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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章

  欣晨轻描淡写的说法却让宁妃把嘴里的粥全喷了出来,“咳,咳……你说什么?”她听错了吧?

  欣晨帮宁妃拍着后背,“我说,我昨天多了个驸马,是太子太傅,名字叫做……娘?娘你怎么了?”

  宁妃张大口,骇然望着女儿,蓦地揪住她,“真的吗?欣晨,不要吓娘呀!”皇上一向不曾留意到欣晨的存在,怎么会突然给她指婚?

  “是真的,娘你不用那么吃惊吧?”欣晨懊悔自己竟然在吃饭的时候提起这事,害母亲呛着了。

  “我怎么能不吃惊!”宁妃跳起来,“这件事很严重的!这可是你的终身大事!”女儿怎么可以还这么冷淡。

  “我也知道啊。”所以她才跟母亲提的嘛,只是好像找错时机了。

  宁妃头痛地望着一脸不解表情的女儿,“你明不明白指婚是什么意思?”

  “当然知道,”欣晨失笑,母亲也把她想得太无知了吧?“冷宫里头的阿姨们什么都教过我。”其中一个还详细地给她讲解过春宫图呢!

  她走过去把母亲拉回餐桌,“粥都冷了,娘,先吃了饭再说这事吧,不急于一时。”

  宁妃被拉坐了下来,端着女儿捧过来的粥碗,简直哭笑不得,她都吓得六神无主了,欣晨却若无其事地只记得吃饭!

  女儿就这一点奇怪:做什么事都慢慢悠悠地。

  是她教育得太成功了吗?自小不停地嘱咐她要谨慎小心,先思而后动,看来女儿全都听进去了,而且更加发扬光大!

  “欣晨……唉!”宁妃放下碗,“娘现在怎么还吃得下饭?到底是什么回事?你父皇为何会突然想到要给你指婚?是谁提议的?是那些妃子们吗?难道她们又想害我们?是不是?莫非,莫非那个人是其它公主都不肯嫁的,才会推给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人,你说呀!”

  母亲急促的一连串话听得欣晨头晕,根本插不进嘴,等母亲停下后才道:“不是的,娘,那个人其实是所有的公主都争着要的。”

  “那究竟是什么回事?”宁妃急切地拉着她。

  唉,看来不说明白娘是没心情吃饭了,欣晨一边开口讲述昨晚的事情经过,一边将饭菜放回食盒,等一下再吃好了。

  “这样啊,那……那你岂不是得罪了所有的公主?她们一定会怀恨在心的!说不定很快就会伺机报复了!唉,你……你怎么会抽到红头呢?天哪,老天爷真是捉弄人!”听完后,宁妃不仅没有安心吃饭,反而更加心神不定地低喃,“怎么办?她们一定会找事端来陷害你,使你不能嫁给东方蔚的。即使你嫁给东方蔚,你没权没势,一定会被他欺负的!还有,你离开娘身边,娘就不能照顾你了,万一有什么事,你连个救助的人都没有!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娘,你不用想太多。”欣晨觉得母亲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凡事小心谨慎是应该的,但对于自己无能为力的事,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她再次把母亲按在椅子上,慢吞吞地分析给母亲听:“担心也没有用的。父皇已经把话说的那么绝,谁都不许有异议,我们当然推辞不了。其它公主若想报复,我们也阻止不了。放心,最多就是再被陷害进冷宫去陪阿姨们,和现在也没什么差别。至于东方蔚,他一定不肯娶我这个没权势没后台的公主,凭他的受宠程度和其它公主对他的痴心,应该可以说服父皇换人选的。”

  女儿悠闲镇定的口吻安抚了她,宁妃不知不觉间接过了女儿塞到她手里的碗,无意识地把粥吃进嘴里。

  “再不济,我果真要嫁给东方蔚的话也不打紧,反正他是个文弱书生,应该没力气欺负我。还有,律法规定,公主下嫁后若丈夫先逝,是要被接回宫的。若东方蔚有个不测,我就可以回来陪你了。”欣晨帮母亲挟了一筷子小菜,接着说下去,“再说,父皇现在还没下旨,东方蔚和其它妃子一定会想尽办法挽回的,我们根本就不用操心。再不然,只要顺水推舟,做一些让东方蔚讨厌的事,一定可以吓跑他的。”有冷宫里那么多位不得宠的阿姨当榜样,要讨人厌还不简单!

