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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大姊,妳何必对他念念不忘?」冷钰气愤的说着。

  「妳不明白……能忘……早忘了……」

  「瞧妳,为了他,流了多少泪,伤过多少心,他知道吗?太不值得!」

  「钰,妳对至刚何尝不是如此?」冷湘渝提醒妹妹。

  「至少我敢表明态度,妳呢?」冷钰想起了方才至刚对那个名叫采衣的贱婢女的模样,不禁妒火中烧。

  「大姊,二姊。」冷若芙进房,欠一欠身。

  「妳怎么那么晚才回来?」冷钰质问。

  「二姊,至刚不在,我有责任守护庄主及庄主夫人。」冷若芙的话讨来一个巴掌。

  「敢情妳是承认冷叶星为庄主夫人?」冷钰迁怒。

  冷若芙沉默,她确实是认为叶星比大姊更合适绍擎──可是打死她,她也不敢当面说。

  「钰。」冷湘渝制止冷钰再次扬手,「若芙,回房去吧!」

  冷若芙捂着脸颊冲出去。

  「钰,不要为我操心,既然庄主已娶了庄主夫人,我们当同心效力,我们冷家欠庄主太多,是几辈子也还不清的,我不许妳做出不利庄主夫人的事。」

  冷钰绷着脸点头,但心里是想着:冷叶星成不了大器,她的能力不足以与庄主共掌修竹山庄,只有大姊才可胜任,对,除掉她,连采衣也……

  ☆  ☆  ☆  ☆  ☆  ☆  ☆  ☆

  「不要走动,三天后便可活动自如。」千色雪用布将采衣的脚包起来。

  「那小姐……」采衣不能弃守职责。

  「我没关系,妳好好休息,不管休息多久都无所谓。」叶星立刻表态。

  「小姐?」采衣不解,为何叶星眼里闪跳的光芒好象她在恶作剧的模样?果不然──

  「至刚,我命你这三天得寸步不离的守着采衣,别让她下床乱走,还有,你必须让她开心,这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吗?」

  至刚在叶星的「渲染」下,加上南清国风并不保守,是以,他毫不犹豫的点头。

  「不用劳烦至刚,他有自己的事要做。」采衣语气僵硬。

  「至刚,这三天你的工作就是看着采衣,其它琐事可摆在一旁,今晚,你就给我守着采衣,不准离开,听见没?」叶星命令。

  「是。」至刚与采衣视线衔接,采衣低头避开。

  「大夫,辛苦你了。」绍擎细心的发现叶星疲惫的神色,「叶星,咱们回房歇息。」

  「嗯。」叶星揉揉眼,不淑女的打个大哈欠,依入绍擎的怀抱,两人相偕出房,千色雪亦忍着笑意阖上门。

  至刚想解释,采衣只道句:「我想睡了,出去。」

  他学聪明了,「可是夫人要我寸步不离的守着妳,我不能离开。」

  「你何时如此顺从小姐的话啦!」采衣讽道。

  「只要事情与妳有关……」至刚倏地住口,他红了脸,搔搔头,「呃……我……」

  采衣的嘴巴张大到可以塞下两颗鸡蛋,是她耳背,还是至刚说错话?一想到冷钰挽着至刚的情景,她未经思考话便冲口而出,「秦至刚,我采衣只是个小婢,禁不起你开玩笑,你还是去找你的冷钰总管吧!」

  「是她挽着我的!我不便挣脱……采衣,妳千万别误会。」至刚终于逮到机会解释。

  「我有误会吗?关我什么事?」采衣嘴角抽搐,暗喜在心。

  「采衣……我……若是要手挽手,与其和冷钰,我宁愿跟妳!」至刚不知如何表达自己的意思,「喜欢」两字始终说不出口。

  采衣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鼓起勇气告白,「我喜欢你,至刚,很喜欢。」

  「采衣。」至刚激动的握住她的手,坐上床前的椅子,「我……对我而言,妳是最重要的,可是,保护皇……庄主是我的责任,我不知会有什么危险,也不知何时会死,这样的我……而且我不好看,又不会说话,夫人也常叫我呆头鹅……可是我……」

