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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从一个男人的怀里醒来,该有怎样的心情?

  且不论他是郝文之或唐宸欹,这种温暖安心的感觉令她舍不得起身。

  官乔悠靠着他的胸瞠,抬眼看着他仍熟睡的脸庞,不禁漾起一抹微笑。

  他熟睡的脸像个大孩子,有些稚气未脱;额边散落了几绺短发,看起来宛如邻家大哥哥似的。

  他,此刻梦见些什么?她傻气地想,会是她吗?刚才出现在她梦中的,便是他。

  「宸欹……」她轻唤。何时文之哥已成了宸欹?

  「嗯?」他老早就醒了。

  「没事。」她不敢抬头看他,怕他看见她的不自然。

  「乔悠……」唐宸欹撩起她一绺青丝。此时她想着的人是谁?

  「谁?现在在妳心里的是谁?」笑望着她猛然抬起的惊愕脸蛋,他执起她的柔荑,覆上她的胸口。

  是你!宸欹。心中的声音又让她不明白了……在台湾的家中,她是怨他的,但现在深藏内心的人却被他取而代之。是否,这也算是一种迷惘?

  「乔悠?」他要她的答案。

  她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不要问我这问题,至少,现在不要。」这问题已太过深入她的内心。

  「妳不肯回答,是不是代表我仍不被妳放在心上?」他的声音有些自嘲。

  唐宸欹坐起身,她跟着坐在一旁。

  只是一瞬间,似乎才刚建立起的桥梁又被洪水冲毁,努力,又是一场白费。

  他的口气竟教她一阵心疼。「我能如何回答?」在她也不懂时。

  「至少,」他避开她的目光。「我知道,郝文之还是唯一的答案。」

  「你如果知道,为何还要问?」官乔悠似泄了气的汽球,只能无助地盯着雪白的床单,什么也无法做。

  同样话题、同样名字、同样语气,不同的是,她开始不懂自己。

  「因为我在乎。」在乎她,她的人、她的心。

  唐宸欹似发誓的话语在在撼动她的心,而他那如子夜寒星般澄净的黑眸也总算对上了她的,一切深情皆诉着。

  他的话、他的心、他的举动全都表露无遗他对她的爱,自小呵护的小女孩已十八岁了,可是,她懂得郝文之对她的爱,却无法正视唐宸欹的爱。

  「在乎?」官乔悠低喃着,一颗泪无声地落下。

  他在乎她,她能在乎谁?文之哥死了,她能再在乎他吗?

  一根手指衔住她滑至颊边的泪,随即,她被拥入熟悉的怀里。

  「别哭。」

  没有多的了,仅一句「别哭」,竟奇异地使自己的泪又眨了回去,不至于接二连三地落泪。

  闭上眼,官乔悠没有抗拒地任他亲昵地拥着她,将眼眶内的泪水淌在他的胸前。

  「如果可以,我希望一辈子拥着妳。」他温热的气息拂在她耳畔,轻轻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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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之?

  宸欹?

  她的心愈来愈不照她的意思悸动,思索了近一个星期,却是徒劳无功、找不出新的答案。

  是太执着或太痴狂?她听不见自己现在的声音,只能去推敲。

  信手摘下一旁的树叶,却又烦闷地将之抛落在地。

  她仍在洛杉矶,唐宸欹的房子中。他显然不愿带她回台湾。

  官乔悠望了眼身后的房子,草草吃完晚饭她便到后院散心,而宸欹可能待在书房吧。

  在乎他吗?大概是吧!一星期来,她总是不自觉地追寻他的身影,似乎对于文之哥的感情真的淡化了。

  「哈啰,妳好吗?」一个好听的女声来自上头的树枝间。

  官乔悠循声抬起头,在几步前的树上找到一个坐在树干上的女孩。

  月光从枝桠间的空隙洒泻一地,隐约看见她的脸,晕黄的月光似在她身上晕出一层迷蒙。

  有如属于夜的天使,此刻正于林间嬉戏。

  「妳是……」

  「夏川吟菊。」女孩轻巧地跳了下来,及腰长发在空中飞扬,扬出一股淡淡的茉莉香味。

  待她着了地,官乔悠也看清了她的脸。清纯可爱娃娃脸,无邪且无害,看起来就像个可爱的洋娃娃。

  「我不认识妳吧。」官乔悠不解地看着她泛起一抹甜甜的笑靥。

  夏川吟菊友善地微笑,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可是我认识妳,官乔悠,是不?」

  嗯,唐四哥的眼光倒挺不错的!她虽不是那种我见又怜,呃,好像是我见犹怜,反正这叫官乔悠的女孩给人一种由心想呵疼她的感觉,莫怪他会愿意为了她而放弃在W.C.R.努力四年的成就。

