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两百四十五章 宛如电影重播
唉。
已经九点多了,青青还看动画片看得起劲。
“青青,该去睡觉咯。”我摸摸青青的头柔声说。
“我还想看嘛。”青青嘟嘟嘴抱着我的手臂。
“明天再看好不好?那么晚还不睡觉会变笨的。”我开玩笑说。
“好吧,那青青睡觉去了。”青青瘪着嘴不满意道。
青青光着小脚丫几步一回头看着我,眼带期望,可怜兮兮的。
“听话,明天看个够。”我笑着说。
青青回房间后,客厅里就剩动画片的声音陪着我。一瞬间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地吸着我,像是小时候想到生死时的那种未知的恐惧虚空感。
动画片小人的配音极其扭捏作态,我关掉了电视。
客厅寂静得轻风吹动窗帘的声响都听得清清楚楚,我关掉灯独自在黑暗中躺着,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四处暗得只能依稀辨认五指。
我开始能理解萧宇的父亲为什么不愿意让萧宇练武,哪怕不能报仇也丝毫无所谓。如果现在让我选,青青我是绝不会让她练武的。人心这种东西捉摸不透,你越是强,野心越大,所面对的危险就越大。
回想在我生命中逝去的生命,几乎都集中在了练武后,我眼看着横行,杀了人也害死了爱人。得到了不少钱和权,好像成为了枭雄似的,可以凌驾在别人之上。可我的快乐失去了太多,每天忙于任务,时时有生命危险,朋友爱人也陷于危险之中。
现在回头想才发现当初朝九晚五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快乐而又多么的可望不可及。
如果能做个普通人平静快乐地生活再好不过了,可这也是我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后才明白想通的。
人的矛盾就在这里,当你阅历和经历不足的时候,你往往期望更好更高,可到了更好更高你又会失望,因为你得到了多少就会失去多少,又在回头怀念过往。
唉,人呐,总不满足于当下。可虽然道理明白了,我还是没办法做到,这就是孙中山说的知易行难吧。
突然响起脚步声,我瞬间起身四处张望。
“叔叔,我睡不着!”青青嘟着嘴,满脸不开心抱怨道。
“是你啊青青,吓死我了。为什么睡不着?”我摸摸额头叹了口气说。
精神涣散得太厉害,连是青青都没感觉出来。
“之前都是许媛阿姨给青青讲故事,陪着青青睡觉的。”青青低垂着眼眉,玩着自己的手指说。
“啊,这个,叔叔给你讲好不好?”我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可太不擅长这个了。
“好!叔叔来。”青青高兴地说。
青青飞奔过来用稚嫩的小手抓住我的一根手指,拉着我往她的房间去。
一进房间她就把《安徒生童话》放我手里,直勾勾地望着我,充满期待。
这是一本橘黄色封面,在底部有五分之二印上了一副画有小村庄有两间小房子,周围满是绿野鲜花的画的三十二开书。
封面虽然很梦幻,但《安徒生童话》可不是多梦幻的童话,里面尽是些残酷的事。许媛这笨蛋,也不知道买本《格林童话》。
我翻开《安徒生童话》,书上读过的故事都用红笔画了一个不太规则的圆圈。我按着不太规则的圆圈往下找,直到《海的女儿》一篇。
突然鼻头一酸,真可惜啊许媛,最有名的一篇你可没念到,我来帮你读吧。
青青伸出小手摸摸我的皱着的眉头,说:“叔叔不难过”。
我惊讶地瞪大了眼,青青怎么知道?