  「至刚,我并不要你是个十全十美的人,只要你喜欢我就够了。」采衣垂首,害羞的说。

  「我喜欢妳,采衣。」至刚拉她入怀,两人就这么相拥到天明。

  ☆  ☆  ☆  ☆  ☆  ☆  ☆  ☆

  俏颜苍白如纸,红艳的唇因紧抿而无血色,冷汗不断的自额角涔涔冒出……叶星捧着肚子,强忍着剧烈的疼痛,她迟钝的到今早肚子一阵阵的痛起来,间隔的时间由长至短时才知道……她──要──生──了。

  然后,她也才有要当母亲的「自觉」──只有生孩子才会领受那种痛彻心肺的「感觉」。

  哦……她再也不能忍受这种痛。

  「绍……擎……绍擎……」一向清亮的声音今天自动告假。

  所幸绍擎一向睡得浅,就算叶星没叫,他也会被她沉重的呼吸声给吵醒。

  「叶星?」绍擎的瞌睡虫一下子全疱光,「妳怎么了?是不是要生了?我……我去找产婆,妳等我!」

  他平日填定全失,着上中衣,连外衣也来不及穿便冲了出去。

  叶星本想叫他去找千色雪的,但未能开口,他飞也似的消失。她听到绍擎在外而高喊要人找产婆,静谧的山庄一下子活络了起来,忍过一波疼痛的叶星觉得好笑,可惜她笑不出来。

  过了一下子,他又冲进来,百般慌乱的拭着叶星的冷污,「忍一忍……产婆马上就来了。」

  「难……产……会……难……产……」妈呀!现在叶星终于知道为什么生产的妇女会哭天喊地的痛呼了!但她死也不愿像她们一样丢脸。

  「千……色……雪……可……以……」

  「男人不可以进产房。」绍擎心疼的说,「这是传统。」

  「去……他……的……狗屁……传统……我快……痛……痛……死……了……产……婆……来……也……也没……用……」

  「庄主。」千色雪站在门口,「请您相信在下,夫人已等不及产婆来,再迟,您可能便要面临抉择夫人活或者孩子活。」

  绍擎只考虑一会儿,便下了决定,「大夫,请您尽力。」

  说完,他起身想走,但叶星却紧捉着他,神情痛苦,绍擎再顾不得礼教,留在她身边,巴不得能分担她的痛。

  时间慢慢的流逝,叶星肚里的小顽皮终于肯离开娘出来见爹。

  「是个小壮丁。」千色雪满手鲜血的捧着个小婴儿,用力打他的小屁屁,洪亮的哭声划破晴空,房外焦急等待的人露出欣喜的笑容,但跟着哭声的是叶星的尖叫……

  毫无预期的刺痛狂袭而来,叶星捺不住尖叫出声。

  「叶星!」绍擎的心提到喉咙口。

  「擎……恐怕……不止……一……啊……」

  「用力推!」千色雪命令。

  朦胧中,叶星痛得昏天暗地,意识混沌,隐约感到有股力量在拉她,不……还有一个……叶星最后一分力都使了出来,孩子也顺利落地,另一声响亮的哭声穿透云霄,也传进叶星耳里,她不再抗拒,无息的阖上眼,不久即沉沉入睡,任那股力量带领她……远离……

