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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章

  “亚谦,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兴奋过,我是真的、真的好快乐,我的心已经快让喜悦给撑破了,我真不敢相信,我们会有这么圆满的结局,你和我,云和高斐祥,津萍跟我们一起住……”她突然睁开眼,仰望着白亚谦。“你不反对我没经过你的同意就私自要求津萍搬来跟我们同住吧!”

  白亚谦轻笑着摇头,将怀中的雨儿搂得更紧了些,同时换了个坐姿,让雨儿躺得更舒服些。“其实我本来就有这个意思,希望她搬来这里,多个人陪你,我也较能安心,而且她一个人住在乡下地方,实在不适合,你这么做,深得我心。”

  雨儿回他一个甜甜的笑容,满足地轻叹口气。“唉!真是太好了,如果津萍也能忘掉南哥,寻得真爱,那就再好不过了。”

  白亚谦脑中一闪,像想起了什么,才想追寻,却已不复记忆。“南哥?就是你曾提过,津萍已逝的情人?”

  “嗯,就是他。”雨儿甩甩头,将脸儿斜靠在他胸膛上?“别再谈他了。我问你,你真的安排了一场婚礼?”

  “刚才不是才说了你很幸福吗?怎么现在却又质疑了。”白亚谦摸着她长而亮的黑发,轻而爱怜地在她额上一吻。

  “刚才没想到细节嘛!”雨儿轻叹。

  “细节?”他想不出她所谓的“细节”是什么。

  “就是啊,我可是第一次嫁人呢!什么为人妻、为人媳的礼节方面,我什么也不懂,而且你们白家又是望族、巨业之家,可想这里里外外,什么应对进退、繁文缛节的,我可应付不过来呀!”雨儿愁眉苦脸,总算有了点将当新娘的自觉。“再说,白伯父、伯母他们也未必会接受我。”她突然想到这个问题,心情顿时跌入谷底。

  “雨儿,这可不像原来的你了,在我看来,这些小事根本就难不倒你,而且我的父母一向开明,我肯娶妻,在他们眼里,你已经是个不可思议,差点让他们奉若神明的小女人,你又何必为了这些莫须有的问题瞎烦心。”白亚谦略带玩笑地说道。

  “哼!你好呀!人家担心得要命,你倒像个没事人似的,还开玩笑!你真坏,不嫁你了,不嫁你了。”雨儿发起脾气地嚷道,拳头像捶背似地点点落在他胸膛上。

  白亚谦一手钳制她双手,一手紧揽住她的腰,将她紧贴在自己身上。“雨儿!别胡闹,小心伤了孩子。”

  “伤了孩子?!哼!就不怕伤了我吗?白亚谦,你偏心!你偏心!孩子都还没出生呢,你就这么偏袒他,日后我要是嫁给你了,在你心中,我岂不全没了地位,全让孩子给抢了你对我的爱。我不要,我不要把孩子给你了。”雨儿噘着唇。

  白亚谦面无表情地注视她,心里却是感到又好气又好笑,但在雨儿耍脾气的这当口,他可不想再火上加油。

  他抬起她的下巴,“雨儿,现在的你跟孩子是一体的,我关心孩子也等于关心你,这有什么不对?!再说,若要论谁该吃醋,那也应该是我才对,就怕日后生了孩子就忘了我的存在。”他说完还不忘轻叹口气,以增加说服力。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雨儿在一起久了,要不偶尔演演戏,那日子可难过了。

  “才不会呢!我最爱的是你,就算有了孩子,也不会分散我对你的爱,那是不一样的。”雨儿说道,他的一番话显然还满受用的。

  “那就是了,我最爱的也是你,你又何必怀疑呢?”

