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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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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出蹙着眉,郁闷地在房间来回踱步着,他的脑海中盘旋着、心中惦记着的,都是风挣那巧笑倩兮的模样,让人想细心呵护的娇弱身影。

  她会去哪里?

  其实,要找到她是轻而易举的事,只是,他该跟她说什么?问她愿不愿意留在他的身边?烦躁地伸手爬过发际,他仍在和自己做无意义的拉锯战。

  他从没对任何女人动过心,不曾有过经验,一向沉稳的心大乱,如麻的思绪不知从何理起。

  若是她拒绝了,他该如何自处?

  "该死!"他的情绪有些失控地低咒了声。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原来感情的事这般棘手。

  自他接掌天堂风云至今,他都不曾感到如此慌乱无措.没想到单单只是感情一事就完全让他乱了分寸。

  "玉皇,我有风挣的消息。"耳环式耳机里传来神工冷静的声音。

  "她在哪里?"他尽可能地让语气听来和平常无异。

  "她在哪里我不清楚,不过,她搭今晚九点的飞机飞往瑞士。"他淡淡地回报。

  今晚九点?神出眉头的皱褶更深了。"我知道了。"

  她就这样挥挥衣袖,毫无挂碍的离开吗?

  "玉皇,风挣这一走,或许就真的从此走出你的生命,这是你要的?"他的口吻不愠不火,却有极大的威力。

  错过所爱,往往会后悔一辈子。

  神出的心猛地一震,他真要放任她就此离开,走出他的生命吗?

  "我会仔细想想的。"神工的关切让他惊诧,他一向不爱插手过问别人的私事,即使是朝夕相处的伙伴。

  才坐进沙发里,他旋即又躁闷地起身,时间在他的踯躅中慢慢流逝。

  他喜欢风挣是不争的事实,他也不想否认,只是她对他……是否也有相同的情感?

  他不确定。

  "玉皇,我查出杜保云事件的幕后主使者了。"鬼使得意的声音自耳机内传出。"要怎么处置他?"

  他的脑中一片混乱,此刻根本无暇思考其他的事,"你处置就行了,别让他再找风挣的麻烦。"

  "成!"再过几天就是那个人的六十大寿,他会精心策划给他一个毕生难忘的惊喜。

  "还有事?"他注意到鬼使尚未中断通讯。

  "你在家?"鬼使不确定地问。

  神出没有回答。

  "神工没告诉你吗?风挣搭今晚九点的飞机前往瑞士。"他是故意提起的,真没想到玉皇听到这个消息还能沉得住气!

  "这我知道。"有股无以名状的难受悄悄蔓延。

  "你要让她走?"就玉皇关心她的程度而言,不该是如此的结果。

  神工喜欢风挣的误会既已解开,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莫非要我强行将她留下?"神出的心底有个声音在附和。

  "没有开口留人,又怎么知道她不想留下来!"鬼使的声音里有一丝吊诡,"那一天你受伤,她哭得浙沥哗啦是为谁?"不像他,就算死在路旁都没人关心……除了神差。

  她的泪让他心疼。

  "等她上飞机就来不及了。"他提醒,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反反复复挣扎了许久,他终于下定决心,"谢谢你,鬼使。"

  耳机里久久没有鬼使的回应,只隐隐约约传来一丝惊叹。

  探手又按了衬衫上的第一颗钮扣,他生硬地开口,"风挣,你可以听见我的声者吗?"耳机里迟迟没有传来半点声响,等了好半晌,他才猛然记起那天忘了替她戴上项链,那个坠子就是麦克风。

  他为什么不早点弄清楚这一切?