  「大夫,谢谢您。」绍擎诚恳道谢。

  「这是我的职责,庄主,您很有勇气及包容力。」千色雪赞赏的,他肯定叶星嫁了一个好老公。

  对绍擎而言,这可是一次永生难忘的经历,他微微一笑,抱过婢女在经过洗涤裹好的孪生子,瞧他们睡得安稳的模样,一点也不知他们带给他们娘多大的痛苦。

  全数人紧张的心情在绍擎抱着孩子步出房门时,放下一半。

  赵蓉、允和,采衣、至刚趋前急问叶星的状况,一旁的四大总管及奴仆们头一次见到有人生完孩子不先问性别,反倒先问母亲如何,足见叶星对他们的重要性。

  「叶星很好,只是累得睡着了。」绍擎这话令他们悬着的另一半心也放下。

  此时,赵蓉才想起──「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双胞胎。」

  「哇!堂兄您好福气,可不可以让我抱?」允和眼睛发亮的看着两张一模一样的睡颜。

  「不行!」绍擎后退一步,他自己都抱得不怎么样,深怕把儿子捏死,被允和一抱,他们不死也难活,「你只能用看的。」

  「堂兄,你怎么那么小器!」允和不满。

  「我儿子还是你儿子!」绍擎瞪他,说什么他也不会把儿子给允和抱。

  「为娘的抱抱。」赵蓉抱过其中一个,享受含饴弄孙的乐趣,采衣也抱过另外一个,和至刚深睇而笑。

  他们三个随着婢女,带挛生子下去,允和不甘寂寞的跟着。

  「庄主,恭喜您喜获麟儿。」左承说出了大家都忘了说的贺辞。

  绍擎狼狈一笑,他们一定看见他和允和像小孩争玩具一样吵架了,他的威严形象──毁了,管他的,谁在乎!

  「传令下去,全庄放假三天,左叔,你们四个也该好好休息几天。」语毕,他便进房守候叶星去了。

  ☆  ☆  ☆  ☆  ☆  ☆  ☆  ☆

  冷湘渝凝视叶星,她趁绍擎不在时偷溜进来的,别于前些天的飘逸娇弱,沉睡的叶星像个纯美的天使。

  绍擎到底喜欢妳哪里?妳有什么能耐能捉住绍擎的心?连孩子都生一对双胞胎,上天为何如此眷顾妳!我爱他好久、好久了,从那天起……

  冷湘渝记起她十二岁时,与绍擎初次相见的情景。

  「哎呀!」冷湘渝懊恼的看着飞上树梢的纸鸢。

  她四下张望──很好,没人──于是,她爬上树去想拿纸鸢,没料到纸鸢竟是覆在一个鸟巢上。

  冷湘渝拿了纸鸢后,探头看下乌巢,巢内有几只孵化未久的小鸟,好可爱!她伸手想捉一只来玩玩,天空却传来两声鹰嘶,她吓得收回手,抬头正好见两只鹰正朝这儿俯冲……

  「啊!」冷湘渝捂住眼尖叫。

  一声长长的口哨声响起,鹰立即由俯冲改在天空盘桓,放下捂住眼的手,只见一名男子背光站在树梢,她讶异有人的身子轻到能站到树梢上。

  「你……你是什么人?」冷湘渝害怕的后退。

  他未答腔,将鸟巢拿起,一转眼便跃上屋顶,原本盘桓天空的鹰,在口哨声命令下朝他飞去。

  冷湘渝心一揪,以为他将被鹰攻击,谁知,鹰只是叼走他手上的鸟巢。

  他冷冷的看眼仍在树上的冷湘渝后,迅速离开。

  冷湘渝永远也忘不了,那双清朗深遽的黑眸及那张比潘安更冷峻的脸。

  后来她才知,他便是少庄主也是南清国皇位继承人之一──严绍擎,凭他的地位,她没机会接近他,因冷家家训只能忠心辅佐庄主,不能动私情;再说他的个性孤仿冷寂,更无法与之相处。

