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当桂花香弥漫山谷的时候
山下虽然看上去十分热闹，可是传到我的耳朵里的声音已经微不足道。我的歌声一如平常，有些感伤。我唱完后，羽音靠着我的肩膀闭着眼睛小憩。忽然，她睁开眼睛，看着天边烟火。
“烟花易冷，情人易分。真是好想哭的时刻。”
我很失落，因为到头来，羽音还是很悲伤。到最后，我还是没有让她快乐，只是自作主张的再次让她经历了一次寂寞的死亡。
“羽音，我们相遇到底是对还是错？那个时候，如果你遇到的不是我，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呢？”
“呵呵。”
羽音离开了我的肩膀，“啪”的一声甩了我一巴掌。
被打后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很冷静的盯着她。结果这个泪流满面的女人歇斯底里地冲我喊：
“不要对我说如果！否则，我会以为和你在的日子都是一场梦。你质疑了过去，就是在质疑我的存在。知道吗？”
我知道是自己活该，沉声回应：
“我知道了。知道了我为什么一直一直都是别人讨厌的对象。因为，我总是在想：如果在过去，我能重新选择一种新的方式，是不是现在就会更好？是不是我就不用受到那些不应该出现的挫折？”
我揉揉我的脸，继续说：
“我还是太嫩了呢。”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明明都要分别了，还留给你这么不好的记忆。”
“不，这才是我认识的羽音，我爱的女孩。”
我再一次抱住她，猛然间，我发现她的味道开始变淡，身体开始变得模糊。
时间要到了。
“我要离开了呢。”
她开口。
“真是好不爽。我从来没有像此刻那样迫切地希望时间停下。嘛，最后的时刻，我还是有些恨自己。所有的都没有改变，一切又要回到从前。”
“不。”
她小声在我耳边低语。
“我至少知道了你在乎我。此刻，我幸福无比。此刻，千金不换。成时，我会记住这个名字，直到一千年以后，我会继续去寻找你。”
“傻瓜。我活不到那个时候，哪怕我再次投胎也活不到。再再投胎…”
“我不需要你记得我。哪怕你忘记了我，哪怕你的生命里再也不会出现暮羽音这个人名，我依旧会记得你。这是我的承诺。原因嘛，因为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嗯…那我的承诺嘛，就是我不会忘记你的。哪怕真的有地狱这个东西，我也绝对不喝孟婆汤，三生石上，奈何桥旁，我愿意在那里站立，一直等到你出现。”
“你才要下地狱呢。”
最终，她的双手开始垂下，用很微弱的声音：
“如果你没死，能在八月份来这里看看吗？那个时候，是桂花香弥漫山谷的时候。带着你的下一个女友，把我们的故事说给你的孩子。愿你幸福，再见，我的爱人。”
她化成一道金色粉末，消失在了山谷。但我知道她没死，她只是用了另一种方式活着，而且还有机会重新成为人类，不过，对于我来说，或许是永别。
山下烟花停了，我回头看看这颗树，走过去吻了下树干。树似乎也有灵性似的摇晃，要知道，此刻没有风。
一道光亮刹那间划过天空，是闪电。而后，雷声轰隆。我心里明白，自己性命难保。但是，我还是要下山回家，总不能死无葬生之地吧。
下雨了，老猫不知跑到何处。雨滴如箭毫不留情打落在我身上，我摇摇晃晃，颠簸的迈着步子。
或许有一天
我什么都看不到
时音的那棵桂花树
以及树下纤细的身影
或许有一天
我什么都听不见
静悄悄走过石子路
心里明白路尽头的树
或许有一天
生命它重新来过
无助的我只能抬头
看着云朵和我一起走
——成时
我终于还是哭了，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我曾嘲笑江不欢是个比枫树还萧瑟的倒霉蛋，可现在的我呢，是个连天都垂怜的废物。老天的眼泪和我的眼泪交汇的流下，流在今晚这个伤心的时音山。
最让我受不了的是
在我的世界里没有你
无论我如何寻找深思
都想不起哪怕是你的名字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
我想这世界已经不因我而改变
那一刻我会默默回头
