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15章 盼君归期，未有期
三小姐打理生意是把好手。
每天骑马去自家店铺转转，她还会囤积居奇，低买高卖，每次都算得奇准，这一点连荣大官人也不得不佩服。
别的各方面都好，单单对素素却十分冷漠。
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
人前说好话，背地使坏招。
之前素素不过是早起晚睡，等三小姐出去了中午还有时间休息。
荣夫人喜欢素素绣的女工，三小姐便让她中午绣花，先是三天绣一幅，后来不断加码，变成一天绣一幅。
三小姐的闺房要么不让她进去，要么一天看不到人，荣夫人和老爷都蒙在鼓里。
日复一日，一天素素终于累倒了，到晚上吃不下饭，躺在柴房里发寒发冷。
老妈子走了进来，双手叉腰板着脸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睡，该起来倒马桶了，装什么死，小姐还等着用呢”
素素咬牙挣扎着爬起来，又去小姐茅房里提了马桶出外边河里倒。回来的路上晕倒在河边，是杏儿把她扶回来。杏儿烧了姜汤偷偷端给她喝下去，发了一身汗，方才好点。
到半夜天下起雨来，夜深人静，风雨飘摇，柴房四面通风，雨打芭蕉难以入眠。
素素披衣起床，孤单的望着窗外的月亮，想起与崔公子的约定。
那天晚上，在荣府旧宅子她依偎在公子身旁，吐露心菲。
“假如某天我变为凡人了，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等我京城考试一了，工作稍稍安定了就回来接你”
“不许哄我”
“怎么会呢;;”
公子的话言犹在耳，她本以为要不了半个月，谁知一去就二三月，好比石头沉了海。
问君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李商隐的诗句正是她内心的刻画。
她不知道京里出了什么事，但她相信公子一定会来找她。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素素别无他法，只有咬牙坚持。
窗外月色阑珊，风雨肆虐地拍打着门窗。素素仰头望月，叹息道：“公子呀，公子，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她哪里想到京城正发生一件动摇国本的大事。
崔公子与鱼儿骑的是芊芊当初相送的白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二天的时间赶到京城，当晚入住国宾馆。
一打听，国宾馆一共住了五位乡试解元，还有八省的解元尚未赶到。
至于为何明天就举行廷对？谁也说不出原因。
柳公公听到消息亲来看望。
晚上十点，一顶大轿抬到国宾馆。
小吏通报柳公公来看望公子，没想到柳公公到屋里一看，好家伙，屋里坐了五个当朝解元。
本来是私下会见，柳公公不过是想收买人心，没想到屋里坐的济济一堂，变成了看望集体。
公公尴尬了，面上不说心里老大不快，敷衍了几句场面话，茶也没喝便怏怏而去。
其实公子有意这么做，大大咧咧的把柳公公送出房门。
公公又羞又气，刚准备上轿回府，鱼儿偷偷跟了出来。
“柳公公请留步，小的有话要说”
公公抬头一看，哟呵，是崔公子的书童。
当下屏退左右，二人来到一间僻静的客房。
一进房间，鱼儿倒身便拜。
“公公错爱，亲来看顾，我家公子感激不尽。只是明日就要殿试廷对，公子怕别的人误会，刚才不过是避嫌而已”
柳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亲随，深夜来访难免有泄题的嫌疑，原来公子怕别人误会，演了一出集体会见。
他本来就是皇上封的御前待诏，官居二品。之所以参加会试，不过就是想堂堂正正，让人无话可说。
鱼儿将事先准备好的礼盒拿出来，里面是一罐蜜饯，一瓶蜂蜜。这是百花园众姐妹送与公子路上吃的，满满一袋子，正好拿来送礼。
“来的仓促，不曾带得礼物，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望公公笑纳”
柳公公顿时笑开了花，礼物不重要，重要的是态度。
“公子如此厚意，让人受宠若惊，怎么好意思”
鱼儿：“公公千万别这样说，你是皇上身边的宠臣，我家公子往后还要承蒙你多加照顾”
这小子八面玲珑，公公十分满意。
鱼儿道：“往年都是会试以后来年再殿试，廷对应在会试之后，今年怎么改规矩了？”
柳公公：“这是贵妃娘娘的意思，皇上自见了公子画的十里桃红笑春风，赞不绝口。每日对画悬望，希望公子能早点进京”
鱼儿：“哪个娘娘？”
“当然是万贵妃呀，皇上最宠爱的就是她”
鱼儿难以置信，“我家公子难道这么吃香，皇上专为此举行十三省解元廷对？可又为何不等十三省解元来齐便要开始？”
柳公公坐在太师椅上，喝了一口茶。“你以为呢？公子是名门之后，才艺早已名动京师。皇上求才若渴，这个可以理解。不过这几天朝廷确有点事，而且事情有点急，需要咨询一下各位的意见”
鱼儿道：“究竟何等大事，需要咨询解元的意见？”
“胡人部落瓦刺国遣来使者，要与我朝商议互市的事宜。朝中大臣议论纷纷，有的主张开放集市，有的主张关闭集市”柳公公道：“说白了，胡人想与我朝贸易，就这点事情朝臣议论纷纷，意见各不相同”
鱼儿：“原来如此，不知公公意下如何？”
柳公公：“我泱泱大国，啥也不缺，何必跟胡人交往”
鱼儿：“小的明白了”
公公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朝中分为两派，对此争论不休，你家公子可得多多留意，千万别站错队了”
鱼儿会意，千恩万谢。
公公自去，大轿消失在夜色中。
鱼儿回到房里，公子问：“你那去了，有客人也不招待”
“刚才拉肚子，去茅房了”
公子：“就你事多，早点睡吧，明儿还得上殿”
鱼儿：“公子可曾想过明天皇上会问什么？”
“皇上是九五之尊，谁知道他会问什么，不过历代廷对一般问的是国家大事”
鱼儿道：“这样说我倒能猜到一点，今个在来的路上，听人说瓦刺国的使者已到了京城，等着皇上接见”
“我咋没听说？”
鱼儿：“鱼有鱼道，虾有虾路，这个公子就别问了。总而言之我听说瓦刺国的使者已经来了两天了，皇上一直拖着没见。明天廷对准与这件事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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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还听说，使者这次来是提边关互市的问题”