  现在他回来了,却带回这名女子,她是前任皇后,亦是现任庄主夫人,更是绍擎一生挚爱。

  「妳在这儿做什么?」绍擎因冷湘渝的闯入而冷下俊颜。

  「我……庄主,我只是关心夫人,来看看她。」冷湘渝抑住受惊的精神,福了一福。

  绍擎将手上的托盘放在桌上,里头是千色雪开的药方子,掠过冷湘渝,径自坐上床沿,半扶起叶星靠在自己身上,轻拍她的颊,低唤:「叶星,起床了。」

  没有反应,要是平常,她一定会先张眼说句应允的话,抱住自己再睡,但是,今天……

  「星儿,这不好笑。」绍擎板起脸,开始心慌,手伸到腋下搔她痒,而她仍是没反应,手臂缩紧,「别再和我开玩笑。」

  绍擎警告自己别慌,要冷静,却不知他的焦虑全显现在脸上。

  「庄主……」冷湘渝可以感受到绍擎的惶恐及惧怕。

  他未理会冷湘渝,小心放叶星回床,一溜烟便冲出去,不一会儿又冲回来,这次手中多了正在用膳的千色雪。

  「大夫……」

  「别急,待我瞧瞧。」千色雪为叶星把脉,再看看她的眼,「夫人只是睡了,无大碍。」

  「可是我叫不醒她。」绍擎仍是不安。

  「夫人生完孩子又是双胞胎,昨日生产完后精疲力尽,不放心的话……」千色雪取出一瓶有着香味的药瓶凑近叶星的鼻子,可是叶星竟全无反应,这情形令千色雪不禁皱眉,「不该会这样。」

  绍擎忍无可忍的大吼,「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没醒,身体却无恙。」千色雪仍是平日那副沉稳。

  「你的意思是?」绍擎的眼瞇成一直线,紧握的双拳显示他正极力忍着动武的冲动。

  千色雪想到一个可能性──叶星若是未来之人,那么,她很可能是经由灵体交换的方式──可是,为何叶星的灵魂离开后,正主儿还未归位?这并非自己的能力所及,但时已至此,他只有冒险推论。

  「庄主,夫人暂且不会醒,至于原因……我想夫人醒后,便能解释。」只是醒来后的她,不知会不会是叶星。

  「何时会醒?」绍擎不因千色雪的话而放松心情。

  「一天、两天、一个月或是一辈子。」千色雪无法确定。

  绍擎呼吸一窒,天……在罚他吗?他严绍擎自认活了二十六载没有做过一件亏心事,自认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为何上天要剥夺他惟一也是最珍视的人?叶星是他的命啊!没有她,他活着有何意义?有何意义?

  绍擎在转眼间又恢复成卧前那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他。

  「庄主……」冷湘渝看绍擎面色冷凝,神情寒极,不禁担心的靠近他。

  绍擎避开她,像是压抑了满腔怒火,自牙缝迸出一句话,「出去!」

  千色雪拉着吓愣的冷湘渝出房,未久,房内传出砰然巨响,冷湘渝激动的想进去,千色雪制止她且命令,「去找小王爷和老夫人,他们在釆衣那儿。」

  她点点头,即刻去找。

  ☆  ☆  ☆  ☆  ☆  ☆  ☆  ☆

  允和听到消息先行来到,且左承乃至其它佣仆皆一脸忧心地站在门口,他询问似的看着千色雪,后者摇摇头。

  「小王爷,庄主……我们没见过庄主这样,如何是好?」左承紧张得胡乱捉着允和,急间。

  「左叔,小王进去看看他。」允和笑了笑,欲推门。

  冷钰放了一只冷箭,「小王爷,庄主武功高强,您得斟酌斟酌。」

  允和岂是容易让人占便宜之人,「冷钰总管,眼下妳最好管管妳的嘴巴,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唷!」语结,一个「不明物体」即擦过冷钰的颈子,打落她的耳环,定眼一看,「只是」一只竹筷。

  冷钰吓昏在冷若芙怀里,要不是场景不对,下人们可能会感激允和为他们出了一口气。

  随后,赵蓉一行人也赶到,然而,他们也只能望门兴叹,不得其门而入。

  等了一天,绍擎及允和才一同开门,接受众人「瞻仰」,无人可知他俩谈了什么,做过什么,只知道从此以后,庄主变得更温和,更平易近人,但他眼里盛的却是浓得化不开的哀伤。

  ☆  ☆  ☆  ☆  ☆  ☆  ☆  ☆

  「哇!好奇怪的地方,绍擎呢?」叶星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天空是黑的,可是地上却全是白色的地方,而丈夫不在身边──