哪怕泪如大雨般泛流
我真想这一天死去
没有这些的世界毫无生存意义
不要说宇宙能换红豆
南国相思之人不再有
——成时
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只听老爸说我刚进家门就昏倒了，还以为是约定的原因。从那之后过了三天，我自身完好无损，搞得我天天提心吊胆的，还怕死得突然。于是乎，去了橙子家。
“母亲为你破了例，你没事了，不用担心，好好活下去。”
橙子有些冰冷的口气。
我记得她不是这样说话的。
“她人呢？”
“失踪了。你别问了，走吧。”
我睁大眼看着她，这个平时很温柔的女孩究竟是怎么了，我昏迷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切与你无关，出去！不要再来了，我要离开这里了。你去转告夏时雨，就说，橙子死了。”
死了？你不好好活在我眼前吗？有点不正常而已。
我怀着巨大的疑问被赶了出去。
回家了路上看到了夏时雨，他面色阴沉，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仇恨的味道。
第二天，花店关门了，再也没有开过。
然后夏时雨也走了，和他爸爸去了外地。
悦乐见我没事很高兴，还请我搓了一顿；琳珊看我的眼神里再也没有过暧昧的意思，她穿回了裤子，继续属于她的生活。安韵妮和乔好了一段时间，又分手了。Anne给出的原因是：不喜欢文艺小青年，时间越长越没味道。
对此，我和悦乐都汗颜。
邱明上了一所不错的学校，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霸克没有接受X大的邀请，上了一所很普通的院校。我直呼可惜了，可他却不在意。
我爸再婚了，对象是个熟人—芸小姐。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和我爸搞上的，或许这世界就是这么奇妙。
高考过后，我们搬家了，回到了市里。
我在那年八月份去了一次时音山，只有我一个人，桂花树开花了，香气令人沉迷，久久不想离开。
此后，我每一年都要去一次，闻一闻花香，甚至，对树唱歌。悦乐知道后直接说我疯了。
我上了一所很普通的大学，度过了最无聊的四年。之后进入社会，直到今天。
25岁的我已经有些成熟，这十年发生了许许多多令人难以预料的事。
比如：琳珊24岁结婚了，对象当然不是李悦乐。而是，莫静杉！据说是在一次大学联谊上结识，并且两人初次见面就彼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于是就…悦乐在琳珊婚宴上喝得烂醉，还醉着酒为琳珊唱了首歌，当场倒在了舞台上，被保安抬了下去。我在帮忙的时候看到他哭了。这就是现实，很残忍。
比如：我后来知道了优子的事，是琳珊告诉我的。优子没有遵循我和她的约定，也就是她没要我的命。坏了她们那行的规矩，不能再做那种工作了。于是，橙子代替了她，而她自己，失踪了。据橙子说，优子在流浪，各个地方。我因此自责了好一段时间。
比如：胖猫“绅士”一直在时音山上，我每次上山都会发现它的身影。我想抓住它却总是被它溜掉，只好放弃。或许，这是它对恩人的回报，一直守着这座山。
今年我又来了，抱着吉他，穿着格子衬衫，牛仔裤以及帆布鞋。我不可避免的想装嫩，可是我的面容已经掩盖不了自己的成熟，再以回不到那年青涩的摸样。
我轻轻拨动吉他，旋律悲伤如旧，我想我很难再唱幸福的音调。我吟唱道：
我一直在欺骗那年在雨季里淋着雨的自己
大雨湿透双肩不在乎没有被依靠过的身体
最爱的风开始坠落然后消失在看不见边际的海端
刮到沉睡着的那头停在有情侣相拥的湖畔
挂有南瓜头卡片的盆栽
不知是哪位清新的最爱
让我回忆起
那年的你
喜欢把寓言写成英文的卡片用线串起
任由风在庭院肆虐
卡片在飘
你在笑
欢乐的笑声荡漾在我们已经忘记的街道
然后你累了
在树干上坐着
沉默不语
然后我也累了
在树底下蹲着
仰望着你
时间仿佛停止
连汗水都停留在空中
然后你离开了
撕走了相片的另一半
只有我
在树底下仰望
不知道望着什么
——成时
歌声不再清澈，有些沧桑，有些沙哑。只希望她不会介意，说我唱的难听才好。
