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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一切可以开始了

  初晨,一只巨鸟在淡蓝色的空中震翅翱翔。它猴脸鸟身,身上的羽毛是深灰色加褐色,风吹过,羽毛无一丝震动,犹如石头般坚定。它展翅足有十米,上下摆动,卷起一阵旋风,宛然空中的霸主。

  它的速度极快,一震翅一滑翔就是千里。

  它亮如星辰的犀利眼眸审视着身下渺小的一切,犹如帝王巡视自己的国土。底下一片树海之中树立起几座高耸的大山,就算它在高空中仍能看见山中安营扎寨地繁华,可是往日飞过所见的热闹景色全无,山中死气沉沉,没有一个活物一般,安静地可怕。

  此山中原是居住着除了消声遗迹的龙族最厉害的兽族,曾经耀武扬威的种族,曾经在其千里之内无一族敢近的种族,如今已经彻底在世界上消失了。

  巨鸟眼中流过惋惜之情,又再次展翅。

  路亚大陆多山脉,而且兽族多喜欢自然,居住在密林的深山之中。巨鸟一飞就到了离虎族最近的狼山,诡异地是昔日此时浩浩荡荡排兵演练,风雨不停,喊声震天的狼族,今日竟然只有零星的几个妇人走蹿在营寨之间。

  巨鸟深感诧异,不由得把头一低,展翅低飞,这才看清有一支身穿盔甲的几十个人的队伍从狼山出发,沿着蜿蜒的小路前行。

  巨鸟一叹,原来是将领出山办事去了,可又不解,狼族没有那么少的人啊,剩余的呢?摇摇头,别想那么多,还是简简单单地做晨练。

  它又再次高飞,没飞几米就看见巫族正在做法事。巫族能力排不上前四,而且族人少,只得活在夹缝中,地方少的它常常在空中飞都看不见。此时,他们举族而出,聚在密林中的平地上,族长身穿黑色巫袍,大大的帽檐遮住他的容颜,枯老的双手伸出宽袖口,压在圣台上供着的水晶球,口中喃喃。

  他身后近一百人的族人皆身穿巫袍,高矮不一,胖瘦不一,全都俯身爬在地上跪拜。

  族长手中的水晶球一下发出姹紫嫣红的光,甚是美丽深情,光芒照得千里都是此光,五彩夺目。

  族长大惊,慌乱地跪在地上,声音颤抖着大喊,“此片大陆即将大乱!我们要早做打算……。”

  众族人全身颤抖地伏在地上,低得都快贴在地上了。

  巨鸟一边展翅,一边思虑,巫族除了巫术外,最厉害的就是占卜,他们说大陆大乱?又要乱了?那是哪族和哪族开打?

  它不经意间又飞过一处。此处更为渺小,只一个百米的院子,有着简陋的草屋,和几百张血淋淋的皮。

  屋内,洛玄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直打呼噜。

  一股香气幽幽地从窗外飘进屋子。

  洛玄吸吸鼻子,真香啊,油滋滋的烤鸭味,又撅起嘴仔细地闻闻,半肥半瘦,烤的刚刚好,油兹啦地爆开,皮脆而不腻,咽咽口水,一下睁开迷糊的双眼,猛地弹起身,忍着麻,碎步挪到窗边,心急火燎地推开窗户,看着眼前的一幕,口水直流,肚子咕咕直叫。

  秦泌一身绿色布衫,舒服地坐在一个大石头上。她面前支起一堆火,上面烤着昨日猎到的野兽,已经被扒下了毛,烤的也正如洛玄所想的,外焦里嫩,香气四溢。

  秦泌用余光瞥瞥他,懒得管他,取下那支插在野兽身上的棍,凑近烤好的野兽,嗅了嗅,一脸的享受,果然,这只雏豹就是嫩,今儿自己可有口福喽。她抓住腿一撕,整个的大腿顺着纹理就连肉带皮地撕了下来,指尖都是香腻腻的油。

  秦泌上去就是一大口,又嫩又滑的白肉揉在口齿之间,香而不腻的油脂带着淡淡的咸化在口中,舌上的味蕾感受着火的余温,肉的娇嫩,皮的干脆,一口一口都是人间最美的享受啊,剩余的那只手豪迈的拿起旁的酒壶,一饮而尽,火辣辣的香醇穿透喉咙,爽,在配上这香嫩的肉,真是人间一大快事啊。

  洛玄狠狠地吞了一大口口水。他为了肉,厚脸皮的弄得跟她很熟似的,讨好地挥挥手,“美女姐姐,这还有个人呢!”