  那么,怡雯还有希望吗?怡雯的心情,她怎会不知?只是不想点破而已。

  「我从没见过妳。」

  「我也是第一次当面见到妳。」夏川吟菊走到她面前,看着比自己略矮一些的官乔悠,大方地伸出右手,「交个朋友?」

  朋友?她的话令她想起和她相处半个多月的尤亮瑜──四年来,第一个真正交心的朋友。

  官乔悠笑笑地伸出手,握住她的,「虽然不认识妳,但我很乐意交妳这个朋友。」

  「谢啦!」她很好相处,不像资料上的冷然。「直接叫我的名字或姓就好了,四个字念挺饶舌的。我也只叫妳的名字哦!」没有做作,坦率、直接,她夏川吟菊的个性便是如此。

  她喜欢她。「嗯,吟菊,妳怎么进来的?」这里是宸欹的宅子,门口设有警卫和监视器,一些与他没有关系的外人通常并不会被准入内。

  「唐四哥哪敢不让我进来啊?」这就是欠她人情的后果,不过,这回来的人,恐怕不只她和怡雯,再等一会儿吧!一定会有出人意表的事情发生。

  「唐四哥?」她一直不懂,为何宸欹和杰他们并非兄弟姊妹,却以二哥、四哥等相称呼?亮瑜说过,他们之中只有两人才是真正的亲生姊妹。

  难道吟菊也是之一?

  夏川吟菊可被她重复她的话弄不解了。「就是唐宸欹啦!他应该告诉过妳,他四年前飞机失事却意外被救吧!」相处了这么久,她才不信唐四哥没向她坦白一切呢!

  飞机失事?!熟悉的四个字再次令她大受打击。

  官乔悠扶住一旁的树干,只觉眼前似五雷轰顶。他真的是文之哥,但他却一再否认?!

  「乔悠,妳怎么了?」夏川吟菊关心地问道。她的脸色好苍白!

  「没、没事。」她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吟菊,那么宸欹就是……郝文之?」

  「他还没告诉妳吗?」夏川吟菊蓦地住了口。完了完了,她好像太多嘴了,唐四哥原来还没向她说明一切!

  岂只「还没」,他根本是「不愿」。

  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她?看到她为「郝文之」的死而心伤悲痛,很有趣吗?不然,他为何一再隐瞒她这个事实,强调他是唐宸欹?

  「乔悠……妳别生气,他一定只是在等待适合的时机,再、再告诉妳,所以,妳可千万别生他的气!」

  她真的太多嘴了!唐四哥肯定从未告诉过乔悠,郝文之根本没死,只是有了新的身分,而她说漏嘴的话会有多大的后遗症,她实在不敢想象。

  夏川吟菊急得想咬断自己的舌头谢罪。她是想捣蛋没错,可是她不想在他们之间再造另一个风暴啊!

  看看官乔悠苍白无血色的脸蛋,她知道自己已犯下不小的错误,她只能希望唐四哥查不出来是谁「透露」这消息给乔悠的,不然,她百分之一千会被人海K一顿!阿弥陀佛!阿门!上帝保佑!

  「他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她要找他问清一切。

  撇下夏川吟菊,官乔悠控制不了情绪地奔进屋里。

  「乔悠──」完了!死了!翘了!毙了!她干么那么多嘴?!夏川吟菊连忙跟在她身后,追了进去。「乔悠──」

  她可不想被唐四哥剁成一百零一块丢进海里喂鲨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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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院──

  唐宸欹将装置于围墙旁树梢间的监视器开关关上,在他身后的古怡雯只是静默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找我有事?」他不希望他和任何人的谈话被摄入。

  「W.C.R.的事。」古怡雯淡道。

  他微拧眉。「我和W.C.R.没关系了。」

  「爹地说,二十七名理事员仍得维持二十七名,你退出,就得提入一名,无论他是否是你以前的手下干员。」W.C.R.的事,她总奉命执行;虽然,这只是她和夏川前来的原因之一。

  「提名?」唐宸欹转过身。他从未想过这问题,他手下三十九名干员的能力,几乎皆和理事员的人相当。「何时要?」

  「三天后。有问题吗?」

  「我做事向来不会延迟。」

  「希望如此。」

  是她多心了吗?不然何以她总觉得现在的四哥似比以前的四哥更容易亲近,可是她却无法和往常一样,在他面前开玩笑,讲一些会令他变脸的气话?

