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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章

  两天后,下着大雨的夜里。

  楼少驹再度来到可涵的住处。他无法再忍受下去了!他不知道为何这么相爱的两个人竟要为了一个荒谬的理由而分开?不,他不能接受!

  路雅岑帮他开门,无言地看着他。这几天,楼少驹变得好憔悴,像是全世界的压力都压在他的肩头上似的。

  「她呢?」少驹沙哑地问着,眼睛一瞬也不瞬地望着可涵的房门口。

  那一扇门阻绝起来的似乎不只是遥遥寸步的距离,而是千山万水。她不肯接受他,所以他无法跨越那道深不见底的鸿沟!

  雅岑低声回答道:「一直都在房间里。」

  把可涵救出后,愤怒得想要杀人的楼少驹原本要以掳人、侵犯人身自由等罪名控告詹宜学,但却被雅岑制止了。

  她提醒少驹一件很重要的事11在起诉的过程中,是否会让可涵受到二度、三度,甚至是N度的伤害?

  她并不是纵容犯罪,但可涵的精神状况已濒临崩溃了,他们必须先关心她。

  这句话让楼少驹的动作暂停了下来,可涵已经受到太多、太多的苦,他绝不忍让她再受到半点伤害的。

  更何况,其实詹宜学的日子也不好过。他几乎完全疯了!

  他被家人关在房间里,整天大吵大闹,时而狂笑、时而暴力地破坏屋内的摆设、时而像三岁孩子般放声痛哭。

  因为,他无法接受自己真的完全失去可涵的事实……

  「让我进去看她,我有话一定要跟她说。」

  路雅岑很犹豫。「可是……」

  「没有可是!」楼少驹强硬地道。「我受够了,她也受够了!我们两人的感情明明没有任何问题,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彼此?」

  雅岑语塞,她知道少驹说的是事实,可涵的确不能再这么一直逃避下去。

  「好,不过先让我进房间跟她说一声,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雅岑进房后,就见可涵缩在角落,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看着她。「他来了?」她已经听到少驹的声音了。

  「对,他要见你。可涵,跟他谈一谈好吗?」

  想不到,这一回可涵不再激烈地拒绝:相反地,她表情飘忽地点了点头。「也好。」

  事情也该做个彻彻底底的了断了。她要他走,走得干干净净的,就像两人根本不曾相识过。

  那些美丽而充满欢笑的回忆,也一并埋葬吧!连同她死去的心一起埋葬吧……

  雅岑虽然不明白可涵的态度为何会大幅度地转变,但还是喜悦地走出去,示意楼少驹可以进房了。

  少驹走进房里,当他看到可涵以大衣将自已紧紧地裹起来,只露出一双惊惶而无神的大眼时,一股刺痛再度割过他的全身。

  他好恨,真的好恨自已!楼少驹,你混帐!你没有用!你连最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他声音暗哑地开口。「可涵……」

  「你走吧!」她把脸别开,不理会被万蚁钻心的痛楚,冷静地道:「我见你只是想清楚地跟你说这句话——请你走吧!我们之间……结束了!请你走,回到你原先的世界去,就当……就当我们不曾相识过!」

  「结束?」楼少驹狂笑着,两人眼底都起了雾。「童可涵,「结束」这两个字说出来很简单,但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在说些什么吗?你可知道这个决定会把我整个人伤得体无完肤,会把我们两人同时推落到更黑、更冰冷的地狱里去?你知道吗?」

  他像是被狠狠地揍了一拳,痛苦地吼着。「说啊!回答我的问题!你知道自己下的是什么决定吗?我为什么要走?我对你的爱、对你的感情竟毁在一场意外上?不!我不能接受!你不能这么残酷地对待我……」

  「不要再说了……」可涵潸然泪下地掩住双耳。「放了我……我知道这样做对你很不公平,但,请你放了我吧……我一点都不坚强,也不勇敢,我没有办法对抗那段可怕的记忆……放了我……」

  更强烈的痛苦袭向楼少驹,像是暴风雨突然破窗而人,粗大的雨珠直接撞击他的心房。

  他绝望到说不出话来。他最心爱的女孩居然求他放了她?「放了」她?

  失去她,他的人生还剩下什么?还有什么?

  他嘶吼着。「为什么要把我推得这么远?为什么?可涵,我不是别人,我是你深爱的楼少驹!是要保护你一辈子的男人,是你未来的丈夫!」

  他咬着牙沉声道:「你就为了那件事要离开我吗?那……那只是一个动作!只是个疯子对你做出来的动作!你就当成是自己不小心被疯狗咬了一口,或是走路摔了一跤。无论如何,那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动作,我不准你为了这个意外而囚禁自己,甚至要我离开你!」

  可涵泪眼模糊地听着。她很想相信他的话,很想由地狱中脱身而出,但……她没有办法!