  秦泌不咸不淡地瞥眼他,摇摇手中的肉,“想吃?”

  洛玄忙不迭地点头。

  秦泌转头,大口地咬上一口豹腿,享受地闭上眼,慢悠悠地吐出来几个字,“有伤不可吃这么腻的。”

  洛玄垂涎地看看那鲜美的肉,垂下头,“哦。”

  寄人篱下,自己不该多要什么。洛玄叹口气。

  “饿了?”秦泌的声音没有距离感,但像是在眼前。

  洛玄抬头,便看见秦泌站在窗口。他吃了一惊,刚刚还在那么远,怎么这么快就到跟前了。

  秦泌又道,“既然饿了,为什么不管我要?”

  “呵……呵……,”洛玄想起她救治自己时的温柔模样,一下变得没有那么拘束,像弟弟跟姐姐撒娇似的仰起下巴,扭头,“好像我管你要就能给我似的。”

  “是嘛……。”秦泌了然地点头,然后转身缓步走回火堆旁,“那我这特意为你烤好的大雁就不用给你了。”

  洛玄一听大雁,双眼直冒光,口水又流了下来。

  秦泌坐在石头上,又一口撕下来一块肉,吃得超级享受的模样,脸上无一丝戏弄之意,平淡如常。

  洛玄着急地大喊,“别啊!既然烤了就别浪费啊。”

  “你自己不是说你管我要,我也不会给,既然如此,我怎么好辜负了你对我的期望。”秦泌的声音软绵绵地飘过来。

  洛玄贱贱地笑,“我错了。我有眼不识珍珠,对不起美……。”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泌丢过来的雁腿堵住了嘴。

  秦泌无奈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啰嗦。

  洛玄美滋滋地把雁腿取出来,有肉在手其他一边待着去吧。

  洛玄心满意足地回到床上,随后一只没了腿的烤好的大雁飞了过来,落在他面前,他一见,笑得更开心了。他一边啃一边想,这姐姐就爱吓唬人玩,不过人真是不错,尤其是……,洛玄的眼神瞬间猥琐了,脸又红了,那胸前的一对更是不错的,衣服都要撑爆了,更贵在气质清丽脱俗啊,有那么一对大胸还能这么清丽,难得难得,实在难得,又大口地撕下一块肉,痛快地嚼。

  洛玄一边吃,一边动动站了一会儿就酸痛的腿,哀伤地叹口气,虽然自己提前有个心里准备,可是也没有想到付出的代价这么大,竟然把自己伤成这副模样,要不是幸运碰见秦泌自己一定死定了。他望向窗外,心里再次真诚地感谢她。

  窗外除了一堆血淋淋的皮外,就只有秦泌一个人孤单单地坐在那吃肉。

  洛玄心想一个人吃饭多寂寞,自己站不了多久,陪不了她,……不如……,仰脖大声说道,“秦姐姐,我给你唱首歌啊!”

  秦泌愣了一下,冰冷的眉眼微微一舒,也不回答。

  洛玄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厚着脸,放声歌唱。洛玄的声色还真不错,但是这小子存心卖弄,多加转音,多加颤音,心情大好,还放声大嚎,歌声飙地都快把房盖掀了,反而过犹不及。他还眉开眼笑,玩得兴致勃勃。

  就连窗底下的小草都开始窃窃私语,笑了起来。

  秦泌摇摇头,大口地撕下一块肉,轻叹,“白痴。”嘴角却是微微上扬,徐徐地笑了。

  这时秦泌看见很远处一只米黄色的小鸟扑腾着翅膀朝自己飞来,她脸上的笑容全部褪去,目光阴沉。

  小鸟落在她的肩上,“一切可以开始了。”

  空中依旧回荡着洛玄高昂欢乐地歌声,偶尔停顿下,那便是他趁着间隙痛快地啃肉,美滋滋地享受此刻美食和用歌声陪伴佳人的满足。

  秦泌回头看着他的方向,眼中深邃,深不可测,却最终化成柔和。

  她侧头对小鸟说,“嗯,我知道该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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