  待欣晨慢悠悠地说完,宁妃也吃完了早餐。她想了半晌,觉得女儿说的在理,“可是,我总不踏实,欣晨,你还是到冷宫去跟你那些阿姨们商量一下吧。”多几个脑袋也多几个主意,虽说公主的婚事全由皇上和太后指定,但是也是可以试着想想办法避过的。

  “是的,娘。”虽然觉得阿姨们不可能出什么好主意,但回去聚聚也好。

  “事不宜迟,你今晚就去!”知道女儿向来拖拉的习性,宁妃不放心地催促,想了想又说:“不,还是我们一起去吧。”省得女儿慢吞吞地磨蹭,而她在这里等得心焦。

  “好。”欣晨应声,一边收拾着碗筷。

  饭后收拾了母亲的卧房后,欣晨来到宫后的树林中,坐在一棵大树下,低头缝补手中的衣物。

  这是她惟一的一套宫装,已经穿了三年了,昨晚穿去赴宴,不料在抽签时被别的公主扯破了一道口子。

  就着初升的艳阳,欣晨仔细对比着手中的丝线和衣服的颜色,并照着衣料的纹路下针。这些是巧儿阿姨教她的,这样可以将衣服补得看不出痕迹。

  手拈细针灵巧地穿梭着,不一会儿,衣服就补好了,欣晨将它摆在阳光下检视一番,满意地点头,将它叠好。

  随后她又拿出几件旧衣来缝补,补完后看向自己穿着的鞋子,知道前端已经快透底了,脱下来仔细瞧瞧,觉得再纳一层鞋底后应该还可以穿。于是她换了一根针,选好合适的麻线和碎布,开始纳缀鞋底。

  虽然心情不佳,东方蔚给人的感觉仍然是如沐春风般温和,一路走来不断有人主动趋前行礼。

  这次真的大事不妙!太后不接受他的推辞,一径认为他是在谦让。经他旁敲侧击,才知道这次皇上已经做了决定,甚至当着后宫所有人的面说出任何人不得有异议这句话。看来皇上那边也不容易推卸了。

  而他与太后协商的最后结果是,他必须娶公主,至于人选倒可以再商量,只要他喜欢别的公主,太后可以出面帮他向皇上禀明。

  这有什么区别?说到底就是要他做驸马!

  唉,早知道表现太好的结果是这样,他一定会改掉爱出风头的毛病!

  辞别了太后,他有些心烦地逛到这个后宫的偏僻之处,那个平瑞公主到底是何许人也?竟能使太后和皇上不顾他的反对,执意指婚?

  方才向公公们打听后知道,宁妃和平瑞公主都失宠已久,是宫中最没势力的妃子和公主,那么皇上为何偏偏指定她?奇怪的是公公们听到这个问题,皆笑而不答,似有隐情。

  搞什么嘛!东方蔚觉得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该死!早知如此,打死他也不逃席了!

  夏日炽热的阳光让他愈加烦躁,遂拐进路旁浓密的树林中。在树林中走了一阵,阴凉的感觉逐渐沁人心田,东方蔚展开扇子轻摇,恢复了平日的优雅。

  事已至此,他烦也没用了,其实他很早以前就有当驸马的危机感。公主们整天在他身边打转,太后常有意无意地跟他提一些公主的事,他知道以太后和皇上对他的喜爱,迟早会关心他的婚事,为他指婚的,而对象八成是公主。

  好吧,既然成为驸马是不可违抗的,那么他只好接受,并且重新拟定以后的行事方式。

  娶个公主当老婆固然有许多不便,但只要他够聪明,也可以从中得到许多方便的。譬如说偷懒的借口又多了一项、还可以借此推卸许多应酬、可以免去父母的逼婚、可以杜绝达官贵人们的说媒……对,他是东方蔚,一向善于把情势转变得对自己有利!

