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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蛮子就是蛮子!混蛋透顶的蛮子!可恶!」居然以野蛮的手段抢走她的小狼,真是不可原谅。

  边走边咒骂那该杀千刀的野蛮人幽厉,董降心不理会路人怪异的眼神,一古脑的将心中所有的怒气、怨气,全以咒骂的方式宣洩出来。

  「噢——」按揉了下酸疼的颈肩,她忍不住的呻吟出声。

  他下手可真重!事隔三天,她的颈肩还是疼得要命,一点好转的迹象也没有。

  很怀疑他劈晕她只出了三分力,才这样她就觉得颈肩快坏掉似的,难过得她得咬牙切齿才能阻止自己哭出来。

  说他是野蛮人一点都不为过,因为只有野蛮人才会以蛮力来抢夺东西!

  哼!敢劈晕她,让她难过得要命,她也不会让他太好过,非得整得他后悔万分,苛责自己不该劈晕她不可。

  此刻,他一定害怕得如坐针毡,整个心悬在半空中,恐惧万分的在等待消息。

  她乘机偷走了护照,并偷渡到每月固定来「地狱岛」的补给船上,到所罗门群岛的首都荷尼阿拉,再转机回台湾。

  就不知道他得知「坏消息」时,会是怎么反应?

  想到他捶胸顿足、懊悔不已的表情,她的唇角忍不住的微微往上扬,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来,心情顿时好转的享受报复后的快感。

  不过,再想到他得知事实的真相,气得暴跳如雷,愤怒得前来捉她回去,好好算这一笔帐时,她就笑不出来了。

  一头脾气不好的狮子被惹火了,可想而知,他会是多么的愤怒。同理,他若是发现自己被整了,怒气一定像火山爆发一样,一发不可收拾,铁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从「地狱岛」赶来台湾掐死她。

  她有点后悔了!认为自己的玩笑似乎开得太大了些,搞得她也不晓得该如何收尾、解决才好。

  算了!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烦恼这么多也没用,只好皮绷紧一点,做好心理准备等待他前来捉人,到时候再视情况而定。

  希望他不会那么早发现事实才好,她还想无拘无束、自由逍遥个几天,不想那么快就被逮着的捉回去「软禁」。

  所以,她来到了董氏企业,寻求与她无血缘关系的继兄庇护,打算白吃白生让他养几天,等玩够本了,幽厉尚未找上门来要人时,再乖乖回去领罪受罚。

  「你好。」见到客人,笑脸迎人的总机小姐立刻起身,亲切有礼的问候来者。

  「我找林肇堂。」不拖泥带水,董降心直接道出来意。

  总机小姐微愣了下,面对她直呼董事长的名字,一度以为她是纠缠董事长不放的莺燕粉蝶,不过看她穿着正经,打扮也不风骚妖媚,立刻将她从狐狸精的名单中剔除。

  「小姐贵姓?」敢指名道姓要找董事长,来历一定不凡,总机小姐不敢贸然得罪,小心谨慎的应对。

  「姓董。」董降心狐疑的看着她,整个董氏企业没有一个人不认识她,敢情这位总机小姐是新来的,才会不认识她。

  「与董事长有预约?」按照例行公事,总机小姐礼貌性的询问一声,紧接着很快的我寻一下预约名单,却发现密密麻麻的人名当中,没有任何姓董的预约者。

  「没有。」她是临时跑来的,哪来得及通知他。若是她事先有预约,现在就不会站在这接受总机小姐的盘问。

  「很抱歉,董小姐,没有事先预约,董事长不见客。」总机小姐公事公办,要她改天再来,不过得先约个时间。

  董降心不知道要进入自家的公司会这么麻烦,她也不过才几个月没空来闲逛一下,居然就被当成外人的阻挡在外头!

  有没有搞错呀?

