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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温柔

  她听见张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是,她还是无法睁开双眼,她的头很痛,真的很痛。

  她抓着头发,顺着桌子滑坐在地上。

  张墨拉着安宁的手十分焦急,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开始头痛了呢?

  他仿佛听见安宁在低声呢喃着……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

  张墨扶着她的手顿了顿,抱起地上的人,一边疾步向着外边走着,一边安抚道“安宁你别怕,我送你去医院。”

  杜凌南在外边等了许久却不见安宁出来,坐在车子里有些烦躁。突然看见远处张墨抱着安宁冲了出来,立刻冲上去。

  “你做了什么?”

  急忙接过张墨怀中的人,打开跑车后座,将安宁安置好,快速倒车,然后开车离去。

  只余张墨孤独的站在门口,显得有些无措。

  ……

  安宁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她的嗓子很干,于是起身想要喝水。

  可能是她的动作有些大,床边的人动了动。

  “怎么了,想喝水吗?”

  她这才发现床边上半伏着一个人,黑夜里看不太清,但是他身上淡淡的沐浴露香味安宁却记得。

  她点了点头,杜凌南起身打开灯,在桌边倒了杯水递到她的手里。

  突然地光亮让她的眼睛有些不太适应,她眯了眯眼,一道暗影却压了下来。

  杜凌南站在床前,背着光,刚好替她挡住了灯光。

  他缓缓地顺着她的喉咙向上看去,她的唇经过水的湿润,泛着丝丝光泽。

  她喝了连续两口水后,想来是已经解渴了,于是将杯子抱在胸前,轻轻地吹着。

  水杯被她半握在手中,雾气在她的面庞前缭绕,显得她的脸庞带着若隐若现的美。

  她低下头再次喝了口水,那水带着几分久违的甘甜,她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杜凌南淡淡的看着她。

  她的脖子很好看,雪白雪白的,水流慢慢顺着她的喉咙滑下,带着丝丝诱惑。

  他突然很想,很想覆上她的唇瓣。

  于是情不自禁的,慢慢,慢慢靠近。

  却在她的耳边停留,然后,用那种低沉的声线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着。

  “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不担心。”

  安宁听着他的话顿了顿,什么时候才能让我不担心?

  杜凌南怎么突然……

  安宁缓缓抬起头,水杯还抱在手中,雾气依旧没有散去。她安静的看着杜凌南,他背着光,表情看的不太真切,以至于安宁都不太确定刚才是否是自己的幻觉。

  她握着杯子的手有些紧张,杜凌南今天的行为总是有些反常,无论是早上的行为还是现在的,总是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就像是情侣。

  可是安宁绝对不会那么想,杜凌南之于她,是永远无法企及的高度。

  他的家世很好,能力很强,外表也很好,虽然老头子肯收留自己,那也是出于自己和老人家死去的妻子有几分相像,还有那就是可怜自己。即使杜家的人待自己很好,但是她却不敢异想天开,做些不切实际的梦。

  她很清楚,无论家世还是别的,她都配不上杜凌南。

  杜凌南看着安宁突然陷入沉思,胸中突然升腾起一股很不舒服的情绪,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关心这个女人了。

  她和自己唯一的联系也就只是外公的缘故,她是养女,而自己是杜家的继承人。但是,自从这个女人接下这个项目,自己的行为就一直不被自己所控制。

  本来他手头上还有几个案子,但是自己却推给了助理,不仅如此,竟然还傻乎乎的跑到H市,说是什么旅行。

  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近来一定是太累了,否则怎么抽风似的这么在乎这个女人。

  他扫了两眼安宁,低低矮矮的,身材也不算好,是典型的南方女子长相,带着几分娇小,长相勉强算的上清秀,和自己平日里接触的那些女人差太多了。

  脑袋有些胀痛,自己最近肯定是接触的女人太少了,所以才会对这种残次品上心。

  “既然你醒了,那么我先走了。”

  说完,潇洒的离去,只剩下孤单坐在床上的安宁。

  她坐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有些空空的,像是抓不住些什么东西……

  杜凌南离开医院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驾车到了附近的一个酒吧。

  他走到酒吧里,选了个视线比较好的位置坐下。招呼服务生送上了一瓶红酒,安静的看着那些在舞池里跳舞的女人们。

  他的唇角带了几分笑意,对嘛,这才是自己该有的生活。

  灯红酒绿的酒吧里,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正坐在角落里的小包厢里喝着红酒。这里的包厢大多是半封闭式的,不一会儿便有几个姿色妖娆的女子执着高脚杯向着男子的方向而去。

  她们观察了这个男人一会儿,这个男人只是安静的坐在沙发里喝着红酒,目光不时地会向其他地方瞟几眼,感觉……像是在寻找猎物。

  这种姿色的男人在酒吧里不常见,何况是如此俊美的男人,安安静静的带着几分沉稳。殊不知酒吧里的女人们早就想过去搭讪了,只是迫于那个男子周身的气压太低,这才驻足不前。

  这时,有两个女人端着杯子有些跃跃欲试。

  “帅哥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闷酒呢,要不要我们姐妹两个陪你谈谈心呢?”

