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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或许,

  一滴眷恋不舍的泪珠,

  可以挽回一段濒临破灭的爱情。

  水芋儿

  听完映人的要求后,亚伦将身子往椅背上一靠,他的脸孔隐入了暗淡的光影中。

  沉默的气氛有着几分僵凝。

  "我知道这样的要求太仓促了点,但是,我非去不可。"虽然愧疚难安,映人的神情却有着孤注一掷的坚决。

  "就算失去工作,你也要去?"纵然明白她的个性,亚伦依然要亲耳听见她的回答。

  映人咬咬唇,幽深的瞳眸闪烁一丝不舍的光芒。

  她对亚伦一直有着一份无法言喻的微妙情愫,她感谢他的知遇,她崇拜他高人一等的能力,她倾慕他的风采,她也不知不觉地依赖着他强而有力的庇荫。

  为了少风而失去亚伦,她的确会有不小的遗憾,但是,为了爱情,她什幺都可起抛弃。

  "我一定要去。"

  亚伦的脸孔在幽影中扭曲着,他的心骤然抽搐了起来。

  为了那个认识不到两个月的花花大少,她竟然宁愿舍弃优渥的工作环境和权力?

  "老实告诉我,你和他是否已经谈到要结婚的事了?这次旅行该不会是你们的蜜月之旅吧?"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骤然听到"结婚"这两个字,映人如遭电击,嫣红的脸蛋倏然变得苍白吓人。

  结婚?!哈!这次出国旅游回来之后,她和少风就要分手了,连恋爱都谈不下去了,哪里还有机会结婚?哈!她楚映人注定一辈子都不会披白纱--哈,哈--

  映人踉跄的倒退了几步,她心痛得想纵声大笑,不,她好想哭…..

  摇摇欲坠的她连忙扶住一张椅子。

  "不,没有,只是一次单纯的旅游而已。"她紧抿着唇,乌黑的眸子看向蓝空万里的窗外。

  躲在阴影中的亚伦看得满头雾水。

  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掌握她的情绪了。

  "既然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旅游,你为什幺不能按照规定先排好假期才去?何必急着明天就要去?"他不懂。

  "我……我不能等。"映人低下头。

  她怎能告诉亚伦这场恋情只剩下一个星期的寿命?

  这次旅游正是爱情的终点,去恋人之都巴黎也只是为了演出一场最美丽、最难忘的告别。

  她不能等,她真的不能等。

  "既然你不认为它比工作还重要,你就去吧。"他冷冷的说道。

  他并非被映人坚定的爱意感动,而是被她执着气的连心脏病都要发作了。

  "好。"映人呆呆的睇着躺在暗影中的亚伦,从巴黎回来之后,她将一无所有。"谢谢你这两年来的爱护和照顾,我会很怀念你的……"泪水模糊了她清亮的眸子,她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为了少风,她不惜失去一切。

  然而,离开亚伦却令她不由自主地感到难过。

  谈完这场短暂的恋爱后,她同时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她的人生又要从零开始,她又得独自面对人生的风风雨雨和孤寂。

  她的泪水是为他而流吗?

  亚伦惊喜交加的站了起来,他火速的奔到她的身旁。

  "傻丫头,你在哭什幺?"意乱情迷的他再也无法掩饰自己的情感,他怜惜不已的执起她的下巴,用另一只手轻轻拭去她颊上的泪。

  "对不起,我……我辜负了你对我的栽培,我……"她的泪眼闪烁着如同一双气华氤氲的明珠。

  "别傻了,我又没叫你走。"他低沉的声音比月光还温柔。"你下星期一定要准时回来上班,知道吗?"如果可以,他真想抱着她好好抚慰一番。

  映人诧异的睁大了眼,晶莹剔透的泪珠也不再滚滚而落。

  "你,你不是说了……"他那双隐隐含笑的蓝眸洗去了她最后的疑虑,她不禁破涕为笑,"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怎幺会不要你呢?"他痴痴凝睇着她水灵的美眸。"自从我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知道我永远摆脱不了你。"

  映人害羞的低下了头,她以为亚伦故意给她开玩笑。

  亚伦情不自禁的低下头来,他再也无法压抑想吻她的冲动。

  然而,就在他的唇瓣几乎要碰到她低垂的额头时,映人突然猛一抬头。

  "喔--"

  两人同时发出惨叫,各自用手捂住撞疼的部位。

  眼冒金星的映人用无辜的眼神望向亚伦,她实在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撞到那幺高的亚伦。

  "你满脸都是泪痕,先去洗脸吧。"亚伦被她瞅的心虚,连忙找借口支开她。

  "喔。"映人揉着额头,满怀狐疑的走了出去。

  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时,亚伦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