  “呕,好恶心,好肉麻的话呀!巫奇,我刚才是不是听错,那说话的人不可能正是我们风度翩翩,骂人不带脏字,迷死人不偿命的白公子吧!”余南平故意无视他们俩,径自对巫奇问道。

  “唉!怕你要失望了,那肉麻兮兮的话语,正是出自那位白大公子之口,至于这有令白公子如此掏心挖肺,真心以待的小姐,正是我们未来的嫂子夏雨儿小姐了。各位,跟我们的美人打声招呼吧!嗨!雨几,好久不见子。”巫奇笑着,忽视白亚谦的存在,对雨儿招了招手。

  雨儿挣脱白亚谦的怀抱,笑着起身。“巫奇!好久不见,你怎么会来这儿的,你的医院呢?垮了吗?”

  “许久未见,雨儿小姐还是这么喜欢开玩笑,托福,敝院百年内可能还难以告终。”巫奇牵起雨儿的小手,优雅地一弯身,轻轻印下一吻。

  “哦!那我就放心了。对了,这几位是你的朋友吗?”雨儿转望一旁的两大一小。

  “我们……”三人争先恐后,抢着自我介绍。

  ”白亚谦抢先一步,将雨儿拉到身侧,占有地搂着,才缓缓开口介绍:“左边这一位,余南平,中间是秦世济,右边那位是他的外甥陆哲青,你只要认识就好,别太接近他们。”白亚谦警告她道。

  “喂!这算什么介绍?!凭什么他可以一亲芳泽,轮到我们就简单略过,这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吧!”余南平站出来道。

  “是嘛!不公平,抗议差别待遇。雨儿姊姊小别跟这种霸道的男人在一起,跟我走吧J我陆哲青保证,会让你幸福快乐地度过此生。”陆哲青走到雨儿的面前,用痴情且迷恋的眼神望着她,认真且不带玩笑意味地说,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个才十二岁的小毛头。

  “小子,换点新的伎俩,这么老旧陈腐的招数,亏你还有脸拿出来当宝献,我真要为你感到无地自容。”秦世济抓起陆哲青的后领,不理会他拳打脚踢的抗议,将他提得老远,才又回到雨儿面前站定,脸不红,气不喘,带着激赏的眼神深深盯住雨儿的脸蛋,真心说道:“好一个俏佳人,这容颜,这气质,当今世上可真找不出几人啊!”

  雨儿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毫不客气地说:“谢谢你的赞美,你若是想看我脸红的模样,恐怕要令你失望了。”

  秦世挤一怔,未料到雨儿会如此回答,一向妙语如珠,满肚子闷骚幽默的他突然接不上话。

  反观雨儿,一脸轻松平常似对他一时呆若木鸡的反应早已见惯不怪,亲切且自然地伸出手。“你好!秦世济,不介意我直呼名字吧!”

  只要是白亚谦的朋友,她都当是自己人一样,省了客套话。

  “不,不介意,雨儿,我喜欢你的个性,直爽、大方,不造作。”秦世济赞赏地回握她的手,语气中多了一份难得真诚。

  “太好了,不但是稀有的美人,又有我喜欢的个性,好,真好,雨儿,真是太得人心了,真是令我深深为你着迷啊!”余南平抢在白亚谦之前打掉秦世济紧握着雨儿不放的手,自己递补上,直盯着雨儿看得两眼发直,一闪也不舍得闪。

  “哦!那可不行,你不能为我着迷,亚谦会将你扫地出门的,你还是赶紧收回你的话吧!”雨儿抽回手,抓着白亚谦的胳膊靠向他,朝他安抚地一笑。

  白亚谦拍拍她的手,显然对她的话与态度非常激赏。

  他丢了个同情的眼神给余南平,颇有醒世意味地说:“现在你该知道,不是每个女人都喜欢听你那千篇一律的甜言蜜语了吧!奉劝你一句,收收心,别再玩世不恭了。”

  “好耶!骂得好,连续两人惨遭滑铁庐,真是大快人心,雨儿姊姊,你太令我崇拜了,我决定从今以后要拜你为师重新修练,让他们再也不敢欺侮我。”陆哲青慷慨激昂地说,又转眼看白亚谦。“白叔叔,以后要请多多指教了。既然雨儿选择你,我尊重她的决定。”

  雨儿好奇地盯着他。“你要拜我为师,为什么?”

