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通神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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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历992年十二月十五日，午夜时分，星河璀璨。
麦莎听着窗外的风声静默地发呆，她把脸蛋搁在红木做的窗棂上，漂亮的眼眸里映着星星的光辉，照进来的月光为她的侧脸披上一层银白色的轻纱。
她睡不着，因为脑海里那个总是挥之不去的男孩的身影。她已经习惯了，越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的记忆中那个男孩的面容就越是清晰。
麦莎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青铜座钟，那是埃尔罗斯钟爱的收藏品，是东陆名匠的手艺，钟盘上有东陆的铭文。
埃尔罗斯当真是无比地痴迷于东陆的一切，她的房间里摆满了来自东陆的物品，质地纯净细腻的青花瓷瓶，轻得像是羽毛般的宣纸，还有所谓的文房四宝和数不胜数的东陆书籍。
跟在埃尔罗斯身边久了，麦莎自然也认得东陆的文字。
“火树银花，烟火如家。”她轻轻地念出座钟上刻着的铭文。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却差点让她流下泪来。
她曾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午后听过埃尔罗斯讲起这个青铜座钟的来历以及打造这青铜座钟出来的东陆名匠的故事。
这位名匠年轻时游历世界，因为他高超不凡的手艺，所以东陆上各个诸侯国的王公贵族都想请他来打造青铜器具，他都一一应允。当所要的器具打造出来后，这位名匠倒是洒脱地事了拂衣去，根本不要王公贵族们的赏赐。尽管这些钱够他下半辈子无忧无愁，但他依然分毫不取。
后来他的名气在整个东陆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官宦商贾都争相请他来打造青铜器具。可是他却忽然宣布退隐山林，不为别的，仅仅是因为这位名匠遇到了人生中最重要最心爱的女子。他为了她甘心放弃了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当时有某个诸侯国的国君愿意以国士之礼待他，可是他依然婉拒了。
他打造了人生中最后一台青铜座钟，雕刻上这句八字铭文，笑着打趣说别人都爱香车宝马火树银花，我却独爱山清水秀烟火如家。最后这位一向生性洒脱随意的匠师卖了这台青铜座钟，在商人的手中换来了一大袋红糖和鸡蛋，还有一袋粮食种子，看起来是真打算隐居山林了。
麦莎在心里偷偷地想，如果自己当真也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的话，那么她也宁可不学这世界上数一数二的风蔷薇武技，只要能安心地和他在一起。
可是陪在他身边的只会是那个美丽如明珠般的女孩，只有那个女孩才能给他带来更大的帮助。
青铜座钟咣当咣当地响了十二下，麦莎忽然清醒过来，她不只是听到了座钟的钟鸣，还听到了钟鸣以外的，像是老鼠穿越麦田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把脸凑到窗口上去看时，眼前的场景让她差点就喊出声来。她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死死地地望着窗外院子里那让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那些黑枭般的侍从全部都伫立在院落里，他们打着火把，夜色中静默地如同神话故事中的石像鬼。更让麦莎感到惊恐的是尽管他们手中的火把把夜晚照亮的宛如白昼般，但是麦莎依旧看不清他们的脸庞。
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有脸，不，他们有脸的轮廓，但是却没有五官！
无脸人！麦莎心里忽然冒出这么一个名词来，她想起了小时候母亲在她哭闹时吓唬她，说如果再吵就让无脸人来吞掉她的脸庞。这是出没在黑暗中的鬼魅，它们生来就没有五官，但是它们嫉妒人类有精致的五官，于是它们会在夜里袭击独行的人类，把他们的脸给吃掉。
它们也有人类的身体和思维，但是唯独没有脸！