  思绪平定,东方蔚开始有闲情逸致观赏夏日美景。这个林子是未加整修的天然林,虽然少了些人工雕琢的美丽,但有着质朴的自然清新,看来是皇宫里难得的清静之处。

  踏在柔软的草地上,东方蔚想着太后所说的话,她说他可以再挑别的人选。唉,据他所知,所有的公主都是无所事事,只会花尽心思装扮自己,整天争奇斗艳的女子,这让他很难做决定呢!唉,说不定他可以在人选的决定上做文章,配以不时的“发病”,再拖它个三五年,等到公主们等不及都嫁给别人了,他就逍遥了!

  东方蔚笑了笑,明知这种想法很幼稚,但无奈之下想想也可以嘛!

  “哎呀!”

  “咦?”

  万没料到这棵大树后面还有一个人,而且还把什么东西伸出来让他踩到,东方蔚低头——一只没穿鞋的小脚丫?

  “抱歉,刚才没瞧见你,没踩伤你吧?”良好的教养使他先开口道歉。这个小宫女长得挺秀丽的,是宫女吧?没穿宫装,但梳着宫女的发式。欣晨被突然冒出来的人吓着了,这里一向没什么人来。她正靠坐在大树的阴影下补鞋,谁知祸从天降。这里是禁宫范围耶,这个人怎么随便走进来?将被踩痛的脚藏回裙下,她思考着要不要喝斥他乱闯后宫,但思量后觉得,还是先弄清他的身份再说。

  “喂?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等不到回应的东方蔚追问,这丫头好像有些呆滞。

  “你是谁?”她开口了,却答非所问。

  真没礼貌,算了,他不必跟小宫女计较,“我是东方蔚。方才没踩伤你吧?”

  东方蔚?欣晨抬头望向他的脸,可是阳光太烈,尽管眯起了眼也看不真切。于是她放下膝上补到一半的鞋子,站起身避开阳光,这才清晰地看到他。

  这个人,出乎她的预料。他很高,比她高出一个头不止,他并不瘦弱,脸上也无病容,虽然是白面书生的样子,可是眼神精锐,根本不像有病的人。即使穿着阔大的长袍,仍然可以看出他的身材修长结实。站姿笔挺,两手宽大,指关节粗实有力,断不是文弱之人,可是右手指腹的厚茧又显示了他是个常握笔的书生。他……真的是东方蔚吗?

  欣晨后退半步,继续打量他的衣着。他没有穿官服,可是所穿的衣服料子价值不菲,做功精细。不像太监也不像侍卫,而又能自由出入后宫的,听说也只有东方蔚一个人。

  于是欣晨综合估计了一下:他是东方蔚的可能性是十之八九。

  东方蔚的眉头微微皱起,耐心告罄。真稀奇!少有人能令他皱眉的,而这个小宫女轻易办到了!

  凭良心说,她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是将他晾在一旁,仔细摆好手中的布鞋,然后才慢慢起身,选好角度,慢条斯理地将从他从头至脚看一遍,后退半步再从脚到头看一遍,好像要帮他数寒毛一样仔细!

  他不应该沉不住气的,他的礼仪是无可挑剔的,而他的耐性也是出了名的好,他的修养更是天下的典范!可是,可是这个小宫女的眼光让他莫名其妙失去了耐性!

  东方蔚暗吸一口气,压下胸中的不耐。他不会失礼的,他可是太傅东方蔚!他的修养岂会败在这个小宫女面前?“看来你没事,.那我先走了。”这个小宫女刚进宫吧,见了太傅也不行礼,按宫规可是重罪呢。

  欣晨没唤住他,静静看着他走远。东方蔚?与她想象中的不同呢。

  冷宫,顾名思义,应该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的才对。但是,俗话说,三人女人一台戏,何况那么多个无聊的女人凑在一起?所以在欣晨的记忆当中,冷宫什么时候都是热热闹闹的。

  可是她不知道,只有她在的时候,冷宫中才会添上热闹。不是说欣晨有多活泼,事实上她的话是最少的,但是很莫名其妙地,一遇到她,那些失意的女人们的话就多了起来。

  这一晚,宁妃母女避过侍卫的巡逻,溜进冷宫。

  冷宫是不准嫔妃随意乱进的,被发现了虽然不是什么重罪,但宁妃为了免于授人话柄,一向要求女儿小心行事。

  进这冷宫的大门,宁妃左右一指,“你这边,我这边,分头去召集人,在后院的大槐树下集合!”说完急匆匆地率先行动。

  而欣晨目送母亲走远后,才慢步到第一间房门口,轻轻敲门:“顾阿姨,你睡了吗?”

