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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03.番外·五

  看到本章的亲们不要急, 过一段时间就会替换哒,不明白可询问作者  当年他初读此言,正是年少青葱时, 自然也遐想过什么人才能配得上此句, 边关十年,他见过不少女子,或有巾帼之气, 或有温婉之美, 但总觉得少点什么, 直到遇到了沈令月,他才恍然大悟,何为佳人, 何为巧笑——那就是不论你对她是恶是喜,是厌是爱,都丝毫不会影响到她的美,如山茶朝露,春花绽放。

  这样一个绝代佳人, 又是贵不可言的大夏公主,也怪不得有那么多人对她趋之若鹜了,即使她骄纵的名声早已传遍了整个长安城。

  “表哥?你在想什么, 这么出神?”

  谢初一愣,连忙回神, 有些掩饰地低头轻咳一声:“没什么, 就是在想这章武营的事罢了。”意识到自己竟不知不觉地偏了想法, 他有些懊恼,也有些烦躁,连忙整理思绪,把那股异样的悸动压下去。

  人长得再美有什么用,还不是喜欢给他惹麻烦,搞事情,对于这种麻烦的丫头,敬而远之才是上上之策。

  抚平了心境,谢初这才重新抬起头,看向沈令月道:“我只是在想,陛下将此处交托于我,想必不是为了让我来好好训练他们的。我把这里搞得乌烟瘴气,许多人都叫苦连天,还有不少人离开了,也不知陛下会不会生气。”

  因为大部分的谢家军都被留在青州,只有少部分是谢何臻的旧部c跟着他们父子俩一同回了长安的缘故,谢初的身边除了几个副将与军师郭鸿云之外就没什么人了,他授封昭武将军,又要久住长安,不可能无所事事,皇帝就把章武营扔给了他,美名其曰是整顿营中风气,但实际的目的他也知道,就是让他看着这里一点,别闹出什么大的乱子来的同时活络活络筋骨,训练几排兵士玩玩,若是训练好了,自有嘉赏,若是训练不好,那也没什么,反正这章武营只是个功勋所而已,大夏还没有兵源枯竭到需要从这里来调兵遣将——但绝不是像现在这样,把整座章武营都当做他的谢家军一样来训练。

  这营里多是一些混日子的人,谢初刚来时,他们对他面上还是挺恭敬的,但一见他要动真格的,把他们当做普通的兵士那样训练,他这昭武将军的名号就不怎么管用了。当然了,他谢初也不是什么吃素的人,在他手下训练过的兵士不说百万也有十万,将军封号不管用,军棍可管用的很,几棍子下去,再横的人都老实了,要么灰溜溜地收拾包袱走人,要么咬着牙留下来坚持训练,因此不过小半个月,这章武营里的风气就被他整顿一新,半年下来,几乎可以说是改头换面了,任谁来都不会想到这些军纪严明的章武军在半年前还过着饱食终日的生活。

  这些事情,沈令月自然也知道,她先前的确是不太清楚这位谢初表哥的情况,但自从长林盛宴之后,她就对他上了心,没少差人去打听他的消息,这十来天的静养更是给了她足够多的时间,让她对这表哥的生平经历好好了解了个遍。因此,谢初在担心什么,沈令月完全知道,遂笑道:“表哥,你多心了。父皇若是生气,早就生气了,又怎么会任由你在这里待上半年?”