  “你这见风转舵的小鬼,墙上草。刚才还大言不惭地要人家跟你走,现在见情势变了,你倒还真懂得利用机会啊!转眼问屈膝称臣,真是,大丈夫的脸都让你给丢光了。”巫奇猛为他的自屈摇首叹息。

  “你没听过大丈夫能屈能伸吗?想那韩信能忍胯下之屏了,这区区拜女子为师之小事怎能称为丢脸之事,你这么说,岂不等于看不起雨儿,认为雨儿不配当我师父了?”陆哲青故意曲解他的意思,得意地斜睨他一眼,身子尽往雨儿靠去,以寻求保护。

  “嘿!你这小于,别仗着有人给你撑着,什么颠倒是非、挑拨离间的话全出笼了,要教训你,我可不急在一时,你最好记住啊!”巫奇举起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

  雨儿耸耸肩,看来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大概他们也跟她和她的姊妹们一样,不拌嘴活像活不了似的。

  “你们怎么会全来这里了?南平,你什么时候回台湾的?”白亚谦等他们吵够了,才提出问题。

  余南平、白亚谦和秦世济,当初曾在美国合伙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后来白亚谦和秦世济被征召回国,独留余南平在美国继续奋斗。

  “回来几天了,听说有奇景可观,而且还是千年难寻一见,说什么也得回来一趟。”余南平意有所指地瞄了他一眼,脸上净摆着挪揄的笑容。

  白亚谦面无表情地瞄了巫奇一眼,虽没说什么,但单是冷冷的一眼,已够巫奇吓破半个胆子,他赶紧调开视线,俯首认罪。

  “什么奇景千年难得一见?也带我去看好不好?”雨儿两眼发亮,对于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她最有兴趣了。

  听了雨儿的笑话,众人的表情皆不怎么自然地紧憋着,碍于白亚谦一脸“冰”相,为免惹来横祸,他们只有强忍住爆笑的冲动,明哲保身。

  “雨儿,我们有事要谈,你先回房里休息。”白亚谦盯着雨儿。

  “好,等一下。”雨儿敷衍着,不理会他,又问余南平:“你快说嘛!到底是什么奇景呀,快告诉我嘛!”

  “这……””余南平支支吾吾地,瞧了白亚谦一眼,赶紧向秦世济搬救兵。

  “嗯哼!雨儿,他是开玩笑的,这奇景是指你们的婚礼,堂堂白氏集团的负责人要结婚,这排场可想而知,自是难得一见了。”秦世济正经八百地点了点头。

  “是这件事?无聊!”雨儿摇了摇头,失望地回房里去了,连声招呼也懒得打了。

  众人总算松了口气。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婚礼……我没通知你们!”亚谦重新戴上眼镜,和雨儿在一起,他总是很自然地拿下眼镜。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想先回答。

  “世济,是你通知他们的?”白亚谦箭头指向秦世济,因为只有他在台湾,若说是听到传闻,也只有他比较有可能。

  “是谁说的又何妨?!总之,我们就是知道了,好朋友就是有个好处,需要时互相帮忙,尤其是你的终身大事,我们当然得全程参与,而且是义不容辞的。”秦世济又恢复了他的一号表情,声音平板,听不出任何破绽。

  “就是啊!新郎倌,距离你的佳期不到半个月,你狠心不通知我们也就算了。怎么,我们自己知道了,义务来帮忙,且又不找你算帐,难道这也不行?”余南平帮腔。

  “唉!我都说了,人家堂堂一个国际集团的领袖,要人,随便一弹手指,来者何止千百,哪用得着我们。现在好了,自讨没趣了吧!”巫奇意兴阑珊地说。

  “够了没?你一言我一语的,直接说明你们不想回答问题岂不爽快。”白亚谦蹙起眉头,他总觉得事有蹊跷。

  “嘿!生我者父母,知吾等白亚谦也。你都这么说,不也应该知道问不出什么结果,不如将这问题暂且搁下,留待日后分解,我们还是来讨论你的婚礼吧!有什么难事,尽管派下来便是。”余南平笑嘻嘻地说。