  房内原本唉声叹气的女人立即精神百倍,“是欣晨哪?没有睡,没有睡!”急冲冲过来打开门,“来来来,快进来!怎么今天有空过来呀?”

  “顾阿姨好。”欣晨弯腰行礼,再直起腰,咦?顾阿姨呢?

  正疑惑间,又见顾阿姨快速冲到她面前,将一叠纸塞进她怀里,然后拉着她进屋。

  “来,这是顾阿姨这个月写的几篇赋,帮我看看,告诉我觉得如何?”虽然她是欣晨的启蒙老师,但欣晨天资聪明,文采早就在她之上了,闲来写几篇诗赋与欣晨共同讨论是她现在惟一的精神寄托。

  “对不起,顾阿姨,我回去再看好不好?”欣晨将怀里杂乱的纸一张张地叠好,“今晚我和娘一起来的。因为我有一点事,娘说过来与众位阿姨商量一下怎么办。所以现在我是来请您到后院去的,我们在那里商讨一下。”

  “你有事?什么事?行行,先不要说了,”知道欣晨慢悠悠的个性,她帮她做了决定,“我们到后院再说吧!你是要通知其它人吧?我帮你通知东边的人,这样快一点。”

  “哦,好的。”等她应声完,顾阿姨早就不见人影

  欣晨走到隔壁房间,见里头透出灯光,于是径自推门进去,“巧儿阿姨,我进来了。”房间嗡嗡的机杼声蓦地停下,一道娇小的人影迎了上来,“欣晨,你来啦!巧儿阿姨正盼着你来呢,来,我新设计了一种丝绣针法,给你看看。”在冷宫中的日子,只能练习一下往日苦习的手艺技巧聊以自慰,但若没了欣晨的欣赏,再精美的绣品也是枉然。“对不起,巧儿阿姨,改天再看好不好?……”好,下一位的玉颜阿姨,嗯,月光这么好,她一定在天井那边吧?穿过回廊走到天井,果然见玉颜阿姨正在月光中翩翩起舞。欣晨停在一旁,微笑着看玉颜阿姨轻盈飘逸、蛔娜多姿的折腰舞,待她一曲舞罢,不由鼓掌赞叹。

  “欣晨?”玉颜回头,惊喜地看到欣晨站在一边,“怎么样,觉得阿姨新编的舞步好不好?”被打人冷宫后,再优美的舞姿都没有了意义,但因为欣晨,她重新拾回了对舞蹈的热爱之心,潜心创造更完美的舞蹈。

  “很好!不过,”欣晨拉住正要帮她束腰的玉颜,“玉颜阿姨,我能不能以后再学?因为今晚……”

  如法炮制,转了几个房间后,欣展走到这一间敲门,“秀丽阿姨,你在吗?”

  没人应声,欣晨侧耳倾听,里头隐约传出啜泣叹息声。秀丽阿姨果然在,于是她推开房间进去了,“秀丽阿姨,我进来了。”

  屋内一片漆黑,只有月光从窗外照人清辉,一个绰约的身影凭窗眺望月光,不时低头拭泪。

  欣晨走近人影,轻声打断她的自怜自伤。“秀丽阿姨。”

  秀丽转头,原来是一个盛装打扮的美艳佳人,只是脸上皱纹多了点,“欣晨,你看,今晚的月色多美。唉,可惜月儿依旧,人事全非!”说着不由又掉下大滴的眼泪。

  欣晨安慰地拍拍她,“秀丽阿姨,别难过了。”

  “我怎能不难过?”秀丽哀怨地望着窗外,“想当初,奴家貌美如花,正是青春年华,哪个男人见了不心生怜爱?当年啊……”回忆往事是她现在生存的寄托,但也只有欣展会安静地听她说下去,不管听了多少次,都像第一次听一样,认真地听完,从来不会不耐烦,也不会打断她。欣晨听着,适时给她递上手绢。“……就是这样,那一年,我当上了贵妃,受尽宠爱!你不知道皇上那时有多疼我,有一次啊……”

  蓦地一道声音插进来,打断了秀丽入神的叙说,“有什么有?这一次你吹了千百次了!欣晨,你娘不是叫快点叫齐人到后院吗?怎么还在这儿听她瞎扯?”一红莲阿姨好。”欣晨转身给来人行礼。

  “好好好,丫头,还是这么慢吞吞的啊。”红莲走过来,一手拖一个,“走吧,就差你们了!”