  不堪回首的画面清晰地在她眼前一再浮现,詹宜学对她做过的事就如同锋利的利刃般,把她整个人、整颗心砍得血肉模糊,她无力挣脱啊!

  楼少驹蹲下身子与她平视,双眼直直望入她的眼底。他一个宇、一个字,坚定地道:「我知道你很痛苦,我只恨自己为何没有好好地保护你。但,把你的伤,把你肩上的苦难分一点给我好吗?让我帮你承担,让我陪你一起痊愈。也许我还不能完全抚平你的痛苦,但,至少让我陪在你身边。」

  「不要……」可涵哽咽地抽气。「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

  他的话让她阴暗的心房点起了一盏灯,基于求生本能,她很想往那盏灯飞奔而去!但她不能,她真的忘不了那些恐怖的回忆!

  「不要说你不值得,不准!」少驹厉声强调。「你这样做是侮辱了我,也侮辱了我们的爱情!认识你后,我才明白何谓真爱。我第一次与女人一起编织梦想,一起期待未来。是你让我知道何谓责任感、何谓幸福:是你让我抛弃荒唐的过去,努力地想变成一个匹配得上你的好男人!」

  他抓住她的手,轻放在自己的胸膛上。「你不要吗?我把心交给你,卑微地祈求你的收留,请你不要再让我的心四处飘荡。你真的不要吗?你不想……不想再守候那只自由又贪玩的风筝,不想再当那只风筝的心灵之港吗?」

  可涵咬牙吞下更多的泪。「不要再说了……」

  少驹更沉痛地道:「如果你在意那件事,那么,我的过去更加复杂。该自卑的是我而不是你!更何况,在真爱面前,没有任何人应该觉得自卑!」

  她忍着泪,忍到全身都狂颤,哀痛地说道:「不要再逼我,不要再对我好……放了我吧……让我自己……慢慢地疗伤……」

  少驹悲伤地看着可涵,起雾的眼彷佛开始下起了霜雪。「别再拒绝我。我只想再问你一次——你真的都不要了吗?我们一起编织过的未来、一起幻想过的家园、位于地中海旁的净土,你……都不要了吗?」

  可涵听得心如刀割,却维持原来的姿势,动也不动,也不回答他的话。她只怕……只怕看他一眼后,自己整个人就要粉碎了。

  良久后,她把指甲刺入掌心,凝聚最后的力量,清楚地道:「如果你真的为我好,就请你走吧!」

  她知道自己此刻砍碎的,是两颗温热而相倚偎的心,但,她还能怎么做?

  她比他更渴望能拥有一起编织过的未来!她渴望与他一起白头偕老:渴望在发苍苍、视茫茫之龄,还能与他交换一个最深情的微笑……

  但,碎了!这个意外已经把她的人生、她的心完全打碎了!再也无法拼凑起来了……

  也许她的观念很迂腐、很荒谬。但,她就是没有办法再接受少驹的拥抱,她只要一闭上眼,就会清楚地听到詹宜学撕裂她衣服的声音……

  让她疯了吧!让她彻底地疯了吧!她不想再有任何知觉,这样的人生太苦、太苦……

  她一直低头坐着,没有看到少驹脸上万念俱灰的痛苦表情,也没有听到他是何时走出房间的。

  直到一双温暖的手抱住了她。

  「可涵……」雅岑不舍地陪着她落泪。「不要再哭了……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何要赶他走?」她一直躲在门外,所以清楚地听到了她跟少驹的对话。

  「我没有哭……」她抬起布满泪痕的脸,挤出一个最难看的笑容,轻轻地道:「雅岑,替我把灯全关掉好吗?」

  获救后的她,原本是害怕黑暗的,因为黑暗会让她想起詹宜学。但,此刻心底的痛已痛到教她不敢再面对自已。

  逃避吧!逃开一切吧……

  雅岑红着眼眶,替她关掉电源,体贴地退出房外,让她独处。

  可涵慢慢地站起来,打开落地窗,走到阳台上,任狂风暴雨打在她的身上。雨下得好大,像是这个城市根本不曾有过阳光……

  无视于冰冷的雨珠,她仰起脸承受雨水无情的攻击。暴雨可以把一切都洗刷掉,可以不再让她听到心底的哭声,可以……让她假装遗忘了一切……

  日子在浑浑噩噩中度过,可涵仍然像寄居蟹般,继续把自己缩在房间里,缩在她小小的堡垒里,不跟外界接触。

  直到一阵尖锐的声音惊醒了她。

  她先是听到路雅岑愤怒地喊着!?

  「你还敢来?你太过分了!可涵被你们害得还不够吗?」

  谁?谁来了?缩在墙角的可涵怔怔地听着。雅岑很少这么激动的,到底是谁来了?