  虽然说董氏企业不再是以前的董氏企业,已改朝换代过,但毕竟她还是董事长的继妹,严格说起来,除了她继母、继兄,她算是第三大的了,没道理要她罚站在门口接受身份调查,结果盘问了老半天,还不准她进入。

  「那麻烦请你通报一声,说有位姓董的小姐要见他。」忍住满腔的不悦,她实在不想表明身份、说出来历,怕会吓死总机小姐。

  不过,她很怀疑,就算她明白的告诉总机小姐自己的身份,这位新来的总机小姐也未必会知道她是谁。

  「这……」总机小姐有点为难。

  「有问题吗?」拿个电话通报一声,会这么困难吗?董降心直瞅着地瞧,打算她再不通报一声,就要直接硬闯进去。

  「没……没有。」总机小姐是怕被咆哮,不想当炮灰才会如此慢吞吞。

  「那就麻烦你了。」董降心等得有点烦,耐性已快被磨光了。

  「好的,请你等一等。」宛若要上断头台般,总机小姐哭丧着脸,等待被骂的先拨内线通知个秘书一声。

  「董降心!」震耳欲聋的愤怒声音,如雷声骤响般的骇人,瞬间充斥在整座楼层。

  吼声一起,总机小姐差点被吓破胆,傻愣住的看着怒气腾腾的董事长,连手中的电话筒什么时候滑掉都不晓得。

  至于整层楼的工作人员,更是夸张的全部呆怔住,一致停止手边的工作,整齐画一的看向吼声发源地,瞠目得两粒眼珠子险些掉下来,讦异得各个莫不吃惊的张大嘴巴。

  简直……令人难以相信!

  对人一向和颜悦色,脾气好到没话说的董事长,居然也会吼人?!

  真是……吓坏他们了!害他们下巴差点全掉下来。

  「林肇堂!我没欠你钱,你不必吼得这么大声!」耳朵差点被震聋,董降心十分不悦的睨瞪着他,不敢恭维他欢迎她回家的方式。

  难得她这个脾气温和的继兄也会发脾气,显然他一定是担心她们的安危,担心到气昏头了!

  「你给我进来!」众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他身上,林肇堂知道自己的吼声已引起员工的侧目,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发飙,他粗鲁的拖着她走进办公室。

  「砰!」火大的甩上钉着「董事长办公室」牌子的木门,蓦然发出的可怕声响,正代表着他心中怒气正燃烧到极点。

  「林肇堂,你吃错药了啦?」不然怎么解释他粗鲁的行为,捉得她的手臂好痛,铁定淤青了。

  「伏心人呢?」他最想掐死的人就是她。

  连留个纸条、留言也没有,彷彿突然凭空消失般,无缘无故就不见踪影,一点消息也没有,让他到现在一颗心还悬在半空中。

  「不知道。」揉着发疼的手臂,不堪长途跋涉,觉得疲累,董降心走到沙发就躺了下来休息。

  「不知道?你会不知道?」她们两个像连体婴一样形影不离,若她会不知道董伏心的踪影才真的有鬼。

  「我真的不知道。」她没有撤谎,天晓得她前脚溜出「地狱岛」,伏心后脚有没有跟着她跑回台湾。

  火气愈来愈大,林肇堂一把扯掉领带,根本不相信她的说辞。

  「这两个月来,你们该死的跑哪去了?」害他动用所有的关系,也找不到她们姊妹俩,着实让他担心死了。

  「也没有跑哪去,只是伏心说要出国去观光,所以就陪她去散散心而已。」她避重就轻、轻描淡写的简单说明这两个月来,为何他会找不到她们的原因。

  「是这样吗?」他很怀疑,一向嗜钱如命的伙心,怎可能浪费时间出国去玩而不赚钱,更何况,她舍得花飞机票钱、住宿费吗?