院落里的无脸人不多不少，正好十二个。它们围成了一个圆圈，圆圈的中央赫然便是那棵不知活了多少年的古枫。
它们要做什么？麦莎心里不禁有些迷惑，同时也有些恐惧。
她忽然听到了一些细小的声音，像是教堂里修女们在唱颂圣歌。她愣住了，因为她意识到这声音来自何处。
这群无脸人居然在唱歌！？
麦莎侧着耳朵仔细去听，不由得有些惊恐。无脸人没有嘴巴，却发得出声音！
它们居然真的在唱歌！
语调隐隐有些苍凉和悲壮，有杀伐之气利剑般冲天而起，宛如战地上执着刀的武士在眺望，远方是黑色浪潮般的敌军和缓缓坠落的夕阳，平原上的光红得如血。
紧接着更让人惊异的事情发生了，庭院中的那颗古枫居然在歌声中缓缓地移开！露出了下面一处幽深的洞穴。
麦莎死死地盯着那颗古枫，原来古枫竟是树人！
歌声是唤醒它的钥匙。
它伫立在这里，就是为了掩藏住底下那处洞穴。
麦莎突然有些好奇，那个洞穴里面有什么？非得要一群无脸人和一个大陆王阶强者来守护。
最靠近那处洞穴的无脸人走了出来，熄灭了手中的火把。它从黑衣中掏出一把匕首，轻轻地刺进自己的心脏部位。
血液箔箔地流出来，不断地涌入幽深的洞穴中。
歌声越发地高昂，宛如管风琴发出刺耳的爆音！
麦莎惊疑不定地注视着这一切，对于一个年仅十八岁的女孩来说，今晚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古怪了。
那个把匕首刺进自己心脏的无脸人身子晃了晃，一下子栽倒在洞穴前——它失去了太多鲜血，终于支撑不住了。
这简直就是一场盛大的献祭！
歌声终于停下，无脸人们静默着，似是在等待什么。
麦莎盯着那个还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的无脸人，忽然明白它们都在等着同伴的死去。
那个献祭自己的无脸人终于没有了声息。
它死了。
剩下的十一个无脸人默默地走上前，把它的尸体抬起来，扔进了洞穴中。
就这么结束了？麦莎不解地想着，院子里的无脸人们纷纷退去，隐没在了黑暗中。
夜色一下子静了下来，只听得到流动的风急速穿过峡谷的空空的声音。
古枫并没有挪回原处，那处洞穴仍暴露在空气中。
麦莎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她蹑手蹑脚地走出屋子，来到了那处幽深阴暗的洞穴前。她才发现这个洞口有一直往下的阶梯，阶梯没入在深深的黑暗里，像是通往地狱一般可怖。
她咬咬牙，鼓起勇气走了下去。
洞穴外风依旧吹着，似乎有人在轻轻地叹息。
“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又有人走进了……通神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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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历992年十二月十五日，午夜时分，星河璀璨。
麦莎听着窗外的风声静默地发呆，她把脸蛋搁在红木做的窗棂上，漂亮的眼眸里映着星星的光辉，照进来的月光为她的侧脸披上一层银白色的轻纱。
她睡不着，因为脑海里那个总是挥之不去的男孩的身影。她已经习惯了，越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的记忆中那个男孩的面容就越是清晰。
麦莎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青铜座钟，那是埃尔罗斯钟爱的收藏品，是东陆名匠的手艺，钟盘上有东陆的铭文。
埃尔罗斯当真是无比地痴迷于东陆的一切，她的房间里摆满了来自东陆的物品，质地纯净细腻的青花瓷瓶，轻得像是羽毛般的宣纸，还有所谓的文房四宝和数不胜数的东陆书籍。
跟在埃尔罗斯身边久了，麦莎自然也认得东陆的文字。
“火树银花，烟火如家。”她轻轻地念出座钟上刻着的铭文。简简单单的八个字，却差点让她流下泪来。
她曾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午后听过埃尔罗斯讲起这个青铜座钟的来历以及打造这青铜座钟出来的东陆名匠的故事。
这位名匠年轻时游历世界，因为他高超不凡的手艺，所以东陆上各个诸侯国的王公贵族都想请他来打造青铜器具，他都一一应允。当所要的器具打造出来后，这位名匠倒是洒脱地事了拂衣去，根本不要王公贵族们的赏赐。尽管这些钱够他下半辈子无忧无愁，但他依然分毫不取。