  “好,我也来帮忙,白叔叔,你缺不缺花童啊!我很荣幸充任。”陆哲青突然发惊人之语。

  “你?!不必了。”众人瞪大眼,难得如此默契奇佳地异口同声,一起否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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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婚礼在即,趁着两新人去试婚纱,白家大宅的客厅内,聚齐了所有阴谋者,个个还不知死活,自吹自擂地邀着功。

  “不是我自夸,若要论演技,可没人比得上我,随随便便这么一吼,可把我那笨孙子唬得一愣一愣的,还真以为我反对他跟雨儿的婚事呢!”白爷爷脸朝天,好不得意。

  “就凭你三脚猫也敢论演技?!也不想想当初的苦肉计是为了谁才失败的,还马不知脸长!”高爷爷斜睨着他一眼,嘲弄地戳破他的汽球,又禁不住咧嘴道:“说到这件事,我才真的是功劳不小,你们也知道,斐祥那臭小于一向精得很,要骗他可不容易,没有三两下,可上不了梁山。当初他拿威胁函给我看时,你们猜我的反应怎么样?我心里可是笑破肚子,亏他们想得出这伎俩,幸好当时我想到我未来的曾孙子,及时忍住笑意,还表现得万分关切的样子,简直感动得他差点良心过意不去,招了实话。你们想想,当时我们可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方法跟着去香港,只是逼着他在台湾待不下去而已,所以,我应付的可都是临场状况,得靠反应的,现在你们该知道,姜还是老的辣吧!”

  “你的意思是亚谦就不机灵、不够精明了?!”白爷爷卷起袖子。

  “干什么扯上亚谦1我说的是你一…”

  “哎呀!爷爷!也不想想你们都年过半百了,还这么爱抬杠,羞不羞啊!”斐音挡在他们中间摇摇头。“怎么不会学学我呢!这椿婚事我也出了不少力,我特地由英国赶回来不说,想我不但牺牲色相、名誉受损,还为你们找来影剧科的台柱助阵,这不说,让人家演个花痴,你们知道我可是费了多少唇舌才说动她的吗?我可没邀半点功啊!”

  两位老人家对看一眼,高老爷爷似笑非笑地说:“不邀功?丫头,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想你也不会在乎我是否背信了吧?”

  当初高斐音之所以答应由英国回来加入陷害哥哥的阵.容中,主要是因为高老爷爷开了条件,只要高斐祥一结婚,让他有曾孙可抱,那么高斐音便可领“自由身份证”,不必被逼婚,不必忙相亲,更不用一毕业就得回来帮忙家业,且可自由地从事自己喜欢的行业,如此优越的条件,她当然只有将正义束之高阁,忍痛挂上不义之罪名,害起她一向敬爱的哥哥了。

  “什么?!爷爷,你好奸诈,难怪哥哥老叫你老狐狸,我不管啦!你答应了人家,说什么也不能后悔,要不,我告诉哥哥去,到时候,别说你抱不了曾孙,恐怕还得逃到边疆避难去。”高斐音撒泼,气恼地说。

  两位老人家还未及开口,立刻有人为他们“仗权责

  言”了。

  “不行,不行,说了还得了,让你爷爷跟在身边,我们还用做事吗?斐音,你要漏了口风,我连你也带到希腊去,听到了吗?”高斐音的母亲沈惠目光犀利地扫了她一眼,以示警告。

  白亚谦的父母——白书廷、沈如岚,还有高斐音的父亲高哲师同时盯住高斐音,眼神中一致赞同沈惠的话,对她又施加了不少压力。

  只要一想到两位老人家到了希腊后破坏了他们多少的珍奇古玩,就让他们心疼上好几年,光说那只唐朝的玉如意就好,那可是白书廷随时带在身边的得意宝贝,举凡见过这玉如意者,尽管是个门外汉,也可轻易看出它价值连城,更别说知道玉乃易碎之物了,谁想那白老爷爷拿起它往蜂螂身上一拍……好了,蟑螂死了,不消说了,从此这唐朝古玩又少了一件珍品。