  接下来,她听到另一道女声。

  「对不起,我知道我弟弟做了很过分的事,但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见可涵,请你让我跟她谈谈好吗?」

  「没什么好谈的!」雅岑怒气冲冲地吼着。一看到詹家人她就火冒三丈,没拿扫帚赶人已经算很客气了。

  是詹宜秋,詹宜学的六姊!可涵认出她的声音了。她来做什么?

  「你走吧!」基于保护可涵的心理,路雅岑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你快走,这里不欢迎詹家任何一个人!你再不走的话我就报警了!」

  「拜托你让我见见可涵……」

  「不行|你们还想把她害到什么地步?」

  就在雅岑硬要把詹宜秋推出去之际,一道门打开了,瘦得不成人形的可涵站在门口。

  「可涵|」詹宜秋一见到她,就像见到救星般扑了过去。她泪涟涟地喊着。「拜托你去看看我弟弟吧!我知道这个要求很过分,但,我求求你,现在只有你能救他!他真的疯了!」

  「笑话!他疯不疯关可涵啥事?」路雅岑瞪着眼大骂。「请你搞清楚,今天如果不是为了怕再次伤害到可涵,我早就替可涵控告詹宜学,告到他身败名裂了!你竟然还敢要可涵去见那混帐?」

  詹宜秋哀声祈求着。「我知道宜学对可涵做了很可恶的事,但……但我们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可涵,求求你去看他,我知道他对不起你,但他自己真的也不好过,我求求你……」

  可涵平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一丝激动的表情。

  「说完了没?说完了就给我滚出去!」路雅岑又把詹宜秋往外推。「太过分了!你们詹家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自私!可涵受的伤这么重,你们居然还敢要她去安慰詹宜学?到底谁才是受害者?你们是不是一定要把可涵逼死了才甘心?滚!你快滚!」

  「可涵,求求你……」

  「等一下。」一直没有开口的可涵突然出声。「雅岑,别推她。」

  她看着一脸祈求的詹宜秋,淡淡地道:「好,我跟你去。」

  「可涵?!」路雅岑大骇,以为自已听错了。「你在说什么?你要去见那个丧心病狂又没有人性的混帐?不行|绝对不行!」她好怕可涵见到詹宜学后,精神上会受到更大的打击。

  「不要胆心。」可涵脸色镇定,平静的双眼不见任何波动。「我只是以朋友的立场去见见他,不会有事的。」

  她率先走向大门口,对着呆住的詹宜秋说:「走吧。」

  「你……唉!我跟你一起去!」眼看可涵心意已决,雅岑连忙抓起皮包,跟着冲了出去。

  虽然路雅夸捶力反对她单独见詹宜学,但可涵还是请雅夸和其它人留在走廊上,独自进了詹宜学的房间。

  一看到他,她就知道詹宜秋没有夸大其辞。学长他……看起来真的好惨好惨!

  如果说,她受的是身体上的重伤:那么,詹宜学受的便是心里面的伤。

  看着满脸胡渣、憔悴到颧骨都要常突出的男人,可涵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辨法恨他。

  她遗憾那件事的发生,但她知道自己也有错。她没有好好地处理好跟学长的感情,便投向少驹的怀抱,这种行为,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可以忍受。