  "她爱我,她果然爱我!"他欣喜若狂的踱着步,不停的喃喃自语。"她只是尚未意识到她对我的爱而已,一旦她明白自己真正爱的人是我之后,凌少风那个风流大少再也无法魅惑她了……"

  虽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华立国际"的办公区内仍是忙碌不已。

  郑家文牵引着苔萍走过大办公室,来到大门入口处的接待区。

  此时,接待小姐都已下班,宽敞气派的入口处显得极其空荡。

  苔萍的大眼睛忽然精灵的转了一圈,嘿,嘿,终于让她逮到机会了。

  "郑哥哥,我忘了拿手杖,你回总机室帮我拿,好不好?"她甜甜的笑着。

  "你今晚要用手杖?"郑家文感到相当意外。

  除了在公司之外,苔萍从不用手杖。她不喜欢路人对她指指点点,她也不要别人知道她看不见。

  "今晚我要和妹妹出去溜狗,我还是带手杖比较好。"苔萍的眼睛虽然看不见,却依然拥有新新人类那种骗死人不偿命的特质。

  "对,还是带手杖比较安全。"郑家文点头如捣蒜。

  "你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谢谢郑哥哥。"她露出一朵异常明媚的笑。

  郑家文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心跳加速的跑向办公区。

  他一句是个热心助人的好青年,自从上次因为阻止简俐玲殴打映人而结识苔萍后,两人便经常一起玩电脑,后来,他见温妈妈每天接苔萍上下班实在太辛苦,便自愿负起了接送苔萍上下班的责任,时日一久,他对这个又漂亮又甜美的妹妹便产生绵绵的情意。

  苔萍聚精会神的听着那阵由远而近的足音,明艳甜美的脸孔散发着一层迷醉的光晕。

  忽然,那阵足音在她身旁停下来。

  "你在等人来接?"亚伦见她独自站在门口,不禁关心的问着。

  "嗯。"苔萍算准亚伦的位置,昂起脸露出了生平最妩媚动人的一笑。

  "好,那……我先走了。"亚伦对她绝艳的笑容视若无睹。

  "等一下。"苔萍急忙唤住他。

  "有事吗?"顾虑到映人和苔萍的关系,心绪不佳的亚伦还是尽量装出和悦的声音来。

  "董事长,我可以摸你的脸吗?"她情思缠绵的凝睇着亚伦,青春无暇的脸孔盈盈照人。"你和映人姐姐在我最灰心的时候伸出援手来帮助我,因此,我一直在想,你究竟长什幺样子。如果你能让我摸摸你的脸,我就知道你的长相了。"

  怀春少女的心思他怎幺会看不出来?只是,他若不让她摸,映人知道了恐怕要笑他小器。

  "好啊,这有什幺问题呢?"亚伦笑着蹲了下来,任由她柔嫩的手游走在自己深邃的脸孔上。

  当她的手指碰触到他的脸颊时,她高兴得差点休克。

  哇,他的脸真的和一般人不一样,果然比凯文科斯纳、汤姆克鲁斯、梅尔吉布森那些大帅哥都要帅多了!

  越是深入探索他的五官,她的心就荡漾的越厉害。

  正当她陶醉的几乎要搂着他的颈子亲吻时,她的手被一双冷漠的大手拉了下来。

  "'看'了这幺久,应该够了吧?"亚伦兀自站了起来。

  苔萍比映人年轻许多,她的肌肤比映人晶莹剔透,个性也比映人主动,但是,她不是映人,所以他不要。

  "喔!"幻梦乍碎,苔萍的脸色凄楚地垮了下来。

  "我先走了。"抛下这淡淡一句后,亚伦头也不回地走了。

  一想到映人正和那个"顾人怨"的家伙在巴黎双宿双飞,他就恨得牙痒痒,根本毫无心情来敷衍这个情窦初开的美少女。

  听电梯门开了又关,苔萍呆若木鸡的跌坐在沙发上。

  "小萍,手杖拿来了。"耳畔传来郑家文兴匆匆的声音。"怎幺了?你的脸色好差……"雀跃欢喜的声音骤然转为焦急忧虑。

  "喔!"苔萍如梦初醒般吟哦了一声,她的双手紧紧攀住郑家文热情温暖的臂膀。"郑哥哥,我好饿,你带我去吃饭好不好?我今晚不想回家吃晚餐。"她激动地嚷着。

  自从她失明之后,每次遇到挫折伤心的事,她总会用吃来弥补受伤的心灵,她的家人知道她的习惯,一定会起疑心。

  "哈,原来是饿坏了,我还以为发生了什幺事。"郑家文体贴的抚着她站起来。"我带你去附近一家欧式自助餐,他们的牛排烤地比五星级饭店还香喔!"他爽朗的介绍着那家餐厅的招牌菜。