  可是,终究是自己的父亲,白书廷能如何?即使当场刷白了脸,吓呆了,他也不敢哼上半句啊!谁教他理亏在先,逃掉了继承家业的责任,虽然生了一个儿子补偿,但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

  再说高者爷,可能是在那儿日子过得太无聊了,闲来.无事便养起狗来。本来养狗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让它吃饱了,带它散散步如此而已,谁料到高老爷爷一天童心大起,看了一部灵犬卡通片,片里的狗儿不但通人性,而且听说智超过一百八十,迷煞了高老爷爷,于是他也想来个驯犬记。

  一开始总得由简单的教起嘛!他想就由“我丢狗捡”开始好了。于是,他打算去买个玩具骨头回来,临出门,忽然想想他儿子的工作室里不就有了吗?拿一个不就得了,真聪明,省了一笔钱又可节省时间,不愧是生意人啊!他洋洋自得地跑去拆了一具最近刚出土、正由高哲师夫妇研究的千年古尸,唉……”高哲师没有心脏病发,气绝而亡,该算是不幸中之大幸。

  “斐音,你也别太紧张了,高爷爷只是跟你开开玩笑,再怎么说,他老人家也是高星财团的前总裁啊!哪会言而无信。高爷爷,您说是不是?”王津萍朝高斐音眨了眨眼,笑着征询高老爷的同意。

  “对!对!还是津萍聪明,你啊!好好学学人家,都长这么大了,还不懂得辨别真伪。”高老爷爷频频对津萍的话点头,忍不住又训了高斐音两句。

  高斐音扮了个鬼脸,趁他转头的当口,又朝他龇牙咧嘴的,逗得王津萍忍不住笑出声来。

  “其实呢,要说到大功臣,津萍才该居首功,这一次要不是有她,这两个孩子可能逍遥上十年也没有成家的念头。”沈如岚总是柔声细语,令人感觉不到一丝脾气,

  他的话博得满堂喝彩,众人皆颔首表示同意,又向王津萍道起谢来。

  王津萍被夸得不好意思,谦虚说;“我只是提供一些计策,最主要还是靠大家配合,才得以促成两对佳偶,所以这功劳呢。应该是属于大家的。”

  众人又赞赏地频频点头。

  “对了,爷爷,您们是用了什么方法让谢云对哥哥的病如此深信不疑,还主动提出结婚的?可不可以告诉我?”高斐音一直百思不解,前一阵子她旅行去了,以致后面的精彩好戏她来不及参加。

  “这有什么困难的,你也知道你哥哥一向不能熬夜,一熬夜,什么病容全出来了,所以啊,只要找几个人陪他打上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麻将,还怕他不像个病人吗?”高老爷鼻孔朝天,好不得意地撇嘴一笑。

  “哦,原来如此。啊J我知道了,难怪哥哥的死党们全来了,原来就是爷爷您召唤来的。”高斐音突然一声惊叫,总算解开心中的谜。

  “还不笨嘛!”高老爷爷点点头,斜睨她一眼。

  “爷爷,您太瞧不起人了,怎么说我也是您的孙女呀!虽算不上聪明绝顶,这一点还难不倒我。”高斐音噘着嘴唇,不服气地说。

  高老爷颇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斐音,听说你婚礼结束后要回英国去,不打算留在台湾吗?”王津萍转移话题。

  “嗯,我喜欢英国,那儿的环境比较适合我,不过台湾毕竟是我的家,我想一年总会回来待上几个月的。”高斐音笑着,为她的“自由”而兴奋。

  “这样子,你介意多个伴吗?”王津萍问道。

  高斐音颇吃惊。“你吗?可别让我空欢喜一场呀!”

