点,但对我还算是不错的。其实……在我知道自己的身世后,我倒觉得我才对不起他,是我害得大卫叔叔不能陪着他和他母亲的,而且……”说到这里,黄玲不由自主有点害羞起来。
“而且,其实你也爱上了他了,所以不打算计较,对不对?”楚笑生看着她羞红的脸颊,心中终于放下一块大石头,看来幻形和黄玲这对有情人算是终成眷属了。
“爱情是不能勉强的,我只希望他快乐。我曾答应过大卫叔叔,要带给他阳光,只要他的脸上能绽放快乐的笑容,那就够了。”黄玲宽容的胸襟赢得他由衷的赞佩。
“真没想到那个冰块也能有这样好的运气!好,将来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来找我好了,我一定帮你修理他。任务完成,我就先走了。”楚笑生笑说完后就离开了。
目送着他离去的身影,黄玲的决心更加坚定,她此刻不求什么,古绍扬爱她也好不爱也罢,她只希望他能拥有真正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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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玲送走了楚笑生,心中恨不得马上飞到古绍扬的身边,她的心里有着满满的爱意和心疼,想要对他宣泄。
手持着古凯的日记,她毅然的走向炉壁,没有丝毫考虑的将手中的那本日记往炉内一扔,她要扔掉属于他们之间的障碍。
本来她是打算将这本日记交给古绍扬,让他明白他父亲对他的爱。可是如今,她却不希望那本日记的内容影响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她要永远隐藏住自己是害了他们家的罪魁祸首。
虽然这个想法很自私,可是却是惟一能不让往事影响他们之间的办法,而她也会更加爱他,连大卫叔叔的份一起爱着。
看着火焰一点一滴的吞噬掉那本日记,所有的疑虑和恐惧也随之逝去,她有信心一定可以让古绍扬因为她的爱而快乐。
她从来没有告诉过古绍扬她对他的爱,但是她现在决定,要大声的说出自己的爱意,再也不隐瞒。
敲门声再次的打断了她的思绪,原以为是楚笑生去而复返,所以她也没有多想的,便拉开了厚重的木门。
“什么……”只说了两个字,黄玲便愣在当场,所有的意识都随着出现在眼前的男人而逝去,甚至就连呼吸也一样。
“我终于找到你了。”古绍扬大跨步的将黄玲一把拥入怀中,紧得彷佛想要将她揉入自己的身躯。
在这见不到她的七十二小时里,他终于尝到了各种正常人该有的情绪——害怕、担心、惊疑和思念。
“我爱你,原谅我的愚蠢伤害了你。”古绍扬喃喃的诉说自己的爱意和歉意,他甚至不敢将她放开,因为他害怕在她的眼中看到憎恨和厌恶。“我不是故意骗你的,一开始我是真的觉得你很有趣;等到我察觉自己对你的情感的时候又忙着抗拒,以致让这件事伤害了你,我真的很抱歉,可是你不能怀疑我对你的爱。”
他急切的表白着,中间还夹杂着与生俱来的霸气,但是那份霸气却少了往日的气焰,只多了一份渴求。
黄玲的泪无声的滴落在古绍扬宽阔的胸膛上,她的心被他的话给震住了,无法做出任何的反应。
而她的默不作声却让古绍扬误以为她不肯原谅他,于是他的手揽得更紧,语气更着急的保证道:“这是我第一次爱上一个人,当然做得不好,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一定会是一个好情人的。”
黄玲缓缓的推开他,还来不及伸手拭去自己颊上的眼泪便大声的对古绍扬说道:“我也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古绍扬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但她眼中闪现的浓情却抹去了他心头所有的不安,他再一次的上前将她重新拥入自己的怀中。
“让我们忘记以前所有的一切,重新再来过好吗?”古绍扬在黄玲的耳际轻声的说道。
“恐怕很难。”黄玲闷闷的声音自他的胸膛前窜出,再次引来了他的不安。
“再难也得忘记,我命令你忘记以前的事。”古绍扬气急败坏的命令道,他不要他们之间还存有任何的阴影,以前恩恩怨怨都该是过去的时候了。
黄玲轻轻推开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是真的没办法忘记,因为忘记了以前,就等于忘记了我是多么的爱你。”
“你……可恶!”古绍扬的脑筋马上转了过来,原来这个小妮子在耍他。
他摇头失笑,不过也不甘示弱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住了她,用狂野的霸气笼罩住她。
这个世上只有她,只有她能让他如此放开胸怀,也只有她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她这一生一世也别想逃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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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潜行到了惟一还有灯光的一间房间外面,拿出声音扩大器贴在墙壁上,仔细的听着房内传来的交谈声。
“何律师,这样一切就行了吧?”