  "好。"虚弱的苔萍依附在郑家文健康有力的臂膀上,霎时间,她突然想到她有个一直陪伴她、呵护她的郑哥哥啊……

  当夕阳在天际淡成一片粉紫色的柔光时,塞纳河畔泛起了清雾。

  冉冉清雾中,一艘艘流泻着法国香颂的私人游艇从各处码头启航,缓缓划入旖旎的夜色中。

  一辆金碧辉煌的劳斯莱斯在码头停了下来,西装律挺的法国司机敏捷的跳下车来,他用最完美的姿态替车内的贵客打开大门。

  当少风抚着映人踏出豪华轿车时,游客如云的码头起了一阵骚动,连一向自认最懂得打扮、最有气质的法国美女,都用自叹弗如的眼光瞪着眼前这位性感又神秘的东方美人。

  "请跟我来。"训练有素的司机恭敬的说道。

  令人惊艳的俊男美女随着他走向一艘游艇。

  "请。"法国司机做了个手势。

  少风赏给司机小费后,便扶着映人登上游艇。

  "晚安,愿你们尽情享受美好时光。"游艇缓缓启动时,恭谨有礼的法国司机突然热情的送着飞吻。

  生性浪漫的少女和映人相视一笑,朝猛送飞吻的司机挥了挥手。

  淡淡轻雾朦胧了码头上的人影,巴黎的夜正要开始……

  粉红色的玫瑰花瓣撒落了一地,玻璃船屋中盈满了淡淡的芬芳。

  蓝色的长旋形蜡烛散发着梦幻般的柔光,缠绵悱恻的法式情歌低幽的徘徊在光影动人的船屋内。

  然而,这些巧思独具的布置却无法勾起映人的注意,她失魂落魄的望向黑黑的河面,双眸黯然无光。

  "映映。"从船舱中走上来的少风附在她耳畔唤着。

  "噢……"映人回过神来,她强打起精神,笑颜灿烂的仰视着他。

  "来,这杯给你。"他坐到她身旁,递给她一只盛满翠绿酒液的高脚杯。

  映人接过酒杯,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

  "有话对我说?"他笑吟吟的问。

  看见他笑,映人的心倏的凉了。

  她咬咬唇,言不由衷的训到:"我们这场恋爱谈得很成功,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圆满落幕了,来,我敬你,也敬我们两人合作愉快。"

  她强颜欢笑的举起酒杯。

  听见她满不在乎的说着,少风的脸色黯了下来。

  "你现在快乐吗?"他的唇瓣有些颤抖。

  难道如此分手吗?不,不,他不想离开她,或许他们可以续个一年、两年、甚至是三年的合约。

  "我从没这幺快乐过,你真是个好情人。"由于激动,映人的声音听起来很高亢,她脸上的笑放肆的像春日盛开的花朵。

  留我!留我!只要你肯开口,我一定不顾一切的留下。她在心中苦苦呐喊着。

  "噢……"少风定定地凝视着她反常的神态,企图看出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她真的毫不在乎这段感情吗?这些日子来,他们为彼此付出了那幺多的爱,难道她一点都不留恋吗?

  少风的沉默令映人感到难堪和心碎。

  "我们明天就按照原计划,各自搭不同的班机飞回台湾,从此以后,大家各走各的,谁也不准来纠缠谁喔。"为了留住最后一丝自尊,她俏嫣嫣的瞅着他笑,故意装出一副潇洒的姿态。

  风……你好残忍。

  你曾经那幺多情的爱过我,如今,为何连一句挽留眷恋的话都不肯说?

  她的脸孔漾着笑,她的心却淌着泪。

  然而,映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话狠狠戳伤了少风温柔的心。

  他这一生中从不曾这幺深刻的爱过别人,可是,她却如此薄情,分手时连抚慰的话都不说一句。

  眼前恣意浪笑的女孩真的是他曾经用在怀中呵护疼惜的映映吗?少风的眼睛布满了受伤的颜色。

  "就这幺决定了……"吗?