  「品逸,品逸!」另一头传来另一个叫唤声。

  不久,那人即出现在叶星面前,这……这不是自己吗?不!该说是何舞幽。

  「何舞幽?」叶星叫住她。

  何舞幽见着叶星时有相同的讶异。

  「冷叶星?」何舞幽没想到能见着她,一时百感交集,「妳……妳好吗?」

  「很好。」只是有些障碍未除,她想,「妳呢?」

  「我……」何舞幽再藏不住委屈,「我嫁了人,可是……他不爱我……甚至连他的骨肉也要我拿掉……」凄怆一笑。

  叶星见状,忿忿不平大声道:「他妈的,他是哪门子男人!连自己骨肉都不要,真是人面兽心、狼心狗肺、猪狗不如,不!他不如爬虫类、不如昆虫、更不如浮游生物……」

  「冷小姐,妳别骂他,是我想要个孩子,才……」何舞幽护着欧品逸。

  「也不能叫妳堕胎呀!还有,叫我叶星吧!」

  「他有一个很漂亮的未婚妻,他们以为我听不懂英语,他们嘲笑我!我不懂我做了那么多远是得不到他的心,不准我有孩子是为了方便离婚吗?我……」何舞幽说着说着禁不住哭了起来。

  「小舞,别哭了……」见何舞幽那副模样,叶星好生愧疚,本该是她来接受绍擎的怜爱,却由她起而代之……「妳回去古代吧!我帮妳找了个好老公,他人很好,他一定会……」她觉得绍擎是天下第一好男人。

  叶星鼻头一酸,她不想把绍擎让给何舞幽,她不要绍擎抱何舞幽,对她说情话,体贴入微……天啊!她一定会嫉妒而死。

  何舞幽摇摇头,「我不嫁给品逸以外的男人。」

  「妳很爱他。」

  「妳不爱妳老公吗?」何舞幽不解叶星的慷慨。

  「我非常、非常、非常爱绍擎,不爱他我也不会为他受那么多无妄之灾。」叶星笑着抚额,「真不敢相信我们会在这儿谈论我们的老公。」

  何舞幽也笑了,「叶星,楼云和浩中好吗?」

  「成亲了,不过我相信妳不会介意才是。」叶星提醒自己回去时要捎信给楼云。

  「嗯。」何舞幽一片坦然。

  「妳想,我们该怎么回去?」

  「妳怎么来的?」

  叶星记得自己生完孩子睡着,醒来便在这儿,「生完孩子睡完一觉就在这儿了。」

  「我跌下楼梯,后来的事全不记得,醒来时,就和妳一样。」何舞幽突然侧耳聆听。

  「怎么了?」

  「我好象听见品逸的声音。」

  叶星也集中注意力,听到的却是绍擎的声音,「我听到绍擎的声音耶!」

  两人相望,不知如何是好,突然,何舞幽叫出声,「叶星!妳的身体……」

  叶星也叫出声:「小舞!妳……」眼见自己和何舞幽都将消失,叶星连忙大吼,「小舞!妳醒后,千万要给那个什么品逸的一个永生难忘的记忆……」

  她将「记忆」的方法告诉何舞幽,何舞幽听完,会意的点头,她便消失在微笑中。

  叶星突然想起她没问「明淮居」的下落,亦感到一股拉力将她拉走……

  ☆  ☆  ☆  ☆  ☆  ☆  ☆  ☆

  叶星吃力的张眼,环视四周,太好了!她从没想过这古色古香的摆设会令她怀念不已。

  好困哦!再睡一会儿好了──叶星阖上眼,酣然入梦。

  绍擎轻推开门,深沉目光锁在叶星身上,伫立良久,他坐上床沿,不抱希望的扶起她靠在自己胸前,脸埋进她柔顺的发丝。叶星沉睡的这一个月当中,绍擎天天习惯性的依着从前的方式叫醒她,所差的仅是──他每做一次,心就碎一次──叶星未曾响应他的柔唤,他等了一个月,他已经撑不下去,面对叶星一辈子不会醒的恐惧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沮丧。