我回头望望山谷，一片金黄，桂花香依旧弥漫整个山间，我感觉好惬意。向树走近，给了它第十个吻。
树摇摇晃晃，为我下了一场桂花雨，此刻她似乎依偎在我怀里。
就让我多享受一下吧。
“烟花易冷，情人易分。真是好想哭的时刻。”
我很失落，因为到头来，羽音还是很悲伤。到最后，我还是没有让她快乐，只是自作主张的再次让她经历了一次寂寞的死亡。
“羽音，我们相遇到底是对还是错？那个时候，如果你遇到的不是我，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了呢？”
“呵呵。”
羽音离开了我的肩膀，“啪”的一声甩了我一巴掌。
被打后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很冷静的盯着她。结果这个泪流满面的女人歇斯底里地冲我喊：
“不要对我说如果！否则，我会以为和你在的日子都是一场梦。你质疑了过去，就是在质疑我的存在。知道吗？”
我知道是自己活该，沉声回应：
“我知道了。知道了我为什么一直一直都是别人讨厌的对象。因为，我总是在想：如果在过去，我能重新选择一种新的方式，是不是现在就会更好？是不是我就不用受到那些不应该出现的挫折？”
我揉揉我的脸，继续说：
“我还是太嫩了呢。”
“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明明都要分别了，还留给你这么不好的记忆。”
“不，这才是我认识的羽音，我爱的女孩。”
我再一次抱住她，猛然间，我发现她的味道开始变淡，身体开始变得模糊。
时间要到了。
“我要离开了呢。”
她开口。
“真是好不爽。我从来没有像此刻那样迫切地希望时间停下。嘛，最后的时刻，我还是有些恨自己。所有的都没有改变，一切又要回到从前。”
“不。”
她小声在我耳边低语。
“我至少知道了你在乎我。此刻，我幸福无比。此刻，千金不换。成时，我会记住这个名字，直到一千年以后，我会继续去寻找你。”
“傻瓜。我活不到那个时候，哪怕我再次投胎也活不到。再再投胎…”
“我不需要你记得我。哪怕你忘记了我，哪怕你的生命里再也不会出现暮羽音这个人名，我依旧会记得你。这是我的承诺。原因嘛，因为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嗯…那我的承诺嘛，就是我不会忘记你的。哪怕真的有地狱这个东西，我也绝对不喝孟婆汤，三生石上，奈何桥旁，我愿意在那里站立，一直等到你出现。”
“你才要下地狱呢。”
最终，她的双手开始垂下，用很微弱的声音：
“如果你没死，能在八月份来这里看看吗？那个时候，是桂花香弥漫山谷的时候。带着你的下一个女友，把我们的故事说给你的孩子。愿你幸福，再见，我的爱人。”
她化成一道金色粉末，消失在了山谷。但我知道她没死，她只是用了另一种方式活着，而且还有机会重新成为人类，不过，对于我来说，或许是永别。
山下烟花停了，我回头看看这颗树，走过去吻了下树干。树似乎也有灵性似的摇晃，要知道，此刻没有风。
一道光亮刹那间划过天空，是闪电。而后，雷声轰隆。我心里明白，自己性命难保。但是，我还是要下山回家，总不能死无葬生之地吧。
下雨了，老猫不知跑到何处。雨滴如箭毫不留情打落在我身上，我摇摇晃晃，颠簸的迈着步子。
或许有一天
我什么都看不到
时音的那棵桂花树
以及树下纤细的身影
或许有一天
我什么都听不见
静悄悄走过石子路
心里明白路尽头的树
或许有一天
生命它重新来过
无助的我只能抬头
看着云朵和我一起走
——成时
我终于还是哭了，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我曾嘲笑江不欢是个比枫树还萧瑟的倒霉蛋，可现在的我呢，是个连天都垂怜的废物。老天的眼泪和我的眼泪交汇的流下，流在今晚这个伤心的时音山。
最让我受不了的是
在我的世界里没有你
无论我如何寻找深思
都想不起哪怕是你的名字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
我想这世界已经不因我而改变
那一刻我会默默回头
哪怕泪如大雨般泛流
我真想这一天死去
没有这些的世界毫无生存意义
不要说宇宙能换红豆
南国相思之人不再有
——成时