  没时间了,他只能赌这一回。

  "我知道你没有办法回答,无妨,你就静静地听我说吧。"神出向来清冷的语调有了细微的浮动。

  深吸了一口气,他继续未完的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是当我发觉的时候……你已经在我的心中占去一个颇重的位置了,你的身影无时无刻不在我的脑海里,你的一颦一笑都牵动着我的每一根神经,重视你的安危胜过一切……我想,这应该就是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吧。"

  "那天,我说你和神工在一起会很幸福根本就是违心之论,我以为你们彼此喜欢,所以才会那么说,其实……我真正想做的是自私地将你独占,不许任何人觊觎……"

  "有时候我很羡慕神差那种坦然的个性,他可以毫不迟疑地表露出他的感觉,也许我该向他学习这一点。"如释重负的微笑在他的唇边漾开来。

  "说了这么多,目的只有一个--请你不要离开我的身边。"他停顿了会,"还记得你曾说过希望我们换个好一点的方式再见面吗?我会在那里等你的决定。"

  关上通讯器隔绝所有的打扰,他抬眼瞧向墙上的钟--

  六点正。

  "好感动啊!差一点我就要答应嫁给玉皇了。"

  "哦--我要去跟玉皇说你偷听他讲话,鬼使,这下子你完蛋了。"神差不知死活地幸灾乐祸。

  "你不也听见一切了?"神工啼笑皆非地指出。

  "没想到大哥也会有这么感性的时俟!"鬼没带笑的嗓音插入。

  "唉!又一个漂亮妹妹死会了,可惜啊!"鬼魅一本正经地长叹。

  鬼斧故意吐他的槽,"上回冥王娶狂潮小姐的时候你也这么说。"

  "真热闹呢!"魍魉终于插上话。

  一场热烈的讨论于焉展开。

  神出坐在咖啡馆里靠窗的位置,目光不停地在来来往往的人群里梭巡每个可能是风挣的身影。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他的信心也正一寸一寸地坍塌。

  太迟了吗?

  调回视线,他凝望着眼前的拿铁咖啡,忘了已经续杯几回了,残存在嘴里的咖啡突然变得苦涩不堪。

  恰似他的心境。

  窗外的天际又飘起了一丝细雨,加速了街上行人原本就已急促的步凋,人群也在顿时之间变得零落。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要打烊了。"一名服务生带着歉意来到他的身边。

  十点了?他有些惊诧时间竟然过得这么快,风挣她……现在应该在飞往瑞士的飞机上了吧。

  抽出一张千元大钞放到桌上,他起身越过身旁的服务生朝门外走去。

  望着霓虹闪烁的街道,他却怅然若失,仿佛遗落了一个重要的部分,他的心再也不完整了。

  雨水淋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

  坐进车内,他的眸光依旧停伫在外头行色匆匆的人们,久久没有收回。

  好痛。心痛像火热的岩浆蔓延开来,狠狠地的伤了他。

  "风挣,你真的离开了吗?"他喃喃低语。

  她能够就这样毫无眷恋地离开吗?

  难道···她对他没有半点感情?

  "叩!叩!"忽地,外头有人敲着他的车窗。

  神出徐缓地抬起头,脸上仍残存着痛苦的神色,"谁?"映入眼帘的容颜如梦似幻,教他分不清真假。

  "风挣?"他立即打开车门下车,欣喜若狂地将气喘吁吁的她紧紧拥入怀中。

  "真的是你?"

  "对……对不起,我来迟了。"如此贴近他的胸膛让她的舌头又开始不灵光。

  "我以为你走了。"他舍不得放开手,怕这么一放手,她会再次消失。

  "我在机场遇到抢匪,被带到警局去做笔录浪费了不少时间,所以……"她解释。

  听到他动人心弦的告白时,她恨不得立即插翅飞回来见他,谁知那不长眼的抢匪竟然偏偏挑中了她,害她差点错过这重要的一刻。

  "你没受伤吧?"揉着她湿濡的发丝,他的口吻柔情似水。"我不会放你走了。"

  "玉皇,你……真的喜欢我?"她此刻的感觉像踩在云端,不敢相信自己如此幸运。

  "从今以后,我会好好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一丝伤害。"他的话听来像是一生的承诺。

  她白皙的脸颊飞上两朵红晕,羞赧地垂下目光,"谢谢你。"

  他不懂。"为什么?"