青青笑着说:“青青难过的时候,许媛阿姨就是这样的摸青青的”。
“盖好被子,躺好睡觉咯,叔叔给你讲故事。”我刮了一下青青的鼻子笑说。
青青爬上小床,盖着天蓝色画有小熊维尼的被子,侧躺着笑眼看我。
“躺好咯,别调皮。”我边说边打开《安徒生童话》。
青青平躺着闭上眼睛。
我翻到《海的女儿》开始说:“在海的远处,水是那么蓝,像最美丽的矢车菊花瓣,海底的人就住在那里······”
“叔叔,你讲故事要有感情!”青青睁开眼睛看着我说。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耳后垂笑说:“叔叔尽量啊,你快闭眼”。
讲好故事比让我杀人还难,我深呼一口气,尽量让语调抑扬顿挫和有感情一点:“海王的母亲照顾着她的一些孙女,那是六个美丽的孩子。可要说最漂亮就是最小那个海公主了······直到有一天最小的海公主到了十五岁,终于可以升到水面上了,她看见了漂亮的城市灯光和音乐,还有,一位黑眼珠的英俊王子······”
青青又睁开眼睛,打断我说:“真的有王子吗?”
“有的,等青青长大,就有王子来找青青了。”我笑着摸摸青青的头又轻轻点了点她的眼垂,示意她闭上眼睛。
我接着说:“王子突然掉进了海里。小海公主,也就是小美人鱼拼命地救出了王子。可王子一点儿也不知道······王子就要和临国的公主结婚了,小美人鱼会因此死掉变成泡沫,但只要把刀子插进王子的心脏,小美人鱼就可以活下来。可小美人鱼太爱王子了,她宁愿自己化成泡沫也不愿意伤害王子······”
说到这里我心头一阵酸楚,停了下来。
“叔叔,什么是爱呀?”青青这次没有睁开眼睛,而是躺得好好的问道。
“爱呀?应该就是他(她)不见了的时候你会很想念吧,叔叔也不是很懂。”我柔声说。
“那青青很爱叔叔和许媛阿姨,哦,对了,还有顾阿姨,你们不在的时候,青青就很想很想你们。”青青缩了缩身子说道。
我一下子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百感交集。
“那最后小美人鱼怎么样了?”青青问道。
“小美人鱼遇到了善良的天使,善良的天使让小美人鱼重获了新生,而王子也没有娶邻国的公主。小美人鱼最后和王子一起快乐地生活着。”我笑着撒了个谎。
我接着给青青还讲了几个故事,直到《野天鹅》说一半的时候,青青才缓缓地眨巴着眼睛睡着。
我的眼皮也重如铁,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我在椅子上睡着了。
一早起来给青青做好了早餐放在桌子上,留了张纸条说有个阿姨来照顾她。
出门联系保姆公司,交接完信息给青青请好保姆后又赶忙联系迁坟和买墓地的事情。
秦爷联系内部人开了个死亡证明,证明许媛是意外死亡的,与我无关。
呵呵,与我无关,真是莫大的讽刺啊。
工作人员开着车子带着我缓缓地开到郊外,来到了昨天我葬下许媛的地方。我根本不敢再看一眼许媛。我在一旁等待着工作人员把许媛包在封袋里,就像去超市买了东西随手放进购物车里一般的随意,我根本接受不了,可只是咬着牙扭开头罢了,我能怎样呢?