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只听老爸说我刚进家门就昏倒了，还以为是约定的原因。从那之后过了三天，我自身完好无损，搞得我天天提心吊胆的，还怕死得突然。于是乎，去了橙子家。
“母亲为你破了例，你没事了，不用担心，好好活下去。”
橙子有些冰冷的口气。
我记得她不是这样说话的。
“她人呢？”
“失踪了。你别问了，走吧。”
我睁大眼看着她，这个平时很温柔的女孩究竟是怎么了，我昏迷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一切与你无关，出去！不要再来了，我要离开这里了。你去转告夏时雨，就说，橙子死了。”
死了？你不好好活在我眼前吗？有点不正常而已。
我怀着巨大的疑问被赶了出去。
回家了路上看到了夏时雨，他面色阴沉，看我的眼神似乎有仇恨的味道。
第二天，花店关门了，再也没有开过。
然后夏时雨也走了，和他爸爸去了外地。
悦乐见我没事很高兴，还请我搓了一顿；琳珊看我的眼神里再也没有过暧昧的意思，她穿回了裤子，继续属于她的生活。安韵妮和乔好了一段时间，又分手了。Anne给出的原因是：不喜欢文艺小青年，时间越长越没味道。
对此，我和悦乐都汗颜。
邱明上了一所不错的学校，一年也没回来过几次。霸克没有接受X大的邀请，上了一所很普通的院校。我直呼可惜了，可他却不在意。
我爸再婚了，对象是个熟人—芸小姐。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和我爸搞上的，或许这世界就是这么奇妙。
高考过后，我们搬家了，回到了市里。
我在那年八月份去了一次时音山，只有我一个人，桂花树开花了，香气令人沉迷，久久不想离开。
此后，我每一年都要去一次，闻一闻花香，甚至，对树唱歌。悦乐知道后直接说我疯了。
我上了一所很普通的大学，度过了最无聊的四年。之后进入社会，直到今天。
25岁的我已经有些成熟，这十年发生了许许多多令人难以预料的事。
比如：琳珊24岁结婚了，对象当然不是李悦乐。而是，莫静杉！据说是在一次大学联谊上结识，并且两人初次见面就彼此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于是就…悦乐在琳珊婚宴上喝得烂醉，还醉着酒为琳珊唱了首歌，当场倒在了舞台上，被保安抬了下去。我在帮忙的时候看到他哭了。这就是现实，很残忍。
比如：我后来知道了优子的事，是琳珊告诉我的。优子没有遵循我和她的约定，也就是她没要我的命。坏了她们那行的规矩，不能再做那种工作了。于是，橙子代替了她，而她自己，失踪了。据橙子说，优子在流浪，各个地方。我因此自责了好一段时间。
比如：胖猫“绅士”一直在时音山上，我每次上山都会发现它的身影。我想抓住它却总是被它溜掉，只好放弃。或许，这是它对恩人的回报，一直守着这座山。
今年我又来了，抱着吉他，穿着格子衬衫，牛仔裤以及帆布鞋。我不可避免的想装嫩，可是我的面容已经掩盖不了自己的成熟，再以回不到那年青涩的摸样。
我轻轻拨动吉他，旋律悲伤如旧，我想我很难再唱幸福的音调。我吟唱道：
我一直在欺骗那年在雨季里淋着雨的自己
大雨湿透双肩不在乎没有被依靠过的身体
最爱的风开始坠落然后消失在看不见边际的海端
刮到沉睡着的那头停在有情侣相拥的湖畔
挂有南瓜头卡片的盆栽
不知是哪位清新的最爱
让我回忆起
那年的你
喜欢把寓言写成英文的卡片用线串起
任由风在庭院肆虐
卡片在飘
你在笑
欢乐的笑声荡漾在我们已经忘记的街道
然后你累了
在树干上坐着
沉默不语
然后我也累了
在树底下蹲着
仰望着你
时间仿佛停止
连汗水都停留在空中
然后你离开了
撕走了相片的另一半
只有我
在树底下仰望
不知道望着什么
——成时
歌声不再清澈，有些沧桑，有些沙哑。只希望她不会介意，说我唱的难听才好。
我回头望望山谷，一片金黄，桂花香依旧弥漫整个山间，我感觉好惬意。向树走近，给了它第十个吻。
树摇摇晃晃，为我下了一场桂花雨，此刻她似乎依偎在我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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