“黄先生,您放心,剩下的交给我办就是了,有了黄玲签的这张财产让渡同意书,你很快就能拥有这笔资金了。”
“那就好,那就好。”黄庭豪的声音中透露着贪婪,几乎可以让人想见他只差没有流出口水罢了。
“不过,你打算怎么处置黄玲?”何律师谨慎的问道,他可不想招惹什么麻烦,要不是看在那百分之一的利润上面,他是怎么也不肯帮黄庭豪做这种违法的事情。
“哼,算那丫头走运,不知怎地,几次要动她都不成功,后来我仔细一调查,才发现保护她的那些人居然来自幻之林!”黄庭豪顿了一顿,声音中透着可惜,“那些人亦正亦邪的,我可不想招惹他们,所以我让那丫头签完了同意书后,就让她走了。”
“这样也好,不过……留着她,恐怕会后患无穷。”何律师也想到了这一点,毕竟他们取得让渡书的手段并不光明。
“放心吧,只要这笔钱我拿到了手,还怕那丫头怎么样,这个世界有钱就能办妥一切事情……”说完,黄庭豪很不屑的“哼”了一声,“没想到我哥哥居然将财产的一大部分都设立了基金给她,害我还要多此一举,早知道当初就连她也一起干掉,都怪那个该死的古凯!”
“是啊!不过他还真够义气的,想当年他的老婆都已经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了,他还是为了朋友的情义,硬是将黄玲救了起来。”
什么!?原来当年父亲的失约,就是因为黄家的灭门血案吗?
听到这里,古绍扬长期以来怨古凯的心境因这个消息而稍稍有些平息了。毕竟如果没有父亲的英勇,黄玲很可能就活不到现在了。
母亲的死换来黄玲的生,而夹杂在爱情与友情之间的父亲,当时应该也有很多的挣扎吧,或许今天换个立场,若是幻之林的朋友有难的话……自己应该也会做同样的选择吧!
古绍扬的双拳紧握,算是认同了父亲的作法。
恨了他这么久,自己也真的累了,或许真的是该放下了,父亲辜负了母亲,却将黄玲送给了他,这样的一笔恩恩怨怨该怎么算呢?
想到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黄庭豪,古绍扬霍地起身,一脚踢开了房门,正气凛然的对着惊惶失惜的黄庭豪朗声说道:“弑兄夺产,天良丧尽,你等着接‘幻影帖’,尝尝家破人亡、身败名裂的滋味吧!”
然后他旁苦无人的走到何律师的面前,轻松的接过何律师手中的那张财产让渡同意书后,在警卫还没赶来前离开了这里。
一出黄庭豪的宅子,古绍扬就联络了陆正平。确认了黄玲已不在黄庭豪的控制之下后,他马上就要求陆正平下“幻影帖”彻底摧毁所有黄庭豪的组织和关系企业,他要为黄玲和自己报当年的仇恨。
他相信幻影一定会帮他办好所有的事情的,但是现在的问题是……黄玲到底去了哪里呢?
不管她去了哪里,也不管他们之间到底是谁欠谁,古绍扬对着满天的星空立誓,他一定要找到她,而且这一次他再也不会迟疑,更不会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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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熊的炉火,烧不暖黄玲冰冷的心,在漫无目的的一阵游荡之后,她回到自己的公寓收抬了简单的东西后,便来到了古凯生前居住的小木屋,这里是她心中最后的容身之处了。
回想起五年前,大卫叔叔还在这里求她找到他惟一的儿子——古斯霖,谁知一晃眼人事已非。
她轻轻的抚摸着这屋子里的所有东西,口中喃喃的道:“大卫叔叔,我已经找到你的儿子了,其实他现在过得很好,是大企业的老板,你在九泉之下应该可以放心了。”
想到了古绍扬,黄玲干涩的双眼,不自觉的又泛起了泪光,她心想心若碎了,不是应该不会痛了吗?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还是好痛好痛。
“但是请你原谅我,因为我真的没有办法完成你的心愿,把阳光带进他的生命中。”黄玲的泪一滴滴的掉落在地板上。为了平息那椎心之痛,她停顿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又继续说道:“因为我连自己的阳光都已经被夺走了……”
彷佛是在做最后的巡礼似的,她细细的探看着这间木屋的每一个角落,直到最后她来到了古凯的卧房。
她打开了门,走到古凯的书桌前坐下,然后小心翼翼的拿起桌上的照片,对着照片中那个宛如父亲的古凯说道:“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我的身世,我知道这是你想要保护我的一番苦心,可是我终究还是知道了,原来我的亲生父亲是黄家豪。可是他却不能真正认我,他以为给我一笔信托基金就能让我感受到他的爱吗?不可能的!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的人都这么的无知,总认为钱可以买到一切,但是却总是为了钱而抛弃珍贵的东西,像爱情、亲情、友情之类的感情呢?