  一味地怨恨任何人并无法解决问题。她知道,自己必须跟学长谈谈。这样,两人才有辨法由荆棘遍布的地狱中挣脱而出。

  「学长。」她轻轻地开口。

  横躺在布满空酒瓶的地板上,浑身酒臭的男人慢慢地坐起身来。看见可涵,他脸上先是掠过一丝痛楚,接下来,他开始发出冷笑。

  「嘿!是你?真的是你!呃……」打了个大酒隔后,他口齿不清地继续咕哝着。「你来做什么?来看看我有多惨是不是?还是你要告我啊?」

  他的表情瞬间转为狰狞,双手乱舞,大声地咆哮着。「去告啊!去告啊!告死我我也不在乎!反正是你先对不起我的,是你!是你!」

  接下来,他像个疯子般,一边咒骂,一边乱摔房里的剩余摆设,把原本已凌乱不堪的房间砸得满地都是碎片。

  「可涵?可涵?」路雅岑在门外焦急地喊着。「你还好吧?快出来,太危险了!」

  「别担心。」可涵冷静地以声音制止想开问冲进来的雅岑。「我不会有事的。」

  虽然眼前的詹宜学像是被逼急了的野兽,但,这一回可涵却感受不到任何恐惧。她知道,学长不会再伤害她了。

  因为,她清楚地在他眼底看到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痛苦和煎熬、一样破碎的灵魂。

  把房里可以摔的东西全部摔得稀烂后,詹宜学先是狞笑,笑出了满脸的泪,之后又阴冷地瞪着可涵。

  「你为什么还要来看我?你又为什么要离开我?楼少驹真的比我好吗?为什么?为什么?!」他捧着头狂吼,声音凄厉得令人不忍卒听。

  他伸手指着可涵,阴狠地咒骂道:「我不会说抱歉的!我没有对不起你,错的人是你!是你!童可涵,你是个贱女人!水性杨花的贱女人!」

  可涵面无表情地听着,但心房却已揪在一起。从学长狂乱的反应中,她看到了他内在的痛苦,把一个男人的尊严全部都撕裂开的痛苦。他受的伤,并不比她轻。

  詹宜学又叫又骂,把所有不堪入耳的话全骂了出来。狂骂了好久后,他颓然地蹲下身子,像是已耗尽了所有的力气。

  他眼神涣散地看着可涵,声音沙哑地慢慢开口,语气里已没有愤怒,只剩下苍凉。「你……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你到底来做什么?」

  可涵静静地看着他。「我来,只是想告诉学长一件事——我不恨你,一点儿也不恨你。请你放过自已吧!」

  放过自己!

  这四个字像是一道巨雷,劈入了詹宜学的身体内。他不致置信地瞪着可涵,看到她坚决的表情后,他又怪异的狞笑着。

  「你说谎!我知道你恨我,恨不得能一刀杀死我!你恨我、恨我……」有一道泪影闪过他的眼底,但很快又被他逼了回去。

  「不,我不恨你。」可涵摇头,清晰地道。「恨一个人……太累太累了。面对爱情时,每个人都是残缺的,也都会犯错。学长,放过自已吧!我话已说完。」

  她转身想走。

  就在她的手轻握住门把之际,突然听到背后响起一道哭声,那是饱受压抑的痛楚哭声,就像在暗夜中呜呜悲鸣的野兽。

  可涵慢慢地回过身子,看着半跪在地上,抱住自已的头痛哭的詹宜学。

  他声嘶方竭地哭吼着。「你为什么要我放过自己?我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你为什么要原谅我?不要……你干脆杀了我吧!」

  他整个人像被烈火煎熬着,他也想获得救赎,但他不敢!不敢伸出想求救的手。他觉得自已只能一辈子困在地狱里……

  可涵走向他,在他面前蹲下来,泪光闪烁地道:「学长,我真的不恨你,因为我知道,在你伤害我的同时,我也无情地刺伤了你。放过自已吧!忘了这件事……」虽然她自已无法忘怀这个伤痛,但她不愿看到有人跟她一起困在地狱里。

  她的话让詹宜学整个人无法克制地发抖,豆大的汗水夹着泪水一颗颗地掉在地板上,慢慢凝聚成了一小摊水渍。他紧握双拳,疯了似地朝地板猛捶,捶到手指都破皮,甚至渗出鲜血来……

  「我不值得你原谅我!我是疯子!是个没有人性的疯子!」他终于抬起头看着可涵,泪流满面地悲吼道:「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学长!」可涵不忍地伸出手,在碰触他的身体之前还有些犹豫,但,最后她还是轻轻地抱住了詹宜学。

  够了!就让伤害到此停止吧!恨是一把锋利的双面利刃,恨一个人的同时,也会割伤自己。

  像是回到了母亲的怀抱中,詹宜学尽情地在她怀里痛哭,哭得声音都沙哑了,彷佛想把这些日子以来所压抑的情绪完全释放而出。

  「谢谢……谢谢你愿意原谅我!谢谢你……我是混帐!我一定是疯了……」他哽咽地喊着。突然,他抬起头,眼神终于恢复了理智,不再涣散。「可涵,你也放过自己吧!」

  可涵一怔,苦涩地低下头。她要如何放过自已?

  她听到詹宜学声音清晰地说道:「回到……回到楼少驹的身边吧!虽然我很不愿意放你走,但……但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我的疯狂行径不但不能挽回你,反而把大家一起推落到了地狱。你……回到他的身边吧……」

  忍受心底的痛楚,他慢慢地说着。他知道,要让自已最心爱的女孩走有多痛苦,但他会熬过去的,因为他终于看清了爱情的本质。

  爱不是占有,而是成全!

  真的爱一个人,就该打从心底地希望她过得好、过得幸福,希望她每天都充满笑容。

  只有知道她过得幸福,他的内心才会平静下来,也才会慢慢地寻觅到属于自已的真爱。

  可涵凄凉地摇头。「学长,谢谢你的关心,但我……」

  「我们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关系!」詹宜学抓住她的肩膀,坚定地道。「听清楚,如果你在意的是我曾侵犯过你这件事,那么,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诉你——没有!虽然我丧心病狂地绑走了你,但我不曾碰过你,完全不曾!」

  可涵呆住了,有一瞬间,她真的不知道自已听到了什么?混乱的大脑只传来嗡嗡嗡的回音……

  这……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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