  真的……不同了。是多心吗?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茫茫人海,他是她的唯一;而他的唯一呢?绝不会是她。

  她对他而言,只是一个妹妹、一个曾一起为W.C.R.卖命的伙伴。

  古怡雯沉默半晌,眸子捕捉他的身影。

  「四哥,」她总算叫出口,「还有一件事。」

  「嗯?」他应了声。

  神啊,给她点勇气吧!告白,也是需要勇气的。

  「宸欹,我喜欢你……别怀疑,我说的是事实。」一旦说出口,其他的便不会太难了。「三年前,我和絮姊被尼洛斯逼进死巷,幸好你和杰救了我们,并带我们进入W.C.R.,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他点点头。

  古怡雯幽幽的眼神似回到了三年前的那一夜。「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我回不了头了。我告诉自己,今生,你将是我的唯一,宸欹……你能明白吗?」她是回不了头的。告诉了他这件事、她的心,他仍能用对待其他人的心情,看待她这个「五妹」吗?

  他不是不明白,只是他的唯一并不是她。

  唐宸欹直视她饱含情意的瞳眸。「别说了,怡雯。这辈子除了乔悠,我不会再为其他女人动心。」

  「我爱你!」古怡雯突地奔进他怀里。

  「怡雯。」他没那心承受。

  「我真的爱你,爱了三年!」一次表明心意,已将她的勇气消磨殆尽了。

  他双手搭着她纤细的肩膀,不知是否该将她推开。他长叹了口气,「我爱她爱了十八年。」这是事实,也是最伤人的。

  古怡雯不愿接受事实的紧搂着他,这专属于官乔悠停泊的港湾呵!虽永远也不属于她,但她能否自私地留些温存?!

  「宸欹……」不愿叫他四哥,那是有着距离的称呼。她闪着泪光的眸子,如蒙上层水气的明珠。「吻我……」

  一个小小的奢求。

  「我不能。」唐宸欹拒绝。

  「为什么?」决堤了!泪水迷蒙了整个世界。

  原本置于她肩上的双手落了下来,他轻轻抚顺她过肩的黑发。三年前的夜里遇见她时,她留有一头俏丽的帅气短发。

  现在,他有些怀念三年来总在他身旁闹他、企图迫他卸下冰冷外表的五妹,至少,不像现在这般令人不舍,她不应该是如此悲伤的女孩。

  「我对妳只是兄妹之间的感情。」他叹了口气。他的爱早已完整给了另一个女孩。

  「如果……」她闭上眼,让泪水落了下来。「她和你只是三年的时间,而你和我却认识了十八年,你的选择会一样吗?」

  「只有她才是唯一。」他说得太明白,也太伤人了,然,也唯有如此她才能死心吧!

  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古怡雯强露了个笑容,她该醒了!「最后一次听我说,我爱你。」至少,在他心中,她仍是个「五妹」。

  「谢谢。」只是,他无法接受。

  这句话于他、于她,都点明了真心的归处。

  埋在他胸前,她不禁低低切切地哭了起来。

  他于心何忍呢?唐宸欹怜惜地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这是兄长对妹妹的疼爱,她和他都清楚。

  可是,这景象映在官乔悠眼中,却是完全的另一回事──

  她险些支持不住地晕厥过去,满脑子全是被他背叛、欺瞒的怨恨。

  他欺骗了她,而她想找他将一切弄明白,好不容易在前院找到了他,却见到这幅令人难以接受的景象。

  她受不了那椎人的痛。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可是事实却偏偏摆在眼前。

  「不──」官乔悠大叫了声,旋身冲进屋里。她要回台湾!现在!她无法忍受自己看见他拥着别人。

  「乔悠!」唐宸欹闻声回头,只见她背对他奔进屋里,他连忙追了上前。她一定看见刚才那一幕了,他得向她解释。

  如果有一天,他能如此关心她,她也无怨尤了。被独自留下的古怡雯,自嘲地想。

  她蹲下身子,放任自己尽情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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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被他骗得好惨!

  飞机失事、郝文之死了,爱她……全都是一个接一个的漫天大谎,而她竟还上当!

  她要回台湾,就算躲回四年来蓄意堕落的壳中,她也不在意了!

  官乔悠一把将随身衣物塞进背包中,迁怒地摔下其他东西。

  「乔悠!」随后跟进来的唐宸欹拉住她的背包,并将它抢了过来。「先别激动,听我解释。」空出一手拉着她的右手腕。

  「放开我!」她挣扎。解释?!他要解释什么?再说一个谎来圆以前的谎?!

  「我不放!乔悠,听我说──」她的挣扎只更令他心疼。

  「我不听!」她朝他大吼。「你能说些什么?说你和她不是我想的那样?」

  官乔悠咬住下唇。她问这有什么用?为何要去在意这件事?

  「没错。」原来她真的在乎他!「她是我的五妹,和我只有兄妹之情罢了。乔悠,我爱的是妳。」

  爱她?!她已被这句话害得太惨、太惨了!