“而我明知道爱上了一个没有心的男人会很痛很痛的,可是我却如飞蛾扑火般的还是一头栽了进去。”黄玲失神的望着照片,只是想要倾诉,“虽然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但是我却无法不爱他,即使他的行为是那么的恶劣,即使他只是想要捉弄我。大卫叔叔,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离开纽约吧!突然间她的脑里浮现了这个想法,让她踟蹰了好久,也挣扎了好久。
终于她定下了决心,给了自己一个肯定的笑容。对了,就是离开这个让她心碎的城市,到另外一个地方去重新开始她的生活,远离这里所有的一切,只有这样才能抛弃所有的回忆。
“大卫叔叔,原本我想保留着这个地方的一切东西,等到我找到古斯霖的时候,再让他到这里来,如今看来是不可能的了……”黄玲在一阵喃喃自语后,开始着手收拾所有古凯私人的遗物,打算将它们一起带走,因为这些是她现在惟一拥有的。
突然在抽屉的下层,一本表面略呈焦黑的本子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打开来一看,发现原来是古凯的日记。
她大略的翻了几下,并不是很想知道其中的内容,只是想从那些苍劲有力的字迹中感受古凯的温暖,可是在日记的最后几页,一个名字突然跳进了她的眼中,使她不由得往下看了下去——
今天,家豪特地来找我,拜托我替他查一下,到底是什么人在计划打击他,因为他最近常出一些莫名其妙的意外。唉!家豪是我的好朋友,我怎么能不帮他呢,看来原本安排好的休假又泡汤了,若素和斯霖一定又要失望了。
而且家豪还交代了我一些事,原来玲儿是她的亲生女儿,他怕自己万一出了什么事,会没有人照顾她,所以特地拜托我,要是他有什么万一的话,一定要好好的替他照倾玲儿。
看他说话的神情,我知道他一定很疼玲儿,虽然碍于面子,他不能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分,可是这份怜爱却反而更深。
于是我向他保证,一定会查到那居心不良的人到底是谁,要他不担心。所有的线索都指向黄庭豪,难道黄庭豪真的在图谋他哥哥的财产吗?可是没有真凭实据,我怎么能告诉家豪这个可怕的事实……
若素的身体越来越差了,而在斯霖的眼中,我几乎可以感觉到一股恨念,在这个时候,我究竟该怎么办?我能置老朋友的生死于不顾吗?只希望若素能再撑一段日子,我发誓,只要这个案子告一段落,我一定会多花些时间陪他们母子俩的。
斯霖,爸爸不是不爱你,你千万不要恨爸爸……
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要同时发生?