  “喂,丑女人,你干什么?放手,别弄皱我的衣服!”秀丽抗议。讨厌,她才跟欣晨相处了一会儿,又被这些丑女人打断了,真气人!

  “别喂了,欣晨有要紧事,快点到后院去一块儿商讨一下!”“咦?”秀丽停止挣扎,“欣晨的事?什么事?”“到了再说,快走吧!”

  冷宫后院,大槐树下的石桌石凳上,坐满了各式女子。

  “好了,都到齐了,快说说是什么事?”

  欣晨把手上的东西放好,方开口述说:“是这样的,昨天……”

  “算了,欣晨,娘来说吧。”宁妃打断女儿讲古的口吻,否则等她讲完天都亮了,“这次出大事情了!欣晨被皇上指婚了!”“什么?1”众人大惊!“事情是这样的,……”宁妃把事件从头叙述一遍,“……就这样,我们想来跟大家商讨一下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想办法推掉呗!”顾阿姨不等她说完,跳起来叫道:“欣晨决不能嫁那些臭男人!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喂,你不要以你自己的经验说话!因为你是个老处女,体会不到男人的好处,才说这些酸话。”另一个女人打断她。

  顾阿姨大怒:“你说什么?我是因为不愿被那些臭男人玷污,才保持清白之身的!”

  “哼,算了吧,你就是自恃读过几本书、自命清高,才会不得人缘,连皇上的面都没见到就被打到冷宫采了!哪像我……”

  “你这个淫荡的女人别教坏欣晨!”

  “像你一样当老处女就好吗?你才会害了欣晨呢!”

  此类冷宫中女人们的斗嘴每时每刻都有可能上演,众人也懒得听了,径自与身旁的人讨论着。

  众人的嗡嗡声中,欣晨轻柔的嗓音响起:“素素阿姨,你有话要说吗?”

  大家的目光随之全投向角落的人影,那个人影因此更缩向暗处,害怕得抖了起来。

  红莲走过去把她揪出来,“你躲什么躲?我们又不会吃了你!你就是这么胆小畏缩,才会不得宠。有什么话快说!”

  被拉出光亮处的素素颤抖着,其实她是一个颇为年轻的美丽女子,柔弱的气质我见犹怜。她的唇嗫嚅着,却说不出完整的话。

  “素素阿姨,”欣晨过去牵起她的手,“不要怕,慢慢说。”

  被欣晨温柔的安慰着,素素这才说得大声了一点:“我,我知道……东方蔚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知道?对呀!你是去年才进来的,外面的现况你最清楚了!快说,他是个怎么样的男人?”众人全围了上去。

  经素素断断续续的述说,大家总结出三点:

  一是东方蔚是个大才子,人品好、家世好、相貌好。

  二是东方蔚身体文弱,性格温和。

  三是皇上太后非常看重东方蔚,公主们最想嫁的人也是他。

  “这么说,嫁给东方蔚也是一件大喜事喽。宁妃,欣晨嫁给他,你们就时来运转,可以重新得宠了!”

  “什么话?欣晨嫁了人就要离开我们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自私?欣晨也到了出嫁的年龄了,难道你想她一辈子终老在宫里?”

  “这样有什么不好?平平安安的。”

  “平安个头!一点意思都没有!等以后老了更会寂寞死!”

  “我觉得东方蔚不错。”

  “你懂什么?越是名声好的男人越是坏坯子!”

  欣晨微笑着,这就是冷宫的女人们!

  她们平常各顾各的,但为了她的事可以聚集在一起共同想办法;她们有各自的美丽、有各自的才华、有各自的性情、也有各自的缺点和阴暗面……这就是共同培育了她的女人们,她可爱又独特的阿姨们。

  没有再参与讨论,欣晨从屋里端来了茶水,还找来了几包瓜子和蜜饯,送到争论得面红耳赤的阿姨们手上。

  三个女人一台戏,六个女人一条街,何况是十几个寂寞的女人聚在一起?吵翻天是很正常的!