  「当……当然。」董降心心虚干笑着回应他的猜疑。

  「是我的错觉吗?」推了推滑落鼻樑的眼镜,林肇堂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为什么我觉得你的语气听起来非常的软弱无力,一点说服力也没有?」

  「那是……我身体虚,所以说起话来才有气无力的。」听得出他的嘲讽,她皮皮的望着他,故意装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那么告诉我,为何只有你回来,她没回来?」是怕挨他的训,还是怕他的纠缠,所以才躲在国外不敢回来?

  「不知道。」他真当她们是连体婴,伏心走到哪,她就跟到哪是不是?

  「别以为我不晓得发生什么事。」他指的是已经知道她们两个月前,瞒着他偷偷跑到日本去参加「招亲比武」的事。

  「啊!你知道了?」惊呼一声,董降心会错话意,讶异万分的看着他,不晓得他是如何得知她已怀有幽厉骨肉的消息。

  「你认为纸包得住火吗?」林肇堂之所以会这么生气,就是因为这件事。

  他虽然不是亿万富豪,但好歹也是年收入上亿的钻石贵族,区区五、六千万算什么,只要伏心开口,他甚至可以将所有的资产过户到她名下。

  只是她竟然拒绝他的追求,情愿去嫁给一个素昧平生的外国人,也不愿意原谅他,给他机会解释。

  他是最无辜的人,搞不懂上一代大人之间的感情纠纷也就算了,居然还倒楣的被扯进他们的恩怨中。没道理要他一个姓林的外人来承担所有的过错。况且,公司虽然是在他的名下,但只要一结了婚,他的财产不等于也是她的了?

  他真的想不透,为什么她就是不肯接受他的感情?

  虽然他母亲与她们处得不好,关系也弄得很僵,但他完全不受母亲的影响,对她们如同自己的亲妹妹一样,只要她们有困难,他一定会设法替她们解决。

  可惜个性倔强的伏心,对他仍充满敌意,常说他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讽刺他鸠佔雀巢后,还假惺惺的反过来要可怜、同情她们,老把他的好意当成屁一样,连理都不理会。

  或许,就是因为这一层的关系,才让她排斥他,不肯接受他的感情。

  「纸……当然包不住火。」董降心像做错事的小孩,心虚的一笑,完全没发现他们是在鸡同鸭讲。

  「那还不老实招来!」他要知道为什么伏心情愿去嫁给一个陌生人,也不愿嫁给他的真正原因。

  招?招什么招?他不是已经晓得了吗?董降心纳闷的微蹙眉头看着他。

  「拜伏心所赐,我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抚摸着有个小生命正在成长的腹部,她脸上的笑容全是为人母的喜悦光芒。

  「噗——」不敢相信听见什么事实,才落坐饮了一口茶,林肇堂立刻被呛着的将口中的茶水全喷了出来。

  他的表现也未免太夸张了吧,确定她怀孕需要这么吃惊吗?

  「这是你恭喜、道贺的方式?」她讽刺的扬了扬眉,「真教人不敢恭维。」

  唔心!口水喷得满地都是,庆幸她闪得快,要不然就躲不过被「洗礼」的命运了。

  「咳……你……说……什么……咳咳——再……给我说一次!」林肇堂瞠目的瞪着她,仍然无法相信亲耳所闻的事实。

  「我说——」没察觉到他铁青的脸色,她笑咪咪的按着小腹,「我已有两个月的身孕了,你快当舅舅了!」

  「你……」出去一趟国外回来,就暗结珠胎?!闻言,林肇堂气得说不出话来,犹如父亲听见女儿与人胡乱来一样愤怒!

  「你好像很生气。」不经意抬起头,看见他火冒三丈的怒视着她,董降心被瞪得一头雾水,尚未搞清楚状况。

  「没错!」他岂止气而已,还愤怒得想杀人了,「孩子的父亲是谁?」

  敢不负责任,他绝对不放过那个人!

  感到莫名其妙,董降心纳闷的直瞅着他,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

  「幽厉。」奇怪!他不是早知道了吗?怎么还反过来问她孩子的父亲是谁?