  「如果你爱的是我,那你还会骗我吗?你其实是郝文之吧?」她冷笑了声:「是不?郝、文、之,我的文之哥?」

  她知道了?!唐宸欹倒抽了口冷气,是谁告诉她的?

  她胡乱地抹去脸颊上的泪水,正视他,「若你想瞒我一辈子,那么很抱歉,不可能!」

  「乔悠!」他丢下背包,干脆将她整个人扣在胸前。「妳听我说──」

  「我不要!」

  「乔悠。」

  「你不要逼我!」官乔悠用力踩下他的脚,痛得他闷哼了声。「放开我!你已经骗了我这么久,还想要我继续受骗吗?」他伤她还伤得不够吗?

  「乔悠!」他根本无计可施,现在的乔悠根本无法将他的话听进去。

  别无他法,唐宸欹低下头,覆上吻。他不要她将一切全想成是他欺骗她,他瞒她,也只是为了她好。

  他的吻霸道、带着愤怒。

  他为什么还要吻她?是要提醒她,她和他曾有过的甜蜜回忆真实存在吗?还是要向她展示他的得意?

  他再也不是她爱的文之哥了。官乔悠倏然咬紧自己的唇。很用力!她知道,因为她尝到了血腥味,还有……咸咸的泪水。

  「乔悠!」他停止了吻,不相信她会如此对待自己。

  「放开我!」她趁他怔忡时,用力甩开他扣住她的双手,而一获得自由,她马上往房门跑去。

  「不要逃离我!」他连忙追上前。

  「你也不要靠近我!」她尖叫,顺手拿起桌上的美工刀,架着自己的脖子。「别以为我不敢真正划下一刀,像这种事,我做过不只一次了,只不过,以前全是傻得为你!」

  她从来也没想过,伤她最深的人竟是她爱最深的人!

  「乔悠,妳听我解释,我并不是蓄意要骗妳的。」被她的举动吓慌了的唐宸欹只能站在原处。

  「骗了我这么久,要我如何相信你?」眼泪又控制不了地落下。「看我为你的死讯而悲伤至极,很有趣吗?还是你从来就不在乎我?所说过的甜言蜜语,只是为了想看一个笨女孩在你面前毫不保留地付出真心,和看她毫无尊严地哭闹?」而她,正好就是那个笨女孩。

  「我真的不是存心要瞒妳的!」唐宸欹的声音大了些;他不愿接受她恨他的这个事实。「四年前的飞机失事的确险些要了我的命,幸好我命大地遇上W.C.R.的领导者,他救了我一命,并带我进入了那组织,成了他的义子。可是有一个条件:我必须和以前的郝文之完全脱离。我的命是他救的,我无法抗拒他的话,所以才四年没和妳联系……」

  「你骗我!」官乔悠叫道。手中的美工刀更靠近白皙的颈项。

  她再也不信他的话了,她已经够惨了,不能再跌得更深!

  「我说的是真的!」他掏出一个戒指──W.C.R.的理事员才能配戴的信物。「这个可以证明。」他仔细打量着他和乔悠之间的距离。

  他往前走了几步,慢慢地靠近她。「妳看,这戒指上的金色火焰中,有着『W』、『C』、『R』三个字母。」

  在距她一步之遥时,唐宸欹停了下来,将右手伸出,上头放了戒指。「这是信物,我没骗妳──」

  话尚未说完,他趁着她审视着戒指时,左手出其不意地欲夺下她手上的美工刀。

  可是,官乔悠似早已料想他会这么做,在她看着戒指时,右手也悄悄往内挪移了些,而在见到他想夺下美工刀时,她立刻毫不迟疑地在往脖子上划了一刀。

  「你又骗了我一次……」她笑得令人不寒而僳。

  「乔悠!」他惊愕地连忙夺下美工刀,却见着她的身子突然软趴趴地倒下,他立刻眼明手快地接住她。

  「她没事。」声音来自窗口。

  夏川吟菊俐落地跳了进来,手中拿着一把麻醉枪。「她只是中了一记麻醉针而已。」

  「谢谢妳,夏川。」不然,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让她冷静下来。不过,乔悠颈上的伤口正不断流出血。

  「杰刚才来了,你快带乔悠去让他包扎一下伤口吧!」夏川吟菊用着她平时根本不会用的正经语气,完全是由于心虚,希望待会儿唐四哥知道是她告诉乔悠那件事时,别太「激动」。

  「谢谢。」他抱起昏迷的官乔悠,欲下楼找姚宗杰。

  「呃……唐四哥,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夏川吟菊十分内疚,支支吾吾地道。「那个……就是……呃……乔悠她之所以会知道你就是郝文之,其实……其实是我『不小心』告诉她的。」

  愈说愈小声,她根本不敢抬头了。

  希望唐四哥别宰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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