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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

  郑胜仁一行人,坐了两天三夜的火车,到达了北京。

  下车后,三人在部里的招待所,住下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因小婧坐火车有些晕车的反映,通俗地说,就是她坐火车时,一天呕吐了两三次。郑胜仁让小婧在招待所待着,好好休息休息,别乱跑。

  郑胜仁带着钟汉源和宋哲涵两人,直奔目标而去。

  下午四点多一点,郑胜仁三人回来了。几人一进招待所的大门(郑胜仁他们都住在一楼),宋哲涵便在过道里,大声喊叫着,小婧,快出来!我们去吃北京烤鸭去!

  小婧一人在房里,正觉者闷得无聊呢,她听见了宋哲涵的声音,不过没听清他喊叫些什么。但她听出了宋哲涵的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喜悦之情。

  小婧立马便蹦出了房门。

  小婧在房门口,一头撞上了正欲进门的郑胜仁。她高兴地问:“爸,你们回来啦?”

  郑胜仁点点头:“嗯。怎么样了,休息的还好吧?今天还难受吗?”

  小婧蹦了蹦,说:“一点都不难受了。刚刚宋叔叔在走廊里喊什么呀?”

  郑胜仁说:“他喊你快出去,我们去吃北京烤鸭去。”

  小婧用一副惊喜加疑问的表情,看着老爸。

  郑胜仁点点头,说:“你要是不难受了,那我们就走吧!”

  小婧问:“这么早就去吃呀?怎么不晚饭的时候,去吃呢?”

  郑胜仁说:“北京烤鸭又不在这招待所附近,我们要坐车出去。再说了,到北京来吃北京烤鸭的人,太多啦。一般的情况下,都要先预约,才能订到呢。你说这么早?我们现在去,还不一定能不能吃的到北京烤鸭呢?”

  小婧吐了下舌头,说:“啊,北京烤鸭这么俏式呐?”

  郑胜仁说:“主要是名气大啊。到北京来的人,都想尝尝呗。我们不也一样嘛。”

  小婧点点头:“那倒是。”

  果如郑胜仁所说的那样,他们没吃到北京烤鸭。

  郑胜仁一行人五点多一点,到达了全聚德烤鸭餐馆。

  几人进的店堂里,一看,桌桌人员爆满。而且,很多桌子旁边,还站了很多人,在旁等着。

  宋哲涵拉住一个服务员,问能不能替几人找几个空位,服务员摇摇头,话也没说,就走了。

  宋哲涵又跑到后堂门边,向里看了看,他见后堂里的人都在忙着,便回到了郑胜仁他们身边,对郑胜仁说:“不行,人太多啦。老郑,又得你出马了。”

  郑胜仁又跑到后堂,跟一个领班模样的人说,我们从外地来的,是慕名来吃北京烤鸭的,能不能帮帮忙,安排我们坐下呀?

  该领班指着大厅里说,这些人差不多都是外地来的客人,他们和你们一样,都是慕名前来吃烤鸭的。你们要想吃烤鸭,得提前来预定才行。

  郑胜仁说,那我现在订,什么时候能吃呢?

  领班说:起码得排到一个星期后了。

  郑胜仁说,我们时间太紧了,过两天就要离开北京了。要不这样,我们买一只鸭子,带走。行吧?

  领班说,我们的烤鸭,为了保证质量和口感,每天都是按照客人预定的数量来做的,没有多余的鸭子用来卖的。

  郑胜仁还想再争取争取,可是领班正忙得团团转呢,没工夫听郑胜循循善诱外加娓娓动人的话语。

  郑胜仁的外交特长,在民以食为天的地儿,无从发挥。郑胜仁因今天已经耗费了太多的精气神儿,他已无心亦无力再耗神了。于是,他只有灰溜溜地回到小婧他们的身边,告诉他们,我们现在,连买一只鸭子带回去吃的希望,都没有。

  几人无奈,只得吞咽着口水,怏怏地、依依不舍地离去了。

  后来,郑胜仁们在附近找了一家有些档次的餐馆,宋哲涵请大家在这里搓了一顿。

  回去的路上,宋哲涵一个劲地不好意思地说:“我就想请你们吃北京烤鸭的,来为我们今天的胜利,好好地庆祝庆祝的。哪想到,北京烤鸭这么紧俏啊,没吃成。唉,真是扫兴呀!”

  郑胜仁安慰他说:“没事的!我们还有机会吃的嘛,以后再说呗。”

  钟汉源也说:“我们今天虽然没吃上北京烤鸭,但在这家餐馆吃的也不错啊。以后有机会,我们再来吃吧。”

  小婧听着他们的话,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全聚德烤鸭餐馆”。神色中,满是遗憾。

  原来,宋哲涵之所以一心想要请郑胜仁他们一行吃北京烤鸭,是因为郑胜仁他们一行人,今天出师大捷。

  郑胜仁仅仅用了半天的时间,便顺利地得到了洪江厂梦寐以求的全部第一手资料。

  回到招待所里,宋哲涵兴高采烈地向小婧绘声绘色地描绘了一番。钟汉源从旁,又细细地不时补充着。

  早上,郑胜仁一行人,凭着介绍信,顺利地进了那家工厂。

  按照惯例,郑胜仁他们应该是先到该厂的接待办,然后,再由接待办的同志,安排他们想办的事宜。可是,郑胜仁却带着钟宋二人,直接到了生产车间里。

  郑胜仁进了车间后,也不去找车间领导,而是找到了工段,找到当事的生产工段长。然后郑胜仁谦虚地说出了他的来意,说要向该工长取经。

  工长姓顾,他看着郑胜仁的样貌,觉着有些像上头来的人。

  其时,人到中年后的郑胜仁,已是有些发福了。郑胜仁的头顶上,业已呈现出了一圈秃顶了;他的肚子,也已是微微有些凸出;他的脸上,又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配上他白白光净的脸盘,确是有些像什么大干部一类的人物。

  小婧曾戏称爸爸的秃顶,是“顶上光”。

  为此,郑胜仁“很愤怒”地严厉训斥女儿说:“瞎说,没大没小的。”

  于是,小婧立马转换了一种说法,她很认真地说:“嗯,一般来说,头顶秃了的人,都是特别聪明之人。老爸的头顶凸了,此乃是老爸绝顶聪明,在发上的反应诶。”

  郑胜仁对此等恭维之说,自是笑眯眯地受纳了:“嗯,这么说,还差不多。”

  当然啦,郑胜仁确也当得“聪明绝顶”之誉。

  郑胜仁的身边,跟着宋哲涵和钟汉源二人。

  钟汉源个头中等略偏低一点,长得白白净净的,看着一副儒雅相,却又透着一副精干的神气。

  宋哲涵个头和钟汉源差不多高,不过他长得过于清瘦了些,于是,他的模样便显得有些尖嘴猴腮的了。他脸上架着一副高度近视的眼镜,近视度数高达八百度。这副厚厚的高度近视的眼镜镜片上,由里及外地布着一圈圈的圆圈,架在他有些尖嘴猴腮的脸上,看着他很像是旧时的账房先生一样,给人一种特精明的感觉。

  郑胜仁身边跟着的钟宋二人,看着都不俗。于是,衬托得郑胜仁更像是上头来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