  「幽厉?」他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吧?很好,敢欺负他林肇堂的妹妹,他饶不了幽厉。

  懒洋洋的爬起来喝了口茶,董降心意兴阑珊的看了他一眼,整个人消沉的再躺回沙发。

  「世间上还有第二个幽厉吗?」她虚弱的语气有着怀疑。

  「那么他就该死了!」想吃干抹净拍拍屁股就走人,天底下还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该死?事情有这么严重吗?

  「为什么?」董降心突然发现事情的严重性,整个人非常有精神的立刻爬起来,正襟危坐的盯着怒气腾腾的他。

  「他没有负起责任!」有孩子了还不上门提亲,可见他只想玩玩而已。

  「负……负什么责任?」董降心惊愕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你……咳……该不会……是要他……娶我?」

  「他敢不要你,我一定重聘杀手去宰了他!」火大的走回办公桌,林肇堂低头找寻幽厉的档案资料,打算亲自上门去和他谈判。

  「那……那……那你忙,我不打扰了。」见苗头不对,董降心不寻求他的庇护了,也不赖下来白吃白住了,慢慢的移动身躯往门口走去。

  开什么玩笑!一个幽厉已经有够难应付,搞得她一个头两个大,如今再加上疼爱她如亲生妹妹的林肇堂,难保她不会被五花大绑,提早让他们给押送进教堂去。

  所以,她当然脚底抹油溜了。

  「咦?」听到关门声,林肇堂迅速的抬起头来,望着除了他之外,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不敢相信有身孕还到处乱跑的她,人又消失不见了。

  他还没逼问出伏心的下落,而她竟跑掉了!

  「可恶!」不文雅的咒骂了声,他不敢相信同样的错误,他居然连犯两次,再度让她自面前溜掉。

  ??「嘿——」

  「吼——」

  「喝——」

  响亮的练武声,阵阵的从一间小型的武道馆传出。远远的,董降心就听见整齐画一精神充沛的吆喝声。

  「呵呵呵……」微笑的走进武道绾,看着认真教导一群十来岁孩童认真击拳练武的大哥,忍不住的她也下场加入他们的练习。

  「嘿——吼——喝——」突然走进一个大人,原本认真打拳的孩童们,虽然练习依旧,不过全分心的将注意力移转到她身上,不时以眼角余光偷瞄她。

  旧学员在看清楚她是谁后,不以为意的便收回视线,全神贯注的打着拳,而新学员则不专心的边练拳,边好奇的猜测她是谁。

  是新来的学员吗?要不然为什么同他们一起打拳练武?只是一个大人站在一群孩童旁,这画面显得十分奇怪。

  「降心?!」乍见引起骚动的祸首,董伯儒不敢相信的微愣了下,继而才收拳走向学着孩童比画招式的她。

  「嗨,大哥。」董降心笑咪咪的看了董伯儒一眼,没有收拳,继续陪着孩童打拳。

  「伏心呢?怎么不见她的人影?」她们两个几乎黏在一块,没道理她出现了,仍不见伏心的行踪。

  「不晓得。」她都自身难保了,哪有多余的时间去担心别人。

  不过,按照时间的计算,伏心大概是来不及逃离,正倒楣的代她挨吼骂,当炮灰的接受幽厉的咆哮。

  想想……伏心还真是可怜!老是莫名其妙的被吼,吼得她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未来的妹婿。

  有她这样一个「幸运」的妹妹,只能算伏心自己倒楣了。谁教幽厉大爱她了!爱到就算愤怒得想杀人了,还是强忍住满腔的怒气,也舍不得吼骂她半声。所以她身边的人就倒楣了,因为他会将怒气转移到他人身上,无所顾忌的尽情发洩出来。