  谢初道:“是吗?可我赶跑了不少王孙公子,他们走了,那谁来给折冲府上孝敬?”言语间颇有几分辛辣讽刺之意。

  看来她的这个表哥还抱有一颗赤诚之心,看不惯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真是难得,官场中竟还有这么一股清流存在,她真是越来越喜欢他了。

  “这一点表哥就不需要担心了。”沈令月笑眯眯道,“近几年来风调雨顺,国库充盈,已经不再需要这些东西了。你若是想跟那些人一道玩乐,父皇也不会说什么,但你若是下定决心整顿军纪,父皇更是乐见其成,没见他这几个月来左一下右一下地给了你不少赏赐嘛,这就是对你此番动作的最大肯定。”言下之意就是国库没钱时这些孝敬收得开心收得快乐,但国库一旦有钱了,那些空占着名额什么也不肯干的人就得滚蛋,甭管你当初给了多少孝敬,不肯听话就得走人,就是这么简单。

  这一番话听得谢初是目瞪口呆,他又不是傻子,这都半年过去了,陛下也没对他有什么微词,自然明白陛下的意思,只是这种事情向来都不会放在明面上,暗地里心知肚明就好,没想到这三公主这么简简单单地就说出来了,真是出乎意料的坦白。

  他是该夸她天真无邪c心无城府,还是该说真不愧是父女两个,心都是一样的黑,脸皮也都是一样的厚?

  见谢初一脸的瞠目结舌,沈令月就知道她这位表哥被她的这番话给惊到了,当下笑道:“其实,表哥,由你来管理章武营,不仅对于父皇来说是一件好事,对于你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谢初这下是真的有些疑惑了:“为什么?”

  “世人皆知谢家军骁勇善战,可提起谢家军时,大部分人都只会想到我的舅舅,你的父亲镇国大将军,而不是表哥你。虽然表哥大败过北越人,也从那些蛮子手中抢回了三座城池,可许多人提起你时,依旧觉得你只是出身好而已。若你不是舅舅的儿子,没有生在谢家,不曾经受过耳濡目染的将门教导,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这份殊荣了。这些话,我相信你一定听到过。”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他不屑地嗤笑一声,“小人之言罢了,不必理会。”

  “士贵大度,流俗不侵。”沈令月念了两句话,“表哥,难道你也想要成为彦大夫那样的人吗?”

  谢初一笑,反问道:“陛下推崇儒学,彦大夫为其中佼佼,我学他有什么不好吗?”

  “有什么好的,这句话简直是愚蠢至极。”沈令月道,“他们自己倒是感动了,觉得自己如斯大度当真世间少有,殊不知在别人眼中看来也只是受气包而已,一再‘大度’的结果就是别人以为你在容忍退让,换来的只会是轻视,而不是敬佩。”

  “哦?”谢初道,“那依公主看,该当如何?”

  沈令月微微抬了抬下巴,高傲道:“若换做是我,我一定会狠狠地教训回去,让他们以后再不敢在背后编排我,嚼我舌头。”

  谢初摇摇头,果然是被帝后二人宠着的掌上明珠,嬉笑怒骂都不需要有任何顾忌,恐怕整个长安也就只有她有这番底气了。

  “公主的意思是让我狠狠的打他们一顿?”

  “那也未尝不可。”沈令月嫣然一笑,“表哥,我支持你去打他们,记得打的时候喊上我,我给你去加油助威。”

  谢初一愣,又立刻回神,微微一笑道:“公主,你今天来找我到底是为了做什么?不会是闲得无聊,所以来找我聊天吧?”

  沈令月道:“不可以吗?”

  他道:“可以,但是我没空,所以要让公主失望了。”

  “真绝情。”

  就是故意做给你看的。

  谢初默默腹诽了一句,面上依旧丝毫不显,又问了那一句已经说了好几遍的话:“不知公主来找臣下所为何事?”

  “看好c不是,”沈令月把那个“戏”字吞回肚子里,“我是特意来看望你的。表哥,听闻你被舅舅责罚,非但受了家法,还被关到祠堂里去罚跪了两天,怎么样,没有事吧?”

  “是谁告诉你我被我爹责罚的?”

  “这点你就不用知道了,本公主自有渠道。”沈令月得意一笑,故意说得神秘一点,“要知这天下都是我大夏的,本公主若想知道什么消息,自会有人双手奉上,就算是隔了十万八千里远,那也不成问题,更何况是长安内事?怎么样,”她又问,同时上下打量了谢初好几眼,“你被舅舅打哪了?没有大碍吧?”