家豪,我对不起你们全家,看着你们全家血淋淋的尸体,我的心也好像被刺了千百刀一样,没想到家豪你竟一语成谶,从此与我天人两隔。幸亏玲儿没有遭人毒手,家豪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玲儿的……
若素,我也对不起你,没能在你身旁陪着你,可是我真的没有料想到,我们的缘分竟然这么的短。而我更是作梦也没有想到,我竟然会在同一个晚上,失去了家豪这个朋友,又失去了你这个爱侣……
老天爷,你大残酷了吧,我救不了家豪一家人,又令若素含恨而终,现在惟一的儿子斯霖也离家出走,不知去向……
我真想跟你一起去啊,若素,可是我必须找到斯霖,他还没有成年呢,还有玲儿也需要我的照顾啊!若素,你等我,总有一天,我会去找你的……
黄玲看到日记在这一页结束,而最后一页只有两句话——
天若有情天亦老,海若无恨海也枯
看到这里,黄玲所有的意识都在那一瞬间僵住,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是那个害古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更是那个令古家父子失和的原凶。
原以为自己的苦已经够多了,没有想到大卫叔叔的苦竟是更深、更浓。妻子的泪、好友的血和儿子的不谅解,已经够折磨人了,但却还必须每天对她强颜欢笑,只因一个义字。
而古斯霖呢?母亲的亡故、父亲的失约和他的漂泊,更是因为她的存在才发生。
“原以为你糟蹋了我的真心,存心的捉弄我,却没有想到原来欠你最多的人反倒是我了。”黄玲轻抚着有些泛黄的日记,喃喃自语了起来。
刹那间,大卫叔叔带着遗憾的脸和古绍扬那不快乐的脸,全都在她的脑海里回旋了起来。
阳光!?如果这是惟一能够让大卫叔叔安息,让古绍扬重拾快乐的方法,那么她不再逃避了。
不管他是不是永远不会爱上她,不管他会怎么对她,她都决定回到他身边去了,不是为了两个月之约,而是为了她爱他,和那份她该还他的债。
“大卫叔叔,我向你发誓,不管会遭遇到什么困难,不管要花多少的时间,我一定会把阳光还给他的。”黄玲对着古凯的照片宣誓般的说道。
不过她还需要时间来想一想到底该怎么做?七天之后,她一定会再度到他的身边,永远无悔的爱着他。她坚定的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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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潇洒笑容的楚笑生,走到这座小巧的木屋前轻轻的敲了三下门,心想红娘的角色可不是这么容易当的啊!
那天手下一时大意,让黄庭豪的人将黄玲给带走后,整个幻之林就像被捅开的蜂窝一样沸沸汤汤了起来。
黄玲是幻形的心上人这回事,他早就向幻影报告过了,原本幻影还半信半疑的,不过随着事情的发展,幻影也不得不信了。
而这三天来,幻形根本不见人影,当然是用他天下无双的追踪术在调查黄玲的下落,除了定时和总部连络以取得最新消息外,完全没有人能找得到他。
这下子连白痴都知道黄玲在他心中到底是什么地位。搞不好在找常洛和洛云时,他都没这么用心呢!
还好,凭着过人的脑袋,他先一步想到要从古凯这儿下手,否则自己现在也不会比幻形早一步站在这里。
难得自己的兄弟会大动凡心,让自己不想帮一把都不行。幻形这个呆子,对感情是完全低能的,又不像幻影曾经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恋,只怕他就算找到了黄玲,也会三两下就把人给气走的。打铁要趁热,不趁此时把他们两人给拴起来,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敲门声响起,黄玲有些疑惑的往门的方向看去,心想应该没有人会来这儿找她才对啊!怎么这个时候会有人来找她呢?
她迟疑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去开门了,她想,或许是巡山员吧!毕竟这儿已经有五年没有住人了。但是当大门一开,映入眼帘的竟是她料想不到的人——楚笑生,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小美人,这么快就忘了我是谁吗?这样就太伤我的心了。”楚笑生的招牌笑容再次出现,他不请自人的走进了屋子。“别吃惊,以后你就会知道为什么我找得到你了,而且我相信那呆子不久也会到这儿来。”
“你……”跟着他身后走进屋子的黄玲,在听到楚笑生的话后更是愣在原地。
古绍扬真的会来找她吗?为什么他要来找她?这两个问题成为盘旋在黄玲脑海中的惟一意识。
见到她这副模样,楚笑生倒也不以为意,毕竟刚接触爱情的人就是这样呆呆的,任何人都不会例外。
他迳自的环视着这间小小的木屋,然后找了个看起来最舒适的地方坐了下来。
“我想,你已经知道古绍扬就是古斯霖的事情吧?”楚笑生一针见血的问道。早就叫幻形早点把事情说开,他就是不肯,现在尝到苦头了吧!四处寻无人的滋味可不好受吧。
他是有些幸灾乐祸的,谁教幻形以前老是拿着看白痴的目光看他,就因为他太钟情于何洛云。现在可好了,幻形自己现在还不是一样变成白痴了,风水总是轮流转的嘛!