  其中一个穿着露脐装的女子一边说着一边欺身向前,半坐在杜凌南的右腿上,她的指尖在他的胸前摩挲着,慢慢地,慢慢地一路向下,然后停在他的大腿根,然后,缓缓地……

  只见杜凌南有些不悦地抓起女子想要继续向下的手,狠狠地将那女人甩到了沙发的另外一侧。

  那女人有些不悦地起身,携着另外一个女子走远了。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表面色有些阴沉。

  端起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安宁出院回酒店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

  她办好了出院手续,正在收拾东西。刘言却拎着一栏水果走了进来,恰好看见她在整理衣物。于是将水果放在床头的桌子上,转身将安宁拉到沙发上坐下。

  “你住院了怎么不告诉我们,要不是昨天同学聚会找不到你,我还以为你又回C市了呢。”

  安宁望着刘言,拉着她的手笑了笑。

  “没事,只是小病而已,这不,马上可以出院了,下午我们又可以去疯了。怎么,今天幼儿园里边没什么事吗?”

  “哎哟,我的张大小姐,您老都这样了我还不来看看吗?今天我是特意休假来接您的,这样,您老觉得可有面子?”

  安宁摸摸了下巴,装作在扶胡须的样子,笑道“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

  刘言只能对天翻了个白眼,安宁,你这样真的好吗?

  两人离开医院随便找了个饭店,草草吃了些东西,安宁觉得有些不太舒服,刘言便早早的将她送回了酒店。

  安宁回到酒店,随便收拾了一番,关上灯准备睡觉。

  想必是当年留下的后遗症,安宁的很弱,受不得太大的刺激,就连一个小小的感冒都会比别人严重许多,身子也不大经用。

  她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正要沉沉的睡去时,门外传来一阵阵的敲门声。

  她挣扎着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整个人还是有些不大清醒。就着从窗帘缝里透出来丝丝光亮就蹑手蹑脚的去开门了。

  她一边向着客厅走去,一边询问着。

  “谁啊?”

  半晌没有人回答,安宁想着可能是刘言半路有什么事情又折了回来,随即打开门。

  一股浓重的酒精味刺得安宁清醒了几分,她抬起手揉了揉双眼,还未来得及看清,那个人就已经冲进屋子里关上了门。

  那人进来的时候带着些冷风,吹得安宁打了个寒战。

  突然感觉到一双手将自己扯入了一个怀抱,那人的身上带着浓浓的酒精味,安宁心想是哪个醉汉敲错了门,随即有些紧张起来,试图挣扎开那个男人的怀抱。

  那个男人的双臂却越收越紧,安宁又迫于黑暗看不到那人的长相。突然,那个男人的脸压了下来,他的唇碰到她的唇,带着慢慢的嘶磨,安宁努力的反抗着,可是奈何男人的力气太大,她越是反抗那个男人越是被他箍的紧紧的。

  那个男人的吻从最初的蜻蜓点水,然后变得更加缠绵,直到最后带着些霸道,最后攻城掠池,撬开她的唇瓣,吮吸着她的牙齿,一颗一颗的,然后是舌头。

  安宁突然猛的一咬,那个嘶了一声便将她推开了。

  她跌坐在墙角,然后沿着墙壁摸索着,终于找到客厅的开关。

  ‘啪’的一声,客厅恢复光亮。

  安宁拿起手边桌柜上的一个花瓶,缓缓地向着那个男人靠近。

  想来是刚才她下口的力度太大,那个人疼的跌坐在地上,背对着安宁用手抚着嘴唇。

  她慢慢地,慢慢地靠近。

  那个男人忽的起身,安宁下意识的举起花瓶想要砸过去。

  ‘砰’

  那个人瘫倒在地上……

  安宁放下举着的花瓶,缓缓靠近。

  她试图用手指碰了碰男人,没有反应,推了推,没有反应……

  她绕到那个男人的身前,将那个男人的偏了偏。

  心中咯噔响了一下,杜凌南?他怎么在这里?

  安宁拖了拖杜凌南,他依旧没有声响,她摸了摸杜凌南的额头,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头,不好,发烧了。

  她转身找到客厅里的电话,按着酒店的号码打了过去。不一会儿就上来了两个保安模样的人,安宁指挥那两人将杜凌南扶到了床上,替他盖好被子,转身朝着后边的人吩咐了几句,那几人就匆匆关上门出去了。

  安宁倒了杯温水走到床头,半扶起床上的人,使他可以靠在床头上。她拍了拍他的脸,男子缓缓睁开双眼,带着几分迷离,安宁看着他的眸子半晌,有些走神,反应过来时已经将水杯送到了他的唇边。

  她几次将水送到他的唇边,他都没有张口,无奈之下,安宁只能自己喝了口水打算喂他。

  安宁将水含在口中,渐渐地靠近他的唇,慢慢地吻上去……

  杜凌南的唇很干涩,因为喝了酒,带着浓浓的酒精味,当她的唇碰触上他的唇时,安宁的睫毛颤了颤。

  他的唇很软,像极了小时候吃的棉花糖,让她不禁想要多尝几口,她缓缓地将口中的水送进他的口中,很轻,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