“哦”，公子不得不重视起来。
鱼儿：“明天在朝廷上答题，公子可千万别说赞同”
“这又是为何？”
“听说朝中大臣分为两派，争论不休，公子可千万要谨言慎行，别说错话”
公子道：“笑话，想我崔进人称毒舌酒仙，区区廷对能难得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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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素素不过是早起晚睡，等三小姐出去了中午还有时间休息。
荣夫人喜欢素素绣的女工，三小姐便让她中午绣花，先是三天绣一幅，后来不断加码，变成一天绣一幅。
三小姐的闺房要么不让她进去，要么一天看不到人，荣夫人和老爷都蒙在鼓里。
日复一日，一天素素终于累倒了，到晚上吃不下饭，躺在柴房里发寒发冷。
老妈子走了进来，双手叉腰板着脸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睡，该起来倒马桶了，装什么死，小姐还等着用呢”
素素咬牙挣扎着爬起来，又去小姐茅房里提了马桶出外边河里倒。回来的路上晕倒在河边，是杏儿把她扶回来。杏儿烧了姜汤偷偷端给她喝下去，发了一身汗，方才好点。
到半夜天下起雨来，夜深人静，风雨飘摇，柴房四面通风，雨打芭蕉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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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在荣府旧宅子她依偎在公子身旁，吐露心菲。
“假如某天我变为凡人了，你什么时候来接我？”
“等我京城考试一了，工作稍稍安定了就回来接你”
“不许哄我”
“怎么会呢;;”
公子的话言犹在耳，她本以为要不了半个月，谁知一去就二三月，好比石头沉了海。
问君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李商隐的诗句正是她内心的刻画。
她不知道京里出了什么事，但她相信公子一定会来找她。
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素素别无他法，只有咬牙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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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为何明天就举行廷对？谁也说不出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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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尴尬了，面上不说心里老大不快，敷衍了几句场面话，茶也没喝便怏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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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又羞又气，刚准备上轿回府，鱼儿偷偷跟了出来。
“柳公公请留步，小的有话要说”
公公抬头一看，哟呵，是崔公子的书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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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房间，鱼儿倒身便拜。
“公公错爱，亲来看顾，我家公子感激不尽。只是明日就要殿试廷对，公子怕别的人误会，刚才不过是避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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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来就是皇上封的御前待诏，官居二品。之所以参加会试，不过就是想堂堂正正，让人无话可说。
鱼儿将事先准备好的礼盒拿出来，里面是一罐蜜饯，一瓶蜂蜜。这是百花园众姐妹送与公子路上吃的，满满一袋子，正好拿来送礼。
“来的仓促，不曾带得礼物，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望公公笑纳”
柳公公顿时笑开了花，礼物不重要，重要的是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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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自去，大轿消失在夜色中。
鱼儿回到房里，公子问：“你那去了，有客人也不招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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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是九五之尊，谁知道他会问什么，不过历代廷对一般问的是国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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