“嗯!”虽然已经决定原谅古绍扬的欺瞒,可是想起这件事,黄玲还是有些不舒服。
“我不想就这件事帮他解释些什么。”楚笑生很轻易的察觉了黄玲的异样,于是朗声开口道:“我今天来,只是想让你知道,在古绍扬还没碰见你之前,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感情的世界里是容不下一颗沙子的,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谎言,也会造成无可弥补的后果,楚笑生深知这一点,所以他特地早古绍扬一步找到这里,借以让黄玲了解古绍扬的过去,而让他们之间的爱能毫无芥蒂。
“为什么?”黄玲不解的看着楚笑生,对于他的用意感到不解。
“因为他是寂寞的,即使是拥有我们这些同生共死的伙伴和一个庞大的企业,”楚笑生正色的说道,“而你的出现就像是在一潭死水中扔下了一颗石子,激起了他所有蛰伏的情感。”
“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你说得像是他爱我,可是我可以肯定他并不爱我。”黄玲对楚笑生的话感到有些错愕,看来他们误会了她和古绍扬的关系了。
她爱他,那是毋庸置疑的,可是他却绝对不爱她。如果他真的爱她的话,那么他就不会这么绝情了,他之前甚至还当着她的面带别的女人回来。
“你错了,他是真的爱你的,只是他不懂也不明白这个就是爱罢了。你先听我说完你就知道了。”楚笑生给了她一个淡淡的微笑,然后开始诉说十余年前的往事。
“当年,他是被我们的大哥陆正平在路边救回来的,那个时候他浑身是伤,几乎已是奄奄一息。”
“刚救他回来时,他像个哑巴一样什么也不说,眼神中的冷漠,就像他已经和这整个世界都隔绝了一般。直到很长一段时间后,他才渐渐信任了我们,可是他的心仍是冰封的,除了几个兄弟外,他几乎难得开口说一句话。”楚笑生说到这停了停,他看见黄玲的表情,似乎不相信他的古绍扬和她所认识的是同一个人。
原以为已经枯干的眼泪却再次因为古绍扬可怜的遭遇而落下,透过迷蒙的双眼,黄玲揪着心仔细的听着。
“大哥当然也花了一番心思去追查过他的过去,才知道他因为父亲长年在外出生人死因公忘私而忽略了母亲和他,甚至在母亲死时都没有陪在她身边,所以十分不谅解他父亲,因而离家出走。在外漂泊的那几年,他尝尽人间冷暖,自然也是饱受欺凌,但这一段的经历他从来不提,但是可想而知的是,他对人性是失望到了极点。所以他学会用冷漠保护自己,用尖酸刻薄的话语来武装自己。”
“他活到三十几岁,真正快乐的日子却没有几天。我即使是他的好兄弟,也很少看过他的笑容。而女人只是他解决生理上需要的工具,他从来不放感情的,这就是为什么那天我看到他和你在一起时,会这么吃惊的原因了。”楚笑生说到这里,语气也不觉沉重了起来。
虽然幻之林的每个成员都有一段伤心往事,可是每个人都试着学习去遗忘,而他相信幻形有了黄玲后也一定可以做到。
楚笑生温柔的拿出一条手帕,递给黄玲,“别哭了!他一定不会希望你因为他的遭遇而这么难过。”
“没什么,只是听完你这些话,我发现他好可怜,我也终于了解他为什么这么恨大卫叔叔了,其实大卫叔叔是很爱他的啊!相对之下,我觉得自己好幸福哦!虽然也有不幸的身世,可是周围还是有着爱我的人。”黄玲语带哽咽,但却扬起了一抹满足的笑。
“你果然很善良,古凯真的没有看错人,你的出现,可以说是古凯给他儿子最好的一份礼物,你的乐观和包容,一点一滴的融化了他的心,让他知道什么叫作关心和爱,他认识你的这几个礼拜笑的次数大概比他一辈子还多,这个世上大概也只有你才能打开他心中的死结了。”楚笑生真诚的说道。
黄玲羞红了脸,不觉得自己有楚笑生所说得这么好,不过他的话确实让她更加坚定回去找古绍扬的决心。
“其实,就算你今天没有来,也不管他是不是会爱我,我都打算回去的。”
“真的?在那个笨蛋这样对你之后,你还要回去?”楚笑生这下真的对黄玲另眼相看起来。“可以告诉我原因吗?”