后来他的名气在整个东陆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官宦商贾都争相请他来打造青铜器具。可是他却忽然宣布退隐山林，不为别的，仅仅是因为这位名匠遇到了人生中最重要最心爱的女子。他为了她甘心放弃了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当时有某个诸侯国的国君愿意以国士之礼待他，可是他依然婉拒了。
他打造了人生中最后一台青铜座钟，雕刻上这句八字铭文，笑着打趣说别人都爱香车宝马火树银花，我却独爱山清水秀烟火如家。最后这位一向生性洒脱随意的匠师卖了这台青铜座钟，在商人的手中换来了一大袋红糖和鸡蛋，还有一袋粮食种子，看起来是真打算隐居山林了。
麦莎在心里偷偷地想，如果自己当真也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的话，那么她也宁可不学这世界上数一数二的风蔷薇武技，只要能安心地和他在一起。
可是陪在他身边的只会是那个美丽如明珠般的女孩，只有那个女孩才能给他带来更大的帮助。
青铜座钟咣当咣当地响了十二下，麦莎忽然清醒过来，她不只是听到了座钟的钟鸣，还听到了钟鸣以外的，像是老鼠穿越麦田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她把脸凑到窗口上去看时，眼前的场景让她差点就喊出声来。她赶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死死地地望着窗外院子里那让人难以置信的一幕。
那些黑枭般的侍从全部都伫立在院落里，他们打着火把，夜色中静默地如同神话故事中的石像鬼。更让麦莎感到惊恐的是尽管他们手中的火把把夜晚照亮的宛如白昼般，但是麦莎依旧看不清他们的脸庞。
或者说……他们根本就没有脸，不，他们有脸的轮廓，但是却没有五官！
无脸人！麦莎心里忽然冒出这么一个名词来，她想起了小时候母亲在她哭闹时吓唬她，说如果再吵就让无脸人来吞掉她的脸庞。这是出没在黑暗中的鬼魅，它们生来就没有五官，但是它们嫉妒人类有精致的五官，于是它们会在夜里袭击独行的人类，把他们的脸给吃掉。
它们也有人类的身体和思维，但是唯独没有脸！
院落里的无脸人不多不少，正好十二个。它们围成了一个圆圈，圆圈的中央赫然便是那棵不知活了多少年的古枫。
它们要做什么？麦莎心里不禁有些迷惑，同时也有些恐惧。
她忽然听到了一些细小的声音，像是教堂里修女们在唱颂圣歌。她愣住了，因为她意识到这声音来自何处。
这群无脸人居然在唱歌！？
麦莎侧着耳朵仔细去听，不由得有些惊恐。无脸人没有嘴巴，却发得出声音！
它们居然真的在唱歌！
语调隐隐有些苍凉和悲壮，有杀伐之气利剑般冲天而起，宛如战地上执着刀的武士在眺望，远方是黑色浪潮般的敌军和缓缓坠落的夕阳，平原上的光红得如血。
紧接着更让人惊异的事情发生了，庭院中的那颗古枫居然在歌声中缓缓地移开！露出了下面一处幽深的洞穴。
麦莎死死地盯着那颗古枫，原来古枫竟是树人！
歌声是唤醒它的钥匙。
它伫立在这里，就是为了掩藏住底下那处洞穴。
麦莎突然有些好奇，那个洞穴里面有什么？非得要一群无脸人和一个大陆王阶强者来守护。
最靠近那处洞穴的无脸人走了出来，熄灭了手中的火把。它从黑衣中掏出一把匕首，轻轻地刺进自己的心脏部位。
血液箔箔地流出来，不断地涌入幽深的洞穴中。
歌声越发地高昂，宛如管风琴发出刺耳的爆音！
麦莎惊疑不定地注视着这一切，对于一个年仅十八岁的女孩来说，今晚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古怪了。
那个把匕首刺进自己心脏的无脸人身子晃了晃，一下子栽倒在洞穴前——它失去了太多鲜血，终于支撑不住了。
这简直就是一场盛大的献祭！
歌声终于停下，无脸人们静默着，似是在等待什么。
麦莎盯着那个还倒在地上不断抽搐的无脸人，忽然明白它们都在等着同伴的死去。
那个献祭自己的无脸人终于没有了声息。
它死了。
剩下的十一个无脸人默默地走上前，把它的尸体抬起来，扔进了洞穴中。
就这么结束了？麦莎不解地想着，院子里的无脸人们纷纷退去，隐没在了黑暗中。
夜色一下子静了下来，只听得到流动的风急速穿过峡谷的空空的声音。
古枫并没有挪回原处，那处洞穴仍暴露在空气中。
麦莎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她蹑手蹑脚地走出屋子，来到了那处幽深阴暗的洞穴前。她才发现这个洞口有一直往下的阶梯，阶梯没入在深深的黑暗里，像是通往地狱一般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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