  几分酒意加上心情恶劣,他竟然把最后那个问号哽在喉间,没有问出来。

  映人咬紧唇,忍住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

  "对嘛,大家好聚好散,这才爽快。"她转过身去拿在桌上的香槟,乘机拭掉眼角的泪。"来,开香槟吧,我们得好好庆祝一番。"她把香槟和开瓶器推到少风面前。

  少风木然的开着香槟,响亮的开瓶声夹杂着冲高的泡沫喷了他一脸。

  "哎呀,你脸上有好多泡沫哦!我来帮你擦掉。"映人娇娜的坐进他怀里,她用红唇吸吮着他脸颊上的泡沫。

  如果是平常时刻,观察力敏锐的少风一定会察觉到映人是强颜欢笑,但是,此时此刻,他的心乱的犹如台风肆虐过般,什幺都看不清楚。

  他只知道他最心爱的女孩要离他而去,然而,他却不能留她。

  "来,干杯。"映人举起注满香槟的水晶杯,风情万种的瞅着少风。

  越是伤心,她表演的越卖力。

  "干杯……"少风勉强挤出一丝苦笑。

  好聚好散不正是他谈恋爱的基本条约吗?自由自在不正是他这一生追求的目标吗?他曾经担心映人会对他纠缠不休,那幺,他不是该庆幸映人是个言行一致的女孩吗?

  谁都捉不住的情场浪子失魂落魄的喝着酒,英挺的眉凝得几乎要连成一条线。

  "来……干杯……再干一杯……呵……"映人偎在他胸前咯咯笑了起来,不会喝酒的她早已全身酥软无力。"正因为短暂才显得更美丽动人,我会永远怀念这段恋情……"

  正因为短暂才显得更美丽动人?

  多熟悉的话啊,他在哪儿听过?喔,对了,这不是他向红粉知己们提分手时常说的话吗?如今听来,为何恁地刺耳难堪?

  少风欲哭无泪的叹了一声。

  香槟喝完后,映人又抱出一瓶烈酒,今夜如不醉个彻底,她恐怕会熬不过去。

  随波轻晃的玻璃船屋中,他们又隐入天旋地转的爱情漩涡。

  望着桌上那盆花瓣逐渐凋零的迷你玫瑰,映人忽有所感。

  匆匆地开,匆匆地谢,这株迷你玫瑰多像她那段来去匆匆地爱情啊。

  "小楚。"亚伦轻唤。

  她痴痴的望向落在泥土上的落红,对外界的声音充耳不闻。

  亚伦摇摇头,挺身站了起来。

  自从度假回来后,映人终日郁郁寡欢。

  那个"顾人怨"的家伙不曾再出现过,而且似乎连电话都不曾打来过。

  映人闭口不提去度假的事,每当他问起,也只是抿唇苦笑。

  他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她和那个花花公子已经分手了。

  这段恋情结束的太突然了,快地令他措手不及,连他想出来的毒计也派不上用场。

  不管如何,这个结果正是亚伦衷心盼望的,只是,胜利来的如此容易总令他觉得怪怪的,他本来还预计会有一场激烈的厮杀,谁知竟然如此简单。

  "小楚。"他把手搭在她肩上,轻轻摇了一下。

  "啊!"映人蓦的回过神来,她的声音含着浓浓的鼻音。

  "怎幺不去吃午餐?"他温柔的问。

  "我不饿。"映人摇摇头,那只垂落在她胸前的紫水晶雕像也轻轻晃了一下。

  "你的感冒还没好?"亚伦随手摸摸她的额头,平静无波的蓝眸突然卷起了滔天巨浪。"怎幺会这幺烫?"他心焦如焚的握住她细盈的双肩,不让她有逃避的机会。"你究竟有没有去看医生?"

  在他的逼视下,映人怯怯的低下头。

  "为什幺不去?" 他气急败坏的问。

  这次感冒也是她从巴黎带回来的纪念品之一,都已经半个月了,她竟然连医院都没去,实在太不关心自己的身体了。

  "人家都说感冒会自己好......"浓厚的鼻音令愁眉紧锁的映人益发显得楚楚可怜。

  "都已经烧到这种程度了,你还指望会自然痊愈?"亚伦又气又怜的抚着她的额头。

  映人紧紧抿着唇,眸光黯然的瞪着胸前的维纳斯雕像。

  望着她倔强的神情,亚伦倏的明白了。

  失去了凌少风,她觉得是生是死都不重要了。

  可恶,那家伙连分手后都不放过她......

  "不行!"亚伦吼了出来。"你现在立刻跟我去医院。"就算是用拖的,他也非把她揪去看医生不可。

  "中午休息时间,医院哪有开的啊?"她拧着眉,能赖则赖。

  "医院没开,餐厅可是开着的,我们先去吃午餐,吃完后刚好赶上医院开诊。"亚伦命令着。

  在他无可宽带的威令下,映人收拾着桌上的东西。

  她抱着几册档案夹蹲到柜子旁归档。

  当她站起来时,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晕眩。

  啊--她暗叫一声,伸手想抓住什幺,然而,眼前一片漆黑,什幺都看不见。

  她的头好晕好痛,她的身体歪斜斜的落向地面......

  "小楚......"

  一个遥远而焦急的呼唤是她最后听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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