  王津萍点点头。“是真的,我没待过英国,以前曾经听阿南提过英国的种种,所以我很想去看看他眼中的英国。如果不妨碍你的话。”

  “当然,我正愁没人作伴呢!津萍,你放心,到了英国一切看我的,怎么说我也在英国待了不少年。”高斐音兴奋过度,忍不住跑去搂住她。

  “津萍,你要离开台湾?!为什么?在台湾待不习惯吗?还是工作不顺心?我早说了,那份工作不适合你们,太埋没人才了。这样吧!我交代亚谦,让他放一间公司给你。”白爷爷蹙起眉头,他很喜欢津萍这孩子,都这么多年了,她对家南仍是深情如旧,丝毫没有因时间日久而淡忘,令他感动之余同时也为她挂心,这样的女孩子——唉!

  “白爷爷,您别误会,当初我们到台湾时,您已经帮了我们不少忙,如果不是您,我们怎么可能有自己的房子,又有一份固定的工作,要不是您当初坚持不让云云和雨儿知道,我早让她们向您道谢了。”王津萍真心而感慨地说。

  “过往的事,不值一提。”白老爷爷摇摇头,其实是他不习惯接受别人的感恩,他又问,“那么你是为了什么要离开台湾?”

  “嗯……其实就跟您到希腊的理由一样,避难罗!”

  “避难?!”众人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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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你别冲动,现在闯进去太便宜他们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雨儿拉住怒气、快发狂的谢云,压低声音急促地说,语调中满含着愤怒。

  大厅内的几个人仍毫不避讳地大声阔谈着,谁也没有料到两对新人会突然中途折返,回来拿忘了的东西,这种情节似乎只有在文艺片里才看得到,现实生活中谁想得了那么多,唉!百密一疏。

  白亚谦凶狠的目光落在紧闭的门上,此刻他恨不得一脚踢开它,将他们一个个丢到海里,眼不见为净,但是,雨儿说得没错,这么做太便宜他们了,胆敢戏弄他的人,下场不应该只是结束生命这么简单。

  最镇定的该属高斐祥了,他只是静静站着,没有任何表情,他没有生气,反而有点感谢他们,对谢云,他是真心真意。他黯然地望了她一眼,就不知道她对他是否也是如此了。难怪她会一反常态地向他求婚,原来……她以为他得了绝症,呵,讽刺!

  四个人各怀着不同的心情一起离开现场,他们选择一家幽静的咖啡厅各点了饮晶后,仍然没有人愿意先开口打破沉寂,好半晌,雨儿终于忍耐不住。

  “你们说话呀!难道你们都没有话要说吗?”

  白亚谦注视她一眼。“我非常不愿意怀疑,但既然你要我说……我问你,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为了孩子?”

  雨儿一愣,显然没有心理准备回答这问题,只好拿出她的看家本领,顾左右而言他了。“什么嘛!我也是受害人之一,你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我是为了你的家财、地位才答应嫁给你的?你当我是淘金女郎啊!既然如此,我们不结婚便是,谁希罕你了。哼!”雨儿甩过头,不理他。

  说到这件事,谢云心虚地垂下头。她不像雨儿,总是歪理一大堆,明明是自己理亏,她也有办法说得好像自己才是被害人,而被她害的人反而成了众人唾骂的对象。

  白亚谦只是陈述实情般地说:“看来我的猜测是正确的,一开始,你就计划怀我的孩子,准备当个未婚妈妈,这件事还有谁牵涉在内?谢云?:水萍?不,她不叫水萍……津萍……王津萍,对了,就是这名字,难怪我一直觉得曾见过她,原来她就是家南的女友。”白亚谦径自点点头,事情的始末,他已大概能推测出八九分了。