  「这两个多月来,你们究竟跑哪去了?」通常她们姊妹俩每个月中,都会固定来武道馆向他报到一次,连着两个月未见她们的人影,他担心死了,一度以为她们遭遇不测。

  「国外。」懒得解释,董降心言简意赅只说明重点。

  「国外?」难怪不仅他找不到她们,连林肇堂也不知道她们跑哪去,原来是出国去了,害得他这间小小的武道馆,差点被林肇堂拆了。

  至今,他仍很难相信一向温文尔雅的林肇堂,也会大发雷霆、咒骂脏话,尤其在怎么我也找不到她们时,林肇堂忧心如焚所表现出来的紧张、惊慌,是骗不了人的。而就是从那一刻起,他对林肇堂的印象完全改观。

  实在令人难以相信,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竟然会比他这个亲生的大哥还关心她们姊妹的安危。

  看来,林肇堂是真将伏心和降心当成亲妹妹般的疼宠,只不过,他对伏心的感情中又多了一项情爱的东西。

  「嗯。」点点头,发现新来的学童对她十分感兴趣,不专心打拳老是偷瞄她,董降心回给他们一笑后,便收拳站起身不练了。

  「降心,你的脸颊……好像变圆润了。」刚才没仔细瞧,没注意到她的改变,现在得以看得清楚,董伯儒发现她变丰腴了。「还有你的脚,也肿起来了。」

  两个多月不见,她整个人变了很多,隐约中,他感觉得到不对劲,却又说不出她哪里奇怪。

  「有吗?我怎么不觉得?」董降心摸了摸脸颊,并不觉得自己的脸胖,再看看赤踝的双脚,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脚真的好像有点浮肿。

  难怪最近她穿鞋老觉得脚痛,还以为真皮的鞋子无缘无故缩水了,穿起来才那么难过,原来真正的原因是她脚肿起来了,所以鞋子才不合脚。

  见她不晓得自己身体的改变,董伯儒当她饮食不当,常摄取高热量的食物,才会连自己多长了多少公斤肉也不知道。

  「要打一场吗?」每个月他们都会互相切磋武艺,以求精益求精,连两个月没有好好活动筋骨一番,他渴望来一场痛快的打斗赛。

  「好哇!有何不可。」适当的打斗是一种运动,她当然不会拒绝。

  「那就来吧。」他立刻清场,顿时吆喝声马上停止,二十几个小孩全退到一旁的角落,盘腿而坐等待观赏好看又免费的打斗赛。

  「我不会手下留情的。」她事先声明,不过以不伤害对方为原则。

  「我也一样,会全力以赴迎接你的挑战。」董伯儒摆出架式等待她的攻击。

  打斗不像是普通空手道、跆拳道、合气道、柔道的比赛,比画两招,只要攻击到重点即可。打斗顾名思义就是打架和斗智,是一项必须浪费体力,动用全身关节骨头,和花脑筋思考的运动。

  正常的打斗,活动一下筋骨有利身体健康,反之,轻则非伤即残,重则一命呜呼,就端看打斗的意义为何。

  「开始!」两方摆好攻击姿势,有经验的旧学员立刻走到中央暂充裁判,一声令下,一场势均力敌的打斗赛于是展开。

  「喝——」董降心采取攻击战略,出其不意的回旋踢,加上快速的刺拳,使得她立刻占上风,逼得他只能守不能攻。

  董伯儒节节后逼,迎面而来的拳头,让他完全没有反击的机会。

  「咤——」打斗使人精神振奋,也让人忘记所有的疲惫,董降心开心的一步步向他逼近,出拳不仅快又准,好几次他脸部都险些挂綵。

  「吆——」跳离她长腿横扫的突袭,再问过迎面而来的直拳,以手肘格开她猛攻的数十招式,对峙一阵子后,他逮到空隙了,开始反击。

  两人实力相当的打斗,打起来很过瘾,完全不必担心会伤害到对方,或是被对方所伤害,只是意外除外。

  「吼——」威力十足差点震垮樑柱的怒吼声,突然在武道馆内响起,像天崩地裂那般可怕骇人。

  一群盘腿坐在地上观实精采打斗赛的孩童,全忘记九二一大地震的教训,不知道要赶紧把握时间逃命,反而还吃惊过度地愣住,一脸呆傻模样的看着浑身沐浴在火焰当中,表情恐怖吓人,身材高大得像长毛猩猩的男人冲进来。