  "你让我有机会拥有你们这些家人。"这是她心底的愿望。

  "傻瓜!"他把她揽得更紧,为她如此容易感到满足而心疼,"我应该早点诚实地面对自己的感情,就不会浪费这么多时间了。"

  "不会太迟的。"至少,他说出口了。

  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他会小心翼翼地呵护他们之间的感情,一点一滴地品味个中滋味。"我爱你。"

  "风挣,你回来了,真是太好了!"神差一把"抢过"和神出并肩而立的风挣,大刺刺地把她揽进怀中。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神差身上的味道闻起来很舒服,不过,和神出给她的感觉不同。

  她因为自已的想法而感到害臊。

  她怎么满脑子都是和神出有关的事,真是没有一点女孩子该有的矜持!

  "不过,也幸亏你演出这场失踪记,否则,有人还在那里别别扭扭,不肯说出真心话呢!"鬼使悠哉游哉地在旁边吞云吐雾。

  不趁此时揶揄一下,往后可能没有这种机会了。

  "也对。"神差发现风挣的衣服触手有些微湿濡。"你和玉皇是淋雨回来的?怎么衣服湿湿的?快去换件干净的衣服,免得感冒了。"

  神出上前牵起她的手,"我先替你换过脸上的纱布。"

  鬼使见状不禁吹了声口哨。

  玉皇这一回下定决心要对她好喽!

  交握的手心传来神出暖和的体温,她的心也被甜蜜的氛围包围住。

  她压根儿没想过这样的情景,但是,握着他温暖的大手,幸福的此刻、美好的未来都踏实了起来。

  将风挣带进他的房间内,他松开手转身去拿救护箱踅回。

  "坐这里。"

  "你的房间很整齐,也很有你自己的品味。"这是她头一遭进他的房间。

  "整齐是因为不常住的关系。"他小心翼翼动手准备替她拆下纱布,"会痛要告诉我。"

  究竟她颊上的疤痕会有多大?他有点担心。

  "等一下!"她倏地抬手拨开他的手,面露担忧。

  "怎么了?"他微微一怔。

  "我……"她不知从何说起。

  僵持了片刻,突然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你不会是怕脸上的伤被我瞧见吧?"

  她低下头,没有否认。

  "对我这么没信心?"她以为他会被吓跑吗?

  她用力地摇摇头。

  "傻瓜!"屈指勾起她的下巴,他带笑的棕眸深情款款,"我爱的不只是你的这张脸,这里、这里我全都爱。"他指着她的脑袋、心口,最后索性将她整个人圈进双臂之中。

  "对不起……"她有些愧疚。

  "现在可以让我替你换纱布了吗?"

  她不再有异议。

  神出动作轻柔地拆下纱布,却意外地发现她右颊上的伤口虽未痊愈,但看得出来是不会留下的疤痕。

  该死的鬼斧竟然摆了他一道!

  不过,他倒也感谢他精湛的医术让风挣的伤复合得如此完美。

  "唉?"心中还在赞赏鬼斧,他的眸光却加她下颚一个小小的、淡紫色的阴影所吸引。"这是……"

  神出伸手抬高她的下巴,凝神看了个仔细,"鬼斧--"一声夹带着怒意的清冷嗓音传出。

  那是鬼斧特意留下的小小印记--一个淡紫色的小斧头。

  有谁会喜欢自己心爱的女子身上被其他男人烙下印记?算帐的时候到了。

  "神工,求求你嘛!"神差赖在沙发上,两道哀求的目光紧锁在神工冷淡的脸上。

  "为什么又是我?"他斜瞄着他,扬高一道眉毛。

  "鬼使他受伤了嘛!我总不能要他负伤出差嘛!"正确来说是鬼使那家伙早就逃得不见踪影了。

  他冷哼了一声,"那点小伤死不了人的。"

  "不管啦!你到底帮不帮我嘛?"他再度使出绝招--耍赖。

  "说个可以让我接受的理由。"神工给他机会。"这……"欲言又止地把眼光移开,神差实在有点难以启齿。

  "嗯?"他等着。

  "我……,我的心情不好,身体又不太舒服,所以……所以……"别再逼他说下去了啦!

  神工冷淡的俊脸在刹那间变得火烫,早知道他就不问那么多了。"我答应你就是了,什么时候的飞机?"

  "后天早上八点半飞往洛杉矶,我订了头等舱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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