  “计划怀孕?!”一直静坐不语,心事重重的高斐祥吃了一惊,以异于平常的眼光重新打量雨儿。他突然想到白亚?谦也提到谢云,这么说,她也有份?]他将目光调向她。

  谢云颇不自然地将垂落的发丝塞回耳后,却无法反驳什么,毕竟白亚谦说的都是事实。

  雨儿见计谋无效,只好开诚布公,坦白罪行。她一向洒脱,拆穿了就拆穿了,有什么好不敢承认的。“对!你说的全是事实,我接近你,利用你,计划怀孕,这些我全认了,要打、要骂、要割、要剐随你们便是,不要扯上云和萍,这件事与她们无关。”

  “雨儿!”谢云低喊一声。

  谢云转向一直面无表情的白亚谦。“白亚谦,不关雨儿的事,是我逼她做的,她是被迫的,你别误会她。”

  “云,你在说什么,根本不关你的事……”

  “好了,别再说了。”白亚谦打断她们,正视雨儿问:“你说你爱我,也是骗局?”

  “不!不是的。”雨儿猛摇头,突然心好痛。“你怀疑我骗你?!”

  白亚谦只是看着她,好久、好久,才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我确定你真的爱我,过往的事,我决定既往不究,但是,不准再有第二次,知道吗?”

  雨儿眨了眨眼,泪水突然一颗颗滚滚落下,她又哭又笑地捶打他。“你好坏,你试探人家,不理你了,再也不理你了。”

  “告诉过你该换句新词了,怎么老说不腻。”白亚谦摇摇头,珍爱地搂着她。

  谢云松了口气,一句既往不究对她而言如获大赦,她看着他们亲密的模样,突然羡慕起雨儿,不觉望了高斐祥一眼,又急忙调回视线;因为他正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她。

  高斐祥自嘲地撇撇嘴角。“如果你想解除婚约,我不会怪你,爱情这玩意儿,的确是强求不来的,他们太天真了。”

  “不行,不能够解除婚约。”雨儿转向高斐祥。“难道你不爱云云?”

  “我爱她又如何?现在我才明白,始终是我一厢情愿。”

  高斐祥盯着谢云,看她不做任何回应,原本抱持的一丝希望渐渐滑落深渊,他怀疑自己还有再爬起来的勇气。

  “云,你怎么说?我不信你真的只是为了他将告别人生才嫁给他,就算他真是为了救你而留下后遗症,报恩可不是只有以身相许这个方法,你就别再自欺欺人、了,说老实话吧!”雨儿逼谢云说出心中真正的想法。

  谢云看着她,又看看白亚谦,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为什么她不能像雨儿一样选择幸福的路了凭什么她就得为一次的错误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将自己一生关在哀悼之中?不,这样太傻了,她应该敞开自己酌心怀,勇于追求真爱。顿时,她觉得豁然开朗,不再犹豫、不再当悲剧的女主角,她确定了自己心之所向,大声且清脆地说:“斐祥,我爱你,谢谢你这些日子来的包容与等待,我决定了,我要嫁给你,用我的一生来回应你对我的爱。”看着他不言不语,她突然变得有些不确定了。“那是说……如果你还愿意娶我的话。”

  高斐祥呆立在当场。他对天发誓,如果这一切不是梦境。云云真的对他说了这些话,那……那……他当真死而无憾。

  雨儿见高斐祥瞪着大眼,却一直没有动静,不禁心急地推他一把。“喂!云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不怕她改变主意的话,你尽管愣着好了。”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高斐祥自掌一下嘴巴,突然跳起。

  “是真的,不是梦,是真的,太好了,太好了,云云,我爱你,我爱你,我们马上公证结婚,别等婚礼了,我等不及了,我不想再等了。”高斐祥激动地又叫又笑,抱起谢云转得她直发晕,也不管这是什么地方。幸好今天不是假日,客人也只有他们一桌。

  雨儿摇摇头。“夸张,只不过再等两天会等不及?欲火焚身不成!”