  而正在交手打斗、互相切磋武艺的两个大人,由于太沉浸于打斗所带给他们的快感中,完全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声吓到。

  不过,尾随长毛猩猩后头走进来的董伏心和林肇堂,则像是在大白天看到鬼似的,两个人当场瞠目得说不出话来,嘴巴更是夸张大开到可以塞进一粒鸡蛋。

  他们的表情是复杂的,一一闪过诧异、铬愕、不敢相信,到最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来不及阻止他铸成无法挽救的结局。

  「啊——」如火山爆发恐怖的声音,蓦然再度响起,仅一眨眼的工夫,他已一路长号的奔到忘情打斗的两个人身旁,一拳凶狠的击向董伯儒的门面。

  近距离的怒吼声,这一次董降心听见了,不敢相信的睁大眼,就在身子一僵,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之际,她发现自己被一股力量擒住,董伯儒趁她怔愣住时,逮到机会的将她一个过肩摔,宣告打斗结束。

  嘴角挂着得意的微笑,董伯儒完全没有注意到,武道馆中何时多了几个人,在撂倒她之后,突袭的一拳让他憨厚的脸挂綵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武道馆内多了三个大人。

  站在门口处像雕像的那两个人他认识,至于下手不留情结实赏了他一拳,块头大得离谱的男人,他就不晓得是谁了。

  「降心。」幽厉愤怒得想揍扁董伯儒,不过在见到地躺在地上动也不动时,他的注意力立刻被转移!快步的走到她身旁。

  躺在地上装死的董降心,见自己的昏迷成功的将他引来身旁,才缓缓的睁开眼来,不着痕迹的马上捉住他的手臂,防止他去攻击董伯儒。

  「你没事吧?降心。」担心她被董伯儒摔伤,幽厉小心翼翼的检查她身上的每一块骨头,仔细到连脚趾都不放过。

  「我……没事。」只是骨头快散了,没想到荒废两个月没勤加练习,会这么不耐摔,摔得她有点眼冒金星。

  「你骗我!」没事她为什么老闭着眼睛,还微蹙着眉头?

  「我只是……有点累。」怕被他逮到,她连四天东躲西藏,没一天睡过好觉,自然一碰到他温暖的怀抱,就头昏昏不再提心吊胆的想好好休息一下。

  「你累坏了。」她一脸的疲惫,他看得出来,想责备她,又不忍心,最后只有心疼的抱着她!让她好好的睡个安稳觉。

  一切就等地睡醒后,再来一笔、一笔慢慢的算。

  「呵呵呵……你完了!」董伏心捧着大盒的布丁,好笑的躲在一旁享用,准备观赏野蛮人驯妻戏,以报老是代董降心挨吼被炮轰的仇。

  「你很闲吗?伏心。」有一日没一口的吃着果冻,董降心胆战心惊的注意着房门,生怕会被想找她算帐的野蛮人幽厉,直接踹破门冲进来。

  「是啊!」她等着看戏。

  「大哥呢?」不见他的人影,董降心很担心他的安危,怕幽厉不给他机会解释,当他们交手过招是他企图想伤害她,而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攻击他。