“你不要叫他笨蛋,虽然他凶是凶了点,但对我还算是不错的。其实……在我知道自己的身世后,我倒觉得我才对不起他,是我害得大卫叔叔不能陪着他和他母亲的,而且……”说到这里,黄玲不由自主有点害羞起来。
“而且,其实你也爱上了他了,所以不打算计较,对不对?”楚笑生看着她羞红的脸颊,心中终于放下一块大石头,看来幻形和黄玲这对有情人算是终成眷属了。
“爱情是不能勉强的,我只希望他快乐。我曾答应过大卫叔叔,要带给他阳光,只要他的脸上能绽放快乐的笑容,那就够了。”黄玲宽容的胸襟赢得他由衷的赞佩。
“真没想到那个冰块也能有这样好的运气!好,将来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来找我好了,我一定帮你修理他。任务完成,我就先走了。”楚笑生笑说完后就离开了。
目送着他离去的身影,黄玲的决心更加坚定,她此刻不求什么,古绍扬爱她也好不爱也罢,她只希望他能拥有真正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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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玲送走了楚笑生,心中恨不得马上飞到古绍扬的身边,她的心里有着满满的爱意和心疼,想要对他宣泄。
手持着古凯的日记,她毅然的走向炉壁,没有丝毫考虑的将手中的那本日记往炉内一扔,她要扔掉属于他们之间的障碍。
本来她是打算将这本日记交给古绍扬,让他明白他父亲对他的爱。可是如今,她却不希望那本日记的内容影响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她要永远隐藏住自己是害了他们家的罪魁祸首。
虽然这个想法很自私,可是却是惟一能不让往事影响他们之间的办法,而她也会更加爱他,连大卫叔叔的份一起爱着。
看着火焰一点一滴的吞噬掉那本日记,所有的疑虑和恐惧也随之逝去,她有信心一定可以让古绍扬因为她的爱而快乐。
她从来没有告诉过古绍扬她对他的爱,但是她现在决定,要大声的说出自己的爱意,再也不隐瞒。
敲门声再次的打断了她的思绪,原以为是楚笑生去而复返,所以她也没有多想的,便拉开了厚重的木门。
“什么……”只说了两个字,黄玲便愣在当场,所有的意识都随着出现在眼前的男人而逝去,甚至就连呼吸也一样。
“我终于找到你了。”古绍扬大跨步的将黄玲一把拥入怀中,紧得彷佛想要将她揉入自己的身躯。
在这见不到她的七十二小时里,他终于尝到了各种正常人该有的情绪——害怕、担心、惊疑和思念。
“我爱你,原谅我的愚蠢伤害了你。”古绍扬喃喃的诉说自己的爱意和歉意,他甚至不敢将她放开,因为他害怕在她的眼中看到憎恨和厌恶。“我不是故意骗你的,一开始我是真的觉得你很有趣;等到我察觉自己对你的情感的时候又忙着抗拒,以致让这件事伤害了你,我真的很抱歉,可是你不能怀疑我对你的爱。”
他急切的表白着,中间还夹杂着与生俱来的霸气,但是那份霸气却少了往日的气焰,只多了一份渴求。
黄玲的泪无声的滴落在古绍扬宽阔的胸膛上,她的心被他的话给震住了,无法做出任何的反应。
而她的默不作声却让古绍扬误以为她不肯原谅他,于是他的手揽得更紧,语气更着急的保证道:“这是我第一次爱上一个人,当然做得不好,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一定会是一个好情人的。”
黄玲缓缓的推开他,还来不及伸手拭去自己颊上的眼泪便大声的对古绍扬说道:“我也爱你,我真的好爱你。”
古绍扬不敢置信的看着她,但她眼中闪现的浓情却抹去了他心头所有的不安,他再一次的上前将她重新拥入自己的怀中。
“让我们忘记以前所有的一切,重新再来过好吗?”古绍扬在黄玲的耳际轻声的说道。
“恐怕很难。”黄玲闷闷的声音自他的胸膛前窜出,再次引来了他的不安。
“再难也得忘记,我命令你忘记以前的事。”古绍扬气急败坏的命令道,他不要他们之间还存有任何的阴影,以前恩恩怨怨都该是过去的时候了。
黄玲轻轻推开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我是真的没办法忘记,因为忘记了以前,就等于忘记了我是多么的爱你。”
“你……可恶!”古绍扬的脑筋马上转了过来,原来这个小妮子在耍他。
他摇头失笑,不过也不甘示弱的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吻住了她,用狂野的霸气笼罩住她。
这个世上只有她,只有她能让他如此放开胸怀,也只有她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她这一生一世也别想逃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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