  啧,这丫头虽然口头上说着关怀的话语,可神情怎么看也不像是在关心他,反倒是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似乎希望他能够好好地伤筋动骨一下,她好看个热闹。

  真是个性格恶劣的丫头。

  谢初在心中给沈令月下了这样的评价。

  “托公主的福,微臣好得很,没有大碍。”

  “看出来了。”沈令月灿烂一笑,“你的行动很利索,看来谢家的那些家丁很识趣,没有对你下重手。”

  谢初站起身:“既然公主是来看望微臣的伤势的,那看也看过了,公主是不是该走了?这里到底是军营,都是一些大男人,公主不可久待。”

  沈令月跟着他站起来:“表哥这是在下逐客令吗?”

  谢初神色平静:“随你怎么想。”

  “不容易啊,总算是露出庐山真面目了。终于不打算再恭恭敬敬地奉承着我了,表哥?”沈令月樱唇一抿,笑靥如花,“那我要是说我不走呢,你待如何?把我扔出去?”

  张氏此行本是准备去东正厅与侄媳商量一些事宜的,遇到谢初完全是个意外,询问了几句,见他气色甚好,并没有被两天的祠堂之跪饿得怎么样,也就放下了心,正待离开,眼角余光却忽然瞥到了谢初皱起来的衣袖,便停下了脚步,伸手替他整理起衣袖来,边道:“你看你,不过就是去外面跑了一趟,怎么就弄得这么邋里邋遢了?连衣裳皱起来了都不知道,当心被御史台参你一本仪容不整。”

  “娘,你这也太夸张了。”谢初无奈一笑,“陛下养御史台那些人可不是为了这点小事的,要是这也能被参一本,那所有人都别干正事了,成天就护着自己身上的那身破衣裳吧。”

  张氏失笑:“看你,娘不过说笑一句,你还当真了。”

  “我就是这么较真的脾气,娘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是是是,和你爹一样较真。”张氏笑着打趣,手下不停,继续整理着谢初的衣袖,理到一半时,她却忽然察觉到了一阵香气,很浅,很淡,但确实是属于女子脂粉的香味,不由得手下一顿。

  谢初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了娘?是不是有线头散了?”

  张氏沉默着没有说话,她缓缓抚平上面的褶皱,借着这个动作凑近仔细闻了,确定这阵香气的确是出自谢初衣袖上之后便松了手,轻咦一声,笑道,“真是奇了你今日应当是一整天都待在军营才对,怎么这袖口处却沾染上了几分女子的脂粉香气?”

  谢初:!

  刹那间,沈令月落马c他转身折返回去将她拦腰抱住的画面在谢初眼前一闪而过,他猛地一阵心颤,又连忙回过神,心虚地缩回右手,朝着张氏干笑道:“娘,你闻错了吧,孩儿今天一整天都待在军营里,哪里会有什么脂粉香气?”

  “是么?”若说张氏先前还有几分不确定,那么在看到谢初缩回手后就完全没有了,只剩下满满的笃定与确信,“你可不要骗娘,娘的鼻子可灵得很。”

  “我骗你干什么”谢初心虚地笑笑,眼神飘忽,又忽然啊了一声,像是想起什么般道,“对了对了,我回来时不小心打翻了一家胭脂铺上的几盒胭脂,当时我捡了好久,肯定那时候蹭上的胭脂香味。”

  “胡说。”他说得煞有介事,张氏却是想也不想地就戳穿了他的谎言,“那些在外面摆摊卖的胭脂都是最劣等的,气味刺鼻得很,可不像你袖口上这么淡,还有一股子桃花香味。”她说着又往谢初身前凑了几分,仔细闻了闻,笑道,“还说没有,你这领子上也染了和袖口处一模一样的香味,难不成那胭脂盒还能打翻到你衣襟处不成?快说,到底是哪家姑娘,竟连我们的昭武将军都举白旗投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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