  今天是孪生子的满月宴,他尚未为他们取名,只因希望叶星能亲自替他们取名。

  「星儿……起床了,今天是儿子的满月宴……」绍擎眼前一片迷蒙,哽咽着,再也说不下去。

  怀里的叶星皱下鼻子,睁开惺忪的眸子。

  「满月宴?哦。」她说完又闭眼,小脸往绍擎胸膛埋去,睡她的回笼觉。

  绍擎屏着呼吸,看着叶星的动作,是……真的吗?他的星儿……回来了!

  「叶星!老天爷!我不是在作梦吧!」绍擎双臂收紧,无焦距的眼望着床柱,不敢置信的低喊。

  叶星伸出手抚上绍擎的脸,想说些什么,却因摸到凉凉的水而惊醒,仰起头凝望绍擎。

  「擎,你怎么哭了?」

  绍擎握住叶星忙着为自己拭泪的小手,「星儿,妳回来了,妳醒了,上天终于把妳还给我。」他捧住她的脸,雨点般的吻落在她的眉心、睫毛、俏鼻、粉颊、耳垂,最后吻上微启的红唇,将他一个月来的思念与痛苦全传达给叶星,大手开始脱下叶星的衣服,叶星也没闲着,逸出的呻吟在唇边消失,小手滑到绍擎衣襟内,爱抚他的胸膛。

  欲望,如火燎原般迅远窜流两人全身,一切进行美好之际……

  敲门声不识相的响起,绍擎低咒,叶星懊恼的抱着绍擎的腰。

  「什么事?」他没好气,严峻的吼着。

  门外的佣仆被吓到了,已经一个月没听过庄主吼上一句,「庄主……满月宴……等您……」

  「我一会儿到,下去吧!」

  「是。」他像得到特赦般退下。

  「要告诉大家妳醒了。」绍擎意犹未尽的偷香。

  「我也要去。」

  「不行,妳才刚醒,要多休息。」

  「我睡了多久?」

  「一个月。」

  「一个月我还休息不够呀!」叶星戳戳他。

  「好、好、好。」绍擎应允,「我去叫采衣进来。」

  「不,要给他们一个惊喜。」

  绍擎笑开了,「对,一个大大的惊喜。」

  「替我更衣吧!」叶星给了他这个特权,但主因是她仍搞不定那些麻烦的女装。

  绍擎自衣柜中取出一袭紫纱装配上翠绿背心及腰带,准备替他心爱的娘子着装。

  叶星下床想站稳,不料,脚一软,跌坐床上。

  「叶星?!」绍擎飞奔而至。

  「没事,睡太久,脚都软了。」叶星尴尬的吐舌,使绍擎放下心。

  他为叶星换好衣服,叶星将头发用翠绿丝带扎成一束垂放左肩。

  「好了。」她张开双臂,绍擎揽腰抱起她,走出房,沿路惹来不少惊骇的注目。

  这一个月庄内低迷的气氛多少彼满月宴的喜气冲淡了些,孪生子的降临是好事,但庄主夫人的昏迷却不是好事。下人们虽对叶星不熟悉,但忠心的他们也衷心祈祷她能快醒来,救他们庄主脱离悲恸,他们的愿望今晚得以实现。

  绍擎步入大厅,首先发现他的是冷若芙,当然她也看到绍擎怀里抱着的人,但那人是谁?

  「庄主。」她率先起身一福。

  她的声音引起众人的注意,反应如出一辙。

  一个月未展笑容的绍擎竟然笑容满面,而他怀中的人……

  「免礼。」

  冷湘渝不知为何,绍擎的笑容令她万分心痛,这一个月来,她不是天天祈祷绍擎能走出伤痛?

  终于,在绍擎放怀中人儿坐好之时,她知道答案了。

  只是……答案太残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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