  宁妃可没女儿这么悠哉,众人乱糟糟的意见让她更加头昏。怎么办?这样下去别想有一个结论!

  此时,场内的争论愈加白热化。“别跟我说这些!想当初,我好歹是个才女,饱读诗书!岂会不懂这些道理?”

  “读过书又怎么样?我从小就进了乐府,京城里哪个大官家里没去过?王孙公子见得多了,比你懂男人!”

  “你吹什么吹?论男人你比我懂吗?我可是王爷府特地训练来献给皇上的……”

  “最后还不是进了冷宫?还好意思说!”

  “你这个贱人……”

  欣晨扶住了几欲晕倒的母亲,仍是优哉游哉地微笑着。早就猜想到了,阿姨们每次讨论事情,到最后都会离题十万八千里远。在冷宫里呆久了,根本忘了什么叫正事,反正空闲得很。众人越吵越烈,欣晨却一点都不着急,慢吞吞地应阿姨们的要求开口:“是,红莲阿姨最会打扮……古阿姨不要生气,你的琵琶弹得最好……论琴艺当然是张阿姨……是的,是这样……没错,巧儿阿姨……当然……顾阿姨你坐下来……玉颜阿姨,站那么高很危险的……白阿姨小心……”

  就这样,在宁妃的头痛欲裂的懊恼中、在众女人的吵嚷声中、以及欣晨平和的调解声中,天色发白了。

  在欣晨的劝慰下,十几个女人打着呵欠,意犹未尽地边吵边回房去了。

  而虚弱的宁妃也在女儿扶持下回宫。

  只有欣晨仍然微笑着,啊,又一个热闹美丽的夜晚过去了!

  “怎么办?”宁妃被女儿扶上床,可怜兮兮地拉住欲走的女儿,“你究竟要不要嫁给东方蔚?”

  娘怎么还在想这个?欣晨失笑,“娘,嫁不嫁都不是我能够做主的,是不是?”

  宁妃愣住,看着女儿轻轻走出去关上房门,慢慢闭上眼睛。

  是啊,她们是深宫中听人摆布的傀儡,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欣晨就是早看透了这一点,才这么悠然的吧?

  服侍母亲睡下后,欣晨打了个呵欠,向自己的卧房走去。

  好累,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真希望立即看到床。

  “公主,公主!”侍候她们的宫女小萍匆匆跑来,评阳公主和平昭公主派人来请您过去。”

  “嗯?”天刚亮呢,这么早找她有什么事?欣晨知道公主们迟早会来找她的麻烦,就不知道她们会用什么花招了,“来人在哪里?”

  “在宫门前等候。”小萍回道,然后迟疑着说:“要不要通知宁妃?她们恐怕不怀好意呢。”她当然知道了皇上指婚的事,也知此事已经惹恼了众公主。母亲才刚睡下,而且通知她也于事无补。“不必了,等娘起身后你跟她说我去逛花园了,不必等我吃饭。”欣晨说着慢慢往宫门走去。

  “公主,”小萍不放心地跟着上去,“不如我与你一起去吧。”

  欣晨还未回答,在宫门前等候的两个太监已出口呵斥:“放肆!公主们的聚会,哪有你这个奴才的份!这么没大没小的,难道你主子没教好你吗?”

  虽知这两人在狗仗人势地暗讽公主,小萍仍是退开,不敢再做声,她只是微不足道的小宫女呵!

  “好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两位公公,不知平阳和平昭公主要我到哪儿聚会?”

  “哦,回禀平瑞公主,平阳、平昭公主前天刚得到一种南岭进贡的米粉,做成的糕点分外香甜可口,于是让奴才两人来请平瑞公主过去一同享用。平瑞公主请随奴才们来。”

  知道此祸不可避了,欣晨只好跟了去。只要谨慎容忍,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不过被她们小小地耍弄一番而已。

  留下暗自着急又无计可施的小萍,焦急地在门口转来转去。

  唉,不得宠又没有后台的公主,真难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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