  「和林肇堂正在楼下与幽厉做生死谈判。」两位兄长正在逼迫幽厉非娶降心不可,董伏心像什么计谋得逞似的,窃笑的低头吃着布丁。

  想也知道她们两位兄长的谈判方式是——先文攻再武吓,只是幽厉不会受他们的威胁,因为他们不是他的对手。

  「你想,哪一方的胜算比较大?」董降心提心吊胆的盯着房门,不是她胳臂往外弯,而是他们实力悬殊相差太大,若以体型来论输赢,大哥很可能会禁不起幽厉的一戳,就应声倒地。

  「当然是……」用膝盖想也知道是谁,「幽厉!」

  他的体格那么魁梧,块头那么大,长年习武的大哥都打不嬴他了,更何况是斯文的林肇堂。说不定他们两个人连手攻击他,也只有被修理的份。

  「那……你觉不觉得,我们应该把门打开比较好?」既然已被逮到,反正迟早他都会进来找她算帐,她也不再白费力气逃给他追。

  「为什么?」董伏心感到纳闷的抬起头来。

  「你认为它挡得住幽厉暴怒的一踹吗?」董降心眸睨了一眼木质房门,很怀疑它到底禁得住被踹几脚,说不定只要轻轻一踹,它就寿终正寝了。

  「嗯,有同感。」董伏心认同的点了点头,突然,不知道想到什么,她倏地站起身来。

  野蛮人幽厉力大如牛,她已见识过他惊人的破坏力,单薄的房门是绝对捺不住他一踹的。

  「怎么了?伏心。」董降心被她突然发神经的冲到面前,吓了一大跳的仰头望着她,不知道她吃错什么药,睁大两眼直瞅着自己瞧。

  「一扇门要一千块,加上修理费,和工人的工资,少说两千五跑不掉。」开什么玩笑,这里可不是「地狱岛」,可以任由他破坏东西,也不必担心整修费用。

  「对!没错!」董降心附和的点点头,「你去开门。」

  「好,我去开。」舍不得花两千五的修理费,董伏心转身就朝房门走去。

  可是……咦?不对!为什么要她去开?

  「因为你已经站起身来,且距离房门比较近,所以当然由你去开门。」董降心像有读心术似的,就在她怀疑的止步停下来时,声音立刻响起。

  「有问题哦!」董伏心怀疑的半瞇着眼瞪着她,心中有股不祥的预兆。

  虽然只不过是开个门而已,应当没有什么问题才对,但是她的直觉就是告诉她,有一股危险的气息正威胁的逼近,且与降心有关。

  「有吗?」董降心含口含果冻,语气模糊不清的应了声,分辨不出是心虚,还是装蒜。

  「有。」董伏心非常肯定,她不敢去开门,一定有问题。

  果然——当她一打开房门,映人眼瞳的是表情森冷恐怖、愤怒得像头狮子的幽厉。

  幸好她比他快一步,及时打开房门,否则年代已久的木门,恐怕真的会倒在地上跟她道再见。

  然而,她再怎么料事如神,也料不到自己竟然是被人以拎小鸡的方式,给「请」出自个儿的房间。

  这还有没有天理啊!

  「砰!」幽厉拎起她的衣领,像扔垃圾般的将她丢出房间后,便当着她的面甩上房门,顺便落上锁,不准任何人进来中断他的「好事」。

  董降心微愕的看着他忍气腾腾的走进来,虽然说她已做好心理准备,敞开大门等待他来找她算帐,但实际面对比想像中的还要来得困难,她发现自己无法面对他的怒气,怕被他失手掐死,她弹跳起来的立刻逃到房间最角落,离他最远的地方。

  「这是什么?」他拿出一张纸,抑制不住满腔的怒火,咆哮的质问着她。

  「是……是信纸。」她睁眼说瞎话,背只靠着墙壁,充满戒心的防着他。

  看来,今天她很可能逃不过被掐死的命运了。可怜!天啊!有谁要来救她呀!