又再次上了车子,听着发动机的轰鸣声,缓缓地又离开了这伤心地。车子辗转半天回到了市里,工作人员问我还举不举行追悼会,我摇摇头。
这一切在不久前才发生过,就像是电影重播了一次。许媛除了我和顾灵玉外,好像也别无朋友,这真是好笑,好笑到我想哭。
我们直接来到火葬场,又是这个地方。我当下向上天祈祷,千万别让我再到这里来,如果非要再来,我只希望再来一次,来的人是我自己。
按照熟悉的程序走一边,我上前看了一眼许媛,眼泪真的是忍不住。我从前总觉得一个男人哭哭啼啼不像样,不该如此。可真是伤到你心里去的时候你根本忍不住,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推着许媛缓步走向火化间,这次我是一个人,我没有叫顾灵玉。因为我很自私,我想独自陪伴着许媛,让她一路走好。
我坐在椅子上,依旧是等了一阵,骨灰坛送了出来。多熟悉呵,呵呵。
我抱着‘许媛’愣愣地走,一直走,走,走了不知多久,走到了熟悉的小村庄旁的墓地。
我远远地就能看见熟悉的教堂,还有许多农忙后归家的农民。人们悠悠闲闲c不紧不慢的样子,扛着锄头和镰刀一步一步又一步地缓慢踱着,夕阳留有余晖陪伴着他们,在他们的身上照有一丝金圈。
眼前是一片墓碑和宁静,我拿起买好的酒和白菊花来到谭思琪的墓前,给她倒了杯酒和送上一捧白菊花,好久不见。
我把许媛葬在了谭思琪的旁边,希望她俩能成为好朋友,有什么事也能互相照应下。
安葬好许媛后,把白菊花在碑前放好。我倒了两大杯满满的酒,缓缓洒在许媛的墓前,你可最爱喝酒了,多喝点,现在也没人管你了,你也不用管谁了,放开喝,高兴点儿。
我坐在黄土地上,先前我也是坐在这里,为谭思琪送行,现在又为你送行了。
我猛灌了几口酒,笑说:许媛,你说以后我做个哭丧的怎么样?我都送人送出经验来了。
这时教堂又响起了钟声。
丧钟再次为我而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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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九点多了,青青还看动画片看得起劲。
“青青,该去睡觉咯。”我摸摸青青的头柔声说。
“我还想看嘛。”青青嘟嘟嘴抱着我的手臂。
“明天再看好不好?那么晚还不睡觉会变笨的。”我开玩笑说。
“好吧,那青青睡觉去了。”青青瘪着嘴不满意道。
青青光着小脚丫几步一回头看着我,眼带期望,可怜兮兮的。
“听话,明天看个够。”我笑着说。
青青回房间后,客厅里就剩动画片的声音陪着我。一瞬间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在缓缓地吸着我,像是小时候想到生死时的那种未知的恐惧虚空感。
动画片小人的配音极其扭捏作态,我关掉了电视。
客厅寂静得轻风吹动窗帘的声响都听得清清楚楚,我关掉灯独自在黑暗中躺着,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四处暗得只能依稀辨认五指。
我开始能理解萧宇的父亲为什么不愿意让萧宇练武,哪怕不能报仇也丝毫无所谓。如果现在让我选,青青我是绝不会让她练武的。人心这种东西捉摸不透,你越是强,野心越大,所面对的危险就越大。
回想在我生命中逝去的生命,几乎都集中在了练武后,我眼看着横行,杀了人也害死了爱人。得到了不少钱和权,好像成为了枭雄似的,可以凌驾在别人之上。可我的快乐失去了太多,每天忙于任务,时时有生命危险,朋友爱人也陷于危险之中。
现在回头想才发现当初朝九晚五的生活,是多么美好快乐而又多么的可望不可及。
如果能做个普通人平静快乐地生活再好不过了,可这也是我在经历了这么多事后才明白想通的。
人的矛盾就在这里,当你阅历和经历不足的时候,你往往期望更好更高,可到了更好更高你又会失望,因为你得到了多少就会失去多少,又在回头怀念过往。
唉,人呐,总不满足于当下。可虽然道理明白了,我还是没办法做到,这就是孙中山说的知易行难吧。
突然响起脚步声,我瞬间起身四处张望。
“叔叔,我睡不着!”青青嘟着嘴,满脸不开心抱怨道。
“是你啊青青,吓死我了。为什么睡不着?”我摸摸额头叹了口气说。
精神涣散得太厉害,连是青青都没感觉出来。
“之前都是许媛阿姨给青青讲故事,陪着青青睡觉的。”青青低垂着眼眉,玩着自己的手指说。
“啊,这个,叔叔给你讲好不好?”我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可太不擅长这个了。
“好!叔叔来。”青青高兴地说。
青青飞奔过来用稚嫩的小手抓住我的一根手指,拉着我往她的房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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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面虽然很梦幻,但《安徒生童话》可不是多梦幻的童话,里面尽是些残酷的事。许媛这笨蛋,也不知道买本《格林童话》。
我翻开《安徒生童话》,书上读过的故事都用红笔画了一个不太规则的圆圈。我按着不太规则的圆圈往下找,直到《海的女儿》一篇。
突然鼻头一酸,真可惜啊许媛,最有名的一篇你可没念到,我来帮你读吧。
青青伸出小手摸摸我的皱着的眉头,说:“叔叔不难过”。
我惊讶地瞪大了眼,青青怎么知道?