  “雨儿,淑女点,给女儿留下个好榜样。”白亚谦轻斥。

  “不,我决定生儿子,这一胎是男的。”雨儿笃定地微笑。

  “喔!医生怎么没告诉我?”每次产检,一定是他亲自陪雨儿去,也怪不得他如此纳闷了。

  雨儿摆摆头。“医生没说,是我说的,我说他是男的,他就是男的。”

  “拜托,上次你说是女的,这次又说是男的,我真怕你这胎要生个不男不女,那可糟了。”谢云偎在高斐祥怀里,取笑雨儿。

  “臭云云,你敢诅骂我儿子,看我饶不饶得你!”她起身要打她,却被白亚谦拉住。

  “好了,别玩了,正事要紧。”

  雨儿不服气地噘着嘴,瞪了谢云一眼。“下次再算帐。”

  谢云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地笑着,反正暴风雨来了,有高斐祥挡着。

  “斐祥、谢云,你们有何打算?”白亚谦示意他们坐下来再谈。

  “我无所谓,就看云云了。”高斐祥体贴地扶她入座。

  “当然是不能称他们的意,要我乖乖地任人宰割,免谈。”谢云一想到津萍骗她高斐祥旧创复发,什么不久人世的,想来那张鬼报纸也是设计来诓她的,害她暗地里不知掉了多少眼泪;不禁火冒三丈。

  “哼!此仇不报非君子,枉我当她是好姊呢1竟敢出卖我,说什么也不能放过她。”雨儿说得咬牙切齿。

  “对,依我说呢,干脆我们就在婚礼上来个新郎新娘暂缺,急死他们,你们认为怎么样?”谢云提出她的想法。

  “这方法不错。”高斐祥点点头。

  白亚谦不予置评,他相信雨儿定会有不同的看法,果然,雨儿摇头。

  “这法子固然不错;但比起他们加诸在我们身上的设计,终究是小巫见大巫,不堪一提。我们还是会结婚,他们的目的一样会达成,对他们来说,我们逃婚只不过是一件意外插曲罢了,事过境迁夕他们一样会洋洋自得,说不定日后还拿来向我们邀功呢!就算他们没这个胆,也难保他们不会诉与众人知,那多丑啊!想想看,当你们的孩子问起这件事时,你们哑口无言的表情。”

  雨儿停顿,望着高斐祥和谢云,让他们在脑海中幻想一下她描述的情景,才又继续说:“相信你们也不想日后再有人提起吧!所以罗,我们绝不能就这么放过他们,一定得好好整整他们才行。”敢情雨儿是拿自己的心度人家的腹了。

  众人不得不佩服雨儿的“深思远虑”,全望住她。

  高斐祥好奇地问:“这么说,你有好方法了?不妨说来听听。”

  雨儿点点头。“所谓君子报仇,三年不晚,婚礼呢,照常举行,一切报复行动,留待婚后再算。”雨儿停住不语。

  “要算也得有方法才能算呀!好雨儿,你就别再卖关子了,快点说嘛!”谢云催她。

  “急什么,酒,可是越酿越香的。”雨儿端起玫瑰花茶,动作极优雅地小啜一口。

  谢云翻翻白眼。“好吧!你喝,等你喝够再说。”

  雨儿放下杯子。“不喝了。”她就是这个性子,要她做的事,她偏不爱做。

  “雨儿,别再吊胃口了,有什么好计策,你就快说吧!”白亚谦也想知道她古灵精怪的脑袋瓜里,此刻又装了什么鬼点子。

  “好嘛!说就说,其实很简单,津萍呢,我打算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们想办法在今年内把她嫁掉,反正你们的损友那么多个,随便抓一个就是了。至于其他人……爷爷们个个针对其弱点,一一击破。”

  “说得简单,就不知道如何着手。”谢云不怎么信任她的纸上谈兵。

  “我会说出来,自然是有我的办法,你们只管配合我便是。”雨儿信心十足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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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宅大厅内,在座的几个人突然感觉到一股阴寒的冷气直贯入体内,教人全身发凉地直打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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