  「是什么纸?」他火冒三丈的瞪着她,不允许她再装糊涂。

  「是……」她嗫嚅着,不太敢说实话,怕他会冲过来扭断她的脖子。「是……遗书。」

  挣扎良久,半晌,她豁出去了,反正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再装傻下去,只会惹他更愤怒,而不会降低他的火气,所以深吸了口气,她实话实说了。

  「董降心!」想到被她当成傻子的戏弄,他就再也忍不住的朝她大吼。

  「我……我知道错了。」好可怕!不知道他会气成这样,董降心瑟缩的更往墙角退去。

  「你竟然骗我!」他的容忍是有限度的,可以纵容她开些无关痛痒的小玩笑,但这一次,她的玩笑开太大了,他无法原谅她!

  她居然留遗书告诉他,她要跳海自杀!以报复他劈晕她,抱走小狼,送走母狼!在遍找不到她的人时,他信以为真,痛彻心肺的嘶吼到声音喑哑,疯狂的命人日夜打捞她的尸体,整个人就随着坏消息的传来,心一寸寸的死去。

  直到林肇堂联络上他,威胁他若不娶她,就要重聘杀手干掉他时,他才发现被她恶整了!

  「我……」谨慎的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若不是他阻挡住她惟一的出路,她真的被吓得想夺门而出。

  她从未见过他发这么大的脾气,很显然这一次她做得太过分了。

  她之所以会留「遗书」的目的,主要是想吓吓他而已,谁知道他会当真。再说,她是那种会跳海自杀的人吗?

  蚂蚁尚且偷生,她头壳又没坏掉,再怎么样艰难、困苦的生活,她都熬过了,岂会有轻生的念头?又岂会为了一掌,以及两只狼就去寻死?

  她董降心可是一个很爱惜生命的人,绝不会轻言要自杀或是要寻死。可见,他还是不大了解她。不过,由这一点可以看出,他的确爱惨了她!

  「我知道错了。」想要平息他的怒火,只有一个办法,她不怕被掐死的朝他走了过去。

  表情愤怒得连阎王都会畏惧三分的幽厉,不因她主动走到他面前挨吼,的火气就有降温的迹象。

  「我保证不会再犯。」双手抱住他结实的粗腰,她依偎在他怀里磨蹭乞求原谅,像做错事的小孩投进母亲的怀中撒娇一样。

  「还有第二次?!」敢再有下一次,他一定掐死她。

  「不会了。」董降心微笑的向他担保,不过却让他对她皱着眉头。

  他抿紧嘴瞪着她,身体僵硬的任由她抱住,半晌,才开口说话。

  「你敢再开这种玩笑,我一定揍你。」他脸色阴沉,表情恐怖的恫喝她。一次经验已够了,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我保证不会了。」感觉被爱幸福到有如腾云驾雾的她,笑得像得到天下至宝似的,整个人飘飘欲仙的让他搂抱着。

  一个快乐,一个害怕,强烈的心情对比,让他眉头愈皱愈紧,脸色也愈来愈难看,表情更是由愤怒转为恐惧。

  「我以为失去你了。」突然,幽厉收紧手臂,将脸孔埋进她的颈窝间,「我不准你离开我!听见了没?降心,你永远都不可以离开我!」

  失而复得,让他情绪激动的紧紧搂着她,不松手就是不松手,彷彿害怕她会再度消失一般。

  「好。」她给予承诺。

  「你发誓。」有过一次椎心之痛,幽厉要听到她的誓言才会安心。

  「发誓?我为什么要发誓?」她唇角漾着一抹诡异的微笑,不肯起誓的等候他的怒吼。

  「董降心!」火焰再度从他眼中迸出,他倏地抬起头瞪着她,怀疑她的承诺是假的,是在敷衍他。

  「我不发誓。」迎视他像想杀人的眸光,董降心双手揽住他的脖子,笑容依旧的看着得不到糖吃就使性子、发脾气的他。

  「你敢……」他凶恶的怒瞪着她,威胁的话尚未说出口,她已拉下他的头,用柔软的双唇封住他的嘴。

  最后,她在床上平息了他的怒火,同时也说了能令他心安的誓言。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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