青青笑着说:“青青难过的时候,许媛阿姨就是这样的摸青青的”。
“盖好被子,躺好睡觉咯,叔叔给你讲故事。”我刮了一下青青的鼻子笑说。
青青爬上小床,盖着天蓝色画有小熊维尼的被子,侧躺着笑眼看我。
“躺好咯,别调皮。”我边说边打开《安徒生童话》。
青青平躺着闭上眼睛。
我翻到《海的女儿》开始说:“在海的远处,水是那么蓝,像最美丽的矢车菊花瓣,海底的人就住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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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好故事比让我杀人还难,我深呼一口气,尽量让语调抑扬顿挫和有感情一点:“海王的母亲照顾着她的一些孙女,那是六个美丽的孩子。可要说最漂亮就是最小那个海公主了······直到有一天最小的海公主到了十五岁,终于可以升到水面上了,她看见了漂亮的城市灯光和音乐,还有,一位黑眼珠的英俊王子······”
青青又睁开眼睛,打断我说:“真的有王子吗?”
“有的,等青青长大,就有王子来找青青了。”我笑着摸摸青青的头又轻轻点了点她的眼垂,示意她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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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什么是爱呀?”青青这次没有睁开眼睛,而是躺得好好的问道。
“爱呀?应该就是他(她)不见了的时候你会很想念吧,叔叔也不是很懂。”我柔声说。
“那青青很爱叔叔和许媛阿姨,哦,对了,还有顾阿姨,你们不在的时候,青青就很想很想你们。”青青缩了缩身子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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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鱼遇到了善良的天使,善良的天使让小美人鱼重获了新生,而王子也没有娶邻国的公主。小美人鱼最后和王子一起快乐地生活着。”我笑着撒了个谎。
我接着给青青还讲了几个故事,直到《野天鹅》说一半的时候,青青才缓缓地眨巴着眼睛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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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爷联系内部人开了个死亡证明,证明许媛是意外死亡的,与我无关。
呵呵,与我无关,真是莫大的讽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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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熟悉的程序走一边,我上前看了一眼许媛,眼泪真的是忍不住。我从前总觉得一个男人哭哭啼啼不像样,不该如此。可真是伤到你心里去的时候你根本忍不住,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推着许媛缓步走向火化间,这次我是一个人,我没有叫顾灵玉。因为我很自私,我想独自陪伴着许媛,让她一路走好。
我坐在椅子上,依旧是等了一阵,骨灰坛送了出来。多熟悉呵,呵呵。
我抱着‘许媛’愣愣地走,一直走,走,走了不知多久,走到了熟悉的小村庄旁的墓地。
我远远地就能看见熟悉的教堂,还有许多农忙后归家的农民。人们悠悠闲闲c不紧不慢的样子,扛着锄头和镰刀一步一步又一步地缓慢踱着,夕阳留有余晖陪伴着他们,在他们的身上照有一丝金圈。
眼前是一片墓碑和宁静,我拿起买好的酒和白菊花来到谭思琪的墓前,给她倒了杯酒和送上一捧白菊花,好久不见。
我把许媛葬在了谭思琪的旁边,希望她俩能成为好朋友,有什么事也能互相照应下。
安葬好许媛后,把白菊花在碑前放好。我倒了两大杯满满的酒,缓缓洒在许媛的墓前,你可最爱喝酒了,多喝点,现在也没人管你了,你也不用管谁了,放开喝,高兴点儿。
我坐在黄土地上,先前我也是坐在这里,为谭思琪送行,现在又为你送行了。
我猛灌了几口酒,笑说:许媛,你说以后我做个哭丧的怎么样?我都送人送出经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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